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生夫郎互换人生后by羽春

作者:羽春  录入:02-09

崔家的门童看了名帖, 就把他迎进屋。走的侧门,进去以后,走过一条长道,过了二门,又在游廊上走了好远一段路,再过一道门,绕过一个花草繁丽的庭院,才到一个临水的茶室。
进茶室,前后两扇门通着,径直走到外头的平台上,就看见了跟人一起垂钓的崔老先生。
这处景色别致,看起来是家中的小池塘,从门内往外看,只小小一格。跨步出来,视野猛地开阔,才发现这池子相当大,朝远看去,还修建了小桥和湖中亭。
谢岩又震惊了一下。
跟崔老先生钓鱼的是个中年男人,体型适中,跟谢岩差不多高,却比他壮实些,长相很儒雅,一看就是个文人。
他回头看一眼谢岩,问他会不会钓鱼。
谢岩不会钓鱼,他都没空钓。
他把手里的三个坛子放下,不管崔老先生看不看得见,先行了个学生礼,说了今次的成绩和见过崔二哥的事,再把崔二哥让他带回来的信掏出来,递给崔老先生。
崔老先生只顾着看水面上的木浮标,并不理他。
谢岩本来是躬身等着的,等一会儿腰酸了,就蹲到他旁边等,看看浮标,又看看崔老先生认真的样子,憋了好久,才问他:“你是不是也不会钓鱼?”
崔老先生冷哼了一声。
谢岩瞅着他神色,又看看水,再看看旁边的中年男人,问他:“水里有鱼吗?”
这个中年男人:“……”
谢岩看他俩好忙,就从怀里掏出两本棋谱,跟书信一起,塞到崔老先生怀里。
“那你继续钓鱼吧,我反正来过了,你没事的话,我就回去了。”
刚扭头看向水面的中年男人,又朝他看了一眼。
崔老先生也终于肯搭理他了,“你急什么?你见过老二了,怎么还这种态度?”
谢岩莫名其妙,“那你叫我过来做什么的?给你磕头的?”
崔老先生点头,“对,叫你过来给我磕头的。”
谢岩愣了下,好歹有个聪明脑子,立马起身回屋。茶室里有一壶热茶,他拿着茶壶茶杯出来,跪地上给崔老先生倒茶,行了拜师礼。
“恩师在上,受学生一拜!”
崔老先生说:“拜师还用我的茶。”
谢岩笑了下,等他喝完,又给他续上一杯。
“不够还有!”
崔老先生抬眸瞧他一眼,脸上有了点笑,让谢岩搬个凳子过来坐。
谢岩坐下了,又有小厮过来,给他拿来了鱼竿、鱼饵、竹捞,还有一个放了半桶水的水桶。他也要钓鱼了。
谢岩不会钓,随便把鱼竿甩出去。三人还没聊两句,谢岩就钓了三条鱼。
他手忙脚乱的,又扯线,又拿竹捞,解鱼钩的时候,鱼身滑不溜秋的,他怕鱼跑了,连钩带线,全放到了水桶里,提溜到右手边,让崔老先生教教他。称呼都改了,现在会叫师父了。
“这池子里居然真的有鱼,怎么这么多,还都往我的鱼钩上跑,我都忙不过来!”
水桶空空的崔老先生:“……”
他把鱼钩解下,把鱼扔回池子里了。
谢岩顺着他的手势看去,眼见一条巴掌长的鲫鱼游在水里,潜深了不见鱼影,半晌无言。怎么这么大的怨气?
