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猫我啊by阿阮有酒

作者:阿阮有酒  录入:01-01

陆商回了自己房间,让何非通知完司机,再订一张晚班机票。何非也不明状况,给司机打完电话后,打开软件搜航班,问陆商他是否要一起。
“你不用去,我自己去。”陆商拿起手机,“买最近的那班。”
何非迅速买完票,和陆商一起下楼。路上听闻是西城鸣山出事,他拿出手机上网搜索,互联网上静悄悄的,什么消息也没走漏。
鸣山地理位置偏僻,这种新闻爆出来,大概还要点时间。陆商行程需要保密,两人都戴着帽子口罩,陆商脸上还有墨镜,在机场没被人认出来。
何非送完他出来,就和司机返回了。行程时间掐得紧,陆商进了候机室,就直接去登机了。何非也没有闲着,远程隔着网络,替他联系西城那边的司机。
鸣山上的雨还在下,摄制组依旧是联系不上,后勤已经联系搜救队了。程程给陈今打电话,陈今原本在宴上应酬,闻言放下酒杯就走了,连外套也没来得及拿。
她穿着裹胸裙高跟鞋,需要先开车回家换衣服。宴会地点在A市繁华地段,回去路上毫无意外地堵车了。她拨通程程电话问情况:“拍摄组那边失联多久了?”
“刚出发那会还有信号,两点左右就联系不上了。”程程说。
山里没信号很正常,前方红灯跳绿以后,陈今一脚踩下油门,“什么时候开始下雨的?”
“下午五点多吧。”程程仔细回忆,“刚开始下小雨,没有人当回事。到七点多的时候,雨就越来越大了……”
那头声音愈发不真切,掺杂着下大雨的声音,最后淹没在电流声中。信号最后中断了,陈今也无暇顾及,颇有些焦头烂额。
钟森南这会还在棚里,出于多方面考虑,陈今没把这事告诉他。
夏阅和摄影助理在一起,两人蹲在大树底下躲雨。两人都穿着雨衣,夏阅什么也没拿,助理怀里抱着包,里面是台摄像机,
他们进山拍摄那会,山里天气还是好的。等到傍晚快收工时,山里突然下起了雨。不是毛毛小雨,而是倾盆大雨。
山内气温骤降,雨雾遮蔽视野。能见度迅速变低,大伙手忙脚乱收拾,先拿雨布盖上器材,随后各自穿上雨衣,打算在原地等一会,等这场阵雨过去,他们就立刻下山。
这场雨来得势猛悠长,并非渐停的阵雨,反而越下越大了。入夜后山上会很冷,大家都只穿了薄外套,长时间停留容易出事。
众人决定冒雨下山。来时的路难找,加上器材很重,他们走得极慢。雨衣罩在头顶,像是扛不住雨势,渐渐变得冰凉湿润。
夏阅深一脚浅一脚,鞋子踩在黄土泥泞里,脏得看不出原来模样。雨水顺着帽檐流淌,沾湿他的发鬓脸颊,裤腿被雨水打湿了,他停下来弯腰卷起,拽了拽雨衣的帽子。
他原本在夏冬蝉旁边,再起身的时候,已经落到了队伍末尾。所有人穿着同色雨衣,戴着帽子埋头匆匆走,无声穿过重大雨幕,渐渐融入前方雾中,只剩下灰白的背影轮廓。
夏阅抬脚跟上去,追随前方那些人,沉默地踏入雾里。身旁有人踉踉跄跄,一觉跌倒在泥潭里。
她撞到了夏阅。雨衣帽子从头顶掉落,大雨瞬间朝他倾盖而下,泥水飞溅在他的脸上,夏阅在雨中闭了闭眼,下巴与唇边感到冰凉湿意,也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泥水,从他的脖颈流入领口,带入被雨衣隔绝的冷气。
身体上的热意被冲散了,他打着寒颤扶起帽子,帽子里的水打湿头发,蹭得他后颈湿漉吧冰凉,夏阅抬手抹掉脸上的水,弯腰去扶脚边摔倒的人。
摔倒的人是个女生,夏阅一只手没能扶起,险些将自己带倒下去。透过朦胧发灰的雨衣,他这才看清楚,女生怀里还护着个包。
应当是摄影师助理,他伸出两只手去拽,才将人从泥洼里拽起。女生长得年轻纯善,像刚毕业的大学生,将那只包抱得很紧,唯恐包中器材损坏。
里面有昂贵的摄像机,还有他们珍贵的素材。夏阅抓着她胳膊没松,抬头朝前方看去时,眼中掠过明显慌意。那些原本不近不远,灰白色的背影轮廓,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消失在了滂沱大雨中。
女生哭了起来,声音落在雨里,像蒙上粘腻的浆糊,时近时远地传来,空洞而又很虚浮。夏阅背脊覆上冷汗,心头冒起来的慌张,一点也不比对方少。
但他不能哭,抓对方胳膊的手紧了些,他拉着女生朝雨雾里走。他尝试着和她交流:“你有对讲机吗?”
