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哇,又不给我方向盘啊小阵平——”某位飙车惯犯可怜巴巴地看着驾驶座上铁面无情的男人,他一路连滚带爬紧赶慢赶却还是没抢到,“就不能通融一回吗,好过分诶。”
他特意捏了最娇俏的嗓音,果然把司机恶心坏了。
恶寒中的松田阵平根本懒得理他的胡搅蛮缠。作为今年开烂了四台马自达的杀手,他要是把方向盘交给萩原研二才是真的有病,对方的眼睛会在速度中闪闪发亮。可惜这份快乐的代价很可能是他与车上人的性命。坐潘德林的车总得做好不要命的准备——但卡沙萨至少目前还打算活下去。
“你几岁啊,任务期间内能不能正经点——”松田阵平猛打方向盘,特意咬字清晰地叫了那个名字,“潘德林?”
卓有成效,被称呼代号的人立刻安静了下来。萩原研二的目光从逐渐留长的头发下窥视着,巡视过车内的整个空间,从他特意买来的小猪摆件到松田阵平挂挡时腕上的青筋,从他们后座的工具箱到天窗上极速移动的模糊的烈日……最后,他终于正视了那张专注而熟悉的脸:“好吧,你总是对的,卡沙萨。”
“和当年一样,我不是一向很听话吗?”组织里的知名情报员露出了他的招牌笑容。Mr.Perfect,人们这样称呼他,会为他一个朦胧而挑逗的眼神不由自主地感到干涸。
而松田阵平对此不予置否。
他们的目的地很快到了。商业区热闹地涌动着人流,广场上遮阳伞错落地林立,而他们的观测对象堂而皇之地站在最中间。作为这几个町内消费最昂贵的大厦而骄傲着,它的顶楼是米花旋转餐厅,任务的预定地,而他们的工作是负责把它彻底毁尸灭迹。
“真高啊。”下车,萩原研二挡着阳光还得眯眼才能看清最高的那一层。幸好摧毁一栋高层建筑物主要是对付地基,“波本真的不会在爆炸里摔死吗?”阿德贝格制订的计划向来很完美,但只要目睹一下这个场面,是个人类都会怀疑生存几率。
松田阵平奇怪地瞥了他一眼,用力摔上了后备箱,他们这回毕竟只是踩个点,还没到采取行动的时间:“你竟然在担心波本?虽然你和他整天互相恶心得有来有回,但我还以为你和苏格兰的关系会更好。”
真是该死的了解。萩原研二的后背绷紧了一瞬,靠在马自达上随手又扣上了棒球帽:“别开玩笑了,小阵平,波本那种疯狗有谁会去担心呢?我看他追杀莱伊追杀得很开心,那个FBI带给他很多乐趣和耻辱吧。”
波本,苏格兰,潘德林,莱伊,阿德贝格……他们这些威士忌,名字都不配被人铭记,和杀戮挂钩到只剩代号的人,赤井秀一又能苟活多久呢——在波本狂热的噬咬下?
然后下一个拐角,他们就和话题中心碰了个面。
“上午好啊。”在微不可见的停滞后,提着外卖的服务员笑了,锋利璀璨得如同临近正午的阳光,“卡沙萨,潘德林,不得不说,你们对任务的积极性真是超出了我这个任务负责人的预料。”
“当然,抹除事物总是很艰难的,不管是什么东西,想让它彻底尸骨无存都得花点工夫,不是吗?”降谷零咬了咬牙,他的预判错了,接住话的人竟然是松田阵平。如果是萩原研二他还可以来几个玩笑和以前那样糊弄过去,但那是作风冷酷的卡沙萨……他的外卖盒上还印着波洛的标志啊。
“好了,小阵平——波本你继续忙吧,我们也有我们的任务啊。”装上微笑的潘德林勾住了卡沙萨的脖子,无视手底下僵硬到即将反击的身躯,很明显波本不想被人打扰,不想让组织其他人知道……那就随他的意吧。
反正,他也很好奇——波本有什么是想瞒着组织的?
