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疯狗一天咬死八百回by乔余鱼

作者:乔余鱼  录入:03-04

沈逸没听懂。
他双眼迷茫:“啊……?”
可下一秒。
面前突然出现只他无比熟悉的,有些苍白的手。
那双手轻轻环住他的脖颈,拿着条棕色围巾,动作轻柔帮他系住。又就着这个姿势从身后抱住他,动作亲昵。
“他当然好看了。”
隔了不知多少千米的距离。
城内,城外,无所遁形,无可逃避。
走不出,逃不过。
或许是酒喝多了的缘故,这一回,比恐惧先一步上来的,竟然是愤怒:“你跟踪我?”
又很快反应过来,他根本就是洛奕俞的所有物,一个被训到精神崩溃的可怜虫而已,有什么资格去质问他。
他只是觉得悲哀:“所以,所谓的自由压根就是假的,只是你心血来潮的一个小游戏,对吗?”
“哥这么说,我可太伤心了。”
洛奕俞松开手,神情不变:“偶遇而已。不过这也说明我和哥确实有缘,城外世界这么大,竟然也能就这么碰见。”
沈逸的心宛若一潭死水。
陈莫笙呆呆傻傻:“啊?你们认识?”
又觉得不对劲,皱了皱眉:“不对啊,我爸不是说那个地方只有沈逸哥能出来吗……?”
沈逸看了看陈莫笙这张天真无邪的脸,有些慌,手不知是不是冻得,不自觉微微颤抖着,几乎是哀求:“小俞,别杀他。”
洛奕俞上下扫了他一眼,淡淡点评:“衣服不错。”
只是一句话而已。
却成功让他整个人如坠冰窟,双膝发软,连一个多余的字都不敢说。
好在,洛奕俞还没疯到有人跟沈逸说一句话就动杀心。
他只是极其平静地看向陈莫笙,像是通知:“我带他回酒店,你可以走了。”
陈莫笙是什么反应沈逸没太看清,总而万幸的是,他没追上来找死。
沈逸不得已紧跟着洛奕俞步伐,心底疑问越来越多,醉意一点点涌上大脑,他胆子大了些,竟直接脱口而出:“你为什么会知道酒店位置?不是在城里吗,怎么定位到我的?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怎么每次都跟鬼似的,还说你不是跟踪我?”
洛奕俞停下脚步。
沈逸一愣,心底隐隐浮出不好的预感。
看见他朝自己伸出手,言简意赅:“水。”
他试图反抗:“小俞,这个不行。这个是我要……”
“别让我重复第二遍。”
真是放外面野久了,胆子竟然大了这么多。
沈逸缓缓低头,握着那水瓶的手紧了紧,还是交了出去。
洛奕俞拧开瓶盖,没有过多墨迹,直接从他头顶上浇了下来。
此时正值寒冬。
水流顺着他的头滑落,发丝黏在额前,更多的,则是流进了衣服里。
风一吹,冷的渗骨。
“清醒些了吗?”
沈逸打了个哆嗦,声音颤着:“抱歉。”
那矿泉水瓶,被洛奕俞轻而易举捏扁,随手丢进垃圾箱里。
沈逸舔了下唇边残留的水滴。
似乎,是要甜一些的。
又不免觉得难过。
那么简单的愿望,被锁在城里一辈子,甘愿把自己焚烧殆尽。到头来,只是想要瓶水而已,他却都无法去帮一把。
是啊,他的处境,又好到哪里去了?
洛奕俞摆明了要跟他回酒店,且看脸色明显阴沉沉的,他必然不会太好受。
沈逸大脑乱成一团,慌乱道:“小俞,你听我说。这地方不像城里,实验体地位低,你在这儿暴露可能会有危险……”
“连这种话都能说出口。”洛奕俞懒洋洋掀起眼皮,“不如哥好好想想,为城内实验体地位为什么上升了?”
沈逸磕磕绊绊:“这地方,防备系统什么的肯定比城内先进,你可能会有危险,等回去再……可以吗?”
