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季时青换上了更体面漂亮的衣服。
他被关在家里不能上学的时候,是小符苓拉着姥爷的衣摆大哭:“小时青不能上学,好可怜啊!”
于是,季时青终于被安排进了学校读书。
季时青想到以前的事,侧脸垫着胳膊,双眼晶亮,可爱的小虎牙若隐若现:“符苓哥,现在我和你一个学校了,我们可以像以前一样一起玩了。”
符苓迟疑了一下,在季时青亮晶晶的目光下点了点头,伸手拍了拍季时青的脑袋,敷衍的赞同:“嗯嗯,一起玩,一起玩。”
说起来,他以前和季时青一起玩,还被他爸训了一顿。
说季时青身体不好,让他离季时青远一点。
当然,符苓也不是什么特别听话的主,但是季时青总是很忙,莫名其妙的有很多补习班出不来。
这种一直在跳级的家伙,居然还要上这么多补习班,简直就是别人家的孩子。
两个人又不在一个学校,升入高年级了逢年过节才能撞见一面,自然而然,邻居家的弟弟对符苓来说就非常陌生。
……如果不是现在在同一个学校的话。
符苓难得和季时青躺在一张床上聊天,聊着聊着,两人打起了哈欠,在逐渐温暖的阳光下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季时青睡得迷迷糊糊,感觉有个人在抓自己头发,睁开眼变成小孩子的狐狸崽撅着屁股,笑呵呵的揪他头发。
“唔……我把你带回去。”季时青揉了揉眼睛,一把抱起看起来才会爬的狐狸宝宝,毛绒绒的九条尾巴如柳树般从胳膊上垂下。
隔壁的胡姐姐正和姐妹们打牌玩乐,孩子被季时青送回来了,她高声喊:“胡德华。”
“都说了别叫我德华!”胡非为围着围裙,带着浓重的黑眼圈一脸悲愤的从房间里探出头,挥舞着锅铲发出尖锐爆鸣。
“我是你的保姆吗?你能不能自己带一天娃!”
“嗯?”
羞愤的高喊隐隐约约传进耳朵里,符苓迷迷糊糊睁开眼,睁开眼见小狐狸崽和季时青都不在,他表情微空,迷迷瞪瞪的踩着鞋子往外走。
他一边走一边打哈欠,侧脸睡得泛红,睡迷糊的印子落在白皙的皮肤上,他犹不自觉,看起来迷迷糊糊的。
姥姥正在屋子里打毛线,见他进来,稀罕的招手把人抱进怀里:“符符没睡醒吗?”
“唔?”符苓揉了揉眼睛,趴在姥姥怀里发出含糊的应答声。
“乖宝宝。”姥姥稀罕外孙稀罕的不行,拉着披肩给他盖了盖,温柔的摸摸脑袋。
“你爸那里姥姥给你解决了,在学校乖乖读书,别理你爸妈。”
听到解决了,符苓眼睛一睁,爬上沙发耍赖般趴在姥姥怀里撒娇:“嗯……不理,也不理周女士。”
“对,别理你妈。”姥姥应和。
就见符苓头一抬,不高兴的扁扁嘴。
姥姥立刻说:“好好好,不说了不说了,你这孩子,有妈妈不好啊?”
姥姥都习以为常了,周吾刚回来的时候,符苓就一直抗拒,总不肯叫妈妈,说多了就问是不是不要他了。
把姥姥心疼得呦。
符苓嘟嘟囔囔的:“不要她,只要姥姥姥爷。”
“姥姥的小乖宝。”姥姥心疼得很,双手捧着亲亲符苓的小脸。
知道事情解决了,符苓心情十分放松,吃完饭在院子里溜溜达达半晌,才一头扎进房间。
刚躺在床上掏出手机,第五启动,身边突然伸出一只手,一把将他拉进被子里。
符苓惊叫一声,熟悉的力道勒着他,毛绒绒的脑袋拱进怀里,闻嗅般不停在他怀里拱来拱去。
“尼德!”符苓一下子就认出这谁了,连忙连推带踢的挣扎。
他艰难的从被子里往外跑,才爬出半个身子,被人一把带进被子里,尼德那伽语气委屈:“有别人的味道。”
明明是我的!