于是金色的狐狸从人群中悄悄溜走,被他拦下的猎人意味不明地与他对视——而后又自然地跳过了这个话题,只是指着那栋大厦说,我们走吧。
反正潘德林是不会背叛卡沙萨的,永远永远,这是誓言。无论他曾经多崩溃,多作呕,多憎恨,多厌恶……
无论他曾经有多想杀了他。
行道树下的落叶咔嚓作响,萩原研二踩下去总觉得像是头骨破裂的声音:“对了,小阵平,阿德贝格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那个人的酒会都好久没开了,大家一起安静喝酒的日子……即使是他也会怀念啊。
“阿德贝格?不知道,但是快了吧。”松田阵平回忆了下任务时间,“他在警视厅也忙了挺久了,很早就制订了计划,完成后大概就能回来休息几天——不过这段时间他都没什么消息,计划的预定时间都要到了。”
组织里稍微正常点的家伙恐怕都很难对阿德贝格产生恶感,他对组织这份工作相当敬业,一个人在敌人内部辗转,指挥计划时也流畅缜密。而当他还停留在组织里不出任务的时候,也乐于叫上算不上敌对的组织成员去喝酒,全部他请,来源都是私藏。即使在场的人有什么风波,他也能三言两语平息下来——给个面子的事。
所以就连潘德林和卡沙萨不出任务的时候,也喜欢去他那里消磨时间。很安定。
成不成功都无所谓了。他的幼驯染耸了耸肩,开玩笑似的指了指脑袋:“希望他可别忘了这事,敢放我们的鸽子,波本和苏格兰会抢先把他碎尸万段的。”这点倒不是玩笑。
明亮的光线下背光里的萩原研二只有嘴角的笑意是清晰的,松田阵平懒得陪他贫,哼笑了声后注意力全在那栋大楼上:“快点开工吧,这么好的晴天可不多,希望计划开始的时候可别下雨,爆炸威力不够那可太尴尬了。”下雨的天气里……只会让人想起烦躁的回忆。
沉默,潘德林踩着破碎的光斑跟上。他们都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阿德贝格威士忌Ardbeg,你们可以猜猜这个代号是属于谁的(笑),小心不要被我的视角故意骗到了
*话说你们为什么默认是警校组呢。虽然是紧张刺激的三选一(指九选三)。但九个人里面真正读了警校的只有四个诶
◎最新评论:
【祝愿萩可以把黑小阵平打断腿藏起来】
【我猜松田和明石是黑方,因为「潘德林永远不会背叛卡沙萨」这段话可以得出,卡沙萨也就是松田已经沉沦了根据,秀一提供的消息「组织有个人卧底警方且爬到了很高的职位」,在警方的高官目前只知道明石,所以我猜明石黑的剩下的名额我猜是景光或班长。景光是因为死亡名单和樱屋敷响,班长是因为到现在还没有他的消息】
【安详】
【MD信息量好大】
【阿德贝格是班长吧!是吧!是吧!】
【继续猜松田的表现,纯黑是没跑的了,那情况差不多的景光也是纯黑吧?萩和零好像不那么黑果然还是脑子不行,线索已经很多了但是我整合不起来…】
【从这章看,柯南的变小在组织内已经不算秘密,至少对他眼中的宿海来说不是秘密,不然不会觉得有见面杀。但另一方面,同样看到柯南的波本却未对他下手。
既然变小前的搬来者也能使柯南生疑,那新一变为柯南可能不是原作中的意外,而是有预谋的行为。新一对组织的调查可能已经持续了一段时间。那宿海可能被认定为见过新一失踪与柯南出现的知情者(柯南视角的推测,真实情况不明)。
而既然柯南怀疑对A药有两种派别,那第一派的抹杀态度又是如何体现的?