他的脖颈被一把掐住。
不算太用力,却瞬间堵住了他的咽喉,让他无法发出一丁点声音。
“你在装什么?”
洛奕俞一点点加大手上力度,慢条斯理:“你明明才是最期望我去死的,不是吗?”
沈逸被掐得喘不上气,却连抠开洛奕俞手的动作都没有,克服着本能——或者说,顺从洛奕俞已经成了他的本能,就这么微微仰着头,献祭似的任由他掐。
生理性泪水一点点填满眼眶,没掉下来。垂在身体两侧的胳膊小幅度抽动着,却依旧没什么反抗意思。
他当然是最想杀洛奕俞的那个人。
他都已经不成人样了,凭什么连个念头都不许有?
沈逸张开嘴,费尽全力才从喉咙间断断续续挤出几个字,求饶似的:“我……我不敢的……”
洛奕俞另一只手缓缓伸向陈莫笙刚刚给他打的那枚耳钉,不轻不重地揉捏着。
只是耳垂而已。
可沈逸身体却有了下意识反应。
“颜色不错,确实很衬你。不过,不应该打在这儿。”
他视线极其暧昧扫过沈逸胸前,终于松开了手,任沈逸双膝发软跪在地上拼命咳嗽,大口喘着新鲜空气。
这才缓缓道:“太有本事了,沈逸。原来你更喜欢完全不问你意见直接动手的?就非要贱到这个地步?”
果然是生气了。
沈逸抬手,轻轻碰了碰洛奕俞刚刚掐着的地方,感到一阵闷痛。
估计过会儿又是青紫一片。
他踉踉跄跄爬起,顾不得自己,讨好似的抓住洛奕俞手腕:“只是刚认识一天而已,小孩子心性,爱撩拨人,没什么别的意思。你别生气。”
又道:“别在这儿杀人……我不是护着他,是杀谁都不好。实验体伤人会引起大乱子的,你也可能会受伤,小俞,听话。”
语气卑微至极,专挑洛奕俞喜欢的说。
出乎意料的是,洛奕俞倒是坦诚:“我跟人做过交易,不会在这动手……不过,哥,你又是怎么区分人和实验体的?”
他将自己的衣领向下扯了扯,白到病态的脖颈间没有一丝多余的痕迹:
“你看,你看看我。我现在也没有编号了……什么都没有。在你心里,我可以算得上是人了吗?”
沈逸说不出话来。
实验体外观与人类一般无二,编号确实是唯一区分的方法……
可没了编号的洛奕俞,就配称作“人”了吗?
自然,是不算的。
只是用特殊手段抹平了印记而已,说到底,也还是个赝品。
他不敢将这话说出口,却也没法承认这个曾经被自己残杀的孩子算人,便只是沉默着,低头一言不发。
洛奕俞“啧”了一声,松开扯着衣领的手,平静道:“回酒店再算账。”
这几个字,对沈逸而言,和宣判死刑没什么区别。
他内心慌乱,嘈杂之中,又突然回味过来些别的东西:
“等等!你刚刚说了什么?为什么不会在这儿杀人,是和谁做了交易?”
洛奕俞很平静:“嘘,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
沈逸急了,他心底有隐隐预感,却又觉得不可置信:“你他妈把话说清楚!你一个实验体是怎么能联系到高层的?又跟谁做了什么龌龊交易?难道,这就是上面放任你屠城的理由?”
下一秒,一个巴掌照着他的嘴直接抽了过来。
角度极其刁钻,两边脸没什么事,唇瓣内侧却是被这一下抽得直接磕在牙齿上,愣是划破了血。
“非要我动手?我说了,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
沈逸知晓,这个力度,对洛奕俞而言甚至算不上什么惩戒。
只是警告而已。
尽管只是这样,他也依旧承受不了。
沈逸不敢用手去挡,那一点点委屈和醉意交杂在一起,自嘲似的:
“保留我的神智,让我能够思考,又偏偏什么都不告诉我,有意思吗?”
