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闻希抱怨的声音就响起来了:“别提了,我好像脑抽了,出门前说要带伞,结果出门后就忘了。打了个车坐到校门口,还是正好看见了印星纵同学路过才拜托他带我进学校的,真是个好人!”
可他衣领下那节脖颈沿着耳后一片都开始变红了,眨眼的速度也比平时快了些,傅维诺就知道他是在强忍被夸的开心。
有了傅维诺在中间做桥梁,以及闻希大方爽朗的性格,即便印星纵是再怎么闷的性子,也在闻希直白的友好中无法完美保持。
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之内都是风平浪静的,每日重复着上学—复习—回家这样一条固定事件链,繁忙而充实。
因为备战高考的缘故,风妈妈也不敢频繁来看他,怕打扰他复习;舅妈倒是想来看看他,但每次在她刚提出这事时,傅维诺就主动回去陪着二老吃饭见面。
傅云潇上学时不允许带着手机,她的寄宿学校管理严格,很长一段时间才能休一天假。但不巧的是这次她休假撞上了傅维诺校内补课,所以没能见面。
兄妹二人只有在回到家后视频了一段时间,傅维诺看着屏幕那头逐渐褪去稚嫩的高挑少女,忽然感觉最近时间过得很快。
听见云潇问,他不由得心虚起来,盯着屏幕对面妹妹和妈妈如出一辙的眼睛,说:“当然,要不然我还能去哪呢?”
“哦。”傅云潇可能只是突发奇想,得到回答后就不再追问,转而鼓励他:“哥你要加油!我相信你一定可以考上延席大学的。”
“嗯!我一定要做最优秀的研究员!”傅云潇充满活力,像棵健壮的小树苗,生机勃勃的指着天生长。
说完近况,兄妹俩的话题又落到了在国外治疗的妈妈身上。那边的负责人会定期将报告发送给一家人,也会时不时的拍些照片或者录像给几人。
“还好哥你申请到了援助基金,之前我也申请过,但还差几个才能申请上。”傅云潇将妈妈的照片打了出来,正拿在手里轻抚,眼眶润润的,目露思念。
“上次我整个人都昏头转向的,没有好好道谢,太失礼了。下次他们带着妈妈回国,我一定要好好谢谢他们。”
傅维诺看着妹妹的模样也觉得疼惜,爸爸去世时她还不知事,妈妈出事时她也还年幼。因为自己无法好好照顾她而被送进寄宿学校生活,总是报喜不报忧,他觉得自己这个哥哥也做得不够称职。
“下次我们一起好好谢谢他们。如果特别想妈妈,等放了假,我就带你出国去看望妈妈。”他轻声安慰。
傅云潇立刻拒绝了,翻了个身:“算了吧,我们没钱没护照的,还是别去了。人生地不熟,万一走丢了或者做错事,总不能让人家来照顾我们吧。”
她想得透彻,虽然很思念母亲,但也并不想成为累赘。哥哥挣钱不容易,好不容易复学了,自己不能多打扰,更别说再浪费哥哥钱了。
傅云潇生怕他给自己钱,连连点头:“够的够的,一切都好,你别给我钱,之前的钱我都还剩呢。”
“你剩什么钱,每顿饭我都给你算好了给足的钱,额外花销也不多,哪里还能剩钱?云潇,不准节衣缩食,你还在发育呢,会长不高的。”傅维诺板着脸严肃坐直。
“知道了知道了,你放心吧,我省什么也不会省吃的。而且我都176了,这几年足够长高的,不用担心发育问题。”她搪塞。
云潇长大后虽然还是听他这个哥哥的话,却也有了更多自己的主见。这不是坏事,傅维诺并不是个控制欲很强的人,在正常范围内他都随着妹妹想法。
兄妹俩一聊就是四五个小时,聊起来也不觉得累。等他注意到电量不足准备充电时,才发现早已过了平时睡觉的点。
“好了,早点休息吧,晚安。”和依依不舍的妹妹道别,傅维诺又撕掉阻隔贴,进行每隔两三日就要做一遍的标记行为。
等荔枝清香铺满每个角落,他才再一次打开印常赫的信息素提取液,对着灯光观察其中液体的容量。
那一瞬间,一股霸道浓烈的alpha信息素气息直冲头顶,他大脑昏沉起来,从四肢开始无力,坐倒在床边,缓缓滑入被褥中。
心跳开始无固定节奏的狂跳,他能感觉到自己尚且清醒着,却无力操控自己的身体。只能无助的由着一股莫名产生的燥热在心口胡乱冲撞。
这种情况不知道持续了多久,他在床上滚来滚去,细白的手指将被褥抓得凌乱不已。甚至感觉自己已经昏睡过一次了,他的力气才逐渐回复,颤抖着支起身体。
这东西对他影响这么大,却还要放在身边。要是哪天真坏了,提取液漏了出来,他闻见岂不是要直接进入发情期?
