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云川—— by秋露白霜华

作者:秋露白霜华  录入:01-21

他日复一日机械的批阅奏折,听询朝政,检阅军队,几乎把全部的时间和精力都放在了处理军国大事上。
刚开始,大臣们还能满心欢喜的交耳称赞,为自己遇到了一位如此勤勉中直的君王而感到庆幸,可当岑云川一连熬垮了三任右相后,再也没人敢吱声了,每个人上朝都是一副被吸骨敲髓的虚脱模样,也只敢私下抱怨。
唯有皇帝每日天还未亮便若无其事的就着南方的水灾拨款,北方归民安置,精神抖擞的谈论上数个时辰,不带停歇。
旁人都为皇帝的精力感到惊叹。
可只有岑云川自己知道,他有多害怕退朝后独处的时光,旁人回家后有家人和爱人相伴,只有他什么都没有,他守着高高在上的殿阁和这四方宫城,低头是敬畏他的臣民,举头却是浩淼无边的青天,那种孤独感和心痛感像是有虫子一样,爬过心房,然后钻进血肉里去,一点点将心脏蛀空,只留下一个空壳。
“陛下再这么下去……”孔梁某日替他搭完脉后,露出一个隐晦而担忧的表情来,“忧思过重……恐有生命之忧啊……”
岑云川却收回手腕,放下衣袖,起身看着外面淡淡道:“朕的身体,朕自己清楚……他留给朕的江山,朕还没替他看顾好,不会就这么撒手而去。”
他有好好吃饭,有好好喝药,有好好的度过每一天。
尽其所能的看起来一切正常。
但这样的“正常”还能保持多久,其实他心里也没有底,直到某天深夜里,他带着期盼入睡后,却没有在梦里见到想要见到的人,白日里那种怅然若失的情绪持续了一整天,紧接着,一连七八日他都没有再梦见岑未济,他慌了,连忙命人将对方从前用过的所有物件像是筑巢般搬到了他床边堆好,然后给自己点上一支安神香后再次入睡,可对方却还是没有像约定好的那般入梦而来。
从那天起。
他真的再也梦见过岑未济。
当这唯一能跨越时间和生死的连接也断了后,他终于疯了。
他大半夜提着剑跑到皇陵,对着自己亲手竖起来的神道碑又砍又砸,近旁的侍从之前都听说他烧皇室宗庙的事情,都不敢去拦。
直到砍累了,他才靠着碑文慢慢滑倒,最后在瓢泼大雨中抱着石碑放声嘶吼。
那是一种痛到了极致却无法找到解脱方法的喊法,就像某种一生忠贞无二却失去了唯一伴侣的飞鸟般,只能日复一日的在来时路上徘徊长鸣,最后咳血力竭而亡,坠于山林人间。
而孔梁也早就习惯了被宫里内侍喊来收拾烂摊子,他面无表情地将皇帝架回寝宫后,又将御案上的奏折全部捡走,然后以皇帝口吻替岑云川向百官告了假。
“你知道那些日子我都怎么过来的吗?”岑云川看着眼前的人,回忆起那段生不如死的时日,眼里像是有灰烬簌簌落下,“我每天躺在那,看着外面的太阳,却对什么都提不上劲儿,手脚软得连字都写不了,实在没有法子……只能我口述,让他们记录。”
“……”言语会骗人,表情会骗人,可下意识的动作确实骗不了人的,看着自己的衣角被对方那样死死攥在手心,岑未济那颗铁心心肠也开始破碎,露出了里面的血肉之躯,他只能一遍遍重复道:“是爹爹不对……”
面前的孩子终于脱掉了一身稚气,只剩下满脸的仇恨与肃杀,他原本应该是高兴的,高兴自己亲手调教出来的长子终于继承了全部的杀伐果断,可如今看着这双眼,他却没有一丝一毫该有的喜悦。
他害怕看到这双眼里的血与泪,害怕看见里面的孤独与沉寂,那是比刀子还割他心的东西,让他几乎不敢直视。
“不,是我不对……”岑云川却摇着头慢慢嘶哑道:“是我没有看好你,所以才弄丟了你……”
他说这话时,语气已经平稳下来,甚至面色也冷静异常。
“我应该把你永远锁在我的身边。”
他甚至还学会了控制自己的呼吸,用缓慢而斯文的口吻继续道。
“让你再也没有办法离开我。”他伸手摸了摸岑未济的脸颊,神色是眷恋而痴迷的,可语气却是冰冷而执拗的,一双眼里恨意与爱意同时起起伏伏,如潮汐海浪般翻涌,“永远只能依附于我。”
“狸奴,你既已登位,便应知……”岑未济亦抬起眉睫看向他,被他摸得似呼吸跟着急促起来,“天无二日,国无二君……朕不该再于人前露面。”
新帝登基,从前的旧君既已下葬,若是再露面,恐会再掀风波,引起波澜,是为社稷不利,天下不周。
所以当他从重伤昏迷中醒来后,听到岑云川已经控制了北地大营,遂藏于乡野之间继续安心养伤,当他们一行人终于再次回到大虞地界后,又正逢岑云川昭告天下,灵前登基。
亲随曾问他,“陛下可要回去?”
