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吟不语,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傅维诺穿上外套摸了摸淤青位置抚慰自己,一边关注着印常赫的神情。
“我只是在想其他的事情,你别多想。”印常赫开着车,没办法做到动作上的安抚。他间隙中看了傅维诺一样,傅维诺还垂着头抱着受伤的胳膊一言不发。
这还是确定关系后傅维诺首次这么沉默,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地方给了他不好的感受,印常赫心里也开始七上八下起来。
匀速前行的车都忍不住加速起来,迅速到了目的地,印常赫单手解开安全带,顺手也解开了傅维诺的。
听见印常赫的话,他也忍不住开口:“不是我刻意想受伤的,我只是想好好训练。和同学对比我落下太多了,如果不付出更多努力追上去的话我就永远跟不上大家的步伐。
他语速很快,声音越来越小,这段时间高强度的练习让他身体和心理都很疲累,和同学的差距也让他感到心慌。见到印常赫他无疑是惊喜的,但这种安心没有持续多久,就被他严肃冷淡的神情打破。
交往并没有使傅维诺对情绪的敏感度降低,相反,他对于印常赫的情绪变化就如同雷达一样越发敏感。
“我没办法阻止你训练,也没办法时刻保护你不让你受伤,但这两周你一直高强度训练也是不合理的。
我刚刚就是在思索怎么和你商量这件事。训练应该循序渐进,近身格斗防卫你没有基础,那我们就先抓紧射击这方面,好吗?”
“我也有在练习射击的。”傅维诺和印常赫带着淡淡笑意的双眸对视了一刻,不自然的划开视线,微微侧脸,鼻息落在了印常赫的掌心。
印常赫见他情绪好转,心落了下来,笑音好似震在傅维诺的心上,酥酥麻麻的。傅维诺不由得嗔视了他一眼。
印常赫说:“一直没进步那只能是教练的问题了。你有一位精通枪法的熟人在身边,怎么不请教他呢?”
“谁?”傅维诺问,见他好整以暇的看着自己,忽然反应过来,忍不住笑道:“好啊你,又逗我!”
精通枪术的熟人,他身边能和武器联系到一起的就只有印常赫了,还能有谁比进过军校上过战场的人更了解怎么用枪?
“那印常赫先生愿意教我枪法吗?”傅维诺抱着他的手臂,转念一想又改口道:“不对,应该是上将先生,请问您愿意教我枪法吗?”
“上将只能训练自己手下带领的将士枪法,但印常赫先生倒是能直接教导自己的男朋友。你想选谁?”
进了屋,傅维诺紧跟着印常赫,挨着他坐下,忙将自己的答案说出来:“那我当然选择男朋友来教我了。”
傅维诺笑得见牙不见眼,眼睛弯弯的如同月牙,十分可爱。他语气有些软下来:“你怎么这样呀,和你之前一点也不一样了。”
“嗯。”傅维诺思索了一下,“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面无表情,很冷淡。后来相处时你话也不多,而且笑得很少,也不会和我这样开玩笑,不会逗我玩,说话也一本正经的。
就有一种人设幻灭的感觉。但不坏,傅维诺目前为止很喜欢他这样,感觉这才是个活人该有的情绪和表现。
印常赫听完不觉得意外:“这很正常,我们现在是情侣,和之前的相处模式当然不同。而且我也在学习应该怎么做好一个伴侣。”
印常赫解释:“主要是学习了解更先进的军事设备如何操作,以及普及一些没在课本上详细说明的军事设备。
西州和其他地方不一样,大灾变前最神秘的研发基地就在那片黄沙之下,我们都不知道它具体在哪,也不知道里面会藏着什么没现世过的研究。
“唔……”傅维诺想了想他和印常赫一个学生一个长官装模作样四目相对的那个场景,忍不住发笑。
印常赫这次有三天时间休息,不过并不清闲,还是需要在家远程处理一些工事,实际上和上班没什么区别。真正闲下来也都是在晚上饭后了。
延席的宿舍并没有按时查寝的习惯,晚上外出住宿只需要给辅导员报备。傅维诺连着三天都住在外面辅导员也不多过问,签了免责书后就批准了。
因为印常赫的管控,这几日傅维诺的练习也没再那么紧张。俱乐部一停,他身上的疲惫冲淡了许多,只是整日里依旧心心念念着这事儿放不下。
在印常赫答应教他枪法那天后的夜里,他就已经安排好了私人训练场和一系列训练用的器械。晚饭过后就带着他到了空旷保密的地下训练场,穿好训练服,准备做个简单的测试。
这和俱乐部的训练方式不太一样,无论是环境还是学习用具等都好了太多,傅维诺一半兴奋一半紧张,双眼泛着光询问:“这些东西用来训练真的没事吗?不算犯法吧,你这是不是算做以权谋私啊!”
