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生夫郎互换人生后by羽春

作者:羽春  录入:02-09

柴火不用拿,扫把竹竿也不用。陆柳满屋子转转,发现主要收拾的行李都是房里和灶屋里的。
他又过去帮娘收拾。冬季的衣物都收拾出来,薄袄就等下回。再下次就是夏衣,没几件东西,可以把灶屋的锅碗瓢盆都装上。
顺哥儿的行李都拿走了,除却这些,就剩黎峰打猎的武器和农具。
家里要料理菜园子,暂时不动农具。武器都带走。
冬季的衣物厚实,加些杂物,收拾出来很大一堆。放堂屋里很挤,几间房都空了。
黎峰说:“余下的被子就不拿了,我也要留几身衣裳在家,以后回来拉货,还要住家里的。”
陆柳点头应下,还说给他留两身厚衣裳在家里放着,黎峰没要。
冬季衣裳不常换,天冷的时候,他穿一身厚衣裳就够了。
过了清明,夫夫俩又去了一趟县里。
黎峰要去鲁家,看看雕版做好没有。陆柳是跟着他出来逛逛。
他们的生辰挨着,一个是三月底,一个是四月初,今年都不能在一起过了,黎峰带陆柳去挑个生辰礼。
陆柳把他攒的私房钱拿上了,说给黎峰也买个礼物。
两人先去了鲁家,雕版已经完工,做了两版。
一版是照着幌子来的,黎峰拿了白纸包菌子,叠出折痕,来定雕版大小。雕版大,价钱高。这要用很久,木料也用得好。一版就要七钱银子。
另外一版是商号的雕版,鲁老爷子有巧思,把“黎”字刻得像一座山,下方则是“靠山吃山”四字。这一版要鲁老爷子帮忙想样子,图样不算复杂,价钱一样,也是七钱银子。
黎峰想把商号的雕版拿到码头用,到时印在红纸上,这样显眼喜庆。他们出货送货,都能在箩筐和麻袋上贴带有招牌的红纸,算作宣传。
暂时就两版,等以后不够用了,他再请鲁老爷子雕个备用的。
两家之间有陆杨的关系,之前也合作过,鲁老爷子不怕他们赖账。黎峰试印的时候,他就跟陆柳说话。
“你们兄弟真是像,但你比杨哥儿胖一点,听说你生娃了?”
陆柳怀孕期间长胖很多,生完孩子,体重掉了点,这几个月好吃好喝养着,实在没法掉了,看着圆润了许多。
他说:“生了两个,他俩都三个月了,吃饱就乖。”
鲁老爷子问孩子叫什么名字,陆柳把大名和小名都说了。
“大的是小哥儿,小的是个儿子。”
鲁老爷子跟木头打交道多,他手边就有木料和工具,挑了块好的碎料,刨了两只小木勺,分别刻着“小麦”和“壮壮”。
他笑呵呵递给陆柳:“你拿着,等孩子大一些,能用这个勺子吃饭。”
孩子小,勺子也小,落陆柳手上,还没他巴掌大。勺子是浅口,大大的肚子,平平的口,方便挖取食物,也方便送到嘴里。
陆柳接下了,跟他道谢。
他们还好没空手过来,从寨子里拿了些新鲜菌子和春笋,再有一些野菜。不然这个礼他都感到烫手。
陆柳又看上面的字,真是好手艺,拿刀刻的字,都比他写得好看。
“这本事是不是很难学?”
鲁老爷子笑道:“不难,你哥哥就学了,他会一点儿手艺,现在是忙了,没空弄。你要学吗?”
