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嫌吃了师尊软饭后by鹤青烟

作者:鹤青烟  录入:02-11

才刚说完,他喉头一哽,登时再也忍不住,哭了起来。
一边哭一边抽噎,“君家主,慕容家主都还没哭,你哭什么,给小爷闭嘴!”
北溟朔:“……”
这时,紧闭的殿门哐啷一声从里打开了。
青年沉丽的眉眼出现在殿内,缓步走了出来。
“君家主,慕容家主。”
君若松、慕容言灵上前拱手:“聂长老。”
聂更阑视线一一环视过众人,停在许田田北溟朔身上:“你们也进来吧。”
众人相视一眼,跟在他身后进入大殿。
聂更阑一一给他们倒了茶。
等到众人坐下时,君若松瞥着聂更阑疲倦的脸,沉声道:“聂长老,清鸿剑尊尚未苏醒,聂长老也应当保重身体才是。”
聂更阑:“谢君家主关心。”
许田田忽然有些过意不去,“我之前提起今日要过来,你怎么不告诉我……早知道你状态不好,我们过几日再过来叨扰也是可以的。”
“无妨,”聂更阑确实有些疲惫,摆了摆手,“你们有权知道漩涡中发生之事。”
君若松和慕容言灵相视一眼,二人神色皆面露沉痛。
慕容证雪、君杳然乃是两大家族的天之骄子,资质优越,从小被家族寄予厚望,更是众星捧月的宠儿。
不过两人从不娇气,没有世家公子小姐骄纵的习性,在修炼一事上亦是不需要督促。
而两人从小青梅竹马,形影不离,无论离开家族前往灵音宗求仙问道,亦或是外出历练,皆是相伴相依,福祸同行。两方家族的长辈都认定他们情深似海,日后命中是要结为道侣的。
就是这么一双被两方家族看好的天骄,竟没能逃过此次流月大陆的劫难,就此陨落于祭魂大阵中。
莫说旁人感到惋惜,双方的长辈亲眷更是悲痛欲绝,肝肠寸断。
人人都说慕容证雪和君杳然救回聂更阑一命,也间接是拯救了整个流月大陆。为流月大陆牺牲,他们也算是流芳千古了。
不过也只有当事人的亲眷朋友切身体会其中的悲痛有多深。
眼下,君若松和慕容言灵的眼眶皆是布满血丝,连日伤痛令他们看起来亦是憔悴不已,黯然销魂。
聂更阑看在眼里,叹息不已。
恰好这时,流光真君从洪渊道祖处喝完茶过来了,便与众人一同坐下。也不知是天热还是什么,他脸和脖颈皆有些泛红,看上去活像是与人打了一架。
匆匆饮茶后,君若松率先迫不及待开口问:“聂长老,流光真君,可否告知我等,上古诸神祭魂大阵中究竟发生了何事?”
“杳然和证雪,是否一进入大阵便即刻命丧阵中?”
殿内静默须臾。
随后,聂更阑哑声道:“不。”
君若松、慕容言灵皆是一怔。
慕容言灵急忙道:“如此说来,进入大阵并不会立即丧命,他们是在阵中不小心才……”
君若松:“如此看来,独孤苍眠亦是因为同样的缘由而陨落了?”
