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烛游by蜜渍柑橘皮

作者:蜜渍柑橘皮  录入:02-12

他看向另一边的同僚,那人也正看向他,眼中带了些惊异。
他们都知道最近江家被一股不知名的强大势力盯上了。而江曜,竟然在这个节骨眼上回来了?
而此刻,江曜正在大厅中坐着,看着那熟悉的装潢,倒是和他走时的一样。
但是天鹤城的天却变了。
江宁很快到了大厅,看见衣衫褴褛面色憔悴的江曜,也大概明白发生了些什么,但依旧不动声色,只是面上浮现处些关切:“江大侄子,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江管事,事出紧急,我也就不与你卖关子了。”江曜端坐在会客用的沙发上,手指在透明几案上敲了敲,“江管事应该也知道,我们江家近来遭遇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情,我此番前来,正是想让江管事行个方便,让我们迁至本家。”
江曜此言一出,江宁顿时瞪大了眼睛:“这……这如何使得?!”
“江曜侄子,也不是我不帮你,但你们天鹤城江家这么多口人,本家,本家也不是个随随便便就能进去的地方,这怎么可以……”他此时还不知道江家已经遭遇劫难,只道是江曜得知自己家族被那帮神秘人盯上,因此想向本家寻求帮助。
“这样吧江曜侄子,我会和本家联系,让他们派些人来加强江家的安保。毕竟月白侄女也在这里,本家对她也是重视得很……”他还想折中一下,谁知却见江曜嘴角突然浮现出一抹有些悲切的笑容,
“不必了,江管事。”
“我江家上下如今只剩一百三十二人,还大都是孩子。本家势大,总不至于连这点人都容不下。”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变得平静些,但还是掩盖不住其中的悲切与愤怒。
“你……你说什么?!”闻言,江宁的脸色也变了,“江曜侄子,你的意思是……”
“江家今日遇袭,族中壮年近乎全灭,我父亲自爆身陨,兄长为那些奸人所掳,生死不知。唯有些孩子,因为被藏于族中秘境,方得保全。”他一字一句地说着,声音宛若泣血,
“那些人的目标是月白,这次未曾得手,日后恐怕还会卷土重来。如今这东域,怕是只有本家出手庇护,才能让我江家百余稚子无恙。”他看着表情也逐渐凝重的江宁,起身朝他郑重地行了一礼,“还望江管事看在同族的份上,给我们一个成全。”
江曜说到这个份上,江宁自然也不好拒绝。更何况江家都遭遇了这种事情,他再拒绝,实在是有些违背道义。但本家也有本家的规定,一时之间,他也是进退维谷。
“江曜侄子,出了这样的事情,我心里也不好受。但是本家纪律严明,对于各个分家更是有专门的规定,就算我这边答应下来,那边也不一定同意啊。”他叹了口气,语气中带了些为难,
“我能做的,也只有尽力说服本家。但其他的,我也保证不了。”
他天赋一般,在本家也不算是核心,因此才被派离到天鹤城进行商会经营。族中像他这样的管事没有一千也有几百,因此,他的确不敢给江曜打包票。
“江管事不必忧心,我们也不想太过麻烦于江管事。”不过,江曜却摇了摇头,
“江管事只用汇报本家,说我们天鹤城江家遇袭,因此想将月白送往本家修行,然后再帮我们准备足够人数的车马便可。”
“你是说……”江宁在商行摸爬滚打多年,也炼成了个人精,江曜这么一说,他倒是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江曜这小家伙,怕不是想先斩后奏,借着送江月白的名头,直接把江家剩余的族人直接送到安州城。
这样一来,人都到了,就算本家拒绝,但也要费上一番工夫。
“江曜侄子,这样做,怕是有些不妥吧?”江宁小心翼翼地开口。
他解江曜如今的心情,但也确实觉得这样做实在是太不地道。哪有不打招呼就直接把人送上门,之后被拒绝可能还一哭二闹三上吊的?
