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守寡失败以后by祈幽

作者:祈幽  录入:01-27

刘子没有任何停顿,很显然提前做好了功课来的,“回郎君,回东家,豆腐卖得极好,连带着鱼杂锅也开始卖动了,一锅已经见底,第二锅快要炖煮好了。石头饼卖的一般,客人反应太硬了,他们牙口不好,想吃软乎的。咱的摊子旁边来了个卖烧饼的,吃鱼杂锅的会去那边买两张饼子,我听客人说有饭就更好了。”
容瑾挑挑眉,“说得很有条理啊。”
刘子嘿嘿笑着,讨喜地说,“郎君,我在前楼做小二的,观察客人们的喜好习惯了。”
他眉头稍微皱了皱,一脸的欲言又止。
容瑾不动声色地用胳臂肘碰了碰黎未,黎未用眼角余光疑惑地看向容瑾,看到容瑾鼓励的神色,他恍然大悟,立刻笑着看向刘子,“你想说什么尽管说吧。”
刘子感激地朝着黎未作揖,“东家,我就是看到一些吃鱼杂锅的客人说天气冷,鱼盛在碗里面没多久就冷了,会腥气。”
“好的,我知道了,你做得挺好,继续过去看着吧,有什么需要的及时过来说。”黎未鼓励地说。
刘子忙答应了下来,他心中提振了下,更加卖力地干活。
这一幕大家都看在眼里,只要用心干活就能够得到东家的赞赏,一些心思活络又肯上进的心里面动了动。
现在还看不出,但这种事儿讲个长远,现在有一个刘子这样善于观察、肯动心思的,那以后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黎未看向容瑾,发现他摸着鼻子眼神定定地看着一处,这人心思细腻、也不居功,还明里暗里教导自己做事。
黎未嘴角溢出点笑容,心里面暖暖的。
他顺着容瑾的目光看过去,发现他看着角落的一些红泥小炉。
身为东洲府数一数二的酒楼,得味楼占地面积大,分前楼后院,鼎盛时期,这些大大小小的包间、座位是能够坐满的,且翻台率很高,那自然各种家伙事儿备得齐全。
现在初春时节,清明未到,早晚寒凉,中午太阳晒着才热,要穿一件厚衣或者像黎未这样外面再搭一件褙子。
这种天气,小风嗖嗖的肤感挺惬意,但对于一道菜来说有点不相宜了。
肉出锅遇冷后凝固,鱼冷了变腥。
这要是在得味楼里面吃饭,抬菜送菜有保温的食盒,屋子里面又暖和,问题不大。
可现在摆的是路边摊,从迎合阳春白雪到惠及下里巴人,宽敞的街道上可没有好条件。
那没有条件就创造条件。
容瑾眼睛里划过笑意,他说:“刘子给我提了醒,我们还可以卖锅子。”
黎未脸上缓缓出现不解。
吃的不卖了改卖锅了
等等……
他敲了敲脑袋,反应过来容瑾说的锅子是什么了。
“好,这些你决定就好。”
容瑾点头,“李大、吴尾,你们两个刷洗十个小砂锅备着,王火,你拿十个红泥小炉出去放好。”
他撸撸袖子,准备给锅子增添点新鲜花样。
贪多嚼不烂,就再加一个卤水锅吧,动员起后厨剩余的人切菜削签子串菜,务必每个人都有活儿干。
有活干才没那么多花花心思。
提了井水刷小砂锅的吴尾不满地嘀咕,“就他话多,就他会看是吧,郎君也真是的,想一出是一出,刘子说啥他就信啥了啊,自己的脑子都没有。”
小砂锅用的红泥做的,质地略粗糙却非常密实,小火煨汤、炖菜,保温保水的效果就很好。那相应的,手感也重,刷洗起来不是太容易的事情
吴尾叽叽歪歪一堆话,和他一起干活的李大表情讪讪的。
吴尾撩起眼皮阴阳怪气地看了一眼李大, “怎么的,看着刘子得了东家的青眼,你想去攀他那根高枝了”
“哪能的。”李大屁股蠕动,“我就是看不上他那副小人得志的脸,明明身上背着和我们一样的嫌疑呢,怎么东家和郎君就格外看重他了,咱以前都是小二,我们还是雅间里伺候的,他一个跑堂的怎么就越过了尾哥你,不应该啊,老东家在世的时候,更加看好尾哥你的。”
吴尾绷紧了下巴,脸上表情一下子变得阴沉沉的,“不是有句老话,新官上任三把火,一朝天子一朝臣,他讨好了郎君,咱赶不上趟了。”
楼里面人心浮动,黎未是知晓的,他一开始还为此焦虑,心里面琢磨着这些人会怎么看自己、会怎么想得味楼等等,但经过容瑾开解,他忽然就想通了,该走的留不住,那就放他们走,无用之人,不要留。
他得父母宠爱,本就不是内耗纠结之人,想通之后做事也更加得心应手。
黎未看着容瑾调汤,他帮不上什么忙,待在后厨还碍手碍脚的,索性走了出去,再度来到了后门口,透过门缝看着外面的情况。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哇,好多人!”
