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攻重生手册(快穿)by余芽呀

作者:余芽呀  录入:09-18

既然如此,又为何两辈子都做出同样的选择?!
思绪回拢,萧濯眸中黑黑沉沉,但说出来的话却很温柔,他紧紧扣着殷殊鹤的下巴:“况且公公怎么知道殷梨不想见你?公公为什么要替别人做决定?”
殷殊鹤不知道萧濯为什么油盐不进,更不知道他为什么在这件事上如此坚持。
他终于忍无可忍,咬了咬牙,胸口起伏间盯着萧濯尖道:“那你又知道什么?!”
“你睁大眼睛看清楚,我是宦官,是阉人!”
殷殊鹤一字一顿,仿佛根本不介意将自己藏得最深的疮疤揭开给萧濯看:“不论我爬得多高,都掩盖不了这个事实!”
“我当年净身入宫,将一辈子都折进这黑暗的宫闱里,费劲心机走到现在,为的就是能让我唯一的妹妹过得好一些!我想让她不受我的拖累,不遭流言所扰,找一个合心意的相公安安生生度过一生!哪怕代价是一刀两断我也甘之如饴!”
“殿下为何要苦苦相逼?!”竭力压下心头被萧濯勾起来的苦涩跟怒意,殷殊鹤盯着萧濯的眼睛道:“我这么做有什么错?!”
“我苦苦相逼?!”
萧濯原本再三提醒自己不要跟殷殊鹤动怒,但他本就不是个什么好脾气的人,一而再再而三听见殷殊鹤说这种自伤自毁的话,扣着他的下巴厉声道:“难道督公以为女子一生最好的归宿便是嫁人生子?难道有你这样的哥哥便是她的耻辱?”
“我根本就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萧濯的话掷地有声:“若她视你为耻,那你从此也没必要再替她周全!若她相中的人家不愿与你为伍,那这户人家也定然不堪为良配!”
“你给我记好了!若是我再从你嘴里听见这种自轻自贱的话,”萧濯狠狠道:“那我就直接在人前扒光了你,当着所有人的面将你干死!”
听见萧濯的话殷殊鹤心头猛地一跳。
他不敢置信地望向萧濯。
他又不是傻子,如何会听不出萧濯熊熊怒意包裹下,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保护与心疼。
可是保护与心疼?
殷殊鹤下意识抬眸望向萧濯,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他觉得重生一世,萧濯似乎跟以前一样,又似乎跟以前不太一样。
他宁可萧濯还像上辈子一样口腹蜜剑,一边在他耳边说好听的谎话,一边在背地里对他算计筹谋,也好过此刻这般,掐着他的脖子,扣着他的下巴,恶狠狠吐出一句句将殷殊鹤整颗心都烫出一个窟窿的话。

萧濯没有真的在殷殊鹤这里留宿。
行宫人多眼杂,若是万一被人看见对他们两个都没有好处。于是萧濯最后只是将人箍进怀里亲了个够,直到殷殊鹤发鬓沾汗,从眉到眼都弥漫着欲色的红,实在呼吸不上来忍无可忍将他推开方肯罢休。
但也没立刻松手。
他在殷殊鹤耳边喘着,像头蠢蠢欲动却无法餍足的狮子,隐忍着焦躁的渴望,咬住他耳垂那片薄薄的皮肉道:“公公猜我还能忍多久?”
“我真恨不得现在就把你按在榻上,把你从头到脚都吃进肚子里……”
“你这个疯子!”殷殊鹤的呼吸也被吻得凌乱而急促,皮肤热得发烫。
明明上辈子已经做过无数次,再亲密的时候都有过,可此刻萧濯明明还什么都没做,他却依然抵挡不住渐渐涌上来的情潮,甚至感觉比前世更加汹涌。
与其被吊在半空中不上不下。
某一刻殷殊鹤甚至想豁出去让萧濯做到最后算了。
他不知道这辈子萧濯为何改了性子。
分明上辈子强迫诱哄使尽手段也要将他拐到床上,这辈子却莫名其妙玩起这等徐徐图之的路子。
萧濯的牙齿咬进殷殊鹤的脖颈里,重重磨了两下,殷殊鹤不受控制低哼了一声,眉头紧蹙,又骂了一声,下意识想要挣扎。
萧濯就像条疯狗。
咬的位置那么靠上,衣襟根本遮掩不住,若是不小心被人看见该如何解释?!
