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简动作最快,唰地一下拿出来向聂更阑展示,神色无比骄傲,“这上面是临雾宗的宗徽,神渊凤鸟,我们三个都是内门弟子。”
聂更阑一一看过去,卫子野和邢简的弟子玉牌确实出自临雾宗。
陆金狂却阴沉沉道:“等等,我不同意他加入队伍。”
卫子野蹙起眉:“陆金狂,适可而止!”
聂更阑则冷笑:“无所谓。”
加入他们的队伍是会有照应,但若没有队伍,他一个人也终会到达目的地。
说罢,聂更阑毫不犹豫转身就走。
卫子野第二次将他拦下,神色带了急切:“聂道友请见谅,他就是那个臭脾气,时间久了你就知道,习惯就好了。”
陆金狂粗声粗气道:“我是认真的!”
“你给我闭嘴!”
方才一直和煦亲人的卫子野突然厉声呵斥,冷不丁径直往陆金狂脑袋砸了一块灵石。
陆金狂额角顿时涌出刺目的红,血缓缓往下滴落。
这突如其来的变脸把邢简也吓到了,愣愣地来回看着两人。
卫子野冷脸呵斥同伴,“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实力匹配的,你要闹到何时!法器灵石你还要不要了?”
卫子野是真的动了怒。
陆金狂一个金丹初期、身形魁梧的人,居然被矮他一头的卫子野训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脸色阴沉地低下了头。
聂更阑注视着转变的这一幕,诧异地扬眉。
卫子野训了人,见陆金狂不再反驳终于松了口气,看向聂更阑:“聂道友,怎么样,你现在该同意了吧?”
陆金狂低低咕哝了一句:“别找个拖油瓶就行了。”
卫子野给他扔了个眼刀。
陆金狂悻悻闭嘴。
聂更阑则不作声,算是默认了。须臾,他淡声开口:“我的目的地是无量山。”
卫子野大喜:“你同意和我们组队了!没问题,那便去无量山,横竖都是历练,去哪都成。”
邢简喜笑颜开,拍手鼓掌:“好好,欢迎我的未——”
他收到了少年幽冷的眼刀子。
于是紧急改口:“欢迎聂更阑加入队伍!”
于是闲话不说,几人当即动身赶路。
一路上邢简极为殷勤,一会儿问聂更阑要不要吃的,要不要喝的,一会儿问他要不要法衣法器之类的宝物。
眼看聂更阑耐心将磬,卫子野及时把人拉到陆金狂身边待着。
聂更阑的世界这才清静了。
到了入夜,他们便在一处干燥的山洞里休息。
邢简锦衣玉食惯了,嫌弃地环视一圈山洞,接着从储物袋拿出一条毯子铺在在稻草上,他想去问聂更阑要不要毯子,才发现对方已经闭眼入定打坐了。
邢简便将毯子放在聂更阑身边,回到自己的毯子上。他才迈入筑基不久,还不习惯辟谷,于是拿出干粮吃了。还跑到打坐的聂更阑身边巴巴地等,想等他一睁眼就能看到自己把干粮递给他。
山洞另一头,陆金狂居然也从储物袋拿出准备好的干粮,小心翼翼递给了卫子野。
卫子野抬头瞥他:“我才步入筑基初期,你忘了?”
陆金狂收起干粮,小声道:“对不起。”
他眼角余光看到聂更阑身边的毯子,扬声对邢简道:“毯子还有没有,再拿一条来。”
对别人,完全是一副命令和刻薄的语气。
邢简对他这切换自如的两副脸孔无语至极,目光鄙视得不行,“这是我给聂更阑的,没有了!你自己之前不知道准备好吗?”
