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罗域诅咒在吞噬他,痛不欲生。
尽山雪身穿洁白的裙子,长发披散,跪坐地上,双手合十,虔诚祈祷,口中念念有词。
她的面前是一个雕像。正义女神忒弥斯双眼蒙住,公正无私,不徇私情,不管面前是什么人她都会一视同仁。她左手高举天秤,象征着绝对的公平与正义,用来度量世间一切不公之事。右手持诛邪剑,放在身后,象征诛杀世间一切邪恶之人、惩恶扬善。脚踩毒蛇,在她面前一切罪恶都永无出头之日。
尽时强撑着睁开眼眸,那一次他也是这样看着她的后背。
尽山雪捂着他的眼睛,轻声道:“从现在开始,跟着我念,不要停顿,不要迟疑。”
她的手很热,尽时闭了闭眼,努力让自己集中精神去念。
尽山雪道:“一切潜藏于内心深处的压抑欲望,皆源自于那份难以言表的渴求。所有的不公与不满,无不生于心底的自卑与愤懑之中。”
她展开了翅膀,九翼翅羽从四周升腾起来,像是要拥抱他。
尽时也随之展开了翅膀,他有些慌乱,尽山雪紧紧握着他的双手,温热的热度逐渐安抚他不安的心,他缓缓道:“一切潜藏于内心深处的压抑欲望,皆源自于那份难以言表的渴求。所有的不公与不满,无不生于心底的自卑与愤懑之中。”
“在神圣的审判之中,圣祭司左手高举于那象征着公正与真理的天平,度量世间一切不公之事,倾听着来自众生的低吟,那些不甘的抗议,愤怒的咆哮,怨毒的诅咒,和无奈的叹息……”
尽山雪的声音温柔如水,就好像那天使的歌声,充斥着他整个灵魂。
他的身体在痛苦的颤抖,尽时咬了咬牙,闭上眼睛,努力集中注意力。
“在神圣的审判之中,圣祭司左手高举于那象征着公正与真理的天平,度量世间一切不公之事,倾听着来自众生的低吟,那些不甘的抗议,愤怒的咆哮,怨毒的诅咒,和无奈的叹息……”
尽山雪的声音越来越轻,就像是在耳边呢喃一般。“在这样纷繁复杂的情绪之中坚守内心的宁静与真我,努力寻觅那隐藏于喧嚣背后的真理,绝不让这无尽的欲望吞噬你的灵魂,方能以无畏的姿态完成公正的审判。”
“在这样纷繁复杂的情绪之中坚守内心的宁静与真我,努力寻觅那隐藏于喧嚣背后的真理,绝不让这无尽的欲望吞噬你的灵魂,倒悬时尽,方能以无畏的姿态完成公正的审判。”
刹那间,尽时睁开了眼眸,面前那双美丽的瞳仁里,倒映着他惊愕的脸庞——
这是什么?!
他看向尽山雪,尽山雪正笑着望着他,将头上的桂冠取下带在他的头上。
她的双眼微闭:“请原谅我的无能。”
“请原谅……”
尽山雪捂住了他的嘴巴。
尽时金色长发垂落肩际,背后翅膀猩红逐渐褪去,生出的九翼重新伸展开来,光洁耀目。像黑夜之中盛放的花朵,绽放在他的身后。
尽时浑身僵硬,连呼吸都忘记了。
他的耳边响起她温柔的声音——
“我知道我的孩子,是世界上最勇敢、最优秀的,你有着最强悍的斗志,也有着最高洁的品格,你的胸膛里永远蕴含着对未来的信念。你会是一个好圣祭司。”
六翼耳羽逐渐生出覆盖着他的眼眸和鼻翼。
“你既蒙了眼睛,看不见争纷者的面貌身份,也就不会受到利诱,不必畏忌权势。蒙眼不是失明,而是自我约束。”
完成圣祭司的传承!同时给予他来自圣祭司的审判!
她这是让尽时审判她!
