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娃娃,莉萨的眼瞳亮了亮,狐疑地盯着拉尔夫,似乎又有些不确定。
可最终,面对拉尔夫的温柔笑意,他还是选择投进了他的怀抱。
拉尔夫松了口气,这才又抬头看向席溪,不过这一次他并没有改变对席溪的态度,依旧是客气礼貌有余热情诚恳不足。
“现在,我可以带莉萨进去了吗?”
席溪点了点头,在胸口画了个十字:“愿主保佑您们。”
随着房门的打开,里面的情景也映入他的眼帘。
真的是乱糟糟的一团。
除了莉萨,还有五个孩子,从十几岁到几个月不等。作为孩子的母亲,特丽雅形容枯槁,手忙脚乱。
她手里抱着一个襁褓中的婴儿,姿势非常不熟练,婴儿发出尖锐的哭泣声,很明显是饿了。可她完全搞不清楚,跟个新手一样,近乎崩溃地抱着上下颠,企图让他安静。
脚下还站着一个一岁多的女孩,金色的头发、大大的眼睛,看起来跟洋娃娃一样,此时正抓着她的裤子,企图引起她的注意。
旁边还有两个四五岁的男孩,在追逐打闹,小一点的被推倒后,嚎啕大哭,不断地喊着妈妈,希望她能主持公道。
特丽雅被吵得头晕,试图用语言安抚他,可效果不佳,逼得她怒吼出声。没有安抚到大一点的孩子,倒是把小的吓哭了。
唯一大一点的十岁左右的女孩,正坐在桌子上吃饭,玩心甚重的她故意挑出自己不喜欢的饭菜,扔得到处都是,光是看着就让人崩溃。
她不断地发出尖叫,显然已经快疯了,根本就没注意门口的访客。
见状,拉尔夫叹了口气,却还是鼓起勇气上前,抱起地上的孩子,拿着玩具逗她,倒是比特丽雅看起来熟练不少。
莉萨漠然地站在一边,冷眼旁观,没有任何帮忙的意思。
门关上了。
席溪转身离开。
下午三点十七分。
艾莉是本市兰德学院的学生,今天准备骑车前往郊区的唐都庄园帮忙除草,以赚取些零花钱。
因为梳洗打扮,他出门的有些晚,不敢在大路上浪费时间,就选择了曲折弯曲的小路。
就在转过一个角落的时候,看见了一个背包,突兀地放在墙边。她本来不想管,可是看背包比较新,怕死有人不小心丢了,就把车停到一边去查看。
隔着包按了按,感觉有些软,怀疑是衣服。环顾四周没有人,想着先拿走,留个字条,送到附近的警局,到时候也方便失主寻找。
可她一拎,却发现挺重的,并不像是衣服的重量。
好奇的她忍不住拉开拉链,朝里面看了看,下一秒,惊恐地跌倒在地上。
三点五十三分,警车来到现场。
托马斯探长从车上下来,直奔现场。他个子很高,三十岁左右,褐色的头发微卷,身上具有军人利落果决的气质。虽然年纪不大,却已经是本市安全局的重要人物,参与破获过好几起案子。
跟在他身后的,则是他的助理佐伊。
背包是非常常见的蓝色帆布包,打开后,里面是塞满的棉花絮,中间夹着一只手。
手指纤细,上面涂着红色的指甲,是属于女子的。没有任何装饰品,或者装饰品佩戴过留下的痕迹,大概率是单身女子。
法医推断,断肢的时间估计在十个小时左右,也就是昨天半夜。到现在都没有人报警,应该是独居。
现场是个公共场所,虽然位置比较偏僻,却不代表没有人,来来往往也有不少鞋印。
佐伊将能提取的鞋印尽可能地收集起来,剩下的警员则开始对周围的人进行调查询问。
托马斯顺着弯弯曲曲的小路朝外走去,作为一个不熟悉路线的人,他足足绕了十五分钟才能走到大路上。