“江管事,我也知道我这样做不好,但请您相信我,我有足够的由。”江曜看着江宁,诚恳地开口道。
关于将剩余的族人送到本家,他自然是有所考虑的。
本家需要江月白这个好苗子,这是毋庸置疑的,但本家不会因为江月白一个人就接纳他们剩下的所有族人,这也是肯定的。
但是江曜知道,他手上的筹码,从来不止江月白一个。
他最有力的筹码,是他自己。
他跟着玄师也有不少年头了,自然也慢慢明白,自己的天赋即使比不上玄师,那也是大陆顶尖的。
对,是整个大陆,而并非一个东域。
换句话说,他的天赋比起江月白还要高上不少。
他对比过自己和身边之人的修炼速度,在北域的时候,应舟、姬朔、萧池、夏语竹,这些人放在东域哪个不是一顶一的天才,但即使是同阶,江曜也有绝对的把握,自己能够比他们修炼得更快。
就连萧池都说过自己的修炼速度简直是妖孽。
但是他同样知道,自己的天赋不能轻易泄露。
玄师特地叮嘱过他,他的烛照灵喾绝对不能泄露给任何人,对外只能伪装成乌凤雀。而乌凤雀作为出了名的花瓶灵喾,不会有人相信他会有如此天赋,至少没有亲眼见过的人,绝不会相信,就算他以前在天鹤城也算是有些名气,但也只是一时的谈资罢了。
天赋与灵喾挂钩,这在荧烛大陆上是不争的事实。他不能暴露自己的灵喾是烛照,自然也无法吸引本家的注意力。
江宁能力有限,就算能联系本家,那也是联系到分管相关事务的负责人,而不是真正的核心。因此,他必须先藏锋,待到去到本家一趟,找上本家的核心人物,再用事实让他们相信自己的能力。
在天赋方面,对比起玄师他自然是自卑的,但对于其他人,他却有着绝对的自信。凭着江月白和他自己,本家不可能不收留剩下的江家族人。
毕竟,江月白的天赋足够支撑她进阶到六阶,成为东域千年来的第一人。而他的天赋,却能够支撑他到七阶,八阶,甚至于更高的地方。
更何况,他还是一名炼器师。

在北域他的修为固然提升了不少,但同样,他的炼器术也没落下。
如今的他,炼制三阶中品灵器已经是百发百中,就连三阶上品的灵器也有不小的把握。当年差点抽空他精神力的三冲融合阵法他已经能熟练绘制,甚至能在其中嵌套进高级阵法。
他没问过玄师自己的炼器天赋如何,但从那人看自己炼器是偶尔露出的赞许目光来看,他对自己的进步应该也是满意的。
能让玄师满意,江曜直觉自己的潜力至少也应该超过了大陆上的大部分炼器师。
他一边跟江宁解释,一边放出了自己的灵喾。瞧见江宁看见自己灵喾上三圈光环的惊异表情后,他才苦笑一声,收回了灵力。
果然,和江霄一样,直接摆出实力给他们看,比千言万语都有用。
他也不喜欢这样甚至带了些炫耀意味的举动,但如今,他只能这么做。
“江管事,你也知道我的灵喾是乌凤雀,我若跟本家说我也是个不逊色于月白的大天才,恐怕本家那边也不会相信。”趁江宁还未反应过来,江曜缓缓开口,
“但是事实就是如此。我也不知为何我明明灵喾孱弱,但再修炼一途却是走得意外地顺畅。但这些事情,只有我亲自去与本家说,他们才会相信。”
说着,他又拿出几件灵器。
“还有这些。江管事,这些都是由我在历练途中自己炼制的。如今江管事觉得,本家可能会为了月白,还有我,去收留我无家可归的江家子弟吗。”江曜的语调很冷静。他知道自己在这样的场合下断不能太过急切,他只能拿出自己的一张又一张底牌,展示给江宁看,好增加自己话语的重量。
江宁看着江曜一件件摆上桌的灵器,眼中的惊愕逐渐变为了惊骇。
他虽然不懂炼器,但在商行工作多年,自然也能认出江曜掏出的灵器都是三阶上品的。
他还记得江曜临走之前与江霄的那场炼器比赛,那时的少年炼制出了三阶灵器,震惊了整个天鹤城。而现在,任谁也想不到,他归来之时,进步竟然会如此之大,不光是修为到了三阶,就连炼器术亦是如此。
