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幕总说我和男主是一对by余积木

作者:余积木  录入:12-31

洛飞羽负手立在人群里,融入得极其自然,却将一切声音收入耳中。
小乞儿?是指半年前静远山庄遭乞儿盗传家宝书一事?据说那人是被少庄主应闻发现的,两个年龄相仿的少年便当场斗了起来。接着赶来的就是爱子心切的应连云,见应闻手无寸铁落了下风,直接一箭将小乞丐射了个对穿。
不过几句耳语的时间,围过来的人还在增多。
林晚胸膛猛地起伏几次,拿着弩一转身,就要朝应闻的方向走去。
应闻却忽然大吼:“别过来!不要过来!就站在那!”接着发力从人群中冲出。
众人一惊,林晚也怔怔止住脚步。
她还和应连云站在一块,此时看着应闻朝他们冲来,半张脸满是血渍,五官皱起神情扭曲,有些来不及反应,下意识握紧手中的破岳弩。
“扑通”一声,却是少年在二人面前跪了下来。
他将左手覆在右手上,拱手于地,行了个稽首礼。
“小子天生愚钝,疏于历练,幸得父母教养,平安快活十有五年。今日方知鸠占鹊巢,实在无颜面对二位。”
“?!”
众人屏息。
什么鸠占鹊巢?什么无颜面对?
应闻额头贴着地面,他说完一段,快呼吸不过来似的喘着气。
“……”
洛飞羽微微皱眉。
他好像知道障因了。
但眼下出现了另一个问题。
他站在那三人侧面,中间距离尚有些远,但他目力极佳,这个角度反能将细节看得清晰。
……就在应闻行稽首礼的时候,他脸上多了层东西。
薄薄一层,面具般凝固在脸上,和之前众人看见的深刻伤痕完全不同。
洛飞羽随手拿了片碎瓦,动作轻巧迅速,没引起任何一人的注意。
同时,应闻终于泄完了气,开始将头缓缓抬起。
一点,一点,又一点。
他或许还不知道自己脸上多了什么东西,只难过道:“从今往后,我不再是静远山庄少庄主,也不……”
“嗖!”破空声响!
众人惊呼。
没人看清过去了什么东西,只见应闻刚起来些的上半身似乎被什么击中了,猛地朝前一倾,仍没跪住,便径直朝林晚脚边扑去。
“小心!”林晚反应及时,迅速蹲下捞住应闻往地上扑的脑袋,将他的脸牢牢护在臂弯之内——
随即一顿。
应连云探头过来看,又立刻站起身,对有些骚动的众人道:“诸位,再耽搁下去天便要亮了,这里也有些乱,还请快快回去休息吧。”
在场没有傻子,自然知道有事,还是应家家事。可先前好奇也就罢了,主人家这样说,总不能还在这里站着。
只还有几个胆大热心的道:“应庄主,这里这样乱,你们如何休息?是否要我们帮忙叫大夫?”
应连云道:“不必,今晚是我们叨扰大家,先在这里给诸位赔不是了。”
既然如此,众人便不再说什么,有话也咽进肚子里,等着回去和同伴讲。
洛飞羽看了看这三人,见应闻的脸被护得好好的,便也准备离开。
应闻虽仍受障的影响,障本身却已经除尽。按照寻常人的方法,程度轻的,用赤炎土或虹光水折腾一段时间,虽然麻烦,终究不是不能解决。
他回过身,恰好看见段无思往这边走,点雪还在他后头不远不近的地方飞。
没等人走到跟前,洛飞羽便对着他的方向调侃:
“少侠还是出来了。”
“刚刚动静太大,我怕外面有危险才来看看。”段无思这回相当理直气壮,“我已经没事了,倒是这边,发生了什么?”
洛飞羽看他样子也知道他已经处理好了身体的事,调侃完便接上他的话,二人一齐往回走。
“嗯……这里人多眼杂,我先给你讲讲方才的情景。”
另外一边,应连云帮林晚挡着应闻的脸,小心翼翼地朝屋内走,却没忍住回了次头。
他看向那个方向,那个破空声传来的方向。
究竟是哪位高手用暗器提的醒?
他记得当时惊羽君站在这个方向,但惊羽君在这方面也如此犀利么?