他身处于决裁之上,荣光笼罩教庭,尽山雪跪坐在圣光之中,虔诚地向上苍祈愿。
“为什么…?您的翅膀?”尽时跪倒在地上,不解的看向她,伸手抚摸她的翅膀。
“您厌弃我,恨我!讨厌我!”尽时泪流满面,不断的重复着:“我求您……不要爱我!”
冷漠是她对他们的保护色。
他不再奢求母亲的爱,这样她就不会因为他…
“孩子,不要怨恨自己,我曾爱上他,又亲手将他打入摩罗域,我们身上的诅咒都是来自他的报复。”尽山雪轻轻抚摸着尽时的脸颊,”他的仇恨已经刻骨铭心,而他的执念已经深植于我的心中,是我们对不起你,将你拉入进来。”
尽时握着她的手:”不,您不要离开我们……”
“我本就时日无多,而且我就不是一个称职的圣祭司,一切因我而起,也该审判这罪恶源头。”尽山雪微笑着,眼眶有些湿润。她的脸色愈加苍白。“愿你一切……”
尽时握着她的手不肯松开,她的声音越来越低,直至身体化为荧光消失。
尽朔呆滞地看着前方,脑海中一片空白,整个世界都好像崩塌了一般……
月苒看着那消散是圣光,流下一行清泪。
“尽时!”
门突然被撞开,一股寒冷侵袭尽时的全身,他回过神来,看着身后的尽朔,失神般喃喃道:“对不起……”
尽朔走过来,扶着尽时的肩膀:””别怕,别怕,大哥在。”
”对不起......”尽时将头埋在尽朔怀里。
“阿篱。”尽朔唤道。
茉篱、茉郃并未抬头看向他,伏在地上颤抖着。
尽时撑着身体跪坐在她面前。“我的继任神使?”
他二人抬起头,眼眶红肿。
“继任神使也好,使者也好,审判长也好,研究员也好…”尽时的手拂过他们的头顶:“这是本就属于你的自由。”
无论什么原因,都不希望有人再为他受伤。
茉篱、茉郃心中那道似有似无的枷锁破碎。
帝心局。
“看来圣祭司已经找到了继承人。”韶燕道。
帝缘撑着下巴,苍龙在她肩上盘旋。
“盟友总比敌人要好。”
突然感受到一股恐怖的力量波动,韶燕惊讶的望向天空。
“这……”韶燕看向帝缘,心中起伏不定。
帝缘直起身子,若有所思。
只见黑云压城,电闪雷鸣。
狂风呼啸着刮向海平面,卷起万丈波澜,巨石如山般沉浮不定,海水咆哮着涌向陆地。
海神的虚影在面前闪烁着柔和的光辉。
“神护…”慕项青顿时大悟:“只有继承人才能被施加神护!”
他从小在海神身边长大,对于他,有着无限向往与憧憬,而现在一切滤镜都被打碎。
“你原来…早就选择他作为你的继承了!”慕项青不敢置信地说道:“那为什么一开始不告诉我!!!!你一直为他施加神护,而我就要因为失败而神消……”
“你不会神消。”
慕项青一愣,神情复杂。
“你们二人,我都一视同仁,从未包庇过任何一方。”戈德斯琼纳的虚影解释道:“在你身上我同样也施加了神护。”
他不由看向了戈德斯琼纳,,只见戈德斯琼纳也朝自己看了过来,两双眼睛在空中交汇。
“在传承期间的一切手段我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不代表我视而不见。”戈德斯琼纳沉声道。
带着炽骨在32区祸水东引,甚至牵扯到摩罗域,这件事他做得不漂亮。
甚至太过贪心。
“我只是不想神消啊!这有什么不对?”他重复着这句话,声调却逐渐颤抖,“这是你给的题目?我不想失败,所以我必须成功!!”
他这辈子,从没有得到属于自己的东西。
海神之位,他想争一争!
