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愈合。
刚睡醒的嗓音还带点哑, 听上去绵绵的。
小少爷心软,秀气的眉皱起,哪怕想训人, 第一反应也是去看覃辞愧手上那道口子。
只不过扶个腰身的动作, 柔软的腹部被男人掌心盖住大半,许玉潋让他环住, 动弹不得。
两人身形过于悬殊,是那种看一眼便会忍不住联想,覃辞愧会不会单手就能轻易将他举起来,叫他扭着腰也只能吃得更深的程度。
许玉潋完全没察觉到危险,呆呆地踮起脚, 因为顾忌覃辞愧的伤口甚至没敢挣扎。
但回头,那伤口却消失不见了。
记得是咬在那, 可看着男人完好如初的指腹,许玉潋又不敢肯定了。
他迟疑了片刻才小心翼翼地摸上去, 不太确定, “刚刚切到的不是这里吗?”
许玉潋抬起眼,却发现覃辞愧根本没在看伤口。
反而直勾勾地盯着他, 视线明确, 落在他轻抿的唇瓣之间, 幽深瞳孔有暗光闪烁。
许玉潋没注意到他晦涩的变化。
联想到方才发生的那些事, 他慢半拍瞪圆眼, 双手按在自己脸上,脸颊上已经浮起了层激动的粉晕。
“覃辞愧, 你的伤口好了!”
一个不可思议的答案在嘴边呼之欲出。
许玉潋刚准备开口, 覃辞愧忽然捂住他的嘴,对他摇了摇头。
同一时间, 身后的大门被人推开。
卫厉宥换了身休闲装,裹挟了满身寒气进到客厅,手里是打包成一摞的干木材。
他面上没什么表情,似乎没察觉到自己的到来打断了他们的谈话,很自然地看向仍挨在一块的两人,寒暄般的:“你们还没吃饭?”
许玉潋反而不太自在地站到了旁边,小声应了句。
极夜环境里缺失电力,木材是必不可少的照明燃料,加上最近天气阴晴不定,担心暴雨暴雪,收集干燥木材就成了迫在眉睫的任务。
这个任务原本应该是许玉潋去做的。
许玉潋没想拒绝,捡点柴火的事,别墅周围就有不少树林,不是什么危险系数很高的任务。
但卫厉宥还是接下了这个活。
随后在回房间的路上,他们撞面,男人给他披了件外套,像是在担心他那样弯下腰低着头沉声说了句。
‘现在外面不安全’。
开什么玩笑。
搞得好像之前叫自己出去的人不是他一样。
许玉潋心里又烦又乱。
外面似乎又有了下雨的迹象。
黑沉沉的夜色,往别墅里滚入一团冷意,很快被人重新隔在门外。
卫厉宥身上沾了不少灰尘,把木材放到腾空的杂物室,他转头到厨房洗手。
刚才凑在一块的两人已经分开了。
许玉潋正捧了篮小青菜在旁边仔细清洗,这是保姆阿姨小菜园里所剩不多的蔬菜。
卫厉宥挽起袖子过去帮忙,“我来吧。”
说是帮忙,其实拿了许玉潋的篮子,就没再让他碰水。
覃辞愧默不作声看过去,默许了卫厉宥的行动。
许玉潋小脸懵懵的,两只被水泡红的手握在身前,被两个人围在厨房中间,让人轻哄了几句,欲言又止地坐到了凳子上。
乖得像只猫。
许玉潋其实是怕卫厉宥的。
表面上看着他对男人很不客气,但只要仔细观察就能看出他的虚张声势。
卫厉宥比他年长,是父亲说教时最爱搬出来的人物。许玉潋对他的印象最深的,就是他新闻里冷肃了脸巡视队伍的模样。
这次在别墅碰面,许玉潋从他身上感受到的压迫感只多不少。
尤其是末世来临对方开始发号施令的时候,似乎和当时新闻里的场景重合了。
“吃饭吧。”
蕴了热度的手碰了碰许玉潋的脸颊,卫厉宥将盛好的米饭放在旁边,将他从思绪里拽出来。
看着餐桌旁忙碌的两个背影,许玉潋难得软下了脾气。
心想,有时候卫厉宥看起来也没那么坏。
如果他和卫厉宥之间没有包办婚姻这层关系,他们三个也不是没有做朋友的可能性。
小少爷心思藏不住。
不停往卫厉宥身上投去的视线,不仅卫厉宥早有察觉,覃辞愧也发现了。
许玉潋心不在焉地吃了几口米饭,碗里被人塞进来块炸得酥烂的肉。
他抬起眼,覃辞愧伸出的手还没收回去。
许玉潋第一反应是奇怪覃辞愧怎么变成了左撇子,再看,便注意到了男人用的,就是刚刚他给对方治疗好的那只左手。
覃辞愧知道小少爷这是回神了。
他没收回手,放下筷子,用十分担忧的表情对小少爷做手语。
‘我很担心你。’
‘吃完饭,我们待会去房间说,好吗?’
