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今天出入酒店的无一不是名流权贵、俊男靓女,但在他看来,席冷无论在哪儿都是特别的,独树一帜,让人过目难忘。
如果席冷走了,门童也该有印象才对。
两位门童都给了他否定的答案,没见着席冷出去,只记得他是在六点之前过来的。
Ok,破案。
可是席冷并不在举办小年晚会的宴餐厅。闵致在酒店大堂里转转悠悠,直到一位接待人员找过来,一眼认出他,问他是不是前来参加Austin艺术晚宴。
今天是小年夜,这一家豪华酒店承包了两场盛宴的举办,受邀宾客有所重合,闵致也得到了两张邀请函。
原本他对两者都毫无兴趣,尤其是楼上那个,连个唱跳表演都没得看,纯粹的无聊名利场。
经由接待人员提醒,他恍然想起这茬。如果席冷没走,难不成上楼了?
还真是转性了,让人大跌眼镜,宁愿选择社交也不选择和他谈恋爱。
再气他也要上楼一趟。他过来就是为了找席冷,不达目的决不罢休。
而席冷准备离开酒店之前,恰遇《无限密室》的导演盛焦,盛焦不仅和他合作拍摄综艺,还为他牵线搭桥办展,这时又主动招呼他,邀请他前去楼上拍卖行主办的艺术晚宴。
晚宴里不少艺术圈内有头有脸的人物,拍卖行公司高管,知名策展人以及艺术家……是曾经空有一腔艺术梦想的席冷所可望不可及的人脉。
他不擅长社交,好在有盛焦为他引荐,简单交谈几句,再交换了几个微信名片。
盛焦还要去接待几个熟人,席冷与他分开行动,去宴台上拿了些点心吃。
奶香丝滑,甜度刚好的小蛋糕,高级的味道。
但尝着,还是不如闵致常买的那一家。
他吃完蛋糕一转身,与不远处三白眼的男人撞上视线,凌厉的眼神直勾勾盯着他,饶是西装革履也不减那露骨的煞气。
是蒋颂南。
蒋颂南会在三年后因爱生恨给主角受下药,其中大抵也包含了些许报复闵致这个堂弟的成分。在他看来,闵致抢走了太多本该属于他的东西。
席冷已经尽量避免招惹他了,估摸着现在的他对自己的敌意,恐怕也是因为闵致。自己与闵致交好,并让闵致靠着宠粉和炒CP人气更上一层楼,不被迁怒才怪。
而后另一个熟悉的面孔迎了上去,在蒋颂南面前殷勤又讨好,正是在洛嘉言的聚会上见过的,把席冷贬为“舔狗”的韩由。
席冷默默收回眼,放下托盘,准备走了。
谁知刚刚还在后方的韩由小跑而来,一眨眼就拦到了他面前。
手里一杯香槟,脸上一副假笑,韩由高声道:“喝了这杯酒,过去的事儿一笔勾销,从今往后,你就是我韩由的兄弟了。”
韩由在上流圈子里的风评不怎么好,但出门在外,宴会上的体面人多少也要给他几分薄面。
韩由故意闹出一副大阵仗,声音响得周围一圈人都听见了。
这就是他的目的,利用这些人的视线和他们对席冷这位新晋艺术家的印象,逼得席冷不得不喝下这杯握手言和的酒。
可惜席冷并不是体面人。
只是,在韩由身后不远处,蒋颂南似有若无落到这边的目光……
席冷定神,再去看那杯酒,韩由顺势又往前推了推:“不喝就是不把我当兄弟啊。”
席冷看起来越是为难,韩由越是得意,胜券在握。
而席冷的沉默却并非纠结要不要喝酒,他不把这杯酒泼韩由脸上就不错了。现在的他只是在琢磨野马脱缰的小说剧情。
这杯酒里,该不会有那种药吧?