他坐在竹林下的驿站中,看着外面的雨滴,端着茶杯,慢慢一笑道,“有吴克昌,韩熙,孟承光在,朕还回去做什么?”
有此三人在,军中定然不会生变。
“难得有此悠闲时光。”他低头慢慢啜着杯中的粗糙发涩的茶水道,“倒不如趁机好好看看此间山河。”
亲随见他对太子登基毫无芥蒂,便不再多舌,随同他一路乘船南下。
他们沿途听着捷报频频,看四海皆平,岑未济脸上的轻松得意之色也越来越明显。
南朝已归,北方既平,西倕匪灭,就连一些零散的小国也在岑云川登基后被他用计一一收复,放眼天下,北起天伦山,南至菩提海,西至苍漠,东至青泽,皆已是大虞的国土。
越是南下,越能看见贯通后的航道和水路上越来越频繁往来的商船和大批迁徙的族群。
“朕的狸奴。”岑未济立在甲板上看着水道上百舸争流的景象不禁感叹道,“终于长大了。”
“我不管!你必须跟我回宫!”伏在他身上的岑云川自然听出他话里的不愿再回去沾染是非的意思来,脸色立马就变了,又露出那副凶狠而神色来,但怎么看都有股小孩子闹脾气的人性骄纵样在里面,“便是绑,我也得把你绑回去!”
“……”没等岑未济再次开口拒绝,岑云川便立马翻身下床,然后伸手快速按动了藏在暗处的机关。
床上的人瞬间就被升起的镣铐捆了个结结实实。
岑未济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横亘的锁链,无奈又带着几分宠纵的口吻瞥着对方道:“又想做什么?嗯?”
岑云川却立在几步远的地方,低头俯视着他,许久之后,才开始动作——却是伸手解开了自己的外裳。
岑未济原本还能神情自如的看着他,等他终于脱到只剩下一身单衣时,那双瞳孔里的镇静终于彻底破碎。
“狸奴。”他不自在地挪开双目,看向了别处,喉结滚动着,“住手。”
语气里哪有往日的威严,只剩下极力克制的隐忍。
岑云川慢慢爬上床,然后凑近他的脸颊,两人离得极近。
“放开朕。”岑未济声音紧绷道,听着倒不像要求,更像是请求。
可岑云川却低头,看着他侧过头后耳朵后面露出的那枚小痣,慢慢道:“都说耳后有痣,性情最为凉薄,父亲也是这样吗?”
说完,他便伸手,小心挑开对方的发丝,然后舌尖像羽毛一样快速的扫过。
岑未济浑身的冷淡一下子就彻底破了功,他耳垂瞬间爆红,浑身汗毛直立,艰难侧过脸想要躲开对方的唇舌。
可岑云川却暧昧又含糊地贴着他的脖子继续舔弄道:“好冰,父皇不想让儿臣替你暖暖吗?”
