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民国做裁缝by西枫

作者:西枫  录入:02-21

“呵,真是遗憾啊,我既不是女子,而且还已婚了。”
纪轻舟轻嘲了一声,将自来水笔扔在了桌上,问:“那你准备怎么做?”
骆明煊眼角耷拉,没什么神气地回道:“总之我已经和我爹放下狠话了,他若非要我同那家姑娘定亲,我便离家出走。”
“离家出走?出哪去?”
“哪都行,假如元哥愿意收留我,那我就去解家,反正你们那空房间肯定多的是。”
“……就换个地方住啊,真有决心。”
“诶,不说这个了。”骆明煊吐出了心事,心里就松快了许多,旋即岔开话题道:“你最近可忙?明日要不咱们叫上元哥,一块去劝业场看戏如何?听闻明日乃是全福班的首次来上海演出,唱的是《长生殿》,我就好这一口,元哥肯定也喜欢。”
“他很喜欢昆戏?”纪轻舟听他提起这个,就想到解予安上回还问过他会不会唱昆戏。
“喜欢啊,在苏州,看文班戏、拍曲子那是风雅之事,世家子弟多少都会哼几句。我们小时候,中午下课早,没事干便去戏馆看戏,还会跟着唱呢!
“咳咳,你听着啊,‘漫整衣冠步平康’……”
骆明煊说着就来了一句,还别说,唱得挺像模像样。
纪轻舟好奇问:“那解元宝呢,他也跟着唱?”
“唱啊,但元哥要面子,他不唱出声来,就偷偷跟着唱,是压在嗓子眼里的。”
说起这件事来,骆明煊突然起了劲头,不知想到了什么,很是高兴地坐起了身来,手舞足蹈地描述:“我最开始没发现,后来有次凑近过去,他未察觉,还在接着跟,我就听见了,他那唱得……啧啧,那叫一个难评,没一个字在调上!”
纪轻舟听到这就忍不住笑出了声。
“当时,我好险没憋住笑,硬咬着牙假装没听见,怕他恼羞成怒,从此兄弟陌路人,所以至今他还不知道我听见过他唱昆戏!”
“你这么一说,那我可太感兴趣了,明天必须得去。”
纪轻舟虽然忙归忙,但结束了礼服订单后,这两天也没什么要紧活,正好趁此机会带解予安出去溜溜。
“行,那明日下午三点,我去解公馆接你们。”
骆明煊拍板说道,旋即又提醒:“不过明日你想听元哥的乐子,千万记得要偷偷靠近,别被他发现了,万一真发现了,也别供出我来。”
纪轻舟一口答应:“放心,我有经验。”

第69章 握手言和
翌日上午, 纪轻舟先去工作室上了半天班,下午两点左右又下班返回解公馆,准备带解予安出门听个戏。
到家时, 解予安正在一楼会客室里逗狗玩。
沈南绮那日说要请一位训狗师来后,隔日,家里就来了一个有经验的训狗师。
一开始所做的还只是基础的训练,比如定点吃饭、定点上厕所, 纠正一些不良行为习惯等等。
而尽管还未上口令的训练,小豪却显然很有天分,不管是谁, 只要喊它名字, 就知道是在叫自己,会转头摇摇尾巴表示回应。
而如果是它认可的主人叫它,那更是欢快, 必然要跑过去让主人摸摸它的小脑袋才行。
纪轻舟看见会客室门打开着, 就刻意未出声, 站在门外望着里边的一人一狗互动。
解予安姿势放松地靠在沙发上,手里拿着颗小球, 随意抛向一旁,小狗便屁颠颠地追了过去, 将小球叼了回来, 叫唤一声,然后吐出小球, 推到他的手边。
仿佛是知道他看不见般, 每次都要这么提醒一声。
真是一幅父慈子孝的温馨画面……纪轻舟脑中无端闪过这个念头。
玩了两次,小狗在捡球时突然发现了另一位主人的到来,于是急急忙忙地就叼着球跑到了纪轻舟身旁, 冲着他使劲摇尾巴。
另一边,解予安未等到狗狗把球叼回来,就招手说了声“来”。
过了几秒,依然没有动静,他似乎反应过来了,放下手丝毫不觉尴尬地开口试探道:“一动不动站着不累?”