膈应卫厉宥实在是件再简单不过的事。
覃辞愧仗着卫厉宥不懂手语,将刻意要带小少爷避开他的想法贴脸表达了出来。
但估计覃辞愧要是现在能说话,他也不会遮掩。
许玉潋眼睫颤了下,连忙点头。
这下小少爷哪还管卫厉宥的死活,他想一出是一出,立马就把人忘到了脑后。
吃完饭,甚至不等卫厉宥问他,要不要吃甜点这样末世里奢侈的零食,早就兴冲冲地拉着覃辞愧,头也不回地往自己卧房走了。
卫厉宥待在大厅,一个人垂眼整理餐具的背影怎么看怎么凄惨。
上楼的脚步声逐渐重合,最后归为一道。
卫厉宥忽然用力闭了下眼。
估计覃辞愧又抱上小少爷了吧?
撑着额角,忍不住冷笑,最终卫厉宥转身回了厨房,把餐桌上的碗全部洗干净才走向三楼。
三楼,别墅里唯一会全天亮起壁灯的位置。
路过小少爷紧闭的房门,卫厉宥脚步慢下来,逐渐站定,高大身影在门扣落下道阴影,宛如鬼魂般扭曲地附了上去。
平时随意关上的卧室门,今天在小少爷极其认真的动作中,严丝合缝地缓慢上了锁。
覃辞愧任他牵着,脱了鞋袜一起坐到床边。
许玉潋窝在被子里,盘起腿,把自己包得只剩张小脸。
这是他觉得全世界最安全的地方。
覃辞愧顺从地往床中间靠去,身形健硕的男人,往那一坐,快是小少爷两个那么大,沉眉往床上挪的模样实在有些滑稽。
结果许玉潋捏着被角朝他一靠,还不满意,“覃辞愧,你坐过来点。”
漂亮小男生腮边含了点粉,拽着他,把他也包了进去。
失去日照的极夜,此刻气温接近零下。
呼吸蒸腾,玻璃蒙起雾,被褥里却像是迎来晚春。
被子里全是属于许玉潋的味道。
说不上来是沐浴乳的香氛还是特调的花调香水,不是浓郁的甜,和小少爷性子相似。
冷凝成霜,一点内里的滋味都不愿意施舍给旁人,非要有人贴着尝了,拿心捂到融化,才不情不愿的,丢出点饵料。
“这样太远了,会被别人听见的!”