但他又敏锐的发现,现在的自己戴着阻隔贴闻到信息素的反应对比起刚拿到信息素提取液时的反应又减淡了不少。
二是刚刚收到了alpha信息素的影响,他担心自己晚上睡觉时会做出什么奇怪的举动。把精力消耗掉,就能一觉天明了。
这段时间印星纵逐渐褪去高冷,开始和傅维诺、闻希几人互动的模样或多或少的看在同学们眼里。他们暗自惊讶,对傅维诺几人的关注度也跟着高了许多。
因此傅维诺课余时间也交到了几个朋友,只不过性格使然,他与那些人到底没有闻希和施晴那么熟稔。
之前复学考试时,他也见过闻希的两个亲人都站在门口等她。穿着正式,气度不凡,应该不是普通人。
虽然平时性格活泼跳脱,但闻希学习其实很努力,与傅维诺的状态不分伯仲,时常能看见她一大早顶着俩黑眼圈。此时估计也只是累了,才说些丧气话发泄。
“好了,休息一会儿吧,这节下课时间很长。贴心女儿你一直都是,现在多个读书人的身份也是锦上添花。”
最近天气一直不是很好,阴雨绵绵,已经很久没出过太阳了。雨水打在新生的树叶上,灰色的空气蒙盖了亮眼的嫩绿。
邻国正值内乱,战火纷飞。虽然有天险作为边境的天然屏障,但在鱼龙混杂之中,总有势力忍不住掺一手。
因为繁忙的兼职任务,傅维诺一天24小时时间几乎是排满了的。这两年手机于他而言不过是收款与支付的工具,反而很少用于了解外界信息。
应政治老师的要求,最近傅维诺也时刻关注着国际大事,生怕错过一个考点。因此自然知道目前局势。
边境敌我双方都蓄势待发,连带着影响了内地的社会气氛。就连近日即将到来的,最引人瞩目的电影节颁奖典礼都不敢大肆宣传。
傅维诺这几天关注了一下印家。在局势风波出现后,印老夫人在星舒的陪伴下情绪还算好;但风芷兮可能不太好,平时一日三餐的问候都没有了,整个人仿佛销声匿迹般。
平时风芷兮对他的态度就如同之前说过的那样,体贴、温柔、尊重,细枝末节的小事也细致入微照料,就如同一位真的母亲般。
甚至国外妈妈的护工是她亲自挑选的、云潇校内的小矛盾是她暗自解决的,还有前一段时间舅舅乐呵呵告诉他同吕叔叔的财产官司胜诉这些事,都有她帮忙的手笔。
他慢热,却也不是不知好歹,不识人心的傻瓜。风芷兮真心对待他的家人,他自然也是真心对她的。
提前将那间未完工的工作间整理出来,把东西全搬进许久未用过的健身房中,才将房间迅速恢复成风芷兮过去居住过的模样。
“小诺,该睡觉了。”她散着头发,穿着睡衣,母性温柔与刚强的气质完美糅合,端着被冒着热气的牛奶放在他手边。
傅维诺收拾完东西转头一看,就知道她又陷入回忆中了。这个情况在屋子里发生过很多次,傅维诺觉得独自回忆以及憋在心里都会造成她内心苦涩的进一步加深,所以总是主动打开话题。
远东国防是目前为止国内最著名,也是最神秘的大学。内部专业几乎全保密,所录取学生要求极高,需要通过笔试以及一周秘密面试,提供的学生还需要严查家庭背景……
“从他选择入伍的那一刻开始,我本以为自己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了。但后来才发现,已经面对过一次爱人的牺牲并不能使我再坦然面对一次孩子的牺牲。
傅维诺默默伸手让她拉住,内心升起心疼的感觉。他无法不为一位母亲的爱而动容,也无法看见以温和笑意示人的风芷兮满脸痛苦。
即便妈妈苏醒过后看见自己为了利益结婚会生气、即使舅舅舅妈他们知道真相后会愤怒,即使妹妹会因此对他这个哥哥失望鄙夷,他都不后悔。
过了许久,风芷兮难为情的捂着半张脸:“真是的,怎么能在你面前这样呢。小诺抱歉,影响到你了。”
多是风芷兮叫他来家里吃饭的,印星纵爸妈还没消气,最近他都处于放养状态,风芷兮看他就跟看落水小狗似的,充满怜爱。
可能是因为现在这个房子属于傅维诺当家的原因,印星纵来这儿时有100个无措动作在进行,傅维诺看得好笑,不知道印常赫在的时候他是不是也这样。
这个平时空荡的房子随着人多突然间就热闹了起来,门窗将室内的温馨与室外的风雨隔绝,连续累积了数日的乌云终于在紫光闪烁之后,凶猛地锤响天地。
平静的江面被风雨掀起波澜,像一锅沸水不断翻涌。灯光骤停,繁华不再,这一刻,大家都门窗紧闭,蜷缩在安全室内,等待度过自然的袭击。
随着暴雨停歇,城市中那种灰暗的色彩终于被冲刷干净。清脆的鸟鸣声从没有哪一刻如此悦耳,声音清透明亮,比雨后的空气更显清新。
