不过有个好消息是,经过这几天的休整,时银的法术恢复了一些,但是只够用一次。
“在想什么?”辞谨寒蹭了蹭时银的脑袋,他最近总是很喜欢和时银贴贴。
在想怎么“弄死”你。时银眼神幽怨没有说话。
“阿银,下次记得把眼睛里的杀意藏好。你这样我是会兴奋的。”辞谨寒舔了舔时银的耳垂,眼神阴鸷又偏执。他隐忍着才没有咬下去。
他真的好爱他,爱到有时候想要把他一口一口吃下,这样就可以永远陪着他了。
时银都快要对这“吃人两兄弟”免疫了,他实在不明白他身上究竟有什么好吃的。
你除了会弄我一身口水之外还会做什么?时银莫名想起了这句不知道哪里看来的台词。但他不敢说,因为辞谨寒除了会弄他一身口水之外真的还会做其他的。
“我饿了。”时银摸了摸肚子,将辞谨寒推开。
“想吃什么?”对于时银的其他要求,辞谨寒无一例外都会满足。
“牛排意面。”
“你是故意的吗?在这种地方我怎么给你找牛排意面,嗯?”辞谨寒揉了揉时银的耳垂,直到将它揉搓的一片通红这才满意地停手。
“我不管,想吃。”时银对于吃的绝不妥协。他昂着头,一副颐指气使的模样。
“亲我一口,我就想想办法。”辞谨寒点了点自己的嘴,坏笑道。
时银皱着眉,几番犹豫之下只是飞速地在他脸颊上轻碰了一下,“去吧。”
“好。”辞谨寒摸着自己的脸颊痴痴地笑着。好在那天他在超市买了一份,不至于叫他失望。
等辞谨寒离开后,时银泄了气一般靠坐在石头上。
身体越来越虚弱了,可是为什么辞谨寒看着却一天比一天生龙活虎。
在时银暗自伤神的时候,全然不知暗处站着一人,将刚刚的画面尽收眼底。
他一步一步朝着时银走来,悄无声息。
“辞谨寒?”时银被人蒙上了眼睛,他下意识喊道。
不对——时银突然愣住了。不是辞谨寒,辞谨寒的手没有这么凉。
时银心底又有了一个答案。
“辞承,是你吗?”他眨了眨眼,卷翘的睫毛搔得来人掌心微痒。
“为什么不说话?”时银试图动了动身体,却被他压在了石头上。
“刚才,你就是用的这张嘴亲的他吗?”
时银的低语被堵在了口中,那人只在他喘息的间隙,便将舌头抵入,然后四处搅动。
“唔——”时银情急之间屈起腿顶了一下那人的腰腹。
只听得一身闷哼,那只手终于从时银眼上移开了。
辞承擦了擦嘴角被时银咬出的伤口,他无所谓地笑笑:“几日不见,牙口倒是锋利了不少,是他教你的吗?”
时银龇牙,圆滚滚的眼睛又大又萌。
“他可以,我不可以?你可从未这样主动亲过我。”辞承不惧疼痛地又吻了上去,浓重的血腥味在两人嘴中弥漫开来。
与此同时,辞承的手不停地向下探去。
“你想干嘛?”时银一把抓住了辞承的手,一副了然的神情,这次他可不会让他得逞了。
“我想干嘛你不知道吗?阿银。”辞承抓住时银的手摸了摸自己的,“你说我如果在这里和你做,辞谨寒看到了会如何?”
呸呸呸,时银心里三连呸,谁要和他做那事?
“卑鄙无耻的人类。”时银低头在辞承的肩上咬了一口。
“你们在做什么?”辞谨寒端着牛排站在身后,声音沉静的可怕,“在我家里,你们是不是有些太放肆了。”
时银第一眼是看向辞谨寒手中的牛排,第二眼才注意到他神色不对。
“是他非要亲我的。”时银一把推开辞承表明立场,“所以……我可以吃了吗?”