如果凶手想要抛尸,必须得在短时间内离开,否则很有可能被往来的人注意到,所以他对这一片恐怕非常熟悉。
而且,他没有把整个尸体都抛出,而是只扔出来一只手。
想到这,托马斯深吸一口气,从其中感觉到了一种挑衅。
席溪来到了奥兰德的庄园,门口停满了车,西装革履、珠光宝气的男男女女从车上走下来,随着女仆的指引,进入到庄园。
他的到来引起了不小的关注,很多经常来教堂做礼拜的富商权贵,上前来跟他打招呼。
得知他的到来,奥兰德很快走出来亲自迎接。
他大概五十多岁的模样,头顶已经光秃了,只有两侧还留着些卷发,却同样稀薄无比。嘴上留着两撮胡子,修剪得非常整洁漂亮。
个子不高,身材发福,把西装撑得满满的,从远处看像个球一样。
戴着一副金丝框眼睛,精明的小眼儿遮挡在镜片后,倒是显出几分慈爱。
见到席溪,他的态度异常得恭敬,仿佛是虔诚的信徒一般。
“如果方便的话,请麻烦您随我来,我有件事想要寻求您的帮助。”
席溪微笑点头,没有多问,跟着他来到了三楼的房间里。这里是一个小型的办公室,巨大的方形木桌后面,是长长满满的书柜,里面堆满了书,全部按分类摆放整齐,令人舒适。
明明天气不算暖和,可奥兰德的头上却全是汗,不得不拿出手帕不停擦拭。
等他坐下,奥兰德从抽屉里拿出一个信封递给他。
席溪打开,很普通的信纸,上面用报纸剪下来的字贴着“天使之瞳,不属于你,我会取走”。
倒有几分江洋大盗的风范。
他不解地看向奥兰德:“这种事应该交给警局来处理,不知您找我是为了什么。”
奥兰德却满眼恐惧地看着他:“不不,这件事只能您来处理,其他人根本帮不上忙!天使之瞳,天使之瞳,是被诅咒的圣物,异教徒一定会不顾一切地将其拿走!”
天使之瞳,是三十年前,他从一个美洲的土著人手中获得的。不过当时还不是什么天使之瞳,只是一块漂亮的蓝宝石。
他找人将其打磨,并冠上天使之瞳的美名,又花大价钱请了枢机主教为其降下圣光,以求买个好价钱。
很快,这块珍宝就出手了。
之后他并没有再去关注过。
直到两年前,意外在拍卖会上再次看到了这块宝石。当时的价格简直低得离谱,出于贪婪,他再次将其拍下。光是这样一个转手,他就赚了个盆满钵满,当时心里还美滋滋的。
可等他一调查,才知道了凝聚在这块蓝宝石上充满血腥的魔鬼故事。
第21章 梦想城市04
蓝宝石的第一任主人死于汽车碾压,谁也不知道他大半夜跑到没有人的郊区干什么,等发现的时候只留下一地脑浆和支离破碎的身体。
第二任主人死于情杀,他包养了一个J女,在厌倦后将其抛弃,却没想到被人一剂毒药送上天,七窍流血而亡。
第三任主人更是凄惨,遭到三个歹徒抢劫,全家上下七人,全部惨遭杀害。
他是第四任主人。
从得到天使之瞳开始,奥兰德的心就惴惴不安,总觉得被人盯上,夜不能眠。好不容易下定决心,举办拍卖会,赶紧将这个东西弄走,却没想到又收到了这样一封信函。
他慌了,如果现在可以,真恨不得把蓝宝石直接送人。可他更明白,越是这时候越得稳住气,否则知道了蓝宝石的内幕和他的惊慌,其他人只会更加避之不及。
所以他只能求助席溪。
席溪微微皱眉:“可这种种迹象都显示,所谓恶魔,所谓诅咒,只是个意外。就如同您冠以蓝宝石天使之瞳的名称一般,其中蕴藏的恶意也是世人加注的。如果您真的感到害怕,应该向警局申请保护,提供更多的线索让他们尽早抓到那个小贼。”
“不!不是这样的!”