春夏也在看,他喊出了黎未的心声。
主仆两个都有点被外面围着的人吓到了。
黎未忙吩咐,“去和巡吏打声招呼,多注意些这边的秩序,人太多了,我怕惹出事端来。”
春夏应下,立刻去找出门办差的小厮去联络。
东洲府大,码头货多船多,南来北往的人云集于此。人多事杂,没了秩序很容易出乱子,因此府衙组织了大量的人手编成了巡吏,穿着统一的青布衣衫,身前身后都有字,分别是“巡”“吏”,有人负责在拥堵路段指挥交通,有人负责巡视街上情况。
容瑾看到的时候说实话是有点小震惊,震惊过后就为自己浅薄道歉,古代人只是科技不发达,不是原始人。国家那么大,秦汉两代就开始修建直道、设立驿站,凭什么就认为古人就是混乱和无序的代名词,老祖宗牛掰的多着呢,只是他不知道而已。
巡吏不是府衙的正式工,用容瑾的理解就是他们没有编制,是合同工。
不过巡吏也吃国家饭,能够穿上这身衣服是很多人的骄傲,毛成就是这么想的,他时长平路和三猴子解这儿的巡吏,与他一组的还有五人,前几天得味楼突然在拴马石那儿卖炸臭豆腐就是他们来维持的秩序,督促人们排队。
嘿,排队多新鲜啊,从拴马石一直排到了绸缎庄子那边。
长龙一条,看着就显出了他们巡吏的本事来。
原本吧,街上乱,他们围在外面看着没有生事就好,是得味楼使了点茶水孝敬,他们才拔了腿、吆喝着帮忙的。
事后他们不仅得到了茶水孝敬,还一人得到一大块酱骨头。
带回家,和青菜、粉丝再烩了一锅汤,全家人吃得嘴巴油汪汪。过了几天了,那滋味还在舌尖滚动呢。至于臭豆腐,毛成也尝了,还行吧,他不是很喜欢,但有个同僚爱惨了那味道,一想到日后得味楼都不卖了,他躲被窝里都能哭出来。
毛成再度站在三猴子街上,看到了得味楼里那个相熟的小厮,他要是此时此刻照镜子绝对能够看到自己脸上笑容大大的。
“那是自然,咱管的就是这个,让东家放心好了,有我们在绝对不会出岔子。”
得味楼的小厮谢过了,他状似亲昵地拍拍毛成的胳臂感谢他,实则毛成觉得手上重了重,他背过手捏了捏那个红封,脸上的笑容就给更大了。
得味楼出手,就是没有小气的。
三猴子街上可热闹了。
人一来是从众的,二来是好奇的,当一个地方人越聚越多,那后脚就会有更多的人挤了进去。林思河是来找他老子的,那老头腿脚不灵便还喜欢出来瞎逛,着实让他们这些当儿女的烦心,好不容易找来了三猴子街,他爹喜欢和最里面那家道观的观主下棋。
谁料到,这里人多的,他以为是摆了什么集市。
挤进去后才发现,人头攒动竟然是因为得味楼摆出来的几个小摊位,那摊位看着稀奇,那个鱼杂锅,看着真好吃。
张师傅揭开了新煮好的一锅鱼杂吆喝着说:“新的一锅做好喽,刚才排队的一个个来,都有哈。”

第二十六章 卤汤串串
张师傅长得壮,力气大,有句话是这么说:脸大脖子粗,不是老板就是伙夫。容瑾第一次见到张师傅的时候脑袋里就咻地冒出这句话,他长得太符合伙夫的标准了,体大高胖,一张肉肉的脸上堆着吃饱喝足的愉快笑容。
