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等阿笙回应,自己接了一句,“我觉着极好。”
阿笙眼神迷离,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
想起二爷方才的那两句话,他的脸颊蓦地红透,一双眸子水润润地瞪着二爷。
二,二爷又,又不正经。
方才那话,像,像是这茶是二爷泡给他的似的。
再,再一个,便是二爷泡的茶,也,也没有将茶喂进人嘴里,还问他味道如何。
不仅如此,还……还自己回答回答上了。
方才那一杯茶,几乎尽入了他的口中。
阿笙只得又给二爷倒了一杯。
这一回,未等谢放有所动作,阿笙便将糕点也一块递了过去。
阿笙哪里知道,若是谢放方才未在克制着自己,两人哪里还能像此刻这般聊着天。
谢放就着茶,吃了阿笙递过来的糕点。
许久没有尝到阿笙的手艺,谢放一连吃了三块糕点。
阿笙知晓二爷胃不是很好,担心二爷吃太多不好消化,在谢放要拿第四块时,忙制止了。
若是二爷喜欢,他往后天再做便是了。
两人许久未见,谢放自是不会轻易放阿笙离开。
阿笙也舍不得。
两人便坐着一块聊天。
确切来说,是阿笙仍然坐在二爷的腿上。
“在北城的时候,总是记挂着你。开车路过某间酒楼,瞧见大堂里跑堂的身影,便想起那时你在长庆楼忙碌时的身影。出去应酬,尝到好吃的菜,想着这家主厨手艺着实不错,若是你也能够尝到便好了。
最难熬,便是夜里的时候。想着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见着你,抱到你,简直要泪湿枕巾。”
阿笙脸皮薄,听二爷讲这些情话,尤其是还是坐在二爷的怀里,很是有些难为情,浑身就像是被人挠了痒痒一般,坐不住,总是想着要起身。
直至听到后头那一句,叫他很是有些哭笑不得,便是连起身都忘了,转过头,睨了二爷一眼,比划着手势,“二爷又在说笑。”
谢放双手圈住阿笙的腰身,半似认真半似玩笑地抱怨,“哪里是在说笑?我知晓了,定然是阿笙在繁市又是由明诚陪着听戏,又是逛大商场的,乐不思蜀,都没有怎么想南倾,才会认为南倾是在说笑。”
阿笙忙比划着,“才,才不是。我……”
比划至一半,停住了,谢放直勾勾地盯着阿笙,“嗯?你怎么着?”
阿笙一听二爷这语气,便知道二爷方才又在逗他。
即便如此,为了不让二爷误会,他还是通红着脸颊,将方才的手势比划完,“我,我也想二爷……”
很想,很想。
北城那边有个风吹草动,他便一整日都忧心地不行。
倘若不是忙着给报社供画稿,又忙着装修酒楼,日子还不知道要怎么挨呢。
幸好,幸好二爷平平安安。
眼下,又总算是见上了面。
昨日还需要靠报纸才能获悉北城近况,今日,二爷便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总觉着……像做梦似的。
阿笙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他忽地伸手,主动环抱住二爷的腰间,将脸靠在二爷的胸前。
二爷的胸膛是温热的,心跳得也好快。
他真的不是在做梦。即便,在此之前,他已经确认过好几回……
阿笙极少会主动做这般亲昵的动作。
谢放微怔。
片刻,他的唇角上扬,语气含笑,“嗯,这回信了。往后还请阿笙小掌柜多多用这种方式,叫南倾信服。”
阿笙听着二爷的调笑声,方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方才做了什么。
他一张脸埋几乎在谢放的胸口安营扎寨,大有地老天荒的架势,未有露出的一双耳尖红通红、通红。
着实太过可爱。
谢放低头,亲吻阿笙的耳尖。
轻吻顺着阿笙的耳尖,来到他的耳侧,往下,落在他后脖颈处的肌肤……
大致猜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阿笙圈在二爷腰间的双手紧张地收拢。
阿笙被抱起,放到了床上。
脑袋躺在软枕上,阿笙的身子却觉着自己的身子仿佛僵硬成了一块石头。
他紧张地闭上了双眼,压根不敢睁开,便是连呼吸都屏住。
谢放弯腰替阿笙脱去脚上的鞋,转过身,瞧见阿笙通红的脸颊,以为阿笙是害羞,唇角轻微着上扬,瞥见阿笙的神色都变得不大对,方才意识到这个小傻子连呼吸都忘了。
谢放浅叹了口气,“阿笙,呼吸。”
阿笙茫然地睁开了眼,因着忘了紧张,也便下意识地呼吸着空气。
他,他方才连呼吸都忘了么?