前段时间的压抑清洗一空,就连老师们都轻松了不少。学校专门留了两节课时间给学生放电影放松,乐得学生们一时间将校领导奉若神明,嘴巴一个比一个甜。
印星纵的生活助理在前一天得知这事给他塞了一大包零食;闻希拿零花钱买了堆熟食偷偷带来学校;风芷兮自然没落下这个消息,但傅维诺不爱吃零食,所以就只带了些切好的水果。
在她自来熟又不冒领功的强力话语技能下,整个教室都知道了这些东西有三分之二都是傅维诺和印星纵分享的。
傅维诺虽然也内向社恐,不懂社交,但面上还是很能唬人的。他一笑大家就看在他的面子上温柔了很多。
“哪里逗啦,我是在帮咱自己呢。”闻希自有一套见解:“这个班里的人可都不简单,我对比过前面几届的分数,发现这一届和前面几届都不是一个量级的。
在我看来,他们每一个人都是潜力股,到时候分散到各行各业去,依照现在的学习能力不说顶尖那也是个高手啊!这可处处都是人脉!”
他好像天生没有这根筋,根本没想到过这一层,但平时看起来大大咧咧的闻希却心细如发,还专门去调查过。
虽然未来不一定会和他们有多少联系,也未必有求于人,但上学时打好关系,以后无论是做什么也能接着高中同学这个身份说上话。
电话那头是印老夫人家的管家阿姨,她声音颤抖,有些语无伦次:“傅先生!您快回来吧,三夫人都快哭晕过去了!”
只不过说完这句,那边就更加混乱了,其中风芷兮的哭声格外凄厉,与平时感念印常赫时很不一样,听得傅维诺心被抓紧,站起身来。
应该是出大事了,傅维诺挂断什么也说不清的电话,让闻希帮他和印星纵请个假,就跟着追印星纵而去。
随后他观察印星纵,这人陷入了一种兴奋到大脑空白的地步,身体轻微抖动,手脚一刻闲不下来。咬了手指就去扣裤腿,定不下心。
印星纵略显紧张的看了他一眼,和管家一样,语无伦次,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语言能力,抖抖索索地说:“七叔…七叔回来了。”
这个状态和当时自己看见妈妈浑身是血的进手术室时太像了,那种心脏被捏紧的痛苦感觉现在还能让傅维诺回忆起。
除了在门口识别身份时耽误了些时间,计程车一路畅通。等车停在了别墅门口,印星纵就只留给了傅维诺一个慌张奔跑的背影。
一路上傅维诺观察着附近的痕迹,并没有护送人员或者灵车。但还没靠近大门,一阵夹杂着尖锐哭嚎和宽慰的嘈杂声便传入耳中。
沙发附近,大哥大嫂二哥二嫂站在外围拥着拭泪,一群孩子在旁边罚站似的站了一排,遮住了里面的景象。
耳边风芷兮的哭泣声与大伯母的劝慰一起往脑袋中挤,他忍着耳膜突然被震的难受,往里走了几步。
风芷兮软倒在大伯母身上,正发泄似的锤着谁,印老夫人背着身看不见脸,盘发微乱,往日挺直的脊背今天也略显佝偻。
他的肩章在光线下沿着边缘缓缓划过弧光,直挺的脊背在几种力量施加下也稳如泰山。单是背影就油然透露出一股不容忽视的气势。
时间像在这一刻凝滞了一般。那个人帽檐下的双眼极沉,眉眼冷肃,目若寒星,五官硬挺俊美,薄唇嘴角向下,透出不怒自威的气势。
那人视线并不紧盯,却带着十足的压力,凌厉而寒冷。穿过杂乱的人群落在傅维诺身上时,他一瞬间仿佛置身于北境,被风雪刮了一脸。
只记得好不容易在脑海中找回神智说服自己勇敢面对时,回过神,原本隔着人群的距离就变成了不足两米近。
他又开始头脑风暴,垂首安静的坐在一边,面上有些空白。等风芷兮终于平息了心情挨着他坐下时,自然而然的将手放在傅维诺的背上揽着他。
心一团乱麻,又凉又慌,现在的他变成了车上的印星纵,大脑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语言和反应能力。
风芷兮突然想到傅维诺目前的身份,面色也纠结起来,但随即她藏住情绪,安慰道:“是常赫回来了,他没死,这一切有特殊的原因。你放心,我们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听完后傅维诺虽然有所宽慰,但并没有完全放下心来。他是死去的印常赫名义上的伴侣,却不是活着的印常赫真正的爱人。
傅维诺低下头抓住他的视线,小家伙面色非常凝重,灵魂发问:“七叔叔,七叔回来后,你还是我们七叔叔吗?”
