殡仪经纪人手册作家:好耐唔见

作者:  录入:03-01

电话那头金Jimin一笑调侃道:“我?我算什么角色帮吴老板管公司啊?”
“你帮不帮?”
换做平时,吴桥还真乐意和他嘴贱两句,可眼下半点心情也没。
金Jimin听出他语气不对,这会儿也收了玩笑认真道:“去做什么,我能帮上忙吗?”
什么二百五……
吴桥叹口气重复:“帮我管公司。”
“好,”金Jimin也不再追问,“好。”
“多谢,得闲再会。”吴桥说完就挂了电话,然后转头和卓云流道,“搞定了。”
卓道长一脸不敢置信:“这能行吗,先生,就这么叫人家来管事?这对吗?”
“不然怎么办?”吴桥问:“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
吴桥当然也知道他们大概对金Jimin不放心,但毕竟算是为数不多值得信任的朋友了,吴老板一时之间还真的没有更好的人选。
“没有……”卓云流叹了口气:“这都什么事儿啊?”
“坏事,”吴桥一边在手机上为两人买好去鹿城的车票,一边给Kevin发了个简讯。
大概意思也差不多,总之就是自己有急事要离开杭市两天,一切多辛苦他们关照。
Kevin那里倒是来了半个好消息,陈姜的病情控制住了,虽然没检测出是什么细菌病毒,但不再发烧,稳定一些就可以出院,叫他不用担心。
交代完一切,吴桥抬起头看了看天,日头正一点点沉下去。
按照卓云流的传话,许师宪失联的第一个二十四小时,马上就要结束了。

吴桥和卓云流紧赶慢赶地跑去了东站,连行李都没带上半件,还好是赶上了车。
两个半小时的车程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吴桥叫了高铁外卖,不过也没什么选择,两人凑合凑合吃点洋快餐算了。
等车到站,又搭了快一个钟头的出租才到市区。
倒不是鹿城多大,主要是堵。
不年不节的,但一到晚上就堵得不行,大概是城市规划有问题。
说起来,吴桥说要来鹿城,其实也并非全然只是一时起意。
他记得小时候有一次好像是撞了邪,连续几天几夜高烧不退,医院都说没得治,爸妈就是带着他去了鹿城……
虽然说什么撞邪,吴桥自己现在连半点印象也无,但他还记得老妈以前说起这件事的表情。
“囝囝,我现在真相信这世界上有鬼神诶。”
吴妈妈那时候好认真的说:“你一直发高烧说胡话,在医院挂水屁用都没有,还是你爸有办法,说认识一个治病救人很灵的先生,我俩请了假带着你跑到鹿城去。说来也奇怪,找到一个老先生开药,说是药,但其实那老先生给了我们俩一张符纸,说是烧成灰后用水冲开给你喂下去就好。本来我是不信的,还埋怨你爸找的什么医生装神弄鬼……可杭市的医院都看不好,在鹿城更没法子,要么只能北上首都去,你爸说先死马当活马医试试看再说。没想到,那符水一灌下去,你马上就醒过来了,你说这神不神奇?”
神奇,真他娘的神奇。
吴桥现在只求老爸老妈保佑,那个老先生能再救他一次。
以前从没仔细想过这事……老爸不喜欢讲这些怪力乱神的东西,明明是他先提议要去的,但老妈每次说起这事,只要他在,都会蹙着眉认真地制止她讲下去。
但老妈还是偷偷讲了好几遍,大概是真的觉得幸运。
可不是吗?天无绝人之路,怪病居然真的被一碗符箓水治好,是个人都会觉得好运的。
不过,那次撞邪,到底是几岁的时候啊?
吴桥认真地想了想,然后一拍脑门心说,他娘的不会就是那次和程灿上山吧?
这是鬼还是巡航导弹,有这么精准吗只吓唬他不吓唬程灿?