“没有。”哭声停了下来,助理无措地答。
想来她也不会有,导演分发了对讲机,但都在小组长手中。他们沉默地往前走,走到天黑下来了,大雨依旧没有停。
雨势隔绝所有声音,他们走在这座山中,除了自己的呼吸与脚步,别的什么声音都听不到。眼前只有小团的手机光,手机上是绝望的无信号,夏阅的手机快没电了,他的手变得冰冷僵硬,在湿冷的空气中失去直觉,他抓着的那条胳膊在发抖。
器材包是轮流抱的,助理不愿意背着走,担心摄像机被淋坏,即便包上裹着雨布。这会儿是助理抱着,夏阅也没有力气了,他轻声开口问:“抱不动了吗?”
身旁人停顿几秒,从鼻间闷出一声“嗯”。夏阅心沉得不断下坠,望着眼前毛骨悚然的黑夜,觉得他们今晚走不出去了。
黑夜吞噬人信念,也吞噬人的希望。他们停在了树下,不再继续往前走。夏阅冷得呼吸麻木,心底犹如被凿穿洞,雨水不断地往里灌。
视野所及之处,看不到丝毫光亮,他们像被隔绝与遗忘,沉默地蜷缩在大雨中。他早已饥肠辘辘,只能不断舔嘴唇。嘴唇皮被他舔得发干,他就去舔唇边的雨水。
身旁的人还在发抖,夏阅终于意识到,她并非累得发抖,而是在冷得发抖。想起无数山中失温的新闻,他愈发变得焦虑与紧张了。
夏阅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脱下自己外套,裹在了她的雨衣下。外套上带着的体温,让她稍稍得已缓解。夏阅抱住自己膝盖,咬紧牙关蜷缩起来。
晚上十点,双方手机都没电关机,他失去对时间的概念。月亮始终没有出来,也没有见到搜救队伍,他差点儿就要以为,今晚得交代在这了。
幸运的事情发生了,他看到了一团光亮。一团微弱而又黯淡,却近在咫尺的光亮。夏阅从树下爬起来,朝着那团光走去。
他与夏冬蝉那队汇合了。他们是走在中间那部分,除了夏冬蝉与助理,还有后勤工作人员。男生都脱下外套,裹在了助理身上。剩下的人挤在一起,紧裹着遮雨布取暖。
后勤包里有吃的,夏阅淋着雨吃面包,面包被雨打湿了,他依旧吃得很香。他们等到凌晨四点,才终于等来了救援,也是最后被找到那批。
在山里掉队以后,因为迷失了方向,他们越走越远,走到了大山深处,与下山背道而驰。虚弱的女生被担架抬走,剩余的人都得到了毛毯,跟跟随搜救队的人下山。
到这个时候,雨还是没有停,从瓢泼大雨变成细细小雨,夏阅脱下了湿雨衣,将毛毯裹在身上,任由脸在外淋雨。
走下山花了三个小时,除了有几人淋雨发烧,还有一人摔倒受伤外,其余的人都安全下山。回村子的路上,早已是天光大亮,但下了一夜的雨,晨间气温又湿又冷,弥漫着粘稠发灰的雾。
后勤组长等在进山口,数着人头确认他们安全。手下助理莽莽撞撞的,从远处雾里跑了过来,气喘吁吁地传递消息:“有、有人来了——”
组长思绪被打断了,拍他的脑袋没好气,“有人来不是很正常?在这里的不都是人吗?”
