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修仙界装瞎by小狐昔里

作者:小狐昔里  录入:01-30

“他们竟这般给您面子?”薛青牧忍不住惊叹道。
闻叙笑着摇了摇头:“不是给我面子,而是他们本身就骑虎难下,故而才找我一个瞎子当和事佬,我方才就算什么都不说,他们也会看在有雍璐山小师叔祖在场的份上,迅速止戈分开的。”
“啊?”
“这里是五宗大会的决赛秘境,他们世家不和,也得分轻重缓急的。”一开始情绪上头,但打得久了,自然理智回笼,知道各自分开、寻求出路才是最好的对策。
薛青牧似懂非懂,脸上还带着几分迷蒙:“好复杂啊,他们既然自己也想停,怎么这么……”
别说是薛青牧觉得世家臭毛病有点多,外面“看戏”的修士也觉得这两个世家的修士戏有点太多了,打都打了,就不能痛快点直接分个胜负嘛,这种不温不火、顾前顾后的方式,简直跟隔靴挠痒没区别。
“跟着我做什么?”
“我……我……”薛青牧一顿小跑追上去,“我想跟着您。”
闻叙:“跟着我做什么?”
“我也……想去镇子里,跟着您安全,可以吗?”薛青牧说完,都忍不住为自己的机智点了个赞,其实他还是有些急智的嘛。
闻叙想了想,带着也不是不行,毕竟变数就意味着未知:“可以,不过你唤我师兄就行,敬称就不必了。”
薛青牧脸上满是憨笑:“闻师兄,你人真好,我给你当眼睛吧?”他想了想,现在自己也就能起这点作用了。
“这倒不用,此地是悟心之地,若依赖外物,反而不美。”再者,他已经过了需要依赖他人眼睛的时候了。
“哦,师兄您的境界真高。”
闻叙:……算了,懒得纠正了。
山脚下距离镇子其实很近,夹道两旁的田地里金灿灿一片,显然是丰收的季节,只是这会儿夕阳西沉,田地里并没有劳作的农民,只有远处的农家炊烟袅袅,如果不是知道自己身处秘境之中,闻叙都差点以为自己回到了凡人境。
远处的河道两边还有晚归的农民在洗濯身上的污垢,岸上有孩童嬉笑打闹的声音,不远处是妇人们喊孩童归家吃饭的声音,小孩子们一拥而散,最后伴着最后是余晖,形成了一副农家晚归图。
很美好,是闻叙曾经躲在树后,窥伺过的他人美好生活。
“闻师兄,怎么样?”
“没什么,只是觉得人的欲望,果然是无穷无尽的。”最初的时候,他只想拥有和别人一样的父母,过这种平凡的生活,可渐渐地,他不甘于当一个普通人,而当他以为封王拜相是他所能努力的极限之时,修仙界突然闯入了他的生活。
他不再需要像只阴沟里的老鼠一样,去窥伺他人的美好生活,有春舟替他引路,他渐渐明白了朋友的意义,找到了修行的乐趣,如今再看眼前的景象,闻叙恍然发现,自己已经没有半分的羡慕之情。
那些过去曾经渴望的东西,他或许一辈子也得不到了,但他已经释然了,人生不可能是完全完美的,所有人都得接受自己的残缺不完美,他也是如此。
而正也因为如此,人生的美好才会显得弥足珍贵。
“走吧,我带你入镇。”
小镇无名,自然也不大,镇子有一条小河贯穿而过,两人堪堪走过小镇的镇石,天色就完全黑沉了下来。
街上只有零星几盏灯笼,足见这座小镇并不是什么繁盛之地,薛青牧胆子又不大,这会儿只觉得后背凉飕飕的:“这座镇子,怎么感觉这么荒凉啊?”
明明镇外的村庄那么宁静祥和,怎么镇子上反而如此贫瘠?