陆柳摆手,说:“我字都没写明白,怕是学不了。您这手艺是祖传的吗?是不是很小的时候就练上了?我这一年看了些书,书上的字没你刻的好,不如你的手艺漂亮。”
说起这个,鲁老爷子很得意。
“是家传的手艺,祖上几代都是木匠,我祖爷爷还给在工部当过差,给宫里打过家具,他留下的图样别提多精巧了。”
后来家里的人丁少了,干不了木匠的活,他爷爷那一辈开始,就慢慢接触了雕版的活,到他这辈,已经是手艺纯熟的匠人了。
好木匠难寻,贵人家里盖个房子,打个家具,都想要精巧气派的,大方又得体,接一个生意,能挣好多钱。雕版就不行了,一点点的小钱。作坊不够大,糊口罢了。
陆柳看过鲁老爷子给陆杨送的碗筷,上头的花样很漂亮,筷子都是杨树的样子,放家里都舍不得用。
他觉着鲁老爷子也可以做些小的木制品挣钱,鲁老爷子说:“早年就是搭着做些碗筷,给人刻个印章什么的挣钱,现在好了,杨哥儿出息,以后我有地方养老了。”
他这儿天天有雕版刻。陆杨要开书斋,常用书籍刻完,还会刻一些时兴的诗集文集,往后的日子就安逸了。干着熟悉的活,不用到外头奔波,就把银子挣了。
说起哥哥,陆柳很高兴,叭叭叭跟人聊了很多。
他哥哥就是最厉害的,做什么都做得很好。人也善良,记恩感恩。
他俩聊一阵,黎峰找鲁小水买了些纸墨走,还买了一把裁纸刀,这便告辞。
他们把雕版和纸张送到铺子里,让三苗两口子忙起来。
黎峰让堂嫂裁了很多纸,今天一并拿来了,让苗小禾先印一批包装纸,包些干菌卖卖看。他们不在铺子里留,要去逛县城。
陆柳一直想去铁匠铺看看,他早说要把黎峰的武器修修,黎峰不修。他就说去铁匠铺看看还有什么东西能买。
铁价浮动大,五十文到一两银子之间都有过。黎峰来问价,都是六十到八十文钱一斤。打成想要的东西,价格会再提提。他之前买的铁箭矢,一百文钱就买三个。
铁匠屋里很热,汉子们都光着膀子干活,捶打铁器。
陆柳抓着黎峰的胳膊,躲他后面打量铁匠铺。
黎峰跟铁匠老板是熟人,见他过来,老板让他自己看,跟他说:“铁是六十二文钱一斤,成品是一口价。”
黎峰带陆柳去墙边看货,墙边有一条铁丝,上头挂着各样铁器。数量最多的是厨具和农具,武器较少,角落里堆着。
厨具和农具,家里都不缺,陆柳没见过这么多新的,沿路看过去,都看痴了。
要是他们家的家伙全是铁制品,那该多省力啊。
大农具挂不住,在地上放着。他们要绕着走。
到武器那一堆,黎峰拿了把小刀看。
黎峰打猎的武器里也有一把类似的小刀,平常料理些小的食材方便,还能防身。他问陆柳要不要。
陆柳不要。
他这小胳膊小腿,要刀子没用。
要是黎峰护不住他,他拿菜刀都不管用。
他往后看,发现了一件铁甲。
陆柳听说士兵们就要穿藤甲、皮甲,铁甲还没见过。
黎峰说:“这应该是有人定做的,老板不敢私自做铁甲。”
陆柳亮起的眼神暗淡下来,他还说这衣裳好,一看就结实,可以给黎峰买一件。
他盯着这身铁甲看半天,各处细节都看了,发现铁甲前面有块圆形的铁镜是可以拆卸的,用皮革带子系着的。
他问这个铁镜是做什么的。
黎峰说是护心镜,“护着心窝的。”
陆柳又动心了,问:“这个镜子我们可以买吗?”
黎峰回头问了一句,老板说可以。
“两百文一面,你要几面?”
陆柳手上有八钱银子,他看看护心镜,又看看黎峰,跟老板说:“要两面。”
他还围着黎峰,给老板比划,“一面在心窝,一面在背心窝,你要看好了,要这么大!”
黎峰体型高大,照着他的心窝来做护心镜,老板要涨价。
陆柳瞪大眼睛:“不是说好的一口价吗?”