“不是。”助理喘匀了一口气,捂着脑袋小声解释,“是外面来人了。”
组长闻言稍愣,“谁啊?来这么快。村镇干部还是娱报记者?”
“都、都不是。”助理探头探脑地张望,“好像是来找夏老师的。“
谁都没有看见,夏阅脏兮兮的脸上,那双眼眸微微亮起。
“夏老师?“夏阅和夏冬蝉成了焦点,组长看过去时猛地一顿,“……找哪位夏老师?”
助理随即恍然,不好意思地答:“不、不知道,我忘了问……”
“好像是夏老师男朋友来了。”后方过来一人,眼里透着羡慕。他没见到本人,也是半路听说,顺带好心传话。
助理是个粗神经,闻言学着领导,老神在在地问:“哪位夏老师的男朋友?”
唯恐夏阅当场甩脸子,抑或是年轻人口无遮拦,不小心成了谣言起源,组长先发制人,又给他后脑勺一巴掌,“什么哪位夏老师?当然是夏冬蝉老师,夏阅老师还是单身。”
助理“哦”了一声,挨骂后眼神沮丧。
夏阅也在心里小小“哦”一声,眼神同样流露出失望和沮丧。他悄悄地望向夏冬蝉,后者却神色平静,平静中压着疑惑。
他巴巴地望了一会儿,突然就改了主意,觉得陆商没来也挺好。
夏冬蝉是契约恋爱,只需要认真营业,每日达到KPI就行。可他不一样,他不仅要维系感情,还要注重自己形象。眼下他狼狈不堪的模样,还是不要让陆商看为好。
出了这种事情,陈今不会不管,很快也会过来。假如陆商真来了,到时候两人撞上,也很难自圆其说。
这样想着,他也就放宽了心,却听助理咋咋呼呼,一惊一乍高叫起来:“不是夏老师男朋友,那是——”
那是陆商。来的人是陆商。
夏阅微惊抬眼眸,一眼望见了陆商。
他从雨中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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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克我
陆商戴着帽子和口罩,但所有人都认了出来,那不是夏冬蝉的男友。夏冬蝉没有很失望,反而露出轻松表情。
男人从坡下走近,其他人都在看陆商,唯独夏阅鬼鬼祟祟,翻遍身上所有口袋,没能顺利找到口罩后,他包袱很重地拉高毯子,若无其事遮住下半张脸,低头将鼻尖埋了进去。
如果可以的话,他还想直接拉到头顶,遮住自己整个人才好。
他不知道陆商怎么来了,有人问了夏阅想问的话。
“来这边考察。”男人简明扼要。
叶明煦找了点朋友,牵头要做公益项目,打算投建爱心学校,陆商替对方来考察,恰好遇上他们拍广告,还差点在山上出了事。
众人纷纷“哦”一声,神色恍然地点点头。其实也不是没有疑问,什么重要的考察啊,还需要影帝亲自来。而且众所周知,陆商最近的行程,不是都在拍戏吗?
但没有人敢问。
夏阅也躲在后面,小小地“哦”一声,跟着恍然大悟点头。
随即察觉有视线投过来,不偏不倚正落在他眉心。夏阅脖颈一僵,缓缓抬起眼皮。隔着人群看向他,陆商皱眉出声道:“夏阅。”
两人一起拍戏的事,在场众人都知道,知道他们有交情,工作人员自觉让路。夏阅裹着毛毯上前,被陆商揽住了肩头。
毛毯上也有雨水,沾湿了男人袖口,夏阅下意识挣动,想从他身前走开。陆商神色肃沉,手臂压着他肩头,嗓音里也有沉意:“动什么?”