纪轻舟还想再装会儿空气,看他会作何反应,但又不舍得让小狗空等,就只好破功回答道:“不累啊,看你和小豪玩寻回游戏,多有意思。”
接着,他就将小狗抱了起来,坐到了沙发上,撸着狗头道:“其实你但凡叫它声名字,它肯定就过去了,何必这么倔强。”
“难听。”
“行,有本事你一辈子别叫它狗名。”纪轻舟摇了摇头,有时候真觉得他倔强得莫名其妙。
“对了,阿佑呢,他怎么没陪着你?”
“去洗手间了。”
解予安话音刚落,黄佑树就从门口跑了进来,看见纪轻舟在这,连忙问候:“纪先生,您回来了,今日这么早吗?”
“等会儿要跟骆少去看戏。”纪轻舟说着抬手看了眼手表,见已经两点半了,就将小狗放到了地上,拍了拍袖子起身走向门口道:“我先去换个衣服。”
为了工作方便,他上班日子但凡天气没热到发晕,穿的基本都是衬衣。
此时干了半天活又挤了趟电车,出了一身的热汗。
虽然解予安没提,但纪轻舟想到他那警犬般灵敏的嗅觉,还是觉得需要去擦一擦身换件干爽的衣服。
“我也去。”解予安拿起了手杖起身道。
“你换什么?你在家不待得挺舒服的嘛,”纪轻舟疑惑回头,扫量了他衣服几眼道,“身上这件深蓝色的长衫也挺适合等会儿的活动场所的。”
“那你换什么?”
“我是穿衬衫太热了,去换件长衫。”
解予安闻言不知想到了什么,又坐回了沙发上,语气平淡道:“换那件淡蓝色的,比较适合你。”
“说得跟你看得见似的。”纪轻舟莫名其妙,没想到还有被解予安指点着装的一天。
话虽如此,纪轻舟回卧室简单擦了个身后,去衣帽间时,看见两件熨平的长衫挂在衣橱内,还是选择了浅蓝色的那一件。
换完衣服下楼没多久,骆明煊也开车过来了,纪轻舟就同解予安、黄佑树一起坐上了他的小福特。
骆明煊这不靠谱的,瞧见小狗恋恋不舍地跟着他们出来,还想把狗也一并带去,然后就被纪轻舟以“太小不适合接触过多陌生环境”的理由给拒绝了。
夏日午后的天气阴晴不定,刚出发时还艳阳高照的,路上不过二十分钟时间,到了目的地,下车却见天空已阴霾密布。
风声乍起,沉沉乌云间时不时地划过一道闪电,似乎随时会下一场暴雨。
“带伞了吧?”纪轻舟有些担心地问骆明煊道。
“没事,夏天的雨嘛,看着声势浩荡,多半来去匆匆,不必在意。”骆明煊无所谓道,“况且我们得看上三个多小时呢,即便下雨,出来时也早就停了。”
“要坐三个多小时啊……”纪轻舟这下开始担心起自己的屁股来。
但人都已经到这了,也只能跟着他们进去。
位于法租界吉祥街的劝业场,即后来的小世界游乐场,是一座三层高的巴洛克风格洋楼。
许是全福班今日开演《长生殿》之消息,前几日便已在《劝业报》上登载宣传的缘故,今日出入这娱乐场的人流尤其多。
幸好骆明煊提前订了个雅座,在他和阿佑的开路下,纪轻舟得以牵着解予安,一路顺畅地走到了座位。
雅座位于戏台正前方、和戏台持平的二楼位置,视野颇佳,就是离得有些远,近视眼可能看不太清楚。
“也就是和你们看,我才定这位置,否则我便挤大堂去,看戏嘛,就得热热闹闹的。”骆明煊一边抬高嗓门说着,一边捞起一撮南瓜子,咔呲咔呲地吃了起来。
入座以后,堂倌就给他们一人送来了一盅热茶,佐茶的则为一碟干丝、一碟糖果蜜饯和一碟南瓜子。
这是每张雅座都有的,茶水可以免费续,点心想吃别的也可以单独点。
