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耐德拎着一壶茶水进来,给宁简也倒上一杯的同时说:“这是我同事给我,他们说是中国的甜水,叫……”
“米雪饼城!”
哦,蜜雪冰城。
宁简品了一口,不扫兴地咂舌:“好水。”
施耐德露出赞同的目光,叙旧结束,沙漏旋转,今日的谈话正式开启。
“最近怎么样?你已经很久没有来过了,这次是又遇到困难了吗?还是想要调整一下压力状况?”
“最近……”
“我好像想起来了一些东西,一些……人,一段往事。”
从医院出来,宁简去了趟宠物店。
原本只是想买些罐头,结果店员火眼金睛,一看他就是新手猫爸,推荐了一堆看似华美,实则无用的小玩意。
正愁着是应该打包这些东西直接上门,还是先搬回家,有时间分批次拿过去时,应知予就给他发消息,问他事情办的如何。
宁简干脆一五一十交代了。
一刻钟,低调又高调的卡宴停在路边。
“你那么快就下班了?”宁简惊讶于他的速度。
“工作永远是做不完的,”应知予尽职尽责地搬着东西,“这是彩礼?”
宁简:“……你怎么不说是嫁妆。”
应知予笑:“也可以是。”
美得你。
东西放了满满一后备箱,宁简上车系上安全带,顺手将手里的塑料袋搁在中控储物盒上。
“回黄岗巷?”应知予单手打着方向盘。
宁简‘嗯哼’一声。
车辆平稳地行驶在道路上,应知予稍稍偏头,“今天你说的有事,是去医院?”
医院的袋子就大喇喇摆在一边,莱仕私人医院。
宁简点点头,并没有掩饰,“是啊。查查健康状况,毕竟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医生说我今天如果吃不到小酥肉,红烧狮子头,猪蹄……”
报菜名似地,叨叨了一堆,他最后总结:“我就要营养不良了。”
应知予笑了:“那这个医生还挺负责任的,连营养食谱都列了清单。”
宁简表情拽拽的,“专业的好吧。”
插科打诨地把看病这事儿绕过去,应知予认真开车,宁简稍稍眯了一会儿。
等到熟悉的巷子,在养精神的十几分钟里,应知予把车驶入窄巷,就差停在他家门口了。
车速降了下来,宁简有所察觉,他睡眼惺忪,“到了?”
应知予轻轻‘嗯’了声,解开安全带,“那些嫁妆要不要留下点?”
还真是给点阳光就灿烂了!
“等等,”宁简制止他开车门的动作,“那边蹲着的不会是狗仔吧?”
应知予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一家面馆,坐着一男一女,两人边吃面,边盯着对面暗着灯的小屋。
长凳上还放着两个巨大无比的相机。
有古代剑客那味儿了,剑就是老婆,现在大炮也是。
宁简催促他,“快走快走,开出去。”
“……我是让你拿不出手了吗。”应知予有些凉凉地开口。
宁简看他一眼,快速道:“你不懂,被狗仔缠上很烦的,明天的头条什么都能爆出来,p图、AI换脸你懂吧?”
应知予似懂非懂,浅淡启唇:“那狗仔的名头起得倒是不冤枉。”
又重新驶回街道,宁简松了一口气,由衷地感叹道:“总算知道赌。博的人有家不能回是一种什么体验了。”
应知予轻笑一声:“那怎么办呢?睡大街?”
宁简咬指甲,“和流浪汉抢地盘啊?怕不是要被打。”
“真不行就住酒店呗,还能怎么办。”
现在什么社会,高科技的年代,有电子身份证就能开房,倒也不怕真的去流浪。
应知予从后视镜里看他一眼,指节轻点着方向盘,像是思考时习惯性的动作。
随即,他慢条斯理说:“既然嫁妆都备上了,那我也不能让未过门的未婚夫失望啊。”
“我可以让一间房,主卧归你,要不要……考虑和我一起住?”
屋漏偏逢连夜雨,但有人给他修缮了屋顶。
宁简翘着二郎腿坐在应知予别墅的沙发上,恍惚觉得自己这一天甚至魔幻。
先是被宠物店店主忽悠,后又是被这栋别墅的主人忽悠……
忽悠瘸了!
宁简稍稍叹出一口气,思绪正放空的时候,大忽悠又来了,问他:“晚上吃医生推荐的营养餐?”