不清楚,应连云皱了皱眉,自家做情报生意,却一直缺少惊羽君的相关信息。惊羽君行踪不定、医术卓绝,这是众人皆知的事,可惊羽君身手好不好?似乎没人知道。
没人知道他的来处,也没人知道他的去处。
奇怪,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现下,围观的宾客早已散去大半,在那个方向的路上,应连云还能依稀看见洛飞羽的背影。
他步态随意,旁边却多了个身着玄衣的人。
言笑晏晏,云淡风轻。
回过神,应连云扶着人进了屋。
二人到住处的时候,洛飞羽已经把大众视角下的事件描述了一遍。
接下来,就要分析障因了。
这障因和应家家事有关,他自己虽看出来了,同别人讲到底不好,按道理是这样。
但系统所说的“补全剧情逻辑”不仅得自己知道,还要直播观众清楚。
对此,它有一套自己的解释:
“书的创作者主导故事走向时,实际事件会演化到自洽状态。
“正如宿主所见,直播间的观众都看过《蚀心刀剑》,他们对原文所描述的剧情逻辑并不满意。请带领他们见到更多事情的真相,让你的今生经历成为情理之中,使这个世界的所有存在更加立体。这依旧关系到你自身的安危。”
洛飞羽总觉得系统话里有话,和很多年前他看过的、穿越文里的金手指系统不太一样。
又是“这关系到你自身的安危”,他刚重生回来的时候,系统同样说了这句话。
它更像是一种提醒,而非威胁。
不过,系统在想什么都没关系,跟段无思讲解障因本就是洛飞羽计划中的一环。对方并非好事之辈,和他讲这些也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弹幕除外。
在洛飞羽的前世记忆里,段无思的行动力和直觉都属一流,面对困境更多选择暴力破局——这或许和原文作者写不清智斗有关,把障打完事情就结束了。
段无思身手很好,暴力破局其实无伤大雅。但世事纷纭、江湖险恶,久了总归容易受伤,被泼脏水还难以说清。
如今趁人年纪还小,说不定没形成前世能动手便不动口的习惯,倒可以让段无思多体验下一点点抽丝剥茧、最后窥得事情真相的推理方式。
没办法,洛飞羽还记得他们前世的第一次遇见。
那时段无思正被一群人以诛邪之名追杀,对方拿着他的折春剑,误打误撞闯进桃花丘。
“雾山无日月,折春待它缘”,这是五百年前,洛飞羽化名“关越”时在雾山石壁刻下的话,他将此剑藏于山中,没想到真有后来人能将它取出,而这个后来人还恰巧和他遇见。
因为这句话,因为那柄被他留在过去的剑,他出手相助,留了人在桃花丘养伤,还喝了他们之间的第一杯酒。
当时只以为是萍水相逢,洛飞羽心道,这家伙被那么多人追杀,实在过于凄惨。
要是再会自保些就好了。
今生故人尚年少,多说一些,往后自己若不在,段无思独自闯荡也能潇洒。
望他快意江湖,折花打马,闲来听茶话。

洛飞羽概括完当时的事,便这样微微笑着问段无思。
段无思点了点头,看他半晌,又道:“你已经知道为什么了。”
“不错。静远山庄的事处理得很快,没有造成太大伤亡,但在很多时候,障并不能这么快被解决掉。那样就会有两条路可以走。要么选择和它硬碰硬,要么收集信息推测障因,摸索其弱点一击毙命。”
段无思又点了点头,听得认真。他微微仰着脑袋,鸦青色的眼睛对上洛飞羽中原人纯黑的眼眸,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放在桌上,像个规矩又不那么规矩、但的确在听老师讲课的学生。
他道:“这次的障已经结束,那么我们还能借结果倒推原因。”
“是的,按照应闻的说辞,‘鸠占鹊巢’,他便不是静远山庄的少庄主,也不是应连云的儿子。”
自洛飞羽出来遇上郭道全后,直播间就一直开着,弹幕先前便没停过讨论,这会的热情更是快溢出屏幕。
[我就说!原作开局几乎全灭,没想到静远山庄内部居然还有这样的事!感觉他们内部关系很乱啊……]
[但他爹娘反应也挺奇怪的。应连云一开始出手伤他,后来又对应闻那番话绝口不提。]
[说不定是不忍心嘛,就算不是他儿子,养了十五年也有感情。]
段无思道:“因为不是他儿子,所以便出手伤人?应闻说到底是个无辜的,应连云若心气那么小,也当不了静远山庄的庄主。想必在众人听到动静之前,还发生过其他事。”
“正是。我再说一个当时看到的画面,少侠大概就明白了。”
洛飞羽把玩手中折扇,用扇柄抵了抵自己下颔,眼中带了点点笑意:“应闻跪在地上行礼的时候,脸上出现了一层东西,那东西和我们在山上出手时所见的,一模一样。”
……那东西?