他在符苓怀里拱来拱去,像是打标记般遮掩气味,不悦的轻啧一声,恶意的低语:“狡猾的狐狸。”
一股子狐狸味。
符苓挣扎不得,踹了他一脚:“你不是要军训,跑过来干嘛?”
尼德那伽更是语气委屈,深邃俊朗的眉眼直挺挺的怼到符苓面前:“我会军训的,符苓。”
他衣冠楚楚,眉眼委屈,看起来像是被抛弃的大型犬,可怜巴巴的哀求。
符苓被盯的忍不住偏移目光,遮掩般发出含糊的声音:“随你,真不知道这么远你怎么赶得上!”
得偿所愿被留下来了,尼德那伽嘴角微掀,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手臂巴着符苓不放。
一声一声的叫着:“符苓,符苓……”
傻乎乎的,俨然化身成了某种发音为“符苓”的怪物,要有尾巴这会肯定摇起来了。
——是某种傻乎乎的大型犬也说不定。
“呦,外国崽,又去军训啊。”
姥爷精神好,早上起得早,尼德那伽军训早出晚归,就白天他撞得见,混熟了之后笑呵呵的打招呼。
他提着一把练太极的金属剑,剑身薄弱,材质轻盈,挂着长长的红穗子,看起来非常潇洒精神。
姥爷早起练太极剑,尼德那伽早起去军训。
又一次被看到从符苓的房间里走出来,尼德那伽神色镇定,淡定的朝姥爷点点头。
姥爷笑呵呵的问:“晚上还要给你准备夜宵不要?想吃什么别不好意思,让符符喊家里保姆做。”
尼德那伽眼睛一亮,机敏的一偏头,熟稔的露出一分不好意思三分得寸进尺六分诚恳老实的表情:“炸鸡架。”
就那种裹着薄薄的面粉丢进热油里一炸,炸出漂亮的油花,撒上孜然粉,在嘴里一嚼,骨头和肉一起咬碎,连嗦骨头都不用嗦,钢筋铁牙的西方恶龙直接连骨带肉嚼碎一起吞。
看起来不知道多吓人。
姥爷摆摆手:“吃!”
今天晚上家里就决定要炸鸡架了。
就尼德那伽这食量,几斤鸡是打不住,勤劳能干的保姆顺道就多买了点面粉,揉成面团包了饺子,打算晚上一起炸了吃。
人早上六点赶军训,符苓睡到十点还在打哈欠,一出门全家就剩自己一个人,姥姥姥爷都不在家。
就只有干了十来年的保姆捧着一碗饺子,高高兴兴的哄他:“符符,来吃早餐。”
“嗝,等下吃不下午饭了。”
符苓打着嗝,坐在餐桌前发懵,一连吃了十五个饺子,肚子撑得不行。
年轻就是好,能吃能睡的。
保姆哄他:“那中午少吃点,年轻人多吃点不碍事。”
符苓被哄好了,站起身在院子里溜溜达达一圈,确定屋子里只有自己之后,一溜烟窜进了房间。
他坐在人体工程椅上,向后一仰,靠背结结实实接住了后仰的身体,他坐在椅子上脚在地上一撑,整个人被椅子带着转了一圈。
家里无人,适合做点坏事。
符苓嘴角微勾,一脚把自己蹬到电脑前,熟练的打开浏览器,在搜索栏中输入网站,顺手取消掉了账号记录。
一个拥有十万粉的写手大号瞬间亮了起来。
他弯腰从桌下的柜子里捞出一瓶可乐,单手拨开拉环,鼠标点开发布内容的页面。
符苓双手放在键盘上,思考了一下,敲出了cp名。
紧接着,输入的光标闪动着,一个字一个字疯狂输出,眨眼间,内容栏里就多出几百字。
符苓仰头喝了一口可乐,趁着气泡水在嘴里跳动,他眼神微利,冰冷的白光映在他的脸上。
符苓此刻就像是在战场上挥斥方遒的不败将军,落下的每一步都那么胸有成竹。
他手指噼里啪啦的在键盘上击打,一个一个字在光标中跳跃而出。
符苓手指飞舞,脑速狂转,时速三千,眨眼间,两小时过去一篇长长的六千字cp食粮就这么造了出来。
他手指一点,“嗒”发布的进度条转了一圈,新内容发布。
符苓熟稔的退号消记录,打开游戏界面,迎着外面叫自己吃饭的招呼声答应一句:“就来!”