很显然,陆金狂没考虑得这么周全。
他又惴惴得瞟了眼卫子野。
“我坐稻草即可,出门在外哪有这么多讲究。”卫子野淡声开口。
不知何时,聂更阑已经结束打坐,睁开眼静静看着眼前这一幕。
“我不需要这东西。”他面无表情地扫了眼邢简,再冷冷瞥向旁边的毯子。
陆金狂见状,忙走过来拾起毯子铺到卫子野旁边,“你坐上来。”
卫子野像是习惯了陆金狂的照顾,没说什么,还是坐到了毯子上。
聂更阑将视线从他们身上收回。
邢简热情地凑过来,“聂更阑,你辟谷成功了吗?要不要吃干粮?”
聂更阑冷冷瞥过去。
邢简接收到他嫌弃的信号,视线落到山洞那头,自顾自换了个话题:“你是不是也觉得很神奇,陆金狂一个金丹对居然对筑基初期嘘寒问暖言听计从的?”
“其实吧陆金狂一开始就是个穷小子出身,是靠着卫子野的灵石和天材地宝爬上来的,虽说到了金丹他也不必再这么卑躬屈膝了,但这家伙也太奇怪,居然都没离开,还是一直跟着卫子野……”
邢简说起八卦兴致勃勃压根停不下来,待到发现聂更阑凉凉的眼神才及时住了嘴。
“离我远点。”聂更阑冷冰冰出声警告。
邢简痴迷地盯着他昳丽的面容,愣神地点了点头,一句也不敢反驳拖着毯子退出了一丈以外的距离。
他倒是还想让聂更阑做他的炉鼎,这可是极品啊。
翌日,一行四人出发上路。
两人行进速度不快也不慢,走了两日,终于出了灵音宗地界范围。
在他们翻过一座山坳后,身后的密林中冒出两个魔族小兵。
两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个说道:“禀报魔尊,暂时别惊动他们。”
“好。”
聂更阑四人翻过两座山后,终于在一处山坡碰到了前来抢法宝的修士。
三人看起来皆是四十多岁的模样,模样凶恶,开口就是要他们交出储物袋。
卫子野沉了脸色,暗暗在掌心积聚灵力就要上前,陆金狂却一把拉住他,眼神扫向聂更阑。
“这是他证明实力的好机会。”
聂更阑无声冷笑。
卫子野皱眉警告陆金狂不许闹事,率先冲上前和那三人打了起来。
聂更阑和陆金狂当即跟上。
邢简则在后面辅助他们。
打了才不过一阵,就有五个修士从树林里跳了出来,神色得意不已:“哈哈哈,几个毛头小子也不过如此,我们已经摸清他们的对敌路数了。”
原来这三人与这五人都是一伙的。
这几人一句话没说上来就发动攻击,而且招招对准要害,誓在要将聂更阑一行人击杀到底。
虽然有陆金狂这个金丹在,但毕竟是四个对八个,渐渐地,聂更阑等人开始体力不支。
邢简撑不住了,脸色苍白地大叫:“陆金狂你行不行啊,他们当中根本没有金丹修为的,你快将他们都干掉啊!”
陆金狂这会儿吃力地一对四个修士,根本无暇顾及邢简的喊话。
他面色嘴唇和邢简一样,都苍白得不像话。
聂更阑从与自己对敌的两人当中抽身出来,迅速环视一圈,发现卫子野也同样面色惨白如纸。
他迅速明白过来,当即厉声大喝:“都撤退进入树林,这里有瘴气!”
其他三人一惊,这才发现四周不知何时弥漫起一阵淡青色的雾气,肉眼几乎不可见。四人对敌投入专注,若不是聂更阑及时醒悟,恐怕他们就要慢性中毒被彻底绞杀在这瘴气中。
陆金狂咬牙撤出战斗圈子,拉起卫子野御剑往树林而去。
聂更阑和邢简紧随其后。
那八个人修士见状大叫:“不好,要让他们跑了!”
“追!”
