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不上很贵。”傅呈安用手指碰了碰喻辞的手腕,像是在丈量他的腕围,垂眸底声道:“我之前看过你戴银色那款,所以给你挑了个黑色的,但因为暂时没那么多钱,不是满钻镶嵌。”
傅呈安的语气带着不太明显的歉意。
但喻辞常年出入各大奢侈品店,一眼就能看出这条手链的价值。
五万块钱对他来说只是小钱。
可他亲眼见过傅呈安白手起家赚钱有多辛苦,心情一时之间难免有些复杂。
喻辞把手链给自己戴上,调整黑色钛金的位置:“……那你这段时间要白干了。”
傅呈安很轻地笑了一声。
“我以后会挣很多钱,”他在喻辞后脖颈处捏了一下:“以后给你买更好的。”
喻辞眯缝了一下眼睛,有点想反驳自己不需要这些东西,然而话到嘴边转了个圈又被他咽下去。
脸上带着极其明显的笑意靠在椅背上降下车窗,感受着扑面而来的凉风,喻辞却觉得心里热乎乎的。
拿出手机对着手腕上的黑色手链拍了张照,八百年难得一见的发了条朋友圈。
配文:表现得很好,加十分。
从民宿开回市区要上高速,全程两个半小时。
喻辞坐在副驾驶开始没觉得有什么,但偏偏这趟出门开的车是辆硬派越野,在高速时间长了身上某个位置不适感愈发明显,碍于面子,他若无其事调整了下座椅靠背,换了两个姿势,然后拧开中控台上放着的矿泉水灌了几口。
谁特么能想到傅呈安那么猛。
谁特么能想到他会被干成这样。
没面子啊没面子。
可到现在也才开了四十分钟。
于是喻辞黑着脸有点想骂陶也开个酒吧搞开业活动居然不看黄历,那么多日子不选,非要选今天。
正乱七八糟想着,傅呈安方向盘一打,右拐进了服务区,停在停车位上。
“我去上个洗手间。”傅呈安说:“你要不要也下来活动一下?”
“……”
他可太要了!
傅呈安走了以后喻辞几乎是立刻打开车门跳了下来,站在外面活动了一下才稍微感觉好一点。看了眼时间,他犹豫了一下要不要过去找傅呈安,但这念头刚升起来就被他自己给打消了。
又不是小朋友还要手拉手上厕所。
他哪有那么黏人。
结果喻辞刚从后备箱里拿了两瓶水放到前面,傅呈安已经走了过来,手里提着一个袋子,一手搭住他的腰。
被碰到的瞬间,喻辞感觉自己浑身肌肉都绷紧了,那些被刻意忽略的肢体感受再一次被重新唤醒,他连忙转了个身,抓住傅呈安的手道:“……你买的什么东西?”
“垫子。”傅呈安打开副驾驶门,把袋子里的东西拿出来在座椅上放好:“服务区的商店买不到特别合适的,这个是里面最软的,如果还不舒服的话就把座椅靠背放下来躺着。”
“……”
喻辞脸轰的一下热了,他压低了声音不悦道:“你早就看出来了?”
傅呈安没忍住笑了一下。
他抬起手来碰了下喻辞的耳朵,目光往下看了一瞬:“凌晨五点钟的时候我帮你检查过。”
有点红肿,还好没破皮流血。
但即使他替喻辞擦过药,也能猜到坐在车里这段时间不会太好受。
“……”
喻辞直接上了车,砰地一声关上车门。
但还别说。
加个软垫在下面确实好了不少。
最起码喻辞现在有心情观察傅呈安开车了。
他望着傅呈安的侧脸以及他开车时弓起来肌肉线条明显的胳膊,不由得想到昨天晚上某个瞬间这人肌肉上挂着的汗珠跟额头上绷起的青筋。
喻辞下意识抬手戳了戳傅呈安手臂上的肌肉:“我平时也去健身房,你这个到底是怎么练的?”