夏阅不动了,迟疑地抬头,露出狼狈的眉眼,“我身上都淋湿了……”
他像只脏兮兮的落汤猫,额发湿成一缕一缕,乱糟糟地贴在脸前。黑色发梢上满是水汽,眼角鼻尖上蹭着泥点,干涸的黄色泥水痕迹,盖住了鼻尖那颗圆痣,眼眸像蒙上了一层灰,不似以往乌黑润亮了。
“湿了还不回去洗澡换衣服。”陆商面容冷冽地训斥,周身溢出的气压很低。
明眼人都瞧得出来,他眉间压着些愠意,似有风雨欲来之意。
其他人不明所以,只觉得传言果真不虚,陆商对后辈很严格,训起人来语气很凶。唯独夏冬蝉了然,甚至有几分意外,意外这份感情的真实。
夏阅告别众人,跟着陆商离开。后勤组长反应过来,问夏冬蝉不一起走吗,夏冬蝉并未正面回答,只让他替自己借个院子,他先去别家洗个热水澡。
陆商路上就打了电话,让程程提前接好热水,送去洗澡的那间棚里。让程程进去拿衣服,他送夏阅到棚前,看着他低声嘱咐:“洗完澡再洗头发,不要为了省事一起洗,水擦干再穿衣服。”
头发路上就烘干了,夏阅讷讷地点头,对上他发冷的眉眼,自然是不敢反驳他。
他关门进棚子里了,过一会程程来送衣服,被陆商伸手接过去了。陆商问陈今什么时候到,程程说凌晨就到西城了,但是没找到过来的车,这会儿应该在路上了。
陆商让他打个电话问问。
程程也不觉得有异样,真就听话地打电话了。陈今的确还在路上,今早路旁山体滑坡,暂时被堵在路上了。
不过知道夏阅没事,她也不怎么着急了。通话结束以后,陆商让他去拿吃的。夏阅在山上待了一夜,也没怎么吃过东西。
程程稀里糊涂回神,顿觉还是他考虑周到,连忙揣着手机出门了。
院子里没别人了,只有一条大黄狗,咬着晴天娃娃在玩。陆商走回棚子外,听着里面的动静,腾出一只手敲门,“洗完了吗?”
夏阅站在里头,OO@@裹浴袍,裹完以后闷闷答:“洗完了。”
陆商放下手来,“拿衣服进去穿。”
夏阅拉开了门缝,伸出一只手来接。衣服裤子没摸到,摸到了男人手指。指节修长而分明,带着温暖的体温。
陆商握住他的手,往棚里头慢慢推,连人带衣服裤子,都跨入了棚子里。棚内水汽未散,温度比门外高。夏阅洗了澡没洗头,身上裹着白色浴袍,脖子以下干净柔软,脸上依旧脏兮兮的。
热气在往外跑,陆商关上棚门,将衣服递给他,拉开防水帘子,在凳子前坐下。澡棚与厕所分开的,角落里摆了张凳子,用来给他们放衣服。
沐浴露是他自己带的,香味浓烈馥郁地溢散,填满这间狭小的澡棚。是陆商闻过的味道,男人眉间冷意减淡。
夏阅抱着衣服看他,面颊微热踟蹰着问:“我穿衣服了,你不出去吗?”