谢岩想了想,问他要不要下棋。
崔老先生立马放下了鱼竿,夸他有眼色,并给那个中年男人递了个“不上进”的眼神。
经崔老先生介绍,这位中年男人叫凌三,是谢岩的同门师兄。谢岩喊凌师兄就行。
师徒三人往茶室走,进屋洗手,拿香胰子搓了五六次,才能摸棋子。
手上有鱼腥味,崔老先生让人拿了劣质棋子来玩。
棋盘摆上,香炉点好,家仆鱼贯而入,上茶、上糕点,隔着屏风,还有人弹琴。
谢岩搓搓手,开始梦了。
当官以后,原来能过上这种好日子啊。真是美。
崔老先生爱悔棋,两人不分先后,谢岩都知道他的路数了,见他摸上棋子,立马抓一把洒到棋盘上。然后随手拨弄一下,摆正位置,一次下了十五颗棋。
旁观的凌三:“……”
这位师弟不一般啊。
崔老先生眼睛一瞪,两手并用,洒了两把棋子到棋盘上,也拿手去拨。
谢岩给他添乱,再加一把白子,两手在上面比划。
黑白棋子就跟锅里的豆子一样,被他俩炒来炒去,格子棋盘都要容不下他们了,但他俩还算守规矩,摆棋子就摆棋子,不会趁机吃棋子。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棋局定下。乱象开局,理出旗鼓相当的对阵气势,崔老先生抢先落子,棋局正式开始了。
崔老先生问谢岩:“给我带来了什么孝敬?”
谢岩如实回答。落在崔老先生的耳朵里,就是三坛子咸菜。
谢岩跟他说:“那个菌子酱你不是爱吃吗?这个是食铺卷饼、拌面用的,比我们以前买的好,用料足,给你拿了一坛子。咸鸭蛋也不错,个个流油,我夫郎都说很香的,你拿来拌粥吃。我听我夫郎说还能拿来熬汤,也很香。酸萝卜你打开看看,这个味道不一样,萝卜都是白色的!很好吃的!”
崔老先生趁着谢岩说话,没到吃子的时候,都把谢岩的白子拿走了五颗,再摆上了黑子。
谢岩不介意,他怎么摆,就怎么下。不到绝境,这盘棋能下到地老天荒。
崔老先生最欣赏他这点,拿谢岩教育凌三。
“不像你,每次来都是钓鱼,是你想钓鱼还是我想钓鱼?”
凌三的态度比谢岩恭敬,当即起身作揖,“学生知错,下回不钓鱼了。”
他只说不钓鱼了,却没说要下棋。
谢岩看看他,觉着他这个师兄很没眼色。
他心里犯嘀咕:崔老先生真是喜欢没眼色的人啊。
谢岩棋风稳定,和在府学时一样,任由崔老先生怎么动,他自稳如泰山,根据棋局做调整,棋局变,他也变。
凌三跟他搭话,“这也能下?”
谢岩说:“比较难,还算能应付。”
凌三又问他为什么能下。
谢岩想了想,道:“只要心里能放下,这棋就能下。不去想上一盘棋付出了多少心力,还差多少就赢了。没赢就是没赢。看新的棋局就好了。”
悔棋很让人恼怒,却很修心。谢岩从这上面学到了很多,心态得到了历练。
现在说起跟崔老先生下棋,他偶尔也会兴奋,脑子都急速转起来,瞬息之间,棋盘能在脑海中演练数十遍。
这很累,结束以后又很酣畅淋漓。
今天来得晚,下午过来的,这一盘下完,谢岩就要回家了。
他赢了。赢得凌三连连挑眉。
收拾棋盘时,崔老先生问谢岩的打算。
“明年去京城吗?”
