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烂的樱花?那味道可不好闻了。猜测齿轮一,宿海集没有被降谷家搞,齿轮二,鹤见业没有进组织,齿轮三,松雪幽时时与宿海集保持联系,齿轮四,明石龙吾没有进泥。会,齿轮五,降谷零小时候被宫野一家带走(存疑),齿轮六,松田进组织应该是利用儿时的冤枉。但如果降谷零为黑,那么,他我怀疑为卧底。
再次列表:
黑方:伊达航,松田阵平,降谷零。
灰方:诸伏景光(偏红),萩原研二,松雪幽,宿海集。
红方:鹤见业,明石龙吾。
注:双向卧底不考虑。期待周五更新。】
再度潜入那家书店楼上时,赤井秀一知道自己在犯病。
他又在犯那种名为好奇心的热病,无可救药。所以他才会背着一身的绷带还马不停蹄地行动着。或者说,在假死后艰难生存的日子里,他已经相当习惯每年拨出一半的时间给伤口愈合,再用剩下的一半去制造新的伤口和新的情报。谁都不敢停下。
停止是原罪,束手旁观也是,不管什么样的死神在前边冷笑着,赤井秀一都会相当习惯地朝祂吐出一口烟。反正工藤新一和他共享着情报,如果他真的死在了宿海集手里,也相当于用生命做了警示,年轻的侦探会懂得立刻抹除掉自己的踪迹——但如果他不来调查,下一个死去的人可能就是工藤新一。
工藤优作在FBI的效力可不能轻易舍弃。FBI的王牌搜查官在心里衡量着死亡与得失,顺便实行了一场教科书级别的完美潜入,上回是他被波本追得太紧的无奈之举,这次有所准备后当然不至于那么漏洞百出,还那么狼狈——
一只手电筒堂堂正正地照在他的脸上。
“莱伊,或者,FBI的搜查官赤井秀一先生——”一直沉默在黑暗里的人对上了潜入者被迫眯起的眼,“私闯民房,有何贵干?”
与赤井秀一白天观测和收集的消息截然不同,宿海集非日常的可疑已经尽数体现,不再掩饰,他站在客厅承重墙的侧面,进可攻退可守的位子,有武器,并不算早有预料的自信……想通了这一点,赤井秀一的心情反而更糟糕了。因为这代表宿海集认识他的脸。
更准确的说,宿海集认识的不是组织的叛徒莱伊,而是FBI的搜查官赤井秀一,再加上之前的种种可疑,八成以上的可能是对方在为脚下的国家机关服务,天然抗拒着所有外来的谍报工作者——然而他是个没有签证和许可的FBI。
赤井秀一冷静地往旁边闪避了一小段距离,那束光也没得寸进尺地跟上他的眼睛,颇有分寸地停在了他身边。该死,他宁愿和组织的代号成员甚至琴酒来一场室内枪战也不想和日本公安扯皮。身为莱伊的时候他只需要懂得开枪和杀人就好。而身为赤井秀一的时候就得顾及到国籍立场这些麻烦……这进度被戳破得太快了。
而宿海集完全无视了他的沉默,反正黑暗里赤井秀一看不见他扣在扳机上一触即发的手:“赤井搜查官,虽然我很想监督着您踏上飞向美国的航班,但从现实角度考虑——”
“您对波本应该很有发言权吧?”
“当然。”真是直奔主题,赤井秀一的眼神迅速地游走完整片漆黑的空间,最后停留在宿海集以及他身后露出半截的枯枝上。花瓶里,那应该是根樱花枝。
是什么在逼迫他不得不急迫?
电梯急速上升,平稳的运行里明石龙吾默默扣上最后一颗银质袖扣,金属材质反射着电梯顶的暖光。虽然今天上午就已经正式结案,但作为案件的主要负责人,参事官先生不得不给手下人放完假后自己一个人留下来完成汇报——这就是为什么,一向精准的他连扣袖扣的时间都得留到电梯里。
订婚仪式,与他相距甚远的名词,一个代表着幸福与未来的仪式,答应了就得拿出社会上应有的态度和礼貌结束。即使他一向对这些所谓的规矩毫无所谓……但这好歹是认识多年后辈的亲自邀请。
数字不断跳动,很快就指向了顶楼。金碧辉煌的大门敞开,绕过这条曲折的走道后就是米花中央大厦的旋转餐厅,他的后辈和宾客们应该早就在那等待——
“欢迎光临!”