段无思很快反应过来,洛飞羽说的,恐怕是应闻当时脸上的那层“血面具”。
一层干涸而蔓延的、无比契合人脸的血。
“他被障侵蚀了。”段无思果断得出结论。
不论障有没有消失,都可能给人留下影响,影响多深、影响多久,没人说得准。其间区别无非在于障不消失一天,影响便持续一天,而被除去的障,留下的印记总能找到方法剔除。
“对,当侵蚀程度较轻的时候,产生的相应异象就不会一直在,它出现的时间很随机,持续时间也不确定。”如果这个人本身很强,还能在一定程度上压制、控制异象的出现。
但应闻显然还没到这个程度。
段无思进一步给出判断:“所以出事之前,应闻很可能在和应连云说话,在这个过程中,应闻的脸产生了异变。”
“还有,”洛飞羽补充,“我们刚才说过,应闻大概不是应连云的儿子。他们是什么时候开诚布公,又或者说,谁,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件事的?”
段无思:“你是说,就在应连云动手之前。”
“嗯,我们在院外曾和应闻有过交谈,那时郭阁主来找他,说是受应连云所托,应闻表现出的惊喜远多于理所当然。”洛飞羽看向段无思,“但在下山之前,他提到家人的反应还很正常。
“应连云林晚都爱子如命,方才却多少对应闻有些回避。这回避不是恐惧、不是憎恨,却又真实存在。”
段无思沉吟片刻,道:“如果庄主夫妇本也不知应闻不是他们的儿子……”
洛飞羽笑着看他。
段无思:“双方反应就说得通了。”
倘若夫妻二人早就知道,便没必要在今日将一场大戏给这么多外人看;倘若应闻……应闻就是个被护得极好的少爷,他“爹娘”都不知道,他怎么会知道?
洛飞羽和段无思对上视线,心知对方已经想到下一个点上,便又抛出一个引子:“少侠可听过半年前,静远山庄宝书遭窃一事?”
“……有些印象,”这对段无思来说是十六年多前的事了,而他又向来对这方面不甚在意,于是想了想,朝洛飞羽确认,“据说没成功?”
“表面没成功,实际不一定。事后应庄主对外说,那乞儿在山庄附近待过很多年,他看对方又瞎又哑,以为是个可怜的,还时常接济对方、请人来庄里坐坐。谁知那人是个白眼狼,不但摸清庄子里的路要偷书,还把应闻给打伤了。”洛飞羽道,“但一个和应闻年龄相仿的少年,又瞎又哑,从哪里学的功夫,又是否真能在几年内靠自己熟悉山庄藏书阁的布置,这就不好说了。”
讲着讲着,洛飞羽觉得有些可惜,其实过去很多事他都可以查,但因为匮乏的好奇心和随时可能发作的昏睡不醒,即便得知出事,他也经常没有到场。
谁知未来会用上这些信息呢?
就算知道,也不一定能把两件事联系在一起。譬如前世他听说应闻后来缺了一双眼睛,也知道那小乞丐是个瞎子,却仍然没发现静远山庄成障背后的事。
洛飞羽喝口茶润了润喉,接着他之前的话题道:“林晚出来之后,应连云便跟她耳语了几句。其中有一句话,说的就是那小乞儿——‘他死时的模样我看过太多次了’。”
段无思一愣。
洛飞羽看向段无思:“在什么情况下,一个人的死状可以被看见很多次?他说的甚至不是‘看过很久’,而是‘看过很多次’。”
……很多次?
很多次。
两股目光交汇,段无思眼前忽然花了一下,往事纷繁难以分辨,无数画面于瞬息间闪过。
斟酒的他,饮茶的他,撑伞的他,或言笑晏晏,或沉吟敛眉。
他对他一饮而尽了最后一杯酒,无数次。
他只身走向地底,无数次。
那是他刚重生回来时,也曾面对过的……
段无思道:“是幻觉。”
洛飞羽笑道:“没错,只有幻觉能。”
他喝完茶,顺手给段无思倒了一杯,笑音温和:“少侠喝些茶,刚刚讲了好多话呢。”
“……多谢。”
见段无思动作比平常慢了几分,洛飞羽不禁调侃:“怎么,不喜欢茶?”