谢岩摇头,“我要考虑考虑。”
他取中解元,回来没说题目难,继续往前考,才是最好的选择。这时说考虑,让崔老先生和凌三都朝他投来诧异与疑惑的目光。
谢岩说:“我根子不稳,家里人丁单薄,也没闯出名声,性格如此,交友也少。这回取中以后,也跟同年们吃酒了,我有些应付不来。明年应考,除却学问,我还要做好准备,从书生,变成个……嗯,变成个能独挡一面的人。”
以后就不止是读书人了。
崔老先生手里捏着几枚棋子盘着,皱眉想想,再问谢岩想怎么准备。
谢岩把他的打算说了。他跟崔二哥说过,他想在府城教书,攒些声望。从书院到外头,跟各色人接触,他面临的竞争,从此以后都变了,不是成绩,是利益。
在这儿锻炼锻炼,往后去了京城,他有个一技之长,好立足。
凌三说:“你拜了主考和房官,以后有很多同年,这都是能帮扶你的人。”
谢岩很理智,“不,这都是能互相利用的人。我要是有价值,就能跟他们抱团,以后好事坏事一起干。我要是没价值,就会被他们排挤,以后说不准怎么的,我人就没了。”
谢岩要返乡一趟,回来时得是十月中旬,今年都要过完了。
会试在二月半,他们元宵后就要出发。殿试紧跟而来,在三月举行。
这样算,都没剩几个月。他的计划刚起步,根本不够。
以此来看,他要等三年多。
崔老先生看了他一会儿,道:“事缓则圆。你有没有想过,资历也很重要?在府城熬日子,跟去京里熬日子,是一样的。”
谢岩不懂官场的事,没听太明白。
去了京城,还怎么缓、怎么圆?
崔老先生道:“名列前茅,就能圆。不是每个进士都会封官下放地方的。有的是修书、读书,继续考试的。还有去六部任职学习的。学完了,才能调任。”
谢岩这时懂了。资历约等于熬日子,他在府城熬,就白熬了。去京城熬,有个官身,熬着有滋味。
他只是有些怕。他太单薄了。
崔老先生问他:“你今天来做什么的?”
谢岩茫然,“来跟你报喜的?”
凌三提醒他:“你做了什么事?”
谢岩突地笑了。
他拜了个师父。
他还不知道崔老先生是什么官职,看样子是告老回乡了。但崔二哥能当主考官,写个字能得圣上夸赞,在朝职位不会低。
崔家还有个老大,不知干什么的。家里没见着,可能也在京城当官。
这样看来,他的前途还不错。
谢岩傻呵呵笑道,“对了,我忘了,我拜了个好师父。”
他拍马屁太直接,说起来又非常自然,庆幸着就把崔老先生捧了捧。
崔老先生让他回家再想想,“你明年赶考,和三年后赶考,我教你的东西不一样。”
谢岩把这句话当教学计划来听,立即懂了意思。
他教乌平之的时候也是这样的,赶考的时候,就要抓些要紧的,旁的放一放。
他现在缺什么?他刚才都说了。想来崔老先生比他看得更清楚。
谢岩没立即回话,他要回家,跟陆杨商量商量。
临走了,他才跟崔老先生报第二个喜。
“我夫郎怀孩子了,我要当爹了!等明年孩子出生,我跟我夫郎一起抱孩子来见你,喊你师公!”
崔老先生摆手,让他赶紧走,心里想着:谢岩这个愣子,跟那样机灵的夫郎,能生出什么样的崽?
天色晚了,崔老先生翻翻谢岩送来的棋谱。
棋谱有翻阅的痕迹,里面有谢岩写的笔记和思路。还做了夹页,在里面画了他应对的思路,一张张的格纹棋盘上,空心圆和实心圆对阵,样式清晰,字迹工整。
这份礼有心了,他原谅谢岩的咸菜了。
放下棋谱,他才拆开署名“崔仲卿”的信。
他儿子写的,委托谢岩带来。信上内容很简单,崔仲卿认可了老父亲的眼光,同意收谢岩做学生,让老父亲带谢岩去书房看书,明年取中进士,他们在京城见。
崔老先生乐呵呵的,把信纸递给凌三。
“我给他说了几次,他看不上,我收了,他又要。你看看,这叫什么事?”