洛奕俞活动了下手腕,笑了:
“这是个很有意思的话题。哥,你觉得,对我而言,你是什么?”
不等沈逸回答,他便自顾自道:“刻骨铭心的爱人,血海仇深的死敌,亲密无间的家人?你觉得,你占了哪样?”
沈逸抿唇,不知该怎么回答。
“说到底,沈逸。你只是打不过我而已。胜者为王败者寇,所以你才不得不对我卑躬屈膝。现在,对我而言,你不过就是我养的一条狗,用来讨我欢心的玩物而已。”
“保留你的神智,是因为我没心情天天操一个木头人,侮辱起来也没意思。至于什么都不告诉你……我们本来就是不平等的,我凭什么要告诉你?就算你什么都知道了又能怎么样,你又能改变些什么?一个挨了巴掌还要说谢谢的烂人……你连自己都救不了,还在妄想能救谁,能改变什么规则?”
沈逸强压着自己的情绪,可嗓音还是带了些崩溃的意味:“我,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是他妈拜谁所赐?你对我……你那么对我,还指望我能和普通人一样?”
“噗。”洛奕俞毫不留情戳破,“哥,你这句话,其实就是等于是已经承认了自己懦弱。承认自己是个彻头彻尾的废物,还反过来埋怨老天为什么不公,为什么让我比你强。”
“说到底,沈逸。这都是你自找的啊。”

他最在乎什么, 他就往什么地方死戳。
高高在上嘲讽他的无知,骂他假圣人,自作聪明, 实际只会怨天尤人。
最关键的是。
洛奕俞作为一个被绞碎的实验体, 都能重新站在他面前,都能拥有威胁高层的筹码。
他却不行。
他连逃出那座死城都做不到。
……那他该怎么办呢。
他没努力过吗?他没挣扎过吗?他真的已经竭尽自己所能试图破局,最后换来的是什么?
一枚芯片。
他根本找不到生路啊。
洛奕俞却突然止住了话音。
沈逸茫然,抬头看他。
“啧。”洛奕俞抬手,在他脸上擦了擦, “我话说重了?怎么说两句就哭呢?”
又道:“省省吧,眼泪等回酒店再慢慢掉。”
沈逸整个人剧烈抖了下。
恐惧感附骨之疽,细细密密缠绕上来,猛地一下缩紧,死死嵌入他的喉管。
却并不是因为一会儿可能要挨罚。
是,他根本没反应过来自己在掉眼泪。
就好像,是整个肉身和精神被彻底割裂开了,两边互不相连, 他就算是拼了命也控制不了自己……
怎么能这样?怎么会这样?
他开始恐慌, 第一反应竟然是去向洛奕俞寻求帮助:“小俞,我好像出了问题……精神方面的, 就是,我好像不太正常了……”
洛奕俞低低地笑了一声。
用极其理所当然的语气对他道:“如果哥到现在还能保持绝对理智, 一点问题都没有的话,我可就要怀疑自己了。”
是啊……
自己是被他一点点摧毁的。
他在妄想什么呢。
自以为坚毅的人,竟然去向加害者求救?
就这么浑浑噩噩被拉回酒店——连他都不知道具体位置在哪的地方,洛奕俞就这么轻而易举找到了,甚至极其自然拉开了门。
他怀疑过, 这是不是压根就是洛奕俞的房间,可桌上又真真切切摆着陈莫笙那时给他买的几套衣服……
这就更让他害怕了。
洛奕俞似乎,很熟悉这里。
在他连新世界最基本功能都需要靠陈莫笙一步步介绍时,对方却能轻而易举掌握他的所有信息。
他根本逃不掉的。
门被关上那一瞬间,沈逸瞬间回过神,第一反应是抬手护住脸。
“别打脸行不行。”沈逸有些难以启齿,“陈莫笙说,两天后会有博士来见我……”
“博士?”洛奕俞讽刺,“博士只是城内的叫法,在这里,管那群叽叽歪歪的烂人叫「智领」。敬称「大人」,怎么样,够装模作样吧?”