纪轻舟望了眼下方戏台前密密匝匝的人头,无端想到了后世的音乐节场面。
心下感慨,果然不管哪个时代,追星人士都是一样的狂热。
他心里漫然想着,端起陶瓷茶盅,掀开盖子拨开茶叶品了口茶,咂咂舌头,发觉在茶叶香味以外还有股淡淡的果子清香。
打开盖子一瞧,果不其然,在这淡黄茶水里泡着的除了茶叶,还有两颗圆滚滚的东西,似乎是橄榄。
“这是什么茶?蛮香的。”纪轻舟看向对面的骆明煊问。
他本意是想问茶叶品种,骆明煊听见却是“嘿嘿”一笑,回答道:“这是橄榄茶,又叫元宝茶,因其橄榄两头尖尖的,很像元宝,便有了这吉利名字。”
“奥,”纪轻舟立即会意,逗弄道,“那得叫你元哥多喝点,吃什么补什么。”
解予安刚要端起茶盅喝茶,听见两人对话,就将手收了回去,语气淡淡地评了句“无聊”。
他们来的时间刚好,才坐下等了不到五分钟,便听戏台旁锣声敲响,没多久,演员就徐徐登场了。
霎时间大堂里喧闹的氛围为之一静,固然还是吵闹的,但比起方才那震耳欲聋的喧哗,已然安静许多。
就连骆明煊也不再闲聊,听着台上演员的演唱,时而用手打几个拍子,哼唱几声,十分投入。
纪轻舟从前对戏曲不感兴趣,也听不大懂其中韵味,但此时并无麦克风等物,隔着老远的距离,在嘈杂环境中,依然能听清台上演员的吐字发音,这令他颇感震撼。
考虑到毕竟要连坐三个多小时,干坐着看热闹未免太无趣,他便打算好好看看这演出。
当然了,看归看,他也没忘了今日之行的额外目的。
一边遥望着台上表演,一边时不时地瞄一眼解予安的情况。
可惜不知对方是对这曲目不熟悉的缘故,还是长大了不爱唱了,一直也没开口。
纪轻舟注意了好一会儿,见解予安始终不出声,也就将心思放在了戏剧表演上。
正专心看着表演,忽然他感到手臂被什么东西戳了戳,垂眼一瞧,只见一根筷子尾端从对面伸了过来,戳着他的手臂。
他随即抬眼望向对面,正对上骆明煊一派鬼鬼祟祟的神情,眼珠子转溜着示意他往旁边看。
纪轻舟顿然明了,转头看向自己左手边,果然见解予安嘴唇微张,念念有词的,似乎在小声跟唱。
他不禁来了兴致,接着便屏住呼吸,抬起一只手拢在耳侧,往解予安身侧靠去,仔细倾听对方发出的声音。
不过解予安音量实在压得很低,周围又太过喧闹,纪轻舟凑得极近,小指几乎都要贴到他脸上了,才听见那轻若蚊蝇的哼唱声。
一听之下,嘴角便止不住上扬,差点没憋住气。
果真如骆明煊所言,每一个音调都落在了意想不到的地方。
解予安身后,阿佑将他们的小动作尽收眼底,一时有些纠结,不知该不该提醒他家少爷。
不过纪先生和骆少当也无什么恶意,他想了想,决定还是不去参与先生们之间的事了。
纪轻舟仍是兴味盎然地放缓呼吸听着。
其实解予安声音本身是很好听的,低低的,虽非唱戏人的嗓子,但忽略那飘忽不定的音准后,便能品出其他的味道。
平时他说话的嗓音总是沉稳而冷漠的,这会儿音色自然不变,却因方言咬字的关系,增添了几分轻柔水润的质感。
恰似冰雪消融,滴答成韵,是之前他从未从解予安嘴里听到过的柔和语调。
一时间,纪轻舟也不知自己到底是在听他的乐子,还是单纯地在倾听这限定版本的温柔嗓音。
稍后,他对上了骆明煊的眼神,对方歪着嘴角,高高地挑着眉毛,仿佛在问“精不精彩”?
