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仙被神级Boss缠上了by塬

作者:  录入:01-23

要是放在别人眼里,必然是值得巴结的对象,可封徵雪横竖懒于关注别人,也不喜别人的过度关注。
于是当药药不吃药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自己时,封徵雪那张漂亮坚冷的侧脸面无表情,如同拒人千里之外的千年玄冰,完全无视了少女的感叹,懒懒地再次垂下眼去。
少女却没有介意这份冷遇,执着却从容地继续道:
“我看不到你们的根骨值,实话说,在玩家群体,我还从来没有遇到让我看不清根骨值的人,这说明——你们两个的根骨值居然比我的高,对么?”
封徵雪冷淡地瞥了眼少女的根骨值,不知怎的,的确是自己的八百分之一左右。
封徵雪隐约猜测,这事儿很可能和自己的穿越有关,敷衍答道:“我也不是很清楚。”
就听药药不吃药开门见山:“那我想邀请你加入我的团队,一起攻打长安城首领。”
“……什么首领?”封徵雪蹙眉。
“蔺司沉啊,长安城首领——现在往长安去的玩家,有几个不是为了半月才开一次的长安副本的?虽然10年了,还没有团完全通关过长安副本,但就算过前面的几个Boss,掉落的物品属性都巨好无比,蔺剑神嘛,所有高阶里排名第一的首领,出手就是霸气。”
封徵雪冷静清晰的思路堪堪酱住,不久前副本里,自己将那人护在怀里的画面不受控制地出现于脑海——别说是长安城首领这种听上去就危险的项目,一个驿站副本就已经让自己的心脏不堪重负。
可坐在对面的少女再三询问,态度真诚却不卑微,语气娇俏却不谄媚:“小哥哥,你的根骨值这么好,我们是真心希望你能加入我们的团队,我们愿意从0培养你。”
这时,坐在她身边、顶着一个“藏一月”ID的国字脸男人,也终于发声,“嗯,你可以去了解一下我们月明归团,全区全服数一数二的王牌副本团。”
这时,一个坐在自己身边的男人,也终于憋不住:
“诶!团长副团长,我就不明白了,他才31级,升级送的所有技能点都点在苏息这个拉人技能上了,能做什么啊?!咱们没必要吧?!”
“柳二狗,你不懂我们治疗的事,就少在这里指点江山,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根骨比我还高的,作为主管治疗的副团,我邀请他没有一点问题。”
柳长风:“你邀请他总得有个理由吧,本来这个空缺是我家婷婷的,凭什么突然插进来一个31级的程咬金?”
封徵雪坚冷凌厉的眉峰轻挑,瘦削的身形微动,睨向那个“柳长风”的ID想了一会儿,才想起这不就是大庭广众和老婆抢信物、扒女人衣服的垃圾人?
少女冷笑一声道,抱着手臂凉凉笑道:“首先,你家那位娇妻是个手残又脑残的菜狗,只要我药药不吃药还在这团一天,就不可能让没手法又没脑子的人参与到正式的团本里;其次,你这傻逼爹味男,少有两个钱就在这儿指点江山穷抖擞,再让我听见你说这种傻逼话,你早晚有一天被我给踹出团队去。”
药药情态冷漠,再没半点和封徵雪搭讪时的语气。
藏一月道:“行了,别吵,我们现在开个线上投票小会,大家统一讨论下要不要加他进来。”
怀着朴素的看戏心态,封徵雪才一直静静听着,什么也没说,可这眼下,确实越听越离谱了。
封徵雪苍白的面色上丝毫不见半点情绪,事不关己一般,平静地吐出几个字:
“我有说过要加入么?”
