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少爷很想躺平by番喜

作者:番喜  录入:02-24

阿萨的记忆?
棠溪彦看到了另一个视角的人生轨迹。意识变得轻飘飘的,这次,记忆钻入脑海里,棠溪彦没感觉疼痛,只觉得脑子里浑浑噩噩,好像在不受控制地飘着。
“阿萨。”
有个大叔的声音低沉地问,“是不是你放走了妈妈?”
从阿萨有记忆起,他就被关在那间昏黑的屋子里。有人说,大叔是阿萨的养父。
其实这说法不对,养着阿萨的保安大叔,其实是他的生父。
谈论到父母的话题,人们经常会很自然地把问题过渡到母亲身上,毕竟养育之责重在母亲,似乎成为了大多数人的共识。
但每次听到有人谈论阿萨的生母时,保单大叔变得异常暴躁:闭嘴!信不信我砍死你!
大叔的口头禅吓退了很多人。
闭嘴!信不信我砍死你!
经常耳濡目染,阿萨也学会了这句话。某天见到大叔真的砍死了人后,阿萨便不再说这句话了,渐渐沉默得像个哑巴。
阿萨还记得,大叔拎着沾满血的斧子,扭头警告阿萨:不准出去乱说!不然老子砍死你!
第一个妈妈就是这样消失的。
虽然年纪尚小,其实阿萨隐约记得自已的亲生妈妈。她很粗鲁,但是会抱着阿萨哄睡,也会帮阿萨洗漱干净。那个瘦弱的女人,甚至敢站在阿萨面前,和大叔据理力争。
就在妈妈和大叔吵得最激烈的那天,妈妈被一斧头结果,头落到地上,眼睛还愕然地大睁着。阿萨猝不及防,和滚落在地的人头对视。
此后阿萨再也没听过亲妈的声音。
大叔坐在一具无头女尸旁边,抽了半包烟才起身,继续举起斧头,一下一下,把无头女尸分成很多块,随意地丢在家门前的荒草地里。
阿萨曾经以为,世界真的就只有这么点大,从家的距离到门口的荒草,这就是全世界了。
世界真可怕啊。
如果穿过层层迭迭的荒草,会不会看到更大的世界?
家里安静了很长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家里出现了另一个陌生女人。
应该叫姐姐。
阿萨端详她的时候,姐姐也歪着脑袋,朝阿萨笑。
阿萨对姐姐露出怯生生的笑。
“你怎么这么脏啊?”姐姐笑着伸手,“帮你洗干净,好不好?”
阿萨犹豫了很久,结结巴巴地问,“你从哪里来?”
“我?”姐姐想了一下,“我从很远的地方来,马上就要成为你的妈妈了。”
“妈妈?”阿萨不解地歪了歪脑袋。
明明妈妈已经不在了。×|
“很远是多远?”阿萨指着铁栅栏外的杂草丛,“比这里还远?”
姐姐讶异地看着阿萨,放声大笑。“对,比这里还要远成百上千倍。”
阿萨已经记不清第二个妈妈的脸了,但是记得她大笑的声音。
“我已经没有家了,马上我就要有新家了。”姐姐笑着说,“我们就要成为家人咯?”
大叔忽然出现,横在阿萨面前。阿萨只看到一个高大的背影。
“笑什么?”
姐姐指着阿萨。“你儿子真可爱。”
大叔回头瞥了一眼,从杂乱的头发和胡子拉碴的脸上,露出一双冷漠的眼睛。
“他才不是我儿子。”
第二天,阿萨从浓重的血腥味中惊醒。
他从铺着杂草的地板爬起来,见到大叔正在擦拭斧子。地上是一块一块的碎肉。
父子俩相顾无言。大叔将地上的最后一摊烂肉和骨头装进垃圾袋,然后拿起角落里一把生锈的铁铲,出门了。
其实阿萨挺喜欢这个姐姐的,。
阿萨追了出去。
窸窸窣窣,窸窸窣窣——
阿萨跟在大叔的身后。原来杂草丛里,有这么大的空间啊。
阿萨没有刻意隐瞒自已的脚步声。因为身材矮小,加上大叔背着大塑料袋,喘着粗气,居然没发现身后跟着一个小孩。
窸窸窣窣——
阿萨听到,前面的杂草摩擦声停了下来,他也停下脚步,一抬头,高大的背影将背上的垃圾袋卸下来,大叔弯下腰,阿萨看不见他的背影,听见湿软的土地被铲开的声音。
大叔将塑料袋丢进坑里,正要把坑填好,忽然发现
他吓了一跳,随即咒骂:“死小鬼!躲着这里看什么!信不信老子砍死你!”
