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雷栗若有所思,然后笑了一下。
雷栗推着周毅压在床上,笑眯眯地问他,“像我这种训人好的,该学什么专业,当什么兵?”
不得不说。
雷栗是很会闹腾人的,又是亲,又是咬,又是抓的,哪里惹周毅脸红耳根就闹哪里,闹得周毅一身都是印子。
不单止醒着的时候,睡了也不让周毅安稳。
有几回,周毅都睡沉了,迷迷糊糊间却感觉身上麻麻痒痒的,不时刺刺地痛,吓得周毅一惊。
以为是被偷跑进来的老鼠蜈蚣咬了,一睁开眼,却看见雷栗笑得狡黠愉悦。
“你也睡不着?”
“那再做几回?”
没等周毅说话,雷栗就亲下来。
从嘴唇亲到颈项,边亲边攥住周毅的手腕,攥的力气老大,也不知是怕周毅跑了,还是雷栗不知道自己力气大。
给周毅亲得一愣一愣的。
躲又躲不掉,说又堵着嘴,不知道怎么的天就亮了,身上又多了好几个红印。
幸好周毅的肤色深,再红再多的印子都不怎么能看出来,不然被爹娘看见,周毅都不好意思呆在家。
要是出去被别的阿叔阿婶大伯伯娘看见了,周毅还不如待在家里,被几个人打趣和被一群人揶揄,他还是分得清谁厉害的。
才一月多。
种稻谷又没到时候,县城港口的河运也没正式开张,行的船少,工人也少,回去开店一天也赚不了几个铜板。
挖草药的活给了苗夫郎,雷栗就是挖一点自家用,没什么事干,就只能折腾周毅玩。
然后就……
唧唧复唧唧,周毅当户织,几回又几回,夜夜又日日。
周毅觉得这样下去不行,太堕落了,得给雷栗找点事干,把他一天要学的字加到了四十个,写的大字也变成了两百个。
这时候的纸张贵。
说是写大字,周毅写的红字只比书上的字大一点,而雷栗一开始是在沙盘上学的写字。
等写得熟练了,笔画摸清了,才在纸上写着练好看。
用淡墨水写了一遍,又用深墨水写一遍,顶多两遍一张纸就不能用了,学习练字又是持之以恒的东西,雷栗觉得枯燥又很费钱,就总不想学。
所以周毅故意提高了难度,想着白天耗完了雷栗的精力,晚上他应该就会安生睡觉了。
但周毅没想到,雷栗白天在纸上写,晚上在他身上写。
写周毅的名字。
写自己的名字。
写不知道哪里学来的淫词艳语,还让周毅猜,周毅猜不出来,雷栗就念给周毅听,要他一个字一个字地解释是什么意思。
周毅解释不出口。
雷栗就故意说:“学字也没意思,连话本上的几句话也看不懂……”
周毅就磕磕绊绊地给他解释,雷栗又问他是怎么做的,周毅就面红耳赤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搞得周毅后来一看见雷栗练字就想起晚上的事,顿时脸红耳根也红,险些没能把这个一对一辅导弄下去。
后头周毅弄清楚雷栗是哪里学来的艳词了,雷栗跟县城某勾栏的一个姑娘认识,专门叫人家给他捎信过来的。
都是勾栏里弹着琵琶,唱着的艳.情小调。
不知是哪个不入流的秀才从哪本不入流的艳色话本里改编的,哼哼嗯嗯的,主打的就是催情氛围。
周毅忽然想起来,之前雷栗就跟他说过他去过勾栏妓院,但他从没问过他是为什么去的。
一个哥儿去勾栏干什么?
总不能是看上哪个姑娘夫郎去撒钱的吧?雷栗那么抠,肯定不是。
……难道是想打劫去那里的嫖客?
“去勾栏打劫?”