三阶上品的灵器啊,他才多大?自从江月白觉醒灵喾后,顶级灵喾降世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街头巷尾都在谈论江家大小姐是如何如何的绝世天才,而之前那个也曾经带给过他们惊艳的江家少爷与之对比似乎也黯然失色,逐渐被人们遗忘,偶然提起才觉得这名字似乎有些耳熟。
这倒也不是人心薄凉,只是这些事情本就与大多数人无关,大家都还有自己的生活要讨,茶余饭后听一听坊间奇闻也就罢了,哪有将全部心思放在这之上的。
但是江宁如今才发现,游历这一年半,这位已经淡出大家视线的天才竟然比过去更露锋芒。
“江管事?”见江宁久久不语,江曜不由得出声提醒道。
江宁这才从江曜带给他的震撼中惊醒,看着面色不变的江曜,有些感慨地点了点头:“好,好,当真是英雄出少年啊,我们看来我们这些老骨头是真老咯……”
他轻咳一声,看向江曜的眼神中多了几分郑重,“江大侄子,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需要什么尽管和我说,这忙,我能帮的一定尽量帮。”
看来,江宁这关至少是过了。听见他这样说,江曜终于暗自松了口气。
“多谢江管事,那么我也不与您废话了。”他朝着江宁拱了拱手,
“首先,我们需要一支能够容纳下如今江家剩余族人的车队。然后是一些修炼道具……”
他不紧不慢地说着,列了大约有七八条,都是些灵士修炼的必需物。
他也不是没想过直接把族人们装进玄师给他的镯子中带去本家,那样既方便,速度也要快一些。但经玄师提醒才想起,那镯子必须觉醒了灵喾,拥有灵力的人才进的去,而江家幸存的,多的是还没到年纪,未曾觉醒灵喾的孩子。因此最后也只能出此下策,用最原始的方法把人带到本家。
玄师在商行跟江宁一通交涉,最终把事情定了上来。江宁会替他办好族人转移的有关事情,而他也留下了不少金灵币,还将拿出的那几件灵器硬塞给了江宁。
如今的他并不缺钱,很早之前他曾在拍卖会上狠狠讹过江霄一笔,那些钱他虽然花了不少去买炼器材料,但到现在还剩下一些。而离开北域之前,夏语竹也给他上百万金灵币和各类珍贵材料,以报答他那些日子的帮助。因此,如果可以,他并不想欠下江宁人情。
这些东西的价值自然是大大超出了江曜所需东西的价格,江宁一开始还不愿意收,但江曜顺便拜托了他照顾江家旧宅,又说他替他们瞒报了本家,自己总该有些表示,好说歹说一番,才让那人收下了东西。
而办妥了这一切,江曜便也启程回了江家。
如今还是深夜,整个天鹤城中静悄悄的,只有风声应和着虫鸣,清月如钩,高悬在空,不甚明亮的月光洒落下来,正好照在江家掉落在地摔成两半的那块牌匾上。
江家宅子里闪着依稀几点亮光,江曜没有去打扰那些或许还沉浸在悲痛中的孩子,只是先回到了自己的小院落。
他的院子和他走的时候相比没什么变化,他推开自己的房间门,里面也陈设如旧,桌上连积下的灰尘都没有,就好像他未曾离开过一样。
江曜在自己的房间中坐了一会,先前他离开东域去北域游历时便已经收拾好了行李,如今回来一看,却也发现没什么好带的。
他终究还是没舍得动自己房间中的东西,将椅子归位后便关好门,走出了自己的房间,就好像从未回来过一样。
江曜离开了自己的院子,本想去找江月白,但在路过江荣院落时却不知为何突然驻了足。
由于主人已逝,江荣院落中常开不败的桃花此刻已经尽数凋零,徒留下光秃秃的枝干在宽阔的院落中,衬得这无人的院子格外寂寥。
他鬼事神差地走了进去,看着树下枯萎的花瓣,轻轻蹲下身子,朝着那地下注入些灵力,失去生机的桃树又像是活过来了一般,重新开满了粉白的花朵。
恰逢一阵风吹过,桃花散落如雨,有几瓣飞到了他的头上,他想伸手去拂,但手触碰到发梢,却有些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他临走时,是不是该跟江荣多说几句话的?
