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去敲门,推门就进去,郑山辞还有些被吓到了。
虞澜意扬着下巴,“我有好东西与你看看。”
郑山辞脑子里浮现一些不清白的画面:“……”
虞澜意近了浴桶,把桂花香料扔进去,“多泡泡,等会就香了。”
他嘴上这般说着,眼神不住的落在郑山辞宽厚的肩膀,结实的上半身,直想伸手去摸一摸。恨不得他站起来,让他好好瞧瞧。
郑山辞笑道,“我在外边还是爱干净的,费不上用香料再熏一熏。”
这浴房的水气热着,虞澜意斜他一眼,“给你好物,你还嫌起来。果真是受不得富贵,你只管享受罢了。”
郑山辞语塞。
虞澜意出了浴房,当下心里还懊悔着。这处他用眼神去看郑山辞,这人还不知道要如何得意了。他出去跑一趟,这身形更加有劲儿了。
郑山辞尚且还不知道虞澜意心里想着甚么,他只泡了一会儿就穿了里衣出去,把头发擦干净,去衣柜里寻了一件青色的袍子穿上。
这般疲倦了,又是在自己家里,他只用发带敷衍的将头发松松垮垮的绑着。
这刚过了晌午,郑山辞是还未用膳。
他出了门,虞澜意叫郑家食肆送了食盒过来。
“这个时辰你应该还未吃饭,快过来用一些。”
郑山辞做了过来。
虞澜意打开食盒。一只叫花鸡,肉片酸笋,凉拌黄瓜,豆腐汤,白烧羊肉,最底下的是一个小盆盛的白米饭。
金云把从厨房拿了碗筷跟汤勺过来。
郑山辞见状说道,“这叫花鸡我一个人吃不完,你也用一些。”
虞澜意本来晌午是吃饱的,如今看见这叫花鸡,肚里又觉饿了,他点点头,“那我就陪你吃点。”
郑山辞先把鸡腿夹到虞澜意的碗里,虞澜意只想吃菜,他便没有添饭。他看见郑山辞认认真真把鸡腿夹给他,虞澜意心里莫名有些感触。
这些日子郑山辞没在了,没有旁人再给他夹菜了,这般关注着他。
虞澜意唯恐自己会掉金豆子,把头低下去吃鸡腿。
郑山辞先吃了酸笋开了胃口,才去夹羊肉,扯下叫花鸡的鸡腿吃了。
他注意到虞澜意一直低头吃鸡腿,笑了笑,“怎么,我没在家你是没吃叫花鸡么,这样贪吃起来。若是喜欢,以后每日都让人送叫花鸡过来,等你吃腻味外就不送了。”
虞澜意却是还未说话。
郑山辞知道虞澜意不是这样的性子,他问怎么了。他起身只用双手抱住他,“出什么事了?”
虞澜意放下筷子,转身扑进郑山辞的怀里,有些丢脸的掉眼泪。
“你每次都出去那么久,这次还是出了这样的事。我跟小平安在家里,白天有小平安陪着还好,晚上只有我一个人。我又担心你出什么意外,你也不写信回来。”
虞澜意越说越委屈,“没人给我剥虾了,也没人像你一样关心我。看不到你,听不见你的声音,我也会害怕。”
郑山辞的衣襟湿了,他拍了拍虞澜意,哄着他。
这是他第二次惹虞澜意哭了。第一次是他去新奉县的时候,虞澜意哭了,这次又是为了他掉眼泪。
“我以后一定给你写信回来,如果下一次我还是要去别处,我带你一起走。”郑山辞又补充一句,“要是下次没有危险就带你一起去。”
虞澜意当下好受多了,郑山辞去找帕子给他擦了擦眼泪,眼尾还是嫣红的,郑山辞亲了亲他的眼睛,“别哭了,哭得我心里也不好受,心疼得厉害。”
虞澜意斜了他一眼,自己扒拉着饭碗继续吃鸡腿。
郑山辞等他用了一些,给他舀了一碗豆腐汤放在他手边。
第147章 诰命
这处把颍州的事办完了,武明帝给了郑山辞三日休沐,可以在家好好休息。吃了晌午饭,侍从把碗筷收拾干净,郑山辞带着虞澜意一块出去。
“在颍州总是忙着,起了地龙翻身的事又没甚好物,如今我们去京里多看看,看你什么喜欢的。”郑山辞被虞澜意这一哭,心里兀自还疼着,只想宠他,给他买物件,什么都由着他。
虞澜意听了郑山辞的话很是受用,又有些羞恼。
“我今天要是不掉金豆子,你就不给我买了是么?”