岑未济听着他叫着自己从未叫过的称呼,一时竟不知该作何反应,只能用仅存的理智艰难道:“狸奴,你是皇帝……”
“父亲也是皇帝……”可岑云川却道:“不照样做了这样的事情吗?”
“……”岑未济一时不知该悔恨还是该释然。
岑云川看着他被自己堵的哑口无言,于是轻轻笑了一声,然后低头舔了舔他有些干涩的唇齿,在上面留下一排放纵的牙印。
岑未济被他亲的双眼眯起。
岑云川抬头看着他有些严肃的眉眼,上挑的眼尾中带着几分红晕与挑逗,用牙尖蹭了蹭他的鼻梁,然后用温热的呼吸将他凉丝丝的脸颊一点点熏热。
瞧着自己怀里媚眼如丝的新帝,岑未济的唇齿几乎绷成了一条线,终于忍无可忍般一把将人拦腰截住,目光危险而可怕,“谁教你的这些?”
上次两人亲近时对方还不是这么个反应,可如今这副勾引自己的样子,恍若媚骨天成,熟练而老道。
岑云川被他猛地一拽,顺势将两人贴的更近,用手圈住他的脖子,轻轻吐出一个名字来:“冯尔俨……”
可他话音还没落。
便已经看见了岑未济脸上出现勃然大怒的神色,对方双手虽被捆住,活动空间有限,可依然狠狠掐住他的腰身,逼问道:“是谁!?”
岑云川被他攥的生疼,哼都没哼一声,只是懒洋洋的道:“是我新得来的近侍,十分机灵……”
他还没说完。
身上仅存的布料便被人一把用力撕开,岑未济目光冷冰冰的扫视而过,像是一头正在巡视自己领地的狼王般,目光凌冽而霸道,不肯放过任何一寸细节。
“父亲想找什么?”岑云川被他摆布着从上而下一一审查了一遍后,这才攀上去,明知故问道,“他可比您温柔多了……从不在儿臣身上留下任何痕迹……”
“你让他碰你了?”岑未济一张脸已经冻的可以掉冰碴子了,可双目中却燃起似能烧毁一切都熊熊大火,这样的冰火两重天,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铺面压来。
岑云川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小心注视着他,“……”不敢再胡言乱语。
可岑未济却徒然闭上眼,像是看都不想再看他一眼般,紧闭的双唇间冰冷的吐出两个字来,“下去。”
岑云川拾起上半身,看着他。
“从朕身上滚下去。”见他没动,对方再次重复了一遍,这次口气里明显有按耐不住的怒火。
岑云川用手撑在他身上,看着他闭着的双眼,脑子里穿过千百个念头,最后定格在对方是在嫌弃他的这点上,于是心底里的火苗也被点燃,他死死的贴着对方的身体,毫不畏惧的咬牙道:“我就不!”
岑未济伸手想扯开他。
他却越像藤蔓般缠地更紧了。
锁链颤动个不停,两人身形交缠,也越发密不可分。
直到岑云川自己坐了进去,岑未济才豁然睁开眼,浑身难以自制的抖动起来,一双手也撑起,眼眸红得吓人,“放开!”
岑云川浑身难受的轻颤,眼神却倨傲决绝,他一坐到底,不给两人任何喘息的余地。
岑未济看着他,一动不敢动,僵持片刻后,忽伸手抚了抚他的背脊,似是认命般深吸了口气,转头帮他努力放松自己。
岑云川呼吸一停一顿的,似带了一点啜泣,不知是疼得还是舒服的。
岑未济被他磨的不上不下,忍耐也马上濒临极限,于是软和了口气,连哄带骗的道:“没有怪你……是怕生气伤到你……”
“乖乖……松开爹爹,好吗?”他的语调温柔粘稠的像是滴了水般,如同羽毛般一下下搔动着对方的心房。
岑云川泪眼模糊的趴在他身上,被他的气息包裹着,像是溺水般脑袋跟着晕乎乎的。
他刚想要伸手去够开关,但指尖在碰触到冰冷的按钮一瞬,又徒然清醒过来,他狠戾回头,咬牙切齿哭诉道:“你又想骗我!”