他看着这寂静的庭院,蓦地想起江荣在他临走时的那句一路顺风,而待到他看见手中被他揭下的花瓣,眼中却也不知何时盈满了泪光。
江曜从没想过他会为了江荣掉眼泪。
按说,他应该一直恨着江荣,也不是那种彻骨的恨,就是那种淡淡的,不浓烈,但不会忘却的那种埋怨,然后就这样种在心里,不痛不痒,却也难以忽视。
不过灵士的寿命很长,或许他也会等到和江荣和解的那一天,亦或是待到那人寿命将尽了,他坐在那人的床前与他说,你走吧,走了我就不怨你了。
只是,看着这些落英,过去的那些怨恨啊,不满啊,好像都如同这些花瓣一般,消散在了风里。不是不怨了,是没有意义了,就和这些失去了主人的桃树一般,存在着,但也仅仅是存在着而已。
他找不到人分享那些苦果,只能将其独自吞下,尝着那腐败的腥甜,一个人想着,一个人记着,让后让它烂在肚子里。
江曜最后还是在那院落中刻下了聚灵阵,往其中注入了大量灵力,至少可保那桃林数十年不败。他离开了那院子,然后再也没有回头。
他走到江月白的院子前。漆黑一片的院内没有点灯。江曜本以为小姑娘不在,但走到房间门前,才从窗户中间看见一个坐在床上的影子。
他轻轻敲了敲门,却见那影子如同惊弓之鸟一般猛地站起,直到他喊了一声月白,才见那影子走到门前,轻轻拉开门。
“江曜哥哥……”小姑娘的声音里带着浓重的鼻音,她低低地唤了一声,也没有迎江曜进屋,只是如同雕塑一般,呆呆地立在门口。
江曜微微叹了口气,习惯性地伸出手想要去摸她脑袋,却见江月白身形微微一动,竟然躲开了他的手。
“怎么了,讨厌哥哥了?”江曜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如平常一般轻快。
谁知,他这一出声,江月白便再也抑制不住,直直地扑进他的怀中,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一个劲地往下掉:
“江曜哥哥,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她一个劲地道着歉,使劲地摇着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她在自责。
事情发生之后,江月白曾不止一次地后悔过,她要是没有觉醒这样强大的灵喾就好了。
如果她觉醒的只是普通的灵喾,不引人注目,那江家定不会被那些人盯上,然后落得这个下场。
那些惨死的族人都是因她而死,偌大的江家,也是因为她才变成了这样。
她是罪人。

“傻丫头,跟你又有什么关系?”江曜摸了摸她的脑袋,轻声开口。
“不……”江月白哽咽着摇了摇头,“是我把他们引来的……”
而且如果一开始她就和那些人走的话,或许大家就没事了。
江月白自己也想不到,觉醒强大灵喾这样的大喜事,竟然会给的家族带来灭顶之灾。
“月白,你听着,这不是你的错。”江曜叹了口气,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花,“是那些人不好,绝不是你的问题。”
“我在外游历之时也遇到了不少这样的事情,那群人背后是有目的的,我们家的事情绝不是偶然。”
“更何况没有人会怪你。”他接着道。
或许在最初,肯定也会有那么一些人因为遭受牵连而对江月白心生怨怼,但是随着族人被那群人不分青红皂白地屠戮殆尽,他们自然也会明白,罪魁祸首是那些人,而不是江月白。
“但是……”江月白还是一个劲地摇头,啜泣几声,话语却梗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来。
她其实也不想哭,她也知道哭泣不是办法。但是那种铺天盖地朝她袭来的悲痛,那些内疚感与负罪感却像是要将她压垮了似的。
早知道她一开始就和那些人走了。
拿她一个人换回大家,多好。
她还活着,为什么呢,为什么她还活着。
之前藏在藏宝阁的山洞中时,她心中更多的是恐惧,而如今被救出来以后,恐惧感消失,之前被压下的自责便如涨潮的海水,汹涌着将她吞没。
她将自己缩成一团,小小的肩膀不停地抽动着,看得江曜心也揪成了一团。
“丫头,你已经尽力了。”江曜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这事情无论是对于江月白来说还是对于江家来说都可谓是无妄之灾。他们一家安分守己,江荣和江子墨也算是处事圆滑不会对外结仇,奈何因为江月白的灵喾,祸事自己找上了门,逃也逃不了,躲也躲不掉。
也还是因为之前遭受追杀时江月白祭出了他之前硬塞给她的赤金离火罩,让身受重伤的江思雅保住了性命,他们也得以回家通风报信。不然恐怕江家连藏宝阁的那群孩子都保不下来,直接全军覆没。
作为一个才十四岁的小姑娘,其实江月白已经做到了自己能做的极限,但从她的角度看,江家的确是因为她才出事的,因此心负担也极重。