“先找找客栈吧。”
小镇不大,客栈只有一家,灯笼最亮的那家就是,两人很快来到正在打烊的客栈门前,那小二一见他俩,活似见了鬼一样,直接跌坐下来抱头求饶:“饶命!鬼大师饶命啊!”
“什么鬼大师?我们是人。”
“人?”小二半信半疑地低头,看到两人脚底下的影子,立刻站了起来,“外乡人?大半夜的,人吓人是要吓死人的,走走走!我们客栈住满了,没有空房间了!”
“你……”
还没等薛青牧开口,小二一个门板竖起来,直接就将两人拒之门外了。
“闻师兄,现在怎么办?”
闻叙心想,真是人善被人欺啊,他直接上前两步,伸手将门板拍得山响,一直拍到小二受不了开门,还未等小二呵斥,他一锭金子递过去:“还有上房吗?”
小二:……你这样,会显得我这个人十分见钱眼开诶,可是没办法,我就是个见钱眼开的人。
“客官,快,您里面请,小心台阶啊。”
薛青牧:……为什么会有修士,进秘境还会带金银的?会不会有点准备过于充分了?不是说灵力压制,储物袋都不能使用吗?
不过能住店不露宿街头,傻子才不跟上去。
店里确实住了不少人,但上房都还空着,显然这家店虽然偏僻,但住店的价格并不便宜,闻叙有些庆幸,听春舟的话带了些金银在身上。
“客官,您看这间怎么样?”
小二体贴地奉上茶水,甚至还摆了些山间的小野果在桌上,那叫一个服务周到、体贴热情,完全诠释了给钱的就是大爷。
“这小二忒势利了一些,方才那些投店的选手之中,也不乏大宗门出身,他也半点儿面子不给,非要给些值钱的物件相抵押、或者以工代店资,这给了钱的就是不一样啊,不过他怎么会有金子的?这不合理啊?”
“对啊,像雍璐山小师叔祖这种身份,不应该出手就是上品灵石的吗?怎么还有金子的?”
“你要是实在想知道,要不跳进去问问小师叔祖?”
正在外面的人抓耳挠腮、左思右想不得其解之际,小跟班薛青牧贴心地问出了这个大家都很想知道的问题。
“这个?只是一些行走在外的小经验而已。”
“啊?”
“当初下山行走时没经验,经常被当肥羊劫道,久而久之,我就发现,带些金银显露出来,修士劫匪就会觉得我们穷得很,没什么油水可捞。”毕竟穷得连灵石都要兑成金银的修士,实在很少见。
所有人:……你们大宗门弟子装穷,可真是有一套啊,难怪很少能在外碰上大宗门弟子,原来都一个赛一个会装啊。
薛青牧也被这个淳朴的理由震惊了:“那您现在说出来,岂不是大家都知道了?以后那些坏人,说不定就会专门挑显露金银的修士下手了。”
“不会的,因为——”
闻叙话还未说完,便听到外头一阵异动,随后一阵阴风吹过,房间里的烛火迎风而灭,他是风灵根,哪怕灵力被封,对于风的敏锐依旧在,刚才那阵风——
“闻师兄,救命!”
有人迅速逼近,闻叙却并没有察觉到活人的气息,他下意识拔剑格挡,却听到了一阵令人牙酸的金戈相击之声,火花迸发的瞬间,他看到了一张青面獠牙的脸。
这张脸明明非常恐怖,但落在闻叙的眼中,却依旧平常得紧。
而更令人在意的是,这青面獠牙的家伙,居然是个浑身上下都是金属疙瘩的光头,难不成这就是小二口中的“鬼大师”?