阿笙瞬间羞臊地脸颊通红。
谢放:“好些了么?”
什,什么好些了没有?
“还觉着憋气么?”
阿笙红着脸,轻咬着唇,缓缓摇了摇头。
他,他本来就没有难受,方,方才纯粹是因为太过紧张,才会把气给屏住了。
这会儿已经没事了。
“那便好。”
阿笙刚要点头,鼻尖二爷身上淡淡的香皂的气息忽地浓郁了起来。
心脏漏跳一拍,唇已经落了下来。
上一个接吻因着太过紧张,晕眩着便结束了。
这一回,他尝到了二爷嘴里的茶香,以及馥郁的桂花的香气。
桂花糕他是常做的,薛先生送他的碧螺春,他也尝过,可他从没发现,碧螺春的茶香染着桂花的香气,会叫人这般沉醉,似是这桂花糕里头,还参了酒。
身子像是躺在了船上,世界在慢悠悠地晃着。
桂花的香气淡了,阿笙有些着急,舌尖便迎了上去。
回应阿笙这一主动的动作的是,是更为绵密的吻。
阿笙身上长衫的扣子被解开。
阿笙身子轻轻地颤了颤,他睁开了眼。
早晨的阳光晒进房间,阿笙先是瞧见一团白光,然后才瞧清楚白光下那张他日思夜想的脸庞。
阿笙情不自禁地抬手去触碰眼前的这张脸。
谢放握住阿笙贴在他颊边的脸,在他的腕骨落下一个吻,眼神炙热。
阿笙眼睫轻颤,他转过了脸,害羞地不敢同二爷的眼神对上。
阿笙的脸转了过去。
他的唇再次被吻住。
谢放在阿笙脸颊的那只手,轻抚过他的脖颈,大拇指指腹轻轻摩挲着阿笙肩上的锁骨,向下,滑入阿笙敞开的衣襟。
阿笙身子陡然绷紧,呼吸越来越急促。
“奇怪,我方才瞧见阿笙上二楼来了,怎么没瞧见人?”
门外,忽然响起爹爹方庆遥的声音。
阿笙吓得一动不敢动,只是转过头,紧张地望着房门方向。
谢放见阿笙脸色都下白了,安抚地亲吻他的脸颊,“放心,方掌柜不会进来的。”
阿笙紧张地去捂住二爷的嘴。
怎,怎的这个时候二爷还出声,万一被爹爹给听见了怎么办?
福禄、福旺两人一直在二楼的茶水间候着,以防二爷有什么需要喊他们,他们听见脚步声,便走出了茶水间,刚好听见方庆遥自言自语地这一句。
福旺便出声解释道:“阿笙少爷在二爷的房间里头。”
方庆遥听见福旺的声音,手摁在胸脯上转过了身,“是福旺啊,你吓我一跳。”
“阿笙又去二爷的房间,给二爷收拾房间去了?我去让他稍稍快一些,这个点,估计伙计已经在装修了。那些个伙计,不盯着点不行。哎,要我说,这繁市什么都好,就是人没有咱们符城人实在。按说薛先生给的工钱也不低了,拿着那么高的工钱,干活还偷懒。”
方庆遥说着,便朝谢放的房间走去。
房间里,阿笙听说爹爹要进来,着急忙慌地推开二爷,赶忙下床。
“哎,方掌柜的,您不能进去……”
福旺追了上去,拦住了方庆遥的去路,“方掌柜的,二爷在里头休息,还请莫要打扰。”
闻言,方庆遥大大吃了一惊,“二爷?福旺,你说二爷在里头休息,二爷来繁市来了?”
