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民国做裁缝by西枫

作者:西枫  录入:02-21

说完此事,正要转换思维,花个几分钟时间检查下祝韧青的学习情况,这时穿着件驼色毛呢大衣、头戴巴拿马帽的骆明煊从会客室门口晃荡了进来。
对于纪轻舟的地盘,他俨然已是熟门熟路。
进门后,抬手随意打了声招呼,便大剌剌地坐在了沙发上,从包里掏出了两本面料样板册放在小桌上道:
“你昨天说要的几款料子,一上午就给你找齐送来了,我这活干得利索吧?”
纪轻舟见状,就先拿起了样板册查看,点点头说:“辛苦了,骆老板,月底给你加工钱。”
“这就不必了,好友创业,我自然得帮上一把。”
骆明煊摘下帽子,靠在沙发后背上,跷起了二郎腿道:“我可等着呢,日后你那生意做大了,与其让那些掮客倒爷、二道贩子把持商机,从你这进货卖到别处去,不如我去跑这生意,挣这中间价。
“嘶,诶呀,你说等以后你那衣服成千上万件地卖去别地,那我们的小作坊出产的布料,你是不是都可以直接包圆了?”
“你倒是会帮我做梦。”纪轻舟哧地笑了声,大致查看了面料,未发现差错,就合起了册子。
旋即想起一事,看了看表问:“对了,你下午有事吗?”
骆明煊眨了眨眼,磨蹭回道:“可以没事。”
“那你车停在门口吗?”
“在啊,怎么,想让我载你去兜风?”
纪轻舟挑了下眉,顺着接话:“那就麻烦载我去南京路兜个风。”
听他说出地点,骆明煊便明白他是要去新店看装修,坐起身体问:“现在吗?这都快吃饭了。”
“我请你吃饭呗,咱们骆老板如此辛苦帮我跑市场,又不要工钱,我真是受之有愧,必须得请你吃顿好的。”
纪轻舟说罢,略一思考道:“就去法餐厅怎么样?上回你元哥请我吃过,蛮近的,味道也不错。”
“真请啊!”骆明煊莫名感觉有些受宠若惊,急忙跳起了身,戴上帽子嘿嘿一笑道:“那我可就让你破费了。”
稍后,纪轻舟花了五分钟时间简单地抽查了下祝韧青的课文背诵情况,交代了几句下午的工作,就同骆明煊一块出了门。
几乎是他们离开后不到十分钟,所订餐馆的伙计就送了午间的饭菜过来。
随着胡明福在门厅里的一声呼喊,不久楼上楼下就传来了脚步声,裁缝和女工们都纷纷前往餐厅吃饭。
叶叔桐给手上的活计收了个尾,稍迟了片刻才走出会客室。
结果到门厅时,正好撞见他们的房东先生带着个仆从提着食盒从门口进来。
叶叔桐不禁停下了脚步,看了看那花纹精致古朴的食盒,觉得自己有义务提醒一番,就向他搭话道:“解先生,是来给轻舟送饭吧?您来晚了,他不久前同骆先生一块出去了。”
解予安听见声音,朝着对方微微偏过头,问:“去哪?”