聂更阑几人一边御剑,一边迅速服下九转冰魄丹,解去了瘴气之毒。
在树林里,他们很快被那八个修士追了上来。
这八人没一个修为超过陆金狂的,失去瘴气这个利器,陆金狂一刀一个灵力翻滚交织将其砍翻,聂更阑其余三人也提剑上去助力,不到半炷香时间,他们将人全都撂倒在地。
邢简狠狠松了口气,忍不住破口大骂:“这些阴险卑鄙的家伙,知道修为不够就使阴招,还好聂更阑发现及时,否则我们都要折在这儿了!”
卫子野:“聂道友,这次真的多亏了你,你是如何看出来他们放了瘴气的?”
聂更阑:“这瘴气名为绿爪毒瘴,起初只有一只手掌大小不易为人察觉,色淡青,闻之无味,若不细看很难发现。我也是恰好看过一本典籍才认了出来。”
邢简猛地竖起大拇指,看着聂更阑的眼神仿佛在看九重天的仙人,痴迷又崇拜:“你好生厉害!”
他冲陆金狂骄傲地扬起下巴:“你现在服气了吧?我们都认不出这瘴气,若不是聂更阑,就连卫子野都要死在这了!”
陆金狂恼怒:“你少乌鸦嘴。”
卫子野:“好了,吵什么?一开始我就说过,聂道友的实力值得加入我们队伍。陆金狂,你以后莫要再使性子。”
陆金狂瞥了眼神色淡漠的聂更阑以及得意洋洋的邢简,无声退到一旁。
卫子野:“我们找个安全之处调息打坐,之后再出发上路。”
其余三人没有异议,纷纷跟着卫子野从林子离开。
流月大陆,天魔谷。
一年多以来,魔尊稹肆的伤势已渐渐恢复。
他一痊愈,天魔谷又恢复了载歌载舞,夜夜笙歌的景象。
偌大的殿宇内,魔族属下穿过十几个翩翩起舞的妩媚妖姬来到面前禀报:“魔尊,属下收到消息,那个叫聂更阑的弟子已经从灵音宗离开,往流月大陆西北方向去了。”
稹肆将怀里搂着的妖姬放开从床榻上慢慢坐起身,眯起一双风流成性的桃花眼,“呵,他终于下山了。”
下属又道:“魔尊,我们还查到,似乎最近白衣人也在注意聂更阑的动静。”
稹肆眸光一凛:“你说什么,白衣人?”
“是!”
稹肆目光染上一层阴鸷,“本尊即日便出谷。”
他嗓音仿佛含着霜雪,“那人抢了无间魔域,这次,我绝对不能再让他得逞!”
和八个修士对战结束,聂更阑四人调息恢复体力后,继续出发上路。
经过这几次的对战,聂更阑多少发现自己的不足和缺陷体现在灵力运用不纯熟、以及体内灵力储存不够两个方面。
不过卫子野和邢简倒是带了足够多的灵石,还分给了他许多灵石。至于运用不纯熟,还是得靠多磨练。
一行人走了半天之后,穿过一条溪流,不远处渐渐出现了炊烟。
“看来前面有村落,”卫子野道,“今日我们走不出这山谷,可以在村里借宿一晚,明日继续上路。”
这时,聂更阑不禁打量起四周的地形。
卫子野忍不住问:“聂道友,你在看什么?”