辞谨寒看着时银服软的模样,终究还是狠不下心。真是太美味了。
“乖,过来。”
时银“噔噔噔”地就跑了过去。
“受伤了?”辞谨寒看着时银嘴角的血迹有些担心。
“不素窝的。”时银吃些牛排意面,口齿不清地摇了摇头回答道。
辞承理了理衣服,好整以暇地坐在石头上,看着他的神明。
几日不见还是这么没有半点长进,一顿饭就能将他拐跑。
“所以你来做什么?”辞谨寒看向辞承,他可不相信他只是来气自己一下。
“我来看看我的人,被你保管的如何。”
“你的人?”辞谨寒紧紧咬着这三个字,“那只是你的自以为是罢了。”
“是吗?”辞承弯了弯嘴角,“他是不是我的人,我以为你很清楚呢。毕竟他从上到下,从里到外,没有一处没有我的味道和痕迹。”
辞谨寒抬眼轻飘飘地看向辞承,不屑地冷笑道:“我不会在意这些,我相信阿银也不会。你的所作所为没有半点值得炫耀的地方。总有一天我会让阿银心甘情愿地和我在一起。”
听到辞谨寒也唤时银“阿银”,辞承的表情终于出现了一丝变化:“你也就只会拾人牙慧了吗?真是可怜。”
两人只要一见面就会如此势如水火, 时银倒也是习惯了。
风声萧萧地打过丛林,发出了呜咽的声响。时银抬起头,看着丛林深处未知的方向, 微风吹拂起了他的发梢, 露出了他明亮澄澈的双眸。
他的右眼皮不安地跳动着,总觉得有什么事就要发生了。
“我吃饱了先进去, 你们慢慢聊。”时银抹了一把嘴,转身将两人落在身后。
辞谨寒跟上接过餐盘, 房门一关,把辞承隔在了门外。
时银看了一眼, 也没有说什么。
“我们继续刚刚的话题吧。”时银正了正神色。
辞谨寒将餐盘放下,拿起一张纸巾温柔地擦拭着时银嘴角的余渍:“阿银, 只有那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
时银咬唇犯难,嫣红的唇瓣被他咬得微微凹陷, 齿印处泛着一道白。
辞谨寒盯着时银的唇瓣, 喉结上下滚动, 他伸手按上他的唇, 代替着将手指塞进了他的口中说道:“不必如此伤害自己, 实在难受的话可以咬我。”
嘴中弥漫着一股血腥味, 时银当真用力咬了下去。他要惩罚这个私占神明之物的人类。
指尖的疼痛辞谨寒却像毫无察觉一般,他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相反,他愉悦极了,神色中有着说不出的病态疯执。
“阿银再咬重一些也没有关系。”
吐掉辞谨寒的手指, 时银有些嫌弃地伸了伸舌头, 一点也不好吃。
“将神核还给我,我可以破例完成你的一个心愿。不论是财富、名望或者是其他的任何东西。”
按理来说, 只有辞承才有这个资格。但是现如今时银已经别无他法,就算不合规矩他也得试一试。
人类是欲望的集合体。他们一定有着所求,既然有所求,就可以用来交易。
然而,他低估了辞谨寒的欲望。
“我的心愿就是——你。”辞谨寒指着时银,只有这一点从未改变过。
“我?为何?”时银皱眉不解,为什么会想要他?因为他是神明,可以无限帮他们达成心愿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未免也太贪婪了些。
“就算你的心愿是我,我也只能帮你完成一个愿望。”
“阿银,我不需要你替我完成什么,我只要你可以留在我的身边。你到底什么时候才可以了解我的心意?”辞谨寒眼中的落寞之情不似作假,不会有人付出了却不想索取回报。
他已经等了许久,可是这只神明的眼中,从始至终,都无半点心动。
“我知道这些日子你在想什么,阿银,我都知道。”辞谨寒慢慢揽上了时银的腰,将头埋在他的颈间深吸一口气。
他微微弓着腰,鼻尖若有若无地蹭着时银的喉结,“你想要我体内的神核,不惜一切代价,对吗?”
时银被戳中了心思,没有回答。
“阿银最好收了那些不该有的心思。现在神核已经和我融为一体,除非我自愿,不然——”
“不然什么?”时银的左手轻轻抬起,他在思考,如果将那一次机会用在这里,胜算有多大。
辞谨寒哑然失笑,呼出的气蹭在时银身上,痒痒的。
“不然的话,阿银可以试试看,是你先强取成功,还是我先死。”话音刚落,辞谨寒转腕间不知从哪里掏出来一把匕首,他将它抵在自己的脖间,稍稍用力,血液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一般淅沥沥淌下。
“你知道的,我死了,神核自然也就消失了,阿银到时候该去哪里找那半块神核呢?”