就在这时。
闵致来得刚刚好。
闵致到哪儿都是锣鼓喧天的架势,席冷闻声望过去,就见大门口戾气远比蒋颂南更盛的男人。
身上是席冷第一次在他本人身上看到的西装,剪裁利落得体,肩宽腿长,身材体态皆是一流。
席冷看了眼便逼迫自己移开目光,闵致却目不斜视,径直朝他而来。
就像蒋颂南安排了一些狗仔盯着闵致爆他黑料,蒋颂南身边当然也有闵致的人,还是他最为信任的得力属下之一。
前几天,蒋颂南从属下那儿弄了些药,闵致一直盯着他的动向,只是没想到,蒋颂南如此胆大包天,看着竟然是打算把那药用到席冷身上。
他都说了要和席冷结婚了,不管他们吵没吵架冷没冷战,蒋颂南这个狗东西,无疑是在找死!
他大步流星走到席冷面前,夺过酒杯,不假思索一饮而尽。
席冷怔愣片刻,张了张嘴。
但闵致未发一语,掉头又去了蒋颂南那边。
蒋颂南面上流露出些许讶然,闵致接下来的话也坐实了他不好预感。
“还是别太信任你手下的人为好。蒋颂南。”
蒋颂南心里咯噔一下,难道他派人准备春.药再下到那杯酒里的事,闵致一清二楚?
果不其然,闵致冷睨着他,又来一句:“你回去趁早开始准备,看看要怎么求我吧。”
蒋颂南的脸色难看异常,却仍硬着头皮不肯求饶:“那你还喝?你有工夫威胁我,不如想想现在怎么办。”
闵致冷声道:“这玩意儿是我给你的,我能不了解?”
他的嘴硬得很,蒋颂南却见他脖子迅速变红,不由冷嗤:“这话,你还是待会儿再说吧。”
从两人的三言两语,席冷已然确定自己的猜测。
见闵致大步去了卫生间的方向,他赶忙跟上。
闵致低低弯着腰站在洗手台面前,一捧接一捧,掬起冷水洗刷自己发热的脸。
有几分像初见在机场的卫生间里,只是两人互换了姿势和位置。
席冷看了一会儿,忍不住轻轻地走上前去,问:“你还好吗?”
闵致却态度冷淡,避开一步才回:“别过来。”
席冷皱了皱眉。
闵致湿润的双颊红得不正常,突然发烧也没这么突然。虽说这种事儿不该发生在主角攻身上,他却忍不住猜测……中药了?
他眉心紧锁,想了想问:“是不是那杯酒有问题?”
“现在才意识到有问题?”闵致抬起头来,晶莹水珠顺着立体面孔滚落,因为高热蒸发得很快,呼吸也很急,“如果不是我,你真打算喝?”
旁边还有一众艺术圈的名流人物看着,那杯酒实在很难拒绝。韩由又装出假惺惺化干戈为玉帛的模样,要是他拒绝敬酒,得罪人不说,还会给人留下小家子气的形象。
艺术圈和娱乐圈很相似,实力可缺,名声不可缺,他还没有走到能像闵致一样恣意妄为的地位。
“我不会喝。”席冷却不假思索,“我可能会忍不住泼他脸上。”
“哦,你还挺记仇。”闵致的心率也在随着体温飙升,随意一笑就见胸膛明显的起伏,他缓了缓才把话说完,“那你还老气我?”
席冷无言以对,最没用的“对不起”三个字,滚到嘴边又被他硬生生咽回去。
最后只问:“闵致,你还好吗?”