福禄担心福旺那个最快的,会把该说的,不该说的一股脑地给说出来了,抢在福旺出声之前,回话道:“嗯,二爷是今日一早到的。我刚瞧见阿笙少爷端着茶同糕点进去,现在阿笙少爷在里头陪二爷说话吧。”
方庆遥一脸懊恼,“还当真是二爷来了啊?哟,这个,这个我真不知道……”
幸好方才福旺及时拦下了他,要是他方才冒然闯进去,打扰了二爷未免太过失礼。
毕竟这个小洋楼,都是托二爷的福,他们才能暂时借助在这里。
方庆遥很快改了主意,“那行,那就让阿笙在里头伺候二爷吧。那今儿个我一个人去盯着装修,顺便告诉薛先生一声,阿笙今日可能得迟些时候过去。
福禄、福旺,等会儿阿笙要是出来了,有劳你们也替我同阿笙说一声,就说不着急去薛先生那里,我会替他说一声。”
福旺高兴应下,一个劲地夸方庆遥,“方掌柜的,您考虑得可真周到。您放心吧,我一定转告阿笙少爷。阿笙少爷要是知道您这般为他考虑,定然开心坏了……”
门外,说话声同脚步声逐渐地远去。
“唔,唔——”
听见“唔唔”声,阿笙这才猛地惊觉,自己的受竟还在二爷嘴上捂着。
阿笙吓得睁圆了眼,飞快地松了手,比划着,“对,对不住……”
他,他方才实在太紧张了,没注意。
只是他的力道纵然再大,二爷应当能够挣脱的,怎,怎的不松开他的手?
“我怕我一动,回头你更紧张。”
阿笙听后,更愧疚了。
是他方才太过紧张了。
谢放全然没有责怪阿笙的意思,他抬手拭去阿笙额头上的冷汗,“方才是不是吓坏了?”
阿笙轻咬着下唇,点了点头。
“是我不好,应当及时同你说的,福禄、福旺会守在外头。”
没有他的吩咐,任何人进不来。
阿笙摇摇头。
不怪二爷。
是他险些忘了,福禄、福旺原就是二爷的人,定然是守着二爷,不会让任何人打扰二爷的。
也难怪,方才听见爹爹的声音,二爷一点也不紧张。
多半,二爷原也是要同他解释的,是他自己紧张之下,反倒将二爷的嘴给捂住了……
“我在北城的这段时日,都是你在打扫我的房间?”
阿笙没想到,二爷会忽然问起这个。
他红着脸,比划着,“也……也不是常常,就是偶尔。”
大部分时间,都是福旺、福禄在打扫。
他就是有时候,会进来房间,给二爷换下被褥、床套,有时候,也会在床上稍稍坐上一坐。
太想念二爷了。
这个房间,是唯一同二爷有关的存在。
那个时候,只要想着,有一天,二爷会住到这个房间里头,心里头便会充满了期待。
于是便……隔三差五地过来给开个窗,或者是稍稍收拾下房间。
谢放:“只是进来打扫么?”
阿笙脸颊蓦地一红。
“在房间做过别的?可是在床上?”
阿笙眼睛惊慌地睁大。
他,他哪里敢。
他是回自己的房间……
“告诉我,阿笙,那会儿是怎么做的?”
阿笙咬着唇,有些羞恼地瞪着二爷。
这话便是寻常人张口去说,只怕也能把人羞死,何况是他——
他说不了,便只能用比划的。
二爷分明是欺负人。
谢放揽在阿笙腰际的那只手,向下,嘴唇贴在阿笙的耳畔,声音沉沉,“可是这样?”