见席溪并不信任他,奥兰德如同疯了一样大吼。生命的威胁让他失去了方寸,不顾一切地想要抓住席溪这根救命稻草。
“真的是异教徒,是恶魔!我收集了很多资料,虽然最终警方定案,但有不少证人都提到过一个黑影——身材高大、披着黑色的斗篷、手里拿着利器,如同恶魔般在周围徘徊,又如同影子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是因为这几个人分布在不同的国家,才没有让警方联系到一起。”
席溪一顿,凝视着他的眼睛,曾经温和年轻的神父,此时却如同上位者般充满压迫感。
“你确定?”
如果真的像奥兰德所说,确实有可能跟异教徒有关。
奥兰德浑身绷紧,又燃起了一股兴奋,因为他知道,席溪开始信了。
“我很确定!”
席溪表情严肃地站起身,拿起圣经,将手放置于其上,开始诵读。
之后,他又从身上拿出圣水,在奥兰德的身上点了点。
“神会保佑您。”
奥兰德喜笑颜开,紧紧握住席溪的手,虔诚又诚恳地说:“请您务必留到最后。”
席溪点头,表明自己的态度。为了减少影响,他先行离开,之后再让奥兰德出现。
绕过花园,就在拐角处,遇到了一位极为漂亮的女性。她身材娇小,容貌娇艳,碧色的眼珠妩媚多情,嘴角般带了个小痣,配上一身银色的吊带低胸礼服,可谓是美艳至极。
是著名影星玛丽嘉儿。
她同样是信徒,一眼就认出了席溪,热情地上前打招呼。
席溪礼貌地响应了几句,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玛丽嘉儿看出了端倪,聪明的她没有多问。只是陪着席溪一起走进了宴会,两个人都属于引人注目的对象,一时间不少目光都扫了过来。
宴会很快进入到高chao,天使之瞳进入到拍卖环节。屏幕上播放的照片美不胜收,几乎要迷住所有在场的人。
席溪拧眉看向图片,并不能从其中看出任何与宗教连接的色彩。
奥兰德则紧张无比,恨不得代替拍卖会的支持人,上去狠狠地敲响三下。
这一切都看在了玛丽嘉儿的眼中,这位年纪轻轻就成为巨星的女人拥有不俗的洞察力。
她是今天最大的买家,不需要她亲自出手,追求她的年轻富豪就会为她拿下一切。
可现在,她迟疑了。
她凑到男友耳边,低语了几句话。
拍卖开始了,可令人尴尬的是,因为玛丽嘉儿没有举牌,其他人都处于观望中,一时间竟然无人出价。
玛丽嘉儿是炙手可热的明星,她的现任男友又是大富豪,没人想要因为一块蓝宝石得罪她。
奥兰德也对这种情况感到措手不及,赶紧给台上的主持人使眼色。
可他越是这样,玛丽嘉儿就越是确定,不免升起一股被愚弄的恼怒。她闲适地给自己点了根烟,似笑非笑地看向奥兰德。
奥兰德头上冒出细汗,本就心虚的他忍不住多想,难道玛丽嘉儿也知道了?