阿萨指着坑,“妈妈。”
大叔愣了一下。
“下次再给你找新的妈妈。”
阿萨有点委屈。他不要新的妈妈,他就想要这个会放声大笑的妈妈。
“她做错了什么吗?”阿萨小声问。
大叔没有回答,也不知道他听到了没有,沉默地把土坑填好,用力踩了踩。湿软的泥土被跺得微微震动。
大叔拎起铁铲,踢了一脚阿萨。“滚回家去。”
那天之后,阿萨脖子上多了一条铁锁链。
阿萨抬头望着天井,迈步走出大门。
虽然不记得两个妈妈被埋在什么位置,他还想再躲进杂草丛里。
脖子上的锁链足够长,一头拴着阿萨的脖子,另一头拴在杂物间的门把手上。这个长度足够阿萨在院子里自娱自乐。可惜还没碰到院子外的栅栏,脖子一紧,阿萨被勒得摔倒在地。
“哎!这屋子不是荒废了吗?里怎么有个小孩!”
阿萨循声望去。
栅栏外有一男一女,他们站在铁栅栏和青绿色的杂草丛之间,以至于亮橙色的马甲异常刺眼。他们手里拿着扫把,头顶戴着尖尖的草帽,惊奇地看向栅栏里的阿萨。
“嘘嘘,小孩!过来!”
橙色马甲的女人靠近过来,干净的手套握在生锈的铁栅栏上,另一只手伸进来,朝阿萨招呼,“你脖子怎么了?要阿姨帮忙吗?你家大人呢?”

第39章 阴宅7
有人接到举报,小公园荒地后面,流浪汉父子占据危房,于是热心人土上门来访,发现脖子上被拴着铁链的阿萨。
这栋无人问津的荒屋忽然备受关注。
一群人拥进破旧的屋子,给大叔做思想工作,还给大叔找了一个公园保安的工作。他们来得快去得也快,阿萨还没反应过来,这群热心人土已经离开了。
自从环卫工人发现了阿萨的存在,大叔的脾气更加恶劣,从前只是不管阿萨的吃喝,后来只要有来访者探查,大叔就对阿萨拳打脚踢。
大叔的异常举动很快把他们吓走,有时候阿萨会听到路人在外议论,说这栋屋子是“鬼屋”,里面住着恶鬼。
大叔在似有若无的“关心”视线中沉寂许久,除了在公园的保安亭睡大觉,就是在“鬼屋”里守着阿萨睡大觉,他已经很久没有主动跟阿萨说话了。
某天,大叔突然对阿萨说,要再给他去找新的“妈妈”回来。
阿萨对此没有放在心上。
先不说“新妈妈”,阿萨隐约察觉到,自已的存在似乎变成一个麻烦的问题。
深更半夜的时候,阿萨会莫名其妙醒来,一睁眼就看到大叔举着斧头,站在自已的草席旁边,低头看着自已。
大概是不方便下手,大叔干脆眼不见为净,把阿萨拴在家里后自已出门。
于是大叔出门的时候,阿萨就拖着脖子上的铁链到处走,从客厅溜达到院子。偶尔会有善良的路人,见到阿萨脖子上的铁链,大发慈悲地朝铁栅栏内丢一些食物,阿萨就直接坐在院子里,用手抓着吃。
某天,大叔忽然转变心意,解开阿萨地铁链。
即使脖子上没有铁链了,阿萨不敢走远,他虽然很好奇“二妈妈”所说的来处,也只敢在铁栅栏外的杂草丛走动,胆子再大些,也会去小公园自娱自乐。
“二妈妈”所说的“很远很远”,到底是多远?