而且已经恢复前世记忆的殷殊鹤对萧濯再了解不过。
分明都要走了!
好端端的,做甚又摆出一副想折腾他的架势?!
殷殊鹤又气又疼,抬起手就想打萧濯一个耳光。
然而萧濯像能预料到殷殊鹤要做什么一样,一把攥住他的手腕,另一只手箍着他的腰身,力气之大,仿佛要将他整个人都完全折断:“公公坐上掌印之位以后脾气愈发大了。”
“是你得寸进尺——唔!”
下一刻,萧濯叼住殷殊鹤不甚明显的喉结,在上面咬了一口。
看着冷白白的皮肤瞬间出现一道红色的牙印,他终于停了动作,一错不错地盯着殷殊鹤的眼睛低声道:“这是惩罚督公之前手里拿着匕首。”
“若是公公自己不知道疼,”萧濯说:“那我就亲自让你感受一下。”
殷殊鹤胸口起伏着没有说话。
两人双目对视片刻,还是他率先移开视线。
不为别的,因为殷殊鹤感受到一股夹杂着悸动的痛苦。
跟上辈子的种种互相矛盾,割裂,令他甚至有些后悔自己恢复了前世的记忆。因为一而再再而三对萧濯心动是下贱的、愚蠢的,不争气的。
可他偏偏难以自抑。
殷殊鹤惯来厌恶任何形式的失控,可胸口被烫出一个窟窿来的感觉如此明显,他既觉得觉得羞辱,又生出另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渴望。
萧濯又看了他一会儿。
他不知道殷殊鹤在想什么,但心里那股说不出来的异样之感再次浮现出来,只不过来不及深想,就听见外面传来三声短促的口哨
这是薛斐跟他之间约定的暗号。
“好了……督公别沉着一张脸了,”萧濯低头在殷殊鹤鼻尖上亲了下:“今日就先到这里,明日再让你咬回来。”
“……”殷殊鹤心中恼火,萧濯当谁都跟他一样,像条狗似的爱咬人么?
他只说了句殿下慢走,萧濯也不生气,帮他把弄乱的衣襟整理好,转身往外走了。
萧濯站在行宫一处假山下,望向自阴影处走出来的薛斐蹙眉:“怎么了?”
“回禀殿下,”薛斐抱拳垂首,道:“方才听小黄门传话,说御前要传唤督公,属下怕他撞见什么,所以……”
萧濯轻嗤了一声。
能撞见什么?他跟殷殊鹤什么都没做,无非就是亲了几下。
他到现在还憋得生疼呢,重生回来这么久了,日子过得愣是比和尚还清心寡欲。
不过都这个时辰了,皇帝找殷殊鹤能有什么事?
