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正三品,以后我们见了虞澜意还要见礼。”一个哥儿酸溜溜的说。
郑山辞刚过而立之年,这样年轻的户部侍郎,是最难得见的。偏偏夫郎是虞澜意这样的霸王,这人分明一点也不温柔体贴。
“这以后有了诰命,没诰命的人,或是品阶比虞澜意低的人都要给他见礼了。”
百姓们听着这话给自家哥儿跟姐儿说,“你看,这嫁人啊。不能光看家世,还要看人品跟潜力。郑大人昔年还是一个正七品县令,如今就做了户部侍郎,还给郑家阿爹与夫郎挣了一个诰命,这看人要看好。”
想起之前他们还嘲笑虞澜意一个侯府哥儿嫁给了一个泥腿子,如今是没话说了。这样的泥腿子,谁都想嫁。
年轻俊美,温柔体贴,位高权重。他们心里酸死了。虞澜意这样的都能当诰命夫郎,他们也行就是没有给他们挣诰命的相公。
有的哥儿咬碎了银牙,“这还能当诰命夫郎,郑大人这么些年一个妾室都没有,光是这一条就犯了七出之过。”
“你是忘记了,虞澜意嫁给郑大人时,是低嫁。有传闻说郑大人答应了,在三十岁之前若没有孩子才能纳妾,如今郑大人已经有孩子了,这便不能纳妾。”
此言一出,众人越发心思浮动,嫉妒起来。
恨不得以身替之。
魏夫郎得知郑山辞给虞澜意挣了一个诰命,抿唇笑了笑,“我说这京城里的哥儿跟姐儿又要伤心一回了。听说还是用赈灾的功劳换来的,可见郑大人对虞澜意是真心的。”
他见过虞澜意和郑山辞后,对夫夫两个人的感观不错,听说虞澜意做了诰命夫郎,心里更愿意亲近他了。
他以前跟那些刚成亲的小哥儿一样,只能坐在下首。如今就能跟他们坐在一起说说话了,裴夫人对他也是有好感的。
做尚书做侍郎的,都是部门的一把手跟二把手,谁知道什么时候就抬入阁了。郑山辞比这些人还要多一些优势,一则是年轻,二则是给太子做少傅。往后太子若是荣登大位,少不了郑山辞的好处。
魏夫郎除了喜欢虞澜意的性子外,他跟人交往还是要看家族势力跟背景的。若是家里底子薄的,根本没有机会凑到他面前来。
要说这事除了虞澜意高兴外,最高兴的莫过于是虞夫郎了。
这儿婿有本事,让小儿子也当上诰命夫郎。儿婿还是实权侍郎,这比嫁给什么勋贵子弟好多了。山辞乍然变得显贵起来也没有摆甚么架子,想来真真是人品贵重。
“这样澜意高兴了吧,他还是跟这些同龄哥儿中最先获得诰命的。”虞夫郎笑着说。
“等他们休沐了,让他们回来吃一顿饭。我记得有人送了几斤龙虾了,正好一并吃了。”
曹嬷嬷应了一声。府邸的这些侍从都是看着虞长行跟虞澜意长大的,如今少爷有了好归宿,又得了诰命,他们也是欢喜得紧。
哥儿的性子就是骄纵了一些。实则并不像外边的纨绔子弟,以戏耍人为乐趣。
虞夫郎心情舒畅,这做了侯门子弟的正君,获得诰命就容易一些,只做官夫郎只能看机遇。山辞能用自己赈灾的功劳来换个诰命,给澜意这孩子一个保障,可见是用了心思的。
他高兴小儿子得了诰命,更高兴儿婿待儿子的一片心意。
圣旨传到郑府后,各人有各人的欢喜,不明白的人倒是生了一回妒意。倘若让他们去嫁一个从小山村里出来的人,心里又不肯。只瞧见了现在的风光,没看见半点危险。
光说是去新奉县,又撞见了瘟疫,没准人就没了,死在异地。
