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转卖记忆得到的钱,又可以转而去买新的记忆,这么干的人不在少数。
应逐问:“只有这些?还有吗?”
男beta看出应逐不差钱,便说:“目前我手上就这么多,你要的话我帮你找找。”
应逐想了想,从桌上拿起便签,写下自己的私人手机号码给他,说:“找到后直接打电话给我,有多少我要多少。”
“好好好,你放心吧。”男beta小心收好那张便签,抬头问:“别的类型的还要吗?AB?AO?BO?女A男O?”
应逐蹙眉打断他:“只要双O的,双方都是男性omega的那种。”
从咖啡馆出来,应逐拿着记忆卡回到车上,把司机打发下去,车里只剩他一个人之后,戴上VR眼镜准备读取第二段记忆。
这时,手机响了起来,是私人手机,他看了一眼接起来。
那头是郑匀,看来是已经知道他今天被岑谐袭击的事了,开口就问:“应议员,您没事吧?”
应逐:“你还敢打电话来。”
郑匀在那边连连道歉:“您没事儿就行,我真不知道会把您卷进来,谁知道那个岑谐这么狂啊。他不知道在哪得到的消息,知道我要和一个议员合作,就……”
应逐打断他:“郑先生,跟我合作之前,先把自己的屁股擦干净。我对你们的帮派之争没有兴趣,但是今天这种事也不希望再发生。”
郑匀没说话。
应逐又说:“把那个岑谐的事处理了,再来找我谈。”
岑谐本来就是个麻烦,更何况他现在还掌握着厄舍监狱的漏洞。
郑匀沉默片刻,开口:“您的意思是?”
应逐声音平静却暗含杀机:“杀了他。”
挂完电话,应逐终于可以开始读取第二段记忆。这段记忆很明显跟第一段记忆属于同时期的,场景、角度都没有变化,只是光线变得更暗了,应该临近天黑。
应逐皱眉,这是做了多久?
总体来说这段记忆和第一段的内容差不多,只是记忆主人的声音明显变得更嘶哑,听起来有些力竭的感觉。
可即使这样,这人仍然贪得无厌地拉着自己亲吻。而自己居然还对他很纵容,就那么很有耐心地和他亲个没完,直到透不过气了,才依依不舍地分开。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打底,应逐再次体验自己和自己舌吻时已经能做到处变不惊了。人啊,真的不知道自己的底线能低到什么程度。
只有被不停撞击生z腔的感觉依旧让他头皮发麻,这种科技带来的,真实的,百分百的感受接收,让他寒毛都立起来了。
同时那种感觉又是妙不可言的,简直让人神魂颠倒。像躺在黄昏时分橘色的海滩,温柔从容,潮汐般的快意。
如蝉蜕壳,如蝶破茧,如羽化登仙飘飘然,飘飘而欲仙,欲仙又欲死。
应逐从没有在哪一次fq期的过程中感受过如此的快意,它脱离生理,不是不得不做,不是为了缓解什么,这是真正的灵肉结合的渴望。
记忆主人同样对这种感觉很痴迷,声音嘶哑得厉害:“不行了……”
应逐看到自己迟疑了一下,似乎是准备抽出结束。
然而记忆主人这时哭着又说:“可是我还想要……”
应逐听到自己的呼吸重了一点,然后几近凶恶地摁着记忆主人的腰,让他被迫地随着反复而有力的动作发出低叫。
应逐手指蜷了蜷,心脏也跟着抽动一下。
来自“自己”的占有是恶狠狠的,迫不及待的,甚至接近于暴力。心脏极速地砰砰直跳,眼前都是绚烂的光和彩,到达顶点的时候全身战栗不止。
应逐就这样,在另一个人的躯壳里,被自己送上了髙謿。
记忆还在继续。
两人抱着歇息了片刻,应逐率先撑起身子,温柔地摸着记忆主人的脸说:“洗澡。”
记忆主人浑身酸软,动弹不得,伸出手撒娇似的勾住他的脖子,耍赖。应逐没说什么,把浑身黏糊糊的人抱了起来。
应逐能看得出来,自己真的对这个omega很娇纵。
眼前画面一晃,这段记忆到这里就结束了。
这个omega很黏人,这是应逐读取完第二段记忆的想法。
黏人的omega,会是谁呢?