“可凭什么他能成为海神?!”慕项青不解,寻找最后一丝可能性:“他连心晶都没有,凭什么成为海神!更何况现在的他只是个躯壳而已!”
“慕项青。”戈德斯琼纳的声音如潮水般涌来,带着无形的力量,试图将他拉回现实,“你必须明白,真正的失败,往往是放弃了最初的追求。”
“我不信!你在骗我!哈哈哈哈哈哈!你一直都在在骗我!”
他能从中看到自己的影像,看到那个曾经渴望成为海神的自己,那种对海洋与神秘的无限向往如潮水般激昂,却又随即被现实的残酷所吞噬。
“我一直在努力,我从未放弃。”慕项青的声音低沉,内心的坚持与不甘在此刻被彻底点燃。“但你们却把我推向了绝境,为什么不让我明白真相?”
“真相往往不易被察觉。”戈德斯琼纳的声音微微提高,似乎承受了某种情感的重压,“而在这条道路上,真正的考验并非是成败,而是心中所守护的信念。”
“我当时就该按下那个按钮!让他们全都死在那里!”
慕项青的声音突然变得歇斯底里起来,眼睛赤红,像一只失去理智的野兽,身体剧烈地颤抖着,双拳紧握,指节发出”咔嚓、咔嚓”的响声。
他的身影消失在海洋中,只不是一块石头落入大海之中,激不起任何涟漪。
戈德斯琼纳将封印中的重门寂唤醒。
“你虽然还不成熟,但你确实拿到了三样传承物,这其中有那个孩子的帮助吧。”戈德斯琼纳道。“成为海神,这辈子便为海洋而生而战。你不再是你自己。你要失去你的自由,这是你作为法则不全付出的代价。”
“失去自由?”重门寂喃喃念着,突然他想起来了什么似得,大声道:”不!”
“失去是这条路上不可避免的一部分。”戈德斯琼纳缓缓说道,“但当你以为自己已经失去了一切的时候,真正的机会也许就在转角处。”
他的手贴在重门寂的额头,重门寂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力量从他脑海涌出,他甚至能够感觉到,这股强大的力量,甚至能够摧毁世间的一切。
“上任海神的话作为这一人海神的规则,要是你成为海神,也可以对自己的下一任继承人提出一些必须遵循的要求。”
“无聊数百年,出个选择题而已。你也不过是我无聊选项之中的一个罢了。”
“你…在骗我?不是这样的!父神!”重门寂挣扎着。
戈德斯琼纳一笑,不置可否。
“我要成为真神!就必须要有继承人来成为载体!”
成为可以与那天在来物般同等的存在!
重门寂感受到一阵剧痛袭来,他的灵魂似乎被撕扯着,整个人几近昏厥,他努力地保持住身体的清醒,但是这一刻他的身体却像是一团破棉絮一般飘浮起来……
五区连续一周的小雨,低气压长期笼罩,人的心情也着实轻松不起来。
尽时在研究所的实验室里,面前是厚厚的资料堆和闪烁的显示屏,专注地研究着N2S的第一进度课题。他的手指在平板上飞快地滑动,记录着数据,却在这一刻停了下来。
他松下感知平板,指尖无意识地捏了捏眉头,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青黑,眼眸无光,一身隐藏阴郁之气。
三个月了,N2S的反应依旧微乎其微。
他也没有任何消息。
这个人,就好像从世界上突然蒸发了一般。不论他怎么寻找都没有一丝消息。
尽时无力地抚上心晶,微微抿唇,嘴角挤出一抹苦涩的笑容。
那小小的贝壳又怎能与心晶相提并论?