京城里的哥儿跟姐儿是上了心,长辈们也上心了,往后挑女婿时要看重人品,不能光看家世去了。要是又有家世又有人品才好。
家中有娇小姐的,有的富商就喜欢把小姐嫁给穷书生,往往落不到一个好,反而损心损力,苦了一大家子。
这在成亲前一个模样,成亲后就变了模样的人大有人在。
这处把郑山辞倒是捧成了天下独好的郎君。
虞澜意也让人艳羡不已。
郑山辞在户部当差还不知道外边的变化,现今是秋季是该处理秋收的事,这是一件大事。今天三个州都遭难了,户部账面上的税就少了,这也没法填补。再加上要赈灾,拢共就花了二百万银子。修筑房子,田地摧毁,道路的修缮……处处都伸手要钱。
这秋收是该好好算一算,厘一厘。
旺福给郑山辞冲泡了一壶决明子枸杞菊花茶,小心放置在桌上。
郑山辞还是知道要养生,不求名贵的茶叶,只求养气。
他一一翻看京城周围的账。
事有缓急,他做了户部侍郎余下只需要看几个重要的府城,余下的事务可以分给底下的人去做。
晌午郑山辞去膳堂同好友们聚一聚。
杜宁问崔子期跟郑山辞都向陛下讨要了什么赏赐。
崔子期觉得自己很聪明,“我向陛下要了一座新宅子,陛下见我诚恳,还给我升了官,现今是从三品的官了。”
杜宁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崔子期。
萧高阳轻咳一声没什么话想说。
梅淮扶额,姜兰礼憋不住笑。
崔子期:“……你们怎么都不说话?”
“郑兄,向陛下要来什么赏赐?”杜宁把崔子期撇在一旁,扭头去问郑山辞。
郑山辞笑道,“我给澜意求了诰命。”
崔子期闻言顿时心生懊悔,“早知道我也应该给夫郎求个诰命。”
萧高阳若有所思,他跟时哥儿有一子是个哥儿才两岁,如今又怀了身孕,辛苦得很。若是他以后有机会也想向陛下给时哥儿求个诰命。
杜宁的婚事终于定下来了,是地方大族唐家的小姐,温婉可人,两个人的性子倒是合得好。梅淮经不住梅尚书的念叨,娶了自家表弟,亲上加亲。表弟可怜,本来是有未婚夫的,结果未婚夫退亲去攀高枝。梅淮阿爹这一脉只是地方上的富户,没多大的背景。只他们这一脉的人模样长得好看。梅淮本就对成亲之事没甚兴趣,这般表弟被退亲后,又被人羞辱。
这才挺身而出。
郑山辞跟崔子期去赈灾后回来,这两位好友都要成亲了。
“恭喜杜兄跟梅兄。”
杜宁:“遇见喜欢的人就果断下手了,郑兄记得来吃喜酒。”
“我看是要随份子钱。”萧高阳难得开了一回玩笑。
杜宁笑起来。
下午在户部忙了一阵,郑山辞明日还要给太子上课。明日倒也松快,直把这地龙翻身的考题说给谢承,让谢承来作一篇文章。
郑山辞下值回家,小平安上完课已经在家里玩耍了,他还带了朋友来。院子里好多个小孩子,郑山辞都有些分不清。书院里没有统一的服饰,小平安今天穿了一件深蓝色的小褂子,瞧见郑山辞就跑到他面前来乖乖的喊了一声爹。
“去玩吧,爹爹先去换袍子。”郑山辞摸了摸小平安的头。
小平安乖乖的点头,郑山辞只看见这几个团子,心里就柔软得厉害。
石桌上放了不少吃食,还有郑家食肆里的小吃也有,小孩子贪吃又贪玩,几个人只要在一处精力就旺盛。
他去换官袍时,瞧见衣柜里多了一件衣裳,看着端庄大气,挨着自己挂在衣柜上的另一件官袍。郑山辞禁不住笑起来。
他出了屋子问侍从,“澜意去哪儿了?”