他的鞋底在空旷的地板下敲击出沉闷的声响,一步一步稳重而踏实,靠近傅维诺,仔细的给他整理防身护具。
“放心,这是私产,我有证明。只要说明用途上报数量就没问题。这也不是以权谋私,是我的合法权利。”
印常赫做了简单的解释,从桌上拿了把看着最朴实无华的手枪,检查了弹夹后放心交给了傅维诺,问:“理论知识太过宽泛,以后你们专业会有涉及,我就不多说了。先来试试校正枪械,让我看看你的基础。”
这个不难,傅维诺学过,他接过来,观察了一下外形便迅速演示起来,手法非常学院派,堪称考试模版。
只不过印常赫一眼就看出了他下盘不稳,导致几种姿势做着都不对,根本保持不了多长时间,还容易受伤。
等三个小时的练习结束,他精神一松,手软腿软,力气一下泄完了,只能躺在地上一深一浅的喘气。
他在网上看过某军校的障碍跑内容,短短200米涉及到太多障碍了,又是跑又是跳又是爬的,看着和极限挑战似的。
那远东国防只能更严苛更极限才对,况且还是一公里长,怕是出来的学生都能直接学会飞檐走壁吧。
还好延席和远东国防之间距离较远,关系也不密切,不至于还搞个冬令营夏令营什么的让学生去体验这种感觉。
傅维诺休息了好半天力气才逐渐回来,他强撑着去洗了个澡,出来时就看见印常赫在门边斜靠着等他,准备给他按摩。
他还贴心准备了精油,收敛着力气,按在傅维诺小腿肚上的力道恰到好处,舒适得傅维诺忍不住小声哼哼。
直到按到大腿上时,为了舒缓紧绷的肌肉,印常赫用了点力,一下就让埋头在枕头里的傅维诺痛呼出声。
印常赫的手也是一顿,不过力道却没松,只是动作快了些,双腿按完又给他揉了揉手臂和肩颈,各方面尺度都把控得很好。
印常赫起身弯腰,在傅维诺扭头后露出的半张脸颊上落下一吻,给青年留下一个能发泄羞耻感的私人空间,最后才忍着笑意离开房间。
他是怎么发出那种声音的,根本无法想象!秉着好学心理,他想再度复刻一下那个声音,却发现自己根本找不到发声的位置,一点也开不了口。
羞耻感一直持续到第二天早上看见印常赫时,都还有所残留。他们在西州找了负责三餐的钟点工,对方非常敬业,从不打扰户主生活,在二人起床吃饭时钟点工也恰好完成早饭离开了,去准备午餐食材。
印常赫要处理公事,傅维诺则是要回学校上课。西州课程并不轻便,涉及到实践的内容太多,他平时留下的休息时间也很稀少。
下午还参与了格斗社的座谈会。社长是个与格斗社名号极有反差感的瘦削男alpha,叫做秦朗,人如其名,开朗大方,很快就和新成员就相熟起来打成一片。
他们正准备安排个社团聚餐,傅维诺没加入人群的讨论,一个人坐在边上等着社长发话解散,还是秦朗看见了并亲自过来邀请他。
“傅维诺,我们准备一起去校外的烤肉店聚餐,一起呀。”男生有一头浓密的黑发和明亮的双眼,虽然已经大三了,但和众人相处之时并没有前后辈感觉。
他在格斗社甚至没有相熟的同学,去了也是自己一个人坐在一边吃吃喝喝,然后假笑着应付所有人,傅维诺觉得挺没必要的。
他话音落,秦朗背后的众人面面相觑,瞬间窃窃私语起来。声音不大不小,但杂乱无章,傅维诺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只觉得越发无所适从,想赶紧回去。
秦朗张口还想说什么,但最后也没固执,爽快一笑,两颗酒窝在颊边深深露出:“那好吧,不过下次团建你可不能再缺席了哦。”
“我之前和他做训练搭档来着,近距离看他的脸简直完美无缺啊家人们!我都不敢碰人家,感觉他浑身香香的 . 而且说话好温柔,让我不要放水嘿嘿。”一个小姑娘捂着脸害羞。
秦朗被夹杂在人群中听着他们热情讨论傅维诺,脸上笑意不变,眼中飞快闪过些思索。明明笑着,酒窝依旧逐渐消失在脸颊上,直到社团成员重新将话题转移到他的身上后,酒窝才加深。
西州是有一定的昼夜温差的,但天气总归是一成不变的晴朗,像是立志要把西州的每一滴水都蒸发尽为止。
这雨下了许久,却好似做了许多无用功。西州看着依旧是干燥的,甚至连建筑上都没沾染太多水滴,阳光一烘又迅速恢复往日情景。
他从印常赫特意给他留的书房缝隙中看去,男人端坐着,眉眼冷肃着,办公意味极重,似乎正在视频开会听着谁汇报工作。
“怕也很正常,没有学生不怕老师的。”傅维诺开始催促他,“快吃吧,今天时间都晚了,我学习时间可不多了!”