聂更阑:“一半对,一半错。”
流光真君不禁叹了口气:“君家主,慕容家主,许道友,你们恐怕要做好承受更残忍的事实的准备。”
“以及,此事今日只能有你们几人知道,断然不可泄露天机。否则天道降下惩罚,于你们修行一途极为不利。”
许田田和两位家主相视一眼,皆是不明所以。
慕容言灵神色微沉,道:“看来杳然和证雪陨落一事,牵连甚是重大。”
君若松:“聂长老,流光真君,二位若是为难,不若在告知我等事实真相后,对我们施下遗忘之术,我们两家保证绝不对外泄露天机。”
流光真君:“倒不必如此。几位皆是与进入大阵之人的亲眷好友,可以得知真相,只是切记千万不得宣扬出去。”
许田田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神情凝重地点点头:“明白了。”
流光真君道:“聂长老连日照看剑尊疲劳,便由本君代劳,先从进入大阵后开始说起——”
聂更阑不禁对流光真君心生感激。
他确实没什么心思说太多话。
于是从头到尾没怎么插手,只是偶尔在旁补充几句。
流光真君从无名山谷遇到恶童开始说起,再到被迫登上大船,去往燧明岛,接着登上诸神大陆……
许田田、君若松和慕容言灵听得心中掀起一阵又一阵惊涛骇浪。
在流月大陆能坐镇一方宗派大能的修士,到了无名山谷居然手无缚鸡之力,成为一个小小稚童手底下的冤魂。
就连清鸿剑尊也全无自保之力,在那幽黑而辽阔的大陆成为刀俎鱼肉。
许田田听到他们被带往诸神大陆,当得知慕容证雪和君杳然被三危神君一袖抹杀时,愤怒得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这个三危究竟是什么混账东西,两条人命他说杀就杀——”
“许道友,稍安勿躁,”君若松尽管悲痛,但还是冷静地制止了他,“先听流光真君如何说。”
许田田被北溟朔拉着坐了回来。
方才还哭嚎的北溟朔这会儿早就老实了,被所谓的诸神大陆吓得一愣一愣,不知所措。
换成是他进去,怕是早已被那些恶童踩成了肉泥。
于是,众人继续听流光真君往下述说。
当涉及慕容证雪和君杳然的部分叙述结束时,殿内长久地陷入一阵沉寂。
许田田已经彻底呆怔,甚至忘记了悲伤哀痛。
殿内落针可闻,久久没人出声。
最后,还是慕容言灵出声了:“证雪和杳然,他们是……是……”
流光真君:“二位家主无须哀痛,君道友和慕容道友是天命所归,受天道召唤而回,并不是死于非命。”
君若松霎时泪如雨下,竟是哭着笑了。
“杳然,证雪……”
确如流光真君所说,比起死于非命,天命所归确实更能给人以宽慰。
北溟朔早就疑惑许久,这时终于忍不住问:“这么说来,这黑雾漩涡究竟是不是上古诸神祭魂大阵?”
“毕竟君杳然慕容证雪是天命所归,并不是代替聂更阑祭阵身亡。”
这话一出,好似他问了一个蠢笨的问题,遭到许田田投来的白眼。
北溟朔挠了挠头:“……”
流光真君:“北溟道友问了个好问题。”
“几位不如想一想,独孤苍眠、君杳然以及慕容证雪的确是为了各自想守护之人进入大阵?”
北溟朔:“确实如此。”
“那么他们最后陨落在大阵中,便说得通了。”
流光真君顿了顿,接着道,“既然他们自愿入阵,无论如何,最后都要祭身阵中。即便两位小道友不是天命所归。”
北溟朔这下又听懵了。
君若松和慕容言灵却明白了流光真君话里的意思。
二人既是为了聂更阑,也是冥冥之中受天命召唤入阵。
此一行,无论如何都不会再回到流月大陆。
北溟朔靴子碰了碰许田田,“你听懂了?”
许田田朝他又翻了个白眼。
半个时辰后,清风殿大门终于再次开启。
慕容言灵、君若松满脸沉重从殿内出来,随后向聂更阑等人拱手告辞。
即便知道了起因经过,君家、慕容家还是须得替二人举行一场盛大的灵丧。
聂更阑和许田田答应之后会到场参加灵丧葬礼。
两位家主离开后,许田田跟着众人回到殿内。
“你还有一事需要交代。”
聂更阑看着好友沉重的神情,点了点头。
“等等。”
许田田捂住耳朵,摇了摇头,“女魃一事,该不会也有什么沉重的理由吧?”
他忽然不想听了。
北溟朔一阵无语,眼疾手快扯开他的手,“婆婆妈妈,聂更阑哪有这么多时间陪你磨叽,我哥还等着他去照顾呢。”
许田田一听也是,旋即放开了手。
聂更阑便把之前对于女魃的猜测一一述说,全盘交代。
许田田:“你是说,灵兽峰后峰一直囚禁着的那只女魃,就是丫头被附身的这只?”