“公子带了相熟的公子们来府邸玩耍,这合该晚膳也一并在此用了。少爷今儿心情好,寻了厨子一块上集市去买菜,想点几个菜,让厨子做给客人们吃。”
这侍从也是一个机灵人。
郑山辞闻言心情明快,“若是澜意回来了,你就告诉他,我去了书房。”
“是,大人。”
这小孩子一块玩耍,大人在一旁反倒不自在。有侍从在一旁看着,倒也没甚事。郑山辞便把院子留给小孩子们,他自去书房处理公务。
这处升职当了侍郎,手头繁琐的事就少了,这些事都能交给底下的人去办。手里掌了决策权,这比那琐事还要难一些。更何况他随便一个决策就要牵扯不知多少人,郑山辞更觉肩上的担子重。
虞澜意跟着厨子高兴的逛集市,他大抵也不懂什么吃食,只知道吃。他随便点了几个菜,厨子就来给他解释。
这般还是买了好些菜回去。
他回到家里,看见石桌上的小吃已经吃得差不多了,让底下的人添了果子,余下就没让人去添小吃了。现在把肚子吃饱了,等会儿还要用晚膳呢。
“郑山辞回来没?”虞澜意高兴的问。
“大人吩咐了,若是少爷问起来就说他在书房。”
这分明就是让虞澜意去书房找他去。
虞澜意眉眼带笑,先没去书房反而到了屋子里,坐在梳妆台上捣鼓了一阵,又换了一身衣裳。
这才若无其事的去书房寻郑山辞。
他到了书房还是先敲门。
听见郑山辞说进,他才鬼鬼祟祟的进去。
书房是重地,在侯府时,长阳侯也不会让人随便进出书房,还有侍从在书房门口守着,没人的时候都是上了锁的。
虞澜意带着笑扑进郑山辞的怀里。
郑山辞下意识搂抱着他,虞澜意就坐在他腿上了。
“我接到圣旨了,说封我为正三品淑人,还说我是夫郎间的表率,圣旨上用的词都是好词。你给我求的圣旨,这圣旨我单独用一个盒子放起来了。”虞澜意颇为珍惜,还用了上好的木盒放着,藏在床底下。
他喜欢把钱也放在床底下,幸好郑山辞没有发现。
郑山辞笑着问,“你喜欢就好。曾经答应你的事,我都记得。”
虞澜意轻轻的推了一下郑山辞表示亲昵,“我说了那么多话,你答应那么多事都还记得么,尽会说这话来讨我欢心。”
这力度轻得厉害,郑山辞很受用,只更靠近虞澜意,轻轻的问,“你在我耳边时常念叨的我准记得。”
“好哇,你这意思是说我太会念叨了,整日在你耳边说个不停啦。你真狡猾,我要是不留神就遭了你的道。”虞澜意说着郑山辞的不是,伸出手勾在他的脖颈处,眼眸一挑,倒是像是在讨吻一样。
郑山辞听了这话,果真亲下去堵住虞澜意这张得理不饶人的嘴,把人亲到喘不过气来,腰肢也软了,整个人从一个矜持的侯门少爷变得软绵绵的,手指间还搂着郑山辞的脖颈。
“你别亲了。”虞澜意从他身上下来,生怕郑山辞过火,做一些不体面的事。他虽说是馋郑山辞的身子,可也不能在书房里亲亲热热,这样愧读圣人书。
他不爱读书,但他听过。
这书生光是不正经,把心思都用在这上面去了。
难怪大多书生都是薄情郎。
郑山辞歇了心思,给虞澜意倒了一杯茶。
虞澜意弯下腰,扯着郑山辞的衣襟,亲了他的喉结。
郑山辞心里有火气,灼热得厉害,但他还是克制下来。晚膳丰盛,小孩子们用了晚膳,各自由侍从带回家。
小平安玩了一下午也有些困倦,他跟郑山辞和虞澜意打了招呼就先回房睡觉了。
本来他今晚还想跟爹跟阿爹一块睡的,可是他太困了,撑不住还是先睡吧。
小平安去睡觉了,晚上郑山辞跟虞澜意就出去玩。
他下午已经玩过了,晚上该他们俩玩了。