印常赫没有不迎合他的,立刻补充道:“那我们一会儿再复习一下昨天的内容,然后继续今天的练习好吗。”
虽然觉得那里不对,但又直觉逻辑没什么问题的傅维诺点了点头,休息了五分钟就继续爬起来坚强的训练。
但他知道门外还有一个男人等着给他放松肌肉,还是顽强的站起来了,最后至少是躺在床上昏睡过去的。
他告诉傅维诺自己短时间之内不会回西州城内,并安排了生活助理负责打点傅维诺平时的日常生活所需。
不过他不在的情况下傅维诺都老老实实呆在学校学习。除了去俱乐部练习,其余出校门的次数都屈指可数,生活助理傅维诺一直没用上。
西州的生活逐渐步入正轨,许多事情也该陆续捡起来了。虽然有了印家送的财产,傅维诺并不缺钱,但他还是不能做到理所当然的使用这些钱财。
所以在忙碌间隙,他依旧会自己接一些散活,为妈妈和妹妹的生活攒点钱。有了前两年的铺垫,兼职很顺利,每天抽出一些时间接点活,他的日常生活以及傅云潇的学杂费都有稳定来源。
国外那边表示治疗正在收尾。患者的大脑活跃度很高,车祸留下的暗伤都得到了解决,之后在国外已经得不到更进一步的治疗了。
原来有了足够的金钱和实力,难倒傅维诺两年的苦痛居然轻而易举就得到了解决。傅维诺收到消息的那个晚上难以入眠,心中五味杂陈,这期间发生的所有人和事不断在脑海中切换,但复杂的情绪最终还是化为了感激与兴奋。
西州的季节变换比京城更严峻,热时如身处熔炉,天气转凉也打得人措手不及,气温直接高台跳水。
宿舍无人,齐鹭发情期临近,有发情期假期,早就回家去了。陶乐知和暧昧对象出门约会,祝清去上选修课,今天只他一个人无事在宿舍。
生病所致,他离开被窝就感到一阵刺骨的寒冷从尾骨深深地往上攀爬。傅维诺喘了口气,慢吞吞的套上件厚实的衣服。
身上冷热交替,似乎与寻常的发烧不同,傅维诺在体内几种难受的碰撞中找到一种熟悉感,但一时又想不起来熟悉感从何而来。
走一会儿就感觉体力透支,他感觉自己可能走不出学校了,又不想直接救护车开进校内引起热议,只好拨通了生活助理的电话。
延席大学只能凭身份入校,不知道生活助理是怎么找办法进来的,不到十分钟,她就开着车停在了不远处,又搀着傅维诺上车。
眼中有许多白色影子晃动,消毒水味道萦绕在鼻尖,他好像正躺在移动的床上,傅维诺听见护士在他耳边说话。
声音断断续续,不过傅维诺也大概理解了,这次发热应该和腺体有关。他看见自己已经进了隔离室,于是卷起手指摸到抑制贴边缘,撕下那张薄薄的贴纸。
这种昏睡好似只过了一瞬,记忆还在闭上眼那一刻,再睁开眼时,病房内昏暗一片,只有一盏小灯在门口点亮寸地。
他头没有早上那么烫了,眩晕感和无力感在醒来过后也消失了大半。只是胃里空空,没一会儿便委屈叫了起来。
他摸了摸后颈腺体的位置,此时那里柔软而娇嫩,轻微触碰也有种电流穿过的酥麻感。在肌肤边缘依稀能摸到一个针孔,手指擦过时有淡淡痛意。
能打在这里的,傅维诺也就只能联想到抑制剂了。但离他发情期还早,他的腺体为什么会出问题呢?