阿笙身体猛地一颤。
阿笙只觉眼前都是白光一片。
从前,阿笙被长庆楼的伙计们带着一起看过话本,只是他年纪小,看到关键处,便师傅给发现,没收走了。之后店里的伙计便不带着他一起看了,免得还叫师傅给发现。
尽管如此,话本里头的一些片段,依然深深地印在他的脑海里。
只是那会儿懵懵懂懂,心里头疑惑,是不是自己弄同喜欢的人帮着自己当真有那般大的区别。
他也不好拿这个去问其他人。
今日总算是体会到了各种滋味,方知原来当真比自己弄要快活上无数。
阿笙自己年纪小,又没有什么经验,哪里经得住谢放的这般逗弄,几乎是瞬间便丢盔卸甲。
阿笙自己亦未曾料到,会这般快。
纵然阿笙不是个好面子的人,这会儿还是羞得恨不得床上能够凭空出现一个地洞,好让他能够得以钻进去。
阿笙羞得将脸给埋在了枕头里,露在外头的一双耳朵在阳光下红得近乎熟透。
谢放亲吻他的耳尖,“无事,你年岁小,又是头一回,难免的。”
阿笙转过了脸,一双浸了水的眸子看着二爷。
二爷的语气听着很是平静,可是从前有过……
心里头才闪现这样的念头,阿笙便阻止自己再细想下去。
二爷这样的身份,从前有过才正常。
谢放曲指,在阿笙的额头上轻弹了一下,“不许瞎想,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南倾身边,都只有一个阿笙。”
阿笙眼睛睁大,眼底错愕一片,全然是心思被说中的惊讶。
二爷当真会读心术不成?
谢放失笑,“没有读心术,是你心思全写在了脸上。”
阿笙下意识地去摸自己的脸。
谢放握住他的手,在他的手背印上一个轻吻,“我去洗下手。”
阿笙听见二爷说要洗手,耳尖蓦地红透。
余光压根没敢去瞧二爷的另一只手,更勿论其手上沾着的粘|湿。
谢放下了床。
回来时,手里头拿着用温水沾湿的毛巾。
纵然方才他的身子才刚熟悉过二爷的手,当发觉二爷要给他擦拭身子时,阿笙还是慌得摁住了二爷的手。
他,他可以自己来。
谢放坐在床边,温声哄着,“别动,需要擦干净,要不然容易沾在床上,可就得换一床床罩了。”
阿笙忙比划着,“我,我自己来。”
谢放低头睨着他,“那我看着?”
阿笙羞愤地瞪着二爷。
二爷就不能……转过身去么?
谢放指尖轻抚阿笙的脸颊,声音噙笑,“往后我们会做更亲密的事,慢慢习惯可好?”
往后……
二爷同他说往后,像是他同二爷两个人,会在一起许久,许久,不会有分开的时候。
因着走了神,也便不知不觉地松开手。
待到回过神,下身传来温热的触感。
血液瞬间顺着阿笙的身子涌上脖颈,乃至脸颊同耳根都红透。
擦拭完,谢放欲要起身去将毛巾给放回浴室,放在床上的那只手被阿笙给按住。
谢放重新坐了回去,关切地低头询问,“怎么了?可是身子哪儿不舒服?”