他起身离开,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苦等太太两个月,终于等到更新的冷圈人在网络上嗷嗷乱叫。
:太太终于又更新了!!!
:斯哈斯哈,骨科,abo,信息素强制标记!好香的饭我吃吃吃,妈妈,我圈出息了!
:龙咪临幸临幸我圈吧!可怜可怜孩子,孩子快饿死了!
:快了快了,龙咪的习惯来看,下一个绝对是我圈!啊啊啊啊咪不要留情的拿长文砸死我吧!!!
网络上一片沸腾,符苓坐在桌前一脸乖巧,理直气壮的挑出菜里的姜末不吃。
上午码了字,下午该临幸哪个了?
符苓坐在椅子上转了转,手机在软件里一翻,翻到双龙组的饭,他横着电容笔顶在嘴唇上,皱着眉故作沉思的想了想。
下一秒,电容笔划在平板上,刷刷几根线条,大概的轮廓就画出来了。
当天下午,一个画手大大的号时隔两个月,终于更新了动态。
配图是一张崭新出炉的双龙组拍立得,文弱温柔的一目连和冷脸的荒大人凑在一起,对着拍立得比了个爱心,粉色的丝带在两人中间一划而过。
他们身后的两条龙画得那叫一个帅气逼人、栩栩如生,仿佛隔着线条都能看出两龙的神态性格。
:啊啊啊,现在居然还有人记得双龙组!
:咪!冷圈的神,请收下我的膝盖。
:笑死,你们看后面的龙,比正主精细了不止一点,爱龙咪稳定发挥。
哼,爱龙,他是认真的。
看着那些说他画龙比画人还认真的评论,符苓傲气的一仰头,露出得意的表情。
他拿退出画手号,利落的清除所有记录,熟练的登上一个混二次元的号,翻了翻评论,再欣赏欣赏自己的作品。
那叫一个精神抖擞,一本满足。
他唇角矜持上挑,露出得意含蓄的表情——嘴角只往下压了一个像素点。
符苓,冷圈的神。
龙龙,非常得意.jpg
又一次用自己的博爱普渡冷圈的符苓咪,在吃完晚饭后坐在电脑前,思考下一个宠幸哪个软件。
他用小号偷偷欣赏别人的评论,一边用平板打开约稿软件,翻着翻着,房间突然开了。
“符苓。”
军训回来的西方恶龙一把打开门,他一边走进来一边撩起外套哗啦丢在地上,凌乱的头发在空中晃了晃。
在符苓惊恐的目光中,他像是外面玩累的大型犬,一把扑到符苓怀里,用侧脸不断的去蹭符苓的脖颈、侧脸。
符苓被压得往后一仰,椅子不可避免的发出一阵痛苦的哀鸣。
他挥舞着手臂,长腿在空中乱蹬,一边躲一边表示抗拒:“喂!喂!洗澡啊!尼德!”
“脏死了!再蹭我生气了啊!不许蹭了外国佬!”
符苓吱呀乱叫,挣不开男人有力结实的胳膊,被结结实实怼上了胸肌上,彻底没了声响。
尼德那伽低头检查般在符苓身上乱蹭,没有闻到陌生的味道,霸道的恶龙愉悦的敛起眸子,鎏金色的眼睛恍若光影闪动。
粗糙的手掌奖励般摸了摸符苓的后脑勺,符苓一声不吭,被迫埋进波涛汹涌的胸肌里,他、他……
符苓:(/////)
尼德那伽的动作迅速又疯狂,令人挣脱不开,结结实实的感受到了某块肌肉从结实到柔软的过渡。
妈妈,网上说的都是真的。
好软。
符苓就像是个没见识的土包子突然被丢进了灯火辉煌的会所,被挤得耸肩缩背,像是鹌鹑般默不吭声。
他被前后夹击,前面是柔软的肌肉,后面是结实的手臂,圈在他的后腰,让他无处可逃。
符苓双颊绯红,脑子晕乎乎的俨然是一团浆糊了。
平板低低的发出消息提醒,他也跟踩在云里似的,飘乎乎的没有丝毫反应。
还是尼德那伽抬头,鎏金色的眸子漫不经心的瞥了平板一样。
“符苓。”他低下头,用下巴蹭了蹭符苓的脑袋。
符苓低转的脑袋空转了几圈,才浑浑答应了一声:“啊……啊?”