三人皆是一怔。
封徵雪将自己清晰的下颌线撑在手肘上,闭上了眼睛,有种令人心惊的漂亮,一副完全摆烂的疲惫姿态,声线清润,漠然又无情道:
“我对打副本没什么兴趣,不会加入。”
封徵雪整张脸苍白沉静得面无表情,黑曜石般的眸子却微微颤动着,眸光凌厉而冰冷,拒绝没留半分余地。
马车车厢里,几人又说了几句,或许是觉得尴尬,渐渐也不再有人说话。
封徵雪闭目养神,困,却无论如何都睡不着,倒是夜深之后,其他几人率先“睡了”——当马车里的玩家们完全“睡去”且叫不醒时,便象征着他们已经暂时登出了《侠客行》游戏。
封徵雪却只能撑着额头看向窗外,闭目眯了一会儿,月华洒在他净秀苍白的面目上,将那侧颊照得清冷又脆弱。
过了一会儿,封徵雪横竖睡不着,干脆睁开眼,去界面右上角的论坛入口,顺着一套联想推荐点下来,就看见一个叫“武林盟主藏一月”的玩家写了个帖子,在帖子中将“沉”与“蔺司沉”的截图做了对比。
封徵雪心中猛然一揪,点进去。
只见下面的楼层,一水的反驳之声:
“求别碰瓷,完全没有任何可比性”言论占据了绝大多数的楼层,剩下则是藏一月的粉丝夸奖藏一月太幽默。
然而封徵雪却怎么也幽默不起来。
那双澄澈的眼睛,瞳仁之间的间距;
脖颈上青筋的位置,胸锁乳突肌绷紧时的弧度;
还有下面……那无人关注的截图边缘处,仙袍前襟都被撑起了明显一块……
于是封徵雪的脑海魔性复播着某人气闷闷的声音:
“大夫,怎么歧视男科病?”
封徵雪只觉自己心脏跳得更快,而眉头皱的更深。
如若那人确实不是普通玩家,好像一切都变得合理,譬如这人确实不懂人情世故,就连自己有“男科病”都说得直白而不动听,放在全绿江文学城都是相当炸裂的效果。
这人不是玩家,而是个高智的高阶,甚至不是个普通Npc——是所有高阶首领里,最强的一个。
夜已深。
马车飞驰在四通八达的官道上,古色古风的建筑向身后疾驰而过,从华灯街市,到幽暗密林。
封徵雪一宿都没怎么睡着。
他的内心久久不能平静,只要一闭上眼睛,便是蔺司沉沉凉磁性的嗓音:
“我特来邀请你双修。”
“我特来邀请你双修。”
“我特来邀请你双修。”
千次万次,循环往复。
封徵雪只觉自己的心脏似被一只大手揉捏着一般,胆战心惊。
他原本以为,那人的所谓双修,便只是玩家之间的暧.昧游戏,类似于所有游戏里的cp关系。
谁能想到……
是一个游戏Npc想要草他。
还是无比认真的。

封徵雪失眠了整夜,快到凌晨停车,才睡迷糊过去。
但见熹微的晨光透过车帘,一位沉静美丽的青年,倚着马车的车棱,穿的是杏林门派最古朴的黑缎锦医师服,与周围人花红柳绿的时装比起来,就仿佛一种很清静的存在。
他隐隐含着一段冷意,纯净得仿如一块未经琢磨的晶石,美好得让人不忍触碰,也美好得让人想要玷污。
在侠客行,睡觉与睡觉也自有不同,像正常的玩家,为了节省使用仙人指路的金钱与修为,往往会在下线前,把号挂在马车上,人物角色进入待机状态,失去意识和活动能力,直到他们第二天再上线时,就自然到了任务点或副本所在地。
但封徵雪就不一样了,他的五感全在,而且一点没被削弱,像此时这样的舟车劳顿,被马车颠了七八个小时,在到达长安城的清晨,封徵雪便已是一脸菜色。
约莫日出时分,封徵雪再次因心脏的一阵疼痛惊醒,迷迷糊糊的朦胧中,封徵雪还是做出一个纠结了整夜的决定。
他将蔺司沉的名字从黑名单里拉了出来,并火速将一份完整的药方发了过去。
在草堂里看诊的三个月,封徵雪已经无法将Npc的生命与自己的生命区别开看待。
所以对于一个大夫来说,他的患者在病情上没有撒谎,是真的生病。
至于其他的……
那人之前说,只是“简单交个朋友”,不知是不是正人君子的说辞。
封徵雪不愿再想,从晦暗处跳下马车,迎着风,乘着光,走向了曦微晨光里。
与此同时,《侠客行》主任办公室。
满头华发的女主任坐在老板椅上,正在泡一杯速溶咖啡,而她的下属们在面前站了一排,一脸菜色的没睡醒样儿,却要打足精神汇报工作:
“主任,咱们昨天说,昨天晚上我们系统后台接到了一些玩家的举报,这您应该知道吧?”
