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维诺想着难道是印星纵送了他什么毕业礼物?于是吃饭的速度快了些,吃完便让傅云潇把碗留着给他洗,自己先上楼去把礼盒拆开。
很抱歉在愉快的升学结束之际还写下这封信给你带来困扰,但这并不是我的本意。虽然仅仅接触了三四个月,但从见你的第一面开始,我就牢牢记住了你的名字。
也许我们并没有在紧张的几个月时间中有过多交流,甚至于你可能并不记得曾经有过这么一件往事,但我会一直记住那天值日结束的傍晚,那颗挽救我低血糖的橘子硬糖友谊……
写下这封信只是想将我一直放在心里的感激与仰慕告诉你,那颗橘子硬糖很甜,但我觉得桃子和西瓜味的也很好吃,所以想分享给你。希望之后的你也能万事顺遂,前程无忧。]
这是一封情书,但与以往收到的情书截然不同。它满载着年轻人的豁达与真诚,导致傅维诺甚至不忍丢弃这封信,而是将这份少年心事好好收了起来。
那人说得也没错,傅维诺确实记不得这段往事了。现在回想复学那段时间,他脑海中除了印家和闻希的事情记得清楚一点,其余只剩下复习和题目。
既然礼物不是印星纵送的,那就不用考虑回礼了。带着好心情,他把碗洗了回来,就收到了印星纵迟迟的回复。
没一会儿,群里闻希也艾特二人问醒酒没,并嘲笑了二人一波,印星纵转眼就忘了头疼和她呛了几句。
傅云潇抬头:“可高,感觉脑袋能戳穿我们家房顶,我觉得他肯定内增高了!他真的不是体育生吗?”
傅云潇摇头:“那倒没有,但他也没否认啊。他说帮你搬过行李回家。你们学校挺宽松啊,他看起来像是退伍回来读书的。”
“醒了?”不知道他在哪,周遭很安静,耳边只有他刻意压低的声音,低沉而厚重地拨弄着他的心跳。
“云潇给我喝过了,我现在没什么难受的地方。”傅维诺回应他的担心,同时也没忘了感谢:“谢谢你今天送我回来。”
“现在有了,我是你年纪颇大的同班同学,关系不错,妹妹还朝我打听事情呢。”印常赫声音打趣。
印常赫“唔”了一声,一副思索的强调,过了好一会儿才说:“她听说最近你有一个追求者,想问问我认不认识,是谁。”
傅维诺没想到傅云潇还惦记着这事,脸瞬间爆红。这件事唯一全都清楚的只有他一人,傅云潇不知道追他的是谁,印常赫不知道他追傅维诺这事已经成为了人家的谈资。
傅维诺松了口气,紧接着就是印常赫的下一句话:“那个礼盒你拆开了吗?回来路上被人拦下硬塞的。”
“怎么说呢,很感动,我也没想到才三四个月就有人对我记忆这么深刻了,我甚至不记得这件事……”
“话是这么说,不过我和他只是普通的同学关系,我们未来都有自己的路要走。而且我也不喜欢他。”
而且他也不是一个为了别人的感情付出而买单的人,在爱情方面傅维诺甚至是自私的,狭隘的,偏执的,和他对于亲情友情的处理截然不同。
他脱口而出完那句话,被印常赫及时接住,迅速追问上来,打趣中藏着认真,让人无法忽视和糊弄:“那你喜欢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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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舅舅拉去当了两天陪玩哄舅妈开心,玩了整整两天谁是卧底,走在路上都在玩,虽然很爽但短时间之内暂时不想玩这个游戏了……
傅维诺被问了个正着,心中一颤,一下住嘴了。心里轻飘飘的虚着,顾左右而言他:“什么啊,那个,你吃饭了吗?”