这秘境真是越来越有趣了,闻叙心想。

第295章 两面
人对未知的恐惧, 永远是最为强烈的,在确认对手是个什么东西之后,闻叙出手更多了几分沉稳, 哪怕知道自己短时间内没办法擒住这青面獠牙,但至少自保不成问题。
并且随着交手的时间越来越长,闻叙发现这青面獠牙的动作开始迟缓了,与其说它是非人生物, 倒不如说这家伙更像是被人操控的“傀儡”,虽然无知无痛, 却做不到像活人一样灵活应对。
万物有灵者,才有智慧,没有智慧的死物,弱点就像暗夜的星子一样明显。
闻叙忽然明悟,这“傀儡”为什么会被制作成青面獠牙的款式了,它可能不是真正的鬼大师, 却是人心中恐惧之物的“化身”,人一旦失去理智、陷入惊惧之中, 有些显而易见的东西就会被忽视掉。
“果然, 这种探险秘境,普通人和天骄对比好明显,客栈楼下不乏有沉着冷静之辈, 但在土著小二的刺激下, 有些人也心生恐惧,但你看小师叔祖,他好像……有点乐在其中诶。”
“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他是因为看不见, 所以心理素质极佳,根本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敌人是什么呢?”
“不能够吧,楼下都吱哇乱叫成这样的,小师叔祖应该耳力非常出众吧?”
“……还以为今年的决赛会容易一些,没想到苦渡寺根本没打算放过这些金丹选手呢。”
“你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想法?你难道没有发现吗?”
“发现什么?”
“进去的选手三百多人,但现在遍数小镇以及周围,你觉得人数对得上吗?”
别说是三百多人了,就是两百人都没有,顶天了一百五六十人,所以……剩下的人去哪儿了?怎么莲池水镜上都没有显现出来?瞒着比赛选手也就罢了,怎么连他们这些凑热闹的看客都要瞒?这没必要吧?
所以,人到底去哪儿了?
苦渡寺接待贵客的高台之上,一澄法师刚刚跟合欢宗的宗主舌战一场,大概辩题就是围绕薛青牧为什么会误入莲池幻境,明明上次碎天剑宗的时候已经出过一回岔子,苦渡寺还搞梅开二度,这自然令玉檀仙子十分恼火。
但如今木已成舟,加上薛青牧走运抱上了最粗的大腿,自己也说不出是怎么进去的,两方就约定等结束之后找到原因再论是非对错。
“你们苦渡寺,这回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
“阿弥陀佛,唐宗主何必如此急迫呢,人不多不少,都在幻境之中,拨开迷雾,自然可见众生。”
碎天剑宗唐某:“……我还不至于眼瞎到只能看到一半的人。”
一听这话,顾梧芳不乐意了:“什么瞎不瞎,欺负我们小师叔看不见呢。”
“顾宗主这是嫌弃了?”合和宗宗主丁解忧立刻体贴地表示,“我们合和宗非常欢迎闻小师叔,若是……”
顾梧芳没好气地扭头:“若你个头!这话你有本事同我们雍璐山的龙尊开口。”
丁解忧:……这人真是半点儿玩笑都开不起。
不过苦渡寺这回真是很会玩“灯下黑”的小游戏,这莲池幻境之所以为幻境,当然是因为里面所有的东西都是虚无的,除了参与进去的选手的真的,其他一切都是假的。
抛开所有的幻像,再仔细数数里面的人,无论是“土著”还是“外来人”,加起来刚好就是此次参与金丹境决赛的人。
“你们猜?最后谁会先发现这一点呢?”
卞春舟正在干农活,虽然已经是秋日里,但正当午的太阳依旧非常毒辣,作为家中的顶梁柱,哪怕他想逃,也逃无可逃。
救命,没想到当农夫居然比修仙还要累,这种抢收的活,一天干下来他腰板子都要挺不起来了。
再这么干下去,他怕他会成为五宗大会有史以来第一个因为干农活累死的金丹修士。谁能想到呢,这破秘境不仅将人的灵力压制到全无,居然还是时髦的沉浸式全息扮演类项目,他就知道佛修是修仙界玩得最花的存在,合欢宗都得屈居第二那种。
他一进来,秘境就提示他必须努力扮演好一个农夫,如果跳脱人物属性,就算作比赛失利。这标准看着松散,但很快他就发现几乎没什么漏洞可以钻,本来他还想着做好本分之事后去找闻叙叙和陈最最,现在嘛,活下去才是最要紧的。
卞春舟挺了挺自己吱嘎作响的老腰,随后忽然惶恐地听到了“嘎达”一声,哦,他把老腰给扭了。
这不科学啊,哪怕他被压制灵力,身体依旧是修士的身体,他就算是再疏于锻体,也没脆皮到这种地步吧?