这个语气很熟悉。
上一世类似的话傅呈安也曾经听喻辞说过很多次。
他笑了笑,正准备说话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偏过头瞥了一眼屏幕上的来电显示,按下接听键。
是何世毅那边打过来的电话,傅呈安也没有避着喻辞的意思,直接用车载蓝牙外放,跟何老爷子寒暄了几句后聊起正事,对答如流,进退有度,并且约定了一周后的一场酒局。
即使是喻辞仍然对上次那场应酬心怀不满,听着电话里何世毅提到参加酒局的人员名单也不得不承认他对傅呈安的欣赏和提携都是真的。
电话挂断,他望向傅呈安问:“所以你最近在做的项目,是何老爷子帮忙牵的线?”
傅呈安“嗯”了一声,“何老爷子认识的人多,为人也很豪爽,前段时间帮忙介绍了不少能用得上的资源。”
想起亲眼看见傅呈安面不改色仰头喝下的那一壶壶白酒喻辞心里仍然有些不是滋味,他索性坐直了望向傅呈安道:“何老爷子人脉是广,但后续的门路还要你自己去走,这里头的事没那么简单,如果你需要,我——”
他还没说完就被傅呈安打断:“……喻辞。”
傅呈安打了转向灯拐进导航提示的路口,他没有直接拒绝喻辞的帮助,看了他一眼后有些无奈地笑了一下,只说你给我留点面子吧。
之前也就算了,但现在两人的关系已经发展到这一步,喻辞有点没懂:“可我就坐在你面前,你又何必舍近求远去找何世毅呢。”
要论财力论人脉,整个淮江没有谁敢说自己能比得过喻家。
“你要是介意这些,我们可以按合作流程走。”喻辞说:“你出项目计划书,我去找投资风险控制部门评估,确认无误后再拟合作协议,约定分成计划。”
傅呈安无奈。
出了收费站口,他直接把车停在了路边,座椅往后调整,车子熄火。
很轻地叹了口气,然后望向喻辞道:“过来。”
喻辞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最终皱着眉头跨过中控台,坐在傅呈安腿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傅呈安大手箍在喻辞腰间,很轻地摩挲了一下,眸子黑黑沉沉的,似乎在想什么表达才更合适,最后他望着喻辞说:“这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喻辞仍然有些不满:“何世毅认识的那些人我都认识,而且我比他更有钱。”
不说别的,就算喻晟还没放权给喻辞,但都是同一个圈子的人,大家都清楚未来喻辞接班是板上定钉,没人会不给他面子。
傅呈安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只是他跟喻辞想的不太一样。
他抬手摸了摸喻辞的嘴唇,有点想像昨天晚上那样把手伸进去拨弄他的唇舌,让喻辞露出那种不太习惯又很难耐的表情。
但他还是忍住了。
傅呈安笑了笑:“那我要是不认识你呢?”
他捏了捏喻辞的耳垂:“如果我不认识你,我们没有这层关系,那么现在这些都是我该做的。喝酒也好,应酬也罢,还有更多辛苦和可能遭遇的挫折、失败,都是创业过程中当中会经历的,再正常不过。”
“而且之前我就说过,我们之间的差距很大,不论你你怎么刻意忽视,它都客观存在。”傅呈安淡声说:“本来我就配不上你,如果再依靠你的帮助,接受你给的钱,那我成什么人了?”
傅呈安笑了一下,看着喻辞的眼睛问:“你是准备包养我吗?”
喻辞拧眉:“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傅呈安轻抚他的腰侧,感受到喻辞肌肉瞬间紧绷以后故意逗他:“当然也不是不行,我很便宜的,喻少爷如果想的话可以跟我签个包养协议,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二十四小时随叫随到,怎么样?”