“不能在我面前穿?”陆商轻描淡写问。
夏阅犹豫了两秒,压低了声音回答:“程程还在外面。”
“他去给你拿早餐了。”陆商说。
夏阅闻言,眨眨眼睛又抿抿唇,最后红着脸解浴袍。
“过来。”男人简短地开口,“我帮你解。”
夏阅犹疑地没有动,担心对方是想做别的。倒不是不能做,但这老破小棚子,瞧着质量不怎么好,隔音效果几乎没有,他唯恐会被人发现。
“阅阅,”陆商出声叫他,静静地等着他,“过来。”
最终还是难以抵抗,夏阅迈开步子走近。拿过他的衣服裤子,放在自己的腿上,陆商什么也没有做,抬起双手解浴袍。
扣子都解开了,胸口腰腹露出来,甚至还有他的腿。陆商没有任何反应,连声音都自然平常,从衣服堆里翻出内裤,“自己把内裤穿上。”
夏阅莫名觉得脸红,他想自己是十九岁,并不是只有九岁,这种事不需要陆商提醒。那条白色的内裤,此时勾在男人指尖,让他很难不去多想。
但陆商神色很正,像在谈重要工作。他不敢再心猿意马,接过内裤转身穿上。站直身体那一刻,浴袍后领被人拎着,从他背脊上脱了下来。
夏阅心神微微一凛,暗道重点就要来了,陆商果真爱玩这套。抵上来的却不是手,而是柔软的衣服不料。
“低头。”对方道。
夏阅神色一顿,背对着他低头。衣服套入他头顶,滑到他的脖颈处,夏阅伸出双手,穿上圆领长袖。
陆商拿着长裤蹲下,将裤筒口伸向他道:“手扶着我,脚抬起来。”
夏阅着实害臊,自己有手有脚,还让人替他穿衣服。但他又想偷着乐,替他穿衣服的,不是别人是陆商。
他依次抬腿穿入,自觉将长裤提起,低头在腰间打结。陆商坐回凳子上,看他嫌结打得不好,又拆散重新打一次。
第二次他很满意,打完后疑惑抬眼,“……不出去吗?”
“过来坐。”对方说。
夏阅更加疑惑,难免有些多想。衣服穿上还不走,这是要收取报酬?他自以为领悟很深,上前跨坐在男人腿上,脚背勾住对方小腿,双手抱紧。对方脖子。
白天山下气温不低,洗澡水也烧得很烫,他还兑了点冷水。但昨晚雨夜的冰冷寒意,此刻还像是浸在骨头里,让他回想起来心有余悸。
他尚未完全放轻松,陆商身上的体温,让他感觉到温暖,像搁浅一整夜渴水的鱼,其实他也想和陆商亲近。
男人却拿下他的手,“想到哪里去了?我让你坐凳子上。“
凳子是条双人长凳,旁边空位绰绰有余。夏阅一秒老实了,从他怀里下来坐好,吞吞吐吐地回答:“我以为你想干别的……”
说到最后三个字,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字音几近模糊起来。陆商还是听到了,“干别的?怎么干?”他不咸不淡地反问,手指抵住夏阅脸庞,“和你现在这张脸吗?”
夏阅本能地解读为嫌弃,有点不好意思地垂头,避开陆商投来的视线,四处摸手机想要照镜子。
他的手机没带进来,陆商拿出手机给他。夏阅拿起手机照脸,见自己眼底乌青疲惫,脸上蹭满了污泥点子,还有雨水流过以后,脸上长长的漆黑痕迹。
额前头发已经干了,但仍是凌乱贴伏着,发梢翘得七歪八扭的,整张脸有些灰头土脸,皮肤都露不出底色了。
夏阅沉默了一会儿,自觉丢人地捂住脸。这哪里还是流量爱豆,这分明是刚流浪回来。也不怪陆商嫌弃,就连他自己看了,也都觉得挺嫌弃。
他换下来的衣服裤子,皱巴巴地堆在凳脚旁,上面也溅满了黄泥巴。陆商拿下他的双手,捧高了他的面庞问:“昨晚在山上摔跤了?”
对上男人的双眸,夏阅神色怔了怔。
“摔到哪了?”陆商面容淡淡的,声线低沉肃穆,对这件事表现得在意,“我刚才看过了,你身上没有伤。”
“没有摔。”夏阅回过神来答,“是别人摔了一跤,泥溅在我身上了。”
陆商不再多问,扫到旁边的洗脸巾,拿起来沾过清水后,替他擦干净下巴,“刚才我说过来考察,你跟着别人哦什么?”
湿润凉意抚过他的下巴,夏阅脸庞压着陆商手指,没多想就率先脱口而出:“难道不是吗?”
按在他颊边的力道稍重,陆商皱着眉头似有不虞,“不是。”他擦过夏阅的鼻尖,将鼻尖痣擦得干干净净,再次变得饱满圆润起来,“我是来找你的。”
“找我?”夏阅先是愕然,第二遍再重复的时候,他雀跃得快要飞起来,“你来找我?”