如果能有人在这,肯定会感叹一句覃辞愧实在幸运。
明明什么都还没做,木头一样坐在那里,就有个笨蛋脸蛋红扑扑地拉住他,不停让他占便宜,“你不是让我小心点吗,怎么离我这么远……”
随着小少爷的靠近,香气丝丝缕缕,融化在忽然攀升的体温,不停地往鼻腔里灌入。
非要类比的话,覃辞愧觉得那味道跟果肉罐头很像,不止是气味。
裹了层玻璃透明的壳,水盈盈的,在青年牛乳似的肤肉里浸透了甜汁后,渗出来点稠腻的湿意。
覃辞愧僵住了瞬,很快调整状态,低下头,让对方更容易靠进怀里。
许玉潋咬住唇,孩子气地想要用被子围出个秘密基地,用来为他们接下来的话做准备,没注意到覃辞愧那一瞬的怪异。
确定已经万事俱备,许玉潋掖好被角,眼眸亮晶晶的,“刚刚那个,刚刚那个是我的异能吗!”
小少爷没有看电影的习惯,只是在末世出现后,从三人组那边听了些科幻电影里的情节。
信息零零散散,全是虚构的精彩情节。
不是多有用的玩意,放在现在这个情况,却刚好让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少爷听得如痴如迷。
也就导致,即便没有英雄主义,许玉潋也忍不住开始期盼自己能有异能。
现在别提有多激动。
“我应该是治愈系?治愈系很厉害吧。”
说完,许玉潋自己也不确定了起来。
先不说这个异能厉不厉害的事,这真的不是他幻想出来的事吗。
覃辞愧捏了捏他的手,算是肯定。
小少爷显然对这件事不太自信,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去验证他的异能是否真实存在。
许玉潋苦恼抬眼,看向面前沉默的男人,小声问了句:“你有异能吗?”
覃辞愧摇头,他倒是想有异能,但他现在的身体情况,明显和从前没有区别。
“你都没有,那你怎么会懂我异能的事?”
许玉潋脑袋埋在男人肩膀处,捏着手指,闷声生气地朝人撒娇卖乖,“我真的有异能吗,会不会是因为你伤口太小了,我们都看错了?”
“我刚刚集中全身力气,都没感觉到有什么变化。”
覃辞愧撩起眼皮,在昏暗的被子里,用手机屏幕打字回答他。
亮光有点刺眼,许玉潋缓了会才看清。
‘或许只是你异能的使用方式比较特殊。’
‘像在厨房那样,再试一次不就知道有没有异能了吗。’
回想了下之前发生的事,他愣住:“是要把你的手指割开?不要吧,会很疼。”
‘不用。’
蒙得不算严实的被子鼓包下陷,失去了遮挡的功能。
热气在空气里升起白雾,覃辞愧垂下眼,宽厚掌心捧住青年泛着粉的脸颊。
一点血腥味从唇齿间溢出。
从男人用那种让他背脊发麻的眼神看向他时, 许玉潋就该想到了。
侵略者在小少爷懵懂的退让中,不容拒绝地挤了进去。
“唔……”
舌尖让人卷着,被来来回回地缓慢舔。弄, 像是种某种不可言说的淫刑。
血腥味蔓延在唇齿之间。
许玉潋唇角酸胀, 忍不住仰起头,试图脱离对方的控制, 但往常听话的人,这次却没能让他如愿。
没人能够忍住,覃辞愧摁住他的后脑,不过退出片刻,确定小少爷呼吸缓过来点, 又立刻倾伸含住他的唇肉。
许玉潋眼睫湿润润的,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去处理现下的情况, 几乎要落下眼泪。
这和他想象中验证异能的方式,差太多了。
他甚至找不到男人的伤口到底在哪。
被亲得很迷糊的人, 在让男人舔到舌尖根部的下一秒, 蓦地睁大眼,荏弱的一截细白腰身痉挛般抖了起来。
柔软腹部以怪异的频率迅速起伏, 视线都涣散了些。
太敏感了。
怎么会有人连亲亲嘴巴都有这么大反应。
以后结婚怎么办啊, 小少爷。
覃辞愧胸口迅速起伏, 连带着心跳好像都停住了。
如果他能说话, 他这时候肯定会哄着人, 让人不那么害怕,这都是很正常的反应。
也可以趁着许玉潋意识模糊的时候, 叫几句他不配喊的称呼。
可惜他什么都说不了。
用力咬破的舌尖不断传来痛意, 覃辞愧无心理会,他低着头蹭了蹭小少爷挺翘的鼻尖, 在对方再一次伸手推开他的时候,不舍地抽出了舌头。
透明涎液混合着血迹,在空中扯出条银丝。
许玉潋半撑在覃辞愧身前,眼睫迟钝地抖了抖,还没缓过神。
他粉着张脸,唇线都被亲得模糊了点。
被松开了,舌尖却没来得及收回,过分幼嫩的口腔已经让人磨得烫红,俨然一副被覃辞愧吻得烂熟的模样。
但这才是几分钟而已。
小少爷不管在学校还是在家,总是被人哄着捧着的,哪里受过这种折磨。
吸着鼻子,许玉潋抿住唇,眼眸就涌上层水光来。
“怎么又亲我?”