“举报?”主任揉了揉自己酸痛的眉心,端起咖啡喝了口,“我不像你们这些可以倒白夜班的年轻人,我这凌晨五点刚上班。”
下属连忙道:“咳咳,是这样的主任,蔺司沉呢,居然拿着他那张真脸,上了自己的玩家号,去勾引那个叫封徵雪的治疗……额,这您昨天就知道了,可是现在的情况是,他上了自己的玩家号,没忍住,一刀把一个S级副本的中级boss给秒了,然后就被玩家举报开挂了。”
主任手一顿,蹙眉道:“他的玩家号根骨值,已经是本体的千分之一,怎么还能一刀把中阶首领秒掉的?”
“额,确实是这样的……”研究员擦了擦冷汗。
“那你们是怎么处理的?”
“我们象征性地让白头鸯去查了下bug,公布他们没开挂。”
主任的声音冷涩起来:“等等,你刚刚说,封徵雪也被举报了开挂?”
“是的,他加了30层苏息,瞬间拉了50个重伤起来,所以就也被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连带着一起给举报了。”
主任咽下一口苦涩的咖啡,凝视着监视器里出现的画面,那是一些关于封徵雪一举一动的资料:
S级副本,封徵雪袖口一抖,就用杏林门派技能“苏息”,瞬间治愈了五十个友方目标。
昨天傍晚,封徵雪单手拎着一个低级Npc的后领,径直把那膀圆腰粗的屠夫,按在了桌面上。
“他……他一个玩家,为何会有这么高的根骨值?”
“这个,可能是因为他和杏林门派太过契合,我们通过分析311个异常玩家的数据发现,当玩家本人职业、性格、乃至形象,与门派画像越重合,他们的根骨值就会越高。
“而这个封徵雪,本体应该就是中医,和我们对杏林门派‘医者仁心’的设定范本简直是完全重合,所以根骨值到达了普通玩家的900倍,也是迄今为止311个异常玩家中的最高根骨值。”
年迈的主任揉着酸痛的眉头,“所以蔺司沉多半是看出这人根骨值奇佳,跟自己甚为匹配,所以才想让人家做他的妻侣。”
研究员愁眉苦脸:“不只是这样吧主任,我们最初给蔺司沉设置的性取向参数的时候,就定下的是这一款清冷美人儿,这个封徵雪完全是他的性癖所在啊……还有他那个打架就撑小帐篷的毛病,也就是最近三个月才发生的,多少年没有的邪火儿都被这个人挑起来了。”
“那还真是碰了巧了,这么天降的一个人,”主任道叹了口气道:“Npc在共鸣后,会变得愈发不可控,尤其是像蔺司沉这种战力的Npc,绝对不要让他们实现共鸣。”
“是!”