他知道段无思比起茶更喜欢酒,不过这里没有酒,只能将就喝了。
段无思摇头:“没有,只是在想刚才说的事。”
他记得洛飞羽自己会酿酒,只是相对而言喝茶更多,对方前世请过他好几次,那时洛飞羽说的和现在不一样。
同样的挽袖,同样的四指并拢掌心微微朝上,对着茶盏:
“段兄,喝茶。”
温热的液体滑入喉中,滋味在秋末刚刚好。
室内安静片刻,洛飞羽等段无思放下茶盏,继续道:“幻觉源于执念,静远山庄少庄主曾在十二年前走失半月,这对应连云、林晚和少庄主本人,都是极为深刻的事。”
段无思接上:“而夫妻二人的幻觉和那个乞丐相关。”
“嗯,”洛飞羽笑了笑,“看来你也都知道了。”
段无思想了想,把所得信息在心中整合一遍,道:“这对夫妇是老江湖,杀一个犯了庄规图谋不轨的乞丐,根本不可能产生太深的印象和感触,所以人障就是死了的小乞丐,他死时心怀怨愤,便制造了和自己有关的幻觉。”
洛飞羽:“还有呢?”
段无思:“应连云和林晚二人为此痛苦,想必是从小乞丐的幻觉中窥见十二年前爱子走失的部分真相。他们一开始犹疑不定,却已心生隔阂,而应闻下山后必然会去找他的双亲。
“见面之后,他发现父母态度皆有蹊跷,才半是恐慌半是失落地出门寻人,接着遇上我们。”
洛飞羽笑了笑:“时间连起来了……从我们走后到应连云出手,应闻的位置发生了变化,他再一次去找了他的父亲,想必也描述了人障被解决后的场面。”
段无思看着眼前人,原本不怎么好的心情早在这场分析的开头阴转大晴,呼吸也顺畅许多:“他描述了,应连云也就能彻底确定。毕竟人障消解的第一刻,它露出了和应闻几乎一样的脸,几息后,它又成了那个小乞丐的模样。”
洛飞羽颔首,开始收束讨论:
“话说到这,气氛焦灼,因为应连云不仅要接受应闻并非自己爱子的事实,还要接受真儿子被自己一箭穿颅不得好死的事实。”
段无思呼出口气,对洛飞羽颔首的这个动作感到些许愉悦。
他隐隐能感到,对方在引导他思考、引导他从各种细节梳理出完整的事件线。
虽然有种被照顾的微妙羞耻感,但他接收到了洛飞羽眼中的赞赏和肯定。
既然这样,暂时也管不了那么多。
唇角不自觉扬起,段无思看向洛飞羽的眼睛,一字一句:
“正是在真相被摊开的时候,异象突生。”
所以才会有林晚和应连云的回避,才会有应闻忽然爆发出的“无颜面对”。前者恍惚心存罅隙,后者何尝不觉悲凉无措?
“嗯,静远山庄的障因就是这样,其他还有几个疑点,但和山庄关系不大……”洛飞羽对和段无思的这番交谈感到十分愉快,正想转到下一个相关话题,却听见系统卡顿一瞬。
接着播报:
【提示,气运之子黑化值-1%,目前黑化值为86%。】

洛飞羽略微有些惊讶。
往常黑化值下降,自己总归做了些什么、说了些什么,又或许是经历了某个比较特殊的节点,这次却无迹可寻。
他们一直都在讨论障因,没说别的。
对面人微微蹙眉,鸦青色眼眸在烛火映衬下多了几分温暖,似乎沉浸在自己刚才抛出的话中,其他什么都没想。
既然如此,自己也什么都不想好了,洛飞羽笑了笑,主动道:“还记得么,人障消解的第一个瞬间,它的脸和应闻几乎一样。”
人障消解的第一刻,会展现出来它生前最好的模样。
段无思坐直了些,恍然道:“也就是说,那个乞儿倘若没有残疾,梳洗收拾好了,会和应闻长得一样?”
“说到点子上了。”洛飞羽道。“两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人,真有这么巧,能恰好长得一模一样?况且静远山庄少庄主走失那年已有三岁,应连云和林晚将人找回来时,是糊涂到什么地步,才能把自己孩子和别人认错?”
段无思:“……除非,二人当年就一模一样。”
静远山庄,后山林地。
一男一女站在一个小小的土堆旁,相对不言。
天已经快亮了,秋天的风在这时格外刺骨,落叶被吹得到处乱飞,就连剩下的几片绿叶,也快要被风卷走了。
良久,终于响起一个女声。
“你我当年,绝不可能认错。”
“……”
深重的呼吸声在夜里有些突兀。
半晌,男人开口,声音嘶哑,却提了另一件事:“闻儿的骨相,好像被人改变过。”
“什么……此话怎讲?”