阿笙红着脸,轻摇了摇头。
低垂着眼睑的他缓缓抬起头,鼓起勇气,迎上二爷的视线,将二爷手中的毛巾,放在了边上的木柜上。
阿笙跨身坐在了谢放的腿上。
谢放眼露微讶。
阿笙本就脸皮薄,瞧见二爷眼底的诧异,脸颊更是红透。
只是这一步既是已然迈了出去,断没有再往后退的道理——
阿笙捧住二爷的脸,闭上眼,将自己的唇贴了上去。
对于回应亲吻,阿笙都尚未驾轻就熟,更勿论是自己当主动的一方。
唇跟唇瓣贴了好一会儿,方才小心翼翼地探出舌尖。
谢放自是早已做好了准备,唇上稍稍湿热,便张口将阿笙的舌接纳了过去,温柔地引导着。
这给了阿笙极大的勇气。
从方才起,全是二爷伺候他,他,他也想为二爷做些什么。
他想试试……
当身体感受阿笙手心的温度时,谢放的眸子陡然转深。
阿笙显然要比他以为地要胆大上许多。
一直以来,两人都聚少离多,谢放也因着阿笙年纪小,始终克制着自己。
身体被触碰的瞬间,便如烈火浇油。
谢放将亲吻的主控权给夺了过去,远比先前的亲吻都还要凶,却又担心会吓到阿笙,理智同汹涌的情潮拼命拉扯着。
二爷骗人。
不是说了,头一回难免时间短的么?
阿笙靠在二爷肩上,手腕很是有些累。
谢放瞧见阿笙微抿的唇,便猜到了他在想些什么,失笑地在阿笙的唇上轻啄了一口,“每个人的情况多少有些不一样。再说,你年岁毕竟小上一些,大了就好了。”
倘若不是顾念到房间里未备着药膏,今日绝不至于此。
阿笙嘴唇抿得更紧了。
他怎么觉着……莫说是再大一些,便是他追上二爷现在的年纪,都没希望超过二爷呢?
两个人都需要清洗一下,便一起去了浴室。
阿笙拧开水龙头洗手,余光瞥见二爷要擦拭身子,手上的水渍都没擦干,便慌忙出了浴室。
阿笙“逃”得匆忙,连浴室的门都没关。
谢放踱步至门边,“慌什么?方才的胆儿哪去了?”
阿笙听见二爷的声音,蓦地转过了头,方才意识到自己忘了关门。
他脑子一热,大步地走过去,将二爷转过了身,推进了洗手间,“啪嗒”一声,。
整个动作一气呵成。
谢放瞧着紧闭的房门,有片刻的晃神,须臾,缓缓笑开。
他同阿笙在一起已经有段时日了,阿笙对他始终有些恭敬,像这一回这般使性子,甚好。
一门之隔的外头,阿笙懊恼地轻咬住了下唇。
他可真是越来越放肆了!
方才,竟,将将二爷给推进了洗手间。
谢放从浴室走出,瞧见阿笙端坐在床上,身上的扣子都已系好。
谢放走上前,“要走?”
阿笙耳尖充血,点了点脑袋。
谢放在床畔坐了下来,将人抱住,声音里头有着别样的慵懒,“可否留下陪我,嗯?”
阿笙心脏狂跳,他比划着,“您需要好好休息,再,再一个……福禄、福旺知晓我在二爷的房中,总不能一直待下去。”
否则,叫福禄、福旺心里头得怎么想他?