见他蹙眉,薛斐压低了声音道:“估计是不满二皇子将手伸到盐铁司一事……听说皇帝在看过折子以后龙颜大怒,据说甚至被气得咳了血,身子愈发不济,此番应该是命督公率锦衣卫暗中彻查此事。”
“这么快就把消息传到皇帝耳朵里了,”萧濯眯起眼睛笑了笑,“看来崔家办事的效率还是挺高的。”
这段日子,他冷眼看着萧弘上蹿下跳,面上虽然不言不语,但背地里却命楚风将萧弘私下里插手盐科的消息传给了崔家,崔家自会查清这消息是否属实。
盐铁司作为国之钱袋,是皇帝心中最大的禁区之一。
萧弘胆大包天以为能瞒着旁人从中谋取私利,简直是痴心妄想。
“此番应当能重挫二皇子一党,令他元气大伤,”薛斐道:“崔大人还让我给您传话,等过段时日您也该入朝听政了,届时崔家会全力在暗中助您,让您放心。”
萧濯没说什么。
自他母妃死后,他与崔家之间便只剩下交易和利用,崔家对他虽然没有真心,但在他们送进宫的另一个女儿肚子始终不争气的情况下,他就是崔家唯一的选择。
更何况。
这辈子萧濯不会给萧恒出生的机会。
“萧绥那边有动静吗?”如今,在大皇子跟三皇子早已被皇帝厌弃的情况下,他的对手就只有萧弘、萧煜、萧绥三人。
“六皇子那边暂时没什么动静。”薛斐摇了摇头道:“楚风一直盯着那边,但到了行宫以后他就歇下了,连殿门都没出,更别说联络外家了。”
萧濯“嗯”了一声,没再多说什么。
萧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按照规矩跟其他几位皇子一起去御前侍疾。
萧弘不知道自己插手盐铁司一事已经被皇帝知晓,还是平日里那副趾高气扬的模样,萧濯心中冷笑。
果不其然。
皇帝脸色难看至极,根本没跟萧弘说几句话,便沉着脸以精神短的名头将他们几个打发了,唯独留萧濯在自己跟前多说了会儿话。
绕是最初将萧濯从冷宫接出来是别有所图,但这两年相处下来,皇帝是真的有点喜欢这个从不揽权、毫无野心,只盼着他能早日康复的儿子了。
这让他想到宸妃。
想当初宸妃也是如此,真心真意地爱他,敬他,只可惜……
萧濯一眼就将皇帝的心思看了个七七八八。
他只觉得讽刺。
当初储位之争愈发白热化,几个皇子明争暗斗,皇帝骑虎难下,为了转移朝臣的注意力才想起他这个被遗忘在冷宫近十年的儿子。
宠爱是假的。
迟迟不立储君,贪恋手中权力,想将这潭水搅浑才是真的。
就连现如今将他留在御前……也有故意借他敲打萧弘的意思在吧。
但不论心里怎么想,萧濯在皇帝面前的表现向来滴水不漏,他合格地扮演着一个乖巧听话的儿子,一直待到皇帝喝了药睡下以后才从御前离开。
中间殷殊鹤也来了两趟,但全程没跟萧濯对视,两人也没说过一句话。
因此没人知道晚间七皇子换了衣裳突发奇想说要去行宫外面转转,实则拐带了新上任的督公大人。
“公公做什么板着个脸……笑一个给我看看?”
此刻马车里只有他们两个,萧濯没忍住将人拽到了自己怀里,连带着说话也没了遮拦,压低了声音问:“白天在御前我就一直在看你脖子上的痕迹,昨日我没控制住力道,今日有没有旁人看见?有人问你么?”
殷殊鹤脸色古怪,有些恼怒地瞪了萧濯一眼。
今日他召周南岳议事,将重要的事情说完以后,周南岳的目光无意中扫到他的脖子,犹豫了下还是问:“督公可是被什么虫子咬了?是否要找太医过来看看?”
“……”殷殊鹤当时面无表情道:“被狗咬的。”
周南岳吓了一大跳,还准备追问,殷殊鹤撩起眼皮望向他:“怎么,周大人莫非很闲?”
周南岳神色一凛,二话不说话抱拳下去做事了。
此刻萧濯主动提及此事,殷殊鹤发现重活一世,他也不知道心智是被萧濯影响了还是怎么回事,竟然真的有种想咬回来的冲动。
暗骂自己也昏了头,殷殊鹤没接萧濯的话,望着他提起了另一件事:“二皇子的事是否与殿下有关?”
“督公既然猜到了又何必再问?”萧濯将殷殊鹤的手握在手里把玩,继而抬起头来看着他的眼睛道:“我要借这个机会让他永远都爬不起来,公公会帮我么?”
两人双目对视。
殷殊鹤意味不明地问:“殿下手眼通天,还需要我帮忙吗?”
“当然需要,”萧濯从后面抱着殷殊鹤,嗅着他身上那股清清淡淡的冷香,只觉得这一天在皇帝面前伺候的腻味跟烦躁之感全都没了,“我需要用这件事向崔家证明,公公是跟我站在一起的。”
陡然提到崔家。
殷殊鹤瞬间想到自己前世曾在诏狱中受过的种种折磨,眸子动了动,语气不明地问:“崔家乃世家大族,向来跟阉党水火不容,认为我们这些宦官祸国乱权,人人得而诛之,怎么……崔大人如今改主意了?”