“很不好。”闵致并不隐瞒,没好气道。
当着他的面就松了松领带,再解开两粒衬衫扣,仍旧燥热非常。
露出来的锁骨是脸色一般的绯红,整个人仿佛被高温炙烤蒸煮过。
闵致洗了脸又解除了脖子的束缚,仍旧高温不退,呼吸不畅。再看着好端端立在那儿的席冷,清冷白净,他愈发气不顺,烦躁透顶。
至少席冷没不管他直接离开。
否则他可能真会理智崩塌,攥住席冷的领子,把他掼到墙上拖进无人的隔间,再反锁上门,狠狠啃上去。
“你不是一直挺聪明的吗,觉得自己什么都懂。但我的话都跟你说得那么明白了,你怎么还是不懂?或者说,不懂装懂,懂了但装糊涂,自以为多理智、多了解我一样……”
席冷沉默,闵致就步步逼近,死死盯住他想要逃避的眼睛。
鼻尖相抵,闵致稍一侧脸,就碰到那两瓣柔软的嘴唇,凉凉的,淡淡薄荷味。
可这杯水车薪,几滴微不足道的甘霖,刚浇上熊熊烈火,滋滋两声便化作了白烟。
他抬手捧住席冷的脸,两指揉着耳朵,摸进发间。吻在加深,他的动作也变得粗暴,在柔软的长卷发里翻搅着,纠缠着,蛮不讲理。
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把席冷拽进了隔间。
窄小的隔间阻绝外面的热闹和灯光,重重的喘气在几面隔板之间来回,放大。两人直视彼此的眼睛,胸膛贴着胸膛,在震耳欲聋的心跳声里,再次接吻。
纠缠间西服下摆往上掀起,隔着裤子,席冷都能感觉到对方的形状。
还不停地往他腿上蹭,明目张胆,不分场合。
出于某种愧疚抑或补偿的心理,他主动说:“你不应该替我喝酒……我用手帮你吧。”
闻言闵致停下动作,脸色酡红如醉,分明是意乱清明的模样,黑色的眼睛却清醒而平静,如同深夜里的冻湖一般。
席冷被他盯得阵阵发寒,刚被撩拨起来的情欲就像寒风中微弱的火苗,灭了。
闵致与他对视数秒,视线下移,似乎对他今天穿的毛衣很感兴趣,带拉链的高领,拽住金属锁头轻轻一拉,就是脆弱的咽喉,带着一道伤疤。
闵致却只摸了摸那条银色的金属拉链,用冰凉的触感让自己再清醒几分。
随后便收了手,将自己的西装整理好,盖住愈演愈烈的欲望,绕开席冷,推门离开。
席冷怔愣许久。
从隔间出去,环顾。
一整面墙全是通透明亮的镜子,却只映出他一个人的影子,耳边静得落针可闻,闵致的脚步声也早已淡去。
闵致走无人的消防通道下楼,发消息叫上朱明朗,到车库里坐上自己的车。
浑身又热又燥,窝进沙发关好窗,这下他终于大松一口气,脱掉揉得皱巴巴的外套,盖到大腿上。
朱明朗担忧地连连回头:“老大……你没事儿吧?真不用去医院?”
“你要我这样儿去医院?”一句短短的话都掏空了闵致大半力气,胸膛剧烈起伏几下,补充了足够的氧气,才接着吩咐,“回家,我有分寸。”
朱明朗只得应下。
说起来,作为一个在娱乐圈从业十余年的资深人士,他这一路走来,因为遇到闵致,除了偶尔挨骂,过的可以说是人人称羡的神仙日子。那些娱乐圈的阴暗面,他多半仅有耳闻,未曾亲眼目睹。
于是他对那什么药的知识……只限于道听途说,以及小说里的胡编乱造。
他见闵致还保有理智,一颗心就放下了大半。反正云顶壹号的房子外人进不去,不用担心他老大被奇怪的人霸王硬上弓。而且男人么,自己用手应该也能解决的吧?