于是,在这么尴尬的气氛中,原本受人瞩目的珠宝,就这样流拍了。
奥兰德一脸灰败,等到宴会结束,赶紧去看存放蓝宝石的保险柜。看着里面闪耀的宝石,他一时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失望。
不过至少目前,宝石并没有被偷走,他的小命也还在,肯定是神明的庇佑。
他拉着席溪的手,眼含热泪:“这一次流拍,说不定就是恶魔所为。神父,您一定要救救我。”
席溪郑重地点点头:“这段时间,我每天都会过来,为您祈福。除此之外,我希望您能做一件事,不仅是为了您,也是为了神明。”
奥兰德赶紧打包票,表示一定会尽快完成。
席溪满意离去。
到教堂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
刚走进去,却被拿着烛台的索非亚拦住,一脸神秘地说:“告解室那边还有人在等着你,我说你今晚回来很晚,让他改天再来,可他不愿意,就要一直等,我也没办法。”
席溪让她先回去休息,自己则洗漱一番,才来到告解室。
狭小黑暗的房间,隔离了两个人,又让两个人离得非常近。
席溪没有说话,黑暗中能清晰地听见她的呼吸声。
“你来了。”
男人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好听,却又透出难以掩饰的疲惫,好似走投无路的恶狼,除了向可能是猎人的席溪低吼外,再无他法。
“嗯。”
“我做梦了。”
“梦见小时候,他喝醉了酒,如同疯子一样在房间里面大吼大叫的场景。我躲在柜子后面,透过合不紧的门缝朝外看去,恐惧着时刻会被打开。”
“他发现我了!”
“巨大的影子朝我一步步走来,可我除了哭泣地抱住头,什么都没办法做。”
“就在我以为要接受一顿暴打时,不知何时,我的手里面出现了一把刀。随着一声痛苦的喘息,刀已经插在了他的背后。”
“我的手上全是血,到处都是血。那如山般仿佛永远都不会坍塌的身躯,轰然倒下。”
“可是!”
男人的声音突然提高,情绪里充斥着深沉的情绪。
“我没有后悔,也不会去自首。他该死,他该死!接下来,我会好好享受我的生活。”
高亢的情绪之后,是一片寂静的沉默。
席溪没有说话,像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下一秒,一只手狠狠地打在格窗上,如狼一般饥渴、如夜一般深沉的眼瞳出现在后面,他死死地盯着席溪,像是凶狠,却更像是祈求。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回避掉他的目光。告解室的规则,就是永远不要知道对面的人是谁。
“月亮升起的时候,大海会淹没陆地,心就像一座小岛在无穷里。如果它软弱,就会在面对空茫的大海时逐渐沉沦。如果它强悍,就会耐心地等待下一艘轮船的到来。”
男人的眼波微动,声音轻了下来。
“你不劝我自首吗?”
席溪淡淡地说:“神只怜悯众生,不会替众生做出任何决定。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已经悬起,等待审判的只有你一人。”
男人低沉地笑了起来:“谢谢您神父,有时候我觉得你身处光明之中,有时候却又觉得您笼罩无限阴影。也许,我们都是同样的人。”
席溪只是低头,画了个十字架,请求神原谅男人的罪过。
至此,他以为男人要走了。可男人沉默了许久,呼吸声变得绵长而平静。
“听说您今天去参加奥兰德的派对了,他的蓝宝石并没能拍卖出去,都在传说他受到了恶魔的诅咒。”
席溪微微皱眉,低声警告:“慎言。”
在神的领域内大谈恶魔、诅咒,是对神明的大不敬。