结合炸列车,对比原作,现在时间点上雪莉可能已死或暴露,甚至回归,而波本仍然潜于暗处。或者本世界线雪莉为黑,波本追杀的只有赤井。】
【阿德贝格会是班长或者宿海集吗?按性格来看应该是宿海集?】
【突然想到,班长和明石龙吾都符合双面卧底的条件。红方卧底到黑方再被派到警视厅。
松田视角对萩原的称呼是本名和代号,对降谷的称号只有波本;萩原视角时对零的称呼一样,对松田称呼也是本名和代号。零对两人的称呼都是本名和代号。红方卧底进入组织不可能用真名,所以萩原估计是黑方。警校组萩原、松田和景光都是黑方,另一个卧底不是零就是班长(松田阵平在萩原勾他脖子的时候身体僵硬甚至想把他打开。两个人是幼驯染,就算从小学算起也至少认识7、8年了,不应该这么防备,我觉得洗脑跑不掉。(话说我想到上一章安室说不主动的人是找不回东西的。如果不主动的人说的是萩原我觉得也合理,他找到了卡沙萨后仅仅是守着卡沙萨而没有尝试去找回原来的松田阵平;不过要是这种说法的话,景光可能不是黑的很彻底,至少跟零印象中的幼驯染相差不远。)
推測紅方:宿海集、鶴見業灰方:松雪幽萩松黑方,景光也是但可能没有上面那两瓶酒那么纯,零不确定,但应该不是纯黑。
明石龙吾和班长其中一个是黑方的卧底,但也可能是双面卧底。零和班长其中一个是红方的卧底。这三个人的立场好模糊,感觉红黑灰都有可能。
(话说我这章分析的结果和上章差好多-_-)期待下一章!】
【猜黑方是潘德林明石龙吾和松雪幽……潘德林这个主要是看这章最后?不是很会说但是说不定幼驯染之间会出一个……另外也不知道有没有延续正文的洗脑设定w
明石龙吾主要是很符合组织派过去的卧底的描述x
松雪幽……就……直觉吧大概是。不过感觉景光也有可能是黑的】
【「在他凝视波本的时候,波本也在凝视他」,哈哈哈波本这是已经和深渊地狱同等级的可怖了吗】
【百度上给的是阿德贝格(哥)是苏格兰威士忌(表情复杂),酿造过程中主要使用波本橡木桶,也使用过雪莉桶等,虽然直觉告诉我和推测没啥关系。
(所以大大是怎么找到这么多酒名的!真的好厉害!每次看大大文都会觉得:神奇酒名在哪里?),这个人,看描述,应该是班长=内鬼=纯黑,大大说不要被视角迷惑。但我是真的看不出来迷惑点在哪里(望天)。
为什么默认都是警校组纯黑?因为我们认为这里是反转世界。(虽然我推理时不完全采纳,但是有考虑到反向认证,然后就经常使用这条线索)(望天)
而且,9选3≠3选1,比例行为真的很不提倡(哭)(虽然一上来就排除了三个选项)。由此可见我的脑子是真的不行啊(抱头痛哭)。
我原本我还挺坚信池青红方论的,结果大大一提,就。就把明石龙吾给抛出来了,他现在还挺符合高位和快要升职的描述。
降谷零我对他仍然有谜之红方滤镜,我还是比较坚持他是卧底论的,正剧里都成那样了,还是坚定红方呢。
萩原确定为灰或注水黑了,松田纯黑(毕竟萩原的,景光应该也是纯黑。不过看起来爆处之间好像发生了什么不太好的事,应该与松田的被判定为离去有关,也与萩原加入组织的动机有关,关键词:雨天,爆炸。
那么纯黑候选人是四位:松田,班长,景光,(明石龙吾)
灰色候选人:松雪幽,萩原,降谷零红方候选人:鹤见业,宿海集,明石龙吾,降谷零正经上警校的:鹤见业,宿海集,明石龙吾,降谷零注:重复出现的为不定项,加上括号的为有嫌疑但是概率极低的。正经上警校的单独列出来,不考虑在内。
嗯,分析的内容越来越少了呢(主要是是懒了)】
【不知道是不是我敏感过头...松田没有叫过萩原的名字欸,都是叫代号,还有萩原勾松田的脖子时松田身体僵硬、即将反击,松田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啊?】