金发男人的枪口喷吐出一刹那的火舌,笔直地锁定了他的头颅,而前一发预判的子弹已经镶嵌在了墙上,与明石龙吾称得上是擦肩而过,瞬间割裂了西装外套,高温依然残存着灼烧他的肩膀,“欢迎来到伊达航先生和娜塔莎小姐的证婚仪式,请问您是否携带了请柬?”
他笑得彬彬有礼,像每一个热心而优雅的司仪。仿佛这片被彻底清空的场地里正站着那对年轻的新人,而周围是举杯欢笑的客人们。
“但是我没有看到娜塔莎小姐。”明石龙吾最后一丝笑意被吞了回去。组织的波本,设计的死局,伊达航成功用六年的时间欺骗了他本来就微乎其微的信任,用一个笑话把他骗上了死路……太可笑了,他这种浑身都是谎言的骗术师竟然没有栽在敌人手上,而是叛徒手里?
“因为伊达航先生没有前来哦。”往日里活泼的服务员打了个响指,预示着某种计划可以执行下一步,他轻快地上前两步,歪着头打量这具注定的尸体,“娜塔莎可是他的爱枪,长长久久,怎么可能舍得分离呢?”在猎物面前,他深情地赞美着被他嘲笑过无数次的爱情。
然而出乎他所料,明石龙吾没有任何表情。他没有轻举妄动,也没有流露出任何恐惧或厌恶,这个男人看自己的眼神和看一只会挠人的小猫没什么两样,百无聊赖,随手应付,仿佛结局依然掌握在他手里……
有效的激怒,他成功了。波本嘴角的弧度又扩大了点。
毫无预料下他猛地前扑,迅猛如猎豹,连开的三枪逼迫明石龙吾向左前方移动,参事官不得不狼狈地一个侧翻闪避,宽阔的落地窗出现在眼前,子弹坠落,叮当一声响,之后将是苏格兰与布尔盖的主场——
血溅开一个飞散的弧度,温热的剧痛。
“苏格兰!”波本咆哮着后撤,移动到掩体的下一秒又在明石龙吾身形微动前将枪口盯死头颅,右手铁铸般稳定。这个弹道方向是布尔盖,他的背刺还算在波本的预料之内,可苏格兰也没有任何消息,不发一言,对呼喊毫无反应——为什么,他为什么不开枪!
难得这就是他想做的吗,在任务里杀死我……他想杀了我?精密盘算着的组织成员茫然了短短一瞬。
但果然组织里存在着第二个人,另一个卧底,他的判断是正确的,那个人就潜伏在他的身边——但那个人竟然是布尔盖,任务成功率和琴酒一样排名并列的杀人鬼,竟然怀揣着一颗向樱花效忠的心吗。原本他还以为会是潘德林,那个喜欢私下里找苏格兰聊天的笑面人,最初还准备和卡沙萨卖一手消息试探来着。
几秒的僵持已经过去,波本忽然撤开捂住腰间伤口的手,反手抽出腰间的另一把枪:“潘德林,取消原定顺序立即执行爆破!卡沙萨,支援方向C11!”双枪齐发,暴响中指挥的低语被掩盖,他轰然打碎了隐藏在装饰间的电箱,整间大厅陷入漆黑!
脚底下霓虹四射的光照进来,点不亮任何边缘,人体不过是模糊的黑暗,遥远的人世间,只剩逆转又逆转的战场局势。所有人都忘记繁华的都市与死战只不过一部电梯的距离。
我不会死在这里的。金发男人没有管那个不断流逝着体力和温度的伤口,他的眼睛只能瞄准死亡,不顾一切代价,他不会死在这里的。因为那个久远的约定,当时幼小的他向宫野艾莲娜愚蠢地承诺过,会照顾好自己,要好好活下去……
所以——活下去,降谷零,这是命令!
