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事系统没说清楚。
最开始系统想,对于刚来到无限世界的青年,过去的事情只会让人平添烦恼,于是什么都没有说。
再到后来,他就不想再提了。
如果能够回到原本的世界,提前认识对方,他不会让许玉潋再变成那副模样,所以以前的那些事并不重要。
“可是任务的前提听起来好有难度哦。”许玉潋小声抱怨。
【系统相信宿主可以。】
“那你到时候还会陪着我吗?”
【封闭记忆的NPC无需系统的陪伴。】
“明明很需要……”
许玉潋就记得自己是只小蝴蝶,至于怎么来的,怎么进入无限世界的,他一问三不知,想苦恼都找不到头绪。
不过无限世界虽然很好玩,但能离开更好。
他没有追问,窝在小床上和系统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很快就睡了过去。
公寓自动调节到黑夜。
陷入梦境,许玉潋迷迷糊糊地蹙起了眉心,忽然感觉自己被什么东西缠上了脚踝。
那东西缓慢地攀爬着,冰冰凉凉的触感蔓延到他的大腿,又逐渐往他的胸口处钻。
他被魇住,眼泪无意识地开始掉落,整个人幼猫似的蜷缩成一团,被子下白皙透明的肤肉因为呼吸不稳,已经转成糜艳的深粉,
直到几声有力的敲击声传来——
许玉潋从那无法呼吸的梦境挣脱,失神地看向公寓门的方向。
他还有些怕,没敢直接开门。
靠在门边踮脚去看猫眼,没见到对方的模样,这个高度,只能看到别人的领口。
许玉潋眼睫抖了抖,小心翼翼地问对方:“是谁?”
门外沉默几秒。
“是我,柏景。”
这下轮到小蝴蝶沉默了。
他下意识用背顶住门,否认道:“我不认识你,你是不是找错房间了?”
门外的人似乎叹了口气,随后轻笑一声,无奈道:“小骗子。”
无限世界的论坛最近热闹得不行。
先是有人发现自己某张在生活区拍摄的照片里,有一位极为漂亮的青年意外入镜,发帖寻人开始。
那段时间,帖子从最初的无人问津,到后面涌入了许多大喊老婆的奇怪生物,最后直接变成了hot贴。
热心玩家们甚至发现不少公会排名榜前排也在帖子里冒了泡,他们话语简短,内容相差不大,全是在问照片的拍摄地具体在哪。
平时在无限世界哪能看见这个场面啊。
贴主很快就出现了:【当时好像是在一个公会外面,我刚准备去光屏那看看大佬们最近的战况呢,就随手那么一拍而已,结果回家一看才发现老婆就在身后呜呜呜呜……】
玩家们嘻嘻哈哈回帖:
【痛失爱情】
【还好你没看见,不然我老婆就危险了】
【排队都给我排队!】
【我怎么感觉有点眼熟。。有可能是最近刷回放眼花了】
【楼上你没有眼花,我们来对暗号:吸血鬼】
混乱的回帖之中,有不少之前逛过热帖的人,很快就有人察觉到不对劲,认出了里面仅露了半个侧脸的青年。
没办法,那长相但凡他们看过一眼就不会忘记,更何况之前那个关于赫温的帖子还挂在首页,每天仍有无数玩家进去舔屏……
【这不是让赫十一惨遭打脸抛弃的初恋大美人吗?原来是玩家??】
【赫温现在早就不是十一了,他为了把人家绑定兑换了个道具,积分全没了。】
【有好戏看了,听说赫温前几天又去了那个吸血鬼副本,估计就是想找他,结果人家是玩家,没想到吧!】
【我的老天奶,精彩……】
【只有我想问老婆去公会干嘛吗?是在考虑加入公会?】
【想和老婆同公会!!有没有知情人士透露一下老婆去了哪个公会!】
论坛里藏龙卧虎,很快就有人冒了出来,回复那一层楼的问题——
【没有吧,我查了一下,最近各大公会没有新增人数。】
这个答案一出,楼内回帖增加速度变慢了一下。
但很快,又以井喷式的速度开始刷屏。
【……等等,是巧合吗,为什么我公会突然发消息说要整改装修。】
【我公会也】
【我公会也+999】
玩家公寓内。
帖子里备受关注的主人公陷在沙发里,小脸拧巴,正试图用抱枕来遮挡住自己不自在的表情,“公会对于我来说没用。”
“我们公会的待遇不差,给你开的条件,我保证远超其他公会几百倍,有不满意的地方你随时可以跟我提。潋潋,你考虑一下。”