没有饿死的厨子,在得味楼后厨干活不会亏嘴,张师傅就是典型代表。他大手揪着砂锅的两只大耳朵,两条腿打开,两只脚形成八字,下盘站稳后往下蹲,腰腹使力,哟呵一声,一只连锅带里面汤汤水水的大砂锅拔地而起。
这一锅足有二十来斤,他揪着砂锅的两只大耳朵就把砂锅举起了起来平移到了小餐车的旁边。
这么大号一只砂锅小餐车能承受得住,但没必要放在上头,不然高度太高了,难不成盛个鱼杂锅还要踩高跷
人群发出喝彩。
张师傅翘起了嘴角,在后厨做饭可没多少人欣赏他这一手,真有点寂寞。
他转过身继续用刷新干净的大砂锅继续做鱼杂锅,没料到啊,这么多人捧场,他还担心没人愿意吃这些呢。
张师傅不是本地人,是随着家人到这儿讨生活的。背井离乡,在东洲府码头扛包的日子又非常枯燥,为了缓解这些压抑的情绪那时候还是小张的张师傅借了个锅捡了鱼摊不要的鱼肠子这些做了一锅家乡口味鱼杂锅。
已经成长为得味楼凉菜扛把子的张师傅把鱼杂倒进砂锅的时候不禁感慨,当年他就是靠着这锅鱼杂吸引来了老东家,入了老东家眼成了他半个弟子。
所以容瑾让他们想拿出什么菜摆摊的时候,他率先想到了鱼杂锅。
时移世易,物是人非哦,张师傅往锅里面放炒香的黑豆豉,仿佛生活的点点滴滴皆竹筒倒豆子一样滚了进去。
做鱼杂锅要选用大鱼的肚里货,码头上市鱼的摊位张师傅有熟人,提前打好招呼把鱼杂留给他,不然那些鱼杂他们不是扔了就是喂猫或者送人,自己偶尔才吃一点,天天闻鱼腥味,吃不动了。
鱼泡鱼肠鱼肝鱼籽,摘洗干净后备用。
水产有腥味,鱼杂更是,为了去腥,里头不仅放了葱姜蒜,还放了茱萸、苏子叶、胡椒粒,灵魂便是黑豆豉,鱼杂锅吃起来便是肥腻、滑嫩,没有半点腥味,丝毫不输鱼肉。
拿着大勺子往碗里面盛分鱼杂的是白塘,他不茍言笑的脸上难掩郁卒,但太忙了,现在没工夫让他伤春悲秋。
从得味楼后门抬出来了一堆红泥小炉和红泥小砂锅,围观的人群纳罕,纷纷猜测得味楼又弄出了什么新花样。
围观看热闹的总比真正花钱吃东西的多,但有人围观好啊,站在小餐车旁边闻着味儿,不怕你不惦记。
冬子灵巧地分开人群,“让让,让让。”
他走到小餐车的跟前,垫着脚把一块墨迹未干的牌子挂了上去,老的那块摘了。
现在人的识字率其实还可以,朝廷设置有地方学正,学正会定期派人下到坊市、乡村传播最浅显的知识,当然这和地方财政紧密相连,没得钱的地方是养不起这些人的,自然政策落实不到位。但东洲府啥地方啊,靠着码头、漕运、盐茶丝绸等等富裕起来的地方,不说人人富有,可总体富足,这些朝廷的政策就能够落实到位。
当即就有人读出了上面的字,“大份二十文,锅装。小份十文,碗装。”
“哈哈,显摆你能了,斗大的字认识了一箩筐,砂字让你吃了啊,上面写着大份用砂锅装。”
解密了,难怪从后门拿出了那么多小炉子和锅子。
“我要大份!”