“小孩子别多嘴。”风芷兮弯腰严肃警告,随后又和言细语地对傅维诺说:“小诺别听他乱说,无论怎样,你都是我的第二个孩子。”
印星衡还在暗暗嘀咕,然后忍不住趴在傅维诺耳边继续问:“你不做我七叔叔了,可以和我哥结婚做我嫂子吗?我舍不得你。”
傅维诺抬头,看见大家情绪都平复了下来。大伯父一家面色有些凝重,没呆多久就带着一群人匆忙离开,只留下了印星纵。
傅维诺顺着她的目光去看印常赫,扫了他脸一眼,最后把视线中心停在他鼻子上,营造出一副镇定看他的假象。
“你好。”他紧张时声音会颤抖,再强装镇定,他也不知道此刻眉头微蹙面色泛红状态已经把自己的紧张心情暴露了。
印老夫人见二人暂且相处良好,继续介绍道:“这是傅维诺,他和你的事我在楼上就已经和你说过了。”
印老夫人看着傅维诺,眼神略有深意:“说到底这都是我这个老婆子的错,硬是一意孤行,让小诺来到我们家。
这段时间相处下来,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对你也很喜欢。虽然现在常赫回来了,但那纸合约我们已经签下,短时间之内是无法作废的。”
确实,对方都按照合约上的一切完美执行着。妈妈被送出国治疗了、其他家人也在暗地里被好好照顾着、甚至属于印家人的那部分财产都已经转让公证了。
风芷兮接话:“你那么渴望读书,现在好不容易复学了,又临近高考。我们的意思是这事不如先往后推一推,等你考完试再细谈?”
如果合约作废印家要收回他得到的一切,自私点来说,傅维诺想把时间拖到妈妈从国外治疗回来…甚至是治疗成功苏醒后。
只是不等菜上齐,印常赫又被一个紧急通知叫走。跟着印老夫人等人送他离开时,门口还站着几个与印常赫穿着相似的男女,应该都是他的同事。
自己在印家得到了那么多好处,什么都不付出才可怕吧。他一个没根基没能力的人,除了被推着走,好像也做不了什么决定。
说曹操曹操到,紧闭的卧室门被推开,褪去制服只穿着贴身衬衫的印常赫一边解着扣子,一边进屋。
印常赫实在是高,肉眼看感觉都快和门框齐平了,傅维诺的个子和身量在他面前显得更加瘦小。外面的沙发长但窄,傅维诺感觉他这个太平洋宽肩睡着可能会引发极度不适。
从已有了解来说,印常赫颜控、喜欢毛绒玩具、会给自己的模型起“大宝贝”“二宝贝”这种可爱称呼,应当是个活泼性格。
印常赫视线落在那个有些慌张的背影上,回拒了阿姨招呼自己坐下吃早饭的举动,将外套搭在手上,跟在傅维诺背后离开。
印常赫站在他斜前方,距离不远,他的视线正好与印常赫的肩膀齐平,只能看见对方宽挺的肩颈线与布料挡不住的手臂肌肉线条。
他没穿昨天的军用制服,而是换了身略显正式的服装,将身形勾勒得清清楚楚。宽肩窄腰,双腿修长,典型的倒三角身材。
整个人像初生寒意时山顶桃花最粉嫩的那部分,气质清冷中带着几分偶然流露的活泼。偷偷打量他的模样也很可爱。
二人的车不在一个方向,傅维诺和十一往自己的车走。他只想快点上车,先一步坐了进去,密闭的空间瞬间让他安全感倍升。
他突然无比期望白天无限延长,从尚且能够自处到变样的寄人篱下,傅维诺开始胆怯于回到印常赫的家。
--------------------
傅维诺讳莫如深,面色纠结,并不想回答。他扭头看印星纵,本以为对方会乐于告知这个喜讯的,却没想到印星纵正神游天外。
压下那点好奇感,傅维诺低头咬着笔头,思考最近自己要不要回家住段时间。反正现在人活了,应该也不用自己再在他的房间中睡满那么多天了吧。