阿萨没有概念,他去过的最远距离,就是小公园。
如果离开了大叔的视线范围,大叔很可能会砍死自已。
毕竟前两个妈妈都是因为想要离开,才被砍死的。
阿萨迷恋在灌木草丛中来回穿梭地感觉。
只要隐藏在灌木丛里,没有奇怪的眼神打量自已,灌木丛无比安全。树木枝叶构成的隧道像是神秘的迷宫,土地里时不时就能发现玩具,往前闯就可能发现新的地方。久而久之,阿萨对小公园的每一个角落了如指掌。
脖子“解放”的第某天,阿萨在灌木里穿梭着玩儿。空气间飘来一股甜腻的香味。
他循着香味来到公园的小凉亭,凉亭里的孩子们欢声笑语,桌上摆满了美味的食物。
阿萨咽了咽口水,下意识往回爬。同龄孩子都不喜欢自已,阿萨有自知之明,比起美味的东西,阿萨更害怕同龄人的恶意。
有一道清脆的声音忽然大声问:“你在花坛里做什么?”
阿萨回头,从层层迭迭的树叶中望去,凉亭里有个头顶王冠的姐姐,好奇地看着自已,眼里澄澈,没有丝毫恶意。
阿萨久久没有回神。这样干净的目光,他好久没见到了。
“他是小克星!”有另一道声音说。
戴着王冠的姐姐大方地分享了一块蛋糕。虽然是她们吃剩下的,阿萨非常开心,这辈子能吃到如此美味的蛋糕,死而无憾。
后来,阿萨经常去小公园的凉亭碰运气,希望能再次碰到戴着王冠的姐姐。虽然记不得她的脸,但阿萨记得她的声音。
可惜,过了好几天,阿萨都没在小凉亭见到这个姐姐。
没见到也好。阿萨想,其实周围人没有说错,自已确实是个克星。
靠近自已家的人,都被大叔砍死了。
阿萨百无聊赖,平躺在天井旁的空地上,脚边是在水井里打水洗斧子的大叔。
看他这个架势,大叔今天又要动手了。
阿萨从地上坐起来,看着大叔擦斧子的动作发呆。
今天大叔又带回来一个姐姐,年纪很小,看上去只比王冠姐姐高一些。大叔将她带进密闭室后,这个新来的姐姐一直在哭。
看到擦斧子的大叔,阿萨心中隐约有某种预感——
骨肉分离,血染得到处都是,分袋装好,埋入土下。
自从环卫工人发现了这个老房子后,大叔很久没有动手了。阿萨还以为大叔从此以后,不会再拿起这把斧子,没想到,人是不会轻易变的,大叔还是大叔。
大叔擦好斧子,拎起它,走进客厅之后的密室。很快,里面传出尖锐的惨叫,紧接着重归平静。
阿萨又嗅到了那股熟悉的腥臭味。
这是进入家里的第四个姐姐。
这次,进来的姐姐,身上有一股亲妈的味道,淡淡的干涩肥皂味,但是她不像亲妈一样粗鲁,也不像二妈妈一样温柔或者大笑。
她和第三个姐姐一样,瑟瑟发抖,每晚都在哭,曾经套在阿萨脖子上的铁链,晚上的时候会短暂地栓在这个姐姐脖子上,瞳孔里透露出阿萨看不懂的情绪。
阿萨对她那双眼睛本能地感到害怕。
他自已也说不上为什么。
这是“四妈妈”被拴在家里的第七天。
按照前两次的规律,过了今天,可能就看不到“四妈妈”了。
或许是预感到自已活不过今日,“四妈妈”的状态比前几天好很多,异常精神。
中午,大叔酒后睡觉,鼾声时有时停,“四妈妈”在用小石头不断地磨铁链。
“咔、咔、咔”的声音,一下又一下,断断续续。阿萨不知道该做什么,于是跑去杂草丛里玩。
日渐西沉,夕阳余晖的光影逐渐拉长,照在斧刃上,寒光闪烁。阿萨回来时,大叔依旧躺在客厅角落的草席里,没有鼾声。
眼看大叔就要即将睡醒,“四妈妈”越来越惶急,见到回来的阿萨,朝他下跪,磨出血的手合掌恳求:“帮帮我,你知道钥匙在哪儿吗?”