他透过防护玻璃镜,凝视着自己的笑容,却忽然在视线的余光中,瞥见了N2S微微晃动的一瞬。心中一震,尽时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银色流光的物质仿佛被惊吓到一般,猛地收缩回银灰色核心中,瞬间消失无踪。
尽时赶忙记录下这一反常现象。
凌晨下班,一人撑着伞与他侧身路过。
随即,他便上了车,虽然心中仍被N2S那一瞬间的变化所牵动。
夜雨稀稀落落滴在车窗上。
前方的路上,突然闪现出一个模糊的人影,尽时心中一紧,急忙踩下刹车,车轮在湿滑的路面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勉强停下。
尽时急忙下车,关切地询问,“你…你没事吧?你站在路中间……”
雨幕中,那人影渐渐清晰,竟然是慕项青。
然而慕项青却出乎意料地给了他一拳,尽时的脸上顿时浮现出错愕。
“你干什么?”他满脸疑惑,不明白慕项青发什么神经。
“你想不想见到重门寂?”慕项青突然问道。
“他在哪?”尽时的心猛然一跳。
“你求我!”慕项青斩钉截铁,有些固执,“你跪下来求我!”
尽时的心里掀起一阵波澜,他沉默不语,雨滴如同细针般落在脸上,滑过脸颊。
慕项青看他无动于衷,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另一只手从口袋中掏出一颗珍珠,光芒在雨夜中格外醒目。
“认识吧?”慕项青道。那颗珍珠,是重门寂的!
尽时一怔,心中隐隐升起不安:“你把他怎么了?”他几乎是脱口而出,声音中带着无法掩饰的焦虑。
慕项青一松手,他后退两步,笑道:“他早死了,没有心晶怎么可能完成传承啊!”
这句话刺耳至极,扰乱他本就不平静的内心。
他早有预料,却总是希望能在心底深处继续自欺欺人。
他的内心抗辩着,只要他不承认,那个他心中无时无刻不在牵挂的人就还在。
只要他不承认自己没有回来,他就依然活着。
“闭嘴!”尽时猛然间吼道,带着无法遏制的愤怒。
“我亲眼看见他神消!哈哈哈哈哈!活该!”慕项青嘲讽道。
“你给我闭嘴!!”尽时怒道,九翼展翅,威亚袭向他。
“尽时住手!”尽朔猛然冲上前,挡在慕项青面前。他的银灰色眼眸中闪烁着金光,与尽时对峙,却显得那么苍白。
“哈哈哈!你不是很厉害吗?那现在就杀了我!杀了我啊!”慕项青的笑声中透着疯狂,在鼓动着尽时的愤怒。
他就是个披着羊皮的狼!
“把他交出来!”尽时咬牙切齿,压抑着怒气与逐渐吞噬的理智:“我再说一遍,把他交出来!”
“你想干什么?”尽朔道。
“我要他死!”尽时的声音里带着无情的决绝,宣告一场无可避免的审判。
一巴掌干脆利落的甩在尽时脸上,不止尽时,就连慕项青都愣住了。
尽朔看着自己的手,眼底闪过一丝迷茫,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他的手依旧悬在空中。
他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打了尽时一个耳光。
而尽时的脸颊上渐渐浮现出一抹红痕,凉意袭遍全身,“尽朔…你好得很!”
尽朔伸手想要扶住尽时:”尽时?”
“让开!”尽时一把将尽朔推到一旁,毫不留情地坐上了驾驶位。
“我们走。”尽朔见状,也不再解释,拉着慕项青一同上车。
尽时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颤抖,手指因用力而泛白。他深吸一口气,一脚踩下油门,车子顿时飞速冲向前方。
尽朔被猛烈的惯性撞得头部狠狠砸向前方的靠背,额头瞬间传来刺痛。他用力揉了揉:“尽时你大爷的傻逼!脑子灌海水了还是脑筋打十字结了?开个破车了不起?想撞死我!停车!”
不由分说猛踩油门,径直朝着尽时撞去。
“撞死你正好!反正留着你,也不会丰富人类的基因池!”尽时额头流下两行血迹,可他的嘴角依旧扬起一抹疯狂的笑容,又踩下油门撞了上去:”尽朔,你这个畜生!我不准你跟他在一起!你想都别想!”
尽朔怒火中烧,继续咆哮道:“你还敢撞我!你脑子生出来的时候被老妈做拌饭酱喂给狗吃了?!”