“什么水火不容?”萧濯捏了捏殷殊鹤的手指:“无非是权衡利弊,看是否有利可图罢了。”
“更何况公公刚刚坐上司礼监掌印之位,”萧濯勾了勾嘴角:“跟崔家合作,借他们的势,帮公公早日坐稳这个位置不好么?”
顿了下,他在殷殊鹤的指尖落下一吻,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等他们没有利用价值了,我就把他们交给公公处置。”
“到时候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好不好?”
殷殊鹤怔了一下,眯起眼睛反问道:“——殿下这是什么意思?”
他从上辈子就知道萧濯跟崔家的关系并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好。
崔氏想利用萧濯,助他登基再牵制于他,提升家族声望,彻底掌握朝堂话语权。
而萧濯则始终记着宸妃当年在冷宫中受尽折磨,崔家却不肯施以援手的仇恨,只等着登基以后让其付出代价。
可萧濯方才说的这番话……殷殊鹤差点以为他是想替自己报仇。
这个念头浮现的瞬间殷殊鹤便觉得有些荒谬。
怎么会呢?当初他失势被人押入大牢的时候萧濯已经死了。
他根本不会知道这些。
便是知道了……大概也只会对他这个仇人的下场拍手称快,更谈不上要替他报仇。
萧濯也没解释。
他用鼻尖蹭了蹭殷殊鹤的脖颈:“我发现公公好像越来越习惯跟我亲近了。”
“现在我亲你碰你,你都不紧张了,不像原来……”萧濯说:“我一靠近,公公就浑身紧绷,活像一根拉满的弦。”
殷殊鹤眼皮一跳。
他不知道萧濯这话究竟是试探还是别的,但重生一世太过匪夷所思,萧濯应当没那么快猜到他也恢复了前世记忆,只装作若无其事道:“难道殿下不乐见如此?”
“自然乐见,”萧濯忽然笑了一下,“但这还不够……若是下回我亲你的时候,督公能主动来含我的舌头那就更好了。”
“我手把手教了这么久,督公也该学会了吧?”
“你——”殷殊鹤气结。
“我什么?”萧濯将手覆在殷殊鹤的后颈处,低头吻上他的嘴唇。
跟之前不同,这个吻的动作很轻,舌尖柔软旖旎地在殷殊鹤的上颚来回撩拨,像是在安抚他并未表现出来的某种情绪。
习惯了承受强势的亲吻,萧濯的动作忽然变轻柔殷殊鹤却又些不习惯了。
心头仿佛有羽毛扫过,他不受控制发出一声难耐的呻吟。
不知不觉,两人在耳鬓厮磨中换了姿势。
萧濯托着殷殊鹤的屁股让他坐到了自己身上,一个人低头,一个人仰头,两人在马车颠簸中吻得愈发深入。
最后,萧濯松开嘴,用手指抹去殷殊鹤唇角湿润。
他看着殷殊鹤的眼睛问:“好些了么?”