阿萨迷茫地歪着脑袋,“你要去哪?”
“你会说话?”她惊喜得瞪大眼睛,手脚抖得更厉害,“放我走吧!偷偷给我钥匙解锁!我不想死,我就是来收集闪卡的,我妈妈还在等我……”
阿萨一阵恍惚,“你也有妈妈?”
她眼泪掉得更凶了,但拼命压抑着声音。“我妈妈在家等我!我再也不贪玩了!放我走吧!我会回来救你的!”
阿萨有点难过,“你不是因为要成为我妈妈,所以才过来的吗?”
“不是!我不是!”她惶急地扯自已脖子上的铁链,“我是被骗来的!这个神经骗我!说有隐藏款闪卡被埋在这附近……我怎么可能是你妈妈,我才十五岁——”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惊恐地盯着阿萨身后。
阿萨意识到什么,顺着她惊恐地目光往后看去。
大叔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他光着膀子,拎着斧子,站在客厅,表情晦暗不明,像个恶鬼屠夫一样,眼睛直勾勾盯着她。
她被吓傻了,喉咙里发不出一点声音,只有急促的喘息声。她惊恐得趴在地上磕头。
阿萨愣愣地,看看大叔,又看看她。
“嚓——”
斧子在水泥地面摩擦出刺耳的声音。
她磕得满脸是血,声泪俱下:放过我!放过我吧!
寒光一闪。
这是阿萨第一次以如此之近的距离,看到人头脱离身体的过程。很快,斧子的光影只闪了一瞬,阿萨眨眨眼,一颗人头已经飞出了天井,在大门的门坎磕了一下后,坠在外面的院子。
整个天井被脖子喷出的血液淋得腥臭刺鼻,天上好像在下血雨。
阿萨恍惚了一阵,那具无头女尸保持着双膝跪地、上半身直挺挺的姿势,僵硬了几秒后,血液好像喷洒完了,尸体里榨不出任何一滴血,它才往前倒去。
大叔踏过血淋淋的天井,去院子外拿人头。
大叔察觉到什么动静,往小屋外的栅栏看去。
“谁在那里!”
那人发出短促的尖叫。
阿萨从血雨中回过神来,追出去看,正看见大叔拎着斧头、大步朝院子外走去。
铁栅栏外,有个人吓得爬不起来,目瞪口呆仰视着大叔。
阿萨认出了外来者,可不知道她的名字,急得只能从嗓子眼憋出一声:“啊!”
是那天在公园凉亭里,戴着黄色纸王冠的姐姐。
她看上去吓坏了,跌坐在地上,一只手指着某处,惊恐地看着大叔,嘴巴微张,说不出话。
阿萨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看去。“四妈妈”滚落的脑袋大睁着眼,脏兮兮的头发披散着,结成一缕缕的,沾染了血沫的脸孔已经僵硬。
“别跑!”一声怒吼,震得阿萨的心肺跟着抖三抖。阿萨回神,看向大叔。
大叔拉开了铁栅栏的门,“王冠”手脚并用地爬进了杂草丛,草丛里窸窸窣窣的,大叔的身影也没入了草丛。
阿萨连忙追了上去。
在茂密的草丛中,就连大叔也寸步难行,可是大人天生体格大,他一定能看到“王冠”的位置。想到这里,阿萨几乎是没命地追,感觉暴露在空气中被柔软的草刃割得生疼。
一大两小,三个身影在草丛里穿梭。阿萨见到了斧头的反光,扑了上去,准确无误地抱住大叔的双脚。
“放开!”大叔怒不可遏!“信不信老子砍死你!操,时间快到了,误了吉时,老子这次一定砍死你!”