拿到成绩后紧接着就是填志愿报名,因为早有打算,又信心满满,傅维诺早早就提交了自己的志愿信息。
他大概是最早一批交上去的学生,在旁人还对比着历届分数线算概率时,他已经开始物色起了新的兼职,准备暑假赚点学费了。
不过在这之前还是按照约定去舅舅舅妈家好好庆祝了一番,庆祝之后,舅舅一家就在表哥的带领下开心旅游去了。
云潇做完了暑期作业在家附近的奶茶店找了个兼职做着,店里都是大学生,非常照顾她,她也很满意。
傅维诺也被之前经常合作的设计师联系上做他早秋系列服装的平面模特。为了上镜好看,他近期又开始了锻炼减肥。
所以等到了和印家约好吃饭的那天到来时,风芷兮一看见他就心疼得不得了,摸摸脸又捏捏腰,皱着眉不愿放开。
“星纵放假胖了一圈,怎么你反而瘦了呢,我好不容易给你喂胖了点儿。”风芷兮拉着他坐在身边,“李阿姨看见都得哭了。”
印常赫坐在傅维诺另一边,对面坐着印老夫人和印星纵,印大哥大嫂给印星纵办完升学酒后就旅游去了。
他们订了个单独的包厢,菜慢慢上齐后,几个长辈就轮番祝贺傅维诺和印星纵顺利毕业,取得好成绩。
印星纵已经办过酒了,所以这次主要的祝贺对象还是傅维诺。印老夫人依旧是个阔绰的老太太,出手就是一对古董和田玉镇纸。
印常赫从桌下抓住他的手肘安抚他,轻轻侧头说:“收着吧,这确实是奶奶手里最普通的礼物了,毕竟是老人家的一片心意。”
风芷兮本来要送他的是延席大学附近的一套房子,但这个傅维诺怎么说也无法接受,于是最后说来说去只好换成了一只金羊手链。
印星纵挑了挑眉,酷酷表示礼物已经寄到他家了,等他回去就能直接拆。傅维诺也把准备好的礼物送给了他,那是傅维诺花了高价购买到的限量联名耳机,是印星纵最喜欢的IP联名。
风芷兮哪看不出自己儿子心中的意思,丝毫没有帮忙的意思,率先打趣:“哦~还要私下悄悄给啊。”
印常赫看了眼风芷兮,无奈摇了摇头。只好吃饭时多照顾点傅维诺,免得他远点的菜都不好意思夹。
等大家都善意的略过这一节谈起之后的安排,傅维诺才逐渐恢复平静,捂住碗口示意印常赫停止投喂,顺其自然的加入了聊天环节。
合同的废除比想象中的还要快捷顺利,念完自愿证词、拍了照、盖了章、签字画押,曾经那份稀里糊涂绑在一起的缘分就此斩断,他和印常赫之间那最异常的关联也不复存在。
拿到新鲜出炉的作废合同时,他看着对面慈眉善目的印老夫人,难以将她与一开始医院见到的偏执冷漠到有些神经的老太太对等起来;
再看温柔美丽,浑身散发着满足与愉悦气息的风芷兮,他也似乎遗忘了深夜为早逝的孩子哭泣的绝望母亲;
就连幼稚又孤僻,用冷漠包裹自己的叛逆少年印星纵,此时也软化了外壳和父母和解,被朋友包围。
而这个一开始就死亡的主角,此刻也完整的站在他面前。他主导了一切意外的开始,也终止了一切意外的延续。
“小诺,我真舍不得你,你以后还会来看我吗?”风芷兮眼下有些红,看着要落泪的模样,她拉着傅维诺的手贴在脸上。
“我怎么会嫌你麻烦呢,这几个月我早就把你当我自己的孩子了。你去学校了也别忘了给我打电话啊,我一定会想你的。”
他倒没什么说的,毕竟二人年纪相仿又是同学,还知道互相的家庭住址,只要不是失忆了这辈子怎么也不会失联。
在分别之际,印老夫人和风芷兮要往老宅方向走,所以一起坐车,临走时风芷兮还在给印常赫使眼色,差点没把“努努力”三个字说出口。
他蹲在二人腿边,就看见他七叔的腿在印老夫人二人离开后一步步往傅维诺方向越靠越近,傅维诺起初还往旁边走了步,但被他挡住了,只能站定。
他单托着一边脸抬头,看向二人,就看见傅维诺和印常赫的站位从一开始的左右结构变成了半包围结构,正在小声交谈。
印星纵还是有点小古板特质在身上的,刚认识的时候让他叫自己名字他不答应,说于理不合,现在没关系了第一反应就开始纠结称呼。
印星纵在心里把“傅哥”“维哥”和“诺哥”三个称呼都过了一遍,怎么叫都觉得还是“七叔叔”习惯些。不过对比之下诺哥还是正常多了,他便尝试着叫了声诺哥,傅维诺也大方回应他。
等车把印星纵也接走,二人才漫步走去停车场,边走傅维诺还没忘记毕业礼物这事,从他肩侧探头询问:“我的礼物呢?”