今天有烟花表演跟打铁花的,虞澜意看得很开心。他看过了扭头去看郑山辞,郑山辞的眼底打铁花的点点橘光落下来,虞澜意看着郑山辞笑,伸出手挽着郑山辞,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大半个身子都依靠着他。
近处人山人海,烟火气足,有商贩还在吆喝,多的是年轻的夫妻跟夫夫上夜市里玩耍。
“郑山辞,有你陪着我真好。”虞澜意轻轻的说。
这处还吵闹着,虞澜意只想说出来,郑山辞若是能听见就听见,没听见没也关系,他说他的。
烟花在天上瞬间绽放,郑山辞靠近他的耳边笑着说,“澜意,有你陪着我真好。”
原来郑山辞听见了。
虞澜意的心怦怦直跳,他不知为何,本应该说郑山辞怎地说他说过的话,他却是当即低头红了脸颊。
两个人在夜市上走着,到了人影稀疏之地,虞澜意伸出手说,“郑山辞你背我好不好。”
郑山辞爽快的弯下腰来背虞澜意。
“等你以后年纪大了就不能背我了。”虞澜意依恋的蹭了蹭郑山辞宽厚的脊背。
这样的后背一直挡在他面前,虞澜意靠在只觉安心。
“以后若是年纪大了,背不动,我让工部做了一个推车,推着你逛夜市。”郑山辞立马就想到了解决的办法。
虞澜意不可置信,“难道我老了以后就不能是一个健康漂亮的老头么?”
郑山辞:“……”
“我比你健康,我经常去郊外跑马,你一直都坐在宫里。”虞澜意瘪嘴,“这次休沐,我们一块去跑马。”
“好。”郑山辞应下来。虽说他跑马一般是慢吞吞的走,但他还是可以陪着虞澜意。
郑山辞其实有些郁闷,他去赈灾也是常跑着,身上也有八块腹肌,这么着也比那些官员的身材好一些。
看来他还要私下里多锻炼。
晚上这条路上还有人在,郑山辞不怕羞,背着虞澜意回家。
到了一处拐角人就少了,虞澜意松开手迎接风。
郑山辞觉察到他的动作,唇角带笑。
到了府邸,虞澜意就从郑山辞的后背上蹦下来。
“逛夜市好累,该睡觉了。”虞澜意拉着郑山辞走。
两个人洗漱后,虞澜意兴奋到睡不着,郑山辞也有些睡不着。
“郑山辞,你睡了么?”虞澜意小声的问。
郑山辞:“……”
郑山辞闭着眼睛,闻言有些好笑。
“我还没睡。”
“那我们去屋顶看星星吧。”虞澜意想一出是一出的。
现在三更都过了。郑山辞睁开眼睛看窗外的月色,月光远远的挂在窗户上,像是一张画框。柳树顺着风摇动,郑山辞披了一件外袍,没有惊动下人去搬梯子。
两个人爬上屋顶去看星星,郑山辞站在屋檐上还有些头晕目眩。他踩在瓦片上,只觉自己的手脚很重,生怕把瓦片踩破了,这上面并非是平地,反而有棱角。踩着一片瓦片,瓦片的另一个角就翘起来了。
郑山辞有些害怕。
虞澜意大大咧咧的躺在屋檐上,伸出手拍了拍上面的瓦片,“快过来坐。”
郑山辞小心坐过来。
他一想在虞澜意面前表现出他恐高的一面,还有些害羞。
他挨着虞澜意坐,虞澜意扯他的衣袍,让他躺下来。郑山辞小心翼翼的躺下来,觉得后背有些硌人,等他调整了一下角度,这样躺下来就舒服多了。
他抬头就能看见天上挂着的月光跟周围的星星。
他躺在床上时,月亮在窗里挂着,他爬上屋檐后,月亮在京城的斜上方挂着,永远都是可望不可及,只这月光无差别的洒下来,照在他们的身上。
虞澜意躺在屋檐上自在,瞧着月光跟星星,心里很是高兴。在侯府里自己就不敢三更半夜说要看月亮跟星星爬到屋檐上来。