砍吧。阿萨想,反正他已经受够了不敢在家睡觉的日子。
他听到另外一道穿梭在杂草丛中的声音越来越远,双臂绞得更用力。
“放手!”大叔发出最后一声警告。
斧起刀落。

“咚、咚咚、咚……”
沉闷的声音响起,似乎有什么重物落地。唐心秀和卓燃同时回头,循声望去。
屋子的大门不知道什么时候敞开了,两人回头时只看到,有一颗圆滚滚的东西在门坎处砸了一下,然后落在门外。
唐心秀和卓燃对视一眼,小心翼翼地靠近过去。
从客厅到大门的距离很短,只要穿过露天的天井,十几步路而已。卓燃走在前头,脚才迈开两步,忽然闻到一股血腥味。
唐心秀不知是太紧张还是嗅觉迟钝,见卓燃忽然停下来,依旧傻兮兮地想往大门的方向靠近。
卓燃拉了她一把。“你别去了。”
“嗯?”
“你……我去看看,很快回来,”卓燃把唐心秀往后推,指着镜子门的方向,“你去看那小子有没有动静。”
唐心秀迷迷糊糊地哦了一声,往靠墙缝隙里钻。
跨过门坎,卓燃朝外左右张望。四周被高高的铁栅栏围起,栅栏之外是两米高的荒草,除了能依稀看到一条通往荒草地之外的小径,什么都看不到。
这屋子真是又孤独又诡异,居然设在荒地中间。就算是流浪汉要在这栋“鬼屋”里借住一段时间,正常人不是应该想铲除栅栏外的杂草吗?
卓燃收回视线。屋外的一小片空地上,有个不规则的圆形物在空地上滚动,像是活物,深色的液体从它脑袋下晕开,所过之处留下浓茶一样的暗渍,很快融进土壤里。它灵活得像一颗足球,滚到栅栏边,缓慢地弹回来。
看清那是什么东西后,卓燃瞪大眼睛。这不规则圆形物体,是个女人的头。
女人仿佛死不瞑目,充血的双眼往外凸,脸颊凹陷,额角有伤,嘴巴微张着,像是在说话。凌乱的发丝一缕缕地贴在她脸上,像是活蛇。
明亮如昼的月色下忽然见到这么一幅情景,卓燃吓得头皮发麻,低声暗骂了一句。院子外燃起熊熊大火,空地上的脑袋被烧出刺鼻的臭味。
没有攻击性,看上去是个小喽啰——
卓燃刚冒出这个想法,就见火焰中的头颅,似乎在咧嘴笑。
火势很大,蛋白质燃烧的气味非常浓烈,脑袋上的皮肤和发丝迅速被烧化。卓燃还以为自已眼花了没看清,忽然听见一声低笑。
“嘻嘻嘻————”
卓燃下意识屏息。
“嘻嘻嘻————”
“嘻嘻嘻——”
两道笑声……不,三道?
卓燃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在院子里张望。尖细的笑声像是天上的如来佛传音,简直没法判断声音来自何方,时远时近。地上的头颅还在火焰中燃烧,虽然五官被灼烧得模糊不清,可暴露出来的牙齿微微张开,像是在笑。
“靠!怎么烧不掉啊!”
卓燃大骂,正想烧了整个院子,忽然脑海里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
“卓燃!卓哥!听得到吗!”
卓燃一愣,“小鬼?卧槽,为什么我能听到你的声音?”
随即他不可置信:“卧槽?你挂了???”
棠溪彦:。
唐心秀察觉到屋子外的火光,心下猜测卓燃应该是在屋子外遇上什么东西了,急忙挤进缝隙,用力拍镜子门,“棠溪!你还活着吗!喂!”
“咚”的一声,门内终于有了回应。
唐心秀尽力贴近镜子,才听见棠溪彦在里头说话,“你小心点,他们很可能是冲着你来的,外面总共有四个。”
“……什么?”
——冲着我来的?!
