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田喜事byEcongee

作者:Econgee  录入:03-09

不过时易之无意成囚鸟的人,也不愿干涉选择。
他可做巢穴旁的虬枝,与留鸟同生同长;愿为候鸟栖息地的磐石,年年守望等候。
所以他说:“寒公子,无需彷徨,一切皆由你选,一切皆有我在。”
失神的冠寒终于有了些反应。
他眨了眨眼,纤长的睫毛随之扇动几下,如蜜糖般浅淡的双眸生了一些灼目的光。
“时易之,从哪来学来的话,说得这么好听。”冠寒说,话里字词好像有些不满,但对时易之招了招手。“你凑近些。”
时易之不疑有他,又坐近了几寸,让两人的腿贴了一起。
相贴后下一瞬,冠寒就猛地圈住了他脖颈,用力地将他往下拉了拉,而后在他的唇边落下了一个亲吻。
用近乎天真的语气说:“时易之,你怎么这么好啊?”
时易之笑了起来。
不过只是做了当初允诺的、他该做的事,时易之这个人竟然就在冠寒口中变得那么好了。
“我……”
他想说其实他没那么好,说以后还会更好。
但是没能说出口,因为冠寒堵住了他的唇。

不知为何,明明冠寒的身量还要高上几分,身子却总是半凉不暖的。
因而唇与唇相贴后,时易之最先感受到的便是这样的凉,接着才是被吮吸的麻与酥。
他展臂将人圈入怀中,试图用自己的体温去暖热跟前的人,怎料却被先一步摁住了后颈。
脊柱突出的骨节被隔着一层薄薄的皮肉摁住,指腹不轻不重地在上面慢慢打转,拇指也在似有若无地在颈侧蹭动着。
也不知是生来就如此碰不得,还是因为触碰的人是冠寒,所以让时易之头脑昏昏,身体也开始发颤。
“寒……”
他下意识地开口喊出名字,可才吐出一个字,微启的唇被钻了进来,桂花香气也随之强势地侵入口中。
时易之顿了顿,开始笨拙地回应。
这一刻他庆幸自己并不愚笨,虽这样深入的经历只有过一两次,但还是记住了此过程中应当要做的事。
然而潮湿的鼻息与柔软的舌,逗弄般的触碰与引诱般的香味还是难捱,他的气息逐渐凌乱、心跳逐渐失控,整个身子都开始灼烧起来。
按照从前有的那一两次来说,到这时应当就要结束了的。
毕竟冠寒耐不住性子,他也挨不住煎熬。
可这一次却并非如此。
相拥的臂膀不断收紧,来不及吞咽的顺着嘴角往下滑,沿着仰长的脖颈钻入衣领。
胸膛隔着薄薄的衣物相贴在一起,彼此的心跳交错融合,腰腹也慢慢地开始缩减距离。
太近了,时易之想。
这次真的有些太近了。
时易之自诩还算君子,却到底不是圣人。
该有的欲望还是会有,该做的幻想也还是会做,只是从前点到为止,便没来得及反应。
但这次不一样,兴许要出事。
他粗喘一口气,隐隐察觉到有些不对,便松开了揽着冠寒的手,欲将彼此之间的距离给拉开。
可冠寒的力道却不知为何突然变得很大,即使他推了好几下,也纹丝不动。
时易之拧着脑袋艰难地往后缩了缩下巴,偏开脸道:“寒公子,我……我想起突然还有些事需得处理,不如……”
“什么事?”冠寒不满地问他,被染热的唇还若即若离地触碰着时易之的脸颊。“怎么就突然有事了?还是说这是你搪塞我的借口,不愿再与我亲近了?”
这可真是不白之冤!
但偏偏时易之有苦难言。
他微微躬起身子,闪躲着目光。“我怎会不愿呢,我,我是愿意的,但我现在有事……对,我要去办事了……”
“时易之,你的脸和耳朵都好红。”冠寒像是没听到,我行我素地说着旁的话。
说完又忽然俯身凑近,随后不给任何反应时间,张嘴就叼住了时易之的耳垂。
接着含糊地说:“也好烫。”
“呃……”
时易之没压住声音,但此时也再无力气克制了。
从耳垂开始,他的身体烧得仿佛要化了,全身唯有一处是挺拔着的。
“时易之,这是什么?”冠寒蓦地问,接着就将手给探了过去。
将将触碰到之时,他还在用近乎天真的口吻问:“你带了什么东西在身上?碰到我了,不舒服。”
糟了!糟了!