上次就算了。
咬咬嘴巴而已,就当摔跤撞上的。
可这次舌头都伸进来了!
许玉潋真的有点崩溃,“我初吻没了,以后怎么跟女朋友解释?我还要结婚的!”
小少爷在恋爱方面是个很传统的人,本质就是个乖宝宝,认为初吻和各种亲密接触都该留到婚后。
看得出来是很纯粹的小直男。
男同性恋根本不在他的考虑范围。
所以在得知自己跟卫厉宥有了婚约后他才会这么反感。
覃辞愧很清楚这件事。
他垂着头,任打任骂地坐在那,打手语的动作看起来都有几分伤心。
‘我的伤口在嘴里。’
‘想要验证异能,只能这样。’
‘对不起。’
事实的确如此。
是许玉潋自己提议,结果现在做完了,又开始责问覃辞愧。
许玉潋目光呆愣,恍然想起他们最初的目的。
他有些尴尬地抿住唇,开始转移话题,“那你的伤口好了吗?”
覃辞愧掀起眼皮,将已经愈合的伤口展示给他看。
他咬得很深,许玉潋不知道。
只能瞧见他舌头上有道很深的牙印,之前散发血腥味的来源应该就是那。
“看来我真是治愈系。”许玉潋兴奋地拍了拍手,说完才发现覃辞愧还没有收回舌头。
麦色肌肤沾了汗珠,就着那个半跪在床上的姿势,抬着眼,瞳孔里是自己被亲得很糟糕的模样。
许玉潋从前没少让覃辞愧吃苦头,如果是别的时候,以这样奇怪的模样看他,那看了也就看了。
但覃辞愧现在的模样。
气质吊儿郎当,跪得倒是跟被训的狗一样端正。
许玉潋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
睫毛一跳一跳的,在亲吻后愈发饱满的唇珠抿得下陷,他羞恼地移开视线,“覃辞愧,不知道把舌头收回去吗,狗都比你聪明……”
覃辞愧没觉得被拿去跟狗类比有什么不对。
他刚刚的确舔了小少爷。
用舌头舔了到了里面,舔得很深。
覃辞愧默不作声地咽下喉结。
小少爷也被他这条狗舔得很爽。
‘看来少爷的异能是通过体。液传播进行治疗。’覃辞愧端正坐好,指出弊端,‘那以后可能会经常需要接吻。’
‘怎么办?’
‘小少爷以后好像没办法和女生结婚了。’
许玉潋显然没思考过这个问题。
他小脸纠结,“体。液……只有口水吗?”
覃辞愧清楚小少爷肯定不会这么快接受,于是给出选择。
‘血液。’
许玉潋立马皱眉,抗拒道:“那会很痛的,我不要。”
覃辞愧换了个:‘下面?’
其实说出口,覃辞愧就联想了下那个画面,倒不是他多变态,只是忍不住想要去思考下小少爷的味道。
许玉潋思考了好一会才理解那是什么意思。
他像是覃辞愧的大胆发言被吓到。
脸色涨红,根本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
“我做不到。”
他闭了闭眼,没办法想象自己脱了裤子,给受伤的人治疗的画面。
他咬牙,“还有别的体面点的吗?”