日出东山,初夏的早晨就已经有些热,封徵雪找了个吃早茶的茶馆。
菜才点完,封徵雪便点开“侠行楼盘”细数着近期哪里开盘:
洛阳的孔雀台——富丽堂皇,但太贵,性价比不高,听说周边的配套设施使用起来也极贵;
金陵的湖玉楼——临近西湖,蚊子多,而且下游的秦淮河夜间总也太吵,听说总有一群玩家在那边放花灯、做任务,还有一些Npc喜欢在河边洗脚;
长安的清池林——秦岭北坡,风沙大,枳林众多,但听说卖的极便宜,而且治安极好,即便夜不闭户也无人偷抢,其重要原因是长安城主太凶,若有作奸犯科者,查明后便会处以重罚。
封徵雪原本就对长安的清池林颇为满意,可如今看来……
如若这长安城主真是那人……
封徵雪一时也不敢确定,“继续考虑在长安买房”是否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此时便听醒木啪嗒一声,Npc的一声吆喝仿如能够惊破碎梦。
一个说书人声音朗朗道:
“书接上回说道——”
满屋的Npc便都循声回头。
一衣着体面的说书人,带着瓜皮小帽和瞎子眼镜儿,苍老的声音十分抓耳:“书接上回说道——首领届里能人辈出,然而生老病死,却也只能听天由命,到底缘何少有能救助病人的神医?”
封徵雪手中的筷子一顿,放下,漂亮的眉头轻轻蹙起,终于也回头。
便听那老头嘘唏叹息:“嗨!还不是被这双修之法给闹的!再厉害的大夫,但凡成了别人的妻侣,往往便不能再送医问诊,为天下医,转而专心侍候一个男人!嗐!双修之法害人久矣!”
说书人话声一顿,立刻有捧哏地接话道:“呀!先生缘何这般说?”
说书人嗟道:“城东的梅神医可曾听过?”
“听过。”
“诶,自从与郭巨侠开始双修,便日日被做得下不来床——哪还有空给人家看病!”
“好家伙,居然还有这种事?”
神神叨叨的说书人,不动声色地将黑镜片后的目光投向封徵雪。
但见端起酥油茶,吹了吹杯中的浮沫,表面上看没得半点反应。
他纤长浓密得睫毛垂着,形成两扇美丽的阴影,晨光透过窗棂打在他洁白的侧颊上,耳根泛着无人察觉的红,眼神冷清漠然。
于是几个食客压低了音量,小声嘀咕。
封徵雪眯起眼,凝神听,便听几个食客道:
“我看他没反应啊——上面派了我们来拆散,又不给我们话术!”
“算了,咱再聊八两的,看爷爷我再编点猛的!”
下一刻便反口故意道:“诶!你们知不知道蔺司沉之前缘何没有炉鼎?啧啧,咱们这城主,可真是好下流的!下面全是疱疹!”
“——哇,莫不是有那种脏病吧?”
“可不是,我早听说过,在设定集里就有提到过,他有隐疾的事情,依我看,没毒男,早写男,养胃男,三个里面挑一个……”
几个中阶首领聊天聊地。
而这一次,如他们所愿,封徵雪果然有了反应。
但见封徵雪将茶盏一撂,回过眸来,风姿卓越,蹙眉的样子甚是美丽,对着几个中阶首领道:
“编也要有个底线,少要污人清白。”
蔺司沉的病情是属于个人隐私,以前在医院,如有乱说话的实习生,封徵雪都会严罚。
茶客却自然不属他的管辖,反唇相讥道:“哦?他有没有,你知道?”
“呵,难不成你见过他下面?”
封徵雪瞥了那二人一眼,清泠的眸光似箭:“见过又如何,没见过又如何?与你何关?”
空气凝固,几个中阶首领愣住。
似乎着实没想到这个一副禁欲模样的大夫,并没急着否认,或是自证清白。
封徵雪蹙眉,眸光凛然正色,打量几人就像是在看几具没穿衣服的人体模型:
“信口雌黄之前,阁下不若先看看自己,面色暗淡,眼睑水肿,四肢肿胀,都是肾脏不调的常见表现——还是节制一些,肾功衰竭搁在你们这儿,可不好治。”
不知封徵雪是否是危言耸听,但几个Npc着实有被吓到,封徵雪这“望诊”的功夫,实在是已经刻入骨髓——这三月来他们在Npc的圈子里没少听说,因而此时被封徵雪当面将肾疾指了出来。
“……”
“我草,他这怎么还替人说上话了?”
“哎,被他这么一说,我瞬间又腰疼了。”
任务完成了没有?