“别了,”宁简说,“我外卖一点食材,自己做吧。”
五星级厨师做番茄炒蛋也是用番茄和蛋,虽然食材上可能高端些,比如什么无菌蛋,但做法都大差不差,其中的区别也就厨师自己知道。
更何况要全是硬菜,他经纪人下次见到他,要把他骂死。
宁简戴上崭新的围裙,站在一尘不染的中岛台前,看了眼空空如也的冰箱。
很显然,这位少爷从没下过厨。
他边下单边对应知予说:“就当是你照顾小玄的报酬了啊。”
应知予扬唇,“原来还有报酬,我当亲生女儿养的呢。”
“哦,那说反了。”
宁简皮笑肉不笑,胡诌信手拈来:“你应该付我报酬才对。小玄跟我长得简直一个刻出来的,肯定我生的。”
当代人的超能力,无痛生娃。
应知予低低笑着,嗓音都带着细微的震颤,不可置否,“这倒是。”
半小时后,食材到的同时,他的生活用品也到了。
宁简感谢天感谢地感谢快递行业的发达,能让他直接买到些换洗衣物之类的东西。
不过他发现,应知予是真打算让贤。
主卧不知是何时清空的,也不知道洗漱间的新牙膏牙刷,浴巾毛毯是什么时候换上的……
总之贴心得堪比五星酒店,房间都熏过香,细嗅还是那股佛手柑的味道。
像是早有预谋。
这事儿不能细想,否则容易陷入自证陷阱,所以宁简简单收拾了一下房间……
其实有人已经替他打扫干净了,所以宁简下楼做饭去。
会做饭的人其实和会游泳的人是一样的,手艺在,就算做饭工具不同,适应一下就能炒出一样味道的菜。
宁简对于料理这件已经融入骨子里的事情,可以说是很热衷。
厨房是开放式的,备菜的时候他没看到应知予在客厅,所以宁简戴着耳机听着曲,沉浸做菜。
应知予抱着笔记本下楼,看到的就是这样活泼的画面——
大厨高歌。
炫技颠勺。
要是嘴里再叼根烟……
宁简甫一转头,打开冰箱再关上,一张脸就这么放不设防地出现。
“我giao——”
宁简猝不及防被吓到,国粹都差点冒出来,“你从哪儿飘过来的,跟鬼一样……我拳头都硬了。”
他摘掉耳机,展示自己握着锅铲的小拳拳!
“你做吧,我偷师呢。”应知予大言不惭。
宁简狐疑地看他一眼,“你也知道是偷师,‘偷’什么概念,光明正大进厨房叫偷师?”
“你,去那边,别把班味儿带进我温馨的小世界。”
应知予举双手投降,懂事地让出主厨的位置。
从这天晚上开始,厨房重地成了宁简专属,而应知予则是被限制进入,以防破坏这个家的宁静。
再者,能让宁简多次下厨的原因,除了喜欢做菜外,还有‘鱼总’的捧场。
天天的颗米不剩!宁简能不工作,他呢?好好上着班,中午却要跑回来一趟,美名其曰公司附近的饭馆吃腻了。
宁简深深怀疑他以前吃的都是猪食……
以至于同居的这段时间,除了日子推移,随之飙升的,还有体重。
在宁简第十二次说要吃素,隔一天,冰箱里就会出现令厨师欲罢不能的新鲜食材。
哇,比神奇宝贝还神奇啊。
应知予撰写宁简喂养指南的同时,更是拿捏了他的心理,绝不浪费粮食!
十二月底,真正进入严寒。
京市的冬季不比北方暖多少,南北地区各有各的冷,那种透进骨子里的湿冷,是其他地方感受不到的。
这一个月里,宁简一共预约了三次面诊。
除工作外,算是他跑得最勤快的事了。
“……好了,你可以慢慢睁开眼睛,回到现在的时间线了。”
随着施耐德的呼唤,宁简从梦中缓缓醒来,眼前暖黄柔和的灯光让他的视线慢慢集中。
结束一次诊疗后,施耐德递给他一杯茶水,并问:“这次感觉如何?感觉你前所未有地放松身心。”
还未完全适应现实,宁简稍稍眯了眯眼睛,“今天的梦似乎格外……长时间?”
“不过还是就那样吧,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施耐德点点头,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创伤后应激障碍并不算是真正的遗忘,由于人类心理的保护性机制,记忆大概率是被患者选择性地封印了起来,一定程度上还是发挥着作用的,比如能影响当事者的行为和情绪。
总之没那么容易,或者说那么快就恢复。
“对了,宁,你有感觉到你的变化吗?”施耐德用一种朋友间聊天的轻松语气说,“你今天来,我差点没认出你。”
宁简蹙眉:“变化?”