郑山辞揽着他的肩膀,语气诚恳,“没那回事,就算你没掉金豆子,这礼物也是该买的。”
虞澜意这才止不住的嘴角上扬。
两个人拾掇一阵一并出门去。既是逛街就不必坐马车,郑山辞离开京城时,民居坍塌了一半,如今都已经修好了,还能看出这店铺是新的,用的青砖。
虞澜意手里的商铺也有坍塌的,他去寻了人把商铺修好,这处的损失单是他自己承受,没让这租铺子的人家承受,通情达理得很。商户心存感激,处处与人说虞澜意的好话,余下的商户动了心思,往后也想去租虞澜意的铺子。
这做生意只讲一个诚信,有诸多难处,虞澜意能体谅的就体谅一下。
虞澜意把这桩事说给郑山辞。
郑山辞面上惊讶,伸出手勾了勾虞澜意的小拇指,“我怎么不知夫郎这么善良大方?”
大庭广众之下勾甚么手指,虞澜意狠狠的拉了一下郑山辞的手,哼哼唧唧的说,“这就表明你没好好的看过我,以后就看着我,我内里还有许多美好的品德没被你发现呢。”
郑山辞笑着应下来,“我一定好好的看着你,一辈子都不移开眼睛。”
虞澜意心里泛甜,面上还嫌郑山辞说话露骨,“还是读书人,只说让你看我的品德,怎地就说到一辈子去了,我这一辈子还长。”
郑山辞由着虞澜意说,他面上带着浅浅的笑,看样子就是宠溺着,“这辈子还长,能不能跟我一起度过?”
虞澜意到了首饰铺子门口,听了郑山辞的话耳根骤然就滚烫起来,幸亏有头发遮挡着不然怕是要羞死人了。
“你给我首饰我就允你跟我共度一生。”虞澜意飞快说了这话,走进首饰铺子内。
郑山辞跟在他身后进去。
这里的首饰看得人眼花缭乱,郑山辞跟个小尾巴一样跟着虞澜意,虞澜意去哪处,他就去哪处。
店里的伙计认识虞澜意,知道这是大主顾对他很热情。
“这只簪子很好看。”虞澜意眼睛亮晶晶的盯着一处簪子,这簪子做工精湛,是金嵌珍珠宝石的蝴蝶簪。
虞澜意让伙计拿出来,自己戴在头上,问郑山辞,“好看么?”
郑山辞看着有些恍神,这蝴蝶簪子本来有些偏向女性化,但虞澜意带着并没这样的意思,反而把他的貌美衬得更有冲击力了。
虞澜意一看郑山辞的样子便知自己挑对了。
他当即就要了这只金簪。郑山辞给虞澜意选了一只手链,虞澜意凑过去看,“这链子,我要去内室试一试。”
郑山辞:“手链还需去内室试?”
“你说这话显得你很呆。”
虞澜意拿了脚链去内室。
郑山辞轻咳一声跟着虞澜意进了内室,他脱下鞋袜,把郑山辞选的红玛瑙链子戴在脚上。
他抬着脚给郑山辞。
“好看么?”
郑山辞点点头,“真好看。”
虞澜意这次第一次戴脚链,这脚链是冰冷的,贴着肌肤,他还有些不适应。瞧见郑山辞漆黑的眼眸落在他的脚踝处,虞澜意得意的晃荡了一下腿。
这红玛瑙发出清脆的撞击声,这一撞就撞到郑山辞的心里去了。他只好别开了眼,虞澜意从内室出来,让伙计把簪子跟脚链装起来,郑山辞去结账。
头上已经有了簪子,虞澜意打算明儿再戴新的簪子,出了首饰铺子寻了一个商贩要了一碗酸梅汤喝。
郑山辞只纵着他。
晚间回到家里,小平安瞧见郑山辞回来了便去抱他的腿。
郑山辞把人抱起来。
“爹爹不在,你有好好用功读书么?”