雷栗莫名其妙地看他一眼,“我为什么要去勾栏妓院打劫?那么多人看着,要打劫也是等他们喝得醉醺醺一个人回家的时候再打啊,麻袋一套,谁知道我是谁。”
“也没你想的那么复杂。”
“就是有一回我给曹大夫送药草,碰上阿肆姑娘去药铺买药,我挖的野淮山被她瞧见了,恰好她喜欢吃这个就全都买了,还叫我下次再有也卖给她。”
“后头好几回去曹大夫的药铺里都能遇着她,一来二去的,就认识了。”
“原来是这样。”
周毅点点头,又问,“之前我们去县城落户口,你也挖有野淮山,怎么没给这位阿肆姑娘送过去?”
“怎么送?”
雷栗幽幽地看着他,“我带着新婚相公去勾栏给老熟人送淮山?不说你会怎么瞧我,我还怕你知道了勾栏在哪儿,会偷偷跑去听漂亮姑娘夫郎唱曲儿呢。”
“怎么可能?”
周毅当即道,“我以前都没去过,成了亲就更不可能去了,再说,我也不喜欢听曲儿。”
雷栗哼了哼,“有的人嘴上说着不喜欢听,昨夜里不知道是谁那么激动,一听一个响……不对,好几个响呢。”
“……”
周毅一时耳臊。
“再说。”
雷栗觑他一眼,“你以前也没银子去,现在可有银子了,你真要去,我还能拦着你不成?”
不仅能拦。
还能杀。
周毅心想,嘴上忍不住说,“其实我以前……没到你家之前还有有点钱的,没有你想的那么穷。”
“你当然有钱啊,你以前是大户人家的少爷嘛。”
雷栗一看周毅花钱如流水一点都不知道节俭,就知道他以前过得好了,所以他老爱调侃周毅是花花少爷。
雷栗挑了挑眉,“你以前有钱,那你以前是想去过勾栏妓院喽?”
“没有!”
周毅连忙道,“真的没有!以前我高中同学是叫过我去,但是我真的一次都没去过,也没想过要去。”
不止没去,他还劝诫了那个高中同学,顺带把窝点举报给了他当警察的同学,没想到那个高中同学也落网了,最后还是他老婆来捞他回去的。
再后来,那高中同学就离婚了。
同学聚会的时候,周毅说起这件事,顺带告诫了一下其他老同学,尤其是结了婚的,结果……
这群人把周毅叫做“扫黄大队编外队长”,调侃了他三年。
“谅你也不敢骗我。”
雷栗哼了哼,忽然又想起什么,“我听说少爷身边都有贴身小厮,还有小丫鬟什么的,你念过书,应该还有书童”
“你不会跟这些丫鬟小厮和书童有过什么吧?”
周毅:“???”
“阿肆姑娘可跟我说过,你们这种有钱少爷的爹娘怕孩子去勾栏妓院惹病的,给你们挑的小厮丫鬟都是清秀漂亮,给你们干这事儿解闷的。”
雷栗眯起眼睛,打量着,又十分危险,像头蓄势待发,猎物一有点闪失就立马冲出去咬脖子的豹子。
“我也没问过你家里爹娘的事,光顾着问你娶没娶妻了,要让我知道你家里头有个小妾室还有个孩子”
“你就知道脖子血有多热手。”
周毅:“!??”
不是,虽然他没有什么小老婆孩子,但雷栗不问还是他的错了?
周毅大为震惊,同时也想不明白,话题怎么就从雷栗学不学写字变成了他家里有没有小老婆和孩子?
震惊之余,周毅还有点想笑,雷栗这想象力不去写小说真是可惜了。
“我没有过别人你还不知道吗?”
“那我怎么知道?”