宁简淡定地抿了口茶水,说:“你能看出我微调过的话,就证明我的钱没白花。”
施耐德:“……哈哈。”
施耐德:“我是说你的精神气,你整个人的状态很好。对于过去,其实你没有那么纠结了,对吧?”
施耐德的心理诊疗室里有一面仪容镜,宁简撩起眼皮望过去。
镜中的青年头发长了些,没再烫染的发质浓稠如墨,唇色殷红,下颚线轮廓虽说还在,却不似先前锐利,冷清。
要真说有什么变化……
大抵是这人活了,眼里有色彩,鲜活了。
民以食为天,老祖宗说的话不得不信,从住进应知予家之后,他看世界都明媚了。
顿了下,宁简收回视线,“每次来你这里,出去的时候都要长胖五斤。”
施耐德:……他的奶茶背锅了。
眼见时间差不多,宁简起身,懒散地伸了个懒腰,语气淡淡道:“之后,我想我不会再来了。”
施耐德朝他举了举杯子,如同普通的一天和许久未见的老友道别一般。
从医院走出来,宁简正思考要不要把手里的报告单扔掉,想了想还是作罢,他正要准备打道回府,提步时发现附近的一家咖啡店门口摆上了一颗巨大的圣诞树。
挂着铃铛以及各种彩色的球。
宁简适才想起,圣诞节来临,已经快新年了。
他刚想掏出手机知会那位在大厦里坐了一天牢的工作狂魔一声,恰逢此时,眼前被车灯闪了两下。
看见张扬的车牌,宁简心跳莫名漏了一拍。
黑车缓缓超前又行进了一段路,最后在他身侧停下,车窗摇下,露出一张和这辆车同样张扬的脸。
宁简脚步稍稍顿了下,很快收起诧异的神色,淡定无比地走过去开门。
一上车,他就问:“公司终于组织体检了?还是那么昂贵的私人医院。”
应知予顺势接下话茬,“是啊,人性化的公司都该这样。”
宁简不跟他绕关子了,单刀直入:“你怎么找到我的?”
应知予先是笑了一下,然后撩他一眼,慢条斯理吐字:“每周二下午两点至三点,在这个时间段你不会回消息,并且会外出。”
“今天有些晚了,”他看了眼时间,“三点十分。”
宁简:“……”
宁简气笑:“今天尿急多耽搁了一会儿行吧。秒表转世吧你。”
“我觉得你适合去当侦探,专门解决那些红杏出墙的案子。业绩应该很能打。”
应知予习惯了他思维跳跃,突发奇想。
但他没答,而是问:“直接回家?”
“等下,我想去超市,家里没有伙食了。”
应知予颔首,似乎和他想法一致,没有异议地导航准备去离他们最近的一家商超采购。
但说完,宁简顿了一下,侧头看他一眼,斟酌着开口:“你不问?”
他掂了掂自己手里的报告单。
应知予明显知道,并且宁简猜测,其实自己很多事情都瞒不过他。正所谓一物降一物,就是没想到他的‘报应’这么快就来了!
应知予悠然道:“你把我形容得像是要逼问红杏出墙的……良家妇男。”
宁简:“。”
谁说泼出去的水收不回?
这不是又泼回他身上了?
宁简一哽:“你良家妇男……行吧,良家妇男憋这么久,要放什么大招?”
良家妇男有问必答。
“良家妇男要告诉你的是,别有心理负担。还是我现在应该生气一下?毕竟男朋友是瞒着我不知道是不是去打胎了。”
宁简又是一哽:“……”
八字有一撇吗朋友?
应知予好以整暇地看了他一眼,慢悠悠说:“逗你的,没生气。”
“光是追上你,就花费了我绝大部分的运气。”
主驾驶上的人神情有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变化。
“宁简,你可以永远试探,直至确定我一直在。”
一番不像情话的情话,宁简却骤然陷入沉思。
完了,他不知情的东西对方都知情了???
在自己身上安监控了??
属寄生虫的吧?!