凌三捧信,很有痕迹的拍马屁:“他们没缘分。”
事实上,谢岩是先送信,再拜师。崔老先生故意拖到拜师后再拆信,生生错过了。
他颇为得意,“学生没有,小师弟有一个。让我想想,我怎么写写信,让他搞点好东西送回来。”
凌三:“……”
这样性格的恩师,门下全是正经人。难怪他这样上心。
另一边,谢岩回家。
陆杨还没下地,他休息一天已经好多了,但怀孕的月份太小,家里人都紧张着,让他躺床上静养两天。
初次怀崽,陆杨老实听了。白天陆柳抱着两个小娃娃过来玩,他下午还跟两个小宝一起睡了午觉。谢岩回家,陆柳就跟娘一起抱着孩子回去,留他俩说说话。
谢岩摸摸陆杨的脸蛋,又摸摸他的肚子,看他气色好了,再跟陆杨分享今天的事。
盛家和季家没什么好说的,他早前没拜访过,盛大先和季明烛还没回来,他连名字都没报,送了信就走了,等着两位好友回来再说。
他去府学转悠了一圈,转道去崔家。谢岩着重讲了崔家多大,还说了下棋时的享受,再说了拜师一事。
“好大的地方,在家都能钓鱼赏花。我今天连书房都没进,就到茶室坐了坐。”
末了说了赶考一事。谢岩没法决定,叹道:“乌平之回县城了,不然我能找他问问。”
陆杨觉着不用急,“他在县城待不久,过后你俩碰上再问问就是。”
要说什么时候去赶考,陆杨也不好说。
他的想法变了很多。以前他是有多少银子扯多少布,穿好穿坏,穿厚穿薄,都看手里银钱足不足。
现在不一样了。他能先扯布,把外头罩着的褂子、袍子制了,然后一点点的置办行头。
等到准备充足再去做,能更有把握,但也能熬走许多意气与时机。
谢岩也是考虑到这个,所以对于去京城熬资历的事很动心。
犹豫的原因,除却他为人不够圆滑之外,还有陆杨怀孕的事。
算着日子,他考试的时间,跟陆杨生子的日子是错开的,他日夜兼程,可以赶回来。但陆杨就不能去京城陪考。
陪考是次要的。路远颠簸,过后还要回乡一趟,往来累得很。不去也行。
但陆杨的事业在府城,多在府城留三年,他能稳当点。
陆杨听在耳朵里,暖在心里。
一般人听见夫郎的事业和男人的科举,都会毫不犹豫舍弃夫郎的事业。相比起来,肯定是男人的前程更重要。
但谢岩完全没有这样想过。他平常说话做事,从来没有看不起经商挣钱,很尊重陆杨的喜好,也会保护陆杨的理想,会把两人的前程绑在一起,相辅相成。
现在两件事撞到一起,留下有好处,走也有好处。谢岩没说让陆杨舍弃的话。
陆杨握着他的手,让他去书房里拿个本子过来。
“写着‘省城记事’的那本。”
谢岩听话去了。
书房就在卧室旁边,穿过月亮门就到了。
走这几步,谢岩心中更加不舍。
这间房子,陆杨花了很多心思,因书斋还没开起来,屋里很多书架都是空着的。但这一年在府城,他时不时给谢岩买些书回来,谢岩的笔记也日积月累,再有陆杨的本子,每个格子里,都有他们记录的痕迹。
谢岩记起来乌平之第一次来他们家的时候,还说他们在府城待不了多久,怎么这样用心布置?那时谢岩还笑得出来,今天却感到沉甸甸的。
陆杨总说欺负他,却各处都不会委屈了他。大大小小的事,总为他周全。
他拿了省城记事本,回到炕边,听陆杨的话,翻开来看。
在省城时,陆杨对书斋的经营方式有了构想,和乌平之聊过,完善了一些想法,后来在城里闲逛,看看听听,再做思考,一步步都写下来,最终有了样子。
陆杨抓着他的手,跟他说:“我在府城,最多就是置办个刻印作坊和大书斋。家里银子不多,这两样置办完,我们手头都紧巴了。今年商号生意不错,年底分红会很可观,这些银子,放到明年来使,我需要寻摸,去找些作坊入股,或者看看能不能捡漏,买下个作坊,让我们家多个产业。这些东西,其实都不用我亲自去跑。我不会事事都亲自跑,我早在学着怎么做个大东家了。”