明知道傅呈安是在开玩笑,但喻辞顺着他的话联想了一下,还是忍不住有点心动。
神色稍微缓和了点,他撇了撇嘴道:“等你追求失败了我考虑一下。”
“喻辞,”傅呈安轻声叫他,望着他的眼眸藏着极深的情绪,但很平静,很温柔。
他捏了捏喻辞手腕上戴着的手链,“这话我不是第一次说了,我知道你不介意我有没有钱,也不介意我是不是有自己的事业,就当是我这个人自尊心比较强吧,但我不喜欢这种无力的感觉,我希望你想要什么我都能买给你,希望看到任何好的东西都能立刻拿到你面前送给你。”
喻辞嘴唇动了动。
傅呈安说:“更何况娶个老婆都还要付彩礼呢。”
他摩挲着喻辞的颈侧:“总不能连彩礼都让老婆出吧。”
“老婆”这个词实在有点超过。
喻辞被呛了一下,他不喜欢这种暗示意味极其明显的称呼,但从傅呈安嘴里说出来又莫名让他觉得有点羞耻的甜蜜。
于是他强作镇定提醒傅呈安:“你现在还只有十分。”
傅呈安笑了起来,他身体往后靠了靠:“嗯,我会继续努力的。”
“……”
喻辞明白傅呈安的意思,也明白他的坚持,所以没再继续纠结,不要他帮忙可以,但他要求傅呈安后面遇到什么麻烦必须要跟他沟通,最起码可以帮着一起解决。
傅呈安答应了。
于是他们在车里接了一个很长的吻。
喻辞勾着傅呈安的脖子,坐在他腿上,傅呈安便箍着他的腰吻他,并不激烈,但很缠绵。
直到一吻终了,傅呈安用拇指擦去他唇边的水渍:“下次要在车里试试吗?”
喻辞嘴唇被亲的很红,意味不明道:“你那辆二手大众的空间太小了。”
“知道了,”傅呈安失笑,看着喻辞跨过中控台坐回副驾驶位系好安全带,他重新点火然后踩下油门,单手扶着方向盘说:“我争取在达到一百分以前换辆内部空间大的。”
喻辞闻言一只手搭在车门上低低地笑了起来。
这时候陶也的电话也打了进来,喻辞按下接听键。陶也应该已经在酒吧了,电话那头音乐声混杂着人声,稍微有点嘈杂:“大股东准备什么时候到啊,我这儿还些细节想跟你确认呢。”
喻辞懒得管这些闲事,伸手把车里的音乐打开:“之前不是说好了吗,我给你投资,你给我分成,我只验收结果,不参与实际管理。”
“好好好,”陶也在电话那头笑了起来,又叹了口气。
他当然知道喻辞的性格,打这个电话纯属是没话找话,只不过亲眼看到傅呈安跟罗浩见面的事始终压在心里,难免引起他诸多猜测,然而派去查傅呈安的人又没那么快给到结果,导致他心里总是不上不下的。
但毕竟没有确凿证据,万一都是误会……陶也觉得自己简直为朋友操碎了心:“分成我要多拿五个点。”
喻辞有点莫名其妙,不知道陶也打这个电话究竟是为了什么,脑子进水了?