叶叔桐回忆着说道:“轻舟说要请骆先生去吃法式大餐,然后骆先生开车载他去兜风。”
顷刻间,解予安原本愉悦中带着些许期待的心情低沉了下来。

第115章 赏玩
早春的正午时分, 自新叶树枝间洒落的阳光已有些炽热,穿着大衣夹袄时不觉开始发汗。
尤其刚饱餐一顿,正是能量充沛时候, 从那铺面漂亮的餐厅出来时,骆明煊真想脱下大衣、摘掉帽子吹吹风,只不过为了风度才忍着没做。
倘若是在别人面前,那么随意怎么穿着都无所谓, 但在纪轻舟面前,他便会奇异地特别注意自己的外貌形象,偶尔被对方夸一次某个单品或搭配好看, 都能暗自在心里回味得意许久。
“接下来是直接去你店里, 还是先去永安百货逛逛?”骆明煊嘴里叼着牙签,一副二世祖的姿态走到自己的车子旁,抬起手臂搭在车门上问。
纪轻舟正要回答, 目光扫过马路, 忽而发现对面路边停着的一辆雪佛兰轿车有点熟悉。
再眯起眼一看车牌, 还真是老熟车。
他便拍了拍骆明煊的肩膀笑道:“不必蹭你车了,你元哥派车来接了, 你就去忙你的吧,再见。”
“啊?”骆明煊倏然张嘴, 牙签从嘴里掉了出来。
来不及伸手阻止, 便见纪轻舟已快步走向对面,朝他挥了挥手表示道别, 接着就毫无留恋地打开车门坐进了车里。
照耀在车窗上的阳光明亮炫目, 骆明煊呆愣着神情望着这一幕,一时感觉自己像是戏曲里的丑角。
“这位帅哥,载我一程可以吧?”纪轻舟坐进车里后, 才像是要征得主人同意般地看向身旁男子。
大概是为了遮挡刺眼的阳光,解予安外出时又蒙上了黑纱布,与他今日所穿的那身丝绸黑袍一搭配,再配合对方那副不揪不采的冷峻神情,真有种不近人情的疏离之感。
见对方不搭理,纪轻舟便眨了眨眼问:“怎么偷偷停在门口,不进去找我?”
解予安没有回答,只是不动声色地开口道:“好吃吗?”
“啊?好吃啊,”纪轻舟疑惑挑了下眉,“我们不是来吃过吗?”
“和骆明煊吃的,想必别有生趣?”
纪轻舟一听便明白了他又在吃闷醋,心下好笑,侧身瞧着他思索道:“嗯……确实,骆少还是挺健谈的,吃什么都说好吃,情绪价值给得很满。”
解予安抿了抿唇角,张口似又要出言嘲讽。
但还不等他说出什么气话,纪轻舟紧接着又调侃道:“不过感觉上嘛,没有和解元宝一起吃得香。毕竟,某人有外貌加成,秀色可餐。”
解予安轻轻地冷哼了声,不再追究这个话题。
“先生,去哪啊?”黄佑树听着他们聊了半晌,好不容易找到话口,立即出声询问。
“南京路的商铺。”
纪轻舟刚坐直身体这么回答,又听身边人语气冷峭:“不兜风了?”
“啧,你倒是打听得清楚。”纪轻舟不禁无奈。
心想但凡他俩这会儿是在现代,他的工作室估计角角落落都已被对方安装的监控入侵了。
不过解予安吃这种无名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纪轻舟已熟练掌握哄人技巧,接着便伸手钻进他的掌心,握着他的手亲昵地晃了晃,好声好气地解释:
“不知他们怎么跟你说的,我只是让骆明煊载我去新店而已,骆小猴那人你还不了解吗?别什么醋都吃行不行?”
解予安攥紧了他的手放在自己腿边,口吻冷淡不愿承认:“谁吃醋了?”
“谁说话酸溜溜,谁知道。”
“……”
一番毫无营养的对话结束,纪轻舟瞟了身边人几眼,见男子依旧绷着一张不怎高兴的脸孔,就晃了晃他的手,转移话题道:
“前几日收了个婚礼请柬,就是之前请我设计婚纱的那两位,这个月二十七号要在汇中饭店办婚礼,可以带伴,你要不要跟我一块去?”
解予安沉默不语,似乎不怎情愿。
纪轻舟见他不答,便道:“你不去,我就带祝韧青去了,届时别说我没告知你。”
“带他去做什么?”
“带助理去有问题吗?把他打扮得漂亮点,好给我宣传衣服啊。”
“……”解予安考虑了片刻,道:“我去。”
“行啊,那到时候就好好打扮你,”纪轻舟往旁边歪了歪身体,稍稍压低声道,“毕竟有句话不是这么说的吗,丈夫的美貌,妻子的荣耀,为了我有面子,你得穿得好看些才行。”
解予安眉角微动,漫不经心地扳弄起他的手指,心情突然好转了许多。
一路闲谈着,不知不觉就到了南京路五百二十号的商铺。
黄佑树将车停在马路边上,纪轻舟拿着店门钥匙,拉着解予安的胳膊,扶他下了车。
跟着下车的阿佑正想靠在车门旁透个气,转头望见那相比一个月前明显大有不同的店门外观,不由得发出一声惊叹:“先生,您这铺子,变化真大呀!”