他跟谢岩细细说。做生意,不是口头说说。
书斋换了经营模式,生意好坏,他们全不知道。
这一处的经营,需要他再倾注些精力,及时调整,短期分不出心思干别的。
书斋稳当了,他手里有闲钱了,才会去找旁的作坊。
再攒钱,就是他们之前的计划,置办良田,买个宅院。
而事业的主要重心,是在商号上。
书斋要细水长流,他攒钱的主要方式是商号的分红。
有了银子,才能去办后面的事。
商号要办好,经营之外,是足够的底气。
陆杨洋洋洒洒说了很多,终于引出他想要讲的话。
“阿岩,这件事你不要去想我怎样,你想好你适不适合明年下场考试就行。”
陆杨看他神色,又笑道:“我今年怀孩子,也是我想要的。我们刚来府城的时候,我就说能要孩子了。难道那时候我不知道你考试的日子?我知道我这一两年只会在书斋和商号上用心。商号有黎峰,书斋有我干爹和两个哥哥,我能少操心。正好在攒钱的时候,把孩子生了。今年怀、明年怀,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
谢岩定定心,说话跟撒娇似的。
“我早让你教我做计划,你说我用不着,不适合我。我现在就想知道,我明年考和三年后再考,是不是一样的。”
陆杨说:“对你来说是一样的。你读书的心不会改。”
谢岩听了笑,“那对你来说是不是一样的?”
陆杨也点头,“一样的,反正我生孩子的时候,你能在我身边陪着我。”
谢岩又问:“对我们家来说是一样的吗?”
陆杨依然点头,“对,娘知道你辛苦,你自小喜欢读书,天热的时候,满头大汗不舍得放下书。天冷的时候,手冻硬了不放笔。只要你没舍弃这件事,对娘来说,考不考,什么时候考,都一样。我跟娘都不急。”
谢岩沉默半晌,低声问:“不知我爹怎么想的。”
陆杨从谢家母子口中,听来了许多公爹的事。
他依着往事推断,跟谢岩说道:“他会让你去下场试试。”
谢岩笑了,“对,他是这样的人。”
谢岩又跟陆杨说了一件往事。
他小时候,学写文章不久之后,有一段时间很抗拒拿笔,也不知道该怎么写。状态有些像崔老先生指点他过后的样子,总觉着差了些什么。
小时候,他是觉着书读得不够多,准备不足。因为不想写烂文章,所以干脆不写了。
长大以后,他是不想走弯路,想要明确的一条路,不想浪费时间,所以也不写了。
长大的他,得陆杨指点迷津,知道路是走出来的。越怕越困在原地,他用笨法子,脱胎换骨。
小时候的他,得爹的教训。知道文章是写出来的,不是准备出来的。由此养成了想到什么都要书写的习惯。
现在两条路摆在他面前,一条路是迎难而上,一条路是准备充分再上。
谢岩很有自知之明,他跟崔二哥说起以后想教书的时候,也说了他的不足之处。他不是干实事的料。
都是熬,他为京城安家做准备,就去京城熬吧。
谢岩做出了决定。
“净之,我明年去京城赶考,到时我给你带小画书,我带你看京城。”
陆杨故意逗他,“哇,只看书吗?”
谢岩凑过来亲他,“也带你亲自看看京城。”
“真有志气!”陆杨大声夸夸,把亲吻的旖旎都夸没了。
有关赶考一事,只是夫夫俩在房里言说一番,出了屋,谢岩再没提及。这事说定了。

黎峰忙得很有滋味, 突然间就感觉腰板硬了。
他跟陆柳说:“早知道读书好,这时才觉出有多好。”
夫夫俩叽叽咕咕聊一阵,就不约而同的看向壮壮。
壮壮似有所感, 小小的身子颤抖了一下, 回头看向两爹,大大眼睛里盛着满满的信任,一声声喊着“爹爹”。
陆柳和黎峰心硬如铁,两人都矮身,跟他平视着, 叠声哄着问他:“壮壮要不要读书呀?壮壮喜不喜欢读书呀?壮壮是不是爱读书的好孩子呀?”