一路平缓地来到超市,宁简心情比做跳楼机还跌宕起伏,但他这人的确有些没心没肺的属性在身上。
逛超市能划转愁绪也是经过宁简认证的。
满满一购物车的东西,应知予都怀疑他是来批发,而不是单纯地回去做一顿饭。
但毕竟是圣诞节,总要有过节的氛围。
所以宁简准备买一些装饰品,回去挂上也不至于显得应知予是个性冷淡……
……风格。
应知予跟在他身后推着购物车,宁简找了一圈没找到彩灯,倒是有了额外收获——
入目,成年人的片区。
宁简忽然有些恶趣味。
他扫了一眼货架上各种款式的小方盒,说:“我看过一个说法。”
应知予:“什么说法?”
宁简说得极慢:“他们说,做过的人,站姿会用腰发力,没做过的,则是用肩膀发力。”
闻声,应知予转头,看见他手里拿着的东西,微微一滞。
安全套。
应知予才理解宁简说的是什么,下意识正了正自己肩膀。
宁简还在挑选,什么零感螺纹,凸点螺纹,热感,冰感……眼花缭乱。
“看到了吗老天奶,这大唐盛世如你所愿呐!”
“……”
应知予生出些许无奈,上前去捏他有些肉感的脸颊,“从哪儿看来的?”
宁简发觉这人最近真的很爱蹂躏自己的脸,他又不是仿真捏捏!
“嘶……你手劲就不能用在正道上吗?!”
拍开对方作乱的手,宁简忽而凑过去审视他,“你一天天,压力很大么?”
“什么意思?”应知予洗耳恭听。
宁简又开始‘他们说’了。
“他们说,压力大的人会对柔软的东西上瘾,比如说捏捏玩具,当然也包括你对我的这张百万级别的脸动手动脚。”
应知予扬眉,一个合格的听众最重要的就是,不能质疑说话者。
百万级别的脸,姑且信了。
宁简继续教学:“捏捏呢,主要是依赖触觉刺激来缓解压力,和行为发泄有异曲同工之妙,尤其是高压环境下,能帮助释放情绪……”
“以及最重要的一点,”宁简似笑非笑,昳丽的双眸中带着意味不明的钩子,“掌控感。”
不怀好意。
应知予脑内第一时间冒出这个词,到这里,他若是再听不出宁大忽悠话里的戏谑,那算是白吃那么多年大米饭了。
他看向宁简眼底的盈盈笑意,淡淡开口:“咱们家主卧归你,厨房归你,小玄也归你。”
“到底谁掌控谁?”
宁简:“你帝位呢?在外的尊严呢?”
没否认‘咱们家’。
应知予认命:“到家门口就碎了。”
宁简如临大敌:“那怎么行,还要你来主持大局呢。”
“所以你觉得是冰感好还是螺纹好?”他故意将选择权递给纯纯的良家妇男,“还是成年人不做选择,all in?”
应知予:“……”
厚脸皮这方面,不会再有人比宁简更如鱼得水。
应知予微微咬牙:“合着不是用在你身上是吧。”
宁简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瞎说,正是因为要用在我身上才应该货比三家啊。”
“下次再买不就知道哪款更合适了?”
“……”
关于站姿的问题,仍然没能得到回答,但并非完全没有收获。
七八盒成人。用品,没有一款是重复的,一盒十八个,总数百来个……
两人平静地结账,收银员也平静地扫着商品条码,看见他俩是夫夫,甚至为两人指了条明路。
“那边有润滑,需要么?”
宁简本人是真心觉得这没什么,一没偷二没抢,做什么心虚?
但倒是没想到,这玩意还有果味???
宁简一整个刘姥姥逛大观园,所以呢?分干皮和油皮?
啧,出发前应该再做做功课的。
旁边,还有一个完全没表情的,看上去轻车熟路,大手一扫,最后拎着满满两袋子出了商超。
“……你搞批发呢?”
宁简很想知道这一堆东西放在家里哪个位置,难不成摆出来,每天欣赏吗?
收起来,到时候他忙起来,估计自己都不记得了。
毕竟,也没人规定,今天买的东西,今天就得用。
看着塞满后备箱的东西,应知予意有所指:“自然要跟上一家之主的节奏。”
宁简:呵呵两个字摆在脸上。
我信你个冷淡!