雷栗哼了声,“万一你家里藏着的那个也是野的呢?你不就喜欢野的?又不用你动,你不会也是正常的。”
“……”
这说的周毅臊了一下,忍不住哔哔,“谁还能有你野……”
心野,嘴巴野,身体更野……
想着,周毅又臊了一下,接着把自己的祖宗十八代包括上学当兵时有什么糗事都给雷栗讲完了。
“……就是后来发生了点事,我跟他们失联了,要是有机会真想让你们认识,我家里人和朋友都挺好的。”
周毅的父母早年车祸去世了,爷爷是年纪大了,有一天坐在摇椅上,突然就走了,而他姑妈姑父一家都是很温和的人,他的朋友兄弟们也很好说话。
……要是介绍给雷栗认识了,他姑妈姑父他不是很担心,雷栗还是挺尊重长辈的,他的朋友兄弟不会跟他一起挨打吧?
比如他晚上出去跟朋友喝酒,回家晚了,雷栗杀过来,把他们一群人训成鹌鹑……
他老教官也是妻管严,老教官又爱偷喝酒,不敢想象师娘和雷栗一起杀过来……
还挺刺激的。
“总归是能找到的。”
雷栗反过来安慰周毅,“咱还能活几十年,多找找肯定能找到他们的,等回了县城,让张大强帮我们找,他认识的人多。”
“不用了。”
周毅摇了摇头,“他们在的地方比较远,应该找不到了,有缘分就会再见的。”
再有缘分也不可能穿越回现代,应该是这辈子都见不到了。
虽然姑妈姑父他们知道他的死讯后会伤心,不过他们也有自己的生活和家庭,加上他本来就常年在部队里,就算伤心应该也能很快调整过来。
而且……
周毅看了一眼雷栗。
在这里,这个家里,有雷栗。
二月春分,小雨淅淅沥沥,田里的秧苗已经育好能起了插秧了。
雷栗家原本只有两亩中等水田,后来又买了三亩的上等田,这三亩田近他们家也近三里河山,是村里人嫌远又近山,引水弄成水田也麻烦才没人要的。
引水对雷栗家倒是小事。
山上有山泉水,有溪流,用大头竹的竹子劈成两半,一节节地引过来就成了。
近山怕被山里动物偷吃庄稼就更容易解决,野猪被雷栗抓了两回,这几个月都没见踪迹了,有黑白双煞两只狗子看着地里,像松鼠这些小动物也不敢来。
去岁种秋稻时,雷栗就想用这三亩田了。
但忘记提前跟柳叶儿和雷大山说了,两个长辈在家里闲着没事儿,就整理了这块地种了红薯土豆,错过了秋稻。
今年春稻正好能种。
一家四个人一块插秧种田,两天就侍弄完了五亩田。
雷大山和柳叶儿有了稻鱼鸭养殖的经验,不用周毅盯着,周毅就和雷栗回了县城开快餐店。
清米县这条运河冬天是不结冰的。
开了春暖了,行的船陆陆续续的,也是到二月多,人和船才多了起来,恢复了以往吵嚷热闹的景象。
雷栗和周毅的雷记快餐店也是这时候回港口开业了。
还有些倒春寒,雨水也多,飘飘扬扬地下,像柳絮一样,但港口的店铺早就开满了。
而听张大强说,有几家店铺过年下雪时也开着,从早早地开到晚上。
“到底是有些堕落了……”
雷栗当时就唾弃了一下自己。
店铺的租金是按年给的,可不是你不开业就不算在里面的,按照雷栗的性格,肯定是要物尽其用,花了一天的钱就得开一天的店。
但沾了周毅之后……
雷栗也开始隔三差五地偷懒了。
比如春种秋收,就他们家那两亩地的稻谷,其实是不用他们回去的,爹娘慢悠悠地忙个几天也能做完。
但是周毅说,“这么大的事,这么晒的太阳,怎么能只让爹娘干呢?我们还是关店回去帮忙吧。”
其实就是周毅炒菜累了,想回去偷个懒。
雷栗也没揭穿他,真关了店回家,看周毅又是腌这又是做那的也不催,嘴上说周毅嘴巴挑剔,吃个咸菜也这么多花样,钱还是给出去了。
买盐的钱、买酱油调料的钱、买水缸的钱周毅腌的东西太多了,酸菜缸和瓦罐已经满足不了他了,只能上大水缸了。
“还有你那个腌牛角子,我都不想说,腌了一年我都以为坏掉想扔了,你倒宝贝得很,一直不扔,一成了端出来兴冲冲地让我尝味道。”
雷栗一想起这个就来气。
周毅自己吃了,硬是说好吃,特别甜,害雷栗半信半疑地吃了半个,直接把他酸得怀疑人生。
然后周毅做了酸笋牛角子炒石螺、酸笋土柠檬鸭,又说,“这次真的好吃,我不骗你,你看爹娘都爱吃。”
柳叶儿还好,她吃的比较清淡,对这些重味的菜处于能接受不讨厌,雷大山是真的被控住了。
都没顾得上跟雷栗说话,一口气嗦了十几个石螺才停下来,“这个真好吃!特别有滋味!又辣又酸,特别开胃!”