但是,想找这任务对象开副药倒是真的。
可封徵雪却没给他们这机会,再次放下茶杯,姿态优雅对那小二道:“小二,结账。”
小二肩上搭着抹布,脚下生风地跑来:“来喽,二两三钱。”
“嗯。”
封徵雪刚要去取银钱,就听店小二一惊一乍的:“哦!是您啊,您的话不用!”
“什么?”
“咱们长安城主说,但凡是玩家号7532286的玩家,在我们长安城里任何场所消费,都直接记他账上就行。”
与此同时,封徵雪的私聊滴滴响起:
【沉:到长安了?】
【沉:我收到你的消费短信了。】
封徵雪:……
于是,几个白忙一顿反向加成的Npc,眼见封徵雪精致的侧颜透出一股脆弱的病态,苍白面皮先是微微发着病粉,又是缓缓转黑,清澈的黑眸,眼底寒凉如冰。
几个混混看着封徵雪的面色,面面相觑:
生气了啊?
……咋气得啊?

封徵雪给蔺司沉从黑名单里拉出来,并发了一份药方,完全是本着一个医生的职业素养,在做正确的事。
可这位患者却华丽丽地无视了自己的医嘱,还说着些奇怪的话,就像一个宠溺妻子的丈夫,享受着给老婆随便刷银行卡的感觉,语气里洋溢着一股封徵雪看不懂的快乐。
封徵雪闭了闭眼睛。
显然,这人完全没把他们的关系,定位在封徵雪认为正确的医患关系上。
想起昨晚在副本门口,蔺司沉以退为进,提出要与他交个普通朋友。
可这…哪是要和他做普通朋友的节奏?
封徵雪凌厉的目光扫了一眼私聊,一句都不想回,然而过了一会儿,那一边又发来了新的消息,长篇大论道:
【沉(回复药方):感谢,今晚我便令蔺云谦去抓药,如若本座大病得治,必然登门拜访,提礼致谢。】
封徵雪:?这算什么大病得治,不就是虚火旺么…
【沉:可惜本座今日太忙,明日也不空闲,后日可陪你去挑一套好房。】
封徵雪:……大可不必。
【沉:在么?不说话装高手?】
封徵雪:。
封徵雪其实有点不理解,蔺司沉一个高阶首领,怎么像个精力旺盛的男大学生似的,整个人透露着一股清澈的愚蠢。
没眼看。
对封徵雪来说,无论是玩游戏、还是谈恋爱、交朋友,其实都是年轻人对世界和未来抱有憧憬才会追求的体验,于是当一个人再没了这股心气儿,只会觉出麻烦与厌烦。
封徵雪思量再三,还是没回复。
作为一个心智成熟的成年人,封徵雪不会给出任何错误的信号。
于是他随手在桌子上留下一些碎银,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茶馆。
日出东方。
阳光悄然蒸干晨露,古刹钟声铮然几声,似是震碎了真实与虚幻的边影,带人穿越了千古。
夏天的绿色象征着勃然的生机,吵闹的人群也洋溢着蓬勃的朝气。
与这世界格格不入的是封徵雪。
沉静,漠然,苍白,病骨支离。
变不成融化的雪,便像一块被摔得破碎的坚冰。
封徵雪旁若无人地走开,转身向山中走去。
直到人走远了,玩家们齐齐回头去看,嘀嘀咕咕道:
“娘耶,这杏林真是个怪人。”
“我倒觉得他像个古人,你看他的背影,像是要融进这幅风景里面似的……好美啊……我一个直男都真实心动了。”
“……额,你管你这叫直男是吧?”