“因为破岳弩。”
男声顿了顿,更加详细地说了一遍:“因为我用破岳弩弄伤了他的脸,这才发现他的骨相被改变过。”
“这说明……”他深吸口气,恨声道,“有人在十二年前就做好了打算。”
“打算?提前准备个孩子,将他的骨相改成我们孩子的样子,再做交换?这样的打算?”女声骤然爆发出了近乎歇斯底里的愤怒,“我不明白这样做是为什么!”
“呼——呼——呼——”
落叶翻滚,风凉夜寂。
良久,男人道:“我要去问问老郭,十二年前找人他出了不少力,不知道他那有没有线索。闻儿……无论哪一个都是无辜的……
“但换子之仇,静远山庄必报!”
“叽叽叽叽……”
鸟雀啁啾,晨露将晞,秋末时节,等到天彻底亮起来,时辰也不早了。
一觉醒来,洛飞羽推开门。
“吱呀——”
“……你出来了。”
两个声音几乎同时响起,洛飞羽微微挑眉。
段无思一身玄色劲装,正抱臂站在他房间门口,神色与平常无二,眼眶却有些泛红。
“这是怎么了?少侠没休息?”
段无思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说出口的却是另一番话。
“你一直在睡觉?”他盯着他,上上下下看了一遍,才道:“你……惊羽君睡得也太久了些。”
“多久?”
“一天。我们聊完时天光大亮,今日是那之后的第二天了。”
洛飞羽略微松了口气。
奇怪的是,前世,他陷入沉眠前总有些预感,譬如意识昏沉;而这次毫无征兆,时间却比动辄数月数年好太多。
难道……
洛飞羽心下一动,指尖拂过段无思给他的那串手链。
触感冰凉。
这条链子由赤红色的珠子串成,不知具体是什么材质,晶莹剔透煞是漂亮。戴得久了,还能从中感受到一股直刺心魄的寒意。
不是冻人的寒意,而是凝神定心的清寒,洛飞羽戴着都觉得自己能多提起几分精神。
“久等,我的确有个嗜睡的毛病。”他道,“看少侠这副样子,可是发生了什么?”
段无思眼里有不少血丝。
这时,点雪从里屋慢吞吞飞来,绕着二人转了两圈。
“……是的,”段无思呼出口气,“在我们各自休整的时候,郭道全失踪了。人们本就心有余悸,这下乱成一团,有的直接走了,应连云也不留。你没醒,我还担心出什么差错。”
郭道全失踪?
洛飞羽有些意外。
此人心怀不轨却名声极佳,想必背后牵连不少东西,他明知郭道全有问题却未动手,便是想借他挖出更多信息。
“确定是失踪?”
段无思沉吟片刻,道:“应连云说,郭道全房内行李都还在,况且他们关系不错,对方不会不辞而别。”
“这样,”洛飞羽往外走了几步,忽然回头看他,“少侠怎么想?”
他笑吟吟的,一副只是随口一问的模样,却把段无思看得一愣。
“我?”段无思似乎是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想了想,才道,“不知惊羽君是否听说过眉镇最近的情况。来品剑会的还有一位青年,与郭道全是同乡人,郭道全失踪之后,他向众人述说了眉镇近日连续失踪几人的事。郭道全失踪可能和这个有关。”
他语气淡漠若无其事地回答着,掌心却已满是冷汗。
现在杀郭道全的确太早,他即使知道一切,手上也没有半点证据,他只是……
只是忍不住。
不想让他多活一秒。
现在,该死的人死了一个,段无思才后知后觉开始怕被洛飞羽发现。
空口无凭。
如果对方觉得他不正常、如果对方因此站在他的对立面……
想想都要疯。
“眉镇有人失踪的事?”洛飞羽道,“这个我知道,是郭阁主亲自跟我说过的。”
可即使是障,那东西能从眉镇跑到静远山庄?这两地相距不远不近,一般的障不会有这么强的活动能力——点雪和段无思身上的那条黑蟒是例外。
更何况,郭道全本人多少和眉镇一事有关。
他此次消失……
要么是故意的,故意“消失”,再次为眉镇渲染恐怖氛围,实际可能已经跑到某个角落观察全局去了。
要么就是真的遭遇了不测。
重生以来,很多事情都已有了改变,这些改变再带来某些连锁反应也完全有可能。
“他和你说过眉镇失踪的事?”段无思抿唇,心情似乎不大好。
“嗯,”洛飞羽看了他一眼,详细道,“就在应连云用破岳弩伤了应闻之前,那时我帮忙看了些伤患,正巧碰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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