辞谨寒淡淡笑着,像是察觉不到疼痛一般。只是手上的力气还在加重,他瞥了一眼时银的那只手,笑容就像是密不透风的蛛丝一般,拖曳住猎物,将它缠绕起来。
“你受伤了。”时银终于还是放下了那只手。
唯独神核,不可以用来冒险。
“这不重要阿银。”辞谨寒还不忘用另一只手摸了摸时银的脑袋,“我只要你,为此我连自己都可以舍弃。”
时银皱着眉头,显然他无法理解这些人类。
“神明,是无法被人类困住的。”
“嗯,我知道。”
时银取下了辞谨寒手中的刀刃,然后扔在了地上。
“啪嗒”一声,匕首在地上溅出了一连串血珠。
“给我一年的时间,如果一年之后你还坚持要离开,我便同意你说的,好吗?”辞谨寒望着时银的侧脸,眼神中的狂热与爱恋遮都遮不住。
他怎么会这么爱他。
“真的吗?”时银偏过头,张合的唇瓣距离辞谨寒仅有一寸距离。
“当然。我何时骗过你?”辞谨寒吻了上去,送上门的神明,他可不能拒绝。
“阿银,帮我把辞承赶走好吗?”辞谨寒抬起头,神色晦暗不明,他在忍耐。
时银点点头。
他打开房门,发现辞承还保持着一开始的姿势站在那,动都没有动。
他听到了什么?又听到了多少,对此,时银一无所知。
“你先回去吧,等处理完这边的事,我会回去找你的。”
辞承的目光落在了时银艳色的唇瓣上,根本听不进去他在说些什么。
“这是他的意思,还是你的意思?”
“我们俩一致的意思。”辞谨寒从门内走出来,伸手勾住了时银的小指,“阿银,你说是不是?”
时银感受到小指上传递来的温度,点了点头。
“我应该是在问他。”辞承觑眼看向辞谨寒,注意到了他脖子上的伤口。他甚至没有去刻意处理它,只是放任着血水顺着脖间流下。
可也只是一会,伤口便渐渐愈合了。只有染血的衬衫可以证明他确实曾经受过伤。
辞承此刻甚至有些阴暗地想道:如果他现在受伤了,时银会多看他一眼吗?
“阿银不想知道我到底许了什么愿望吗?”辞承用饱含情愫的眼神盯着时银,目光就像是亲吻一般,吻过他的眼和唇。
时银被看的有些不自在,他舔了舔唇,试题忽视辞承赤裸的目光。
“你不是还没有许愿吗?”
身后的辞谨寒默默听着,难怪,原来时银并不知情。
“你怎么就知道我没有呢?”
“许愿可是需要——”
“需要你的软羽,对吗?”辞承记起了那天他哄骗着时银取他软羽的画面,早知道有今天,他那天一定不会那么轻易地就放过他,真想再那样狠狠欺负一遍。
时银愣住了,因为辞承说的对。可是他没有丝毫的印象辞承是在什么时候做到的,毕竟他展示神明真身,也只有两人相识的第一天而已。
第一天?时银对于那天的事实在是知之甚少。如果辞承说的是真的,那他该怎么办?
“过来,我就告诉你。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辞承朝着时银伸出了手。
时银感受着一前一后两道灼热的视线落在他身上,他就快要失去思考的能力了。
究竟是先稳住辞谨寒,从他那里得到半块神核再去处理辞承的事?还是选择辞承,和他一起想办法从辞谨寒那里取回他的半块神核?
时银的手就要递上去,辞谨寒的一声“阿银”将他喊了回来。
“你刚刚想做什么?”辞谨寒附在时银耳边,眼神泠泠地盯着他,就像是吐着蛇杏的毒蛇一般。
他拿起时银的手慢慢附在了他的脖子上,雪一般白净的指尖上染上了一抹红。
“不要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辞谨寒替时银将手上的血渍舔舐干净。
时银颤抖着收回手,他在威胁他。
“你先走吧。”时银只能先拒绝了辞承。
辞承站在原地没有说话。
时银不在的这些天,他想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想通。
对于辞承来说,只要时银愿意,哪怕他只是向前走一步,辞承都会愿意为了他放弃那通往康庄大道的九十九步。
人坠于深渊的时候,总会幻想着有一束光,即是这光并不是为他降下也无妨。在光的边缘,他也能感受到一丝温暖。
他大概,是栽在时银手中了。
“阿银,你今天必须和我走。”
他知道辞谨寒威胁了时银,可是他也能。
“必须?辞承你以为这是在辞家吗?你想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辞谨寒出言讽刺道,他现在一只手都能杀死他。
辞承只是轻飘飘地看了一眼辞谨寒的伤口:“你知道的,我可以。”
辞谨寒顿时便明白辞承是什么意思了。
“我不信你会做到这一步。”
“你可以试试。”
时银不明白两人的暗语,身体又开始有些使不上力了。他的情况远比他想象的还要糟糕。
只是丢失了半块神核而已,他不应该会是这样的反应。果然那块陨石也有问题。
每听辞承和辞谨寒争吵一句,他的脑袋便会昏沉一分。
“你们……你们……”时银本来想说“你们别吵了” 可是话还没有说出口,他就看到了不远处走来的一人。
似乎有些熟悉,她手里举着的……是什么?