这被侍从发现了,定要说给虞夫郎听。早上就要挨骂。
如今自己当家做主,倒是自在许多。
虞澜意凑近郑山辞,两个人悄悄的对视一眼。
这风,月亮,星星都翻涌起来。
郑山辞不知该用什么话来形容这滋味,只抿了抿干涸的唇,伸出手放在虞澜意的后颈上,慢慢的靠近像是极渴似的去亲他的唇,汲取水源,把自己心脏缺失的水源都从另一个人的嘴里汲取过来。
他吻着虞澜意的唇,像是沙漠中的人看见了绿洲,像是失盲的人吻住了春天里的一朵花。
屋檐上只他们两个人,捧着脸亲吻。在上面的空气是比下面的空气要冷一些,郑山辞喘了一会儿气,松开了虞澜意的唇。
两个人看似嘴巴相贴,实则舌头已经纠缠了千回,到别人的地盘玩耍了一阵。
虞澜意也在喘气,他的气息有些乱,躺在屋檐上。
两个人看了一阵风景,顺着梯子爬下去。
郑山辞搬着梯子还到杂货间去,两个人跟做贼似的回到屋子里继续睡觉。这回半夜爬了屋檐,一沾床就睡着了。
虞澜意今天要去看吕锦,吕锦这几日得了风寒,他只带了刚出炉的糕点去看他。
今日他的气色好多了,脸上有了红润。
“快来坐,这地方是乱了一些,府邸的人正收拾物件要搬家了。”吕锦用帕子捂着唇轻轻咳了一下。
他们家的宅子是坍塌了,本先投身在亲戚家里,等工部的人把名下一座宅子看妥了说没甚事,他们一府的人就搬过去。
这院子是有些小,但做过渡用的还成。吕锦倒是对院子没甚好在意的,他只在意他跟崔子期是不是独独有一个院子。毕竟他跟公婆住在一起,两个小年轻夜里睡得晚,有时还要玩闹一下,这样挨着公婆住,心里止不住尴尬。
崔子期赈灾回来后,家里已经商量要去买一处好宅子,刚跟房牙子说了条件,给了银子让他去找一处好宅院。
这圣旨就下来了,说是陛下赏了他们一座顶好的宅院,又大又漂亮,说以前是哪位勋贵住的宅子,各处都是好的。
崔子期也荣升了一阶。等崔子期回来说是先求了陛下要一座新的宅院,没想到陛下还升了他的官。
“你是不知道,爹娘差点被他气死。”吕锦笑着说。
“崔大人是性情中人。”虞澜意听得津津有味。
“爹拿了家法要伺候,我跟娘劝着爹,小竹子在一旁眨巴着眼睛看着相公,爹只好不了了之,只拣了几句话来骂相公。他历来被骂惯了,在儿子面前倒是臊眉耷眼的,做出羞愧的样子。”
“爹见他知趣,又怜他去荆州赈灾辛苦,给他留了面子没再训他。”
第149章 户部日常
陛下问崔子期有甚想要的,他就光说了宅子,若是陛下不体谅他,不给他升官看他上哪去说理去。这聪明知趣想升官的臣子就会说自己没什么想要的。
说这话给陛下传达的消息就是他想要升官。
府邸的管事来请教吕锦怎么拾掇物件,“先把小竹子的物件收拾好吧,我这边晚一些,容爹娘搬了,我跟相公的物件再用木车推过去,左右那宅院又不远。”
管事应一声去回崔夫人的话。
“我不知你今日要搬家,要是知道我该明儿去贺你住了新居。”虞澜意等管事走后同吕锦打趣。
“休沐日是要请你们来的,只怕家里的厨子做饭不及你们府上的好吃,你喜欢吃的菜,我还记得。到时候你看了桌子上的菜色就明白我心里想着你。”
虞澜意:“那我要让郑山辞好好备一份礼。”
吕锦笑着去握虞澜意的手,“还未恭喜你做了诰命夫郎。”
虞澜意一扬下巴,“以后跟着我一块,旁人也不敢欺负你。若是他想欺负人,我就让他给我行礼。