【谢谢,狠狠放弃思考了。先猜一个阿德贝格是班长。
而上警校的……目前宿海集和鹤见业肯定上了警校,明石龙吾不出意外(能有什么意外)也是警校,最后一个我猜是班长(毕竟黑方卧底)。
目前我猜纯黑有景光、松田、班长明石(这不是回归了最开始的猜测吗——)零是灰黑(阿零,你又在杀赤井啦)萩跟着阵平走,算阵平阵营(x(是灰黑小柯应该还是红的没有错(应该)
感觉如果警方的新卧底是零的话也说得通,那么最后一个上警校的人就是零,第二个科目全a,上章末尾「主动寻找」指主动去卧底?但他的问题发言过于瞩目了orz在组织里的作风也不太像红,炸掉一列车人什么的,果然还是灰黑吧……】
【阿德贝格是班长?只有四个读了警校,我猜宿海集、鹤见业、萩原、班长、明石龙吾五开四吧。】
◎为什么一定要前进呢,停在这吧◎
警视厅规定的下班时间到了的时候,办公室内没有几个人能站起来离开,一个又一个小组被明石龙吾调动起来,运转的齿轮奔走在各地,海量的信息被分析处理后堆上参事官的桌头,里面埋藏着那个短短的线索——这就是他所希望的结果。
伊达航就是这时候背着晚霞敲开他的门的:“报告,明石参事官,长野地区的统计资料已经汇报上来了,具体图表在档案袋的U盘里。”
“放那张桌子上就行。”明石龙吾没有抬头,眼神依然停留在飞速变换的电子屏幕上。但五秒钟后,他意识到了有什么不同寻常——那个向来雷厉风行的警官没有立即离开,“伊达警官,是有什么事吗?”
被审视的人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严格算起来他和明石龙吾都是鬼冢校场出来的,称得上直系的前后辈:“抱歉前辈,占用您一点时间——后天如果案子办完大家能轮休的话,我能请您给我和娜塔莎证婚吗?这也是娜塔莎的意思,她坚持说一定要亲自感谢您当初带我的那些日子。”
他当初刚进搜查一课就是在明石龙吾的小队里磨练,完全是个愣头青,后来才熟练起来成为合格靠谱的警官。而在这段缓冲期中没人能否认明石龙吾的确帮过他大忙,明石龙吾也偶尔会找他负责案件的主持工作,第一线的情报里他功不可没。
“好啊,你小子动作还挺快,具体时间已经定了?”
云霞的光血一般从落地窗渗进来,钢蓝色的眼睛漫起一瞬间的温度,伊达航爽朗的笑容在涌动的光线里绽放:“我们俩都不是什么纠结的人嘛——啊,先不打扰您工作了,请柬我现在没带,案子结束后送过来。”
明石龙吾难得勾起了笑容,挥手示意他可以先出去——然而门自己却开了。黑田兵卫踩着一地血红上前,目光旁若无人地划过伊达航:“明石参事官。”
啧,黑田兵卫怎么这个时候找上门来。看样子要兴师问罪,明石龙吾不得不起身接待。和公安相关的事——不会是宿海集这回调资料给人抓到了吧?和他合作了好几次,也没见这么不靠谱啊。难道短暂失忆还会损伤这些技能的吗……到底是什么因素在改变。
伊达航的视线分别在两个人身上停留了几秒,随后聪明而安静地迅速离开了。对他来说,这里已经不宜久留。
“好慢啊,景。”
诸伏景光推开门的时候,说话者瘫在沙发上像具尸体,一只手垂下来,地上滚落着一卷崭新的绷带,他的声音喑哑得从薄毯下钻出来,是被烟和酒折磨过的嗓音。不论看见过几回,他总是没法习惯降谷零吞云吐雾的样子。于是他向自己解释,那是因为降谷零看起来太年轻了,简直像个半路逃课后无所事事的高中生,很难不让人升起一点教育和挽回的心思——
然后波本就会把烟和血一起浇在你的脸上,嘲笑你的自负和愚蠢。