印常赫在临近时带着他走到车尾处,并没有卖关子,而是将控制器塞进了他的手中,示意他自己打开车后门。
傅维诺脑海中闪过了很多画面,一车鲜花、一车零食、或者是更为贵重的首饰艺术品等。无论哪个画面,只要是印常赫送的,他都会感到开心。
但当后车门缓缓打开露出其中礼物真容时,他还是没忍住呆愣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甚至无法控制四肢力度,控制器滑落在地面。
那是一个四面透明的方正玻璃罩,一般常见于展览馆中。玻璃中安静放置着一个半身高的立体建筑模型,用轻木搭建成温馨居室,处处充满细节,十余年了保存依旧完好。
这是他和父亲在童年时应学校要求参与的手工大赛作品,获得了蜀州第一名,是他和父亲共同完成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作品。
后来被蜀州大学附属科技馆用作收藏,冠上了父亲的名字陈列在展馆中,最后在一次变异生物暴乱中遗失。
“之前去蜀州治疗时碰到了一位私人收藏家,他有求于我,给我展示了私人博物馆,我恰巧发现了,便顺势买了回来。”印常赫把控制器收好,带着傅维诺靠近模型。
“我还记得这里爸爸悄悄刻下了我的名字,他说以后每搬一次家都要做一个新家模型,把我们一家四口都放进去,送给我玩过家家。”
“这个我带回家真的没关系吗?所属权现在在哪?”他弯下腰,隔着玻璃细致描绘曾经在蜀州的家。
“就这么简单吗?会不会需要上报,毕竟制作者冠名是我爸爸的。”他爸爸身份特殊,人生中制作的物品十分之九都被隐藏或者放在展馆了,像这种曾经在展馆里放过的,他不确定需不需要上报。
二人在停车场呆得太久了,关上后车门,他们重新回了车上,傅维诺激动的心情还没平息,上了车还忍不住回头去看后车厢的模型有没有固定好。
傅维诺感受到空间收缩的压迫感,转头时印常赫正微微探身,眼眸微垂,认真地给他将安全带插上。
他其实想问印常赫会不会觉得自己不识好歹,但这句话说出口还是太难听了,他不觉得印常赫是会有这种想法的人。
印常赫坐回驾驶座,听他说完,不假思索道:“为什么生气,你也有自己的考量,这很正常。一直回避,也许是我还没有给你足够的安全感。”
原因有很多,傅维诺自己都数不清楚,也说不出最大的原因是什么。家庭门第、身份地位、涉世观念……加上他自己的一些心理原因。
“印先生,你之前说的追求还作数吗?”他紧张地抓紧自己手指,拇指往食指上挤压保持大脑清醒。
“当然,诺诺,不要那么用力扣手。”印常赫先斩钉截铁,随后关注到他又开始这个不好的习惯,及时阻挠。
傅维诺听话的松开手,目光却没离开印常赫的脸。他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关注印常赫的微表情。
出乎意料,印常赫没有立刻确定,也没有露出愉快兴奋的神情,而是反问道:“是因为今天我送了你这个礼物?”
“诺诺,我不希望你是出于回报的念头而答应我的追求,我希望我们是因为心意相通而在一起的。”印常赫略微压低了些眉梢,认真到有些吓人。
刚刚的直白就快花掉他所有力气了,即便是在只有两个人的车厢内,他还是觉得难以启齿。不过看见印常赫温柔看着他,暗含期待的双眼,他又觉得只是一句话而已,其实没有那么困难。
给自己做好心理准备,傅维诺抛出脑海中的纷纷扰扰,将心意剖析:“因为我对你,也很有好感,就是喜欢。”
“诺诺,你是认真的吗?”印常赫嗓音似乎有着魔力,轻易抓住傅维诺的心神。他不知何时也松了安全带靠近了傅维诺,二人之间只剩下一尺距离。
呼吸靠近,傅维诺不由自主的屏住呼吸,心跳加速,像是曾经嗅到了印常赫的信息素一般开始大脑发懵。
“那我们现在算是在交往了吗?”这一刻,傅维诺感觉印常赫对他和之前又不一样了,声音的温柔与以往都有所不同。
印常赫也屏住了呼吸,分开时,四目相对,视线交织,他眸色在眼睫遮挡下加深,放在傅维诺脑后的手也微微使了点力。
印常赫打开车窗透了口气,车行驶时风灌进来,将内部的燥热全都吹散,二人浮躁的心才渐渐冷却下去。
他扭头看了好几次印常赫,心中多少觉得新奇,又很茫然于这个初次涉足的领域,怕自己弄得一团糟,纠结几次后出声。
傅维诺一路上不断从车窗和镜子中打量印常赫的神情,直到到了家门口,他才在印常赫的呼唤声中反应过来,下车去搬模型。
“嗯,云潇看见了也没事,做这个时她还才刚能走路呢,没有记忆,也不知道这是爸爸和我做的。”
本以为云潇下班还有段时间,结果傅维诺刚给印常赫倒上杯水,门口就传来云潇朗声呼唤:“哥!我回来了!”