封徵雪找了个客栈,歇息半日。
客栈不大,但胜在干净又清净,房间的门板上雕刻着精美的花纹,散发出淡淡的木香,房间中央是一张雕花红木床,床榻上则是铺着柔软的绣花锦被。
被子分外柔软,封徵雪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身体的每一寸肌理明明都疲惫至极,然而神经却时刻紧绷着。
午时已过,封徵雪终于陷入睡梦。
夏日午后热得要命,然而梦境中的自己却如坠冰窟,手脚冰凉,如同身处一片冰雪覆盖的山谷之中,寒风凛冽。
正当封徵雪想要弄清楚自己身在何处,抬眼望去,只见蔺司沉站在一根巨型的冰柱前,目光深邃,宛如一尊冰雪雕塑,亘古犹如夜幕中的一颗星辰。
封徵雪的眼神如寒冰一般,透露出不容亵渎的冷漠:“你若有病,大可去寻其他医者,缘何一直纠缠我不放。”
随后,封徵雪便感到一阵劲风呼啸而至,胸口一阵窒息,即便他努力挣扎着,却仍是无法摆脱这股强大的力量——蔺司沉从高处降落,带着不可一世的睥睨:“我曾好言好语,自降身段,给过你机会。”
“所以呢?”封徵雪听自己的声音道。
“所以,你只能属于我,成为我的炉鼎。”
没过多久,封徵雪便觉似灵魂脱壳一般,只剩一只任人摆弄的壳,任蔺司沉将他翻来覆去。
封徵雪被这怪梦魇住,挣扎着想要坐起来,然而却半分都做不到——四肢发着抖,明明意识已然清醒,眼皮却极沉重,像鬼压床似的,四肢半点都动弹不得,心脏却感到一阵无比熟悉的、无法承受的剧痛。
封徵雪的人生底色,似乎从来便是悲凉的,所以哪怕是重生穿越,也无法像小说里的那些元气十足的主角,洋溢着招人喜欢的生命力,想尽办法给自己谋一个出路。
对封徵雪来说,活着便只是活着,是一种痛苦坚韧的忍受。
他知道自己的性子并不讨人欢喜,但他已经在深渊里孑孑独行了太久,再生不出向往阳光的透明色。
封徵雪恍惚间想起,自己的上一世似乎便是在这般感觉里死去。
这时,一股暖流温柔地包裹住他的心脏,像开枝散叶的根与支脉,温暖感受向着干枯的四肢百骸润泽开去。
毛茸茸又湿漉漉。
是温暖的触感,是令人安心的感觉,是一股源源不绝的、生生不息的力量,向自己的心房中缓缓灌入——好似能将自己从炼狱般的噩梦里,重新拉回洒满阳光的人间。
封徵雪睁开眼,朦朦胧胧的视线里,便只见一个高大的阴影,无声地笼罩在身前。
这人一只大手隔空按在自己的心脏上方,白银色的光芒从这人的指尖流泻,一股暖流流向突发绞痛的心脏。
封徵雪本能感到害怕,向后瑟缩一下,却被温暖地手掌按住了身体:
男人的声线熟悉而温柔,磁嗓极具蛊惑性,“别怕,我不会伤害你。”
封徵雪心如擂鼓,美丽纤长的睫毛发着抖,而梦中那个将他千百次贯穿的人,已然戴上了一副假面,红面膛、粗皮囊,唯有那双干净沉静的眼睛,与变装前毫无二致。
一望见底。
绵厚的修为输送入体,缓解着心脏的绞痛,然而仅仅是这人将手放在自己的心脏上方,便让封徵雪感到极端的恐惧——这人是如此轻易地掌握着自己的生死。
封徵雪的情绪,似乎是从几月前就开始积攒的,此时禁不住要爆发出来。
于是他铆足力气,试图将蔺司沉的手拍开,然而比普通玩家高900倍的根骨值赋予他的神力,却无法撼动蔺司沉半分。
推书 20234-01-23 : 联姻炮灰把残疾大》:[穿越重生] 《联姻炮灰把残疾大佬攻了[穿书]》作者:沉辞谙【完结】晋江VIP2025-1-16正文完结总书评数:548 当前被收藏数:3134 营养液数:2160 文章积分:57,186,552简介: 时樾上辈子是个穷苦大学生,一个月三份兼职,艰难地养活自己。 倒霉催地被闯红灯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