卞春舟趴在田埂上,忽然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扮演农夫越成功,他就越与农夫的设定相契合,别等到最后……他真的变成农夫了?!
好可怕,你们佛修悟心,都玩这么大的吗?
“当家的,你咋啦?”
卞春舟被家人发现在田埂上,很快就被送到了村里唯一的一个赤脚大夫家中,可惜大夫医术有限,所能做的就是送出两贴廉价的膏药,这膏药味道还难闻无比,贴在腰上还火辣辣地疼,卞春舟趴在硬板床上,埋在草枕下面的脸上写满了生无可恋。
不行,他得自救,不可能每次都等闻叙叙来捞,而且……这对于陈最最来讲,实在有些超出脑容量了,闻叙叙给的小册子还够用不?
就在这样的担忧之中,卞农夫陷入了昏沉之中,但他不知道的是,就在距离他村庄五公里外的另一个村庄里,陈猎户刚刚趁着天黑进了大山。
村里的生活太无趣了,陈最进来的每一天都在看村民吵架、撒泼、纷争,他不理解有什么好吵的,但他难得聪明地没有掺和进去,猎户在村里没有土地,白日他也不需要耕种,他只需要听从村长的吩咐看守麦场,禁止一切宵小之辈偷窃粮食。
虽然很轻松,但实在太无聊了,所以每晚陈最都会带着刀偷偷进山,哪怕打不到什么猎物,至少也能练练刀,陈最不懂,这里不是五宗大会的决赛嘛,怎么跟他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闻叙在小册子里说这种情况适合“静观其变”,可是他还要观到什么时候?如果再这么无聊,他倒不如退出决赛,出去练刀了。
虽然没有灵力练刀一样爽利,但他不喜欢在这种平和的环境中久待,他生来就迎风沐雨,风和日丽绝不适合他。
次日一早,陈最练够了刀,带着两只野兔下了山,他懒得弄,就将野兔送给了村长,因为他的馈赠,村长这几日对他笑得莫名其妙……不怀好意?陈最不太理解,但他还是决定将野兔送给村长。
毕竟送给其他人,村长会不高兴,然后让他去做一些令人恼火的活计。
“小陈又来送猎物了,太客气了,我一个老头子也吃不了这么多,以后就别送了。”话虽是这么说,但村长老头接兔子那动作,简直比兔子还快。
陈最不说话,完全的沉默寡言,这老头口是心非得很,只要将说的话反过来理解就行,小册子上就是这么写的。
别送,意思就是继续送的意思。
“小陈啊,你看你年轻力壮,我这里有一件事想要拜托你去做,不知道你愿意不愿意啊?”
陈最皱眉:“什么事?”劝架的事情,想都不要想,他宁可直接退出决赛。
“你有所不知,村子从前每年粮食都欠收,甚至有些年份还会颗粒无收,村民们食不果腹,只能进山讨口饭吃,只是这山就这么点,大家都进山,山里也没有那么多吃的。”
陈最:……这话什么意思啊?
“不过天无绝人之路,咱们这座山上有一座非常灵验的神庙,只要虔诚乞求,及时还愿,不论是什么样的愿望,神都会替信众实现。”
陈最:……哦,神修?