一个声音响亮地出现。
林思和挤开人群走到了最靠前,他抖搂了下身上宽松的道袍,扶正头上帽子。
“林先生也来凑热闹啊。”
“林先生是风雅人,怎么会出来凑热闹,肯定是来找老林的。林先生,你爹坐拴马石旁边那张桌子呢,吃了好几块豆腐,现在囔囔着要喝酒。”
林思和眉头动了动,“我正找着呢,麻烦给我送那桌。”
竟然敢出来偷摸喝酒,逮到了老爹他肯定要唠叨几句。
砂锅口小但肚大,能够装两碗多点的鱼杂,放在小泥炉子上面,两块烧红的炭煨着,鱼杂锅始终就保持着热滚的温度。小二端来了鱼杂锅,林思和也停止了在老爹耳根边说教,老林头垂眉耷眼的,一脸的不高兴,鱼杂锅上来后他不客气地先动手,他是老子,先吃应该的,吃得汤水滴答,故意给他儿子看。
林思和眉头皱了皱,他拿出两张刚买的烧饼,快中午了,父子两个吃鱼杂锅就当午饭了。
吃了一口,林思和眉头挑一下;吃第二口,他筷子的速度比老爹快了起来。
“一起坐成不”
有个外来商客模样的人问。
林思和边吃边点头,他的目光落在了对方的砂锅上,一根根竹签子串着肉蛋蔬菜,卤汤滚动冒着热气,丝丝缕缕的香味直扑鼻腔。
刚才还觉得鱼杂锅好吃,现在他觉得没吃过的卤汤锅更香。
老林摸了摸肚子,松松裤腰带还能吃,“点!”
“你可悠着点。”
老林嗤了一声,“老子当年行军打仗的时候一个人干掉五个拳头大的馒头,不过是一点肉菜,能占什么地方。”
“……那个时候还没我呢。”
也不看看,多大年纪了啊!
劝是劝了,但行动上一点没输,立刻去点了卤汤锅。
得味楼后院,一直观察着外面情况的黎未组织了人手又搬了三张桌子和配套的条凳出去,整个三猴子路热热闹闹的,仿佛得味楼以前的盛景回来了。
一个白天,特别是饭点的时候,三猴子路的人流量几乎没少过,小餐车旁边又多了馄饨摊,黎未让春夏出去买了两碗馄饨,和容瑾在屋檐对坐一处吃掉的,青菜粉丝鸡蛋馅儿的大馄饨,味道清淡,刚好冲淡了待在后厨烟熏火燎的浓烈。
夜色来临,落日余晖中,三猴子路的热闹渐渐散去。
馄饨摊的小夫妻早就收拾完了,打了个招呼先走了,随后走的是烧饼摊的老板。
得味楼的两辆小餐车慢吞吞挪动着往后院走。周元亮站了一天,干活的时候两条胳臂翻飞,歇下来后他觉得自己不行了,浑身上下像是被张师傅的大拳头狠狠打了一遍,过门坎时踉跄了一下,要不是容瑾眼捷手快扶了一把,他差点就摔了个狗啃屎。
“我没事。”
周元亮嘴硬地说,“不就是做豆腐嘛,我还能干。”
白塘,“……”
他半抱半扶地终于把人扛了进去。
后院里点了火把,桌椅随便放着,大家挤挤挨挨地坐在一处,视线聚集在一处方向,在那儿,容瑾和黎未并肩站着,一个清瘦颀长、一个气质温文,往那儿站着真是一对璧人。
这对璧人还发钱,累得打蔫的大家瞬间精神了不少。

周元亮把脸伸给白塘,他累得傻笑,两条胳臂抬不起来。
白塘推开他的大头,郁郁寡欢地拿起了自己的挎包收拾东西回家。踩着夜色,走在人迹寥寥的长平街上,他有些怅然又有些失落,石头饼比预料之中的还要难卖,围观的客人更多的在乎那新奇的做法,对石头饼本身兴趣缺缺。
干硬的吃食远没有铁板豆腐和鱼杂锅吸引人。
他紧了紧自己的背包,茫然地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调整。他跟着师傅学的白案,擅长做各种细点,面粉、猪油、糖、豆馅儿……他能够擀出银丝细面、能够捏出漂亮的枣仁酥核桃酥荷花酥、能够做出以假乱真花馍。
所有会的东西如走马灯一样在脑海中划过,竟没有一样在目前这个情况下拿得出手的。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迈着沉重的脚步往家走。
“师兄。”
白塘加快了步子,不想周元亮看到自己此刻的表情。
“师兄,白师兄,白塘!”