虽然宿海集已经答应了自己会去考察,不过既然观察计划连七天都没到,松雪幽干脆也就没停了对樱屋敷响的观测。但他这种情报贩子当然不会像公安那样走得还算干净,还不至于彻底抛弃底线——厄科可是无所不用其极的。
所以在远远地偶遇了樱屋敷响,发现对方偏离了往日学校和公寓两点一线的生活后,松雪幽顺路去看了眼,完全无视了自己名为跟踪的事实。刚好处理完事情,而路灯下樱屋敷响表情自然脚步轻快,他还有心情在心里盲猜是不是和哪个女性有了邀约——直到注意到对方越走越偏。
大方向的终点是一片偏僻的工业区,林立的手脚架沉默地伫立着,灰土和碎石里,往日里腼腆和善的青年一个闪身消失在仓库,夜色里熟练得仿佛千百次走过。
于是厄科挑起了眉。
高明的演技,连厄科都要赞叹交谈时的那抹真心,那对内敛的蓝眼睛曾经如此真诚。然而如果他没有随手继续调查下去,在宿海集发现问题前,樱屋敷响能从公安攫取到多少利益和情报?他的背后是否有其他人的指示?
谜团的诱惑就在眼前,厄科可不是什么善于忍耐的人。锋利的栏杆拦不住任何东西,松雪幽抽出靴筒里的枪,上膛的同时猫一样悄无声息地摸进了仓库,没有激活电力系统前,堆满铁制品的仓库里一片昏黑,除非是外面的月光映进来——
一双手突然温柔地环绕着他的脖颈。
发力,绞紧,在松雪幽反手开枪前苏格兰已经一个侧摔迫使他脱力,鞋跟冷漠地碾过他的手指,缺氧的虚弱中,柯尔特被毫不留情地一脚踢开,情报员的侧脸被迫紧贴着满是铁渣的地面,艰难的喘息声比幼猫还微弱。
“松雪老师,您真的给我添了很多麻烦……原本我还曾满怀期望。”他头顶传来樱屋敷响沉重的叹息,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但接下来的事情,也请不用原谅我。”
猎物感受到颈侧金属的寒凉。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娜塔莎我本来想写喀秋莎的。但是喀秋莎太有名了既是女孩的名字又是武器的名字什么的——所以,公布三选一之一的纯黑,是阿德贝格,也就是伊达航!
*潘德林的临阵倒戈对诸伏景光打击很大。但他的确没想过杀了降谷零,只是被松雪幽这边耽搁了,刚出门就被幽跟上了呢。而且幽的战斗水平的确是池青里面最菜的那个(望天)
◎生存和死亡哪一个更美妙◎
苏格兰低头看着手底下的人,急促的脉搏在指腹间跳动,是生命的活力与热度,曾经无数次从他手里凉下去的热度,他想起松雪幽在咖啡馆的热气里微笑的弧度……有时,很稀少的时候,恍惚间,那一头浅金色的发会让他觉得自己的刀锋所向着降谷零。
别再犹豫,潘德林已经讲的很清楚了,组织里的人没有做梦的权力。考虑下现实吧,如果他下手够快,等打完电话叫组织的人过来收拾现场,他或许还能去取上琴盒赶上任务的进度条——
他猛地单手后翻至大型器械后!