“不是说要通知作战计划吗。”诸伏景光窝进他旁边的单人沙发上,随手把那张像裹尸布一样的薄毯掀开,金发青年仍然闭着眼睛,仿佛恬静的睡颜,夜晚的安全屋里他没有开灯,“怎么感觉我再不来你就要管自己睡着了。”
“都说了,是你太慢了。”陷于闭目黑暗中的人喃喃低语,忽然猛地坐起来整个人往茶几桌上探,他的手机在那边,“好了——作战计划阿德贝格已经发过来了,你和布尔盖都是狙击岗,你负责主狙,他会配合你。到时候我用耳麦指挥,一切听指令行动。”
清醒过来的波本完全撕开了那种蒙骗人的假面,淤泥般的恶之花,那种无意识纯真的假面简直是毒药杀人前的糖衣。
诸伏景光挑了挑眉,倒不意外,这种任务等于波本必须把自己的性命放到别人枪口之下,那比起布尔盖,波本估计更愿意死在他手里:“扫尾和支援还是卡沙萨和潘德林?阿德贝格自己干什么去了,想向上爬却不想脏手吗。”
“怎么可能。”回答他的是降谷零的一声嗤笑,他把那卷绷带投篮似的扔进角落里的医疗箱,漫不经心的天真让他又像个孩子了,“他忙着给自己制造不在场证明呢,那家伙,一副对组织无所谓的样子,装傻的一把好手……谁知道他什么时候又想反悔。”如果不是组织要求他们配合阿德贝格,波本其实有点懒得帮这个忙,温度的降低使人怠惰,资深组织成员振振有词这很合理。
但苏格兰没有指出,这个问题一般属于冷血的变温动物。
“我知道了。”诸伏景光仰头看着他的幼驯染,或者说,童年时仅有一面之缘的人真的可以称作幼驯染吗。即使他们一起度过了十六岁后的每一天,“但我也有我自己的任务——所以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我需要申请一次紧急应变的权力。”
波本居高临下地凝视他。没有同意,也没有不同意。
诸伏景光的手指微微蜷缩。十六岁那年,这个自称波本的少年拉住他走向海边时的手。然而即使和他一起生活了十三年,诸伏景光也永远总在自认为了解降谷零的时候被某一个细节重击,比如现在这一刻,他看不懂这个人是否读出了什么可能性。
“零。”他放软了声音,带上点恳切和无奈。如果没有这项权力,他未来在任务内的某些决策会被判定为需要惩罚的行为。而作为审讯室的常客,他自己当然不想站上那个十字架。
金发青年忽然伸手覆上他的眼,那双澄澈的蓝眼睛终于消失在黑暗里了。
“我批准了。”
温柔到包容一切的声音落下。行动吧,苏格兰,去做吧,做你深思熟虑筹谋许久的事情,做你一直渴望却拼命隐忍的事情,让我看看你能做到哪一步……而不管你走向哪一条路,我的备用计划永远都会等着你。
景,你知道我们这些人里——还有第二个卧底吗。
和他预期的一样,波本抱怨着被一个电话叫出去半夜加班,安全屋里的窃听器和监视器被他拆了个干净,诸伏景光给自己满上一杯白开水,拨出那串号码的时候假装自己在喝一杯苏格兰——他需要失去理智的勇气,但他不能失去理智。
所以他就这样骗自己醉了。
当然,他理解的,萩原研二和自己可以说是同一层地狱的灵魂。
“那是保证安全的前提,我可不想因为背叛组织什么的罪名把自己搞进去。”诸伏景光给出了相当敷衍的理由,他的重点是索要答案,这关乎着他的未来,甚至还得加上潘德林的,“所以你考虑得怎么样了,潘德林,希望你没有忘记,人都是要向前看的,”
“不怎么样。”萩原研二的声音在寂静的空间里微弱地回响,“从外表和处事风格来说,真没想到你是那么疯狂的人,栽赃阿德贝格再以处理叛徒的名义干掉他升职,我还以为会是波本提出来的方案……你真是想要权力想疯了。”