老板先打趣黎峰两句:“这是你夫郎?你看他把你当眼珠子似的,护心镜都要两面,把你笑成个傻子。”
然后跟陆柳说:“两百文一面也能做,要做大的,就要打薄一点。你在家做饭不?知道铁锅不?锅厚耐造,薄了就戳穿了。这护心镜也一样。”
打穿了可不行,就指着它护着心窝的。
陆柳出了月子,出门走动了,他知道马是抢来的。
在外闯生活,一点不比山里容易。他要买好点的护心镜。
幸好涨价不多,要加一斤铁,再要个工钱,两面护心镜,收他五百五十文钱。
陆柳给了钱,问过工期,要等黎峰下次回来拿了。
他手上还有两百五十文钱,出了铁匠铺,他带黎峰去蜜饯铺子,买龙须糖吃。
这东西很贵,他才第二次买。上次就买了一块,当街喂给黎峰吃了。
这次可以多买几块,他让黎峰现吃一块,留一块给娘,余下的都拿着,带在路上吃。
陆柳拎着钱袋往地下倒:“没啦,私房钱都花完啦,等我再攒攒,给你买更多的糖吃。”
黎峰含着龙须糖,品尝着甜味,舍不得咬,给陆柳也拿一块吃。陆柳还没吃过龙须糖,盯着它吞咽数次口水,等黎峰拿糖蹭蹭他的嘴唇,他才笑眯眯吃了。
很甜很甜。比糖水甜,比蜜饯甜,比他们买的麦芽糖甜,别的糖他们都没吃过了。这是陆柳吃过的最甜的糖。
甜味浓而不齁,多品一会儿,不涩口。
店伙计说,这糖又叫龙须酥,就要咬着吃,才能吃到酥酥的糖。
他们含化了外表的须须,糖都变软了,咬起来果真跟吃酥饼似的,一层层的都感觉得到。
陆柳捧着脸吃,含糊说话:“大峰,你真有眼光,小时候就看中了这么好吃的糖。”
黎峰看他吃得满足,还想给他买,放家里慢慢吃。
陆柳不要,“这么珍贵,吃的时候也要挑挑日子才好。”
黎峰带他回铺子里又买了两斤。
不用挑日子了,陆柳的生辰快到了,让他吃个甜的。
“你平常爱吃多吃,留一块生辰吃,我不在你身边陪着你,你甜甜嘴,不要哭。”
陆柳不会哭的,“我已经明白了,距离不算什么,我心里有你,你就一直在我身边陪着我。你陪着我,我就不会哭的。”
黎峰摸摸他脸,拿了糖,再给他喂一块。
陆柳这就想回家了,黎峰又带他逛了会儿,去买了一把小梳子。
陆柳的梳子梳人又梳狗,给他买个新的。
家里的梳子光秃秃的,是挑着便宜的买。
铺子里的梳子有些花样,大多是圆乎乎的,梳子上有刻花纹。
黎峰挑了一把刻有连理枝的梳子给陆柳。
“小柳,你听过一句诗吗?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它跟你绣的鸳鸯一样。”
陆柳红了脸,捧着梳子放在心口。
他喜欢这个说法,也喜欢这个梳子。
他夸道:“大峰,你好有学问。”
又问:“是哥夫教你的吗?”
黎峰被夸得面皮发红。
这能怎么说?这是他在码头听来的。
那边乱糟糟的,天天都有痴情戏码上演,他听多了,有些词都会背了。
他不好说实话,就点头:“对,是谢岩教的。”
陆柳脸还红着,看黎峰给了梳子钱,夫夫俩一起出门,他说:“哥夫怎么教你这个?”
话到这里,黎峰就顺溜了:“他要哄你哥,会说这些是正常的。”
陆柳没有疑问了。
他上车坐着,可惜黎峰没扎马尾,不然能给他梳头。
他路上不好解头发,拿着梳子摸来摸去,也看梳子上的连理枝。
这花样好看,比鸳鸯简单,他再绣一件连理枝的肚兜。嘿嘿。下次大峰回家,就穿给他看,把他迷坏。
他的心思太好懂了,尤其是这个笑声,再来两个偷看的眼神,简直明明白白。
黎峰侧目看他一眼,脸上就扬起笑,“小柳,等会儿回家,我给你梳头发。”
陆柳问他:“你会梳不?”