然而他的反应还是因为那抹犹豫迟钝了一分,那枚刁钻的子弹击碎了疏漏的厂房一角,带来一线月光的同时带走了苏格兰的一蓬血,他的侧脸被劲风犁开一道血槽,差之毫厘就会是完美的爆头范例。现在,月光真的映进来了。
亮得人心慌。
松雪幽已经翻进了另一个死角,空气里只有他因为窒息无法抑制的破碎呼吸,那个精妙的狙击手没有任何反应。军刀入鞘,苏格兰没有擅自移动,沉默地给枪上好了膛,他瞥了眼角落里无声滚动的弹壳,立刻认出了那个熟悉的型号,那个属于曾经并肩作战者的惯用型号……是莱伊,赤井秀一。
他和莱伊曾同属于一个小组,又同为狙击手,或许组织里连追杀他最乐此不疲的波本也没有苏格兰了解他的狙击能力——那不仅是技术,更类似于天赋,只要他敢随意行动,赤井秀一就敢制造无头尸体。
或许这就是苏格兰曾给他穿心一枪的报应。
而死里逃生的松雪幽事实上比他还迷惑,对那枚突如其来的子弹没有任何头绪,他所能做的只有努力从黑暗里分辨出自己的柯尔特方位。虽然徒手格斗方面他不是宿海集的对手,但从短距离的精确射击来说,他以松雪幽身份带的眼镜完全是个笑话——
血红的烟雾从仓库内剧烈爆炸!
浑浊猩红一瞬间遮蔽视线,黑暗重新吞噬月光,在松雪幽神经绷紧的那一刹那,一只手猛地扣住了他的手腕:“走!”
他下意识反击,却又因为咫尺之间的距离闪电般认出了那张脸。赤井秀一,FBI的王牌搜查官为什么会在这里,还来帮助他一个公安的协助人?松雪幽后知后觉反应过来,那个狙击手竟然算是他的增援。
或许是因为忌惮赤井秀一的狙击,又或是没想到他竟然放弃狙击优势突然下场,苏格兰的追击没有出现,两个人生死时速的狂奔后终于在工业区的河边停步,堤无津川静默地流淌,荒僻的路上空无一人。
“赤井秀一?”松雪幽扫了眼旁边背着琴盒还游刃有余的人,“你有两个选择,一个是解释清楚你所知道的,一个是在这里等我呼叫公安支援——想必你的上司也会很乐意看见自家王牌听话一回,能够乖乖留在美国。”反正赤井秀一对他的支援显然别有所图,他的第二个选项纯属空口威胁。
“我是跟着你来的。”然而仿佛跳过了试探阶段,对方坦白得比他预计的还快,可那双绿眼睛里依然有流转的思量,“一点交易而已,回去问你的上司宿海先生吧——组织似乎有集体任务将实施,就在今晚。”可惜宿海集是一点都不肯透露……而松雪幽就不一样了。
如他所料,松雪幽直接冷着脸拨出了号码——
“您所拨叫的电话现在处在无法接受信号的场所,或者没有开启电源,目前无法通话,请在提示音响过以后,将您的名字以及事情内容记录……”
被呼叫的人早就将手机彻底静音,只有专门的通讯器还在工作,宿海集一身侍者服穿梭在热闹的酒桌间,偶尔观测着不远处上方旋转餐厅的情况。在任务行动前他就收到了布尔盖的消息,最近组织对卧底的审查力度愈发严苛,他也被波本列入了嫌疑名单……如果这回任务波本想突然做点什么的话,有没有宿海集的支援或许就是生与死的故事。
当注意到旋转餐厅刹那间熄灭的时刻,他不得不承认鹤见业的预感一流,虽然这种意外他们其实都不想要——然后下一刻他就通知了警视厅,将一切都伪装成旋转餐厅出现人质勒索案件。不能通知公安,这也是鹤见业再三叮嘱过的事情,公安里似乎有着组织的人。而将所有不正常包装成普通案件才能迷惑过老鼠。
不过一般警察的支援力度也足够了,旋转餐厅内部只有波本一个人在执行任务,接电话的人还是同期仅排在他之下的伊达航,至少不会出什么大错……纸醉金迷的灯光于小提琴曲交织着,宿海集心不在焉地记着菜单。然而每一寸肌肉都渴望着亲临现场的战斗。
但他不是卧底了,是联络人,他应该服从鹤见业的指挥,以他为优先。他这么告诫自己。
忍住,耐心,要学会等待……原来当时等在后方的永近谦次是这个心态啊。宿海集深吸一口气,路过落地窗前忍不住又扫了眼那个方向,警笛应当呼啸着迫近,危机终将解除,波本到底在和谁作战——
死亡的亮光与高温在他的眸子里炸开。
轰鸣,声浪与冲击波击碎了他眼前的玻璃,尖叫与喧嚣从背后升起。然而在下意识抬手挡掉碎片的同时,宿海集的注意力还在那栋地动山摇中的大厦中,裸露了一半的旋转餐厅里,有个一闪而过熟悉的身影……是明石龙吾!