男人不以为意,继续说:“您还是离他远点,免得惹祸上身。据我所知,他早年发迹十分古怪,就像是一夜之间从天上掉下财富,让他从一个贫穷到吃不起黑面包的人,摇身变成了富豪。”
“他根本就不是真的信奉神明,只是借助神明的庇佑来平复内心的罪恶感,假装做慈善给自己塑造一个好名声。实际上,与他打过交道的人都知道,这个人就是条阴沟里的老鼠,只要从洞里冒出头,就会狠咬对方一口。”
“不止如此,他在外面一直跟妻子秀恩爱,标榜模范夫妻。实际上早就在家中修建密道,可以直接通往花园外面,那里树林密集,人迹罕至,根本不会被发现。之后再乔装一番,到情妇那里过夜。”
“他的妻子知道,却只能沉默不语,维持自己的体面。他的儿子恨他入骨,年纪轻轻就离开家,基本没有回去过。女儿远嫁他乡,什么都不知道,只是觉得父亲和自己不慎亲近。”
“这样一个人,我想神父您不需要帮助他。”
席溪略显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似乎震惊于他知道这么多。
男人勾唇轻笑:“与他做生意,总要了解他的全部。”
席溪眼眸微敛:“慎言。”
这一次的慎言是让他不要再暴露自己的身份,上层的圈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光是男人吐露的这些信息,就足够他辨认出他究竟是谁。
男人眼眸微软,静静地看着他。
“好。”
男人离开了告解室,周围恢复安静。
席溪回到房间,打开衣柜,换上了黑色的雨衣。黑幕降临,一切才刚刚开始。
看到席溪的行动,直播间内的观众们也满怀期待起来。
【8888肯定是发现了异常,不过也是,拉尔夫和特丽雅那么明显,别说他这么聪明了,就是我这么笨都看出来了。】
【果然,游戏里面有能人就有蠢人。真是搞不懂特丽雅为什么要选择一个妈妈角色,我估计她是看了8888的直播,以为这样的身份能够给自己提供更好的遮掩。却没想到,这是六个孩子的妈妈!光是听着,我就觉得头皮发麻。
至于拉尔夫倒是还算靠谱,一个忙碌的妻子肯定没时间理会他。不过他也是太过有责任感,见妻子忙不过来,就认真地去帮忙。可他也不想想,像拉尔夫这样的精英人士,成天二十四小时围着工作领导旋转,怎么可能有那么熟练的育儿手法……
这下可好,暴露得透透的,简直是在给8888送人头。不过这样也好,蓝·河那边马上就要拿下第二分了,如果8888再不行动,肯定会被甩到后面。】
钱塘咬紧下唇,却并不认为席溪此次外出是为了杀死特丽雅和拉尔夫得分。
虽然明白席溪的用意,可面对观众如此大的期待,还是让他掌心出了一层薄汗。
他相信席溪即使没有直面镜头,也明白这个道理,可他还是选择了这么做。
作为粉丝,他必须帮他。
【席溪应该不是要去解决特丽雅和拉尔夫,现在还处于第一阶段的游戏,红队蓝队对抗,只能击杀敌对方,不能击杀己方。目前特丽雅和拉尔夫看不出来是不是队友,如果贸然行动,很有可能会出现误杀,淘汰出局。】
【话虽如此,可这个机会很难得,要是错过了,被别人捡了漏,那岂不是难受死。可以先下手为强,逼问一番。】
【就是啊,8888这么聪明肯定有办法。我来看他的直播,不就是为了这么精彩的击杀?要不然直接去看蓝·河得了,主打的就是个爽字。】
【蓝·河也出动了,哇哦,今天晚上绝对精彩非凡。】
钱塘想要再解释些什么,可面对不断刷新的评论,只觉得有些无力。
狭窄的鹅卵石街道曲折蜿蜒,两侧则挤满了半木结构的房屋,薄雾茫茫,甚至连街边的路灯都已经熄灭,只余下漫天的黑暗,笼罩而下。
席溪的衣角在微光中闪过,转进了复杂错综的巷子,穿过肮脏低矮的房屋,来到了桥下。
脏兮兮的乞丐蜷缩在角落里,企图寻找一丝温暖。
他的动静很轻,没有惊动对方,只是将一小袋钱放在了他的手边。
做完这些,就返回到教堂,祷告一次,安稳地进入到梦乡。