黎峰会,“我以前都自己梳头发。”
陆柳答应了,也要给他梳。
回家忙一阵,哄孩子又吃饭。黎峰赶着时辰,趁着天没黑,还去河边洗了一回尿布。
晚上夫夫俩上炕,互相梳头发。黎峰手糙,他梳头发会勾丝,下手轻轻的,给陆柳扎的头发松松的,摇摇脑袋,发带就掉了。
陆柳好一阵笑,说他舍不得。
一把梳子,让他俩玩了很久,末了,陆柳把梳子跟他的小铜镜放到一起。放置时,他看见了胭脂和口脂。
陆柳目光顿了顿,背着黎峰,悄悄在唇上抹了点口脂。
大晚上的,他的红嘴巴很明显。
黎峰目光暗了暗,吹灭了烛火,于暗夜里摸索着吃口脂。吃完了口脂,再吃个小夫郎。

三月十九, 黎峰等人抵达府城。
他们先去码头放货,黎峰在码头停留两天,歇脚收拾, 卖卖货, 然后牵着二黄去府学找谢岩。
他算着时辰过来的,正赶上谢岩放学。
谢岩喜滋滋出来,没见着夫郎,只看见个黎峰,脸色当时就垮了。
黎峰:“……”
换个人过来, 非得跟他吵一架。
他们搬家了,黎峰不知住处, 约好了,后面几次过来, 都先到府学来找谢岩。他们能换住处,府学不会搬离,找谢岩方便。
谢岩带他往家里去,跟他说:“我们搬家了, 房子挺大的,还有一间客房留着,你晚上可以住下。你的行李呢?你没载行李过来?”
黎峰说行李在码头放着, “我先过来看看,万一你们没搬家,我那一堆东西不好放。”
谢岩又看看二黄, 二黄跟着车队跑了一路, 反而越跑越精神,现在跟在黎峰身侧,站姿很威武。
他不由想到威猛, 威猛胖墩墩的,真是一点都不威猛。
黎峰主动挑事:“你听说过一句诗吗?叫什么比翼鸟连理枝的。”
谢岩听过,也会背。
他问:“怎么了?你要学吗?”
黎峰不用学,“我会,我给我夫郎念了。”
谢岩侧目。
黎峰得意道:“他很喜欢,夸我有学问。”
谢岩:……?
“你算什么有学问!我问你,完整的诗是什么?它是什么意思?是谁写的?你给我说说!”
黎峰翻白眼:“我为什么要说给你听?倒是你,你有学问,你给你夫郎念过几首诗?”
谢岩念过很多!
他最早教陆杨识字的时候,就是念诗的,还给陆杨写下来了。
陆杨都随身带着,念熟了诗,就对着句子认字。现在都放在小荷包里存放,宝贝得很!
谢岩说:“你没什么了不起的,我会得更多。”
黎峰问:“比翼鸟也念过?”
谢岩稍作回忆,陷入了沉默。好像没有这句。
他说:“我见到他就给他念十遍!”
黎峰看他如此反应,当即放心。
等陆柳来府城,跟陆杨见面,聊到这个话题,也不会露馅儿了。
谢岩不知人心险恶,到家就找陆杨,见了人,回一句话就要背一句诗,再说一句话,又背一句诗,要是陆杨露出迷惑表情,没来得及应声,谢岩还要见缝插针的再背一句。
陆杨摸摸他脑门,又看看牵着大黄狗的黎峰,转头问谢岩:“你怎么了?”
谢岩问他:“我有学问吗?”
陆杨说:“你少背两句酸情诗,就有学问了。我爱听我听不懂的东西。”
谢岩噎住,转而笑起来。
他夫郎就是不一样,很识货。
对,会两句酸情诗算什么有学问!像他这种叽叽咕咕说之乎者也的才是有学问!