所以波本的目标是明石龙吾?可组织怎么会盯上非公安系统的参事官?谁提议的,谁发现的,谁策划和指挥着这场袭击,而爆破的当量是否会摧毁整栋楼?太多的问题从脑中轰然炸响,有人路过时扯着他一起后退。然而在彻底离开玻璃窗前,宿海集依然注意到漆黑的路面——没有一点警灯的光。
某种因素在影响,他呼叫的支援没来。
通讯器刚好从腰间嗡鸣,宿海集几步穿过人群随便找了个后勤没有监控的空房间反锁,呼叫他的人只会是鹤见业:“计划有变,原定波本立即撤离,但现在他执意继续任务,你先去支援明石龙吾,我去确定苏格兰!”
许可终于到达了。
“收到。”赤鬼用上了往日里最熟悉的笑容。
明石龙吾再一次连着自己把波本砸在地上。然而下一秒就是对方亲切友好掏心窝子的一拳,内脏的剧痛分外明显,他咽下血腥味的同时还有心情自嘲。如果给波本一双不属于人类的手,他想必已经被开膛破腹很多回了。
然而能和波本纠缠到这个时间点,是他与对方都想不到的。波本的子弹全部被他骗空,最有效的战绩不过是洞穿了小腿。然而他私下携带的配枪也被波本迅速缴械,直接被飞踢踹进了无边夜色里,接下来两个人都只能用最原始的手段致人死地。
虽然他们都暂时还活着。
没有多余的言语,波本和他的伤口都在为这场拉锯战减少时间,地上的血点点滴滴得像踢翻的颜料盒,明石龙吾再次深呼吸,给了对方一个咬着牙的头槌。苏格兰不在,只有布尔盖会为了他和波本翻脸,而爆炸的烟雾阻碍太大,鹤见业无法射击,他必须撑到对方在波本的支援前赶到——
“闪开!”熟悉的咆哮从黑暗里响起,明石龙吾用最快的速度侧翻,一连三发子弹没入地面,枪火点亮了宿海集面无表情的脸,竟然不是鹤见业。
“宿海集?”金发的恶魔歪了歪头,接近脑震荡的眩晕其实还未退去。但他剩余的体力显然比明石龙吾预计得高,闪避的十分及时,宿海集的突袭只是加剧了伤口的再次裂开。看来这位隔壁书店店长正好是鹤见业的联络人。
已经剪去长发的男人皱着眉警惕,他已经一把将明石龙吾半搀扶起来,黑暗里没时间检查对方身上的伤势:“安室透,不,波本……你的游戏玩的可真够大的,不论是上次的列车案件还是这回的大厦,爆炸总是和你息息相关啊。”一次爆炸结束,波本还有其它准备吗?