纪轻舟陡然回神,刚要点头表示赞成,倏然耳边一静,紧接着低沉清凛的声音紧贴着耳畔响起道:
“好听吗?纪轻舟。”
纪轻舟顿感浑身一阵发麻,心跳漏了一拍。
也不知是干了坏事心虚的缘故,还是被这道念出自己名字的清润嗓音给击中了某根心弦。
他连忙坐正了身体,一时慌乱未作答。
骆明煊见这情况,虽未听见解予安说的什么,却也猜到纪轻舟的偷听行为被发现了。
深怕自己被牵连进来,他急忙装作才发现的样子,语气茫然地疑问道:
“诶呀,轻舟兄方才是在听元哥唱曲吗,我还没听过元哥唱呢,他唱得如何啊?”
这小子,真是狡诈……纪轻舟暗骂一声,端起茶盅喝了口茶定神,随后若无其事调侃道:“这还用说吗,你元哥,那自然是样样精通,要颜值有颜值,要歌声有颜值。”
“哈哈哈哈……”骆明煊被他的形容逗得大笑,转头瞥见他元哥冷若冰霜的神色,马上又变脸似的噤了声。
清了清嗓,佯作什么都未发生的样子,转头去认真观戏。
纪轻舟见解予安沉着脸,既未回话,也未反讽,难得产生了些许的不安感。
担心是不是自己真做过头了,令解予安热爱昆曲的心灵受到了伤害,便将椅子往旁侧挪了挪,探出手去摸到对方放在椅子扶手上的右手,勾了勾他的手指,偏头低语:“生气啦?”
解予安面色冷淡,依旧默不作声。
“我也没有捉弄你的意思,就是好奇嘛,平时也听不着。”纪轻舟朝着他耳朵解释。
顿了顿,放缓语气夸赞道:“其实我觉得你唱得挺好听的,虽然不在调上,但情感动人,音色动听,天生的一副好嗓音。”
“别气了,嗯?”他侧头观察着解予安的神色,捏着他的小拇指尖摇了摇。
“没生气。”解予安总算开口回了话。
他清楚自己五音不全,发觉被纪轻舟听了笑话,难免的有些羞恼而已,却不至于因为这么点事就生闷气。
“那你吃个蜜饯,我们握手言和。”
纪轻舟说着,用筷子夹了一小块果脯,递到他了嘴边。
以防他感知不到事物位置,还夹着果脯在他颜色浅淡的嘴唇间轻轻碰了碰。
解予安无声叹了口气,状似无奈地张开嘴。
待他将果脯送进嘴里,便合上唇含住了筷子尖。
纪轻舟见状倏感氛围怪异,随即就抽出筷子,轻快笑道:“好,这便握手言和了。”
解予安舌尖品尝着果脯的甜味,右手将他快要抽离的手抓住,反手握在了掌心里,口吻沉静道:“现在才算握手言和。”
纪轻舟低头瞥了眼自己被包住的左手,晃了晃道:“行吧,那这算握完手了,可以松开了吧?您放心,我真不闹你了,你随便唱,我绝对不偷听,就认真观戏,嗯?”