周元亮扯着嗓门喊,嗓子都喊劈叉了,喉咙里嘶啦嘶啦地发出喘气声。
白塘无奈地停了下来,“别喊了,把巡吏招来。”
周元亮拖拉着脚步走了过来,嬉皮笑脸地说,“那你不等我。”
白塘等着周元亮走过来后拿过了他拖在地上的包,两家住得不远,刚好顺路回去。
周元朗抠了下面颊,几次看向白塘的侧脸。
白塘的表情一向乏善可陈,他不喜欢笑,不喜欢做夸张的面部动作,但不代表他是个面瘫,不高兴了他也会耷拉着眉眼。
“想说什么就说,别总是看我。”
“师兄你别苦恼啊,容瑾刚才不是说了,什么场景卖什么东西,石头饼现下没有受众,但未来说不定能够派上用处,让你不要灰心。我觉得他说的很对啊,而且今天人多的有点离谱,说不定明天热闹劲儿过去了,咱生意就又平淡无奇了。”
“盼点好的吧。”
“哈哈哈,对,当然是生意兴隆。”
周元亮捏着怀里面的红封,很厚,里面钱很多,在失落的白塘跟前他不敢有太兴奋的表现,但真的很为这笔浮财高兴,他娘子有身子了,未来他们还会有更多的孩子,现在租住的地方还太小,要攒钱换个更大的地方,要买自己的房子。
小吃摊的生意火爆,给了周元亮更多的畅想。
得味楼沉寂太久,周元亮顶着生活的压力在楼里面坚持,现在看来他的坚持是对的。
得味楼未来会更好的。
这一切的变化,都是容瑾带来的。
青布马车上,门帘子掀开,两侧的窗户也开着,专门在外行走办差的小厮郭秋和春夏一左一右夹着驾车的师傅坐着,郭秋年龄不及二十,一张埋在人堆里就直接不见了的普通面孔,他说:“府令给一些大商行发了帖子,邀请他们于下月下旬到东洲府商量事宜,具体日期我没有打探出来,但此消息准确无误,知道风声的一些小商户已经开始行动,提前来到东洲府。”
容瑾明白了,这是东洲府府尹以官方的名义召开了一个商会,商会具体内容不知道,不是买买买、就是卖卖卖吧,于江南地区甚至更远地域的商户来说都不是小事。
闻听到消息的小商户提前行动起来,他们吃不到肉,但能够喝到点汤。
难怪前两天容瑾去码头的时候觉得人好多,操持着各种口音,“十里不同音,隔河听不懂”,有太多方言他听不明白,他只是觉得稀奇,没有往深处想,还以为南湖码头每天都这么热闹呢。
“我问了一些小商客,是一个北来的小倒爷率先起的头,吆喝着大家到咱这儿来吃饭,他说前两天吃了炸臭豆腐又香又独特,别的地方少见。停留在码头上没事,那些小商客就往这儿来了,带动了咱的生意。”
“那个商客打听出来是谁了吗”
黎未问。
郭秋说,“有人给我指了,下次见到我能够认得出。”
“好,明儿个你看着,要是他再来,你邀请他来见我。”
“好的,少爷。”
郭秋应下了,他坐直了身体,看着前方,不再打扰车内的二人。
“应该好好谢谢那位小商客。”
黎未坐在马车的正位,累极了,他就靠在车上,身后垫了一个小的引枕,交握的双手放在并拢的双腿上,整个人显得很乖巧可爱。撑着头,懒散地靠坐在黎未左侧的容瑾这么想着。
他懒洋洋地说:“是该谢谢,但也不用太刻意吧,省得他像是咱请的托一样,让外人瞧见了有想法。”
明明是自来水行为,一旦收受了得味楼的钱财礼物,反而落了下乘。