接下来的几天,应逐频频遇袭。
岑谐还是忌惮政府,不敢直接正面对付应逐。都是在背后下黑手,追尾、枪击、爆炸,完全是要置应逐于死地的架势。
一气之下,应逐找自由军买了一颗导弹,直接炸了迦南会的会长楼。
岑谐命大,当时人不在会长楼,却也因此折损了很多小弟。当天应逐就给郑匀打了电话,说岑谐现在元气大伤,让郑匀把握好时机。
趁他病,要他命。
过了好几天,这天晚上应逐离开厄舍监狱,没让人跟,也没回老宅,自己开车去市区的一间公寓,他不回老宅的时候都住这里。刚在地下停车场停好车,还没来得及解安全带,副驾驶的门就被打开了。
一个身影利落地闪身上来,下一秒,冰冷的枪口就抵到了应逐的额头上。
岑谐冷声道:“把身上的枪交出来。”
应逐沉默片刻,把别在后腰的银色手枪抽出来交给他。
岑谐:“开车。”
车刚进停车场又开了出去,路过保安亭的时候,保安看到,打招呼:“应议员,又出去啊?”
应逐淡然地点点头,表情十分平静,好像没有一支枪抵着他的腰。
到了车道上,应逐打着方向盘:“想去哪儿?”
岑谐用枪托狠狠朝他头上砸了一下,怒道:“我他妈跟你约会呢?还想去哪儿?”
应逐这种波澜不惊的状态实在让他火大,他只不过出去办个事儿,回去发现家都被人炸了,五层的家炸得只剩一层半。
应逐被砸得头晕眼花,依旧淡然道:“人工海马体可开着呢,有种你打死我。”
岑谐冷笑:“开着吧,你千万别关。”
应逐在岑谐的指路下开着车,来到东区的一个废弃仓库。然后在岑谐的挟持下从车上下来,进到仓库里面。
刚进去,应逐就被岑谐铐在了椅子上,接着他看到角落地上铺着地毯,旁边支着三脚架。
应逐皱眉:“你要干什么?”
岑谐开了打光灯,整个角落都被明亮的光线填满,他说:“留点纪念。”
他拿出一个颈环样的东西给应逐带上,那是腺体锁,戴上之后腺体会进入休眠状态,压制异能。而且还能释放电压,甚至自爆。自爆时头身分离,场面十分惨烈。
即使这样,岑谐还是很谨慎,S级,参过军,随便拎出来一条就是让人不敢掉以轻心的存在。于是他又拿出一支注射剂,给应逐注射药物。
应逐挣扎着,问:“你给我打了什么?”
岑谐摁着他注射完,回答:“麻醉剂,你不会晕过去,只会浑身无力。”
应逐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双目圆睁,挣扎幅度变大,椅子晃得砰砰响,怒吼:“岑谐!你敢!”
“你想什么呢?”岑谐有点无语地看着他,随手从旁边拉出一个晾衣架,上面五颜六色挂满了衣服 。仔细看都不是什么正经衣服,情趣旗袍,水手服,JK,黑丝……
岑谐歪头看着他笑:“只是拍点照片,你以为我要干什么?”
应逐心稍稍落地,还是冷着脸:“我看你是活腻了。”
岑谐上下打量他,问:“你现在都这样了……还想怎么办?”
应逐反唇相讥:“怎么办?我他妈给你风光大办!”
岑谐不跟他做口舌之争,解了他的手铐,把他拽到角落的地毯上。
这时药效已经发作,应逐浑身使不上劲儿,软软地躺着动不了。
岑谐搔了掻头发,走过来骑在他腰上,摆弄小猫小狗似的扒拉他,很烦人地问:“还嘴硬?”