解予安迟疑了几秒,仿佛在评估他言语的可靠性,过了会儿才缓缓松手。
后方的黄佑树再度将他们之间的小动作一览无余,暗自在心里摇了摇头。
幸好他方才忍住了没提醒他家少爷,否则现在里外不是人的就是他了。
梁管事说过,一个成熟的仆人只需听吩咐办事,照顾好雇主起居安危即可,万万不能插手雇主的感情生活。
现在,他终于领悟到了其中的真谛。

下午三点半开的场, 演出结束已经是夜里七点了。
期间因为雅座有零食茶水,还能单点一些面食点心,所以纪轻舟几人看完了整场, 也未觉得饿。
当然了,都这个点了,晚饭还是得吃的。
结束以后,骆明煊就提议去附近一家小馆子吃虾仁馄饨, 说是信哥儿的美食专栏里推荐过的店面。
解予安对吃的无所谓,而纪轻舟半小时前才刚吃了两块绿豆糕,这时候还没什么胃口, 想着就近随便吃点得了, 便同意了。
散场时,大堂客人你拥我挤地朝门口挪动而去,几人就继续坐在雅座等候了三五分钟, 待到底下人散得差不多了, 这才不急不缓地起身走向楼梯。
说说笑笑着, 刚从楼梯下来,正要往门口方向走去, 忽而身后有人冷不防地喊了一声“纪云倾”。
纪轻舟起先未听见,还是解予安率先停住了脚步, 说了句“有人喊你”, 他才反应过来,扭头望向身后。
客人离去后的大堂桌椅凌乱, 地面满是果壳碎屑。
收拾打扫的伙计行色匆匆, 昏黄灯光下,只一道个子高高的、穿着黑布长衫的男子身影站定不动,于是纪轻舟很快就将目光锁定了对方。
“竟真的是你, 方才我在前头看戏,转头瞧见雅座上你的身影还有些不敢相认。”黑衣男子见他回头,就欣然小跑了过来。
随即上下打量了他几眼,见他短短几月间,衣装打扮也好、精神样貌也好,都变得水灵灵的,就感慨轻叹道:“看来你离开丹桂园后过得不错,那我便放心了。”
纪轻舟闻言,大概猜到对方应该是纪云倾的朋友,却不知他们是什么关系,只好先点头笑笑,也不敢多说什么,怕一开口就漏了馅。
好在身旁有个话痨的骆明煊,不等他想办法应付,骆明煊就很是积极地与之开启了社交:
“这位先生是第一次见啊,你是纪兄的朋友?莫非也是丹桂园的?”
“奥,敝姓秋,名为恩山,倒并非是丹桂园的,只是个票友而已,从前在京城念过书,和云倾认识有些时日了。”
男子自我介绍道,看了看骆明煊,又看了看被纪轻舟扶着胳膊的解予安,抱歉地笑了一下,朝纪轻舟道:“云倾,借一步说话?”
纪轻舟看他神色真诚谦和,相貌也文质彬彬的,不像个骗子,估计真是与纪云倾关系较好的朋友,那么也不好直接拒绝。
考虑几秒,便点了点头,打着见机行事的念头,暂时松开了解予安的手臂,同这男子往旁边走了几步。
“真是惭愧,近段时日回到上海才得知你的事情,没能在你需要的时候帮上你的忙。”
到了楼梯角落,秋恩山便稍稍放低了些音量,抱歉地说道,“早知他们会追到这来,我当初便带你一道回老家了。”
纪轻舟瞧了眼他抹得油光锃亮的中分油头,很想问骆明煊一句觉不觉得眼熟。
心底暗笑一声,他摇了摇头回道:“没事儿,我现在过得不错,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说话时,他还想过要不要刻意带上些京腔,又怕自己模仿不像,反倒显得奇怪,就索性按正常口气说话了。
倘若对方问起,便说在上海待久了,口音被同化了。
“你现在过得不错是你的福德,那两夫妻毁了你的事业却也是事实。”他微微叹气,随即皱着眉头谴责道:
“那陆腾也真不是个东西,当初分明是他跟块狗皮膏药似的粘着你,三天两头送这送那的,百般体贴照顾,结果被妻子发现了,反倒打一耙说你哄骗他财物,引他踏入歧途,你都归还礼物离开京城了,这两口子还纠缠不休,真是臭味相投。”
纪轻舟听得暗暗吃惊,尽管穿越当天他就已得知纪云倾是因为得罪了京城的什么人物才不得不嫁入解家,但究竟是何原因却难以打听。
现在听他这么一说,怎么感觉像是纪云倾被渣男哄骗,插足了人家夫妻的感情,事情败露后渣男翻脸,才被这两口子给联手驱逐迫害了?