吕锦的父亲是吏部侍郎,众人都要给面子,便是没人为难他。可他听了虞澜意的话,心里也觉得开心。
“那敢情好。”吕锦生病后便没去喝花茶了,大夫让他少喝茶,多喝水。这茶喝多了不见得是好处。
吕锦把这话说给虞澜意,“往后你也少喝一些茶,喝点水,或是吃点水果就好。”
虞澜意记下。
陪着吕锦吃了午膳,因他生病,崔府的厨子做的都是清淡的吃食。少油少辣,什么都少点,吃着却还是香的。虞澜意最爱那道翡翠白玉汤。
这名字好听确实就是油炸豆腐青菜汤,这汤汁粘稠,像是羹一样,小火慢炖,汁水余味无穷。
在崔府用了午膳,虞澜意去酒肆拿了账本就回家补觉。
刚回到府邸,邓雪见礼说道,“少爷,有几封请帖我已经放在您屋子里了。”
郑山辞从颍州赈灾回来,他如今又做了诰命夫郎,这请帖来的正是时候。虞澜意应了一声先去屋子里挑着请帖看。
文官的,武官的都有。郑山辞升官了,接触到的人就不一样了。以前刚从新奉县回来,这伙人哪里会送上请帖,邀请他去参加什么宴会。魏夫郎的宴会是要去的,余下的虞澜意还看见了崔府送上来的请帖,新房乔迁之喜,这崔府不管什么都要去。
还有几个侯府跟国公府办的宴会,挑挑拣拣一些,这日子就安排明白了。
“我先小睡一阵,金云你照着这帖子上的人去库房挑一些礼备着。崔府的礼就不用从库房挑了,等郑山辞回来,我同他一块挑。”
“是,少爷。”
金云关闭房门去库房挑礼。身为虞夫郎培养出来的人,金云对这些人情世故十分精通,对挑礼这事得心应手。
账房让金云签字登记。
“对了,过几日我就要回家颐养天年了,最近家里刚添了两个小孙子,我回来带孙子。”
金云先是恭喜账房,“那先生走后,账房的人选还该选一个合适的人。”
“我回禀了夫郎,夫郎只说让少爷做决定。以前是怕少爷乱花钱,如今少爷自己做了阿爹,合该是大人,他是不能再插手少爷的事了。”
金云把这事应下。
虞澜意昏头睡了一个时辰,起来人还是懒散的,金云就把账房的事与虞澜意分说。
“他年纪是有些大了,你去问问他的儿子可有尽心的,就来我们府邸来做事吧。”虞澜意不想再去外边找些人来适应,还是用旧人好,懒得去折腾。
“还有给包八十八两银子给他,图一个吉祥数字。”
这一路从他刚出嫁跟他到新奉县再到京城,如今要去过好日子,虞澜意替他高兴。心里更高兴以后账房的事就自己做主了。
可他转念一想,若是他再奢侈一些,便留不住家业,还是不能太放肆。
金云去传了这话,账房听了眼眶含泪,倒是感动了一番,“少爷果真是长大了。”
金云心想要是虞澜意来这里听见这话,指不定要脸红,还说自己早就已经长大了。
“张叔,你回去颐养天年也是好的,若是出了什么差错,侯府跟郑府这边都是帮着您的。”
账房叹一句,“我们都是老实本分的人家,不会去惹甚事,也不能给侯爷和二姑爷惹麻烦。我心里明白,决计不会打着侯府跟二姑爷的名号去街上招摇撞骗。”
金云:“我们不惹事,也不怕事。”
账房面上带喜,“就是这句话。能说这话可见你跟在少爷身边也涨见识。”
金云笑了笑,很是高兴。
郑山辞上午去给太子授课,下午再处理户部的公务。谢承被武明帝立为太子后,越发勤奋努力起来,身边有周嬷嬷劝着他,让他注意身体。
谢承才保重自身。
“拜见太子殿下。”郑山辞见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