助理一起带进来的还有饭盒,傅维诺觉得自己此时鼻子灵敏得不正常,好似嗅到了沿着盒沿散发出来的食物香气。
没等助理把饭摆出来,医生又接着到了病房,先是检查了一下傅维诺的体温,又看了眼屋中的信息素浓度。
傅维诺看他的动作,问:“医生,请问是我的腺体有什么问题吗?为什么今天需要我把抑制贴撕下来?”
“是换季流感导致的发热与发情热撞到一起了,最近你的信息素有些不稳定,保险起见最好住院治疗,或者回家等待发情期的到来。”
医生点头,解释道:“促使发情期提前的原因有很多,目前你的信息素值一直不稳定,在临界值下徘徊,我们也预估不准你什么时候会进入发情期。
“那可能和你爱人有关,许多omega在有固定伴侣后,信息素受到伴侣影响,发情期时间都会有所改变。”
“接吻、长期居住在一起,或者临时标记都会有影响,匹配度越高影响越大。浪漫点来说就是你们二人基因上的牵引。
别紧张,这不会对身体造成什么负面影响,只是你这次太凑巧了碰上了发烧,免疫力低下时发情热确实比正常状态下难以控制。
医生检查过后就离开了,期间助理一直坐在旁边默默听着,将饭摆好后观察着傅维诺的面色,尽职尽责的问:“傅先生,请问需要通知印先生吗?”
在医生的要求下傅维诺住院观察了三天,他的信息素波动值在三天之内一直稳定在爆发不足正常有余的情况中,并且随着病愈似乎有下降的趋势。
陶乐知甚至有些自责,说要是他那天没去约会,就不会让傅维诺自己一个人在生病的情况下孤立无援了。
三天后他病愈,信息素也没有大波动,住院属实浪费资源,医生也就放他出院了,只是依旧叮嘱他随身携带抑制剂。
傅维诺再度将抑制贴牢牢贴好,腺体因为信息素不稳定的缘故还是略微肿胀,好在衣领遮住了后颈,让人看不出来。
助理劝他回家暂住,傅维诺思考到抑制剂还在学校,再说学中小测也要到了,就没着急,想等着后天的小测结束再离校。
考古系和其他系不同,考试频繁且多样,除了学中统一小测外每个科目还有阶段性测试,无论学生还是老师都同样忙碌。
不仅如此,去哪都得带上一管抑制剂,对行动也造成了不便,所以傅维诺近期都是以宿舍为主要活动地点。
也许是生了场病的缘故,过去两年身体留下的隐患似乎在这几天之内全冒出来了。不仅是腺体,包括腰背关节,时常都处于酸痛状态。夜里睡觉时尾椎关节处甚至隐隐有火烧的肿胀感。
这无药可治,只能他自己来协调,傅维诺连吃饭都不下楼了,都靠室友带,自己则抓紧时间休息缓解难受。
考试前夕休发情期假的齐鹭也回来了,看起来状态良好,走路带风,还带回了很多好吃好玩的分给大家。
第三天的考试是文字内容,一整天都坐在考场中,他挑了个靠后的位置,大家都忙着复习,还算安静。
射击时傅维诺就发觉自己身体有些不对劲,抑制贴后的腺体隐隐发烫,能感受到信息素在抑制贴的禁锢下蠢蠢欲动。
考试的难度没有和印常赫训练时那么大,打好基础后定点射击和移动射击现在对傅维诺而言已经轻车熟路了。
后面跟着他赶来的齐鹭见旁人还在考试,立刻把门反锁住,帮他把抑制剂拆开后留下的垃圾收了起来。
手里的针管使用完后他就拆卸开来禁止二次使用,将残余从缝隙中递给在门外的齐鹭,傅维诺声音还有些无力:“帮我收拾一下,谢谢。”
真要是发情期到来,抑制贴管不了那么久作用的,起码五分钟就得换一次。还得本人有高度自制力,能清醒的控制自己思想行为才行。
他刚刚应该是进入了假性发情,这在发情期到来之前有概率会出现,一般是给身体素质没那么强的omega一个发情期即将到来的警示的。
齐鹭还在为他担心:“那你也真够大胆的,虽然alphaomega这俩性别人少,但也不是没有啊,你要是……!”