自家爹极力推荐。
雷栗半信半疑,吃了几个石螺,吐出两个字,“还行。”
他还是比较喜欢清淡口的。
但雷栗没想到,这种酸辣重口的菜特别受港口工人们的欢迎。
有了牛角子,酸度更上一层楼,自然更开胃增香,辣椒也放了够量,还有山花椒,酸爽麻辣,把那些汉子都辣出了一身汗来。
还让周毅做更多酸辣的菜。
酸辣土豆丝、麻辣豆腐、水煮肉片、麻辣酸菜鱼、辣炒蛤蜊、辣炒鸡杂……
结果,那些客人吃上火了,周毅也悲剧地发现自己的辣椒告急了。
“去年就在院子种了一小块地,一棵棵的结了不少辣椒,我还以为能撑挺久的,没想到这么快就吃没了……”
周毅痛心疾首。
本来好几坛辣椒酱、几袋干辣椒和辣椒粉,现在就剩一小袋干辣椒了,就是自家扣扣搜搜地吃,也不知道能不能吃到辣椒成熟的时候。
“早知道就不应该被张大强迷惑,一时脑热做了那么多菜。”
都怪张大强。
周毅第一次给他做酸辣石螺,就被他夸得天花乱缀,好似天上有地上无的,硬是一个人把那盘石螺给嗦光了,还干了五大碗饭。
他平时只吃三大碗的。
那一刻,雷栗都想收回包吃包住的话了,给张大强这么吃下去,他都得亏。
总之,周毅就这么在张大强的一声声夸赞里迷失了,越做越多、越放越辣,从请客餐变成了店里的菜品。
因为这样,张大强吃中晚饭时,可以在店里选自己喜欢的菜大吃特吃。
“没事儿。”
雷栗笑嘻嘻地安慰周毅,“虽然你失去了很多辣椒,但是我也赚了很多银子啊,咱们还是不亏的。”
“那你能给我涨零花钱吗?”
“不能。”
“……虚假的繁荣。”
周毅小声哔哔。
不过他没有觉得雷栗管钱不好,反正在现代,他要是结婚了,工资卡也是给老婆管着的,他对自己的花钱技术心里也很有数。
“那这样。”
雷栗捏起周毅的下巴,笑眯眯道,“夜里我给你多做两回?这样高兴了?”
“……也没有很高兴。”
周毅慢吞吞地说。
但嘴角翘了。
合法夫夫履行夫夫义务是天经地义的,多履行两次也是!
他好像真的堕落了……
小雨从春分断断续续下到清明。
雷栗和周毅忽然迎来了一个很特别的客人去年被雷栗忽悠骗了几棵辣椒的蒙络。
他居然回来找他们了!
雷栗一听到这消息,第一反应就是:这傻子又来送钱了?
然后就想到他坑蒙络的那两百两的银票,已经被他花掉了一张,蒙络要是反悔了想要回银票怎么办?