洗脸巾离开他鼻尖,轻轻拂过他的眼周,陆商出声吩咐:“把眼睛闭上。”
夏阅闭上了眼睛,嘴唇愉快地张合,唇角几乎要压不住,“你什么时候来的?不是还要拍戏吗?”
“戏改到明天了。”对方语气平稳,有条不紊地答,“昨晚十一点的飞机。”
夏阅闭着眼睛,忽然就不笑了。深夜十一点的飞机,进山车程六个小时,昨晚他一夜没睡,陆商也一夜没睡。
擦干净他的眼尾,陆商拨开他的碎发,慢慢地擦拭他额头。夏阅睁开眼睛,几次欲言又止抬眸,碍于视野被遮挡了,都只看到男人手腕。
他眼底有愧疚流露,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他甚至突然想到了,在网上看到过的话。有人曾经说过,爱不是接吻,不是拥抱,不是二十四小时聊天,也不是约会和开房。
爱是难过的时候让你笑,安静的时候还能听到你。
以及他记忆最为清晰深刻的——
爱是见到你最狼狈的时候,依旧不会停止爱你。
他重新仰起头来,去看陆商的脸。他看陆商的时候,陆商也在看他。
手从他的额头前离开,男人放下那块洗脸巾。洗脸巾已经擦黑了,夏阅的这张脸,从额头到下巴,也变得干干净净了。
他还是漂漂亮亮的,皮肤白得像能透光,摸起来也细嫩柔软。从见面起到现在,陆商眸中终于褪去沉意,唇角慢慢地掀了起来。
他知道夏阅在想什么,不需要夏阅有所表达。他看着夏阅白皙的脸问:“现在你还会觉得,我们只是玩玩吗?”
夏阅仰着脸轻轻懵住。
“在山上淋了一夜雨,还怎么让我干别的。除了把你擦干净以外,我什么别的都不想干。”掌心按住夏阅的后脑勺,男人伸手将他抱进怀里。
“拍广告都能出意外,说什么我克你?我看是你克我才对。”陆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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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阅:不是你咋都听到了???

夏阅从懵逼中回神,双手紧紧回抱住他,不好意思地小声道:“……不是。”
察觉到他拥抱的力度,陆商眼里划过淡笑问:“不是什么?”
夏阅埋着头嗫嚅:“不是玩玩……”
越说越觉得心虚,他索性便豁出去了,抱着陆商抬起头,亲上对方的嘴唇,语速极快地辩解:“你听我解释。”
“不听。”推开了他,对方淡道。
他肉眼可见地慌张起来,乌黑眼珠滴溜溜地转,急得已经是火烧眉毛,抠着裤缝努力想对策。
眸底笑意更加清晰,陆商补上了后半句:“洗完头发再听。”
夏阅明显松了口气,高高兴兴地站起来,去提旁边那桶热水。男人跟着起身道:“我帮你洗。”
将舀水的瓢递给他,夏阅在空桶前蹲下,将头伸向空桶上方。
陆商试了试水温,舀起热水缓缓倒下,水顺着他发梢流淌。夏阅闭上双眼,听见陆商问他:“烫吗?”
“不烫。”他扶着桶沿回答,伸手去按洗发水。
揉过洗发水以后,再倒水冲掉泡沫,这样来回洗上两遍,最后一遍冲干净后,毛巾从头顶落下来。夏阅顶着毛巾起身,坐回那张双人长凳上。
他低着头要抬手擦,陆商已经放下水瓢,先握住了那块毛巾,在他发顶揉擦起来,“现在可以解释了。”
夏阅低头看着地面,眼前光影切割成块,随着毛巾的晃动,在眼前时明时暗。不用看着陆商的脸说,解释起来也不卡壳了,他把那天要和钟森南说的,全都倒豆子般地说出来了。
想到哪里说到哪里,等他口干舌燥说完,发现地面光影不晃了。陆商动作停了下来,切割的光也跟着静止,视线穿过明暗的斑驳,他看见陆商蹲了下来,拉开毛巾与自己对视。
夏阅睫毛颤了颤,脸后知后觉地红了。对上男人那双黑眸,他也终于想起来,自己都说了些什么。他说自己喜欢陆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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