两辆车再次猛烈相撞。
“你脑浆匀了再跟我说话!”尽时毫不示弱。
就在此时,场景一转,尽朔的车已经驶上了蔚蓝色的大桥。桥下的江水潺潺而流,波光粼粼。
茉郃懒散地坐在后座,依靠在椅背上,抬起眼眸:“大哥,你闹够了没有?”
“臭小子!你也滚下去!”尽朔气急败坏道,“一个个都吊儿郎当的像什么样子!”
“嘁——”茉郃冷哼嗤笑,翻了个白眼:“你以为我想坐你的车?”
他身上攀升的鸢尾花,人逐渐淹没在花中,消失不见,只留一朵花在座椅上。
“停下。”慕项青道。
尽朔却完全置若罔闻,直到慕项青毅然决然地跳下车,身体在地面上翻滚了几圈,尽朔才惊慌失措地猛踩刹车,车子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停得愈发急促。“你有病啊?!”他冲下车,看见慕项青脸颊上的伤痕时,有些后怕。
“我不需要你的可怜!”慕项青冷冷道,要将尽朔的虚情假意一刀切割。
“假惺惺?”尽朔的勾起一抹讥讽的笑容,猛然抓住慕项青的脖颈,迫使他注视自己,那种近乎窒息的气氛弥漫开来,似乎连空气都因两人的对峙而变得稠密。
心底的怨怼与不甘纠缠不休。
“你自己什么样你不清楚吗?”慕项青的目光毫不躲避,“9年了你还没有腻吗?我已经彻底受够你了!我讨厌你,我恨不得你现在就死,死在我面前!”
像一把钝刀割喉,深之痛矣。
慕项青一口咬上了他的手腕,对他心底深处所有不甘的宣泄。
慕项青咬完后,转身奔跑而去,留他一个人呆在原地,愣愣地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涌动着无法言说的伤心与惆怅。
他靠在车边,浑身无力,手指微微颤抖,掏出打火机,试图点燃一根烟。但这倾盆而下的雨水,打湿了他的指尖,。
积压在心头的所有都包裹不住,如溃堤之,堪堪危矣。
尽朔蹲下身子,捂着头,无法遏制,终于在这一刻,溃堤而出。
酒吧里,昏暗的灯光映照着尽时醉熏熏的脸庞,他的神情迷离而恍惚,浑然不觉周围的喧嚣。
尽时扶着脑袋,眼睛微眯,低声自言自语,“如果我是异生体,犯法了也难抓吧。”
“为什么要犯法,好好活着不好吗?”茉郃翘起腿,搭在桌子上,咬着吸管。
“别再喝了。”茉篱关切地劝道。“对身体不好。”
“没事。”尽时摆了摆手,伸出修长的手指摸索着玻璃杯,一只手端起,仰头就灌了下去。
他呛咳不止,茉篱忙递过纸巾。
茉篱轻轻戳了戳茉郃:“快点劝劝。”
“让他醉一回,明天醒来,他会忘记今晚所有。”茉郃淡然说道。
茉篱无奈,只能坐到一旁,静静看着他,不打扰他。
“财产分好了?”尽时问道。
尽山雪的财产不多不少,却也是十分可观的一笔,留给她与尽朔二人。尽朔不缺,便将他的那一份也给了茉篱。
“嗯,前几天就弄好了。”茉篱点头。
“我还是对研究感兴趣,至于他,当个梦境解构师。”
“异生体真好啊……”尽时感叹。
一个凭着天赋意愿能分出两个相同却不完全统一的人来。
尽时的酒杯一杯接一杯,随着他喝得越来越多,眼前的世界渐渐模糊,头脑也愈发沉重。即便如此,他依旧执着地摇晃着手,继续往嘴边送酒。
终于,茉篱忍无可忍,夺过他手里的酒杯,将其重重放到吧台上。“哥,你喝醉了。”
尽时迷迷糊糊地抬起头,眼神朦胧地看着面前的两人。就在此时,茉郃一记手刀,将尽时轻轻敲晕。周围有人不小心撞到了他身上的酒杯,低声道歉。