闵致一路上半梦半醒,闭眼拧眉,压抑着体内不安的躁动。
“到了老大。”朱明朗停车,过来开门,但没敢上手拉人。
闵致双腿发软,撑住门框才慢慢挪出去。
“如果席冷问你,记得告诉他。”闵致满脸热汗,断断续续地出气,“……我回家了。”
把朱明朗赶走,他独自乘坐电梯上楼。
邻居家的大门安安静静合在那里,他轻轻落了一眼过去。
在空旷的楼道间,一直能听到自己粗重急促的呼吸。
他开门回自己家,谨慎地把门关上。
目前,只有他和席冷知道这扇门的密码。
这次,是闵太公钓鱼。
◎“你再不跑……就来不及了。”◎
韩由被蒋颂南怒斥一通, 赔了夫人又折兵,处心积虑讨好蒋家大少, 结果把对方得罪得恨不得将自己千刀万剐。
就在他怒火攻心的时候,一个意料之外的人,主动送上了门来。
洛嘉言。
说实话他对洛嘉言那些小心思还没完全搓灭。
今天总不能空手而归吧?他立马故技重施,为洛嘉言精心准备了一杯漂亮的鸡尾酒。
洛嘉言的双眼还红着,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漂亮又脆弱, 看得人心头直发痒。
席冷再回会场找人,仍不见闵致的踪影。
转了一圈,他脸色未变,脚步未变, 心跳却渐渐地快了起来。
闵致去哪儿了?闵致会去楼上开间房吗?如果在酒店开房, 他会不会被谁拍到照片?会不会又有人想要借机坑害他,往他的房间里送人?
哪怕这些忧虑都是多余……闵致能一个人扛过强烈的药性吗?会不会给身体造成不可逆转的损害?和他这个炮灰搅和在一起, 闵致的主角光环还能继续生效吗?
席冷不确定。
换了几口气平静下来, 对了, 还可以找韩由。
蒋颂南早已愤然离场,韩由还在会场里到处晃悠,物色合适的出气筒。
是时洛嘉言送上门来,韩由假惺惺地笑着迎过去,而洛嘉言仍沉浸在悲伤痛苦的情绪中,对可能到来的危险一无所觉。
他还是不擅长拒绝人, 甚至包括这杯一看就不怀好意的酒。
席冷快步走过去,在两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 将酒杯接过, 手腕一扬。
清甜的酒液尽数泼洒在韩由的脸上。
韩由懵了, 嘴唇大张,不敢置信地看向面前眉目冷淡的青年。
周围一片哗然。
席冷不以为意,沉声对洛嘉言道:“你早点回去吧,不然又要等谁来护着你?”
洛嘉言眼睛一酸,差点又哭了出来:“……我做错了什么?”
“你没做错什么。”席冷轻轻叹口气,顿了顿才说,“……但也没人欠你。不是吗?”
洛嘉言张了张嘴,哑然失声。
“我看到Jackson了,大门那边。”席冷收了收严肃的表情,尽量柔和地劝他,“有什么话你们好好说说吧,你们都是我的朋友,我不希望你们难过。”
“我先走了。”
三两下收拾完这一切,席冷毫不留恋,转身离开了会场。
朱明朗的消息静静地在手机里躺了半小时。
席冷公寓楼下仰头,确认闵致家客厅里正亮着灯。
他着急了一路,这时候才想起去看眼手机。原来朱明朗早发来信息,说把闵致送回了家,还跟他说担心的话可以去看看。
……闵致中了那种药,还让他担心了可以去看看。
明明心知肚明,他仍敲响了闵致的家门。
闵致在里头不知死活,听不到声音,也没过来开门,他只好自己输入密码。
第一个最明显的感觉,家里的暖气没开,不比外边高上几度,他穿高领毛衣加呢子大衣刚刚好。穿过亮堂空旷的客厅,来到路上的主卧。
闵致正好从浴室出来,下身松垮垮一条浴巾,浑身湿漉漉地滴水。
席冷见状一愣,不走反问:“你去冲冷水澡了?”