“呵,辞承,我总算是找到你了。”
辞承应声回头,是秦悦。他看了眼她手中的东西,眼神一滞。
“是你毁了我的一切,所以我们一起下地狱吧。”
秦悦癫笑着,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她扣下了扳机。
“砰——”
第046章 豪门少爷养成记【终】
一声枪响, 随即是沉闷入肉的声音,辞承反应了几秒后,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心口。
辞谨寒眯着眼, 这时, 他才发现,自己身侧的人换成了辞承。
时银, 去哪了?
几人抬头望去,看向了本不应该出现在那个位置的人。
秦悦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 她明明瞄准的人是——
三人看着那抹纯白的身影,身上染上了红枫一样的颜色, 渐渐的,枫叶越来越多, 火一般的热烈,灼烧着众人的眼。
辞承张着嘴, 他朝前伸了伸手, 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在时银倒地的前一刻, 辞承的身体动了起来, 他接住了他。
“为什么……”为什么要替他挡下那枚子弹?是因为可怜他, 还是知道了他不能死的真相?
可是不论是哪一种, 辞承都希望此刻躺在地上的人是他。
好疼……时银的眉头紧紧皱着,他张开嘴,浓稠的血浆自嘴角溢出,就像是凋谢的玫瑰。
“你是神明,不会有事的, 对吧?”辞承慌乱地替时银擦去嘴角的污渍, 另一只手按住了他不断出血的心口。
时银痛苦地大口喘着气,胸腔处剧烈地起伏着。
他确实是神明, 但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有事。那一瞬间,他只是觉得,身为人类的辞承会死。所以来不及多做思考的他,选择了用最后一丝法术交换了他与辞承的位置。
“不可能,我明明就是想杀辞承。”秦悦摇着头,她颤颤巍巍地举起手枪,枪口再一次对准了辞承,“你该死,如果不是你,所有的一切就还在正确的轨迹上,是你毁了我的人生!”
辞谨寒抬头看向这个伤害了时银的罪魁祸首,他还没有找回自己的感觉。这一切发生的太快。
“该死的人是你。”只一瞬,辞谨寒便到了秦悦的跟前,他掐住她的脖颈将她高高举起,眼神中杀意肆起。
秦悦早已疯怔,她目眦欲裂地举起手枪,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辞谨寒对她毫无怜香惜玉之心,他将她的脖子捏得“咯吱”作响,下一秒,手上发力把她甩出了数米远,直直撞在了树上,不省人事地昏迷了过去。
“你也没有资格碰他。”辞谨寒按住了辞承的手,想要把时银抢夺过来。
辞承如同失了魂魄一般,他愣愣地抱着时银,一动不动。
“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没能早点杀了你。”辞谨寒守在时银身边,听着他胸腔处传来的微弱呼吸,两人都屏着气,生怕将这呼吸吹散了去。
“救他。你想要我做什么我都答应,只要你救他。”辞承突然将目光转向辞谨寒,他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我要你去死呢?”
“可以。”
“那现在给我跪下,求我。”辞谨寒下巴轻扬,眼神中说不出的厌恶。
他没有想到的是,将时银放好后,那人真的跪了下来。
“求你,救他。”辞承的膝盖重重地跪在地上,尖锐的石子刺破了他的膝盖。疼痛才能让他找回一丝理智。
“这是你求人的姿态吗?”辞谨寒高傲的昂着头,还不够,比起他失去的,还远远不够。
“求你、救他。”辞承的眼神毫无波动,他低下脑袋,伏在辞谨寒脚底,不停地用头叩地。
“求你,救他。”
“求你,救他。”
此刻,面前的人是不是他的敌人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他的自尊、他的坚持、他的复仇……一切的一切都比不上他心里的那人。
他一定要救他,不惜一切代价。
“辞承,你可真不要脸。”辞谨寒咬着牙,辞承的落败和卑贱姿态丝毫没有让他有畅快的感觉。
在乎时银的人,从来都不止他一个。
辞承抬起头,额头处血迹斑斑,血肉模糊。血水顺着额头淌进了眼里,视线开始变得晦暗不明。
救时银的办法只有一个,他们二人都很清楚,那就是:将那半块神核还给时银。
辞谨寒一脚踹开辞承,力道之大直接让他呕出了一口鲜血。
“阿银,你救了这个世界上最不该救的人。”辞谨寒轻轻将耳朵贴在时银的心口处,听着他的声音他内心的躁动才得以平复下来。
他永远都无法理解,为什么时银要用自己的身体去救辞承。可是如果换作是自己,他也一定会,对吗?