“平板,响了。”尼德那伽低头,看他一脸无辜,亲昵得弯下腰,与他侧脸蹭着侧脸,神态动作都显露出独一无二的亲昵感。
他终于放开了符苓,符苓一边看消息,一边被某龙的存在吸引。
他眼神微偏,不自觉的斜到了尼德那伽的身上。
刚回来的外国佬脏兮兮的,毫不避讳的捞起衣摆,随着动作,结实的背肌牵动着,他头微低,紧身的黑色背心被他一把带下,凌乱的发丝散漫的散在额前。
冷冷的白光下,他的皮肤白得发光,却不显瘦弱,反而衬得那发丝之下深邃浓烈的高挺眉眼晦涩深沉,如中世纪的骑士般沉稳俊朗。
清晰的吞咽声吓了符苓一跳,他仓皇的瞥开视线,装作自己很认真的样子。
尼德那伽弯腰将丢在地上的外套捡了起来,光着上半身出门,过了半小时才推门进来。
他湿着头发,显然已经洗过澡了,手里端着一盆炸好的鸡架,下颚线微微牵动,钢铁坚牙连同骨头一起嚼碎。
尼德那伽漫不经心的勾着凳子在符苓身边坐下,他这些动作做的理所当然,坦然的将手臂搭在符苓的椅背后,亲昵的凑近符苓。
扑面而来的荷尔蒙薰得人头晕眼花,是成熟男人的味道。
成熟男人的味道是什么味?符苓不知道。
刚接了一单画稿的符苓有一下没一下的划拉着屏幕,等他反应过来,屏幕里已经勾勒出几个角度的大胸肌。
可单主的oc宝贝,明明是个漂亮男孩子!
“啊——尼德!你别靠我这么近!玩你自己的去啊!”
完全被影响到没有丝毫效率可言的符苓发出羞恼的推拒声,他向后一仰,拒绝尼德那伽离自己这么近。
尼德那伽一脸无辜,不仅没有远离,反而变本加厉的靠近,一脸委屈的控诉。
“我又没说话。”他控诉一句,很快就低下头,发丝搔过眉眼,很大一只的男人显得沉默委屈。
“符苓,别生气。”
他就会扮可怜!
完全遭不住的符苓偏开脑袋,露出难以自控的表情。
“呃啊……”完全没办法拒绝啊啊啊!
这么会撒娇你不要命了!
最后还是没能把尼德那伽从他身边赶开。
原本打算酷酷赚钱的符苓面无表情的划拉电容笔,被得寸进尺的男人像是圈地盘一样圈在双腿之间。
这得寸进尺的外国佬。
第49章 四十九条龙龙!