“这么贵的铺子都租了,自然得好好改造一下,不然怎么吸引顾客。”纪轻舟笑着回了一句。
随即便打开店面,牵着解予安走进了店铺。
午后时间,整间店铺皆被明媚日光笼罩着,他站在屋子中央环视了一圈,心中还算满意。
经过这大半个月的装修布置,如今这铺子已焕然一新。
原本白漆剥落的窗框和拱形门框等都被刷上了复古的枫叶红色新漆,与二三层外墙的墙砖颜色相呼应,房屋内部那有些陈旧斑驳的墙壁,也都贴上了月季与卷草花纹的绿纹墙布。
颜色发黄的玻璃灯泡换成了翡翠色的铃兰花型灯罩,积灰的米色窗帘全部摘了下来,挂上了轻盈优雅的蕾丝窗帘。
窗户玻璃、楼梯栏杆等各处卫生角角落落的全部请人清洁打扫过,地板和天花板那黑胡桃色的木板也重新做了保养。
如此一装潢布置,整家店顿时氛围一改,变得分外鲜明醒目、复古又自由浪漫。
一楼家具部分,纪轻舟目前只在入门处放置了一个柜台,室内还是空空荡荡的,等之后定制的衣架、鞋包展示架、橱窗模特等送到以后,便会迅速地填满这本就不大的三间店面。
至于二楼,由于是为那些想要定制服装的客户准备的VIP专区,还专门放置了一套沙发座椅,之后办小型的时装发布会,亦可请来客在这吃茶点休息。
当然,到时客人较多的话,为了看秀方便,还是需要多准备些凳子桌椅的。
唯一的麻烦就是试衣间的配置,房东不允许改变房屋内部的任何结构,他便没有办法做单独的隔间,只能定制那种拉帘式的试衣间。
到时为了顾客放心试衣服,恐怕还得让店员时时照看,注意隐私安全保护才行。
一边思索着,一边给解予安简略地描述着新店环境,两人转到了三楼的办公室。
与楼下两层不同,他的办公室未做任何的装修,仍维持着有些泛旧的姜黄色墙面与奶油色窗框,只是清洁打扫了一番,放上了一套新买的办公桌椅、两张书柜和一套斗柜而已。
检查了室内家具的安放情况,纪轻舟正从包里拿出随身携带的纸笔,准备坐到办公椅前,将需要补充的小家具物什罗列个清单。
这时,解予安忽然朝他问道:“这里,可有盥洗室?”
“有啊,办公室里就有一间。”纪轻舟看向他问,“你要去吗?”
“嗯。”解予安很是淡然地点头。
“小解是吧?”
“嗯。”
纪轻舟闻言,便将纸笔背包都放到了桌上,牵着他去了洗手间。
待走进那带着窗子的卫生间,纪轻舟才陡的想起这房屋的厕所全是冲水式的蹲厕,就不放心道:“这没马桶,只有蹲坑,你能对得准吗?要不我给你扶着?”
解予安不假思索便回:“不必,关门,出去。”
纪轻舟关上了门,却没出去,拉着他的胳膊站到蹲坑旁,劝说:“安全起见,还是我帮你扶着吧,不然我真怕你不小心一脚踏空了。
“也不用难为情,我又不是没看过,就把个尿而已嘛,你要是尿外边了,那才丢人呢。”
“……”解予安一时无言,尽管端着一副漠然不动的神情,耳朵却已慢慢升温。
“站着做什么,还要酝酿一下不成?”
纪轻舟见他一直没有动作,就稍加催促了一句,“要不,我帮你吹个口哨?”