沈逸当真是喝醉了,大脑不清醒,此刻竟下意识皱眉:“小俞,再怎么说人家也是领袖人物,算是长辈。你怎么能这么不尊敬人家?再者说,你手下那批实验体管你叫「王」,又好在哪了?”
“哦。”洛奕俞道,“手拿开。再挡着就给你卸了。”
几乎是本能的。
沈逸慢吞吞放下手,甚至,主动将脸调整到适合洛奕俞发力的角度。
这下扇得极狠,脆响过后,疼痛感骤然炸开,伴着针扎似的麻意。沈逸眼前黑了一瞬,耳边嗡嗡作响。
洛奕俞掐着他的脖子把他用力摔在床上,这才报复道:
“不尊重长辈?哥,你可还是我的哥哥呢,记得吗?记得我是被谁养大的吗?现在不也还是被我扇被我操的?怎么,你觉得我够尊重你吗?”
这一耳光下去,倒是把沈逸最后那点醉意彻底打散了。
他感受到洛奕俞要撕他衣服,心底一惊:“别……别!!!我自己脱,求你了,别扯坏它!”
洛奕俞动作没停:“你知道自己现在这样像什么吗?”
沈逸没答,他自顾自道:“像在洞里烂到发臭的老鼠,这辈子没见过什么好东西了,到外头来见到个易拉罐都觉得是宝,偷着抢着要带回洞里藏着。”
沈逸自认,自己已经抛弃了所谓的尊严,也不再有什么底线,寻常的言语侮辱应该已经可以全盘接受,当做没听到了。
可这一句。
却是实打实扼住了他的命脉。
像是心脏被狠掐了一把。
他无法反驳。
他克制不住自己的贪欲,他也是人,他想向高走,他想向上爬。
他抬手,小臂遮住眼睛。颤抖着,崩溃痛哭着。
很好,起码这次,他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脏在被挤缩。
他呜咽着,可被硬生生搓平了棱角的他,所能说出的话也不过是一句:
“洛奕俞,你太过分了……”
这些话,让他真真切切感觉自己从头到脚都是腐败发臭的。
他身上,有着他最厌恶的,死城里每一个人都会有的腐烂味。
“哦,”洛奕俞毫不留情讥讽,“烂泥潭里出来的,以为自己套件好衣裳,就真是人了?”
沈逸不知道那件衣服是什么面料的。
他压根就没见过。
这个世界,如果不是洛奕俞,他本也是一辈子都触碰不到的。
是啊,他不属于这里。
沈逸整个人剧烈颤抖着,衣服就这样被洛奕俞彻底撕烂。
好似他幻想……或许应该说是臆想。臆想出来的,那个可能会有他一席之地的新世界,也被彻底撕毁了。
他的耳垂再次被轻轻捏住。
下一秒,没有丝毫预兆的,洛奕俞拽住他的耳钉,硬生生割裂耳垂皮肉,直接把那耳坠扯了下来。
沈逸瞳孔骤然紧缩,爆出一声尖叫。
他的耳垂裂了条缝,血顺着洛奕俞猛地破开皮肉的动作,珠子似的滚落在床单上。
“哥,你看。”
洛奕俞笑得人畜无害:“我就说颜色很好看吧。”
沈逸整个人被他的身体笼罩在阴影里,床单被抓的皱起……是了,就连这里的床单,也和城内不太一样。
那枚耳钉款式极其简单,小小一个,外圈白金,里面镶着颗深蓝色宝石类的东西。
此刻,那耳钉上牵连着他的血丝,缓缓汇聚到尾端,滴落。
沈逸连触碰的勇气都没有。
洛奕俞这个,彻头彻尾的疯狗。
他想蜷缩起来,可不过刚微微转了一点身,肩膀就被洛奕俞狠狠按住,整个人被死死压在床上,动弹不得。
他也没敢挣扎,只是用那双带着水雾,近乎失神的眼睛看着洛奕俞,伴着耳垂那抹艳红,不知怎么就让洛奕俞兴奋了起来。
他缓缓凑近,轻轻舔舐了两下,感受到沈逸止不住地颤栗,又猛地衔住,突然发狠用力啃咬。
“啊啊啊啊啊!!!别,别咬!!!小俞,洛奕俞,疼啊!!我求你了,求你!!!别咬了!!!”