但他不在意这点利润,把车窗降下来吹风,随口就应了。
陶也这家酒吧选在江边,规模不小,足足占了一整栋楼。
新中式装修,暗黑色调,巨大的龙凤图腾浮雕圆柱从一楼中庭腾空而起,酷炫吸睛,还有将三个楼层一体式打通的超大酒墙,不同品牌洋酒搭配质感灯光,视觉效果惊人,整体看上去大气神秘又奢华,一看就是下了血本的。
过来玩的客人可以选择在吧台或者散座喝酒,也有专门的卡座,以及给最高级别客户安排的VIP包厢,里面各种服务都有,保障隐私的同时可以确保客人玩得尽兴。
而且为了能一炮打响,陶也把开业酒会的派头搞得很足。
费大功夫邀请过来赴宴的几乎全是淮江顶层圈子里的二代,还有不少眼熟的明星。本来以陶也的面子是请不来这么多人的,但这家店有喻辞的股份,究竟有不少人是冲着喻家这块金字招牌想找喻辞攀交情就不言而喻了。
喻辞跟傅呈安在路上吃了点东西,到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地下车库跟门口都停满了车,喻辞给陶也打了个电话没有接通,猜到他估计在忙。
本来准备直接把车开到门口让服务员去停,傅呈安拦了一下:“我去找个位置,你先进去。”
喻辞觉得没必要这么麻烦,但犹豫了下倒也没坚持。
下车以后陶也才看到电话,这会儿已经在大门口等着了,见喻辞进来,从旁边的服务生手上拿过来一杯洋酒递给他,聊了两句注意到他的衣服,纳闷道:“外套脱了吧,不热吗?”
室内暖气开得很足。
喻辞喝了口酒,瞥了他一眼意味不明道:“你管我呢。”
因为准备等傅呈安过来,他没有立刻进去,端着酒往里面环视了一圈,随口说:“来的人不少啊。”
“绝大多数都是冲你来的,”陶也比了个大拇指,“排面儿。”
“对了,一会儿给你看看咱们这儿的调酒师,都是我精挑细选花了大价钱招进来的,”陶也说:“而且其中有一个特别帅,那长相,那身段,我看着绝对不比傅学长差。”
喻辞嗤笑一声。
陶也承认自己是故意的。
虽然还没查到什么切实的证据,但他作为喻辞的朋友,自然担心傅呈安万一动机不纯,喻辞又过度投入的话可能会被伤害,忍不住想分散下他的注意力。
这么想着,他揽着喻辞的肩膀说:“去看看呗,又不做什么,再说了,你跟傅学长不是还没在一起吗?”
喻辞看了陶也一眼,原本想说傅呈安也来了的话咽了下去。
行,浪吧,一会儿爸爸未来男朋友进来了看你准备怎么收场。
他对那所谓的调酒师没任何兴趣,喻辞心里这么想着,还是跟陶也一起往里面走了,视线往门口的方向瞥了一眼。
喻辞啧了一声。
有点坏心眼的想:他还没看过傅呈安吃醋呢。
往里面走的时候陶也没忍住还是问了下喻辞跟傅呈安的进度。
还没听到回答,已经有好几个眼尖的人注意到喻辞来了,大家都端着酒杯迎上来客套。
都是圈子里眼熟的面孔,喻辞心情不错,连着喝了四五杯酒。
还有之前就跟喻辞认识的人过来闲聊,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笑道,:“我的天,最近是遇到什么好事了吗,怎么感觉你整个人状态都不太一样了,该不会是谈恋爱了吧?”
陶也心想可不是吗,还真他妈被你说中了,八字就差一撇,就是不知道这个恋爱对象到底什么情况。
他在旁边听着没忍不住又叹了口气,等人走了,喻辞莫名其妙看了他一眼:“你今天是有什么毛病吗?”
“……”我他妈还不是替你操心!
可这话暂时无从说起,陶也挤出一个微笑:“随便叹叹。”
喻辞懒得理他,仰头把杯子里的酒喝光了。
仰头瞬间露出脖颈处没遮严实的暧昧痕迹,陶也目光无意中扫到愣了一下,连声音都被吓没了,“艹”了一声,拉着喻辞压低声音道:“你们俩睡了?”
喻辞啧了一下,春风得意。
“……”陶也憋了半天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不是说傅学长还在追你吗,你们这个进度条拉得也太快了吧?”
喻辞:“?”
喻辞看着他问:“你是在说我?”