应逐头发凌乱,眼睛通红地瞪着他。
岑谐把他身上的衣服扒了个精光,应逐整个光裸的身体呈现在他眼前,应逐皮肤很好,白得像雪堆出来的人,让岑谐忍不住抬了抬眉毛。
“身材挺好的嘛。”岑谐极不正经地弹了弹他的乳。尖。
应逐一个哆嗦,睁开眼,双眼喷火似的瞪着他:“滚!”
岑谐冷哼一声,起身在衣架上挑挑拣拣,最后选中了一件半透明的旗袍,转身看着应逐。
应逐也看着他手上那件旗袍,嘴角抽了抽,说:“你会后悔的。”
岑谐不理会他的威胁,上前想把旗袍给他穿上。这玩意儿是真不好穿,岑谐找不到胳膊腿,居然把开叉的地方套到了应逐头上,又拉又扯了半天才研究明白怎么穿。
应逐的头发都被弄乱了,眼镜歪地挂在鼻子上,冷冷地看着他。
穿好之后,岑谐站起来后退两步,打量这位穿着情趣旗袍的高冷监狱长,吹了声口哨。
应逐牙都快咬碎了。
旗袍是半透明的面料,而且很贴身。岑谐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懒得弄,领口的几颗盘扣都没扣上,松松地散着,露出白皙的脖颈和锁骨,看起来风情万种。
岑谐拿着相机,脚踩在他腰的两侧,俯视的角度拍了好几张,指挥道:“看镜头,眼睛睁开,笑一下。”
应逐全程闭着眼,一言不发。他从没受过这种屈辱。
拍完旗袍,岑谐又给他换上了水手服,然后是JK,护士服,仗着应逐不能动弹,还给他摆了各种各样的姿势。
最后他居然还扒拉出一套婚纱。
应逐看了一眼,表情古怪,他实在想不通把婚纱做成情趣款的人到底在想什么。
岑谐耐心很好,跟玩洋娃娃的小姑娘一样。把应逐身上的护士服脱下来,把情趣婚纱给他穿上去。
这套情趣婚纱做得很精致,明明透明得什么都遮不住,腰部居然还是鱼骨的,把腰线勒得很诱人。不仅如此,还配了吊袜带。
岑谐就蹲在侧面,一点一点把卷着的长筒丝袜给应逐穿上去,那叫一个丝滑。最后还细心地把大腿那里蕾丝花边上面缀的珍珠扯了扯,摆正。
应逐觉得实在不忍直视,闭着眼,咬着牙,在心里骂了岑谐的祖宗十八辈。
“坐起来。”岑谐拽了拽他,把他拉起来。
应逐因为屈辱,脸都有点扭曲了,咬牙切齿:“你还想干什么?”
岑谐还在微笑:“给你戴头纱。”
应逐:“……”
岑谐拿起旁边的头纱,研究了一会儿,发现上面有个发卡。他动作有点笨拙地把发卡夹在应逐头发上,整理了一下,拢起白纱把他的脸遮了起来。
应逐本来长得清冷锐丽,被透明的白纱笼罩住后多了一点类似珍珠的质感,整个人看起来朦胧而潋滟。
岑谐透过白纱看着他,一种不受控制的悸动让他鬼使神差地抬起手,又顿住。两人之间的氛围突然插进一种不可言说的东西,时间有一刹那的静止。
岑谐怔愣着,像是突然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片刻后,他捏着那片白纱的边,有种想掀开它的冲动。
应逐眼前视线模糊,看着他的手,也跟着愣了下。
这种诡异的氛围持续了一会儿,应逐讥讽道:“你发什么骚?”
岑谐也回过神来,嗤笑:“你看看你身上的衣服,咱俩到底谁更骚?”
应监狱长勃然大怒,吼道:“这他妈难道是我想穿的吗?”