好不容易有个异能,结果使用方法这么奇怪,老天是在戏弄他吗。
覃辞愧似乎笑了下。
‘还有眼泪。’
许玉潋松了口气,眼泪明显比前几样好很多,但他还有顾虑,“我哪里有那么多眼泪。”
覃辞愧觉得小少爷妄自菲薄。水做的人,他只不过亲了几下,小少爷整张脸就糟糕得不行。透明的涎水和眼泪混在一起,哪怕再深的伤口,搂着人那么啄吻几下恐怕都要复原了。
怎么可能会没有眼泪。
剔透眼眸玻璃珠一样,看人的时候总是含了雾。
这是个很适合许玉潋的异能。
覃辞愧心跳很乱,他的小少爷,就好像观音玉瓶里的仙露,只尝那么一口,他就活过来了。
‘那小少爷可以试着储藏些泪水。’
“有道理。”许玉潋点点头,神情轻松了不少,弯起眼接受了自己这份异能的使用方法,“那我就不用和别人接吻了。”
他眼珠子一转,视线落到覃辞愧身上,“覃辞愧,你亲我的事就当做没发生,听见了吗?”
“我这是为你好。”小少爷舔了舔唇,哄人的语气显得心虚,“不然别人知道你没有初吻了,肯定也不愿意跟你结婚的。”
还想着结婚。
哪怕初吻在,许玉潋又能和哪个女生结婚?
覃辞愧看着他天真又花心的小少爷,内心无不爱怜。和卫厉宥订了婚,和他接过吻,脑子里却还想着以后要和女生结婚生子。
末世里可容不下这样单纯的幻想。
覃辞愧面上依旧平和,在许玉潋催促的视线里听话地点了点头。
许玉潋满意了。
刚刚说了一通似乎要和人保持距离的话,转头他又忘了个干净,抱着覃辞愧的手,非要研究看看他有没有异能。
‘我没有。’
“怎么可能,你那么厉害。”
小少爷执拗地往他怀里挤,异能没发现,先看见了他手臂上一堆伤口,“你今天受伤了?”
极夜影响下,末世里的变异动物进化愈发快速。而他掉以轻心被偷袭伤到手臂这件事,不值得宣扬。
覃辞愧用衣服遮挡,‘小伤。’
不算撒谎。
包扎过的位置在经过方才小少爷的治疗后已经好了不少,没估计错的话,应该开始愈合了。
刚获得异能的小少爷正新鲜着呢,这么一个小白鼠在面前,他怎么可能放任覃辞愧逃避。
“我来帮你治疗!”
许玉潋一拍胸口,坐到覃辞愧腰间,解开他随意包扎的纱布,开始酝酿泪意。
许玉潋是擅长哭的。
小时候闯祸,他没少靠着装哭躲过父亲的教训。现在到了用眼泪的关键时刻,他反而有点吃力了。
“怎么才这么点啊?”
白皙的两个手掌举在自己面前,许玉潋皱起鼻尖,有些不满。
覃辞愧看他把掌心里的眼泪放到自己伤口碰了碰。
根本没有几滴眼泪,漂亮的小脸都憋红了掌心才刚被润湿,覃辞愧又想笑了。
像个刚上岸的人鱼公主。
覃辞愧:‘那可以再亲一次吗?’
‘伤口已经快好了,估计再亲一下,就可以了。’
许玉潋不喜欢跟男人接吻。
他犹豫地摇了摇头,可又不放心对方的伤口,视线在两人之间打转。
覃辞愧拉住他,‘今天已经亲过了,再亲一次也没关系。’
‘我不会告诉别人。’
‘帮帮我。’
心软的小少爷很快就被他说服,翘着眼睫看他,“但是你亲得我很不舒服,腰好累。”
接个吻腰怎么会累,娇气。
覃辞愧眼尾下压一瞬,舔着犬牙,把人抱到床上放着,‘躺着亲好不好?’