陶也向来流连花丛,床伴众多,经常在酒吧里碰上看对眼的当天晚上把人拉去开房都实属正常,这种上床跟吃快餐一样荤素不忌的人居然觉得他跟傅呈安进度条太快,简直让人觉得莫名其妙。
但既然话都聊到这儿了,喻辞也没有遮遮掩掩的意思。
喝了口酒直接点头承认:“是睡了,但他还在追我。”
“……”陶也忍不住问:“睡了但还没在一起,我请问你们俩是在玩什么特殊的情趣吗?”
喻辞嗤笑:“少管。”
“那什么,你也别怪我多余啊,我就问问,”陶也忍了又忍,还是压低了声音问:“你俩谁是上面的?”
其实这话问出来陶也就有点后悔,纯纯多余。
果不其然,喻辞用看智障一样的眼神看着他:“你觉得呢?”
陶也又想骂脏话了。
他当然知道傅呈安那个样子肯定不是被动承受的那一方,但能让喻辞这种性格主动奉献在目前这种情况下也足够陶也心情复杂了。
“就这么喜欢?”他斟酌着自己应该用什么语气提醒喻辞:“有些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但你年纪小,以前也没喜欢过谁,突然遇见这么个合心意的我完全可以理解,但还是上次说过的,别太上头,免得让自己吃亏。”
“什么逻辑,”喻辞奇怪地看着陶也:“为什么我在下面就是吃亏?”
陶也当然不是这个意思。
都是男人,干柴烈火无非就是那档子事儿,谁上谁下,谁左谁右,只要能爽,怎么都无所谓,陶也比谁都明白这个道理。
“诶——算了,当我没说。”
陶也叹了口气,伸手在嘴边比了个拉拉链的动作,决定在私家侦探调查清楚事情真相前不聊这些,毕竟磨磨唧唧他也嫌烦。
拉着喻辞往里面走,走到一楼最中间的调酒区域,他碰了碰喻辞的肩膀:“看看,我的眼光怎么样?”
喻辞抬眼望去。
酒吧围着巨大的龙凤图腾浮雕圆柱做了一圈圆形吧台,站着好几个身穿新中式黑色暗纹制服的调酒师,确实男俊女靓,其中最亮眼的大概就是陶也让他看的那个。
那人眉骨突出,鼻梁高挺,在或明或暗的光影中显得格外英俊,即便是以喻辞的眼光,也不得不说一句不错。
“是不是,长得很帅吧,”陶也直接坐到吧台上,正对着那个调酒师,招手让他倒了两杯麦卡伦,其中一杯推到喻辞面前:“而且仔细看五官跟傅学长也有点像。”
喻辞接过酒杯随意打量了一下这人的五官。
乍一看是有点像,但气质截然不同。
更何况,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傅呈安。
调酒师明显是听到了陶也的话,而且就算不知道喻辞的身份,也能看得出他从头到脚一身奢侈品牌,举手投足间自带矜贵气质,明显是需要自己讨好的人物,于是忍不住跟喻辞介绍道:“这瓶麦卡伦30口感比较丰富,尤其是后调,混合了生姜、肉桂和橙柚的味道,尾韵悠长,您尝尝看喜不喜欢。”
喻辞没接他的话,也没喝那杯酒。
他随意扫了一眼调酒师身后的酒柜:“帮我倒两杯山崎25。”
陶也有些奇怪,纳闷道:“你不是不喜欢喝山崎吗,上次还说喝不惯。”
“我又没说是点给我喝的。”
这款酒口感醇厚但偏苦,喻辞的确一直不太喜欢,但对比麦卡伦的甜香,他觉得山崎那种复杂成熟的醇厚口感应该更适合傅呈安。
“我靠,”陶也终于反应过来,他下意识转头望向门口的方向:“傅学长也来了?”