岑谐飒然一笑:“想不想穿都穿了,来,新娘子,看镜头笑一个。”
应逐闭眼,撇开脸,隔着眼皮感受到闪光灯的频闪。
这种折磨人的屈辱终于结束,岑谐一边检查相机里的照片,一边说:“你有什么可委屈的?你知道你那颗导弹炸死了我多少人吗?”
他抬头看着应逐:“蝼蚁的命也是命,他们有的还不满二十岁。”
应逐:“他们加入迦南会的时候就该知道有这么一天。”
岑谐难得没有反唇相讥,而是很平静地说:“东区那种地方,没有迦南会,就会有迦北会。不是我,也会是别人。”
他撇了应逐一眼,说:“说真的,我不觉得别人掌权会比我强。”
拍完照片,岑谐没有再为难应逐,给他身上盖了件外套就走了。
应逐穿着情趣婚纱在仓库里躺了一夜,直到药效褪去才能动,自己开车离开。
晚上,之前那个男beta又给应逐打了电话,两人约在上次的那家咖啡馆,应逐依旧全副武装地乔装。
男beta这次带来的记忆卡差不多也是五六张,应逐没有试读,直接付钱。
之所以用这种全网捞的方式,一是为了混淆注意力,应逐不想让对方知道自己的真实需求,从而暴露身份。
二是双O的这种记忆卡市面上流通的确实很稀少,这种方式即使多花钱也有限,全部买回来再筛选,对应逐来说更有效率。
拿着几张记忆卡回到车上,应逐用车上备的VR眼镜挨个大概看了一下。运气不错,有一段关于自己的。他把那张记忆卡单独放好,准备回去再读取。
开车回去的路上,接到了郑匀的电话。
郑匀:“应议员,我今晚就动手,您放心,岑谐这次跑不了。”
应逐嗯了一声,交代道:“他那里有一个相机,你帮我找出来,销毁掉。”
郑匀愣了下:“相机?里面有什么?”
应逐不答,接着交代:“控制住岑谐后,你给我全程把人工海马体开着,找到相机你不准看里面的东西,直接销毁,我会确认的。”
挂完电话,应逐心里真是觉得日了狗了,一天天的都什么事。不是色。情记忆流落在外,就是被人拍下情趣照片威胁。
在地下停车场停好车,进了电梯之后,应逐的私人手机收到郑匀发来的一段视频。
看背景是郑匀名下的一间工厂的仓库,岑谐双手被绑着,吊在半空中,垂着头看不清表情,看起来受了很重的伤。
他脚下是一个已经启动了的巨大的切片机,发出震耳的轰隆声,锋利的刀片不停转动。人一旦被卷进去,就会直接被搅成肉泥。
视频放完,应逐刚好出电梯。然后郑匀的电话就打过来了,他在那头说:“应议员,岑谐不肯说那个相机的下落。”
应逐走到家门口摁电子锁密码,不耐烦道:“给他来点狠的,还用我教你吗?”
挂完电话,应逐进屋直接去了书房,拿出VR眼镜读取第三段记忆。
这段记忆还是和前两段属于同时期,环境没变,但是应该更早一些,是情事刚开始的时候。
刚进入读取模式,应逐就感到一阵难以忍受的疼痛。记忆主人小声呜咽着,咬着牙,忍着被一点点撑开的痛楚。那种被一点点撕裂的痛,缓慢、顿挫、漫长,犹如极刑。
随着一声长长的叹息,记忆主人喘着气哽咽了一声。
应逐随着记忆主人的视角,看着自己的脸,然后捧着自己的脸,吻了上去。明明自己疼得要死,记忆主人的动作却轻柔像是怕把应逐弄疼,这个吻轻得像羽毛。
自己在回应,回应得很温柔,好像自己很珍爱这个omega,好像自己一点都不想让他受到伤害。
嘴唇分开,应逐听到自己问:“疼吗?”