算了,吴桥摇了摇头,这时候想这些干嘛。
这会儿天也晚了,他们两人随便找了间连锁酒店下榻,订了两间单人间。
吴桥想赶快闭眼睡会儿,可是却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心跳得厉害,大概是神经衰弱。
没办法,只能又坐了起来给隔壁房间的卓云流发简讯。
结果这小子倒是好眠,白天睡了也不耽误夜里,连半句话都没回复。
夜很安静,很黑,吴桥突然很想念许师宪。
上次他睡不着的时候,许天师还给他念净心神咒,这会儿连个鬼影都不见。
真是此一时彼一时啊!男人的承诺就是这么不牢靠。
虽然许师宪好像根本没承诺过什么东西。
但吴桥不管,反正是睡不着,比起想那些让人汗毛倒立诅咒或者诡异,他宁愿想想许师宪。
他转了转手腕上的红绳,叹一口气,然后再一次尝试闭上眼睛。
然而直到再次天光大亮,吴老板又一夜未眠。
第二天一早卓云流打开门看见吴桥那张比死了三天还难看的脸的时候,脱口而出又是一句卧槽。
“卧槽,”卓云流瞪大了眼睛:“先生,你这是昨天晚上下地夹喇嘛去了啊?”
卓云流个道士还懂盗墓?
但吴桥真没力气和他耍宝,叹了口气说:“快走吧。”
“去哪儿啊?”卓云流问,“酒店含早啊先生,早餐不吃了吗?”
“吃、吃、吃!”
吴桥忍无可忍,抬起手就是一个爆栗:“剁栗子吃不吃?”
“错了错了,”卓云流笑了笑,“等我一下,先生,你身上的东西有点太多了。”
什么东西?吴桥愣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艹,那咋办?”
卓云流老神在在地把吴桥推回了房间,然后手掐剑诀念道:“北帝敕召,东震西兑,南离北坎。开天门,闭地户,留人门,塞鬼路。上不通风过,下不容水流。大魔神崇,风刀斩头。人来无踪,鬼来迷路……”
这么酷炫?!
吴桥被他的表情吓了一跳,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卓云流显神通,倒是有趣——如果作法对象不是他自己的话。
只听卓道长突然一喝:“谨请东方甲乙木,十万天丁锁地轴;南方丙丁火,十万天丁齐降赴。西方庚辛金,十万天丁尽降临。北方壬癸水,十万天丁食恶鬼;中央戊己土,十万天丁齐卫护。急急如律令!”
随着他诏令落下,吴桥骤然觉得自己重新耳聪目明。
就像是原本沾满油污的镜子一下子被擦得干干净净,甚至光亮到让人有些害怕起来。
“卧槽,”吴桥问:“这什么东西啊?”
“下罩咒。”卓云流一吐气,“让那些东西离你远一点……不过我本事不够,赶不走他们,只能先这样等许天师回来再说。”
“够,太够了,”忍受这种诡异脑雾快两天的吴桥骤然一身轻松,握着卓云流的手激动得快要掉眼泪,“卓天师,有这本事你为什么不早说?”
卓云流没回答,反而问道:“先生,你一直这么容易被缠上吗?”
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吴桥不明所以,“也没有吧?还是我不知道?”
“不对,”吴桥突然皱了皱眉,“你要是这么说的话可能……”
他以前不信这个,可是现在回想起来,大概真的是八字太轻。
“很严重?会死吗?”吴桥问。
“那倒还不至于,”卓云流摇头,“不过可能会很倒霉就是了。”
不死就行,吴桥点了点头说:“走吧。”
他们两人叫了辆车,吴桥凭记忆报了个地址给司机,司机却皱了皱眉提醒说:“小伙子,来这边,庙不好随便拜哦。”
那就是对了,吴桥安下心来,总归能找到从前那位老先生就是好事。
“为什么?”卓道长好奇问:“庙还有拜不得的?”