电容笔沙沙在屏幕上滑动,符苓眼睛盯着白花花的屏幕,看着里面逐渐成型的线稿,眼神却不由自主的向侧方偏移。
身材高大的男人跨坐在他的身后,从头顶落下一片深沉的阴霾,淡淡的咀嚼声在耳边“咔嚓”作响。
符苓满脸黑线的在屏幕上划拉两笔,终于忍不住动了动身子,旋过半圈身体拿笔戳外国佬的侧脸。
他满脸不悦,恼怒的一边戳一边骂他:“不要在我背后吃东西啊!吵死了,混蛋。”
尼德那伽咀嚼的动作一顿,一侧的腮帮子微微鼓起,带着几分无辜的望着符苓。
他随便嚼了两下,喉咙滚动间将碎骨的鸡架吞下。
“不吃。”尼德那伽张开嘴,猩红的舌尖在唇齿间一晃而过。
他金眸专注深邃,近乎无机质的眼在灯光下流动着别样的光泽,闪动间凉薄的冷淡在清晰得倒映出符苓的影子时化作了柔和的水波,潋滟着如同酒液般醉人的色泽。
金眸随着面部表情敛动着月牙般的弧线,尼德那伽唇角微弯,双手掐在符苓的腰侧,低头撒娇般将脸埋在他的脖颈间轻蹭。
“符苓。”
尼德那伽很喜欢单念符苓的名字,并不是很习惯用长句来表示话语的西方恶龙,更喜欢用某些特意的音节词汇来表达情绪。
譬如大多数时候被赋予了别样意义的“符苓”二字。
——大概只有尼德那伽知道他在表达什么意思。
男人厮磨般的轻蹭带动发尾搔弄着脖颈,搔得符苓的发痒。
意味不明的呼唤,令符苓心脏一跳,下意识的偏开脑袋,想要躲避这突如其来的亲近,却被卡在腰侧的手限制住了动作。
符苓不得不出声制止,嫌弃的推拒尼德那伽的脑袋:“都说了不要偷懒随随便便喊我名字啊!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油都蹭我身上了!不许蹭了!”
“热死了!脏死了!”
他大声哗哗,口嫌体也嫌的疯狂推拒反抗。
反而被人更加变本加厉的圈住脖颈,挑衅般的舔了一口脖子。
尼德那伽扬起脸,下巴垫在他的肩膀上,轻巧的弯起唇角,张嘴轻咬他的发尾,轻轻拉扯间透露出别样的亲密挑衅。
玩闹般的挑衅闹得符苓心烦意乱,他偏开脑袋,伸手扯回自己的头发,反而被咬住了手。
肆无忌惮表现出非人习惯的尼德那伽舌尖微撩,在白皙的手背上留下湿润的水色,轻咬间小龙手背上的肌肤过敏般泛起了艰涩的绯红。
符苓手指轻颤,惊恐得偏开脑袋,越发的向一侧倒去。
他猛然抽回手,下意识的拍开伸向自己的手臂,因为动作幅度过大,不受控制的一下四仰八叉的倒在地上。
尼德那伽显然也非常意外,他眼神来回看了看自己腿间的空位,再看看掉到地上的符苓。
小金龙的腿还搭在自己腿上,整个人却跌倒在地上。
这个别扭的姿势,把符苓气得小脸绯红,耳尖都染上了羞恼的涩意。
在尼德那伽出声前,他大声哗哗:“闭嘴!你这个——”
他卡壳一瞬,实在说不出“gay”这个词,就好像承认承认了什么一样。
符苓越发羞恼觉的站起身,匆匆忙忙的捞起睡觉的衣服跑出房间,直接躲进了外面的独立浴室,咔嚓关上了门。
尼德那伽懵懵的坐在原地,低头拍了拍自己的腿,神态非人的舔了舔自己手背上浮现的鳞片,目露困惑。
小金龙不喜欢舔鳞片。(记)
龙岛的小龙崽才喜欢。(雾)
完全不知道尼德那伽只是单纯学龙岛小龙崽和他玩闹的符苓,此刻站在浴室里,苦恼的揉了揉头发,发出困惑纠结的崩溃低呼。
“啊啊啊——”
gay里gay气的!
没有边界感的外国佬!