“是。”
聂更阑:“女魃力大无穷,且身负奇术,若她不属于诸神大陆和无名谷,便不会听我召唤回归。”
因此,女魃进去后,他才终于确定女魃的的确确属于那片广阔幽暗的天地。
而三危神君、后卿神君之前并未告知他们流月大陆还有女魃这样一个遗落的“实验品”。
以及,还有另一件神器,魔头稹肆的魔衍星盘。
能镇压金额巨蟒的魔衍星盘,也绝非像流月大陆的产物。
所有从诸神大陆掉落的神器,若是有足够的契机,每一件都能给流月大陆带来毁灭性的打击。
他不能确保没有漏网之鱼,但已经做到把所能接触的危险神器都放入了黑雾漩涡。
四周又是一阵长久的寂静。
北溟朔心神震撼,久久说不出话。他万万没料到,那只看似单纯善良的狸吾妖,居然也出自诸神大陆,乃是两个神君的研制的实验品。
而鬼召尘恕当初也是从无名谷被接到诸神大陆,兄弟二人为了变强,心甘情愿成为诸神大陆万千实验神器中的一件。
流光真君禁不住感慨:“三危后卿捅了这么大一个篓子,若不是聂长老心细如发,恐怕流月大陆此后还要再次陷入灭亡危机中。世人并不知聂长老私下操心了这么多,真是……”
“可恶!”
突如其来的一声怒喝从旁传来把流光真君和北溟朔再次吓了一跳。
只见许田田又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愤怒地攥紧双拳,双目炯炯瞪着聂更阑。
北溟朔头皮一紧,赶紧把他扯回座椅,“你又发什么疯?聂更阑已经做了所有能做的,许临风也安然无恙,他没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吧?”
许田田眼眶唰地红了,咆哮出声:“他没有做对不起我的事。”
北溟朔抹了一把被喷到脸上的唾沫:“……”
没有就没有,这么愤怒得像是要杀人的模样是要作甚?
许田田义愤填膺道:“小爷我以后看谁还敢对聂更阑乱嚼舌根,他做了这么多守护流月大陆的事,那些人再谣言中伤他,我就和他们拼命!”
北溟朔:“……”
倒也不必拼命。
流光真君:“许道友,过于激动伤神。”
聂更阑道:“坐下说话。”
许田田:“哦。”
遂老老实实坐回了椅子。
聂更阑:“关于女魃附身临风的起因经过,待她痊愈后再另行询问。”
许田田又愤怒了,第三次腾地从椅子上站起身:“这事和周炎那伙人定然脱不了干系!”
北溟朔一听,连忙道:“这段时日宗门上下忙得不可开交,那两个叛徒如今被关押在囚仙狱,须得等候公审才能进行处决。”
聂更阑这些天并未过问外界之事,道:“何时进行公审?”
“七日后。”
几人从清风殿出来后,流光真君罕见地没有离开玉髓峰,而是去了洪渊道祖的渊明殿。
北溟朔连忙把人叫住:“停剑坪在另一边,真君是不是走错了?”
流光真君以袖掩面咳了一声,“洪渊道祖邀请本君喝茶,却之不恭,本君须得赴约。”
北溟朔看着往渊明殿方向走去的流光真君,不由张大了嘴巴:“又去?”
今日不是还同洪渊道祖争得面红耳赤很不愉快么?