狂风涌过,波本仍在微笑。日常操作罢了,他当然很乐意跟对方扯几句废话来缓解一下头痛,顺便迷惑对方手里的枪口……不过很可惜,预定的时间已经到了。
新的地动山摇降临,最后的半个天穹颤抖着即将坍塌,废墟已经是注定事实,而在第一块落石坠下前,宿海集只能看到他遗憾的眼神,以及支离破碎的唇语——反正很快,所有人都只剩逃命的心情了。潘德林的爆炸计划可懒得考虑队友有多少生还率,两波爆炸间的空隙是他对波本最后的服从和容忍。
至于卡沙萨,他在支援的路上就被阿德贝格叫停。毕竟检查周围的支援也是重要的任务。
世界在摇晃,宿海集带着熟记路线的明石龙吾就好比带上了个沉重却好用的地图导航,至少在被废墟碎片搅碎前,他们跌跌撞撞地倒在了平地上。
“你车在哪?”明石龙吾眼前发黑得爬起来,失血使他脸色苍白,“业已经在波本那暴露了,我们必须把他活着接回来……”他需要治疗,然而那个真正的指挥者还没现身,擅自去医院可能是送货上门,谁知道他躺上手术床的时候医生是谁。
何况,既然宿海集是孤身一人前来的,警视厅的支援果然没有。是伊达航啊。
面对无人接通的电话,松雪幽选择强行破解了宿海集的数据库。他毫无表情地坐在赤井秀一飞驰的雪铁龙里,双手起落间精准得胜过机器。而在赶到米花中央大厦的时候,时间离他们从江边出发仅过了半小时不到。
“就是这?”配合他的搜查官挑了挑眉,遍体鳞伤的大厦似乎在嘲笑他的迟到,一切该发生都已经发生过了,还有什么消息能供他探究——一分钟后,他收回这句话。在雪铁龙驶向附近的地下车库时,长街遥远的那一端传来撕心裂肺的尖叫,是第三次的焰火。
但松雪幽的反应比他还快,在赤井秀一摔上车门的时候,他已经跑出去两步了。
人群,穿过,障碍,跨过,一切阻拦都被掀翻,金发青年飞奔在拥挤的步行街上,野蛮得前所未有——于是,他是第一个靠近那座燃烧着的钢铁的人,白色的马自达在火焰中焦黑哀嚎,围观群众已经拨打了急救电话,唯一的生者呼吸微弱地摔在一旁,没人敢靠近。
“醒醒,别睡着!你——”他颤抖着伸手去试探呼吸和脉搏,不可置信地看着那张单方面熟悉的脸,“明石龙吾?!”
如果明石龙吾在这里……那宿海集呢?
◎作者有话要说:
*阿德贝格是不在乎谁死的其实,波本死了他就少了个怀疑他是卧底的人,明石死了就是任务完成,他是真正的指挥者。因为卧底的原因身份勉强比波本高半层
*宿海集的车是被卡沙萨装了炸药,他没去支援波本后去检查四周了,通过监控看到集和明石上车后就启动了延时爆炸,所以当当当——第二位纯黑是卡沙萨!
◎梦与致幻剂还有差别吗◎
救护车的到达正常得让松雪幽茫然,手里的温度躺上雪白担架,专业的抢救不允许人干扰,已经昏迷的人终究无法吐露任何情报,他的幼驯染像是易溶于空气般消失了,不是伸手可以挽回的。厄科的直觉在疯狂报警。
赤井秀一按着他的肩膀低声说话,好似安慰弟弟的贴心兄长,只有松雪幽知道那只手的力度:“冷静点,松雪——这个是你们公安的制式通讯器?”另一只手将某个从爆炸中幸存的东西塞进了他的口袋,流畅无比,谁也没注意到赤井秀一在灾难边缘摸走了什么东西。
松雪幽保持着低垂着头的姿势,散乱的金发遮掩了表情:“是集的。”他随便摸了摸就知道,毕竟上面还有他以前和宿海集出任务磕出来的凹痕——所以,爆炸的前一刻,宿海集也在车里。或者他早就死了,否则任务期间他不可能让通讯器离身。
那可是……宿海集啊。
糟糕的预感又在作祟。松雪幽和赤井秀一对视一眼,果断分头消失在人群中,他们重新会合的地方将是赤井秀一的雪铁龙。但在会合之前,松雪幽就会把通讯器里残留的信息先阅读和处理一遍,FBI不该知道的事情不管怎样都不能泄露……不然回头集又要和他吵的。
他边走边输入,暴力破解了熟门熟路的程序,通讯器上的短信图标上亮着一个鲜亮的未读红点,手指比思维更快地落了下去:“取消支援鹤见业的备案,销毁所有和布尔盖的联系方式,撤出任何与组织相关的计划,并以公安身份报备鹤见业的死亡记录,这是最后一条指令——永别了,宿海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