柏景太久没见到许玉潋,嘴上说着邀请的话,眼神没有一刻从他身上移开过。
面对被自己捅过一刀的受害者,许玉潋还是很心虚的,他犹豫半晌,摇摇头,拒绝的话说得特别小声:“我不想加公会。”
他很快就要脱离无限世界,所以不论他是不是NPC,公会对于他都没有任何作用。
柏景闻言也不再强求,递给他一张邀请函,“如果以后有需要的话,可以拿着邀请函去公会。”
“我们会一直等你。”
脱离副本的柏景有了以前的记忆,比起在副本时偏执的侦探模样,现在的他看上去气质沉稳不少。
许玉潋自以为隐蔽地打量他,手上接过了那封邀请函。
柏景不动声色,手中攥紧,快速收回。
时至今日,他说话时手还是忍不住发颤。
瓦尔拉市的漫长雨季,留下的不仅是副本里的那个侦探,还有属于柏景的灵魂。
副本的结束并没有让柏景抽离情绪,没发现许玉潋是玩家前,他几乎是着迷地穿梭在那个副本里,疯狂寻找有关许玉潋的信息,跟赫温同样不择手段。
冥冥之中有什么在指引着他不断向许玉潋靠近。
他清楚,有这样指引的,被对方吸引的,绝对不止他一个。
不过好在,他先一步找到了他的潋潋。
“这个藤蔓是……”许玉潋打断男人的思绪,指尖在邀请函上的图标点了点,眉间莫名带上了些不安,“你们公会的标志吗?”
“嗯,藤蔓代表生机,自公会创建以来就一直用着这个图案。”
见他脸色不对,柏景有些担忧,“怎么了?”
许玉潋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看见这个藤蔓,他就想到方才噩梦里发生的事情。
可能是触感很像吧……
他不好意思跟柏景说实话,随意胡弄了几句就想送客。
可柏景好不容易见到他,实在是不舍得这么快就离开。他本来就不是为了公会的事而来,他就是,想多看看许玉潋。
柏景垂眼拉住想要回房间的人,沉声道:“下个副本我们可以一起吗?”
许玉潋被男人问得一愣。
想到自己的身份和下个副本的重要性,他视线飘忽,“我不打算和别人一起过副本。”
话已经说到这份上,柏景再不舍也没继续纠缠下去。
没关系,他们还会再见。
怕惹人烦,只在最后离开时叮嘱道:“这几天尽可能少出门,无限世界最近不太安全。”
自己愿意这样小心呵护着对方,尽量不把目的暴露出来,但其他人可不一样。
他们作为一体,最清楚彼此的骨子里装着的恶劣德行。
许玉潋压根没注意柏景说了什么。
他面对着男人,除了心虚就是愧疚,恨不得赶紧在对方的视线下消失,对话内容早就忘了个一干二净。
但恰好,因着要以失忆状态进入新副本的紧张感,这段时间,许玉潋一直在公寓里呆着。
他在试图把各种保命技巧刻进肌肉记忆里。
系统安慰他:【到时候按照副本主线走,顺利完成扮演,对你来说难度应该不大。】
许玉潋有些悲伤,瘫在客厅的地毯上,小肚皮白软:“可那时候你不在,我也没有记忆,谁会知道主线是什么呜……”
【NPC不就是这样吗。】系统笑着揉他肚皮,帮他把衣服扯了下来,【不知道自己的结局,靠着性格和背景设定,活一辈子,活出自己的主线。】
【这就是为什么宿主的任务从来没有要求过让您去达成固定结局,因为本身,无限世界就是人定胜天。】
【末世到来,极夜降临。】
【间隔三小时出现的迷雾,攻击性极强的变异动物,此起彼伏的枪声和火烟。】
【短短几天,城市中心便只剩一片死寂。】
【远离市区的郊外别墅,正举办派对的一群人还没意识到,有无数未知的危险正在朝他们靠近。】
【你的任务是——努力活下来。】
绿野平畴,果香弥漫。
今夜,这片从不允许外人进入的园区,终于迎来了他们的主人。
为了庆祝小少爷的成年,许家家主特地允许他们来这里举办派对。
三层高的小别墅,在管家的安排下,已经在每个角落挂上了充满派对氛围的气球和鲜花。
佣人们在布置好一切后全部离场,到傍晚的时候,这里就只剩下许家的小寿星和几位受邀而来的客人。
室外飘满了烧烤的香气,酒杯碰撞,热闹非凡,但看似沉浸在其中的一群人,眼神飘忽,正不停地往同一个方向飘。
晚到的人刚坐下就察觉到了异样,随着他们的视线一同看过去,习以为常地笑了笑,“小少爷今天……”
“嘘!”