“当然,”司机说:“供奉正神的阳庙是无所谓,但如果是阴庙,就不好随意参拜。”
阴庙?这里有阴庙吗?
卓云流一惊,杭市对于宗教管理相当严苛,所有登记在册的佛寺庙宇都必须是供奉佛法道经中有名有姓神仙的才行,一般人也没有条件供奉祠堂家仙或别的什么乡野神仙。
“鹿城的寺庙遍地都是,但叫得上名字的只有那么几个,”司机说着随手指了指车窗外,“那个就是了。”
卓云流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真是一处庙宇,看着不太正规,大概是村民自己用泥石砖瓦垒的,看着有点怪异。
司机说:“不知道供什么的庙就别进去,对你自己不好。”
这么邪门?
吴桥知道他在想什么,拍一拍卓云流肩膀说:“有什么奇怪,灵隐都有邪僧像啊。”
“哈?”
“盗掘南宋皇陵,修建镇南塔的杨琏真迦,”吴桥说:“飞来峰百佛龛就是他负责监制修建的,然后把自己的像混了进去。”
“这么牛逼?”司机笑了笑,“那岂不是真要让他受万民供奉朝拜登神成佛?”
“哪能啊?”吴桥也一笑:“他造的那尊清朝的时候就被张岱砸了,然后把石像的头部丢进了厕所,现在那尊是后来仿制的赝品。”
“砸都砸了,干嘛还要修回去?”
“谁知道啊?”
“这怎么可能让他成佛?”卓云流嗤笑一声,“那佛教是不是也太儿戏了点?”
“怎么?”吴桥也笑了笑,“卓道长有何高见呐?”
“没有,但你要问我的话,我只能说登神成圣不是一件好事。”
吴桥听完沉默了一下,他又想起许师宪。
没错,凡人成仙怎么会是好事呢?
他叹一口气不再说话,司机虽然有些兴趣,见气氛突然冷下来也不好再说什么,于是一直等车到站都没人再开口。
鹿城不像杭市开发得那么广,除了市中心,周围的区还是以农田和自建房为主。
吴桥带着卓云流来的也是这么样的一个地方。
高山脚下,打开手机,甚至能收到自然风景区的欢迎短信。
“能算卦吗?”
站在城郊结合部一样的镇门口时,吴桥问卓云流,“虽然我知道用卦象找人有点荒谬,但老实说,我的记忆只到这里为止了。”
到这里都算是老爸老妈在天有灵保佑,再问那个老先生到底住几栋几单元几零几,吴桥也是真没本事想起来。
“直接问会不会更快一点?”卓云流指了指路过打量了他俩一眼的居民说。
“呃,也是。”吴桥点头,“不过那卦能算什么?这也不用那也不用,卓道长,你学这玩意儿为啥呢?”
卓云流闻言摸出三枚硬币往上一抛,然后啪地一拍手背接住说:“装逼。”
“……”吴桥,“这种时候,就别装了吧?”
“先生,”卓云流好认真地说:“我会装到死为止的。”
还没等吴桥骂他,一个年轻男人拍了拍他的肩膀问:“你们要找谁吗?”
这不是瞌睡就有人递枕头吗!
吴桥赶忙说:“是的,但我记得不太清楚,这里是不是有一位替人看事消灾的老先生,我大概十年以前见过他……”
他话还没说完,那个年轻男人就摇了摇头说:“如果你说的是吴老先生,他已经过世了。”
那个老先生也姓吴?!
吴桥突然感觉这一切简直就像是永远无法解开的克莱因瓶一样荒谬,倒出去的东西转个弯就又进了肚子里,因就是果,果就是因,生生世世,无有可解!

第46章 中邪
吴桥沉了沉气,强迫自己镇静下来重新开口道:“大概十几年前,父亲带着我见过一老先生,或许是道长或萨满?当时他用一碗符箓水治好了我的高热,可父亲很少提起这件事。陈先生,你知不知晓吴老先生生前修习的是何种术法?住所在哪儿?家里又可还有人在啊?”