“无事,只不过发现这村落的入口,地形神似一只葫芦的嘴。”
卫子野:“这进村的入口确实狭窄了些,大家进去都警惕些,以防遭人暗算。”
不过,待他们顺利通过那“葫芦嘴”后也未曾发生任何事,四人也就放下心来。
这里似乎是一个较为隐蔽的村落,村民都很热情。
卫子野问过这里谁是村长后,村民纷纷给他们指路。
聂更阑等人跟着卫子野来到村长家,请求借宿一晚,并承诺会付给他们大量灵石作为报酬。
村长当即热情地将他们迎了进去:“几位道友快请进,我家里最大那间西屋空着,你们需要歇息入睡么?我立刻给几位找被子来。”
卫子野连忙道:“村长太客气了,我们晚上打坐即可,也不需要进食,你只管忙自己的事便好。”
村长忙不迭点头:“好好,如此我就不打扰各位道友了。”
他打量一眼四人的穿着装扮,露出了踌躇之色。
卫子野:“村长是否有话要说?请不妨直言。”
“唉,”村长犹豫一阵还是开口了:“我看你们非富即贵的想必身怀不少奇珍异宝,劝你们明日就赶紧走吧,这山里有修为高深的怪人,又或许是精怪,总之实力不容小觑,诸位还是尽快离开为好。”
卫子野和聂更阑等人交换了一个眼神。
随后,卫子野道:“多谢村长好意,我们明日一定离开。”
几人目送村长出去后,邢简将门关上。
“修为高深的怪人?”邢简道,“不如明日去一探究竟?若实在修为太强,我们就及时撤退。横竖都是出来修炼嘛,去看一眼也不打紧。”
卫子野瞥他一眼:“你何时变得这么积极了?”
邢简偷看那头的聂更阑一眼,干笑一声不说话了。
卫子野问:“聂道友,你认为如何?”
聂更阑并无异议:“嗯,就这么办吧。”
一行人商定后,各自寻了个角落入定打坐修炼了。
几人本以为村长所言是危言耸听,过于夸大。
没想到,过了一夜天大亮时,众人才发现屋里少了一个人。
卫子野不见了。
起初是邢简最先发现的。
他修炼了半宿毫无进展, 看看屋中三人都在静心打坐,无聊地打了个呵欠,拿出毯子铺在地方躺下了。还特意往聂更阑身边靠了靠。
筑基其实已经不需要睡眠, 可谁让他无聊呢?
于是邢简一觉睡到天大亮,模模糊糊睁开眼后, 发现聂更阑和陆金狂依旧在打坐。
两人居然纹丝不动了一整夜。
而他们中间的那个蒲团,却是空空如也。
一大早的, 卫子野不知道去哪了。
邢简并未放在心上, 又搂着毯子睡了过去。
直到巳时醒来,陆金狂和聂更阑也终于结束了一整夜的打坐,睁开眼睛。
邢简不经意瞥了眼两人中间,咦了一声:“卫子野怎么一大早出去到现在还没回来?”
陆金狂一怔:“你说什么,他一大早就出去了?”
“是啊, 我辰时醒了一次, 看到他不在还以为他出去打水洗漱了呢,就继续睡, ”邢简又打了个呵欠,从摊子上坐起身, “卫子野该不会是去村子里查探那个什么精怪的情况了吧?”
陆金狂脸色不太好看, “不可能,他……他才筑基, 不会离开我单独行动。”
说到最后,他语气也带了几分犹豫, 有些不确定了。
那头, 聂更阑已经站起身走到屋门后,查看一圈后道:“人没出去,门栓没动过。”
陆金狂和邢简立刻围了过来, 一看,脸色瞬间变了变。
门栓在里面确实是拴着的。
卫子野如果要出去,不可能从外面把门栓上,也没这个必要。
邢简睁圆了眼睛,下意识后退一步:“什、什么意思?难道说,卫子野是在这间屋子里消失的?”
陆金狂皱眉:“不可能。”
邢简连忙看了一圈四周,忽然指着窗户叫道:“昨夜我们忘记栓窗户了,难道他是从窗户出去的?说不定他很快就回来了!”
陆金狂忍不了他这白痴的发言,作势一脚踹过去,“你能不能动动脑子!他为何放着门不走要跳窗!”
“再者,他若是被人从窗户掳走,我们不可能没有察觉。”
邢简一想也是,有些惴惴地看向正在沉思的少年,“聂更阑,你觉得卫子野到底去哪了,他是不是被掳走的?”