时易之满脑子都是这两个字。
下一瞬,就被冠寒隔着衣物给摁住了。
“喔~竟是这物什,那确实日日都得带在身上的。”冠寒不再索吻,他侧着脑袋靠在了时易之的肩膀上。“我知道你不是个小气的人,既然你守了这玩意儿这么久,那如今就也让我碰碰,好不好?”
“不不不……”
“这这这……”
“你你你……”
“我我我……”
时易之茫然且用力地摇头,结结巴巴、慌慌张张,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他努力想扭着身子退开,但被摁坐在罗汉床上动弹不得。
“为什么不?”冠寒用唇碰了碰时易之颈侧跳动的脉搏。“我知晓它的珍贵,定会好好对待不会弄坏的,好不好?”
虽是询问的语气,可现在显然由不得时易之说好,也由不得时易之说不好。
最后一个音节落下,冠寒就掀开衣摆探了进去。
时易之想。
手指是纤细而又有力的,掌心宽大却并不厚,可这样一只手受了累最后也受了罪。
指间粘稠地挂着细丝,细微地蜷缩舒张也未能将它们拉断,手掌还蓄了很小的一汪,余下那些盛不住的便开始顺着指缝和掌侧往下滑。
“嗯……好浓。”冠寒垂眸盯着看了一会儿,许是味道算不上好闻,他慢慢地蹙起了眉。
沉吟片刻后,他直接就反手擦在了时易之的衣服上。“反正也弄脏了,那给我擦擦手也没什么的,对不对?”
沾着的东西是擦干净了,可染上的味道没那么好祛除。
这样肯定是没办法再吃果脯的,冠寒心下生出了些不满,用脚背踢了踢还目光呆滞的时易之。“时少爷,愣着干嘛?快去给我打水洗手啊!”
时易之这才回过神来,他像是做了什么心虚的事般起身整理好裤子。
“好好,我去叫碗面给你净手,然后再吃热水。”一边应答,他一边慌张地往外走。“我马上就回来,马上。”
迈出第一步之时腿还软着,整个人险些跌倒在地。
实际面没吃,也没马上就回去。
时易之躲在主屋里,一边走神一边擦拭着身体。
他从前欲望淡薄,不好风月之事,连自渎都少有。
没曾想今日却……却……
“唉——”时易之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怒瞪了眼自己不争气的东西。
但他又很难说自己是不喜欢的,两人身体的温度没有隔阂地交融在一起,暖不起来的凉与降不下去的热混合,有好几个瞬间,仿佛都再难分出你我。
只是……只是两人还未有名正言顺的关系,怎能光天化日之下就做出如此的事情来呢?
实在有违礼法,有损德行!
罪过罪过。
而且,今日之事他做得实在不好。
期间脑袋一片空白,全程只顾着自己舒爽了,根本没能为冠寒做些什么。
这也就罢了,临了了竟然还逃也似地离开,把冠寒独自留在了房中。
时易之啊时易之,真乃小人也!
心中对自己有万般怨念,可思及此,他还是一刻也不想再耽搁了,快速地擦拭干净换了身衣服后,再次匆匆地往西厢房而去 。
与此同时,心中还暗暗地起了个誓——得快些学习这些床笫之事,下次定要教冠寒欲仙欲死!
亲手端了盆热水进屋,迎面就是冠寒不满的抱怨。
“你去哪了?怎么这么久才回来,我还以为你吃干抹净就不认人了。”冠寒一副娇气到不愿下罗汉床的懒样,对着时易之抬起了双手。“这都干了,肯定难洗死了。”
“无碍无碍,由我来洗。”时易之好声好气地应着。
他将铜盆置于小几上,又先自己试了试水,确保不会烫着人后,才捧着冠寒的手放了进去。
绢帕被彻底打湿,带着热水轻轻地在冠寒的指间擦拭着,已经干涸的浑浊慢慢融入水中。
时易之凝神看了会儿,发现掌心似乎有些发红。
用指腹轻搓了几下,他的眉心拧了起来。“寒公子,日后你无需再为我做这些事。”
纵使这事有千般好万般好,他也不愿自己的舒爽要让冠寒不快作为代价。
“为什么?”冠寒拍了拍铜盆里的水,故意地溅了几滴在时易之身上。“你不喜欢?”
“可我想做的还不止这些呢。”他笑得眉眼弯弯,却对着时易之吐出了半截殷红的舌头,“若用手都不喜欢,用这个该怎么办?”