两家再熟,黎峰也是客。
没有客人上门,把他晾一边的道理。
陆杨跟谢岩说一句,就招呼黎峰到堂屋里坐。
他今天带顺哥儿出去逛街了,主要是去逛的书斋,顺哥儿这会儿在灶屋帮忙做饭。
陆杨说:“你这弟弟真是勤快,我天天说他,拦也拦不住。”
自家弟弟什么性子,黎峰知道。
顺哥儿还是有点不自在,觉着寄人篱下,要表现勤快点。
要是在家,他就会玩一玩,不会忙成个陀螺。
黎峰说:“没事,他累了,就知道好歹了。”
这个年纪的孩子,浑身都是使不完的精力,平常都是轻活,他累不着,也就闲不住。
灶屋在大门口,过了竹影壁就是。
黎峰从灶屋经过,没往里头看,等陆杨喊人,顺哥儿是跟在他们后面进屋的。
这孩子第一次离家这么久,还到了外地,跟黎峰也就一个月没见,把他想得不行,喊声大哥还红了眼圈,被黎峰好一顿笑话。
“这才多久?等你见了娘,不得哇哇哭啊?”
顺哥儿就说讨厌他。
黎峰说:“我以前上山,你见我的次数更少,也没见你哭。”
顺哥儿想想,觉着有理,就擦擦眼睛,顷刻就把眼泪憋回去了。
他看见二黄也来了,蹲下来摸摸二黄的脑袋,撸撸它的背脊,问黎峰:“你怎么空手来了?没搬行李吗?”
黎峰如此这般又说一遍。
行李都在码头铺子里,他今天过来认个门,下次再搬过来暂放。
晚上就留家里吃饭,也在这儿歇一晚。
陆杨招呼谢岩跟黎峰说话,把顺哥儿也留在这里,他去灶屋,帮娘一起弄晚饭。
谢岩还说他去做饭,让陆杨留下跟黎峰说话。
陆杨把他推回去了,“你跟他也熟了,随便聊聊吧。”
谢岩跟黎峰没什么好聊的,说着说着就聊学问。
他都准备好针锋相对了,结果黎峰正经找他请教问题。是码头势力相关的问题。
他给黎峰留一份笔记,是整理过的码头发展经历。黎峰去年就拿到手了,慢慢摸摸地看,先把字认全,再细细品读,读完了又琢磨。
他上次过来匆忙,货没卖完就走了,这回才有空闲请教一二。码头有了变化,也该多问问。
谢岩问他:“这次进城,找人担保了吗?”
黎峰摇头:“我们租下了码头的商铺,拿出契据就放行了。在码头付年租的商号有优待,租子太贵,抢一船货,也就这个利润了。不值当。”
谢岩觉着这铺面租得值,他把他们推测的几种可能都跟黎峰说了。
洪家起了内讧,极可能是贼喊捉贼。
黎峰照常做生意就行,洪家现在顾不上别人。
“他们要靠码头吃饭,不能继续坏名声了。”谢岩说。
沿着运河,有许多码头。沿岸府县,都有设立码头。
有的繁华,游商络绎不绝。有的冷清,码头集市都没开起来,只供人歇脚停靠。还有人是把这些小码头当做仓房,用低廉的租子,租个码头仓房使。
繁华的码头少一些,不是没有。为着钱袋子有保障,哪怕麻烦,商人们都会换地方。
黎峰跟他细谈,像衙门、水兵,还有一些律法,他都想了解。
恰好,谢岩辩论的时候,同窗们扮演了不同角色,模拟布防,他说得顺畅。提及律法,谢岩就有很多例子说。
科举有题目“判”,就是以律法为基础的题型。他肚子里的墨水相当多。
但码头有例外。它地处府城境内,靠着运河,知府管得,水兵管得。两边都要插手的时候,就会把地头蛇背后的靠山牵扯进来。
在码头捉贼,要懂得变通。依律是如何,多方拉扯以后,又是如何。
谢岩主要给黎峰说“替罪羊”的例子。
通常是介绍一单大生意给“羊”,盛情难却,加之强势逼迫,让人不得不接。
接了以后,这单生意会无法完成。要么货价飙升,要么货突然消失在运河上,就需要再买一回。这样能破财消灾。
要是被人掉包,一开始就没有所谓的“真货”,则要定罪问责。
富饶的地方贵人多,这是连环套。全看人要命还是要钱。
黎峰听着皱皱眉,把这些事记下来了。
顺哥儿听不懂这些,说:“我去灶屋帮忙!”