闵致的呼吸还是很急很重,精赤的胸膛明显起伏着。闵致不说话,他便自己上前,从那湿润的短发接了滴水,冰冷刺骨。
此时已是隆冬。
没开暖气,还洗冷水澡,不去半条命也得高烧。
饶是如此,闵致身体中的燥热也没能去除。
现在他的状态明显比会场里的更差,眼神朦胧,光是确认眼前的人都花了好一阵。
他还低头去嗅了嗅,含混不清地喃喃:“你好香……”
席冷僵住。
闵致忽然又用湿冷的掌心扣住他两边手腕,不让他逃脱,然后用牙关咬住高领毛衣的拉链,刺啦滑下去。
他藏好的伤疤再一次暴露在这个人面前。
不过这时的闵致意识不清醒,完全被野性所支配,对着无辜的喉结就咬了上去。
“嘶……”
席冷低低抽口冷气,也不知道是痛的,还是被闵致身上冷水冻的。
咬几下先发泄了,闵致松口,这次换成湿润的舌头,滚热的,温柔又缱绻地,舔吻那道丑陋的伤痕。
唾液可以止血疗伤,或许也有祛疤的作用?席冷不着边际地想着,不确定现在的闵致在想什么,或许只是野兽进食,想用唾液将猎物腐蚀?
他不知道,但他被亲吻的咽喉麻得失去知觉,没被吻到的脊椎骨反而软了。
不过是双手被缚,他竟全身动弹不得。
直到闵致顺着下颌线往上,到他唇边蹭了蹭。
闵致找回最后一丝理智,放开他的手腕,从喉间挤出一声低哑的警告。
“你再不跑……”
伴着低低一声叹息。
“就来不及了。”
抓住最后一个离开的机会,席冷回到隔壁。
安静,空旷,只能听到他自己急促的呼吸声。大衣衣襟上一片水渍,刚才从闵致身上沾来的。
他捏起衣襟嗅了嗅,没闻到洗发露或者沐浴露的香味。闵致可能只是单纯地冲冷水,一遍又一遍。
缓了缓呼吸,他走去厨房,打开冰箱,有些脱力地撑着门,从里面找出度数最高的白酒。
一口气灌了半瓶。
谁知第二次在邻居家门口输入密码,嘀一声解锁,门却没有反应,打不开。
闵致从里面把门反锁了。
席冷的执着劲儿上来,也可能是酒精的作用,总之他不但不走,还一边敲门一边发信息、打电话。
Leng:【开门,是我】
Leng:【开门】
Leng:【通话未接听】
Leng:【通话未接听】
他非要让这扇门为他打开不可。
门缝缓缓张开,席冷直接扔了手机。
闵致意识昏沉,反应也变得迟钝,还没看清去而复返的人,就被一双手捧住了脑袋,随后激烈的吻压了过来。
就像他曾经吻他那样。
这次调转了攻防,交换了主动权。
有史以来头一次,出乎意料,不可思议,天降惊喜。
席冷主动吻他,如此猛烈,仿佛带着压抑了一辈子的情绪,一股脑全部奉献给他。
闵致不由双眼睁大,席冷吻他的时候也看着他,那双茶褐色眼睛再也不见那种无波无澜的冷淡,反而旋转着汹涌的漩涡,恨不得将他吞噬一样。
换气的间隙,席冷三两下褪去大衣外套,看都没看,随手甩在地板。
他反常的主动宛如最强效的解药,闵致从汇聚到下半身的药物效果中找回几分清明,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又被那气质清隽的青年用力吻住,撞得牙关隐隐发疼。
席冷一边喘粗气,还不忘开口吩咐:“把舌钉摘了,我怕不小心吞进肚子。”
呦,是要准备一场大战的意思?
闵致兴致盎然直勾勾笑望着他,熟练地一只手解掉舌钉夹,毫不讲究地往地上扔,刚好落在柔软的大衣旁边。
等他去除碍事舌钉的时间席冷也不闲着,双手交叉握住毛衣下摆,往上一掀就剥了下来。
闵致来不得惊叹或是一饱眼福,席冷又亲了上来。
凶得不行。
百忙之中,闵致情不自禁感叹一声:“……还好没开暖气。”
太热了,心火烧,身火燎。
上楼太远,两人就近撞进一楼的客房,和隔壁容星熠的房间相同的位置。
进来一看,连床品布置也大同小异,要是容星熠知道自己的卧室是偶像布置的,估计能开心得飞起来吧?