“老板娘来了,今天客人不多就让我提前回来了,还送了我个小蛋糕。又见面啦!”她对印常赫打招呼。
既然答应了交往,再一直遮遮掩掩的也不尊重印常赫。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即便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清楚认识的过程,也不该一直伤害印常赫心意的。
印常赫抬手,伸出一只手指轻轻点了一下傅维诺眉心,看他锁紧的眉头声音松了些:“别多想,我不在意这件事,我们之间时间还长呢。”
傅维诺眨了眨眼睛,心里有些热热的,坐不住,蹭的一下站起来往厨房走,说:“家里还有水果,我切些出来。”
快速摆了个果盘推给印常赫,看他插起块苹果准备吃,傅维诺想着再看一眼模型摆放位置有没有风险,便往那边去收拾模型附近的小摆件。
因为长期居住在办公所,爸爸留在家里的遗物不多。妈妈妹妹和他手里也就一些小物件,像模型这般大的也许就是妈妈卧室里那张床了。
傅维诺从回忆中脱身,扭头看他,犹豫了一会儿才解释到:“我们家之前的抚恤金一部分捐献给了研究中心、一部分捐献给了西部援助、剩下一小部分用作了我和妹妹从小到大的学费。”
“不止抚恤金吧?”按照律法和研究员合同规定,傅维诺一家应得的东西远不止抚恤金才对,还有其余财产和工作机会。
所以他可以每年到了时间就去祭拜父亲,而不至于只能去研究中心或者博物馆远远看一眼父亲的名字。
作为研究员和无国界医生的孩子,傅维诺的生活本不该如此平庸的。即便后来只有母亲独自培养两个孩子,他的生活也没有那么拮据,直到母亲也出了意外。
傅维诺说起往事除了些遗憾,已经没那么多难过了。他察觉到印常赫对他的情绪,笑着拉住他放在侧身的手,低着头反过来安慰他:“好了,我很为我爸妈自豪,也不觉得我做过的任何抉择是错误的。不说这些了,星纵送我的礼物我还没拆呢,和我一起吧。”
那个快递箱在回家时傅维诺就看见了,将它推到了玄关角落,因为体积小,傅云潇回来时也没察觉。
傅维诺盘腿坐在地上,工整的将外面的盒子拆开,露出了里面精美的包装盒,果然是一双限量款名牌休闲鞋。
“挺漂亮的。”和专门定制的不一样,这种限量名牌鞋傅维诺更偏向于收藏起来,可能一年也穿不了两次。
在鞋底看见了独有的印字,傅维诺更确定了这就是之前朋友圈里设计师抓狂抢不到的那款全球限量300双的鞋。
傅维诺也没试穿,准备一会儿把它摆上当个装饰品。他的鞋子已经很多了,各种款式每天一双一个月下来都不带重复的。
眼见着时间不早了,印常赫说自己还有事,便准备离开。傅维诺送他到门口,等他不见了才发现楼上傅云潇捧着脸看着他俩愣神。
傅云潇抖了一下低头对上他视线,说到:“吓我一跳,我就是在发呆而已!那个哥怎么走这么早,不留下来吃饭吗?”