这几日,聂更阑接待了很多拨客人,常年冷清的玉髓峰被踏足的次数比过去一千年还要多。
元千修会带着青炎真君和药宗的寒梧真君隔三差五来一趟,查看清鸿剑尊身体状况如何。
青炎真君、寒梧真君给的说法一样,影幽魔气祛除,黑雾漩涡退散,按理来说清鸿剑尊的衰败之象应当开始有回春之兆,可过去这么多日却毫无反应。
白瞳,白发,魔纹,尚在。
而聂更阑的白发在漩涡从流月大陆褪尽时已然恢复黑色。
青炎真君和寒梧真君百思不得其解,甚至邀请了欧阳宗主以及药宗一些资历深厚的真君上门诊治,依旧不得解法。
这日,聂更阑伏在玉榻边守着清鸿剑尊,手握着他魔纹遍布的手。
这段时日,灵丹妙药,阵法,药浴,皆试过不少,总不见效,聂更阑为此心力交瘁,眼下乌青堆积,整个人也瘦了一圈。
殿内香炉袅袅升起,天音骨香弥漫四周。墙角紫色的风萝花一簇簇紧密缠绕,枝叶繁茂,累累垂落。
玉榻上躺着的人却依旧苍苍枯朽,不见醒转迹象。
聂更阑与榻上之人一般,睡着了。
风吹起一地繁花,树下秋千摇荡,笑声隐隐传来。
“再高些。”
“师尊,我不怕摔,再用力些。”
清鸿剑尊:“倘若再用力,你便要飞起来了。”
“那就飞。”
青年话音落下,遂感到秋千摇动的幅度加快了。
于是身体越飞越高,仿佛要直冲云霄。
他没用灵力护身,任凭自己随着巨大的冲力飞了起来。
“师尊……”
下一瞬,清鸿剑尊被青年重重扑入怀中,“接住了。”
“师尊,我害怕。”
清鸿剑尊:“……”
最近聂更阑喜欢玩这样的戏码,清鸿剑尊欣然奉陪。
只是青年每次装得都不像,反倒像路边调戏良家男的痞子,扑进怀里之后还用脑袋到处蹭借机“吃豆腐”,清鸿剑尊被他蹭得屡次三番“精神昂然”,最后被迫把人吃干抹净。
末了,青年还要照着戏本里的剧情用“幽怨”的语气和眼神瞪着清鸿剑尊。
“师尊,疼。”
梦境切换,两道身影漫步在乡野田间,很快遇到了一大片果园。
聂更阑兴致颇高,指着果园里延伸而出的枝桠,道:“师尊,我渴了,师尊敢不敢偷一个果子给我?”
清鸿剑尊似是无奈:“为何用偷的?”
“师尊便说敢不敢吧?”
说完这句,聂更阑便见清鸿剑尊缓缓俯身低头而来,两人面容近在咫尺,呼吸相贴。
“阑儿敢指使为师偷果子,胆子越来越大了……”
玉榻旁,聂更阑指尖动了动,蓦地从梦中惊醒。
他茫然望向玉榻,熟悉的身影依旧在沉睡。
殿内天音骨冷香钻入鼻间,清冽如常。
方才的梦境过于美好,竟使他愿意一直沉溺其中不愿醒来。
他怔怔地将视线落在师尊冷冽的轮廓间,一遍遍描摹,循环往复。
蓦地,他鬓发间的簪子似乎动了动。
聂更阑被这阵动静惊得回神,指尖一动,下一刻抬手将那支火麒麟簪子拔了下来。
簪子里的火麒麟正摇摆着尾巴游动,一双豆豆眼睁圆着盯着正在注视自己的青年。
“聂更阑,聂更阑。”
聂更阑已经许久没同火麒麟说过话,它大部分时间都在沉睡,很是安逸悠闲。
一路走来,它确实给自己提供过无数好运与机缘,每每聂更阑都能逢凶化吉,化险为夷。
“聂更阑,你发什么呆?”
火麒麟的呼唤再次唤回青年的神思。
聂更阑道:“何事?”
火麒麟清了清嗓子,“我看你终日以泪洗面,憔悴不堪,便教你一个法子唤醒剑尊,如何?”
聂更阑:“……”
他有终日以泪洗面么?
“你还在想什么,我告诉你这个法子,剑尊就能醒过来了,你要不要啊?”火麒麟催促道。
聂更阑眸子沉沉:“你说。”
火麒麟清了清嗓子,“可以告诉你,但是有一个条件。”
聂更阑:“。”
“什么条件?”