与此同时,蓝·河已经找到了自己的第二个目标。他裹着黑色的斗篷,安静地等待在角落的阴影里,鹰一般锋利的目光警惕地观察着周围。
足足等了一个小时,他期待的目标才缓缓走近。
是个穿着亚麻色西服的男孩,看着年纪不大,英俊的脸上充斥着朝气蓬勃,与宽大厚重的衣服格格不入。
此时他喝醉了酒,跌跌撞撞地往前走着,时不时跟怀里的女人嬉笑调情。
即使多了一个不该在此的人,蓝·河的表情也没有变化。
一步、两步……他们走近了。
蓝·河如同幽灵般出现在他们的身后,这一刻,他的血液沸腾了,脑海里出现幻想,一层层地覆盖下来。
如果这不是游戏,他一定先抓住男人,再用小刀一点点隔开他的喉咙。充满力量的挣扎,与他的身体不断碰撞,才更能激发征服的欲望。
与此同时,站在对面的女人,能够清晰地目睹到他死亡过程的每一个细节。恐惧会侵袭她的大脑,让她有瞬间的空白。等反应过来后,她会绝望地尖叫,痛苦流泪,双腿发软,跌倒在地上。
可就如同面对狼的羔羊一般,她甚至连跑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瘫软着祈求他的饶恕。
这一切,都令他如此快乐。
可惜,在这里并不能实现……
蓝·河试探着挥了挥手中的木棍,精准地击中两人的后脑勺。如果可以,他真想象打西瓜一样,将两人的脑壳打烂,让里面流出浓浓的脑浆和血液。
不过为了赢,他还是放缓了力气,只是让两人陷入昏迷。
将地上死猪一样的男孩拉起来,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对方的重量和充满力量的肌肉。也难怪,年纪轻轻就能讨到富婆的欢心,体育生真是不一样。
正是因为如此,才更让他战栗,想必这一次,他会承受更长的时间,让他不至于毫无乐趣。
就在要走的时候,看见趴在地上的女人,蓝·河顿住了脚步。
虽然女人已经可以看出上了年纪,可保养得相当不错,尤其是一双手,皮肤细腻,指节纤细,指甲晶莹剔透,仿佛一碰就碎,让他真的很想放在口中细细品尝。
他扔下男孩,走到女人的身边,眼中翻腾着浓烈的兴奋,如同发情的狗一般,粗重地喷着鼻息。
可最终,他还是没有放任自己,只是切下了女人的小拇指,塞进了嘴里。
味道,好极了~
又是一天过去。
席溪今天要对莉萨家进行回访,教堂送出去的孩子,必须要确保他们还在神的庇护下好好生活。更何况他原本就善名在外,这样的做法只会被人称赞传扬。
今天是周一,拉尔夫不在家,只有特丽雅一个人面对孩子们。四五岁的两个男孩已经送到了幼儿园,十岁的去了小学。莉萨因为这两天的出走,暂时留在家里,免得再出意外。
手忙脚乱两天的特丽雅此时也算是松了口气,总算能安稳一点。唯一不好的是拉尔夫上班了,她一个人要面对三个孩子。
席溪按了半天门铃,开门的是莉萨。看到他,莉萨眼睛一亮,又很快暗淡下来。
“神父,请进。”
走进客厅,依旧跟上一次一样脏乱,衣服玩具摆得满地都是,根本没有下脚的地方。没有洗的锅碗瓢盆,全部堆在厨房里,即使是在并不温暖的天气,都已经有一两个苍蝇在围绕着转。
席溪皱紧了眉头,别说是在他这里,就是儿童保护中心的工作人员来看,恐怕也会不满。
莉萨窥见席溪的脸色,有些难过,可她也不想离开这个家,被送到寄养家庭。
“妈妈在楼上给弟弟换衣服,一会儿就下来。其实他已经很努力了,也许等珍妮小姐回来就好了。”
席溪摸了摸他的头,温和地说:“没关系,我会在这里等她。”
莉萨懂事地给他倒了杯水,有些不安地坐在旁边的凳子上。
又等了十分钟,特丽雅才从楼上走下来。最小的孩子已经睡了,现在她怀里抱着的是一岁的小女儿,一岁正值难搞的时候,即使是被抱着,也要不断地把身子往后仰,企图能看见有趣的事,可是让特丽雅废了一番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