尽时却已趴在桌子上,面色潮红,喉结与锁骨在灯光下显得格外诱惑,极为性感。
他昏昏沉沉睡去,在灯光的照射下,脸庞的白皙与细腻在朦胧的光影中愈发显得柔和,睫毛纤长浓密,似蝶翼。
“没人比我更懂你现在的情绪,孩子,到我这来。”
那声音宛如幽灵般在空气中回荡,轻轻撩拨着慕项青,带着一种无法抗拒的诱惑,恰似潮水般将他不断拉向那个深邃而阴影笼罩的方向。
“到这来……”那一声低吟的咏叹,携带着无形的力量,让慕项青的心中燃起一丝难以言喻的渴望。
他缓缓地向前迈出一步,随着每一步的靠近,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变得愈发沉重,似有无形的手掌在他的身体上轻轻搓揉,血色的阴影如同一条蜿蜒的河流,缠绕着他,渗透他的肌肤,侵入他的灵魂。
突如其来的窒息感袭来,他感到自己被吞噬了,逐渐沉入那片冰冷而深邃的湖水之中。
“放我出去!”他拼命挣扎,手指划破水面,溅起朵朵水花,然而那血色雾气却如同一条无形的锁链,将他紧紧束缚,无法逃脱,拉着他向更深的黑暗探去。
就在这时,白色禁区的中心地带突然传来异动。
“没准是某只危险种发怒了而已。”监察道。
二区的指挥眉头紧锁,警惕道:“还是派小队查探一下吧。”
第46章 白色禁区
房间里一片漆黑,四周静谧得连呼吸声都被掩盖,只有窗外朦胧的月光轻柔地洒入,映照出一个身影。
尽时顿时吓了一跳,那身影站在窗台上,轮廓在月光的映衬下拉得异常修长,存在在一种超脱现实的境界中。
他立刻从窗台跳下,落地时发出微微的声响,脸上显露出几道伤痕。
“帝心局二区指挥狐清逸,见过大人。”他的声音颤抖着。
“我三天前派出一小队进入白色禁区探查,然而无人归来。”狐清逸的语气凝重,“第二次行动,加上我,总共七人小队归来的只有四个。”
尽时的脸色渐渐沉重下来。
“他们沉睡期已经结束,24小时内白色禁区发生了78次暴动,皆被领主镇压。”
狐清逸的声音回荡在四周的阴影中。
“截至目前,72小时内,白色禁区的危险种发动了数百次的暴动,领主也受了伤。”
中心地带的白色禁区,危险种类繁多,且比外围的危险百倍,暗潮涌动的深渊,随时可能吞噬一切。
尽时微微点头,他知道局势的紧迫。他将一切事务安排妥当,决定留月苒处理斯泰厄的事务,而他与茉篱则迅速前往摩罗域。
“海神会去吗?”尽时问道。
“会的。”狐清逸点头,神情严肃:“此事关乎重大,三位大人应商量对策,以御敌。”
“好,我知道了。”尽时的语气平稳,心中却掠过一丝波澜。
在一片阴霾的天空下,白色禁区却是一块被遗忘的大陆,笼罩在危险中。
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咸味,时不时传来几声低沉的怪物咆哮,如同幽灵般在耳边回响。
就在此时,一个身影缓缓走近。
“我是海神,戈德斯琼纳。”他朝尽时伸出了手,语气温和。
尽时一怔,愣在原地,还没反应过来,一条鸢尾花藤轻轻地戳了戳他的后背。
“你…你好。”尽时努力扯出一抹微笑,握住了戈德斯琼纳的手,心中却涌动着无数的疑惑。“我是,尽时。”
他抬起头,仔细端详眼前的青年,脑海中一阵模糊的印象浮现,似乎在哪里见过,却又无法捉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