先前Jimin说吴桥聪明,其实也并非什么恭维的话,他是真的很聪明。
吴桥这话问得很有技巧,一开始他只说了小时候见过一位或许时道长或萨满的老先生,可能是年轻人口中的吴老先生。
提出的问题却是吴老先生生前修习何种术法。
以不确定的因素开头,最后却假定事实成立提问。这种问话技巧可以从回答者的语言逻辑或停顿中得到一些被隐藏的信息内容。
吴桥想试一下,这里的人到底知道多少东西,又愿不愿意提起这些。
还是……故意喂话给他?
明明自己只讲了半句看事消灾,这小子立马就上赶着同他说吴老先生已经过世了?
总之,吴桥觉得不对劲。
死马当活马医,他想,既然是吴家人,那是不是就说明这个老先生也和那口棺材有分不开的关联,对吧?
反正现在能够找到的线索只有这些。
他能做的只有抓着线的这头用力地拉,直到再也牵扯不出新的东西为止。
可那个男人突然面露难色支支吾吾地说:“这……倒是,怎么说呢……”
吴桥心下一沉,他没有像刚才那样直接正面回答,而是稍微迂回了一下。
男人停顿一下接着说道:“术法什么的,你要问我我也闹不明白,只是居所是有的,家里人倒从未见过。”
很保守的回答,他没有否认那位吴老先生是术士,只说不明白术法是什么。
家人从未见过,但有居所,难道是独身?
那岂不是和杭市的吴家人无甚关联……
吴桥也皱了皱眉,突然想起什么般摸出钱包抽了几百块塞到男人手中说:“先生,辛苦你带我们去一趟吴老先生居所。”
男人见他掏钱立马摆了摆手:“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吴老先生去世之后,那个地方我们也不会过去。”
吴桥见状把钱塞进男人的口袋,然后顺手掏出名片递过去,“先生贵姓?”
“免贵姓陈,叫我陈瑞阳就好。”
陈先生接了名片,一时之间没腾出手,只好为难地开口道:“您不用这么做……”
可吴桥只是一笑,握了握他的手:“您好,杭市明天殡仪服务公司,吴桥。”
听他介绍,陈瑞阳突然眼前一亮,“你是做丧葬工作的?”
“是,”吴桥点了点头,听这话似乎是有生意做,不过眼下并不是什么谈工作的好时机,“陈先生,可以劳烦你带我去吴老先生生前的居所看一看吗?”
“可以是可以,不过最好不要。”
“为什么?”
陈瑞阳说:“老人家们都说,那个宅子不太干净。”
不干净就对了!
吴桥赶忙一推卓云流道:“不必担心,这位是我司的喃呒先生,卓道长。”
什么玩意儿?卓云流瞪大眼睛,总不是要他现在去超度这位吴老先生的亡魂吧?
他娘的本事本事没有,装备装备没有,真过去了谁超度谁都不一定吧?
“您好,”陈瑞阳倒是毕恭毕敬地握了握卓云流的手,神情严肃道:“但我还是那句话,可以的话,最好不要过去。”
“谢谢您的好意,陈先生,”吴桥有些着急,“但我们的确有非去不可的理由,烦请您带路。”
见劝阻无效,陈先生点了点头,侧身说:“请,往山脚的方向一直走,然后在第一颗杨梅树的位置左转,再走大概五百米看见的那座庙就是。”
“庙?”吴桥问,“吴老先生的居所是一间庙?”
陈瑞阳点了点头,“是,吴老先生生前就住在那庙里,但是那庙供奉的什么,没有人知道。”
阴庙,吴桥心如明镜。
不用猜都知道,那一定是座不供正神的阴庙。
见陈瑞阳似乎并无意亲自带他们前去,吴桥摸出手机打开,“陈先生,不知可否加你个联络方式啊?”