“闭上嘴,别说话。”
离他们有一段距离的位置,面容精致的青年在泳池旁的躺椅上阖着眼,看上去兴致缺缺。
许玉潋向来不喜欢参与那群人的活动,因此也并不关心他们的聊天内容。
但奈何,那些人得了他父亲的邀请,便以为能有和他说话的资格了。
很快,有人凑了过来,语气挑拨地开口:“许少,怎么都这个时间了,还有人没到?要我说,卫厉宥那个古板男封建死了,根本就不配来参加派对。”
许玉潋秀气的眉皱了下,没说话。
杏眼圆润下垂的弧度自动柔和了他露出的那点戾气,明明很不耐烦,可唇瓣樱粉,嘴角撇开的动作似乎都带了点撒娇的意味。
那人视线凝在小少爷脸上,早被他的小表情勾得脑袋晕眩了瞬,还以为这话说到点子上,喉结滚动着,又愤愤骂了几句。
发现那人没被驱逐,其余人也赶紧凑了上去,原本冷清的泳池旁瞬间挤满了人。
他们不甘示弱,凑上来你一言我一语的,恨不得把卫厉宥贬低个遍。
“连许少的生日都不重视,他怎么敢的。”
“是啊,而且都什么年代了,还遵守娃娃亲。”
“那卫厉宥看着都不像好人,让他娶许少,这不是委屈了许少吗。”
什么娃娃亲什么娶自己,他一个男生,这些人说这些话的时候就没过一下脑子吗?
亏他还以为这些人正常一点,原来跟他父亲一样都疯了!
提起卫厉宥,许玉潋就想到这个派对的目的,脑子里又开始回荡来之前父亲特意强调过的话——
“卫家的势力不容小觑,能不能拿下S洲那笔交易,就要看你们的婚事能否顺利进行。这次到了派对,你必须好好和卫少爷聊聊!要是出意外,你的那些车那些卡,就别想要了!”
许玉潋胸口起伏了瞬,扭头瞪他们,“闭嘴!”
他撑着手臂坐起,宽大的浴袍顺着肩头滑落,露出他光/裸的上半身。
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的身形,纤瘦中髋骨上方已经有了几分柔韧的线条,但没特意锻炼过的小腹依旧柔软丰润,还能看清肚脐下方一颗显眼的红痣,格外青涩。
那瞬间,刚刚说话的几人视线都不知道该往哪方才好,分明都是男性,可那些普通的动作由小少爷去做,他们就完全无法以正常态度去面对了。
“哼。”见周围人得了他的骂,脸色涨红,全部闭了嘴,一副羞愤无比模样,许玉潋这才满意地轻嗤了声,“别在我面前提他,再让我听见,你们就全部滚出去。”
不顾周围人慌张讨好的情形,骄横的小少爷冷着脸,朝着旁边不知站了多久的男人招了招手,“覃辞愧,抱我去餐厅,我饿了。”
话音落下,靠在墙边接近一米九五的黑皮男人动了。
他身穿无袖黑色紧身衣,肌肉精悍,白色寸头下的面容坚毅,鼻梁高挺,仅是手上随意拿着小少爷没喝完的饮料站在那,就莫名让人感觉他随时会掏出支枪来,气势骇人。
众人还想靠近的动作立马顿住了。
这时候男人听了吩咐,低下身走近,高大的影子笼罩着小少爷,让人安安稳稳地坐在了自己的手臂上,众人才反应过来自己警惕的动作有多好笑。
这不就是许少家那只不能说话的哑巴狗吗,有什么可忌惮的。
只是没想到……
视线不约而同随着许玉潋接过饮料的手指,滑到他浴袍下摇晃的足尖。
小少爷今年刚成年,一米七几的身高在覃辞愧的面前完全不够看,纤白的小腿刚在泳池里踢过水,洇着水光挂在男人手臂旁,看上去两根手指就能掐住,连旁边的小臂一半粗都没有。
原来在家中时便是每天这样差遣别人给他当坐骑的吗?
几人面色难看。
心想覃辞愧的手有什么好坐的,硬邦邦跟个石头块似的,要是换了他们,一定能叫小少爷更舒服。
脚步略过餐厅, 径直停在三楼主卧外。
许玉潋掀起眼睫,察觉到目的地不对时,漂亮的脸上已经有了些发怒的迹象, “覃辞愧, 你听不懂人话吗?”
面前阳奉阴违的男人不为所动。
在许玉潋的骂声中,很自然地把他放到床上, 转身从衣柜里拿出了几件夏装。
小少爷更不高兴了。
“你什么意思?”许玉潋扯着自己宽松的浴袍,低头看了眼,“这么热的天我又不觉得冷,而且下面还穿了裤子。”
他当然不觉得自己这样穿有什么问题。
浴袍一脱,平时在家只穿条裤子的情况还少吗?