火麒麟被他布满乌青的眼底以及面无表情的目光震慑了几息,噎了噎,颇有些没底气地小声道:“就是,就是,届时你与剑尊飞升,能不能让我沾沾光,把我作为灵宠带上九重天?”
聂更阑默了默,干巴巴道:“师尊暂时没有飞升的打算。”
火麒麟急忙道:“我知道,不过待到剑尊痊愈,你修为也到渡劫期时,你们总有一日要飞升的吧?到那时带我上去就可以了!”
聂更阑目光越发阴沉:“你真有办法让师尊苏醒?”
“你不相信我?”火麒麟臭屁地甩了甩尾巴,拖长声音道,“那就算了,你继续以泪洗面吧,哭死你算了——”
聂更阑心中微动,沉声道:“好。”
“我答应你。”
火麒麟顿时喜笑颜开,“你去亲一亲剑尊,此法包治百病,甚有疗效。”
“……”
聂更阑:“你消遣我?”
火麒麟气得猛甩尾巴,把簪子里的灵水甩得噼啪作响。
“你爱信不信,本麒麟不伺候了!”
话没说完,聂更阑尽管心有踌躇,但已经下意识站起身弯腰朝沉睡的师尊亲了下去。
干燥的唇贴在冰凉的唇间,很软。
聂更阑下巴满是胡茬,但会为师尊每日清洗打理身体,师尊浑身干干净净,清清爽爽,也很香。
于是,他不由自由多亲了一会儿。
一旦肌肤触碰,便如同魔怔一般,鼻尖轻轻擦过面颊,下巴抵着下颌。
亲着亲着,一滴泪滑落打在清鸿剑尊眼皮上。
聂更阑眼底伤痛浓厚,舌尖舔走那滴泪珠,随后重新吻上师尊冰凉柔软的唇。
蓦地,那唇忽然微微睁开,令他舌尖猝然探入。
聂更阑骤然睁圆瞳孔,不敢置信地退了出来,双手撑在玉榻边缘,抬起上半身。
喑哑的声音低低传来:“胡茬扎着为师了。”
聂更阑呼吸一滞,双瞳比方才睁得大了一圈。
“师尊?”
清鸿剑尊闷咳了一声。
那双白瞳睁开时,瞳孔颜色正由白转为黑,一头白发也在以飞快的速度恢复原本颜色。遍布肌肤的魔纹也瞬时褪尽,消失得无影无踪。
聂更阑惊奇地望向手里握着的火麒麟发簪。
后者得意地甩了甩尾巴,还没来得及说几句邀功的话,簪子已经被聂更阑扬手一扔。
簪子电光火石飞向墙角的风萝花,插在花泥间。
火麒麟弱弱地:“喂……”
聂更阑心中激动难以自持,根本无法思考太多,想也不想俯身而下狠狠重新吻住师尊的唇。
亲了一口,复又抬头,惊喜欲狂,“师尊。”
旋即又重重亲了上去。
清鸿剑尊被压得又是一声闷咳,聂更阑听得心疼,从他唇中退了出去。
唇才要离开冰凉的唇,瞬时一个天旋地转,清鸿剑尊翻身将其压在身下,两人衣袍拖曳于玉榻间,交缠延绵。
聂更阑心口漫出一丝心疼,双手撑着清鸿剑尊的胸膛,“师尊才醒,身子怕是虚——”
弱字尚未出口,唇已然被吻住。
聂更阑上颚被扫荡而过时,原本想动弹的心思荡然无存,手脚力气渐渐失去。
再也无暇顾及师尊是否身体虚弱有没有力气了。
只是亲了一阵,聂更阑蓦地记起什么,顿时将头偏过一旁。
清鸿剑尊湿润的唇顺势落在他脸侧旁,擦过他耳根处。
聂更阑别过头,惭愧地以手抵住师尊胸口,“徒儿多日未梳洗……”
清鸿剑尊低低笑道:“你怎么样都好,我不嫌弃。”
“师尊方才还说被胡茬扎着了。”
“嗯,难得见到你这副模样,索性多扎一阵。”
聂更阑:“……”
“嗯?”