小平安点点头,“我跟着夫子学习读诗了。舅舅还请了武术师傅来教我锻炼身体。”
小平安的年纪也差不多了,虞澜意就去了一趟长阳侯府,让大哥帮忙留意着给小平安请一个师傅,不管做什么事,身体才是最要紧的。趁着年纪还小,这样坚持下去就有奇效。
安哥儿生的是儿子虞和柏,他是不足月生下来的,身子骨弱,如今也是从小就开始练武。他这几年没去书院,反而去武馆里学习去了。
虞长行对这些孩童的知识倒是还有分寸,“容他先去武馆学习两年再去书院里读书。”
小平安跟着武术师傅蹲马步,打拳,这般强硬着来,身子结实许多。
郑山辞回来后,虞澜意就让他有空一块陪着儿子一起练。
“爹回来了,在外边怎么样?”小平安打听外边的事。
郑山辞说了一些,把一些感伤的事隐去。
小平安吃了晚膳听郑山辞说一会儿话就困了,他被吴氏带到屋子里睡觉,明早他还要去书院。
每天早上只有小平安一个人吃早膳,虞澜意早上起不来,小平安自己用了早膳去上学。
晚上郑山辞跟虞澜意到了卧室。两个人又有许久没有亲热了,郑山辞洗漱后抱着人就亲,他的手指灵活的去解虞澜意的腰带。
从额头一路吻到锁骨,漆黑的眼眸灼热。
虞澜意伸出手下意识抵在郑山辞的胸膛上,胸膛上还有汗津津的,虞澜意手指无力,觉得浑身一烫,被人抓住了双腿。
到了家里,郑山辞身心放松了,抱着虞澜意便能睡一个好觉。
小平安吃了早食,他没瞧见郑山辞心里还有些疑惑,吴氏牵着他的手送他去书院。
以前阿爹起不来,但爹会起来得很早,不会睡懒觉。
这次爹回来也睡懒觉了。
小平安进了书院就把这些事抛之脑后。
这回郑山辞跟虞澜意都睡到日晒三竿,虞澜意醒过来时,他还在赤着身子被郑山辞抱着,抬眼就是他的胸膛。
他的脸上顿时就充斥着热气。
推了郑山辞一把,差点把人推到床下去。
郑山辞比虞澜意睡得还死,被老婆一推就醒了。他心里还泛着柔情蜜意,只揽着虞澜意的肩膀,“再多躺着睡会儿。”
虞澜意倒是不觉身子重,只觉浑身轻飘飘的,精神劲头也好。一看郑山辞,还是俊俏郎君的模样,只面上还有些困倦,没甚精神。
“让你昨日胡闹,现今知道还要睡一会儿。”虞澜意点了点郑山辞鼻尖。
“昨日是尽兴了,你不费甚么劲,我却是使了太多力气。”
这浑话说来就来了,虞澜意靠在郑山辞的胸膛,瓮声瓮气的说,“那便陪你睡一阵,免得你满腹牢骚,说我不疼你了。”
郑山辞说了一句可怜见的,他笑着道,“那你可要多疼疼我。”
虞澜意最吃他这套,嘴上却是冷哼一声,这回做了懂礼节的哥儿了。
郑山辞还未睡饱。在颍州赈灾后,夏日里赶路,时常在马车里待着,暑气重,常常满身都湿透了。到了驿站,睡在床上还有些不适应。他跟虞澜意一块睡的是好床,到了驿站睡了别的床,心里总觉得差了点什么。
骄奢淫逸,由奢入俭难。
郑山辞叹口气,亲吻了一下虞澜意的头发。
等两人起床后已是太阳高高挂起,直接起床便能用午膳。
虞澜意这回戴上新簪子,又穿了一身未嫁时穿的袍子在郑山辞面前晃了一下,矜持的问道,“你觉这一身如何?”