陈瑞阳点了点头,他点开QRcode,吴桥一扫发现是只雁荡麻鸡的头像,看着像农副产品经销商,还怪接地气的。
两人加上好友,吴桥便拉着卓云流点头离开,朝山脚下去了。
明明不是上山,却突然起了雾。
山间的雾水很重,何况鹿城还是个海港城市,临海的雾气更是弥天盖地。
随着浓雾一起来的,还有可以查觉的降温。
好奇怪。
卓云流蹙着眉难得正经道:“先生,这个地方有问题……”
“废话,”吴桥瞥他一眼,“这他娘的有没有问题是个人都看得出来好吗?”
一个位于山脚下,没什么人,却有很多不可说秘密的镇子。
不就是恐怖RPG游戏背景吗?!
雾太大了,虽然有山路,但还是容易走散。
明明两人中间只有堪堪一拳的距离,可当卓云流下意识地想要伸手抓吴桥的手臂时却扑了个空。
卓道长回过头,只见一旁的吴桥搓了搓胳膊上竖起的鸡皮疙瘩,突然问道:“卓道长,我们为什么突然跑来这里啊?”
什么?!
卓云流听他这么说,头皮一乍冷汗直冒,“不是先生,你……”
随后他陡然猛地怔了一下,对,吴桥其实根本没说过为什么要来。
为什么会同意?卓云流突然愣在原地,他不知道,自己看向吴桥时的表情有点诡异。
他想不起来了,想不起来为什么同意吴桥要来这里。
卓云流突然开始头痛,血管一跳一跳,就像是有什么东西马上要掀开自己的天灵盖,从脑子里钻出来那样。
他们应该留在杭市等许师宪才对啊!
许天师去追那东西,说48小时内返来,他们应该等他回来才对……是不是遇到了什么怪事?
是什么来着?
山下起了雾,两个大男人牵手上山好像有点恶心,所以为了以防走散,吴桥一直稍微侧着头看向卓云流的方向。
其实吴桥也觉得不对劲,卓云流平时话挺密的一个人,这会儿怎么连个屁都不放一下,装什么哑巴?
他这么想着,突然,卓道长像颗插进地里的钉子那样,直愣愣地怔在了原地。
吴桥一直看着他的方向,于是马上也停下脚步问:“怎么了?”
但是没有人回答。
卓云流只是低着头站定原地不动,跟木人偶似的,笔直、僵硬。
吴桥试着推了推他,还是连半点反应都没有。
离开镇子,他们才走了没几分钟,可山路上连半个鬼影都没有,他抬起头四处看了看,更是没找到什么庙。
好特么冷。
吴桥搓了搓胳膊,又推卓云流,“卓道长,你、你怎么了?喂,别开玩笑啊这种时候……”
可是仍然没人回应。
雾越来越大,别说路,就连面对面站着的人脸都快要看不清。
吴桥下意识地拽着卓云流的手,却骤然起了一后背密密麻麻的冷汗。
卓云流的手冷得像在太平间冷库冻了三天那样,吴桥甫一碰到他的手背就想撒开,却好似冬天在室外舔铁棍那样,一下就被粘得死死的。
这特么的是什么啊!
吴桥觉得自己总算是胆子够大的了,但这会儿都有些后悔要寻到这鬼地方来。
卓道长显然是靠不住了,可是这会儿所有能救他的人,要么不知所踪,要么远在百里之外,远水解不了近渴。
想想办法、快点,吴桥吐了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快想想办法。
他先是很信任科学的感受了一下卓天师的脉搏,虽然微弱但起码还活着。
活着就好。
勉强松下半口气,吴桥用另一只手摸出手机,试图先用手电筒的光亮,提高一点点视线范围之内的能见度。
结果才刚一打开锁屏,立马又起了满背的冷汗!