一直在纠结他是不是gay的符苓简直要被这直男把戏玩弄疯了,他狠狠拨开开关,热水哗啦啦浇在身上,淋湿了满头长发,也把飞速运转的脑子一并浇出了雾蒙蒙的热气。
“呃——”符苓叹出一口浊气,伸手将额前的湿发向后撸去,露出光洁的额头。
他暗骂两声,发丝被水冲刷紧贴在单薄的背脊,符苓扭头,对着雾蒙蒙的镜子比划了一下长度。
大概快到肩胛骨的位置。
不知道为什么,这段时间符苓的头发疯狂生长,原本要长半年的长度,不到半个月就长好了。
湿漉漉的黑发紧贴在白皙的肌肤上,隐隐约约透露出淡淡的肩胛弧度,遮不住劲瘦的身形,在雾蒙蒙的热气中,白皙的皮肤像是珍珠般圆润美丽。
濡湿的黑发在被一只手拨开后,光洁漂亮的背脊彻底暴露在湿润的雾气中,恍若白玉雕琢,圆润秀气,又带着男性独有的力量感。
这具身体,已经隐约可见成熟的模样。
对于混血来说,成年与否并不在时间,而是身体与自我意识的双重成熟。
当最后一丝青涩褪去,混血小龙将迎来真正意义上的成熟。
而这一切,自然被小龙家的长辈尽收眼底。
姥姥打着毛线,长针碰撞间太阳的光泽在指尖流动,她目光瞥向院子里修自行车链条的孙儿,语气感慨。
“一眨眼,符符都要成年了。”
姥爷戴着眼镜,正翻着一本新图册,漫不经心的哼出一声轻哼:“符符还早得很呢,哪有这么快啊。”
“怎么没有?”姥姥横了他一眼,哼笑:“你别小看现在的年轻人,他们接受信息多,早熟的很,哪像你女儿?在山上几百年了还跟个孩子似的。”
“诶诶,你说符符就说符符,说这个干嘛!”姥爷不乐意了,他嘿了一声,不服气的抬头数落。
“这女儿没教好能是我一人的问题?别的不说,符听寒诱拐小神兽,他就没问题?”
这话题他们都争论十几年了,混血的神兽与纯血神兽不同,他们的成年期并不固定,只有当身体与意识双成熟之后,他们才会迎来成年。
是以,只顾喝露水吃野草酷酷睡大觉的周吾女士都几百岁了,在他们下山之前仍然没有成年的征兆。
姥姥姥爷在征询过自家女儿的意见后,就把她留下山上玩泥巴。
谁能想到,就小几十年的时间,她自己偷偷下山,不仅渡过了成年期还结婚生子了。
等姥姥姥爷被通知到位,猝不及防就抱上了外孙,自家女儿还死活要出国进修外国神秘学,便宜女婿宁愿单亲带娃也要支持。
这可把姥姥姥爷气得够呛,差点和女儿断绝关系,现在还看符听寒不顺眼。
正争论着,看见宝贝孙孙提着油瓶进来,两口子默契的止住话题。
毕竟再怎么样,也不能当着孩子的面吵架说他爸妈的不是。
符苓没听到他们的话,他探进头,就见姥姥姥爷一个织小帽子,一个认真看图册。
他拎着润滑油对姥爷说:“姥爷,我把车链条弄好了。”
姥爷连忙答应:“哦哦好,辛苦符符了。”
“你看你头发这么长了,姥爷下午带你隔壁爷爷家剪剪?”姥爷慈爱的看着乖孙,手已经摸上了口袋,准备掏钱带孙孙去隔壁家剪剪。
这四合院里也不是都大富大贵的,姥爷一家住在这里,一是图上班近,二是有烟火气。
隔壁家开十元理发店的人类干了几十年,年轻的时候不止给姥爷剪过头发,还给姥姥拿机器卷过大波浪,现在退休了偶尔还做做院里人生意。
老人家什么都好,就是跟不上时代,哪里懂得年轻人的审美?
符苓连忙拒绝:“晚上等尼德回来,我让他帮我修修,不劳您了。”
姥爷大感遗憾,还嘀咕:“这外国佬还会剪头发呢?”
尼德那伽当然不会剪头发,他自己这头发都是学校十元快剪剪的。
但符苓不愧为老手艺毛娘,他修毛工具齐全,给自己披个毛巾,就指挥着洗完澡的尼德那伽给自己修头发。
“就这样,我叫你剪你就剪!”符苓拎着凳子坐在浴室里,对着镜子手指比划着。
尼德那伽拿着剪子,对此严阵以待,十分紧张的比划一下:“剪坏了怎么办?”
他比了一下位置,实在不忍心去剪小龙如绸缎般漂亮的头发,手指在符苓的指挥下,把一撮头发撸了又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