说罢,还真跟鸟叫似的吹了几声。
“闭嘴。”解予安不轻不重地说了一句,迟疑了好半晌,才下决心撩起长袍。
一旁的窗子半开着,清新的凉风不断地从窗外灌入进来,吹拂着二人的发丝。
而解某人的面孔,却怎么也降不下温来,平时很自然的行为,这会儿因为被人注视着,犹犹豫豫地放慢了百倍。
纪轻舟知道他脸皮薄,就耐心等候着,待他一长串地拽出来,才伸手过去接下道:“来吧,放心交给我,保准一滴不漏。”
“……”
此番体验,解予安真不想再经历第二次,一时间思绪全空,直觉浑身滚烫不堪。
偏偏他臊得不行时,耳边还总传来青年口无遮拦的戏谑调笑。
“诶,真大……我说量大,你别多想哦。”
“啧,真长……我说水流的抛物线。”
“闭嘴。”
短短几十秒像持续了半辈子那么长。
待洗完了手,整理完了衣服坐到办公桌前的椅子上,解予安才逐步静下心来。
若无其事地靠在椅背上定了定神,他听着纪轻舟发出的窸窸窣窣的动静,不动声色地抬手抵在唇边轻咳了两声。
纪轻舟正一边回想一边趴在桌上罗列需要购买的物品清单,闻声抬头看向他问:“怎么了又?”
解予安往后挪了挪位置,从容镇静地点了点自己的腿道:“坐。”
纪轻舟不禁失笑,暂时放下笔,走过去面对面地坐到了他腿上,摸了摸他的头发道:“元宝兄这会儿不害羞了?”
解予安耳朵上仍残留着撤不去的红意,不过相比起之前在卫生间里的面色,显然已坦荡冷静了许多。
闻言只是抓住他作乱的手轻轻摩挲着,面无表情地提要求:“亲一下。”
纪轻舟已经习惯他随时随地突如其来地要亲亲,也没多想,就抬手绕过他肩膀低头亲吻在他脸上,接着又阖起眼,贴上了他柔软的嘴唇。
原想稍微亲一会儿就接着干活,结果只唇息交换了片刻,他便感到自己被对方握着手引向别处。
纪轻舟不禁诧异地稍稍直起身,垂眸瞧了几眼,摇头谴责:“啧,解元元你真的变了,我以为你会羞耻万分,结果你随地发情。”
“嗯,拜谁所赐?”
“我只是给你把个尿,多纯洁啊,你却要我给你干这种事,你让我以后怎么在这办公?”
“不想弄,方才为何,要揉它。”解予安话语稍显犹豫,似乎很不好意思提起之前的事。
但这控诉,一字一句的,说得倒是很清晰。
纪轻舟听得一笑,半是戏谑道:“这不是我少见多怪、孤陋寡闻嘛,小元宝平时状态下还这么大团,我是好奇把玩一下而已。”
解予安面容清冷的脸上再度染上些许薄红,嗓音低沉而一本正经道:“那,可予你继续把玩。”

第116章 守旧派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 随着新店定制的橱窗模特、换衣间架子、仓库置物架等逐渐安置妥当,三楼仓库堆积的衣服越来越多,纪轻舟也开始摩拳擦掌地准备给新店招雇店员, 加以培训,以方便四月中开业上岗了。
而考虑到他的时装店虽也有男装出售,但毕竟是以女装为主,所以暂定招两名女店员, 一名男店员,再雇佣一位管理者,姑且就称其为店长吧。
店员只需热情亲切, 勤劳能干就好, 店长则要求高一些,至少要读过书能识字、会简单的外语沟通、会盘点货物、核对账目等,不一定要多么长袖善舞, 但人得真诚老实, 最好懂得一定的服装面料知识。