可怜壮壮都没学会说几个字,望着他们“呀呀”两声, 就算是答应了。
夫夫俩二话不说,这便拿一本书过来, 给他念着听。
《三字经》不行,两个小宝一听就犯困。陆柳读顺了《千字文》,这便换了一本。
他俩真是听不明白,大人读得口干舌燥, 他俩嘻嘻哈哈的玩着,一点都不认真!
孩子们太小了,他俩兴头上来逗一逗, 放下书本,又商量起旁的事情。
陆柳把两把鹿筋弹弓找出来了,打算给哥哥送去, 提前送份礼。
除却弹弓之外, 他们还要出去置办些东西。
他当时怀孕,哥哥和哥夫大老远到山寨来看他,带了满满一车的货, 现在哥哥怀孩子了,他们在府城,买什么都方便,这次置办,不用贪多,挑着需要的东西买一些。
滋补养身的食材要备上,再买些梅子辣子回来,提前顾上孕夫的口味。要多买点布料,现在就可以给小宝贝做衣裳鞋袜了,也要做个小被子。
陆柳会做虎头鞋了,需要的料子他清楚。到时也买些铃铛回来。
针线活费眼睛,不能常干。他哥哥是闲不住的性子,怀孩子的月份赶巧,月份小的时候要养一养,过了三个月,又入冬落雪,不方便出行。过了冬季,肚子太大,还是不方便出去。
陆柳想着,再出去逛逛,看看有没有消遣的玩意儿,他买个几样,给哥哥解解闷。
夫夫俩聊着说着,今天定下,次日出门。
照着计划采办结束,就到处闲逛,看看买什么解闷的玩意儿。
他俩挑拣着,买了几本戏折子、杂话本,再是鲁班锁、九连环。因陆杨家里有围棋,他俩便没买,换了象棋。
季节不好,不然陆柳要买些种子回去。这时候种种菜,看着菜苗发芽,心情大不一样。自家院子里种种,轻松又惬意。
今天就这些东西,回家时,他俩的背篓里都装满了,黎峰手上还拎着大包小包,陆柳也抱着几种布料。
夫夫俩到门前停一停,回屋把鹿筋弹弓拿上,到隔壁屋来送礼。
谢岩今天没出门,就在家里陪着陆杨。陆杨都下地走动了,见他俩带这么多东西上门,把他们说了一顿。
“这是做什么?我这儿又不缺,让你俩这样破费!”
他话说得凶,脸上却笑着。
谢岩就没那么客气了,直夸黎峰会办事。
陆柳跟着哥哥进屋,把东西放下,看哥夫去招呼黎峰去了,便不管他们,回头跟哥哥说:“我今天挑书的时候,看见了字帖,本来说买两本回来,你照着练字,也能消遣消遣。大峰不让我买,说你要练字,也是照着哥夫的字练,我一想,也是,我就没有买。”
陆杨笑眯眯道:“还真是,你们也别买字帖,都拿你哥夫的字回家照着练!”
陆柳也没打算买字帖,他现在都是照着书上的字来练。
刻印本的字工整些,他喜欢这种字,横平竖直,少些弯绕。手抄本的书就不好临写,许多笔画都看不明白,不知怎么写的。
他跟陆杨说:“等小宝宝出生,我跟大峰也给他买小马骑!”
他们现在有经验了,小马要晚几年再买。等孩子三岁时就差不多,跟大人学着喂马,天天能跟小马相处会儿,能到马背上玩一玩。刚出生的小娃娃则用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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