不,不对,纪云倾既然能通过解家审查,应该是没有做过第三者的,他若真和某男子有过私情,沈南绮肯定不会放心留他在解予安身边。
此事,他要么是受了冤枉,要么就是那渣男一厢情愿,得不到便想毁掉他。
纪轻舟心下觉得,还是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纪云倾毕竟是个名伶,唱的又是男扮女装的旦角,有些个疯狂的粉丝也很正常。
秋恩山说了一通后,发觉眼前友人只默默思索着而不作声,以为是自己一番话勾起了他不好的回忆,就不再多提往事,转而关心问:“你现在是生活在哪里?可还有再遭受刁难?”
纪轻舟闻言回过神来,摇头道:“不用担心,我现在已经找了个大靠山,没人能欺负我。”
他说着,便回头看向了解予安的方向,才发现他和骆明煊二人不知何时都往楼梯角的方向挪近了两步,竖着耳朵听着这边的动静。
见他突然回过头来,骆明煊马上站直了身体,望向远方,还刻意咳嗽了两声,提醒他元哥注意形象管理,一副想听墙角又怕被发现的心虚模样。
纪轻舟见状,就直接带着秋恩山走到了他们面前,抬手搭上解予安的肩膀,向秋恩山介绍道:
“这便是我找的大靠山。我现在有地方住,也换了份工作,事业么还算蒸蒸日上,你就不必为我担忧了。”
解予安不动声色地稍微调整了下站姿,嘴唇轻抿着,看起来沉着冷静且可靠。
“还有我呢,我也能充当个小靠山吧?”骆明煊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发觉没人理会自己,就转头朝秋恩山道,“那个秋兄,你放心,轻舟有我们照顾着,绝对没问题。”
“轻舟?”秋恩山疑问。
“哦对你可能还不知道,他改名了,现在叫做纪轻舟。”骆明煊忙解释了一句。
“原来如此……”秋恩山默默点了点头,对此倒未怀疑什么,只当是对方想要彻底摆脱京城那人的骚扰,所以改换名字开启新生活而已。
但于此同时,他心底也不免感到疑惑,觉得好友改变的似乎不只是名字,谈吐举止也都改变了许多。
是因为换了个更好的环境,所以变得坦率疏朗了吗?
他原本还想再问问纪轻舟现在在做什么,哪里可以联系到他,将要开口时,又放弃了。
秋恩山并非什么没有眼色之人,能感觉出来,纪轻舟并不想同他多聊。
也许是因为这段时间的分别,对方已经有了新的社交圈子,与他并非再是同路人了。
最后他就只是略遗憾拱手道别道:“既然你已经没事了,我便不多耽误你们时间了,云倾,再会。”
“好,再会。”纪轻舟笑了下,待对方离去,他也不由得松了口气。
与纪云倾旧友的偶遇似乎只是点缀今日行程的一个小插曲,谁都没多提。
稍后,几人按原计划去附近那家邱文信推荐的小馆子吃了碗馄饨,接着沿街道稍微逛了会儿散了散步,就由骆明煊开车送回了家里。
毕竟散场散得晚,吃了个晚饭回到解公馆已经是八点过半了。
在楼下会客室同还未休息的沈南绮聊了聊今日看的昆戏,又逗了会儿小狗,回到卧室后,两人各自洗了个澡,就差不多到了睡觉时间。
白日那场暴雨只持续了不到半小时就放了晴,这会儿入了夜,却又刮起了劲风,窗外树叶簌簌作响,片刻雨声就噼里啪啦地敲打在窗户玻璃上。
纪轻舟洗漱完毕从盥洗室出来,手里拿着刚拧干的内裤,准备拿去衣帽间晾在那边靠窗的衣架上。
转头看见解予安还坐在沙发上,闭着眸子一副沉静的模样,似乎在深思着什么,就随口问:“怎么还坐这,不躺床上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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