辞谨寒俯身吻住了时银,这一切,不掺杂任何的情欲,就好像是在道别。告别一个无论如何都不想放弃的存在。
辞承趴在地上静静地看着这一幕。
在辞谨寒抬头的时候,他身体泛着淡淡的金光,那抹金光极其熟练地找到了时银的身体,顺利归位。
别开头,辞谨寒吐出了一大口黑色的血。没了神核,他会死。这是从一开始他就知道的。
“带他走。我完成了你的心愿,你也不要忘了你的承诺。”辞谨寒躺在地上,心情从未如此平静过。
他无法得到的东西,至少辞承也不可以拥有。
如果可以,他真想时银永远都记着他。他不想被神明遗忘,在接触过那样的温暖之后。
“好。”
辞承弯身将时银抱起,在辞谨寒的注视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不知道是不是神核的作用,期间时银恢复了片刻的神志。他问起辞谨寒去哪了,辞承告诉他,他去了很远的地方旅行。
“辞承,我好冷。”时银缩在了辞承的怀中,开始贪恋他的温暖。
“我在。”辞承伸手将时银搂得更紧了些,“阿银,忍住,不要睡。我给你说个故事吧。”
“从前有一个可怜的孩子……后来啊,他遇上了一个好心的神明……”
他会好起来的。辞承吻了吻时银的眼尾。
路上,辞承遇到了蓝明,他的身边跟着已经有些痴傻的洛芸。这一刻,辞承对他们似乎没有恨了。
“我要怎么做才能救他。”两人错身的时候,辞承自言自语地问道。
“从哪里来便到哪里去,万物皆有其归宿。”老和尚拄着木棍朝前走去,比起之前,他的鬓间又生出了许多白发。
从哪里来便到哪里去。辞承敛眸,其实他心中早已有答案,但是迟迟不肯承认罢了。
从一开始,他就没有想和这个世界善始善终,所以他偷偷拔下了时银的羽毛,在他虚弱的时候偷偷许了愿。
他将会与世界同命,他生世界生,他亡世界亡。他要那些人尝下自己的恶果,他要这个一无是处的世界和他一起毁灭。
辞承把人带回了家。在那里,他铺满了他喜欢的香荚兰。
“阿银,你住的地方也会像这样种满你爱吃的东西吗?”
辞承替时银一点一点擦干身上的污渍,神明可不能如此狼狈。
手边传来了一阵湿湿的触感,辞承慌张地抬起头,却只看到了一只猪。
“阿银走了,你再也等不到他了。”
小黑猪蹭了蹭辞承的身子,然后叼起他的手放在了它的头上。
辞承看到这个动作一愣,因为这是小黑才会对他做的,是那个真正的小黑。
他怔住了。
“愚蠢的人类啊,你们都对善良仁慈的神明做了什么?”是那块石头,它自从被时银落在那片森林中后,摸索了好多日才回到这里,却没想到看到的是这样一副光景。
“你都知道些什么?”事到如今,辞承已经不会对任何事感到惊奇了。
原来,小黑生前与神明结缘,所以死后魂魄并未消散,它附在了眼前这只黑猪的身上,后来时银花了好多时日才替它齐了失散的灵魂,而灵魂的最后一块就在辞承的身上。他刚刚不小心碰到了它,所以魂魄归位,小黑便彻底“复活”了。
突然间,辞承笑了。原来这一世,错了的人是他。
接下来的半年里,辞承倾尽所有想办法找人医治时银,吃药也好,借命也罢。可是在这期间,时银除了生命体征正常以外,没有醒来一次。
“不要再枉费心机了,你知道的,这些都没用。”石头看着日间憔悴的辞承,语气中有着说不出来的沉重。
它已经不讨厌这个人类了,只是觉得他可怜。
除了这件事以外,发生在辞承身上的“意外”也越来越多。
先是一辆大卡车毫无预兆地朝着他冲来,再是万米高空坠下了一块残骸,只差一寸便会落在他的头上。
似乎老天都看不惯他的劣行,想要他死。
可是辞承知道,祂要害的人不是他,而是时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