妹妹叽叽喳喳的在耳边说话,让安静的房子充满生机,傅维诺爱听不爱说,但从不让傅云潇的话落在地上。
明暗交替,天穹翻转好几个来回,傅维诺上秤查了查体重,又让傅云潇给他拍了几张照片看减脂效果,确定恢复到之前的模样才安下心来,按时到了工作室。
施晴拉着傅维诺整个转了一圈,眼神越看越亮,惊叹:“你是去高考了不是去整容了吧,精气神怎么越来越好了!这小脸嫩得跟双皮奶似的。”
傅维诺迅速被她推到椅子上,桌上铺满化妆工具,施晴没用公用的东西,而是打开了自己带的化妆品:“好久没和你合作了,好怀念你这张不用打粉底的脸啊。”
妆发做了许久,期间服装设计师也来化妆间转了一圈,过了会儿干脆把衣服全都推到了化妆间里,反正这里也有换衣服的地方。
这次的主题早就给傅维诺通知过了,他做了详细的工作,现在设计师又和他沟通了一会儿,二人有很长合作经历,磨合很快。
傅维诺下了楼就在找印常赫的身影,看见台阶下那个挺立的背影时,他婉拒了施晴的邀请:“不了,有人来接我,下次我们再一起吃吧。”
“还行,很久没有这样酣畅淋漓的工作过了。”拍平面对于傅维诺而已确实是个不太困难的工作,即使拍了一天他也没觉得多累。
平面拍完自然不用再减脂了,这段时间傅维诺天天馋得做梦都在吃饭,自然不想再压抑了。听见印常赫的话,眸中一亮,重重点头。
他们选定的是不远处一家口味比较清淡的菜馆,口碑很好。点了一桌傅维诺爱吃的,菜还没上齐他就伸出筷子了。
虽然又馋又饿,但吃相还是很规矩的,没有给人粗鲁感。不过傅维诺胃口不大,每个尝了一下就七分饱了,速度慢了下来。
再看印常赫,他吃饭时没说话,动作也不大,速度却不慢,傅维诺吃了几口就不爱了的那几道菜都快光盘了。
小半个月以来第一次吃这么多,胃里胀胀的,傅维诺靠着印常赫在路边慢吞吞的走着,一边走一边忍不住按揉胃部。
“下次别猛着吃了,我一定拦着你。”印常赫低头握着傅维诺的肩。他整个身体的力量都靠在印常赫身上,印常赫步子也稳稳的。
“没忍住,之前李阿姨和风妈妈都把我的胃口养大了,前段时间减脂起来可真困难。”傅维诺声音有些懒散。
“还好结束了,慢慢养回来吧,现在瘦得有些影响健康了。”印常赫感受到他突出的肩骨,有些担忧。
“嗯,我知道。”傅维诺说,“我妈也说过我太瘦了需要增脂,但我不易胖,增脂对我来说也有些困难。”
屋里只有二楼亮着灯,傅云潇呆在楼上,但当他打开一楼灯时,小姑娘立刻从二楼探出头来,视线像扫光灯一样上下扫视傅维诺。
傅云潇背着手走下楼,眼睛微眯,试探到:“哥,刚刚楼下送你回来的是谁啊,怎么不进来坐坐?”
“哦——那他可真是个好人,我还以为是邻居说的那个追求你的人送你回来的呢,毕竟连车都对上了。”
“就是邻居说过的追你的人开的车啊,连型号都一模一样。”傅云潇顿住,“该不会他就是邻居说的追求你的人吧?”
“他现在是我男朋友。”傅维诺拉着呆立的傅云潇坐下,把回家后这段时间的事情简要给傅云潇说了说。
模糊了他和印常赫认识的原因和过程。傅云潇正震惊着呢,还在问:“你俩真谈了?什么时候,我是第几个知道的!”
“他真的是个好人吗?我就只和他接触了几次,都不敢确定呢。”傅云潇感觉自己比恋爱的哥哥本人还紧张。
傅云潇听见这个消息第一反应不是开心或者生气,而是焦虑,他们身边没有家人做倚靠,傅云潇很害怕傅维诺被骗。
傅维诺能理解她的心情,但印常赫别的不说人品值得保证。无法和妹妹解释清楚,他只能先安抚到:“之后我带你和他多多见面,你可以慢慢了解他,别着急,我不会那么容易上当受骗的。”
“我也还没想好怎么和舅舅舅妈说呢。”爸妈不在,舅舅舅妈有时候比紧张表哥还紧张他们两个,突然说自己谈恋爱还不得把二老吓一跳啊。
“还是等你去大学了再说吧,大学谈恋爱显得正常多了。哥你一定要保护自己的安全啊,我记得你选修过omega急救技巧与防身术的,遇事不决先攻击下三路再挖他眼睛最后猛戳他腺体让他成为残废!”
眼看着傅云潇说得滔滔不绝,越说越上头了,傅维诺连忙制止她,把她哄上楼休息明天再说,才卸下力气去洗漱。
心事又阴差阳错少了一件,傅维诺心里是高兴的。傅云潇虽然激动焦虑却并没有给他压力,也让他放松了许多。
虽然隔着屏幕没听见他的声音和表情,但傅维诺脑海中自动浮现了印常赫会出现的反应,埋在被子里发出一阵闷笑。
虽然有着年龄上的差距,但在感情上同样是青涩稚嫩的。傅维诺想自己不能将对印常赫阅历上的滤镜放在恋爱上。
印常赫和傅云潇的第三次见面是在他们约好去手作店取会陶瓷的那天,傅云潇视线在二人之间晃来晃去,手里还拎着印常赫送她的见面礼。
傅维诺想着之前答应过她多接触印常赫的事和印常赫对视了一眼,温声说自己很快就回来,这才让傅云潇安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