陆金狂:“他真要出去走走,不会一声不吭,一定会留下字条。”
聂更阑当机立断做出决策:“先去院子以及村子里找,同时告诉将此事告知村长。”
陆金狂:“我去找!”
“等等,”聂更阑出声叫住他,“最好不要单独行动。”
于是,三人一道出了屋子。
村长家有七八间竹屋,不算大,但在村子里也是最大的一户人家了。
三个人在院子里找遍也不见人,神色渐渐转为沉重。
村长一家早已起来,喂鸡的喂鸡,给菜浇水的浇水,村长的儿子虎子方才还出去打柴了。村子里的人基本都是炼气期,因此生活起居和凡人没什么不同,依旧需要吃饭睡觉。
村长见三人在院子里转悠了半天,忍不住过去问:“各位道友,一大早的,你们是不是掉了什么东西,我看你们找了一圈了也没找到。”
陆金狂神情阴沉地朝村长走过来,气势凶恶得仿佛要打架,吓得村长连连后退了两步,还以为他要打人。
“道、道友,”村长害怕地看着陆金狂,“你这是?”
陆金狂却沉着脸问:“请问村长,今晨起来可曾见过卫子野出门?”
“卫子野?”村长这才仔细看了一圈他们,问道,“是不是那个文质彬彬和和气气的少年?我还以为他在屋里歇息呢,怎么,他不在么?”
“不在,他不知是不是出门了!”邢简道,“我们甚至怀疑他是不是在你家里的屋子消失了。”
村长瞬间睁大了眼睛。
于是乎,他立即跟着三人来到了昨夜他们休息的西屋。
村长叹了口气,脸上神情露出匪夷所思,“其实我不用看都知道,那位卫道友并不在这屋中,会不会是他今晨出去了,只是我恰好没看到而已。”
想了想,他立即去把二儿子柱子叫来,让他去挨家挨户地问。
柱子找了个几个玩伴帮忙,问了一圈很快回来回话,说今早到现在并没有见着卫子野出现在村子里。
邢简顿时害怕地打量天花板和地面,“这么说,卫子野当真是在这里不见的……”
村长直摇头:“呸呸,晦气晦气,莫要胡说。”
“我们一直住在这儿,从未出过什么事,你可别瞎说呵。”
邢简却悄悄往聂更阑身后躲了躲,疑神疑鬼地又开始观察这间屋子。
屋子是竹屋,基底悬空,不存在什么地板暗道之类的机关。所以村长家暗害卫子野的可能性没这么大。
陆金狂一想到卫子野已经失踪了一个时辰就焦急异常,竟主动冲聂更阑询问意见,“你怎么看?”
屋子里的人都朝聂更阑看了过来。
聂更阑走到窗前,将竹窗子支起,而后又回到屋子中间沉声道出自己的分析:“现在无非只有两种情况。”
“第一,卫子野很早就出去了,他以为会很快回来因此没留字条,但没想到中途出了意外。”
陆金狂眉头忍不住皱得死紧。
“第二,他根本没出去,正是在这间屋子消失的。”
邢简禁不住连连点头,双眼放光,看着聂更阑的眼神像是看到了从天而降的神明,混沌的脑子也变得清晰起来,“对对,就是这样没错,只有这两种可能。”
“小美人你也太聪明了,这么快就将这一团乱的线理清了!”
聂更阑沉下脸:“你叫我什么?”
邢简生怕他又拔剑对准自己,心虚地捂住嘴。
陆金狂皱了皱眉。
聂更阑冷脸道:“只是还有一个问题,为何我们没事,唯独卫子野不见了。”
邢简:“莫非是他看上去法宝最多,所以那些什么精怪之类的单单将他掳走了?”
陆金狂怒而一脚踹向他,“你敢咒他?”
邢简躲过这一脚再次躲到聂更阑身后,“你发什么火,我也只是合理猜测而已,难道昨日村长说的话你忘了,这里有觊觎人法宝的精怪出没!”