“会压到你伤口吗?”许玉潋还想着覃辞愧的伤,根本没觉得自己被人三言两语哄到床上这件事有什么问题。
或者他早就习惯了。
他和覃辞愧贴在一块,做什么好像都很正常,被覃辞愧抱,被覃辞愧背,被覃辞愧亲……沉默的人更擅长下持久的棋局。
覃辞愧哪里管什么伤口。
他有比伤口更痛的地方等着他去解决。
两人相处时的环境向来安静。
在外人听来,如同完形填空考试,也很像考试重点。
毕竟覃辞愧说什么并不重要。
不知何时加入外人之一的卫厉宥靠在门边,神色紧绷,呼吸莫名有些急促。
许玉潋的声线很特别。
青年人惯有的朝气,混合着点不自觉差使人的傲慢。
该是显得过分自大的,偏偏他嗓子软,和人说话一慢下来,听起来就有些变味了。
尤其是在唇肉被人亲肿了之后,字句含糊起来,总是很委屈。
但又因为自己是个男生,好像也无处伸冤那样,生生忍了下来,一种被哄住后特别好欺负的类型。
卫厉宥都不需要多认真去听,那些声音,就跟躲不掉的细雨一样,疯狂往他耳朵里钻,然后燃起他满身的燥意。
小少爷让那只狗咬得很可怜。
口水都被吃光了吧。
第124章
从那些‘口水’、‘舌头’、‘治愈系’的关键词里, 整合出里面发生了什么,是很简单的一件事。
卫厉宥依旧保持着那个紧贴在门上的姿势,五官拢在阴影里, 冷峻的轮廓愈发鲜明。
不像是在听自己未婚妻被别的男人亲得呜咽的哭喘。更像是在执行什么任务, 而房间里,就是他这次要刺杀的对象。
战场上的指挥官, 的确是如此冷漠的人。
不过,他周围不知何时出现的几条藤蔓却与他不同,此刻显得十分暴躁,晃动着枝条,不断想要往紧闭的门缝里钻。
三楼原本晃眼的光线被几乎爬满楼道的绿色藤蔓分割成支离破碎的形态。
藤蔓在生气。
卫厉宥脸色阴沉, 抓住手边想要往门里钻的藤蔓,警告似的, 折断了一条藤蔓的尾端。
他意味不明地盯着那段掉在地上的藤蔓,嗤笑, “会开花有什么用。”
“只懂得咬人的狗现在都比你们受欢迎。”
没再有多余的动作, 卫厉宥直接回了房间,关门时急促的模样, 似乎想要借此来屏蔽隔壁传来的甜腻喘息声。
智商还不足以思考情绪问题的藤蔓缓慢蠕动着, 早已习惯了卫厉宥阴晴不定的性格。
它们并不觉得这是在骂自己。
卫厉宥不升级, 它们也就不厉害, 卫厉宥骂它们, 等于卫厉宥骂自己。
但对于为什么不受欢迎这件事,藤蔓在墙壁上打了个转, 吞噬掉自己的断肢, 又憋出朵比上次更大的紫色花朵。
还不够大。
它下次要长出能把那个人整个装住的花苞。
藏起来,藏起来。
许家对于小儿子的教育谈不上用心, 不过也足够教会他怎么去保护自己。
尤其财是不外露这件事。
许玉潋在小学被人偷走糖果的时候就学到了。
虽然后来覃辞愧出现,没有人再敢招惹他,他又变回了之前的样子。
想到三人组口中狗血无比的末世剧情,为了不被别人抓起来研究,又或是当做血包使用,许玉潋难得谨慎了起来。
他和覃辞愧约定,不把这件事随便告诉别人,也不要随便去治疗别人。
但覃辞愧好像不太信。
被他勾着手指说一百年不许变也不信。
冷着那张脸任他摆弄也不回话,一点反应都不给。
干什么啊。
才用了自己的异能,就给自己甩脸色?
真是反了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