一些omega发情期症状轻,也许半只抑制剂就能撑过去一整个发情期,就比如齐鹭,纯回家躺了一周;
但也有症状严重的,比如本身身体就不好的,或者长期使用抑制剂压制过重的,发情期就会相对难熬很多。
但上次医生说高匹配度导致他的发情期时间提前,他的腺体迄今为止依旧敏感,加之假性发情热的出现,原本的确定好像也往未知偏移。
过了会儿,清凉感将身体的燥热压制下去,力气重新回到四肢,傅维诺走出更衣室,向给他收拾残局的齐鹭道谢。
印常赫给宿舍三人的印象还是不错的,傅维诺平时的表现看来和印常赫情感也十分稳定,他有些不解傅维诺身上居然一个临时标记都没有。
傅维诺一愣,他还从来没想过这种事情呢,虽然在交往,但二人似乎更倾向于日常的牵手拥抱,接吻,都没什么再进一步的举动。
到了安全环境傅维诺才问出来:“之前生理课上老师只讲了伴侣可以陪伴omega度过发情期,然后就讲了omega生育方式,其余没有细讲。”
傅维诺顿了顿,他发情期还没来妈妈就出事了,而且平时很忙。也许曾经是有说过的,但高中那段时间傅维诺过得并不太好,生活上的很多记忆都很模糊。
齐鹭瘪了瘪嘴,没说什么,只是丢了本没有封面的小册子,说:“我家印的,人手一本,上面都有,你可以看看。
况且陪伴omega度过发情期不需要完全标记,那只是除了抑制剂外最快捷的方法而已。堵不如疏,满足你的需求就可以了,记住让他戴套。”
齐鹭说得大大方方的,毫不感觉露骨,傅维诺却听得面红耳赤,将小册子放在枕头底下,准备考完试回家后再看。
下午的考试顺利多了,没有发生意外,那管抑制剂非常有效,甚至之前关节处隐隐热胀的难受感都消失了。
回去收拾了一下东西,带上小册子,和室友打了个招呼,傅维诺上了助理的车,不到二十分钟就又回了他和印常赫共同居住的住所。
不知道自己到底什么时候会进入发情期,所以一到家他就直接将净化器功能打开了,避免自己到时候喷薄出的信息素泄露出去影响到别人。
做完这些,他才在夜里打开那个薄薄的小册子,将其中关于omega发情期会遇到的状况和解决办法都记在心里。
只要有适合的信息素安抚,或者临时标记、躯体纠缠等,用alpha的信息素将omega激增的激素安抚好或者发泄殆尽,就能平稳度过发情期。
冰凉的液体没有抚慰干涸的口腔喉管,反而愈演愈烈,如同岩浆缓缓涌入四肢百骸。手中微凉的杯壁很快被捂热,傅维诺身上每一寸毛细血管都被一种绵密的酥软感撑开。
他意识到自己发情期来了,于是撑起力气跌跌撞撞的回到房间,将门反锁。同时,空气净化器也迅速工作起来,在夜里如同莺鸟低喃。
傅维诺咬了咬舌尖,视线有片刻清醒。他把自己抵在一个狭小的三角空间稳定住手臂,连扎六次,针尖才找对位置,透明的液体缓缓推入血管。
最后他爬回床上,将被子推至一旁。颈后的抑制贴因为信息素的冲击摇摇欲坠,他干脆撕下来,让信息素自由的散发,填满整个卧室。
身体像在桑拿房中待得太久了似的,热气在他体内蒸腾,傅维诺甚至能感受到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浓烈的温度。
他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也不知道抑制剂到底发生作用了没。唯一能感知到的就是自身理智在一点一点丧失,像清晨逐渐爬满玻璃的露珠,随着黑云翻斗将清晰夺走,能看见的只剩下一片片朦胧色块。
这是他成年以后遇到的最严重的发情期反应,对比起来,前两次简直就是毛毛雨,只让他虚弱一天便结束了。
傅维诺卷着被子倒在床与衣帽间之间的空地上,一双腿露在被子外面,玉色氤氲,感受到了空气的清冷,微微蜷曲。
他坐起来时才发现自己身上未着一物,手里还攥着那只抑制剂针管,而右边小腿肚密密麻麻排着一片针眼,又红又青又紫。
他带着被子重新倒在床上后,只觉得像是不间断的上了十节体能课,眼皮灌铅,终于安心的沉沉睡去。
腺体依旧时不时散发着馥郁的芳香,引诱着心意相通的对象抚慰。被下寒冷褪去,傅维诺脸颊耳畔都染上暖色,如一块打磨好的玉,莹润通透,惹人爱怜。
房间外净化器的数值忽高忽低,红灯始终鲜艳如血,钟点工看了又看,拿起手机发了个信息问助理,通知了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