“郎艳独绝,世无其二。”郑山辞赞道。
“念什么酸诗。”虞澜意瞪了郑山辞一眼,心里美滋滋的。
郑山辞:“……”
这三日两个人都是黏在一起的,这样的时光过得也快,虞澜意心里却是安稳下来。
“这次你去颍州赈灾,陛下还未赏你什么。”虞澜意跟郑山辞在侯府里用膳,虞澜意突然想到这茬,他跟郑山辞随意惯了,想到什么就问什么。
郑山辞想了想说,“陛下只叫我先回来休息三日,余下的便没说了。”
长阳侯道,“陛下心里自有分寸,山辞跟崔子期这次去赈灾赈得好,陛下是要给赏赐的。”
虞长行:“山辞刚升了户部侍郎,陛下应当不会再升官了,会赏赐一些金银珠宝也有可能。”
像是有些官员去赈灾,若是升官的话,这官职不好调就会赏赐金银珠宝,再把这次功绩记下来,等有了闲心陛下就会给他升官。
郑山辞闻言却是心间一动。
虞澜意开心的说,“赏赐金银珠宝也好。”
虞夫郎哭笑不得,这哥儿还是没什么心眼。
这金银珠宝哪有实打实的官职更让人眼热的。
虞和柏用了膳跟小平安一块去玩。这两表兄弟关系好着,小平安虽说比虞和柏大,但虞和柏却是一个沉稳的性子,常常带着小平安玩耍。
安哥儿心里很是喜欢小平安,小平安又时常来府邸找虞和柏玩,安哥儿对他就更喜欢了。
“我见笙泽喜欢这梨膏糖,我命人包了一些带回去吃。”
虞澜意谢过安哥儿。
“他还是一个小子,偏生喜欢吃甜的。”
郑山辞心想我也喜欢吃甜的。
在侯府用了晚膳,小平安跟自家的表弟告别回了家里。
虞和柏倒是也高兴,他每日要喝一碗药,这药是补身子的,他喝惯了也不觉苦。安哥儿见了却是伤了几回心。
“阿爹,等我长大后,爷爷说了我好好锻炼身子,身体就好了。”虞和柏跟虞长行小时候长得有七分相似,他鼓着脸冲着安哥儿说话。
安哥儿笑道,“知道了,你快去睡吧,明日还要去武馆。”
虞和柏应了一声,他跟着奶娘一块回屋。
虞长行跟安哥儿回到屋子,虞长行安慰了安哥儿几句,“府医给柏儿诊脉过了,只要一直坚持练武,他到了十几岁就跟寻常的孩子没甚区别,还要强健一些。”
安哥儿闻言心里松了一口气。
孩子身子是有些虚,得亏有大夫时刻关注着,还有滋补的汤药养着,两家都是侯府,养得起孙儿。
远处的山影重重,近处长廊上已经挂上灯笼泛着点点橘色的光,清透明亮。
虞长行看着安哥儿的眉眼,伸出手抚了抚他皱起来的眉毛,“这事不能怪在你身上,心里不要有负担。”
安哥儿闻言眉眼就软和下来,他伸出手抓住虞长行的手,顺着眉毛一直摸到鼻尖、脸颊、嘴唇。
手指的滚烫,让安哥儿心里也同样滚烫起来,他只抬眼去看虞长行。
安哥儿明眸皓齿,他低头露出一丝笑。
虞长行被这笑吸引了,低头去亲吻他。
郑山辞跟虞澜意踩着晚霞回家,在侯府把肚子填饱了,两个人都不想吃什么,只在夜市里逛一个新鲜便回到屋子里睡觉。