往日热情迷人的声音恢复了某种真实的死寂和厌倦,低温使人冻伤,这一面他本来不会给任何人知道……但没关系,诸伏景光称得上是同病相怜,他会理解的。合作方的基础在他们这如此怪异。
“彼此彼此。”诸伏景光扫了眼时钟。潘德林不会知道苏格兰为什么如此渴望权力,就好比他不会知道贝尔摩德无意识泄露的信息里,曾经有过那样的暗示,只要他们再往上爬一层,拿到的情报足以让美国官方保下他们,FBI或者CIA,他们总会愿意为这些情报买单,再给出交换的利益,比如干净的身份,比如一栋不被称为安全屋的房子。
或许并不等价,但也足以让诸伏景光疯狂。
实际上,他不知道波本会不会同意。有时候他觉得他似乎早就厌烦了这些任务,有时候又表现得比别人更兴致勃勃……好吧,没关系,苏格兰是疯子,每个人都这么说,那苏格兰只需要负责执行,波本同不同意都没关系,他会带走零的,就像十三年前零执意带走他一样。
他为了这一天谋划了很久,而诸伏景光也相当有自信对方会接下这份苦差事。毕竟潘德林和卡沙萨那错综复杂的关系,可不比自己和零好到哪里去——
“我拒绝。”
诸伏景光清楚自己没有听错,因为对方又咬字清晰地重复了一遍:“我拒绝。”
“那是你的勇气,苏格兰,可人为什么一定要向前呢。”那个人笑着回答,然而诸伏景光听到了震耳欲聋的破碎,那个雨天已经彻底摧毁了一切可以挽回的余地,“我曾经想要过杀了小阵平,很认真地想,想过很多回……如果那一天他没有拉着我跑掉,萩原研二这个名字是不是就不会挂在通缉令上?如果那一天我没有去找他,那个人是不是就不会死在我手里?如果这个世界根本没有他的存在——”
我又要怎样活下去?
认识了二十九年的光阴,每一寸回忆都纠结着一起生长,明明这世上没有谁离了谁就不能活的——可没有了松田阵平,萩原研二就得和失去了拐杖的盲人一样摸索着度过下半生,那是他完全不熟悉的、没有松田阵平的人生。
这怎么能让人忍耐?
所以,停在这一刻吧,永远地,像一枚琥珀,不打开盒子的话,猫就会永远烂在里面,没有人会看见,粉色的死亡故事,樱花腐烂的香气。人不必有未来。
◎作者有话要说:
*零和景光以及阵平和研二的故事有那么一点复杂和扭曲,是齿轮变更的影响,后面会解释的,景光当初能接近和骗过幽就是因为他是真心的,人要做两手准备嘛
*黑田兵卫上门的确是为了警告明石别太放肆。毕竟宿海集现在的身份已经不仅是公安了,还是业的联络员,一切小心为上
*诸伏景光和萩原研二,不是纯黑!虽然人在酒厂干着黑方的活,但内心认知完全和组织没关系呢,然后接下来是七选三啦!
◎最新评论:
【萩原蒙对了,为灰方,景光竟然也是灰方(灰红灰红的)。降谷零黑了黑了,但是宿海集的疑点也终于出来了,原本视角中的不知道路怎么走还可以解释。但是如果联系起来这些,咖啡厅的信号干涉仪,安室透的笑,短暂失忆后露出了马脚,安室透知道第二个卧底,出路以及大大说的话,可以肯定宿海集与安室透有一定的联系,同时记忆的部分受损应该与安室透有关,以前宿海集为纯红,现在应该不纯了,红应该是红的,但黑的可能加深。这章的内容让我确定了,班长果然是黑方,明石龙吾为红方。萩原和松田,景光和零这两对幼染驯,没一个省心的,景光是被零设计带走的,推测,萩原是在雨天,找松田,不相信松田离去,认为有不对的地方,然后目睹了松田进行爆zha搞人,不相信,在想要拉他一把结果却促成了任务完成,银镯子来了,被松田带走并成为榜上有名者。景光目前信息不太足,但是可以肯定的是零把他拉进来的。班长,恭喜你又去「约会」了,同时,景光和班长,「好兄弟」(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