只是此时此刻,他的亲哥无暇去想这些。
闵致身上就一件浴袍,早在推搡间滑落,露出光滑有力的肩背,柔软的布料层层叠叠堆在髋部。
躺下来后更加明显,隔着浴袍也难以忽视。
主角攻的资本,斗志昂扬。
席冷就走了一瞬的神,视野倒转,蓝色的被褥变成洁白的天花板,还有上方闵致半明半暗的俊朗面孔。
直白的目光落在他身上,自上而下,伴着一声极低极哑的:“你猜,我刚才为什么让你跑?嗯?”
席冷直觉不妙,但现在的他也控制不了自己了,把男人的后颈勾着拽下来,继续亲。
摸索了一会儿,准备就绪。
闵致忽然问:“你是不是想让我在上面?”
“……上面?”
反了吧。席冷皱了下眉。
但他偏偏不说,又一次主动吻上去,不管不顾。
现在的吻连杯水车薪都称不上了,那是往大火里添柴,火越烧越旺,大火燎原。
“Jackson和我说,你是1。”
席冷迟疑几秒才“嗯”一声。
“至少给我留一点儿主导权吧……”闵致仍说,“我要在上面。”
席冷:“……”
他总觉得,今晚恐怕要引火焚身了。
几个月前的闵致还是直男,对此缺乏经验,反正前面已经支棱得不行了直冒泡,他又中了药,再怎么也不至于进医院吧?就算进医院了也能让席冷照顾他,不亏。
于是他随便弄了弄自己,就去给席冷的东西调整位置,扶好。
席冷反应过来,茶褐色的眼睛透出难以相信的错愕。
“以后多主动点,就像刚才那样儿?”闵致望着下方的人,轻轻叹了口气,“你知不知道,那可比春.药的效果刺激多了。”
闵致缓缓坐下来,用自己的身体去包裹住对方,是他渴望已久的完整的席冷。身和心一起,终于彻底栽在了这个人身上。
【??作者有话说】
[黄心][黄心][黄心][黄心][黄心]
肢体纠缠的混乱夜晚, 席冷迷蒙的大脑里只剩下这一个最强烈的感觉。
闵致捧住他的脸,低低弯下腰来, 用额头贴着额头,轻轻蹭了蹭,喃喃:“好热……”
也不知道说的是哪儿热。
席冷仰起下颌,回了上方的爱人一个吻。
闵致身上的药性解了些,身体动作慢下来,亲吻的力道反而更凶狠, 牙齿啃咬他的下唇,语气胁迫:“以后也多主动点儿,但只能对我。知道了吗?”
席冷不会说,好在现在的他知道怎么做了。把压在身上的人撑起来, 带着他一起坐起, 在对方又要因为推拒的动作横眉怒目时,他果断地吻上去, 带着要将不存在的舌钉吞进肚子的架势。
两人找回理智, 仍在清醒地纠缠。水声连绵不断, 响了整夜。
折腾到精疲力竭,两具遍布暧.昧痕迹的躯体互相依偎着,聆听彼此鲜活而满足的心跳。
席冷几次抬起指尖,从闵致的侧腰来到胸膛,试探着碰了碰又收回去。
闵致直接问他:“想摸?”
席冷静默一瞬,他担心的是:“……心脏, 会疼吗?”
今晚的状况可比接吻严重太多了,闵致彻底脱离小说的控制, 走上完全不同的另一条路, 和他这个炮灰男配抵死缠绵。
“那你摸摸呗。”
闵致拉过他的手放在左胸口, 正正好的位置,心脏上方。
“摸出来了吗?”
席冷无奈:“这怎么能摸出来?”
“当然摸得出来,砰砰砰的。”闵致认真地凝望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它在为你跳动。”
席冷不由想。
这人不去写情歌,真可惜。
还能在里头夹杂一些rap,骂人发泄diss,十足个性。不用刻意去想去编,把自己的日常用语直接填进歌词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