喻辞眉梢微抬。
“那你他妈不早说,”
陶也火急火燎站起来,立马让这个调酒师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早知道傅呈安也来了,他怎么可能在这里给喻辞拉皮条,万一到时候证明傅呈安跟罗浩没有任何关系,那岂不是他里外不是人。
果然就不能掺和别人的事。
陶也骂了句脏话,默默在心里谴责派出去的私家侦探干活效率太低。
喻辞没忍住笑了一声,直到调酒师离开,他才慢悠悠端起桌上的酒杯喝了一口。
刚才想故意让傅呈安吃醋的心思这会儿已经歇了。
他看了眼时间,见傅呈安还没过来,拿出手机来给他打了个电话,然而连打两个电话都正在占线,喻辞有些奇怪,站起身来准备出去看看。
“诶诶诶,我跟你一起,”陶也连忙跟上。
然而当他们一路穿过应酬交谈的人群和光鲜亮丽的男男女女,却在经过藏酒柜时被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拦住。
酒吧开业活动的邀请函是定向发放的。
谁也不知道罗浩是怎么进来的。
不过几天时间,罗浩脸上多了肉眼可见的狼狈和仓皇,整个人显得愤恨又不甘。
喻辞一时间没认出他是谁,偏过头用眼神询问陶也这是哪位,陶也有些无语,但视线转移到罗浩身上时脸色顿时沉了下来:“罗浩,如果没记错的话我应该没有邀请你,是谁让你进来的?”
“喻辞……不,喻少。”罗浩深吸了一口气,看都不看陶也。
他咬着牙,声音粗哑,眼神愤恨:“之前论坛的事我已经知道错了,能不能请你高抬贵手,放我一马。”
知道了这人是谁,但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喻辞笑了一下,看着罗浩的眼睛道:“什么叫高抬贵手?你是得罪过我啊,还是做了什么值得我出手对付你的事情?噢——你说论坛的事,原来是你干的。”
喻辞随口敷衍:“但我也是现在才知道,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罗浩胸口起伏,巨大的屈辱感跟愤怒感烧得他眼睛发红:“……我收到消息,之前我强迫的一个女孩要站出来举报我,她手里有证据,一旦交给警察,我一定会进去。”
“还有我爸。他说他对我很失望,还要为了那个私生子修改遗嘱。”
后面那件事是喻辞一手促成的没错,但前面那件事他确实没做过。
心里有一瞬间的疑惑,面上却没表现出分毫,喻辞冷笑一声,事不关己:“这些事情跟我有什么关系?”
“可我最近只得罪过你!”
“那看来你对自己的认知不够准确。”陶也没忍住冷嘲热讽了一句:“门在那边,得罪了谁自己去查呗。”
“难道不是你们在背后整得我吗?”罗浩紧咬牙关盯着喻辞道:“我家、我爸、还有我……只有你有这个能力,也有这个手段。”
要不是罗浩的舅舅有关系提前听到点风声,说不定再过几天他就会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被突然带走。也是罗浩舅舅在分析过目前局面以后,逼着罗浩过来跟喻辞低头认错,毕竟他跟喻辞之前的过节说小不小,说大也不算大,说不定喻辞心情好了高抬贵手就能放他一马。
罗浩自己是绝对不情愿向喻辞低头的。
可喻辞手段实在太狠,睚眦必报的程度更是让人心惊,他再怎么不甘也不想最后落得进局子的下场,眼中血丝明显,最终还是挣扎道:“……喻少,求求你放过我,放过我行不行?”
“我不该鬼迷心窍跟你作对,上次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把我打成那样,我只是一时气不过……以后我再也不敢了,你能不能看在我们是校友的面上放我一马?那个女孩想要多少钱?多少钱都可以,只要她说个数,我绝对没有二价!”
喻辞摇了摇头,态度冷淡:“我说了跟我没有关系。”
“更何况,”喻辞眼中流露出极其明显的鄙夷和不屑:“做错了事情的人本来就应该受到法律惩罚,谁也救不了你。”
罗浩咬了咬牙。
他根本就不相信喻辞说的这件事跟他没有关系。
喻辞看了眼手表,没兴趣跟罗浩再废话,跟着陶也一起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