他去灶屋,谢岩跟黎峰还在细说。
灶屋里,陆杨切肉打蛋,定好了菜式。
黎峰早没说日子,家里的菜不多。蒸个蛋,做个韭菜炒蛋,再做竹笋炒肉、菌子炒肉,然后烧一锅茄子。再做个肉丸汤,往里掐两把小白菜。勉强算五菜一汤。
他们去黎寨的时候,黎家都把他们招呼得好好的,黎峰过来,菜色少了点,用料则要大方。陆杨切了很多肉,菜名都能倒着说,是肉炒笋、肉炒菌子。
肉丸汤更是下了二十多颗肉丸,满满当当一汤盆,盛出一碗,舀出许多,下面压着的肉丸子又浮上来,能把人吃得饱饱的。
其他就没了。家里没开铺面,吃喝都要出去买,能有这么多菜,还是陆杨要给谢岩送饭菜的缘故。一般过日子,不会买这么多。放一放都蔫了。
家里还有些地菜,陆杨看看数量,明天早上可以包个地菜鲜肉的饺子吃。
这头收拾妥当,天都黑了。
一家人在堂屋吃饭,赵佩兰跟顺哥儿端菜,陆杨打了一盆水过来,叫谢岩跟黎峰洗手。
他们从外头回来,都没洗手。
洗完手,开饭。
席间不谈公事,说说家里情况。
才过完清明节,黎峰到庄上看过,谢岩爹的墓前有人烧纸上香,庄上先搭好了畜棚和磨坊,佃户们说开春就暖了,不急着修房子,要给牲口盖个好窝,还记挂着磨面粉和豆子的事,磨坊也先盖了。
到黎峰出发的时候,他们房子也快完工了。地里刚种下麦子,菜则长了一茬。二老往庄上去看过几回,帮着捉了些鸡苗,要不是怕惹人烦,他俩能天天过去,要教人养鸡。
至于寨子里,一切都好。晒场新开,各家都热情着,暂时没出问题。
家中一切都好,孩子好,陆柳也好。
陆杨说:“房子我都看好了,隔壁有一套跟我这房子一样的屋子,只是东厢房没有打通,是三间卧房。明早去看看,要是合适,我就跟牙子说。这套房子随时能租下。贵得很,十六两银子一年。”
黎峰问:“你们在县里的房子是多少钱一年?”
陆杨答道:“十二两一年。我们县里租的房子,能有四家合租,要价是按照房子的数量算的,主屋两间,各四两银子。耳房两间,各三两银子。少给一间房钱,牙子就能往我们家送一家租户。县城小,房子不多,靠近私塾的更是少。我再挑拣一番,能留下的就这套,清白,没麻烦,地方够大,除了贵,哪里都好。”
这样算起来,在府城租个大房子,一年要十六两银子,也还好。
陆杨又说:“我还看中了一套土砖房,附近民房多是土砖房,不起眼,地方也够,现在住户还没搬走。牙子透露了消息,那户人家的老爷是个秀才,今年要去省城赶考,中不中的,都不会回府城了,提前说过退租,五月半就能空出房子来。这处便宜些,十二两银子能租下。”
他留了挑选余地,两家挨在一起过日子,不好差太多。他家住大房子,给弟弟就也要找个大房子,再挑一处实惠的房子备用,看黎峰选哪个。
黎峰要看看再说。
今天吃过饭,再喂狗喂马,各自洗漱,回房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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