沉丽的眼眸才闪过困惑,唇瓣再次被含吮碾磨而过。
舌尖勾缠流连时,聂更阑心神逐渐放松,任凭自己一点一点沉沦追逐在无尽的欢愉中。
清鸿剑尊在距离聂云斟周炎公审还有五日时终于苏醒,修真界上下普天同庆。
聂更阑接连两日从榻上腰酸背疼醒来时,忽然接到了聂云斟想见他一面的消息。
通传弟子道:“那个叛徒痛哭流涕,说聂长老您毕竟是他的弟弟,求长老看在兄弟情分上,他想回一趟聂家庄看看,祭拜沈夫人亡魂,算是尽最后一点孝心。”
北溟朔实在没忍住,脾气暴起恨不得冲到囚仙狱当场把聂云斟神魂烧个一干二净。
“他这明显就是仗着兄弟情想博得你心软放他一马,你可别被这种人骗了!”
聂更阑让通传弟子离开,转头看向清鸿剑尊,“师尊。”
“我恰好想回一趟聂家庄。”
沈端枫的魂魄在罗刹金莲中温养已有一段时日,聂云斟确实应该好好向其亡魂磕头,忏悔赔罪。
无论是真心或是假意。
当日,聂更阑偕同清鸿剑尊出发前往黑林山囚仙狱。
到了地方,聂云斟想见他。
可惜聂更阑根本没有这个打算。
囚仙狱因着聂更阑和清鸿剑尊大驾亲临,立即通融,把人交到他们手里。
于是,聂云斟并未见到弟弟,直接被扔进以八十一重阵法困住的灵囚车,放上灵舟。
灵舟一路疾驰,三四个时辰已然到了西南地域的聂家庄。
王管家听说少爷带着清鸿剑尊回来了,早早带着山庄上下所有家仆恭恭敬敬候在广场前。
灵舟降落时,两道身影出现在灵舟前。
所有家仆都悄然抬头看向一双璧人,顿时惊为天人。
此前被黑雾漩涡追赶时,他们被密密麻麻的人群隔绝在远处,并未见过清鸿剑尊真容。
此刻见到本尊,只觉得眼前一亮,师徒二人站在一处如画如仙境玉树琼枝,如缥缈雾霭,只看一眼便不舍移开目光。
众人看得一时恍惚,遽然被灵囚车沉重降落地面的声音惊醒。
“砰。”
定睛一看,这不正是之前过去十几年他们尊为大少爷的聂云斟么?
所有人早已准备好各式灵植,带火的,有奇怪绿色黏液的,臭味冲天的,以及什么腐肉,灵虫卵蛋等等,通通在看到聂云斟的那一刻砸向灵车。
“叛徒!”
“大逆不道!”
“恬不知耻!”
“聂家庄怎么会出了你这么一个声名恶臭的无耻之徒!”
“竟勾结魔族蓄意陷害我们少爷!还害得夫人也无辜受牵连陨落!”
“该死的混账!怎么不立刻死了算了!”
众人怒气直冲云霄,直骂得声嘶力竭震动山林。
灵囚车里的聂云斟形容狼狈,长发披散,浑身脏污沾满臭烘烘的黏液、虫卵,衣服也被火苗点燃,能使他浑身被钻心剜骨的疼痛包裹却不至于烧死。
很快,他身上出现数道细细密密的伤口,只是折磨般地产生铺天盖地的痛楚,但又不致命。
他的命只能留待至囚仙狱公审后进行处决。
聂更阑与清鸿剑尊并肩而立,不远不近看着这一幕。
聂云斟透过灵囚车的缝隙和聂更阑对上视线,目光饱含无尽的恨意,很快又恢复至平静如一滩死水。
聂云斟亲眼看着王管家恭敬地走到聂更阑面前,向他请示:“少爷,这叛徒此番回来,少爷打算如何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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