原本应该是加上小陈先生好友的聊天界面竟然一片空白,他点进好友申请列表看,也完全查无此人。
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对劲的?!
卓云流从什么时候开始中邪的?
不,是卓云流中了邪还是自己中了邪?
吴桥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到底是早上那个咒起了作用让他得以保全神智,还是他们两人其实状况都无有分别。
他以为卓云流中邪,卓云流也以为是他中邪……
吴桥深呼吸之后又深呼吸,他想叫自己回想不合常理的地方,记忆一点一点往前倒推,却什么都没发现。
不对,不对,肯定有的。
肯定有什么地方被他忽略了,吴桥咬着牙,然后闭起眼睛很用力地转了转眼珠。
冷静一点、冷静一点。
高铁、下塌酒店、晨起、卓云流给他的下罩咒、打车、司机、阴阳庙……
等等!吴桥突然眼前一亮。
那个司机为什么在他甫一报出地址的时候就对他们说庙不可随意参拜?
难道从他们进门开始,这所有的地方,就都是一座庙吗?!
对啊,对,镇子哪里来的门呢?
吴桥像是突然打通了某种关窍那样,壮着胆子举起手电筒抬头。
睁开眼,一尊硕大无比,周身呈现青蓝色,右手持消除魔障的智慧三钴剑,左手拿缚住邪恶烦恼的金刚锁,多臂多面,周身火焰的明王愤怒之法相赫然立在身前。
他娘的,猜对了。
“卓云流!”
吴桥试图喊醒卓道长,可身旁还是没半点声音。
他刚打算放下手电筒,原本愣在原地的卓云流却瞬间转头,看向他。
小剧场:
假如许师宪和卓云流被困,但吴桥只能救走一个的场合。
许师宪:吴……
吴桥:救卓云流。
许师宪:嗯。
卓云流:贼感动 先生……不过为什么?
吴桥:废话,为了咱们仨都能活下来,当然选你!
卓云流:不是老大,这有什么因果关系?
吴桥:白痴,许天师能保全自己,你行吗?
卓云流:……哦。喂,那你还去干嘛?
吴桥:废话,你都出来了,我去看看许师宪这二百五还在里面磨什么洋工?
许师宪:……马上。

吴桥被吓得一身冷汗,可是手上松不开,他也不敢松开。
他什么都没做,先是下意识地低头看了一眼手腕,许师宪绑在他手腕上的那条红绳还在。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到目前为止根本屁用没有,但吴桥在看到那个的瞬间还是莫名其妙地稍微安心了一点。
眼前这尊佛像邪的要命,他记得从前去川西旅游时好像听人说过,不动明王有两臂、四臂、六臂多个形象,但大多以两臂形象示人。
只有藏传密宗会铸造这种多面多臂的明王像。
当时那个导游自称是深入藏地多年的汉人,还拜入密宗大师门下修习佛法,为了诓他们去扎什伦布寺买天珠,讲了不少玄幻辛秘之事。
密宗又称喇嘛教。
相比起现在的正统佛教,融合了印度教和藏地原始苯教的密宗要更暴力血腥的多。
人皮唐卡、人骨念珠、嘎巴拉碗、佛母明妃……
按照现当代价值观来说,其中恶行,实在罄竹难书。
吴桥被一尊几乎压顶般矗立的佛像吓得打抖,人鬼神是一回事,宗教秘法又是一回事。
眼下他自己都不知道这趟到底还能不能全须全尾的离开这鬼地方,又如何保得下被下了降头的卓云流?
推书 20234-03-01 : 怪物驯服by酒矣》:[穿越重生] 《怪物驯服》作者:酒矣【完结】晋江VIP2025-02-22完结总书评数:13783 当前被收藏数:25921 营养液数:25806 文章积分:670,000,000  文案:  如何驯服一只怪物?  答:把它变成恋爱脑。  对当前世界的人们来说,妖异是能引起反常怪异现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