沈逸终于哀嚎出了声,又害怕剧烈挣扎会让洛奕俞直接把那只耳垂咬烂,眼眶水雾积攒到足够多的份量,不住地溢出来。
洛奕俞充耳不闻,好半天才终于松了口,一把攥住沈逸下巴,强逼他转过头:“这不就是你希望的吗?他给你摘通讯器的时候为什么不躲,你敢说自己是真的没反应过来?沈逸,你是以为自己终于能摆脱我了,心底比谁都高兴吧?”
沈逸耳垂那一团血肉模糊,已经不能看了。
他咬牙,心底委屈涌上来,竟让他胆子大了些,红着眼眶不管不顾道:“你难道不知道答案吗?!谁会爱上天天虐待自己的人?你到底还要测试我多少次,到底怎么才算完,还要我多听话才算行?!”
他当然想跑。
小时候被困在贫民窟,大一点被锁在孤儿院,后来又在实验室待了那么久,才知道绑住自己的压根是这座城市。
兜兜转转被锁着,被圈养着,他怎么可能不想逃。
可这样强烈的欲望,都被自己生生压下。即使不是在这里遇见洛奕俞,他在十天后也会主动乖乖回家。
他们都应该知道,这样的行动根本出自恐惧,而不是爱。
不管怎样,洛奕俞的目的都达成了,他还想要自己怎么做?!
“我啊。”洛奕俞笑眯眯的,“我爱你啊。”
沈逸瞳孔缩了缩。
听见他癫狂似的道:“打我骂我也爱,当着所有人的面用鞭子皮带抽我也爱,活生生把我牙卸了也爱,蓄意把我变成残次品也爱……就算你杀了我,我也依旧爱你啊。”
同一个字眼出现太多,听得沈逸头脑发昏。
他想,或许是他曾经没有教过洛奕俞,这种东西,大多是勉强不来的。
太痛了……
自他们重逢起,自己就没几天是完好无损的。
伤口一层叠着一层,好了再打,永远也得不到解脱……
洛奕俞终于冷静了些,笑着吻掉他脸上的泪。
笑着……又是笑着。
看上去最人畜无害的表情,下面隐藏的却是成百上千把刀锋直对准他的利刃。
“陪我做一个小实验吧?我给你当了那么多年样本,你也该为我付出一点什么,对吧?”
沈逸连问“是什么”的勇气都没了。
洛奕俞捏着那颗蓝宝石耳钉,举在灯光下看了看,感慨:“哥,你的血把它衬得更美了。”
又毫不避讳伸手,玩弄似的扒拉了两下他的胸前,道:“我一直很好奇……按理说每次重生后身体都是从头开始,所有伤口全部长好。那如果身体上被人打了个小孔,又钉上钉子。原本的伤口会一点点长好,痛感也会慢慢转为麻木,直至习惯。如果这个时候再重生,孔洞想要长好,却又始终有钉子插在那,是不是会很疼,是不是就等于再打了一次?”
他眼神愈发疯狂:“这样,我留给你的东西,就是永恒的了……永远永远地跟着你,不管你再遇见谁,心里还能不能装得下其他人,你都会一直,一直一直地记着我,想着我,我再也不会被你丢下了。”

他想起, 从前的人们会在牛鼻头上打环,会在马皮毛上烙印,在羊背部涂漆。
这应当是管理牲畜的笨办法。
他同样知道, 古时候往罪人脸上刺青, 是很羞辱人的刑法。
那他算什么?