唐心秀脑子死机一秒,随即心跳因为这句话迅速加快,恐惧笼罩全身,不祥的预感蔓延。
棠溪彦不会没头没尾地冒出这句话,和卓燃去搜房间的间隙,棠溪彦这边可能也发生了什么事情。
唐心秀问:“你是不是预知到什么了?”
“对。”
隔着镜子门,棠溪彦声音很模糊。
在看完阿萨的记忆后,预知画面很快跳出来,无缝衔接。棠溪彦差点没反应过来,直到看见预知画面中的唐心秀,才后知后觉意识到,阿萨记忆中最后一个看到的女孩,应该是唐心秀。
预知画面出现的第一幕就非常刺激。
斧头劈下来的速度非常快,根本来不及反应,预知中的唐心秀就被掀飞出去,像一块软绵绵的肉。
棠溪彦惊得瞪大眼睛,这才意识到,屋内有一只鬼,一直都有。
露天天井下,月光照到一截血乎乎的脖颈,黄白色的骨头露出来。往下却是很平常的躯体,两条腿两只手,右手虚握成拳,仿佛手里抓着什么东西。
无头尸保持着握斧的姿势,身上穿着普通的便服。看穿着风格,像是还在读书年纪的孩子。它保持着挥斧头的姿势,空气中真的有寒光闪过,唐心秀整个人被一股巨力掀得双脚离地飞出去,背部溅血。
唐心秀惊叫一声,摔落在地,卓燃立马从屋子外进来。
他看上去比唐心秀更害怕,因为紧随其后的,还有三个没有脑袋的尸体,张开双臂追着卓燃。
预知画面戛然而止,短暂得不到三秒钟。
棠溪彦趴在镜子门上喊:“你小心后背!屋子里有个无头女尸!一直都在!我不知道她出现的条件是什么,在预知里,她突然出现在天井的位置,朝你背部砍了一下!”
棠溪彦旁边飘着的一团黑影也在着急地撞击镜子门。这一方小世界不知道做了什么手脚,坚不可摧,没有实体的阿萨居然也出不去,甚至无法从镜子门的边缘缝隙钻出去。
阿萨急得团团转,残影在低矮的天花板飞出残影。
棠溪彦看得头晕:“我知道你急,但你先别急。我们想想办法……喂唐心秀,听得到吗?你声音好小啊。”
一直都在?
唐心秀愣住。在三人肆意查看客厅到符箓墙时,那个无头女尸就在屋子,冷冷地看着外来者?
可为什么是我?
这个窄小的空间,她连转身回头都很困难,冷汗滑进眼角,唐心秀都不敢抬手去擦。
怎么办?
唐心秀一点点地向外挪。
此处视角有限,没法看清客厅的全貌,从这个位置,刚好能看到天井的全貌,以及能看到大开着的门外,烈火燃烧,火光闪耀,不知道卓燃在做什么,既不吭声,也不回来。比起棠溪彦,在卓燃身边更安全。
这个角落可能也算安全,因为一旦天井里出现无头鬼,自已就能看到。
可是这个角落也最危险。身后的镜子门打不开,如果遇到的攻击超过了自已异能可以承受的范围,后方没有退路。镜子门连火烧脚踹都毫发无损,坚硬得像一堵墙,一旦被堵死在这里……
她正想出去,忽然呼吸一滞。客厅中响起某种声音,像是纸张在轻微抽动。
哗啦啦——
是贴在墙上的符箓在动。
发现这一点后,唐心秀听到符箓震动的声音忽然变得非常剧烈。
哗啦啦哗啦啦——
墙上的符箓抖得更厉害了。这个位置只能听到符箓抖动发出的声音,但是看不到贴符的墙面。
唐心秀用力抓紧手心,深吸一口气。
赌一把!
我都做过这么多次任务了,难不成还真这么倒霉?
给自已做足了心理暗示,她屏住呼吸,跨步钻出窄小的空间,朝贴符的墙壁看了一眼。
符纸呢?
唐心秀面无血色。不仅墙上的符纸全部都消失了,连地上的三个三角形石头也不见了,白色的小酒杯不翼而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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