岑未济见对方已不似从前那般好哄,心里默默叹了口气,不顾锁链将手腕夹断的风险,猛地发力,将链条震断,然后欺身将人压下,看着对方那副泫然欲泣可怜模样,边动身子,边问:“他都是怎么做的?和朕一样?”
“没有……没有……只是觐献了画册……”岑云川被他骤然掀翻在床,见锁链碎了一地,自己再次陷入下位,被按住腰身动弹不得,只能断断续续泣声道。
听到预料中的真话,岑未济这才大发慈悲,扯掉原本就松松垮垮的衣服,将人猛地拉入自己怀里。
岑云川却睁开眼,还惦记着问:“你……为什么生气?”
“气什么?”岑未济刮了一下他的鼻子,轻笑着问,“你不知道?”
“气我杀了你……亲近的人?”岑云川闷着嗓子道。
岑未济闻言,似没有料到他会想到这上面去,将人乱晃的双手捞住,用五指困住,干脆顺着他的话道:“朕不该生气吗?”
岑云川用所剩不多的意识,从他手心挣开右手后,一把抓住他的前襟,脸色阴沉下来,“可他们都想杀了我取而代之!我不得不为!”
岑未济的目光落在他因为气急而骤然耸起的那对蝴蝶骨上,那凸起的轮廓撑着细白的皮肉,像是一双要挣出樊笼的雪白幼鸟,岑未济盯着,从喉咙里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可听到岑云川耳朵里,却无疑是一声责难,他气得更狠了,浑身发抖,于是直接张嘴在对方肩胛骨处狠狠咬了一口。
岑未济“嘶”了一声,用指尖将他脑袋推开些,看着他嘴角沾着一丝血迹还一脸恶狠狠模样,不轻不重的道:“又咬人,是小狗吗?”
岑云川被他挟制着,满脸不服,于是在他身下胡乱扭动起来,岑未济被他蹭的浑身起火,只得将人强行按住,瞧着对方在自己身下披散着头发,眼角带着委屈潮意的模样,他声音不禁沙哑起来,“别动。”
即便那双眼中纯然的只剩下与情欲亳不关联的冷倔,却依然如同丝丝缕缕的蚕丝般,将他勾入其中,轻而易举地包裹进去。

第九十三章
可下一瞬,他便感到脑袋开始晕沉沉起来,似有人往里面吹了雾气般,他的眼前也开始变得白茫茫起来。
岑云川看他动作变迟缓,不停低头甩着脑袋,便知道之前喂下去的药起效果了,于是趁着他身体疲软,连忙一骨碌翻坐了起来,隔开一点距离,小心盯着对方看。
岑未济用手按了按眉心,似有些恼怒,问:“你给朕喂的什么药?”
岑云川立马摆手道:“是你自己喝,喝下去的……”可不关我的事,但他越说声音越小,最后几乎是嚅嗫着说出了药名。
岑未济一听,顿时火冒三丈,咬牙切齿地将冯尔俨名字再次拎出来恨不能将其千刀万剐——自家清清白白的孩子,都快被这混账玩意教成了什么样子了!?
他深吸一口气,想要起身,可双腿却软得厉害,唯有腿心处肿胀昂热。
见那双小猫眼还在好奇地瞧着自己看。
他几乎是气不打一处来,想骂,又舍不得,只得咬牙道:“出去!”
药是岑云川亲自盯着配的,绝无毒害成分,冯尔俨也曾说过,此药能让人短时间内失去抵抗之力,但偏忘了交代最重要的一点——里面含有催情成分。
见岑未济露出难以自抑的神情来,岑云川趴跪着,往前挪了挪,对方这模样实在太过新奇,明明只是一颗化了水的药丸——竟能让向来强大而冷淡的君王溃散如斯,这药丸的威力果然不容小觑。
见那双向来森漠的灰眸里沾染上几分潮红,岑云川又开始担心起来,凑近了些,他头发上的香气也开始一股一股往对方鼻子里钻。
岑未济费力地抬手,用手背遮住双目,似是不想看见他。
可岑云川偏不如他的意,上前一把扯开他的手背,将自己硬凑进对方怀里去。
可他越往里靠,对方越是往后缩。
“狸奴……”岑未济语调上扬,喘息着道:“退下……”
“绑一回你不容易。”岑云川嘟囔道:“我偏不!”