时易之大惊失色,连连往后退了好几步,好不容易平静下去的脸又涨红了。
“不……不可妄言。”
“呵,假正经。”冠寒白了他一眼,手在铜盆里甩了甩,而后扯过时易之的衣摆擦干了剩下的水珠。
哪管什么真正经假正经,只要是从冠寒口中说出的,名为时易之的人根本都无力招架。
怕自己又会展露出丑态,时易之赶忙端起了铜盆。“我再去唤人打盆热水来,也顺带让你暖暖脚。”
语罢,又匆匆出了房门。
说是要让冠寒暖脚,这也不是托词。
让人换了盆新的热水来,时易之方才的悸动也被整理好压了下去,于是三进了西厢房。
许是累了,冠寒爬回了拔步床上,但还没睡,只是懒懒地靠在床头。
时易之端着铜盆走到床边,将盆放到踏板上,自己也侧身坐了上去。
“你要做什么?”冠寒警惕地问他,“你要亲手给我洗?”
时易之点点头。
哪知往日里十分擅长理直气壮的人,此刻竟然没有得意地探出脚来,也不似方才净手时的骄纵,面上神情反而还有些复杂。
“不用了吧,我又不是娇生惯养的,自己做得来这些事情。”良久,冠寒才开口。
顿了顿,他又说:“你才是被伺候着长大的那一个。”
“不碍事。”时易之晃晃脑袋,主动伸手钻入被褥中握住那双脚,“我知晓你做得来,但我想做。”
他帮忙脱下罗袜,将冠寒的脚小心翼翼地放入水中,在掬了几捧水打湿后,轻轻地摁揉起来。
为人夫者,为自己的妻做这些又能算得了什么呢?
何况方才冠寒都舍了面子为他脏了手。
再者他也并非心不甘情不愿,于他而言,与冠寒在一起时的每一瞬每一霎都是温存的好时光。
想着想着,他心中生出了股堪比蜜糖果脯的好滋味,甜而不腻的幸福感也慢慢地盈满全身。
时易之自个儿沉浸在温馨的想象中,也没察觉冠寒许久都未说话。
待水变凉之时,他一抬头,才发现人已经靠着床头睡熟了。
“真是好睡。”他笑着低声念了一句,扯下布帕将冠寒的脚擦干放回了被褥里。
再轻手轻脚地抱着人躺好盖好被子后,时易之端着铜盆三出了西厢房。
这一次他没再进去叨扰,回到了自个儿的房中,开始吃那碗在小厨房里热了许久的、略微有些坨的面。
面不好吃,日子却正好。
料想日后也会更好。

第40章 第八簇 画册
时易之不愿让冠寒觉得自己是个言而无信之辈,于是吃完面后,干脆也没歇晌,收拾一番就又带着益才出了府。
关于拔步床的图纸其实他早已抽空画好,除却寻常的那些配置外,又将廊庑拓宽了许多,多加了几个多宝格和明柜,后床的床里也镶了一面暗屉,为的就是能多放些东西。
毕竟冠寒好吃,又好囤物——从南风馆带出来的东西都还珍惜地留着。
但会亲自去寻清州最有名的匠人,时易之为的也不仅仅是那张拔步床,还有冠寒因他而折断的那把中阮。
这世间不是没有比它更珍贵的中阮,若是冠寒想要,天涯海角时易之都会想尽办法寻来,可他清楚,于冠寒而言这一把的意义非同凡响——像是幼时祖父为他亲手做的那支笔。
再者,能将中阮弹得那般娴熟动听,必定要费了不少功夫去学。
而历日旷久地学习一样东西注定枯燥无味,如此坚持下去,也自然是因为真的有热爱在其中。
所以时易之应当要为他保留与修复存储那段过去的器物。
将折断的中阮交于修琴的匠人后,时易之借口还有要事做,让益才先回了府。
待益才的背影彻底消失在视野中,他立刻将大帽的帽檐往下压着盖住了半张脸,独自上了街。
本想去长融街上正热闹的洗砚坊,可后来一想那是时家的铺子,便又转向了对街的另外一家书肆。
里头的店小二换了个新的,像是没见过他,因而也不知晓他的身份,欢欢喜喜地迎了上来。
“公子,可是要买笔墨纸砚?我们书肆的品类齐全,近日还新上了些书,手抄本与刻本都有,您看您要些什么?”
时易之抬手压着大帽帽檐,往角落走了几步。
左右看了看确保周围没人后,他压着声音问:“请问可有那样的书?”