虞澜意:“若是陛下赏赐了金银珠宝,我七你三。”
他已经惦记上武明帝赏赐的金银珠宝,在回来的路上就打了算盘。
这三成给得不情不愿,只当是给郑山辞的好处费。
郑山辞无不应好。
明日要上值,晚间郑山辞就不敢再胡闹,虞澜意翻身就睡,知晓现在的郑山辞就是纸老虎,丝毫不怕。
他睡觉喜欢挨着郑山辞,大腿缠着他的大腿,跟趁着老虎生病了就得意洋洋的小猫一样,脚上还戴着玛瑙,腿又长又白。
在月色的浮光下更显得飘渺起来,郑山辞遗憾的收回眼神,把被褥捻一捻就睡了。
翌日,郑山辞去上朝。
武明帝在金銮殿上夸奖了他跟崔子期,余下的赏赐没说。
郑山辞到了户部,办公的场地又大起来,内室比他做户部郎中和太常寺少卿时要大一些,郑山辞瞧见自己桌子上熟悉的茶具,心中安心。
这还是他头一次在户部做员外郎时,虞澜意送他的紫砂壶,这么多年过去了,郑山辞一直带在身边。他是眷恋旧物的,更何况经过这么些事后,他对以往的晨光更添了包容之意。对这从少时陪着他的紫砂壶,便有了感情。
郑山辞对户部的事得心应手,不管是户籍还是田地都能厘清,以前觉得这里忙,到太常寺却是无事可做。现今又回来了,郑山辞不习惯又习惯。
“郑大人,陛下宣您去盘龙殿。”小吏前来说道。
郑山辞理了理官袍去盘龙殿。
“郑爱卿来了,朕找你也没甚事,你去颍州赈灾赈得好,朕不知道该赏你些什么,你自个儿说来给朕听听。要是有道理朕就准了,没道理的朕就仔细思忖片刻。”
崔子期说是要新宅子,武明帝觉得好笑,还是给他赐下宅子。这样有趣的人,顺道给他升了官。武明帝倒是对这样有怪异性子的臣子包容得很。
郑山辞心里早就想好了,他跪下道,“臣想给臣的夫郎求一个诰命。”
“臣与夫郎成亲时,尚是一个三甲进士,而臣的夫郎是侯府的嫡哥儿,这门亲事是臣高攀。不瞒陛下,臣与长阳侯府结亲时,身无长物,所用喜服,宅院,聘礼皆侯府所赐。臣万事不备还娶了侯府的掌心明珠,心中惶恐不安,又觉要给夫郎一个体面。”
“臣尚在穷困时,夫郎不嫌臣,跟臣去偏远之地。遇上诸多磨难一一克服,他本就是娇养的哥儿,为臣受此磨难,臣心中痛惜。昔年夫郎嫁臣时,臣未尝有一毫一厘给夫郎,今陛下问臣有何想要,臣想让夫郎心中舒泰,补上臣久久未到的聘礼。”
武明帝见状让他起身,“这事不难,朕问了你想要什么,你就把这次赈灾的功劳换了夫郎的诰命?”
郑山辞应是,“求陛下成全。”
武明帝点头,“好,朕就应了你。”
“多谢陛下。”
“你且下去吧。在户部做事要尽心,不要忘记给太子上课。”
郑山辞应声退出盘龙殿。
武明帝待郑山辞走后,面上一笑,“这郑爱卿看来还是一个性情中人,朕就全了他的心思。封赏他的阿爹跟夫郎为正三品淑人。”
冯德故意哎了一声,“陛下,郑大人只求了夫郎的诰命,陛下怎地还多封了?”