当然后者到时是可以培养的, 还是本身的能力更为重要。
除此之外,还需要雇佣几位走秀的模特。
这人选他一时也不知该从何去请, 目前只给施小姐说了情况,问她愿不愿意做这服装模特, 也请她帮忙问问身边的朋友。
施玄曼倒想支持他的工作, 但经历过之前电影和画报封面的事,她同家里人关系也闹得有点僵, 难免有些犹豫, 暂未考虑好。
因此,他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先将招聘模特的要求一并写在招工启事上, 贴在了附近的大街小巷,心想说不准就有女子缺钱的愿意尝试下这份活计。
招工启事挂出去后,暂时未有消息,倒是查尔斯先生和吴柏玲小姐的婚礼先一步到来了。
二十七号那日,恰巧是个礼拜天,沈南绮也在家中。
纪轻舟约莫下午两点忙完工作后回到家里,突然被沈南绮叫了过去,帮她挑选礼服首饰,才知晓原来解见山和沈南绮也被邀请了去参加那婚宴舞会。
纪轻舟一开始觉得凑得真巧,后来一想查尔斯先生是个银行家,而解见山是个大商人,那么他们在社交场上有所往来也是正常之事,于是索性同两位长辈说好,傍晚一道去汇中饭店赴宴。
沈南绮今日所穿的礼服是一套墨绿色的丝绒连衣裙,羊腿袖、大摆裙的款式,较为保守和低调。
纪轻舟给她挑选了一对款式奢华的镶满钻石的半球形金色戒指,以及同样在灯光下爆闪的金色耳环、项链与手镯。
戴上之前,沈南绮瞧着他挑选出的款式,纵使再信任他的审美,也不由得感到害怕:“这一件两件的倒还好,全部戴上是否太浮夸了?”
“您先戴上试试,不合适摘掉也方便。”
沈南绮心想倒也确实是这么回事,便将一件件珠宝首饰都佩戴在了身上。
随着戒指、手镯的上身,她渐渐也品味到了纪轻舟这般挑选的用意。
原本瞧着款式保守的礼服裙,在这一件件金光闪烁的珠宝衬托下,顿时变得分外精致奢丽了起来。
若是轻薄的丝绸、薄纱礼服,或是浅色系的礼服,大概很难驾驭住这样阔绰的首饰搭配,而看起来低调厚重的墨绿色金丝绒面料,就恰好压住了这股浮靡之感,搭配在一起只觉得气质尊贵又精致优雅。
“诶,我算是彻底服气了,以后绝不质疑你了。”沈南绮对着镜子里自己的新装扮换着角度照个不停,每个角度下,身上珠宝散发的光芒都美丽炫目得令她移不开眼。
也就是现在没有手机,否则她多半要对镜自拍上半个小时。
随即就向纪轻舟挥挥手道:“多谢你了,快去换衣服吧,等会儿我们楼下宴会厅会和。”
忙完了沈南绮这边的造型,纪轻舟又去给她儿子搭配衣服。
解予安今日照旧选择了穿那套纪轻舟给他设计制作的西装,这套西服虽已穿过两次,但都非参与正式场合,这一次才算是大场合的正式亮相。
为此换完衣服后,纪轻舟还特意亲自上手,拿上梳子和发蜡,给解予安做发型。
“头发好像又长了些,过两天带你去修一下。”
东馆卧室的窗户旁,午后的自然光通透明亮,以防外套被压皱,解予安便只穿着衬衣坐在沙发上,任由纪轻舟给他捣鼓发型。
“啧,这浓密的头发,摸起来就是舒服。”
某人难得有这般听话任他摸头的时候,纪轻舟便忍不住将手指插进那清爽顺滑的发丝,摸了好一会儿。
解予安察觉到他撸狗般的手法,仰头道:“好玩吗?”