“今年咱们村里风调雨顺,麦场上的麦子都要堆不下了,这就是虔诚祈祷的善果,小陈,现在是时候有人去还愿了。”
陈愣子:……那就去呗,神修又不吃人。
“我看了看村里的年轻人,还属小陈你最能担大事,还愿一事,不知道你愿不愿意代替村中百姓去完成?”
陈最啊了一声:“为什么不是一起去?”
“你有所不知,那神庙地处高悬之地,乃是最接近天空的地方,普通人别说爬上去了,就是在下面仰望都很困难,村中其他人都在抢收麦子,小陈你是最合适的人选了。”
陈最一听,倒也不是不愿意,只是:“不可能,山里我都翻遍了,根本没有什么高悬之地!”
斩钉截铁的声音那叫一个掷地有声啊,愣是把村长直接给说懵了,这小陈……从前口才有这么好吗?不能够吧?不是个满脑子稻草的傻子猎户吗?居然还不好骗了。
“那神庙岂是你进山打猎、随随便便就能看到的?若谁都能看到,岂不是十里八乡所有的村庄都能受其庇佑了?”老村长脸上已有些生气,“我这是看在你最近如此殷勤的份上,才将这份重任交托于你,你若是不愿意,以后也不要来登我家的门了。”
陈最心里翻着小册子:……所以这句话的意思到底是什么?好难懂啊,你们这些人。

第296章 佐证
这个村长, 真的奇奇怪怪的,明明刚开始的时候人看着还算和善,也不会用这种不怀好意的眼神打量他, 现在怎么……难道还是他的野兔送错了不成?
可现在送都送了,难不成他还要重新抢回来?陈最心里努力盘算了两波,开口道:“我听说,求愿的人和还愿的人必须是同一人吧?”
老村长一听这话, 故作不悦道:“求愿的是咱们西山村,你是西山村的一员, 你代表咱们西山村,有什么问题?”
好像,确实没什么问题,陈最挠了挠头:“行吧,你这么想让我去,那我就去还愿, 但这山里我都转了这么久,根本就没有什么高悬之地。”
老村长见他答应了, 脸上立刻喜笑颜开起来, 一副我真的很看好你的表情:“我就知道小陈你是个能担大事的,至于地方,你不用担心, 等你到时候进了山, 自然就知道了。”
这么玄乎?陈最听着,反而有了几分兴趣,如果那座神庙里真的有神修,他倒是可以跟人过上几招,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至于还愿, 应该是只要上柱香就行了吧?!陈最不太确定,但问老村长,老村长却笑着说只要他人到了,还愿之事就算是成了。
这是哪门子的还愿啊,哪怕是直脑筋如陈最,都觉得老村长十分不靠谱,陈最忍不住叹了口气,要是闻叙在这里就好了,他就可以不用思考这些莫名其妙的东西了。
果然,还是应该先找闻叙和卞师弟才是,等还愿回来,他晚上可以试试去闯小镇。小镇距离村庄并不远,可奇怪的是,老村长禁止任何村民进入小镇,甚至连村庄通往小镇的道路都被巨石拦住了。
陈最去巨石那边看过一眼,确实堵得很严实,但对他来说,翻越这玩意儿简直比喝水还要简单,他没去,只是谨记小册子上“静观其变”的原则,但现在他已经有些等不住了。
他有种预感,闻叙一定在小镇里。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得先去神庙还愿,既然承诺了别人,就要言出必行,这是阿娘教给他的第一个人生道理。
于是很快,无聊的陈最终于等来了上山还愿的日子。
这一日,村子里所有的人几乎倾巢出动在田里劳作,就连小孩子都在田里捡麦穗,陈最穿过空荡荡的村庄进山,有种村庄在为他送行的悲壮感。
这种感觉非常微妙,但陈最仔细品了品,没感觉到什么不祥的征兆。
于是他很快决定继续入山,山还是那座山,就像他说得那样,这座山实在称不上多高,要是放在雍璐山,顶天了就是小弟子们玩耍的小峰头,给金丹真人当峰头都不够格那种。