应逐能感受到记忆主人百分之百的感受,所以他知道这个omega觉得很疼、真的很疼。但是眼前画面左右晃了两下,是记忆主人在摇头。
应逐看到自己表情放松了下来,明显是相信了,然后就开始大开大合地动了起来。
停下来。
应逐在心里说,停下,他在撒谎。
你看不出来吗?他很疼。
可是记忆中的自己对记忆主人的感受一无所知,他动作越来越重,那种急切的索求简直到了暴虐的程度。
真的很疼,火辣辣的,像被粗粝的砂纸摩擦着。可是记忆主人强忍着一言不发,那是一种自虐式的乖顺。
终于呼吸急促到一定的程度,他忍不住哭了出来:“应逐……”
应逐看到自己停了下来,俯身亲吻他。
那种感觉,就像身处温情脉脉的清晨,山野空旷得只有风,经过一夜的酣睡,那个人的呼吸还在自己枕边,没有什么比这个更重要。
他们时而亲吻,时而用鼻尖剐蹭彼此,和自然界任何释放善意的生灵一样。
呼吸那么温热,喘息像雏鸟的啁啾,痒得让人想打喷嚏,如同藏不住的爱情。
应逐的心脏蜷缩起来,有些抽痛,他到底是谁?
为什么自己能把这样一个人忘记?
记忆结束前最后一秒,应逐终于听到,从自己嘴里,喊出的,那个人的名字。
“岑谐……”
应逐呼吸顿住,眼睛猝然睁大。
“给他来点狠的,还用我教你吗?”
那头说完这句就挂了电话,郑匀看着被挂掉的电话,扯了扯嘴角:“真行,一个公职人员比我这混黑的还狠。”
岑谐已经被吊了半个多小时,手腕处被磨得破皮,露出殷殷红肉,郑匀这才看向吊在半空中的岑谐。他脸色惨白得厉害,连嘴唇都是发白的,只有眼神依旧凌厉。
郑匀走过去看了他一会儿:“岑谐,把相机交出来吧,哥们还能给你个痛快。”
岑谐抬起头,笑了声:“滚蛋。”
郑匀蹙眉:“这次是来真的,你听我说,把相机交出来,我想办法保你。”
岑谐歪头看着他:“我们哪次是来假的?拿到相机你还能让我活着吗?”
郑匀:“你知道,我一直喜欢你。”
岑谐抬了抬眉毛,似笑非笑。
郑匀:“迦南会这次元气大伤,你干脆把它收编入我名下,然后我标记了你,我会拿这层关系跟上头说情的。”
岑谐扯了扯嘴角,嘲笑:“姓应的这就成了你的‘上头’了?好好的人不当,你怎么那么爱做狗呢?”
郑匀:“偏门能捞一辈子吗?干这行谁不想着洗白?”
岑谐嗤了一声。
郑匀哼道:“你不想?”
岑谐闭上眼,明显不想搭理他。
郑匀是个三十多岁的alpha,级别只有A级,但是心狠手辣又极善钻营。追过岑谐两年多,先不谈用心纯不纯粹,但是行为确实很到位。每天一束玫瑰花往迦南会送,然而岑谐连个眼神都不施舍给他。
郑匀:“交出相机,还是进切片机,你今天得选一个。”
岑谐两眼一闭,鸟都不鸟他。
郑匀瞪了他一会儿,打开了切片机,然后走到墙边去转动那个吊着岑谐的转轴。
切片机发出轰隆的巨响,锋利的刀片闪着寒光滚动,如巨兽的牙齿等待把人吞噬、嚼碎。
岑谐一点一点下降,距离切片机越来越近。
终于,像气球破了,鲜血噗嗤一声,呈喷射状从机器里溅出来,顷刻间岑谐的半个脚掌已经搅成了肉泥。
让人毛骨悚然的惨叫从他的喉咙里冲出,一时间竟然盖过了切片机的轰鸣。
郑匀关掉机器,把人放下来,又问他:“相机到底在哪?”
岑谐浑身巨颤,脸色煞白,额头上的冷汗出了一层又一层,却仍然什么都不肯说。
郑匀掐着他的下颌,把他的脸抬起来:“再问你一遍,在哪儿?”