村长忙不迭点头:“是是,确实如此,那精怪只看得上身怀天材地宝的。可是,这也说不通呐,为何诸位都没事,却只有那卫道友不见了?”
聂更阑出声:“既然村长说这间屋子一直都平安无事,横竖屋子跑不了,先把第一个问题确认了再议。”
陆金狂:“你是说先出去找人?”
“嗯。”
陆金狂:“好,你与我一块出去找,邢简负责守在此处。”
邢简一听跳了起来大声抗议:“你们别把我扔在这,我也要去!”
陆金狂:“你出去只会拖后腿。”
“万一这屋子又吃人怎么办!”邢简疯狂摇头死活不同意,“要走一块走!”
聂更阑:“现在不能少人,一起行动吧。”
邢简头一次听到美人替自己说话,眼睛发亮当即蹭了过来。
“唰!”聂更阑拔出剑横在他面前,警告意味十足,“离我远点。”
邢简咽了咽口水,盯着那把剑后退到了陆金狂身边。
村长这时道:“几位道友,你们可要注意安全啊。我让村民留意了,若是在外头瞧见卫道友,立即派人通知你们。”
陆金狂:“有劳了。”
于是,三人出了村长家,沿着村子走下去。
这一路上,当然是没见到卫子野的身影。
直到快走到村尾时,他们才看到一块石碑立在路边,上面刻了三个字。
“葫芦村,”邢简念了出来,“还真用葫芦做了地名。”
聂更阑在进村子前说过,这里的地形神似一只葫芦,只不过进村的入口像葫芦嘴并且非常狭窄而已。
陆金狂找不到卫子野,已经开始急躁:“上山找!”
三人从村尾的岔路口沿路而上,为了不和卫子野错过,几人没有御剑,而是一寸一寸徒步往上爬。
不过,这边的山范围何其广泛,三人爬了大半日,日头将他们晒得汗流浃背。
邢简早已累得腰酸背疼,脚底也疼得再也不肯前进一分。索性干脆不走了。
反观聂更阑和陆金狂,像没事人似的,气不喘脸不红,实在天理难容。
放在平时,陆金狂早已鄙夷地开始嘲笑:“连用灵力调息都不会,白长了这修为。”
但他眼下没有心情,只是沉沉扫了邢简一眼就作罢。
聂更阑开口:“御剑搜吧,在这片地方再找一遍。”
邢简如获大赦,立即御剑跟着他们升空起飞。
还是御剑好,不用亲自走路。
然而,几人在方圆十几里的范围一遍又一遍呼唤卫子野的名字,却始终一无所获。
这个办法虽然蠢笨,但也只能这么做。
聂更阑和邢简都是筑基,两人的御剑时间不能过长,很快,体内的灵力就不足以支撑他们再飞下去。
眼看天色不早了,聂更阑提出打道回府。
陆金狂立即道:“不行!找不到他都不许回去!”
邢简:“我说你要不要这么霸道,我俩灵气早已经耗光了,又不像你是金丹,难不成你要背着我们在这山头找人不成?”
聂更阑:“天色已晚,若你出事,卫子野就失去一个能被找到的机会。”
这话确实一针见血。
神情激动的陆金狂一听,瞬间安静下来。
邢简哼了一声。
三人于是回了葫芦村,进村子时,各家各户已经升起炊烟开始烧火做饭。
不久后,终于能看到村长家的竹屋,邢简自语低喃:“奇了怪了,莫非卫子野真是在那间屋子里消失的?”
“还是说,他被什么东西吸引情急之下跳窗出去,被引到了山上?可这这些山峰实在延绵不绝,要找起来也太困难了些。”
正说着,三人已经进了村长家的篱笆院子。
村长知道他们回来忙迎上来,瞧见他们疲惫的神情,关切地问:“几位道友,是不是没找到?”
聂更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