啊对了!他还申请了学校的宿舍呢!因为舅舅舅妈一直被阻拦着没来看自己,也因为印家的规定,所以他一直没住进去过。
不过宿舍还是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添置。午休时间傅维诺抽空去转了一圈,宿舍在四楼,没有电梯,要住进去的话搬床被以及生活用品也有些麻烦。
放学时他还计划着住宿要准备的东西,思考什么时候去买比较方便。不过今天十一已经在门口等着他了,所以便搁置了买东西的计划。
只是一夜之间,好像所有人都知道印常赫回来了。他的影响力很大,十一今天在车上时也坐立难安,一直想扯着傅维诺打探印常赫是怎么活着回来的。
“也许这涉及什么机密,但印先生回来真是最大的惊喜了。有他在,感觉心里真是有底了。”十一摸着心口真诚感慨。
傅维诺单知道印常赫年少成名,战功赫赫,但他的详细信息似乎被隐藏得很好,印家提供的资料里也没有多着墨。
他到家的时候正看见风芷兮和印常赫都在沙发边坐着讨论什么,风芷兮笑得很开心,眼色揶揄。印常赫背对着他,靠在椅背上,少了些白天的凌厉感。
傅维诺在印常赫的视线下感觉浑身爬满蚂蚁般不自在,语速飞快的回答:“还行,风妈妈我先回屋洗漱一下。”
往常吃饭时都是风芷兮说,傅维诺回应。今天因为印常赫在,他回应风芷兮时都话都在内心揣摩了一遍才说出去。
印常赫也不知道听没听,反正一句话也没插嘴。即便风芷兮在餐桌上说着他的事,或者问他话,他也只以点头摇头做答。
“他就是这么个性子,看着凶,其实很温柔的。小诺别被他表面样子吓到。”吃过饭后,风芷兮挨着他安慰。
风芷兮满意地笑了,随即丢下一个炸弹:“那就好,这里还是太小了,既然常赫回来了,我再住在这里也不方便,今晚就准备回去给你们腾个房间。”
风芷兮摸了摸他的头发:“没事的,别怕,常赫又不是坏人。再说住校也不是件轻松的事,本来复习就够累了,你要是因为复习忽略了自己的身体健康怎么办?不了解你的状况,我也会很担心。”
李阿姨在一边就听见了他说要住校,也担忧地帮腔:“是啊,我们家孩子当时也是死活不住校的,而且宿舍隔音又不好,很容易被人影响。你在家,我和赵姐还能给你煲汤补补身体呢。”赵姐就是之前风芷兮请的营养师,二人关系不错。
印常赫此时才从一旁出声,带着安抚人心的沉稳:“我之后会频繁出差,不常在家,你不用紧张。”
“不是的,我不是在意这个……”听完印常赫的话,显得他好像把对方想得多坏似的。虽然他确实是这样想的,但被说中心思,傅维诺一下羞愤难当。
长辈们瞬间满意了,风芷兮对于开心和喜爱的表达也很直接,摸完他头揉他脸,把傅维诺洁白的脸颊肉揉得发红才心满意足。
这一刻好像回到了印常赫没回来的时候,他照常在洗漱完成后伏案复习,只是这次花了很长时间才沉浸下去。
印常赫好像并没有什么避人的意思,进了屋也不关卧室门,大喇喇的敞开,好像在邀请他进入似的。
印常赫从他脸上看到香上,又从香烟转到傅维诺脸上。好像在诧异他居然这么虔诚,一大早就要烧香拜佛了。
那本来就是他的房间,自己放在里面的东西不多,甚至衣服都是另外放在一个柜子里的。之前印常赫东西摆放的位置他并没有挪动。
说完这句话,二人同时停在用餐。傅维诺抱着书要去上课,而今天的印常赫看起来应该不出门,依旧一身舒适的居家服。
李阿姨在健身房打扫卫生,客厅只有印常赫一人。傅维诺生疏的朝他挥了挥手告别,印常赫脚步没停,一路送他到电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