说蒙络没有给过他,蒙络会信么?会信的吧?毕竟他是个傻子。
“雷老板!”
蒙络一到店里看见雷栗,就兴高采烈地叫了他一声,“去岁你跟我说的什么辣椒推行计划,我跟我爹说了,他肯让我跟你一块干了!”
雷栗:“?”
蒙络他爹也是傻子?
“你瞧!我爹还给了我们好多银子做生意呢!”
蒙络招了招手,八字胡掌柜立刻不情不愿地给雷栗递上一个红木匣子,一打开,里头的钞票像是会发光。
发着财神爷的光。
雷栗的目光瞬间黏在那沓钞票上,差点没能移开,“你爹给你的银子?”
真的不是你偷来的?
这一看就不少钱!起码有几千两吧!
“五万两银子!”
蒙络得意洋洋地伸出五根手指,一脸快夸我的样子,“我哥过生辰,我爹都没送过他这么多银子呢!我厉害吧?”
八字胡掌柜不耐地哼了声,胡子翘了翘,“还不是我家老爷心疼小少爷才给了这么多,你别真以为自己能干,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像你这种乡下泥点子,怕是连一千两的银票都没见过吧?”
要是之前,听到八字胡掌柜这么阴阳怪气,雷栗就骂他了,但现在,他只听到了那炸雷般的五个字
五万两银子!
五万两!
五万!!!
一时之间,雷栗连杀了蒙络再杀八字胡掌柜抢钱的心都有了,好在为数不多的道德拉着他。
悄悄平复了一下心情,雷栗冷冷地环视一眼,张大强也挺身冷哼了一声,一脸看谁敢惹事就打死的表情,将那些蠢蠢欲动的心都压了回去。
“先进去再说。”
雷栗让蒙络在自己跟前走着,走在他后面,他怕有人把他的五万两,不对,把蒙络的五万两抢了。
周毅听到五万两倒是没什么反应。
他的思维还停留在现代,感觉五万两跟五万块差不多,他现代的存款都有几十万了,五万两就是洒洒水。
不是他管钱,他一点都不知道柴米油盐贵。
但他看出了雷栗对那个匣子的热切和野心,就像觅食的豹子看见猎物,分明唾手可得又不得不克制。
跟晚上看见他差不多。
如狼似虎的。
不过周毅眼神飘忽,耳根泛红,又试想了想,要是五个亿在他面前,他也难保自己不会动心。
“所以,你爹真想让你跟我们做辣椒生意?”
雷栗压住那些贪念,冷静道,“要是都亏了,五万两银子一文不剩怎么办?我们家可没有钱还。”
“那就没有呗。”
蒙络乐呵呵地说,“我看你们店里的生意跟去年一样好,跟着你们做,肯定不会不赚钱的。”
“那可说不定。”
八字胡掌柜哼了一声,“少爷你赚不赚银子不知道,人家肯定是能赚的,至少也赚个五万两银子不是。”
这是说雷栗会坑蒙络五万两呢。
雷栗脸上笑眯眯的,心里却在想,说的挺对的,干脆宰了吧。
雷栗二,蒙络八。
雷栗和周毅算是技术入股,蒙络是资金入股,管理的人蒙络的爹直接拨过来了,当然,不是八字胡掌柜。
“雷老板、周老板好,我是陈祥让,蒙福光老爷知道少爷和两位正缺人手,让我来帮帮衬一二。”
这是个面相很普通的中年汉子,说话不卑不亢,沉稳有度,带着商人特有的生财和气,一说话就让人很信服。
和雷栗这种气势凌人不服就打到服的信服不一样,陈祥让是让人一看,就觉得听他的话能赚钱的信服。
周毅的评价:国服辅助。
“陈叔是我爹身边跟了十几年的大掌柜,很得我爹的心,原本是西岭府城米铺的总管事呢!”