可他该怎么哀求?
难道要他磕着头对洛奕俞说“求求您把我当成人”吗?
出乎意料的,洛奕俞竟然跟他想到一块去了。
他伸手玩弄了两下沈逸已经被咬烂的耳垂,听着他从喉间溢出来,遏制不住的断断续续痛呼,轻声道:
“我听说, 有些不太称职的主人会给自己养的小猫小狗剪耳……疼吗?”
沈逸,这个连本能挣扎都被自己硬生生克制住的人,又能说些什么呢。
他根本不知道正确答案,头脑一片混沌,只能凭借本能道:“疼,疼!别碰那,别碰那!”
“真的?”洛奕俞唇边上扬幅度更大了,“太好了, 疼点才能长记性。要不要那边也来一下?”
又道:“是不是觉得很可惜?如果不是被我打断了, 那只耳朵应该也有很漂亮的耳钉戴了吧?”
话语间满是讽刺意味。
沈逸牙都快咬碎了。
这根本不是吃醋,就是纯粹占有欲作祟, 乱找理由发疯。
洛奕俞不管不顾,又弹了弹他胸前:“嗯……只有一个, 不对称美吗?也挺好。或者等过段时间我再给你买对新的。现在,你来选一边儿吧,先试试水。”
他想了想,又改变主意:“左侧吧,靠近心脏, 寓意不错。”
即使是抛开有多么羞辱来谈,这样尖锐的东西贯穿那种脆弱敏感的地方,会带来什么样的剧痛,不言而喻。
况且……洛奕俞那番话,其实是有些恐吓到他的。
如果每次重生都等于被重新刺穿一次,那当真是又把明晃晃的刀悬在他头上,逼他这辈子都忘不了洛奕俞。
可是,他愿不愿意,很重要吗?
沈逸甚至苦中作乐觉得,这东西或许比牙印好些,就算真打了,起码藏在衣服下面。别人看不太出来,也不知道他完好无缺的躯壳下有多么发烂。
可偏偏,洛奕俞似乎总有办法让他底线更碎一些。
他把那枚耳钉塞入他的掌心,撒娇似的语气:“哥,你自己来嘛。”
沈逸整个人细细密密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汗毛直立。
他哀求:“不行……不行的,我知道错了,以后不管是谁,我都会跟他们保持距离。就饶我这一回,我真的做不到……”
洛奕俞歪了歪头:“谁说我生气了?我只是觉得这耳钉好看得很,光戴在耳朵上有点可惜。”
顿了顿,又道:“再说,哥这只耳朵也应该没法再戴东西了吧?那怎么办,不能这么暴殄天物啊,尤其这可能还是人家给的定情信物……不贴身带着怎么行?”
他拍了拍沈逸的脸,将消毒棉片扔给他,催促:“快点啊,打歪了我就杀了你重头再来。哦,当然了。耳垂也要再烂一回,如果不想再体会,可要认真对待哦。”
沈逸不得已缓缓坐起身,拆开消毒棉片,轻轻擦拭耳钉针。
已经明确不论如何都必须要遭受的事,装得坦然一点,或许还能显得自己不那么可怜……
看着小小一个,份量却不算轻。沈逸不敢想象,那么脆弱的地方一直吊着这么重个东西,会有多么难捱。
一个地方被他反反复复来回擦拭,哪怕已经干净到发亮,沈逸也依旧没停。
即使心底想着让自己装得无所谓一些,可还是忍不住故意拖延。擦拭耳钉的指尖不自觉颤动着,心底控制不住的恐惧,好像慢一点自己就能解脱些了似的……
洛奕俞道:“行了,快点。开始吧。”
沈逸慢吞吞放下棉片,看着那根尖锐泛着光的针,身体已经开始隐隐作痛。
洛奕俞下了最后通牒:“三秒内,如果还没刺进去的话我就来帮你。不过,如果要我动手,可就是直接从上往里刺了。并且你可能会死几次,直到适应这种感觉,能自己下手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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