武明帝笑骂,“这要封就一块封,一般都是先封了阿爹再封赏夫郎的,他既求了封夫郎诰命,朕就抬抬手一块把这事办了。若是求了封赏他阿爹的诰命,朕就单封赏一个就罢了。大燕律上写了,所生母未封,不得先封其妻。”
冯德乐滋滋道,“陛下圣明。”
武明帝摇头,“跟在朕身边这么久了,半点没学会朕的聪慧。”
“陛下是真龙天子,奴婢只是凡夫俗子,能跟在陛下面前伺候已是三生有幸,要是学会了陛下的聪明才智,纵是朝臣,哪一个能比得上奴婢。可怜奴婢脑子空空,只能沾染一些龙气,却是半分学不会陛下的聪慧。”
武明帝心情很好,“你说这话倒是显出几分聪慧来,别在朕这凑趣,去把事情办好。”
冯德领命讨饶出去。
武明帝想到郑山辞跟虞澜意这门亲事起初是不光彩的,没想到还结出了好果。武明帝感叹一声,瞧着御桌上的奏折,心里就恹恹起来。
“去把太子叫来。”
宫人领命去请太子。
这厢武明帝让谢承过来看奏折学习,郑山辞回到户部,心里的大石头落下。他早就想给虞澜意求一个诰命了,如今终于得偿所愿。
他读了大燕律,知晓大燕律上写了诰命的封赏顺序,他求了虞澜意的诰命,陛下就会把郑夫郎的诰命一块封了,这说来还是他讨了一个巧。
郑山辞松了精神,继续处理公务。
他在户部处理公务专心,虞澜意在院子里吹风,厨房做了柿饼过来。虞澜意用了两块,让金云也尝了一块。
“少爷,这柿饼有些甜。”
“留着给郑山辞跟小平安,他们两个爱吃甜的。”
自打郑山辞回来后,虞澜意的精神劲头好多了。
虞澜意刚想起身去看酒肆,一个侍从跑过来,“少爷,宫里来人了。”
虞澜意眼睛一亮。
他的金银珠宝来了。
冯德亲自来宣旨的,“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封虞澜意为正三品淑人。”
那一溜串的贤良淑德什么的,听得虞澜意脸红。等冯公公把旨意宣完了,虞澜意的心怦怦直跳,速度还是快的,他从冯德手里接了旨意过来,面上带笑。
金云懂事的给冯德塞了一个荷包,“冯公公走这一趟辛苦了,这是我家少爷请冯公公喝茶的。”
冯德笑着把荷包收下,“洒家是先从郑府过来的,这次郑大人求了诰命,虞少爷也是有福气的。洒家在盘龙殿内听郑大人的一番话,心里也是有感触的。”
冯德说了这话也不耽误,办完差事带着一群人回宫。至于他跟金云透露郑山辞在盘龙殿说的话只当给郑大人卖一个好。
他在宫里见过太多的人了,像是郑山辞这样的人,还是见少了。
虞澜意拿着圣旨,这圣旨上面写的是他的名字。
郑山辞待他的心比金银珠宝还要珍贵。
他答应他的事做到了。
虞澜意眼睛亮晶晶的,他虽是欢喜这正三品诰命,心里更为郑山辞待他的心感到欢喜。
“少爷做了诰命夫郎了,京城中这么年轻的诰命夫郎只有少爷!”
金云为虞澜意高兴。家里的爵位的,要是正室才有可能有诰命。像是虞夫郎就是一品诰命,少爷如今是三品诰命也不差。
虞澜意闻言得意洋洋,他轻咳一声说道,“这话在家里说说就成,要是去外边说了,旁人还要说我们轻狂。”
金云顿时肃然起敬,“少爷,您说得对。树大招风,得了诰命还要小心行事。”
虞澜意:“……”他就是想说。
他拿着圣旨回屋子装在盒子里。
这圣旨上说他贤良淑德,蕙心兰质是个良夫。虞澜意高兴得要蹦起来了。
“我这样的就是良夫。”
虞澜意吩咐厨房晚上做一顿好吃的,他要犒劳犒劳郑山辞还有自己。
郑山辞有官袍,如今他也有诰命服了。虞澜意试穿了一下,这诰命服有腰带,把他的腰衬得很细。虞澜意对着镜子臭美。
他穿后把诰命服脱下去跟郑山辞的官袍挂在一起。
京城中的人看看冯德从郑府出来,一去问这郑家阿爹跟虞澜意都封了诰命,郑山辞如今是正三品户部侍郎,阿爹跟夫郎的诰命跟着郑山辞同级,他们就是正三品淑人了。
众人只觉耳边轰然一声。
第148章 甜蜜蜜
“虞澜意这样的都能做诰命夫郎了?”有一个官家夫郎瞪大了眼睛,听见这话觉得荒谬。
众人也是议论纷纷。
他们不知道虞澜意怎么就成了诰命,这还是正三品的淑人。底下的人顿时觉得不可置信,陛下这是被虞澜意迷了心智,才封他做诰命。
诰命本就是封赏给贤良淑德的官眷,虞澜意跟这个词有半分关系么。这京城里的哥儿跟女子哪一个不比虞澜意贤良淑德,蕙心兰质,这单让一个嚣张跋扈的哥儿成了诰命夫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