被反驳, 覃辞愧这哑巴也没什么反应。
许玉潋抿着唇瞪他,他也就冷着那张脸看过来, 手上还固执地递着衣服。
好像今天自己要是不穿上这些衣服,他就不走了。
这人真是越来越不听话, 许玉潋暗骂, 迟早把他赶出去。
许玉潋烦躁拍开男人伸来的手,站起身往门外走, “莫名其妙, 想穿你自己穿!”
“让开, 你不走我就自己去餐厅。”
肤肉剔透的足尖赤。裸, 未干的水汽在地面印出一连串痕迹。覃辞愧垂眼, 这种时候又安分了下来。
才到门前,小少爷的身影一顿。
时间越过傍晚, 窗外的天空彻底变成了黑蓝色。别墅内灯火通明, 但在来时还亮着的三楼走廊灯,现在全被人给关掉了。
自小就怕黑, 但只有亲近的人才知道他患有夜盲症的小少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许玉潋表情空白一瞬,随即恼怒地叫出罪魁祸首的名字:“覃辞愧!”
“你居然敢对我耍手段……我今天就要把你赶出去!”
因为发脾气,身上的浴袍早就丢到了地上。
青年单薄身影站在门边,肩头冷出一片粉腻,哪怕极力控制,仍能看出他有些轻微发抖。
覃辞愧自被救回来,一直跟在许玉潋身边,对他的脾性清楚得不能再清楚。早有预料,在许玉潋彻底生气之前,他两步把人重新抱回床边。
肤色黝黑的手掌陷在小少爷温软的腹部,火热的体温很好的缓解了空气里那一点冷意。
覃辞愧松开他,用手语比了句话。
‘穿好衣服就带你下去。’
从小就是被周围人娇惯着长大,许玉潋根本听不得这种命令口吻的话,蜷着腿就准备发力踹人。
覃辞愧太懂他发脾气的前兆。
许玉潋还没开始发作,两条腿就被折叠按到了肚子上。
宽大的短裤腿翘起,露出因为久坐留在腿。根的红痕,男人沉沉的视线在那转了一圈,又落到了他脸上,和许玉潋沉默对峙。
‘穿不穿?’
覃辞愧长得凶,因为嗓子缺陷性格也越来越孤僻,看上去特别不好相处。
整个许家也只有许玉潋敢骑在他头上作福作威。
许玉潋不是没听过别人说覃辞愧的坏话。
他不以为意,觉得覃辞愧不过是他身边的一条狗,有什么好怕的,但在这种时候,许玉潋心里也有些发憷了。
尤其是,在以这种完全被控制住的姿势下。
让他很没安全感。
许玉潋撇了撇嘴,嘴硬道:“穿就穿,凶什么,别以为你凶我我就不敢把你赶走。”
小少爷纤密羽睫虚虚垂着,在面颊上落了一片阴影。
心虚服软时鼓着脸,很不服气的模样,偏偏怎么看怎么招人。
覃辞愧忍不住扬起唇角,松开手压到小少爷绵软的身上,拉过他的手,唇瓣印在他的掌心里,用口型说了句我错了。
谁能分得清楚那模糊的口型是什么意思。
每次都这样。
许玉潋不想理他,当场发难一脚踹到男人的腰间。力气不大,覃辞愧顺着那力道自己往下滚,高大的男人这么一躺,直接把床边的过道给占了个完全。
许玉潋坐起身,见覃辞愧躺在地上看自己,也不起来,他哼笑一声,“残废了?”
覃辞愧点头,指着自己的脖子,表示自己的确残废。
“谁说你哑巴了,真是……笨狗。”许玉潋无语地踢了下人,脚踩在男人略硬的腹部肌肉上,就着那个姿势换起了衣服。
覃辞愧视线在腰间收紧的弧度停留了瞬,很快收回,顺手从旁边拿出一双袜子,套在了小少爷脚上。
等许玉潋和覃辞愧从楼上下来,餐厅内众人已经找好了自己的位置。
寿星说要开饭,他们也不好再待在外面。
早早跟了进来,没看见小少爷的身影,几人就坐在这里等着,结果饭菜都热过了一道,主角才姗姗来迟。
也不知道两人刚才干嘛去了。
安静的餐厅里只能听见小少爷的脚步声,众人心思各异,余光不停往小少爷身上晃。
很快,他们看见了被小少爷远远甩在身后的黑皮男人。
餐厅里坐着的几人表情不变,但原本还有些郁闷的内心,早就忍不住暗喜了起来。
“小少爷,这是我给您准备的礼物……”
一人率先站起身,从身后拿出了他早早准备好的生日礼物,其余人见状,也纷纷把自己带来的东西拿了出来。
许玉潋没精打采地摆摆手,连眼神都没多给,“放着就行了。”
他的生日早在家里就过了一次。
这次派对,说到底不过就是他父亲用来稳固关系的工具罢了。
许玉潋一点都不想在这方面多费心神。
他不想提,可有人就是不会看脸色,在众人准备动筷的时候,忽然开口:“我们不等卫大少吗?”