“哪样的?”店小二倏地顿了顿,也躬着身子压低了声音。“公子,我们可都是良家子弟,没造反的意思啊。”
时易之觉得眼前小二的想法与益才有几分异曲同工之处,尽爱想些稀里糊涂的事情。
“不,我是说,可有……可有教人欢好的书?”时易之说着,面上又泛起了一些热。
但既然都已经说出了口,那就干脆再多提几句。“最好是看了,能让人变得……变得厉害些。”
“喔~”店小二恍然大悟,露出了一副“我懂你”兴奋表情。“公子稍等。”
而后,他就鬼鬼祟祟地钻入了架子里。
在搜寻了约莫半盏茶后,又怀抱着一堆的书画出了来。
他带着时易之坐在了最角落的椅子上,如献宝般将怀中的书册与画册一一呈上。
“公子,您瞧!我们这里有媚狐狸与小和尚的、有俏寡妇与老实书生的、有貌美花魁与卖油郎的……您想要哪一个?当然,您若瞧不上这些一般的,我们这儿还有更精细的。”
店小二环视一圈,从袖口掏出了一本不过巴掌大的册子,上头用簪花小楷写着“春风册”三字。
用身体挡住后,他当着时易之的面小心翼翼地翻开了一页,低声道:“这些可都是珍藏本,前朝大画师的精华遗作,线条干净利落,模样栩栩如生。
“屋里屋外应有尽有,浓情香艳花样繁多,荤素结合男女不忌!!!”
时易之定睛一看,就见册子上两个白花花赤条条的人相缠在一起,每一寸皮肉都画得仔细,让人一眼就能看懂在做些什么。
而那一页,还刚好是两个男人!
时易之猛地往后闪躲,视线仓皇地挪开,坐着的椅子发出了刺耳的声响。
“这,这……这是不是有些……”
“诶!公子不要不好意思啊。”店小二合上春风册,往时易之的手里送。“其实人都得好好学学这些来体贴枕边人,若有有一身好本领,保管让他念念不忘、食髓知味,对你爱得死去活来。”
说完,还嘿嘿笑了几声。
时易之听得耳根发烫,心道这书肆的小二说话未免也太大胆、太口无遮掩了些!
可“念念不忘”“爱得死去活来”这几个词又确实搔到了他的心头上。
——他今日来此的目的不就是为了学学这些事吗?
于是时易之牙一咬、心一狠,佯装着镇定说:“那便依你说的,来一册吧。”
“好嘞~”店小二搓了搓手,“那公子别的可还要么?不如这些话本子都来一些吧?好像有些人还会专在行事的时候扮演话本子里头的人物呢,听说颇有趣味。
“而且多看看这些,也能更懂得谈情说爱。”
闻言,时易之又有些心动了。
倒不是因为扮演一说,而是他自知自己在这些方面有些木讷笨拙,总也说不出好听的话来讨冠寒欢心。
若能从这些话本子里习得技巧的话……
不敢再多想,时易之轻咳一声,“无需多言,将这些都包起来便可。”
“好嘞好嘞!”店小二一听这话,眼睛直接亮了,手脚利索地开始给时易之包书。
不消一会儿,这些话本子与图册就被包得严严实实地送到时易之手中。
送到手中之时,店小二又还压着声音多说了一句,“公子今日买了这么多,那我就再多说几句,还望公子莫要嫌烦。若两人都是第一次欢好,那万不可冒进强闯,需得有东西辅助。
“长融街东边儿有家药铺,里头有卖润滑的脂膏,若是想要些香味,也可以去旁边的胭脂铺买,有的还有催情的效果呢!”
说完,店小二给了时易之一个讳莫如深的眼神,还挑了几下眉。
时易之被那神情晃了晃,直到提着东西出了书肆的门才猛然回过神。
虽面上不显,然而心中已是惊涛骇浪——三人行必有我师,古人诚不欺我啊!
低声念叨着“受益匪浅”四个字,他又压着自己的大帽逛到长融街东门。
时易之的悠闲日子没能过多久,偌大的时家时时刻刻都能生出要解决的事,身为长孙与商会的少东家,多的是他推脱不得的。
因而九月一来,时易之就忙得见不到人影了。
与他相比,冠寒的日子倒是闲适得很。
日日吃了睡睡了吃,睡够了就去逗弄院里大缸养的那条鱼。
——捡一根细长的树枝,抖去灰尘后探入水中,隔着不到一寸的距离跟在锦鲤的身后。若这鱼儿偷懒了不动了,就戳戳尾巴、点点身体;若它游着游着要撞缸了,便推着它往中间去。
小鱼是时易之养的小鱼,所以脾气也是时易之的脾气。
不管怎么戳弄都不会生气,仍旧自顾自地慢慢悠悠地游着,只有在逗弄得狠的时候才会躲到水草底下。
可冠寒哪会如它的愿呢?