“怕你在行宫不方便,也来不及,所以我让人备了些姑娘喜欢的胭脂水粉,珠宝首饰什么的,样样都是珍品,她应当会喜欢。”
萧濯这话话没头没尾,
但殷殊鹤却听懂了。
随着马车驶出行宫近半个时辰。
虽然他已经接受了萧濯的说法,决定去见殷梨一面,但时隔两世……面对自己唯一的亲人,殷殊鹤依然难免会觉得近乡情怯。
他不知道萧濯怎么能看出他心中所想。
也不知道萧濯为什么会对他的情绪这么敏锐。
心中忽然泛起一股压抑已久的矛盾与冲动。
殷殊鹤猛地拽住萧濯的衣襟,反客为主吻上萧濯的嘴唇,并且按照他方才说的那样,将自己的舌头送进了萧濯口中。

这庄子早在之前就已经被萧濯过给了殷殊鹤。
楚风将人从常德益手中带回来以后,殷殊鹤曾派信任的小黄门出宫问过她今后的想法。
殷梨虽然惶恐不安,但左思右想后还是做出了跟上辈子一样的决定——她想留在京城。
殷殊鹤并不意外。
只不过外来百姓若想长久居于京城,需得要在官府过了明路的路引和户籍,否则将被视作流民,依照大启律,罚杖一百,流三千里。
殷殊鹤想让妹妹堂堂正正的活,这段时日便着手在办这些。
只不过他没想到萧濯会逼他亲自来见殷梨。
也没想到……重活一世的自己竟会真的被他说服。
脑海中回响起萧濯那日含着怒气在他耳边说过的话,殷殊鹤站在殷梨住的小院外沉默了一会儿,没有立刻推门进去。
其实上辈子到死殷殊鹤也没见殷梨。
原因很简单,他很清楚萧濯死后,自己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既然是条看得到头的黄泉路,那便更应该利利落落地走,不牵累任何人,只有旁人不知殷梨是谁,她才能完全不受他影响,安安稳稳地过完一生。
当时锦衣卫死伤大半,殷殊鹤树倒猢狲散,被押入大牢时一身囚衣,披头散发,狼狈不堪,有个狱卒还冲他啐了口唾沫,拿刀尖挑着他的下巴道:“阉人祸国殃民,可惜就是不能株连九族。”
“不过干了那么多坏事,当个绝户断子绝孙也是活该。”
殷殊鹤当时低着头嗤笑了一声,觉得自己当真是做了件顶顶明智的事。
他这一生浮浮沉沉,曾卑躬屈膝,也曾显赫一时,便是残缺之身,也曾在床榻间享受过滚烫爱欲,即使如今一朝失势,临死前也保住了唯一的亲人。
所以哪怕就这么死了,应当也没什么可遗憾了。
只不过有天夜里,他在受过酷刑折磨后,盯着铁栏杆外照进来的一点月光,还是没忍住恍了恍神。
周南岳曾汇报过,说殷梨想见他。
那时候殷梨即将临盆,大夫探过脉象,说她肚子里怀的是双胎,夫家高兴得紧,然而殷梨却差人给他递话,说若生下来的是两个儿子,就把其中一个过继给殷殊鹤,孩子虽然还放在她身边养,但随他的姓,日后为他延续香火。
怕这话引人误会,殷梨连忙又补了两句,说不是算计或者图什么,这些年殷殊鹤为她做的已经够多了,所以是想着哪怕是宦官,以后也该有人养老送终。
周南岳认为殷梨说得有理,所以把这话原封不动汇报给了殷殊鹤。
殷殊鹤却摇了摇头,否了这个令人心动的提议。
跟其他害怕老无所依的宦官不同。
殷殊鹤从来没有过要认干儿子或过继孩子的想法。
世人皆瞧不上阉人,便是他再如何权倾朝野,如日中天,人们表面对他阿谀奉承,极尽谄媚,转过头去背地里还是会朝他啐口水。
那些嚼舌根的斥骂听多了,殷殊鹤也就麻木了。
只不过他自己能面无表情地听,却没想过要牵累旁人,更何况,同寻常男人相比,胯下少了一坨肉是事实,又何必自欺欺人骗自己还有儿子。
这些年他知道自己走的是一条危机四伏的路,也清楚世家断然不会容忍一个阉人爬到他们头上作威作福,因此殷殊鹤一直刻意跟殷梨保持距离。
兄妹两人分开这么多年,其实算不上特别熟悉。
可当年那个胆小怯懦,只会哭着问哥哥你要去哪里的妹妹,居然眨眼间也长到了能替他考虑,为他担心的年纪。
当时殷殊鹤一身血污,坐在牢房的地上靠着墙慢慢闭上眼,他想,即使他输给萧濯,最后落得一败涂地,被千夫所指,这世上也还是有一个人真心待他的。
这就够了。
只是可惜。
他马上就要死了,也不知道殷梨会不会伤心,会不会像小时候一样哭。
没想到自己还能重生。
恢复前世记忆的时候殷殊鹤也不是没有犹豫过,之所以还是决定不见,是因为上一世成王败寇,他走的是一条断头路,这辈子重新来过,还能不能活,能活多久……一切未成定数之前,他还是决定像上辈子一样,让殷梨干干净净过自己的日子。
可那日对上萧濯那双几乎要迸出火来的漆黑眼眸,分明是咄咄逼人的架势,却看得殷殊鹤心里狠狠跳了一下,不知怎么就改了主意。
想到这里,殷殊鹤抬起眼睛回过头望了萧濯一眼。
这个上辈子曾与他耳鬓厮磨,也曾与他刀剑相向的人正站在马车前注视着他。
两人目光对上,殷殊鹤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他顿了下,收回视线,站直了身推开小院的门进去了。
萧濯看着他的背影,直到人完完全全看不见了才眯起眼睛,意味不明地侧过头去问薛斐:“你说我最近是不是太好心了?”