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那些族人,连哭都不敢,也不敢笑,只是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直到等到江曜回来这才有了一个宣泄口。
江曜安抚着哭成泪人的妹妹,听着她的啜泣,对于她的想法也猜到了七八分,知道这丫头的心结不是一时半会能解开的。换作是自己,他恐怕也会同样自责,只是因为他之前在北域游历过一转,心态被锤炼过,因此在明面上的表现可能会比江月白好上许多。
“对了江曜哥哥,你之前说要去本家的事情……怎么样了?”不过江月白也没有一直沉浸在悲痛之中,哭了一阵之后,即使心中还没跨过那道坎,甚至眼泪还在一个劲地往下掉,但她还是一边抽泣着一边开口。
“哥哥会处好的,月白你不用担心。”江曜揉了揉江月白的脑袋开口道,“只用等明天启程后直接去本家就好了。”
“只是……”一边说着,江曜的眉头却微微皱了起来。
“怎么了江曜哥哥?”见状,江月白立马擦干眼泪,努力让自己的声线回到了正常状态。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月白,你知道你的天赋很高,因此到了本家那边之后……可能会遇上一些刁难。”
在过去他就曾从江思雅那边了解到,本家的人对于他们这些从分家召集而去的会有天生的优越感,而对于那些天赋特别好的分家子弟虽然明面上也不会怎么样,但暗中的小动作和冷嘲热讽可不会少。
这其实也无可厚非,毕竟只要被召集进了本家就会使用本家的修炼资源,对于那些从小在本家长大的本家子弟来说他们就是抢占自己资源的外来者。
而本家对于这些分家子弟的态度也很微妙,对于他们来说,这些人是有潜力的培养对象,但也是对于本家子弟的磨刀石。毕竟在荧烛大陆的家族心影响下,他们自然是想由本家子弟进入家族核心。而分家的虽然也不是不行,但优先级肯定是要次一级的。
因此,他们对于这种行为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闹得太大都是默许。而在这样的环境下依旧能够成长起来的分家子弟,他们也不介意让其进入到家族上层,成为本家核心。
而相反,若是本家子弟在这样的斗争中,在占有身份优势的情况下反而失利,则说明他能力不足,不堪大用。
对于这种情况,江曜可以解,也并不反对,毕竟人心都会有偏向,更何况反过来看这也是给去了本家的分家子弟一个展现自己的机会,若是能把握这个机会,则能进入到本家高层的视野,也未尝不是一个好事。
只是,若是江曜自己要去本家,他是不会在意这些事情的。他从小遇到的各类刁难也不算少,只是如今换了个地方,他也算是有把握能接招。
但江月白不一样。
江曜知道,自己这个妹妹从小就受尽宠爱,虽然为人低调,但也是整个家族的掌上明珠,可以说是一路顺风顺水。
这在之前,江曜自然是乐见其成。但是如今,在江曜已经计划好要入驻本家之后,江月白这没有受过什么挫折的人生经历却让他有些忧心。
现在倒还好说,他能护着江月白,甚至整个江家的分支。但他自己也清楚,他不可能在本家呆太久。
他还有太多事情要做,先不说去探寻圣渊教还有江家灭门幕后黑手的一系列牵扯,就是江子墨被抓的一事也足以让他焦头烂额。
玄师与他说过,江子墨没那么轻易死。二次觉醒的灵喾很脆弱,若是强行取用很可能会退化成原来的灵喾,至少要养上三五年,才能让其稳定下来。
而江子墨二次觉醒的灵喾是麒麟,上古神兽,只比创世神兽烛照幽荧和四圣兽地位低上一线的恐怖存在。
可以说,在二次觉醒后,哪怕江子墨先天天赋还有所不足,但凭借着麒麟之力,足以让他修炼到八阶,若是有机缘,甚至可能突破到九阶。
那些人的目标是灵喾,既然如此,为了得到最大的收益,他们定不会在现在向江子墨出手。
也就是说如今的江曜还有三五年的时间去寻找江子墨的痕迹。
不过,在查清掳走江子墨的背后势力之后,借助玄师的力量,他固然可以成功救出江子墨,但就江曜自己而言,他并不想那么做。
那是他的灭族仇人,他想要自己亲手报仇。
他不能万事都躲在玄师身后。
之前因为自己的莽撞,玄师差点在他眼前消失一事,让他到现在都还有些后怕。
那之后江曜向玄师再三保证自己有能力处眼前的事情,好说歹说一番,才让那人回到灵喾去温养灵魂。而他冷静下来之后,也知道,现在的当务之急,除了安置好江家以外,就是提升实力。
他的天赋是有的,但实力还是太弱。但是之后,无论是追查真相,报仇,救出江子墨,甚至是在本家站稳脚跟,实力都是必不可少的东西。
但这也注定了江曜不能长时间停留在本家。本家的资源对于东域的绝大部分人来说已经是绝无仅有的宝藏,但对他来说还是不够。
利用本家的资源,他或许在未来会成为东域最顶级的强者,但对于如今的江曜来说,这已经不够了。
他是玄师的徒弟,因此他的眼界应该放于整个大陆,而不是困在一个小小的东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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