直到两人退无可退,岑未济才将人揽住,低头道:“你可知这药的功效?”
岑云川点点头。
岑未济面色立变。
“冯尔俨说这是软筋散,能让人筋骨麻痹,不会伤身。”岑云川小声解释道,“若是不用此药,你定会偷溜了去。”
岑未济紧绷的面孔松了松,无奈中多了几分严肃,“以后不可再和这个叫冯尔俨的来往,听见没?”
“为什么?”岑云川道。
“亲贤臣,远奸邪。”岑未济道,“此为君王之道。”
远在千里之外逛花楼的冯尔俨忽然莫名其妙打了个喷嚏,将手中的酒水撒了一地,他茫然地挠挠头,总觉得有什么不祥征兆降临,于是连忙伸手要起卦……但还没等算出来个一二,杯中美酒已被填满,美人眸光盈盈递上前来,让他瞬间心神酥软,无法再顾其他。
确定对方真的毫无反抗之力后,岑云川又想起了冯尔俨的交代,“这美人呀,总归是有几分气性在的,你如是太过斯文,便会败兴,若太过强横,便会失礼,所以啊……若想让美人乖顺,嘴上该谦和就得谦和,这动作嘛,该主动就得主动!”
岑未济已经被他逼到了墙角。
是轮到他主动的时候了!
于是他大着胆子伸出两只手捏住对方下巴,将那双漂亮而淡泊的灰眸强行扭到自己这边来。
岑未济头上已经有薄汗,看着确实精神不佳的样子,一双灰眸懒懒散散的半阖着。
岑云川脑瓜子一转,骑坐在对方身上,开始盘问起来,“你这一路到底怎么隐藏行踪的?”无论他派出去多少人,总摸不到对方丝毫踪迹,明明他身边跟着这么一大群人,如此显眼,却总是被跟丢。
岑未济微微抬起眸,一手扶在他的腰上,边喘气边道:“佛寺道观……烟花柳巷……”
一听后面四个字,小猫崽子果然原地炸毛了,“你还去了烟花之地……!?”
岑未济唇角勾出一点笑。
偏是这抹笑更让身上的人急了,抱着他的肩膀摇晃起来,急切逼问道:“说!你都去做了什么?看了哪个小娘子?”
岑未济被他摇的头晕眼花,只得伸手将人勾入怀里,抱住慢悠悠道:“秦淮的越娘子生的最好看……徽山的张娘子一手反弹琵琶最是惊艳……”
还没等他说完,嘴唇就被人一口咬住,但不是亲吻,更像是被小狗硬啃。
直到两片薄唇被啃的红肿,小狗才气咻咻的松了口。
岑未济低头看着他,伸手摸了摸被撕裂的下唇,目光平直。
“以前你怎么样我管不着!”岑云川被他看得赶紧别过头,给边自己壮胆边怒道:“可今后若敢再提什么张娘子,越娘子的,我便打断你的腿!”
岑未济却还是好整以暇的模样,嘴角擒着一点笑,“何时变这么霸道了?”