这会儿正是秋日里,山体颇有种层林尽染的绚烂感,但陈最根本不是那等浪漫的人,他看也没看进来后有些妖冶的天空,蒙头就往山上走。
他记得村长说过,神庙在距离天空最近的地方,那不就是山中间最高的那处山顶,陈最老早上去练过刀,别说是神庙了,就是连个野冢孤坟都没有。
陈最觉得,这老村长多半是骗他上山欲行不轨之事,或者是调虎离山,好在村里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坏事吧。
正这么想着,陈最忽然站定,眼神抬头看向天空,原本他进山之前的天空,有如此血红之状吗?好像,确实跟上次入山时的景象不一样了。
陈最紧了紧手中的刀,对他而言,刀就是他最忠实的伙伴,只要有刀在手,他就不会有任何的惶恐情绪。
一般人这种时候哪怕胆子再大,都会小心谨慎起来,但陈最天生就不会有这种情绪,他甚至脚步走得更快更稳了,等他一口气提刀赶到山顶,竟真的在原本一览无余的平地上看到了一座闪着诡异红光的神庙。
这神庙实在称不上宏伟壮观,甚至可以说略显逼仄,对于人高马大的陈最而言,就连弯身进去都十分困难,更何况是进去还愿了。
陈最看着还不及他身高大的神庙小门,试着用刀柄推了一下,居然非常轻易就推开了,而随之而来的就是一股带着陈腐的气息,陈最被熏得后退三步,再看黑洞洞的神庙内部,原本矮如狗洞的门居然变得无限高大起来。
他什么时候中的招?陈最摇了摇头,在确认刀还在手中之后,心下稍定,他想了想,或许也没想什么,直接提刀就走了进去。
他的想法很简单,就是如果不进去,那他岂不是要做迎难而退的懦夫?这绝无可能。
跨过高高的门口,神庙内部巨大的泥塑神像出现在了他的眼前,陈最看清楚的瞬间,一股力量就牵引着他去够桌上的线香,那线香无风自燃,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捏着三支香站在了蒲团面前。
不仅如此,还有一股力量在压迫他的膝盖,陈最是会轻易屈服的人吗?当然不是,还愿可以,但让他跪拜眼前青面獠牙的泥塑?开什么玩笑,大家都是修士,难道神修就高人一等吗?
他凭什么跪!他绝对不会跪下!
随着陈最的反抗,无形中那股力量越来越粗暴,陈最周身的衣服都被撕裂了不少,可哪怕是如此,陈最的膝盖也没有挪动半分。
“哪有神修像你这样收集信仰的,难怪你的神庙建得这般小气!”
按照陈最对于神修的认知,神修的庙宇都修得非常漂亮,阿娘说一个神修强不强大,看他所居住的庙宇和泥塑就知道了,而眼前这一座泥塑,如果真是神修本尊,那只能说明——这绝对是个不人不鬼的邪修。
一个光头,青面獠牙,浑身青铜金属,怎么看,都更像是一个误入歧途的佛修?
因为是苦渡寺的决赛秘境,陈最第一反应就是……你们苦渡寺还有这种奇奇怪怪的佛修?
“我是来还愿的,香我可以烧,但我不跪。”
无形之中的力量迅速被这话激怒,一股狂风席卷了整个大殿,将挂在四周的风幡刮得猎猎作响,若是普通人深处其中,早就两股战战了,更何况还是一个普通的猎户了。
外面有些人很快注意到了神庙这里的奇异,陈最手中的刀虽然没有任何的装饰,但聪明的人已经在进行大胆猜测、小心求证了。
“一个村中的普通猎户,真的能有如此傲骨和临危不惧的能力吗?”
“对啊,而且他管神庙泥塑叫神修,他肯定是修士!”
“对啊,他是修士,哪来的修士?这莲池秘境里不都是普通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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