“刚才就应该把你也拉去医院检查一下,”宁简微笑着说,“千万别讳疾忌医。”
应知予:。
至今不明白这位饺子同学对他的印象是从何时开始崩坏的。
总之,接下去的一周时间,和宁简想的相差无几,两人各自开始忙碌。
周五,打工人狂欢前夜。
经过将近一月时间的休息,宁简开始努力挣米了。
一切为了孩子,宁简工作宁简叹气……不过此处的休息是工作并不繁忙,而是还能在京市啷当地浑水摸鱼。
但圣诞节刚过,经纪人就马不停蹄给他接了新的综艺,大约在明年三月,也就是年后开始录制。
今天的行程主要是代言拍摄。
金主很给力,钱到位,宁简早早出发到了摄影棚。
钱松一看见他就开始阴阳:“哟,我当谁呢,还以为咱们宁老师打算退圈在家当阔太太了呢。”
“什么话,咱们大男子还是要崛起的。”宁简驳回。
“崛起?”
钱松仿佛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谁啊,问我要资源,还非得加关键词——”
“**上位,*乘……”
宁简扬眉,插科打诨:“有这事?完全不记得了,我梦里找你要的吧。”
钱松白眼一翻,看在他近期确实努力工作的份上,不和人计较。
时间还早,宁简正想假寐一会儿,养精蓄锐准备一会儿的拍摄,就听一休息室之隔,道具室的工作人员在闲谈。
女生:“听说了吗?有业内人说路家公司高层已经走得差不多了,把客户也一起卷走了,现在就是个空壳子!”
“我也听说了,他们家这回好像犯的事儿有点大,非法集资诶,那是要坐牢的吧!”
“不是前两年就有大师算了路简源的命数吗,最后是负债妻离子散的悲惨结局。”
“对对对,大师还算了那个……路清禾的八字!说他今年犯太岁,高调行事就会遭遇血光之灾什么的,哎呀反正很玄……”
一听到路清禾的名字,几人仿佛吃了苍蝇一般恶心。
狗仔无所不能,在爆出他同其他受害者一块儿进橘子调查的时候,就放出了原本压着的照片,称得上是不雅照,一经传播,基本一锤定生死。
女生嗤笑:“我还以为他多纯呢,营销得跟不谙世事的小少爷一样,结果还不是在娱乐圈这个大染缸里发烂发臭……”
“那宁简呢?他不是才是亲生的么。”
“宁简?他现在可红啦,还回什么路家,路家人也没见得对他多好。”
最后她们评价:“所以亲生的有什么用,到最后不还是大难临头各自飞?”
后台叽叽喳喳,像小麻雀一样。
“这墙是泡沫做的?”宁简好奇地摸了两下墙壁,“我一拳下去,应该能打穿吧。”
钱松:“……八卦都讲到你本人头上了,你还有闲情雅致打拳?”
宁简可太有了,他继续闭上眼睛,“嘴长在她们身上,我还能过去给每人贴一张封条不成?”
“怎么感觉你上个恋综回来,大变模样了呢?”钱松咂舌。
宁简觉得从他嘴里吐不出什么好话,但仍然问:“什么样?”
钱松:“人到中年无欲无求的样。”
宁简:“。”
宁简给他比了个国际友好手势。
能有应知予无欲无求?
一整周了,别说是早晚安吻了,拉一下手还得要预约呢。
他俩好像柏拉图(?)
宁简已经决定要把他的备注改成‘应僧人’了。
施主?看破红尘罢!
“对了,有一个情侣对戒的广告商想让你俩拍组照片,”钱松划拉着平板,抬头问,“你家那个,能来不?”
宁简睁开一只眼,“你给他递个合同呢。”
钱松用手指点了点自己,“你的枕边风要我去吹?”
宁简点点头:“不然?”
“我靠!我要不要命了!我的职业生涯很有可能就此断送啊!”
“知难就退吧,这一退——”
“……别玩儿你的烂梗,谢谢。”
收工之后,助理小小送他回去。
因为平日里都是应知予下班,他顺便蹭个车,然后一块儿回家,但这周比较特殊,他的专属司机出差了。
他倒是没忘记这人是从国外突然跑回来的,两人中间隔着时差,至少夜猫子宁简不会真的凌晨还傻乎乎地回他消息。
但他如此谨慎,还是被抓包了。
出门一天后的慰藉也就是晚上蹂躏猫女鹅,所以出门在外的应总通过小玄的摄像头,发现了凌晨两点还抱着吸猫的人。
第二天看到录屏的宁简如遭雷劈。
可恨的是,当初装摄像头的提议,还是从他口中说出来的!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不过如此……
别人谈恋爱都是‘宝宝’‘在干嘛’‘好想你’,他们应总是‘转发《熬夜的十大危害》’‘转发《一定要给年轻人的忠告》’……
神经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