薛斐不知道萧濯在说什么,愣了下道:“殿下何出此言?”
“算了,”萧濯摇了摇头,“跟你也说不明白。”
薛斐:“……”
萧濯当然知道殷梨是个好的。
若是她对殷殊鹤有一丝一毫的鄙夷或利用之心,萧濯也不可能逼着殷殊鹤过来见她。
说实话。
即便是到现在,一想到上辈子殷殊鹤对殷梨的看重程度,萧濯都忍不住觉得如鲠在喉,心中烦躁暴怒,恨不得殷梨这个人从此消失不见,殷殊鹤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只看得到他一个人才好。
可他偏偏就是心软了。
面无表情地磨了磨牙,萧濯随即又想到方才马车上的那个吻……殷殊鹤头一回主动拽着他的衣襟,将他扯到面前,垂着眼把舌尖探到他嘴里。
殷殊鹤这个人面冷,性子也冷。
偏偏舌尖很软很滑,湿漉漉地像条勾人的水蛇。
萧濯的呼吸几乎是瞬间就粗重起来,恨不得立刻将人按在马车上给办了,却硬生生强迫自己忍住,欣赏殷殊鹤难得主动的模样。
当然,殷殊鹤也没亲多久。
只不过就那一会儿也足够萧濯发疯的。
他到现在还忍不住回味方才殷殊鹤跨坐在他身上跟他亲近的感觉,心猿意马,血脉贲张。
“罢了……”萧濯舔了舔嘴唇自言自语道:“能让督公大人主动一回,我做什么也都值当了。”
更何况女子及笄便可嫁人。
按照上辈子的发展,等殷梨日后有了夫君孩子,儿女绕膝,殷殊鹤还不是他一个人的?
相较之下,殷殊鹤身边却多了一个能对他好的亲人。这样想着,萧濯心里那股不痛快的劲儿竟不知不觉散了几分。
“殿下,您为何不跟着督公一起进去?”薛斐有些不解。
闻言萧濯轻嗤了一声,“人家兄妹两个叙旧,我进去讨什么嫌?”
更何况他这心情好不容易松快了一点,若是进去眼睁睁看着殷殊鹤跟殷梨说话,纯粹是给自己添堵。
但殷殊鹤没让他等太久。
他们是戌时三刻到的庄子上,殷殊鹤只在里面待了半个时辰就出来了。
看着他从里面走出来,萧濯却又不高兴了,他拧着眉头问:“怎么了?”
顺着殷殊鹤站立的位置往后看了一眼:“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做什么不多待一会儿?”
“殿下说的什么话?”殷殊鹤说:“外面不比宫里,四处都是眼睛,你我不能同时在行宫消失太久。”
殷殊鹤说的是事实。
皇帝本就多疑,皇子跟官宦走动过密乃是大忌,若是被旁人发现,无论是对殷殊鹤还是萧濯都很不利。
推书 20234-09-18 : 不要让作精霸总怀》:[近代现代] 《不要让作精霸总怀崽啊!》作者:疯狂更新 【完结】晋江VIP2025-09-08完结总书评数:222 当前被收藏数:1245 营养液数:396 文章积分:27,027,708本书简介: “老子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让你这作精给骗了!”  签完离婚协议书后,林选双眼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