卫厉宥的身份哪怕是许父都要上赶着巴结,何况这些家庭与许家差不多的二代公子哥。
他们心底再如何觉得对方配不上许玉潋,说尽了那些损人的话,但在这种场合,基本的面子还是要给。
否则回去被家里的长辈教训,到时继承权落到哪个旁支身上,就难说了。
完全是火上浇油。
分明早就被小少爷警告过,不要在他面前提起卫厉宥,现在这么一说,下场可想而知。
许玉潋此刻的神情肉眼可见的阴沉,筷子一摔,扬声嗤道:“你的意思是我还要等他?”
“不是的!”
那人慌张起身解释,动作太着急,差点打翻了面前的菜汤。
“不是?那就是你想等他,嗯?”许玉潋压根不听辩解,冷笑着:“既然不是来给我过生日的,覃辞愧,还不快点送客。”
“让他去外面专心等卫厉宥。”
许玉潋可不打算给任何人面子,他今天能出现在这,纯粹是靠许父那几句威胁,再多的事,那就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了。
一直站在许玉潋身边,得到指令,覃辞愧宛若一道影子冒出来,动作利落地提着人直接甩到了院外。
说话的那人还没反应过来,屁股已经栽到了花园的草地上。
惨叫声响彻别墅。
许玉潋拿起汤勺搅拌糖水,眼皮都没抬一下。
他自己不在意这个生日,不代表别人就可以不把这个派对当回事。
哪怕再怎么想要巴结人,他父亲也没理由说服他让他在这种情况下继续忍下去。
这次既然是卫厉宥先无礼在先,那许玉潋也没什么好顾忌的了。
小少爷眉眼带着狠意,语气淡淡:“如果还有人是为了等卫厉宥而来的也可以直说了,一直麻烦覃辞愧干活,本少爷也会很愧疚的。”
众人现在是彻底看清了。
这位许家的小少爷,明显和卫家那位大少爷不对付啊。
没人再敢开口,看着覃辞愧拍着手走进来,几人战战兢兢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面前的菜不敢动,话也不能说,一时间只觉得度日如年。
门边咔哒一声,来人推门走进。
桌上众人随着看过去。
许玉潋率先黑了脸。
室内古怪的氛围在他闯入之后,没有得到任何缓解,反而剑拔弩张,火药味浓烈得无法掩藏了起来。
像是根本没接收到来自主位上的小少爷带着刀子的眼神。
在其余人恭敬起身打招呼时,卫厉宥扶了扶眼镜,随意颔首,“我来为许少爷庆祝生日,你们不必在意我。”
毫不关注方才被丢出去的人。
作为今日已经不知道被小少爷迁怒多少次的对象,卫厉宥脱下手套,自发坐到了主位旁边。
“我来迟了。”
他独自一人过来,手上提满了礼物。
甫一放下,餐厅到开放式厨房的过道都快塞满。
管家此刻不在,只能由覃辞愧代为收起,他视线和卫厉宥眼神对视一秒,暗潮涌动,面上只互相平静地点点头,随后分开。
“?”许玉潋被他自来熟的口吻弄得愣了愣,古怪地打量了眼卫厉宥。
小少爷眼睛生得像小猫那样圆,偏偏眼尾有点下垂,看人时格外可爱。
卫厉宥很自然地放轻了声音,“实在抱歉,路上出了点突发状况,耽误了过来的时间。”
许玉潋皱着眉,侧开脸不去看他。
他不爱听这种托词,尤其是从卫厉宥嘴里说出来的。
许玉潋冷淡道:“谁等你了,卫先生还真是擅长不请自来。”
听年幼的未婚夫冒犯自己,指挥官眉心都没皱一下。
几个公子哥大气不敢喘一声,生怕爆发矛盾波及自己。
听到这个时候,他们才敢偷偷抬眼。
卫厉宥忽然抬起手,几人顿时瞳孔放大。
就在他们吓得差点立正前,那手轻飘飘落在了许玉潋头上,揉了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