蒙络乐呵呵地说,“听说我们这生意缺个管事,我爹特地从府城派来帮咱的,以后陈叔就是辣椒生意的总管事了。”
“承蒙老爷和少爷器重,两位老板若是信得过我陈某,陈某定当尽心竭力。”
陈祥让诚恳地拱了拱手。
一相对比,把八字胡掌柜衬得越发尖酸刻薄,八字胡掌柜见他这样,还哼了声,“要干得好还来这破地方,是从府城总铺被赶出来的吧。”
“胡掌柜也不用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
雷栗笑眯眯道,“人家陈管事是从大府城来的,你一直在这小门小户的地方,连府城掌柜都没当过,有些嫉妒也是正常的。”
“放心,我们都懂。”
“你!”
八字胡掌柜被戳了心窝子,顿时气得胡子高翘,心肝脾肺肾都疼,找不出怼他的话,扭头就朝蒙络道,
“少爷你看他这小人得意的样子!”
“这银子还没给他呢,他就这么狂妄大胆,连您身边得力的管事都编排成这样,要是给了银子他,指不定他说您什么呢!”
“蒙络少爷是我的财神爷,你见过哪个人说自个儿财神爷坏话的?”
雷栗还是笑眯眯的,杀人不见血地怼他,“倒是胡掌柜,我和蒙络少爷正谈生意呢,你这么挑拨离间是什么意思?”
“这也是我和周毅人好,不计较,要是脾气不好气性小的人,听了这话不高兴了,不做这生意了”
雷栗笑哼了一声,慢悠悠道,“这造成的损失胡掌柜赔么?”
“胡掌柜赔得起么?”
“这可是整整五万两银子的生意,可不是五千两,胡掌柜在今天之前,摸过五万两的银票么?”
雷栗这是在回应刚才胡掌柜说他是乡下泥点子,怕是连五千两的银票都没见过。
雷栗见没见过无所谓,又不掉一块肉,要是这生意真做不成了,胡掌柜虽然不用赔钱,但肯定做不成这个掌柜了。
清米县虽然是个小县,负责的总掌柜也不太起眼。
但这的米好,是产米大户,蒙氏米铺好一部分的米是从这里来的,加上蒙家人山高皇帝远,管不太着这
蒙络是个傻白甜,他不会管生意,所以他不算高层。
又清闲又不比府城少多少油水,这个掌柜的位子可多眼睛盯着呢!
要不是胡掌柜虽然尖酸刻薄爱阴阳怪气,但能力确实可以,蒙络又是个心软的,才留了他这么久。
“你!你!”
这一套连环击把八字胡掌柜被气得一句话说不出来,忽然捂着胸口,“哎哟哎哟”地说心口疼。
“胡掌柜。”
陈祥让面色和气,语气平缓,“你要是身子不爽快,就赶紧找大夫看看吧,别耽误了医治的最好时机。”
“就是啊。”
雷栗也笑眯眯地说,“短时间之内,从别的地方拨个掌柜过来虽然有些麻烦,但相信蒙家人才众多,也不算太难。”
蒙络似乎没听出来其中的机锋,担心道,“是啊,胡掌柜,身子不好就快些去看看,我有个姨娘就是生病了一直忍着,最后拖到治不得了,死了。”
“……是。”
八字胡掌柜没敢再吭气说话了。
陈祥让可是“京官外放”,要想让八字胡掌柜落马有的是法子,而且蒙络显然更相信陈祥让。
“接下来就是商量生意的细节。”
雷栗把话题转回来,“做生意,陈管事是好手,若说做菜,起码在辣味菜上,我相公敢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不说技法有多好,单说调料这一项,宫里给皇上做饭的厨子都不一定有我相公会调会做。”
这当然是夸张了。
雷栗哪知道宫里的御厨会做什么菜,会调什么酱汁,但是能唬住陈祥让,起码面子上能唬住就行了。
而周毅在一边沉默这么久,现在听到雷栗说这话也有点绷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