纪轻舟垂眸看见他被凌乱发丝包围的俊脸,不由得失笑:“你这么看倒是嫩多了,潦草懵懂,像个十八岁的青春大男孩。但别着急,我马上就会把你变成三十岁的成熟精英。”
“……”解予安对此无所谓,只不过在纪轻舟全神贯注给他折腾发型时,悄然地睁开了些眼皮,暗暗窥视了身前人好几眼。
经过一阵安分的休养,如今他已能大概地视物,但只能看见事物极为模糊的轮廓,还伴随着光斑跳跃,稍微多睁几秒就觉得头晕目眩。
他谨遵医嘱,不敢用眼过度,于是睁开眼,看两秒面前那好似被白色衬衣包裹的腰身晃动,马上就合起了眼休息,尔后又把握着时机,悄悄地睁开瞧一眼。
仿佛光是看见那无比模糊的人影轮廓,就已经令他心满意足又心旌摇曳了。
过了一阵后,纪轻舟折腾完他的头发,让他站起身来瞧了瞧,旋即摇着头感慨:“不愧是我的手艺,完美。”
说罢,去盥洗室洗了个手,出来后,见解予安已经穿上外套,又过去帮他整理了下衣襟和领带,拨弄两下额前碎发的角度,接着摸着对方的眉宇思索道:
“要是戴个金丝边眼镜,那就更有那表里不一、斯文败类的味道了。不过瞎子戴眼镜,多少有点太装了,还是留着以后再搞吧。”
解予安不动声色:“斯文败类,这是好词吗?”
“别跟我咬文嚼字的,我形容的是一种氛围感。”
纪轻舟不客气地回了句,继而语气略微停顿:“说来,你这眼睛还是一点都没恢复吗?”
解予安心念微动,面无表情地低头,含混地“嗯”了一声。
纪轻舟轻轻咋舌,真心有点着急起来:“这样下去,你祖母不会把我赶出去吧?要不换个医生试试?”
解予安摇了摇头:“我有预感,快了。”
“你能有什么预感,又不是什么玄学……”下意识地反驳了一句,纪轻舟忽生怀疑,凑近过去抬手扒拉了下他的眼皮:“你不会已经恢复了,但瞒着我吧?”
解予安握住了他的手,一脸正色:“为何瞒你?”
“谁知道呢,兴许是想暗中观察我,记录我的黑历史。”纪轻舟不无恶意地揣测,紧接着又微微叹气,“但我倒宁可你瞒着我,总比一直恢复不了好。”
解予安听闻,倏感心间暖意涌过,险些就想要脱口交代实情。
但话到嘴边,稍加犹豫,最终还是按捺了下来。
傍晚时分,作为婚宴举办地的汇中饭店灯火通明。
解家人的车抵达时,那红白相间的文艺复兴式大楼前,汽车已然排成了长龙。
纪轻舟二人下车后,便与两位长辈会合,一道前往宾客如云的饭店正门。
途中,周边时有穿礼服的宾客路过,基本都是高鼻深目的洋人面孔。
沈南绮冷不丁地用仅身边人听见的声音道:“这地方,寻常时候,华人都不被允许从正门进入。但恐怕甚少有人知晓,这建筑既是由我们国人设计,也是由我们国人承建的。”
纪轻舟闻言步伐一顿,扭头看向沈南绮,但对方只是感叹了一句,便挽着解见山的手臂朝着门口走去。
纪轻舟不由得于心底暗暗叹气,作为后世人,他哪怕心知这一切都有交还的时候,得知此事仍感怏怏不平。
生活在这个时代之人,对发展前路一片惘然,恐怕每每听闻遇到此类事情,都更为的愤懑忧郁,无奈又心如刀割吧。
正这么发散着思绪,他握住解予安胳膊的手忽而被对方拍了拍,像是在安抚他的情绪。
“没事,走吧。”纪轻舟平静说了算,拉着他跟上了两位长辈的步伐。
说是婚礼邀请,实际婚礼仪式都已在教堂举行完毕,在饭店举办的只是一场附带自助式晚宴的舞会而已。
尽管如此,纪轻舟还是在新婚夫妇的致辞环节,看到了穿着由他设计的那套白色缎面婚纱的吴柏玲小姐。
当初不论是纪轻舟,还是吴小姐本身,都更为钟意那套红玫瑰装饰的白色婚纱,但这纯洁烂漫的紫罗兰花穗,伴随着白色的羽毛与丝带装饰在薄纱遮盖的阔沿帽上,垂落在雪白发光的缎面裙身上,依旧温柔似水、优美无比,惹得无数宾客在新娘出场时发出被惊艳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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