黎未拧眉,“你说得对,但……”
“别太有心理负担,得味楼值得的。”
黎未点着头,他笑着说,“多亏了你想出了这个点子。”
“我只是提供了个点子,真正安排实行的是你,你合该谢谢自己。”
黎未半张着嘴,他没料到容瑾会这么说,触手可及的男子歪着头看着窗外,外面已经天黑,唯有马车上的气死风灯路过后扫出了的亮处,街景没什么特别,可他看得那么专注,嘴角含着浅笑的他像是下一刻就会背起行囊、踏足远方。
一想到此,黎未的心头跳了一下,他喊着,“容瑾。”
容瑾收回了视线,“嗯”
黎未抓住了自己心中一闪而过的情绪,他不愿意容瑾飞走。可是面对男人温柔询问的目光,他又不知道接下来应该说什么,鼓了鼓脸颊他置气似地说:“喊喊你。”
生自己的气。
容瑾下意识抬手揉了下黎未的脑袋,“小孩子似的。”
马蹄落在地上发出哒哒哒的声音,车轱辘黏着地面,风自窗外进来,撩动了黎未散落在鬓边的发丝,以及容瑾悬空的手。
“抱歉。”容瑾似摸了火塘一样猛地抽回手。
黎未蚊蚋似的声音说,“没事。”
两个人都闹了大红脸。

“哪家的,大晚上的还在路上闲逛。”
火把映照下,容瑾挑开门帘子看向外面,大概十二三人的巡吏编队,有持火把的、有拿刀甲的,为首之人触及到容瑾的目光,他淡淡地看了过来,朝着容瑾颔首。
容瑾微笑,轻声对黎未说:“我同学。”
这么大的阵仗黎未主仆几个长这么大第一次见,黎未听说那个吏目是容瑾同窗后提着的心落了落,让郭秋答复。
其间其实没多少耽搁,不会让巡吏等得失去耐心。
郭秋从马车上跳下来,作揖说,“大人,我们是得味楼黎家的,店里忙乱收工的晚到这个点才归去。”
吏目点点头,告诫着, “往后月余东洲府人多事杂,晚上尽量不要在外逗留。”
“知道了,多谢大人提点。”
巡吏让开,让马车走,交会的时候容瑾的头探出车窗说,“好久不见。”
吏目点头,一张冷肃的脸上终于带上了点笑容,“清瘦了许多,我听王有礼说你和他有联系了。”
“有些事情拜托他,今天不便,改日你得空了来得味楼找我,请你吃饭。”
“好。”纪言明点头。
刚才是职责所在,不能多言,现在作为同窗兼朋友,他就多说两句。
谴退左右,他走近了马车一些,“府令在朝廷支持下于下月召开商会,谈的是大事,藉此会有更多人涌入东洲,得味楼可早做准备。还有,城内上下会有收紧,府令发话了,闹事的从严。”
容瑾正色,他拱手说,“多谢提点。”
他们在三猴子街上摆摊,人多且杂,稍微弄不好就有可能酿成口角,严重者就被扣个寻衅滋事的罪名,得味楼是一家酒楼可遭不住这个。
“不客气。”纪言明皱眉,“你还是多注意自身吧,你……”
他的目光扫了一眼车内,于暗处端坐的小哥儿就是黎家的新东家,也就是招容瑾入赘的人啊,是个看起来骄矜端方的,应该不难相处。
“算了,你向来主意正,想做什么就尽管做好了,就是别再钻牛角尖了,多思无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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