就是将水草掀开,也要让它出来继续陪自己打发时间。
次数多了,它仿佛也认得人了,好几次冠寒只是路过,它就主动地冒了头,鱼口贴在水面一张一翕地打招呼。
见它只对自己这么热情,冠寒也生出了几分真心的喜爱,连自己的零嘴偶尔都会给它分分。
只是某一日,安静的小院里忽然闯入了一位不速之客。
彼时冠寒照例在监督小鱼消食,倏地就听见身后传来了一道沙哑粗粝的声音。
“咳咳!”
冠寒一顿,扭头看了过去。
是时易之的亲弟弟,时永朔。
视线甫一对视上,时永朔就激灵了一下,僵直着偏开了头。
又结结巴巴地开口说道:“寒,寒公子是吧?我听我哥……我听时易之是这样喊你的。”
冠寒失笑,心道这时永朔对自己的亲哥哥没大没小,对他这个外人倒还讲几分礼。
“我是。”他抖了抖树枝上的水,将其横着架在了缸上。“今日来此,时五少爷可是有要事?不过时少爷此刻不在,可能得迟些再来。”
“我就是知道他不在所以才来的!”
冠寒挑了挑眉,“哦?时五少爷是为我而来的?”
知道人是冲着自己来的之后,冠寒面上的笑淡了不少。
突然出现,又是趁时易之不在时有预谋地突然出现,不必多想他便能猜出时永朔的目的——怕是来给他下马威的。
也是,像他这样身份不明不白的人,在别人家里不清不楚地住了这么长时间,换谁心里都会觉得不舒坦。
可理解也并不代表他能任人欺辱。
他身子微动靠在了缸上,手搭在缸沿,垂眸看着这个不过自己肩膀高的少年。
“若是为我,时五少爷怕是要失望了,我这人无趣得很,没法儿陪时五少爷解闷。”
“谁要你陪我玩了?”时永朔皱了皱鼻子,眉心拧了起来。“我要说的是很严肃的事!”
冠寒哼笑一声,“什么事?”
时永朔肩膀一动,挺起了自己的胸脯,下巴也自傲地抬了起来。“你和时易之的事。”
“我和他能有什么事?”
“哼,别再遮掩了。”时永朔走近半步,声音压低了些许,神色有些得意。“我知道你和时易之关系匪浅,但绝对不是什么所谓的好友,对不对?”
冠寒彻底不笑了。

“你想说什么?”冠寒冷声反问。
时永朔却像是根本没察觉到他的态度变化,还在自顾自地说着话。
“哼,观察了时易之这么多年,我早就拿捏透了他的一举一动,他对那些弟~弟~妹~妹~们的方式与对你是完全不一样的,别人可能没有察觉,但我一眼就看出了分别!”
时永朔嘴角一歪,冷笑一声。“所以你们根本就不可能是朋友!我说得对不对?!”
看着他自信又春风满面的模样,冠寒的额角跳了跳,没选择接话。
他的沉默仿佛让时永朔底气更足,直接笃定地给出了最后的结果。
“你是时易之带回来的心上人吧?”
听到他这么说,冠寒倒也没多惊讶。
毕竟二人这么久以来通吃同住,时易之还吩咐着府中的人为他做了不少的事情。
若是有心,也确实能抽丝剥茧地发现端倪。
只是时永朔在他面前不加掩饰地说出这些,就让他不由得更警惕。
“时五少爷说笑了。”他扶着缸沿的手紧了紧,“这些无根无据的话传出去,怕是会对时少爷的名声有损。不过若是时五少爷有心要与旁人说,那我也是无可奈何,只是要让时少爷知道了的话……”
“你们二人的事我去跟别人说做什么?”时永朔很快地接了话,用一种十分不理解的眼神看着冠寒。
不过他也没在这上面停留太久,倏地话锋一转道:“但我今日来此也不是为了这个,是有另外一件事情要与你商量。”
冠寒冷哼一声,“时五少爷但说无妨。”
两人聊到这里,方才还底气十足的时永朔蓦地扭捏起来,视线不自然地垂落在地,唇抿了又松松了又抿。
冠寒也有耐心,绝不做先开口的那一个。
良久,时永朔才终于出了声。“就是……那个什么……你明白吗?你懂的……”
冠寒:?
“时易之这个人不是什么好人,愚蠢至极!”
冠寒:??
“主次不分、真假不辨、本末倒置、舍本逐末!”
冠寒:???
大抵是冠寒沉默得太久、疑惑得太明显,时永朔清了清嗓子,移开目光咬牙切齿地说:“我才是他的亲弟弟,你知道吧?一母同胞的亲弟弟,不是什么堂的表的攀的认的,我与他骨子里流的的一样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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