岑谐的五官长得是真好,即使脸上一点血色都有没有了,仍然没有减损他长相上的稠艳宝丽。
此时郑匀看着他,是真的有点于心不忍。如果不是应逐这边突然让他逼问什么相机,他会直接给岑谐一个痛快,而不是用这种残忍的方式折磨他。
这时,郑匀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低头看了一眼,是应逐打来的。他松开掐着岑谐脸的手,走到一旁接电话:“应议员……”
应逐那边直接打断他的话:“岑谐现在怎么样?”
郑匀转头看了一眼凄惨狼狈的岑谐,回答:“他还没告诉我相机的下落。”
应逐语气古怪,和他平时冷冰冰的语气大相径庭,咬牙切齿的懊恼,焦急还有愤怒,:“我问的是他!”
郑匀有点没反应过来,又看了岑谐一眼,实话实说:“他还活着,就是脚……”
应逐那边猛地倒抽一口冷气,语气强硬地命令道:“不准再动他!”
郑匀:“什么?”
应逐:“我现在过去。”
郑匀挂了电话,有点莫名其妙的。刚还让自己给人来点狠的,现在又是什么情况?
难道刚才那么一会儿功夫,应议员突然发现了自己原来一直对岑谐爱得深沉?
过了不到半个小时,郑匀听到外面响起跑车的引擎声,还有轮胎和地表产生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
郑匀走出仓库,迎面撞上匆匆赶来的应逐。他上前打招呼:“议员,路上没人看见你吧?”
应逐没有理会他,大步走进仓库,视线落在岑谐身上。岑谐已经因为失血过多昏迷过去了,他躺在一张椅子上,惨白得像一具死尸。
他直直地盯着岑谐,半晌后才转向郑匀,眼神阴沉可怕。
郑匀头皮发麻:“……怎么了?”
应逐又看向半死不活的岑谐,并不解释:“我要把人带走。”
郑匀对此很疑惑,但又不敢提出反对意见,只能挥了挥手叫来一个alpha帮忙抬人。
“我自己来。”应逐自己把人稳稳抱起来,头也不回地迈着大步出了仓库。
这时,岑谐睁开了眼,他认出应逐后,抬手就是攻击的动作,一拳捶到应逐脸上。
不怎么疼,岑谐这会儿根本没什么劲。应逐微微偏了下脸,脚下步子不停,又垂眸去看他,眼神极其复杂。
岑谐打了这一拳后,头一歪,再次昏迷了过去。
一路风驰电掣,路上几乎没什么行人,应逐闯了好几个红灯。没办法,岑谐的脚又开始流血,已经把脚下的车内地毯浸湿了。
到了医院处理完伤口,就安排了病房。岑谐始终处于昏迷状态,除了脚,他身上也有不少伤,应该是和郑匀激斗时受的伤。
凌晨三点多,应逐坐在床边看着他。没多久,就收到了秘书发来的邮件,那是刚才秘书找的关于岑谐的经历调差。
岑谐的经历和自己所知道的没什么出入,十六岁以A级omega的身份进入特殊学校接受战前训练。入伍后表现出色,有战功,当过少校。
战争结束后退伍,加入莲花社,莲花社就是迦南会的前身。
后来在帮派内斗中,岑谐杀死了莲花社的社长,把莲花社改为迦南会,自任会长。
战后政府实力孱弱,各处都是百废待兴的迹象,很多事情一时顾不上。目前是官方政府,三大帮派,自由军多方割据的局面。
应逐继续看下去,资料后半部分的就是对迦南会的情况介绍。
迦南会主要业务是博。彩和赌场,在赌。博合法的当下,这算是一项很来钱的生意。不仅如此,岑谐还是个高利贷专家。
不过应逐估计岑谐的钱全都用来买子弹喂枪了,迦南会是全武装帮派,之所以能独占东区,除了岑谐本人实力过硬,也因为东区地理并不占优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