岑云川见他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总觉得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极大的挑战,于是伸手将人按倒,压上前去,开始剥对方衣袍。
岑未济本就靠强大的意志在坚持,被他一阵乱摸,险些差点没忍住,他倒吸一口气,想要将那只作乱的手捉住。
但岑云川反应比他更快,反将他双手扣住,按倒。
两人纠缠间,一块硬物掉了出来,砸在石床上发出一声脆响来。
岑云川闻声看过去,发现是一枚银簪——他拿起来细看,慢慢有了一丝印象。
是那年他和元景,姚家小姐一起偷溜出宫时买的,后来他只当自己是醉酒后随意丢在了某处便没放在心上……
如今此物竟再次出现在了对方衣袖里。
见他一眨不眨地看着簪子,岑未济趁机一下下得摸着他的后背,给猫崽子顺毛一般,目光柔和。
“怎么……在你这……?”岑云川磕磕绊绊问。
“早就在朕这了。”岑未济从容答道。
“你为什么还留着它……?”明明是一件毫不起眼的物件,甚至都不值什么东西,何故如此贴身收着。
岑未济看着他没有说话,可那双眼里却又像是说尽了千言万语般。
岑云川就像曾经千百次那样,义无反顾扎进对方怀里。
而那个从未对他设防过的怀抱亦如曾经千百次那样,稳稳接住了他。
“你是我的。”
“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他红着眼重复道。
岑未济药劲还没过去,连抬手指都困难,只能用力地圈住怀抱。
岑云川流完眼泪,便开始四处找刚刚不知被他丢去了哪里的簪子,在两人衣摆间摸索了半天,终于被他找到。
他又开始扒拉对方衣服。
直到对方被他剥的一干二净,浑身上下再无布料,只能紧张地平躺着任他为所欲为时,才开始自己的大作。
岑未济闭上眼,没能等来对方温热的肌肤相贴,反倒在腰侧感受到了一点刺痛。
他睁眼看过去。
发现小家伙正趴在他腰腹处,完全不管下面东西的死活,反倒拿着簪子贴着他的腰侧比划着。
“狸奴!”他刚动了一下身子。
身上人连忙夹紧腿将他死死坐在原地,一脸霸道模样。
刺痛感越来越强。
岑未济不是个不能忍痛的人,之前在北地受了那么严重的伤,为了躲藏他硬是装成涑人,躲过了追查。
可如今,浑身上下被小崽子挑拨的敏感到不行,几乎是一碰就发麻,又被那凉飕飕的银簪刺激着,他便有些招架不住了,眉眼烦躁蹙动,连脖子也挺起。
可仅存的意志仍提醒着他,“不可!”像他们这样的人,日日起居都被仆从环绕着,身上但凡有任何一点胎记或者疤痕,都会被记录在案,更别说是什么纹身,若是落入下人口舌里,定会生出事端来。
可岑云川却是不管不顾,将人压着,继续动作。
他不忍对方流血,却更难抑制内心的欲望,似有一道声音不停的在他耳中和心中叫喊着——岑未济是他的,谁都不许从他手里夺走,无论是敌人,还是鬼神,亦或岑未济自己!都不能将他从自己身边带走!
等他刻完,才牵过对方的手,一点点的放在了那伤口上,“你是我的。”他说的肯定且虔诚,仿佛那是一生的箴言。
岑未济指尖触过那几个字迹,很快就认出,那是“狸奴。”
他眉眼骤然松动开,看向了身上的人,就像是神佛终于回应了信徒的心愿般,用低沉暗哑嗓音重复道:“我是你的。”
他带着他的血脉走过这一世。
而他亦带着他的印记度过这一生。
岑云川迎着他的目光,伸手将对方拽向自己,狠狠亲了上去。
情动间,他扶着对方那东西慢慢坐了下去,面色疼得煞白,可动作却毅然决然。
岑未济药劲还在,跟着皱起眉头,看一错不错盯着他的面色,似怕他有任何不适。
可刚进了一半,身上的人似就不行了,耍赖般停下了,趴在他的腰腹上不肯动了。
岑未济被他撂到半路,憋的满头大汗却又动弹不得,只能涩声道:“解药。”
推书 20234-01-21 : 温柔团长了解一下》:[网游竞技] 《温柔团长了解一下[网游]》作者:江时弈【完结】晋江VIP 2025-01-07完结  总书评数:1356 当前被收藏数:3443 营养液数:3912 文章积分:77,569,840  文案  视角:主受  很温柔的指挥团长受x外表高冷内里纯情的榜一大神攻  林醒x祁清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