谢放:“无妨,回头要是福旺当真问起,你便说我睡觉要人哄入睡。”
福禄是定然不会张那个嘴的,唯有福旺。
回头,他还是得让福禄将他同阿笙的关系透给福旺,如此,阿笙才不会有所顾忌。
阿笙:“……”
二爷这话,才是将大家当成小孩儿在哄。
“不知为何,这般抱着阿笙,便有了睡意。”
阿笙起初以为二爷又在逗他,听见二爷打了个浅浅的呵欠,才发觉二爷是当真困了。
也是,一路舟车劳顿,自是困乏。
瞧着二爷眼底的青色,阿笙到底没能拒绝“哄睡”的要求。
阿笙答应了不走,条件是二爷得在床上躺好。
“听阿笙的。”
当真干脆地上了床,躺下时,手在旁白的空位拍了拍,示意阿笙也跟着躺上来。
方才跟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阿笙也便没有扭捏,上了床。
谢放侧躺着,轻蹭着阿笙的额头,怀抱着阿笙。
阿笙的脑海浮现出“耳鬓厮磨”这四个字,把自己羞臊地耳根都红了。
阳光已经从床上移开,只是整个房间还很暖,环在自己腰间的手臂,也很暖。
迟疑了片刻,阿笙将手也放在了二爷的腰间,他闭上眼,将身子更加依偎进二爷的怀中。
像是在河面上漂泊了许久的船,终于驶进了码头,有一种分外安定之感。
这段时日,因着总是担心北城那边的时局,担心着二爷,夜里总睡不好。
原先阿笙是打算等二爷睡熟了,他再悄悄地离开,就这样靠在二爷的怀中,不知不觉,竟也睡了过去。
阿笙许久没有睡得这般沉过。
醒来时,以为自己睡过了头,忘了去盯酒楼的装修,误了正事。
倏地坐起身,环在他腰间的手臂滑了下来,顺势落在了他的腿上。
阿笙有些懵。
他缓缓地转过了脑袋,瞧见身旁二爷那张熟睡的脸时,愣了好几秒,方才将睡前的事情给一一记起。
二爷来了繁市。
两人相拥前的桩桩件件,阿笙也一并想了起来,耳根烧红。
他那会儿,怎的就那般胆大,竟自己跨坐在了二爷腿上。
怪不知羞的。
阿笙两只手放在自己的脸颊上,等到脸上的温度褪去了一些,方才小心翼翼地将落在自己腿上的手给挪开。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听见二爷的声音,阿笙吓一跳。
他低头一看,二爷眼睛还是闭着,脑袋却是枕在了他腿上。
这姿势实在叫人太过浮想联翩,阿笙的心跳没出息地漏跳了几拍,“不知道,房间里没钟。”
阿笙比划完,方才意识到,二爷眼睛闭着呢,他比划了,二爷也瞧不见呐。
谢放也意识到了,他掩面打了个呵欠,笑着睁开眼,他仰面看着阿笙,“对不住,太困了。有劳阿笙再比划一次。”
重新再比划一遍倒也没什么,就是,他身上也没有带怀表之类的物件,也不知道时间。
阿笙很是有些羞窘地又比划了一遍,觉着自己像是把废话给说了一遍的感觉,他添了一个手势,“我出去问下福旺他们?”
阿笙说着,掀开被子。
谢放转过了脑袋,面朝里,抱住了欲要起身的阿笙,“无事,我就是随口一问。”
阿笙听着二爷的语气,声音里分明还带着困倦。他在二爷的肩上轻拍了拍,待二爷转过脸,阿笙比划着,“您再睡会儿?我出去看下时间。”
“再抱会儿,我同你一起出去。”
阿笙面露惊讶,“二爷不睡了么?”
谢放给出的理由很充分,“白天若是睡太久,夜里容易睡不着。”
事实上,他的觉一直很浅,即便是夜里,也很少一觉睡到天光,会醒好几次,这一次,已算是睡得深的了。
阿笙下意识地点点头。
倒也是,白天睡太长,夜里是不容易睡着。
阿笙同二爷一块出了房间。
下楼时,刚好碰见上楼的福旺。
阿笙眼底很是有些心虚,生怕福旺会问起他怎的在二爷房里待了这么长时间。
阿笙哪里知道,福旺压根就没长半点心眼子,只当是二爷同阿笙这么长时间没见面,定然有许多话要说,半点没起疑。
压根没察觉阿笙眼底的心虚,福旺见了二爷同阿笙两人,快步上了一阶楼梯,仰起脸,一脸高兴地问道,“二爷,阿笙少爷,真巧。我瞧着到饭点了,刚想上楼问你们,肚子饿不饿,可要现在开饭,厨房饭菜已经备好了。”
小洋楼有自己的厨房,做饭都是厨房的师傅做。
阿笙有时也会下厨,不过他这段时日又要盯着酒楼的装修,还要给报社供稿,鲜少有时间亲自做饭,三餐也便都由后厨的师傅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