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屿轻笑,还挺好哄好骗的?
他只说了那么一句,小家伙就立刻不生气了。
视线重新落回这些挂件上,虽然傅屿还是觉得很奇怪,但没办法,白落这边根本问不出有效信息。
看来只能想办法去白冬篱或者傅澜疏那里问问了,兴许他们能知道点什么。
接着傅屿换了个问法:“……那以前,我们一起玩的时候,你最喜欢玩什么呢?”
白落果然听不出有问题,这次还认真想了想,仔细回答道:“都喜翻哦!”
处在废土危险之中时,整体的氛围比较紧张,没能好好感受太多。
现在安全了,再回想起来,就觉得当时其实过得相当惊险刺激。
那时他们几乎每天都在路上,通往不同的地方,能见识到各式各样的场景事物。
“跟哥哥,一起碎觉,哥哥会讲,好多故事呢。”
就是白落的注意力太不集中,随时随地发生转移。
提到了讲故事,他又看向傅屿:“哥哥,你现在,都不给窝讲啦!”
傅屿浅浅沉默了几秒。
这么听,他们的关系又好像很亲密了,居然会一起睡觉,对方还会给白落讲故事。
“……我晚点再给你讲故事。”傅屿说,“除了讲故事呢,还有别的事情让你喜欢吗?”
“有呀!”
那可多了呢。
他容量有限的小脑袋瓜子,都拿来装这些事了。
白落手脚并用进行演绎:“窝、窝们一起玩,好次几的!哥哥差点,洗翘翘!落落也,差点洗翘翘!”
傅屿:?
他们这是在玩什么?
关键是白落小小年纪就喜欢玩命了吗?
“有一次,窝们,碎觉的时候,好多蛇,好多好多!然后爸爸,轰——”
傅屿不知道这是在模拟大火烧起来的声音,并且越听越觉得离奇,怎么还会有好多蛇?然后他还提到了爸爸?
这说明事发时,家长是在身边的?
那应该不是什么危险的事吧?所以他们到底在玩什么?
“蓝后!”
“轰——轰——过来惹!哥哥带落落,开车车,嘀嘀嘀。”
他们居然还能开车?
什么车?自行车还是三轮车?
傅屿很难相信白落说的这一切是真实发生的事,可看白落的表情实在认真,找不到半点虚假的样子。
他想了想,他们应该是在玩模拟游戏吧?
假装周围是怪物,然后自己是超级大英雄什么的?
因为除了这个,真的没有其他适合的解释。
“哥哥好腻害的!”
想起傅澜疏各种聪明英勇的表现,白落现在还是真心佩服。
“哥哥,还会写……唔,写,唔……落落的话,在上面!”
他又忘记这个叫写信了。
而会记得这件事,单纯是他误会自己要被做成解药太丢脸,还被傅澜疏那样狂妄的嘲笑,给他幼小心灵留下了不可避免的伤害。
当然,他形容得如此抽象,傅屿也判断不出他在说什么。
只有一种很熟悉的无力感油然而生。
作为人人称赞的小天才,傅屿多少有点心高气傲在身上。
但他配得上这股心高气傲。
因为他就是很聪明,总能一眼看透事情的本质,令很多成年人都望尘莫及。
可面对白落的天真幼稚,他的聪明似乎失去了用武之地。
白落就像一个没有规律,没有前后逻辑的未知领域,猜测白落说话的意思时,每句话都让他反复怀疑自己的智商。
第一次遇上这种小孩,照理会让傅屿产生一些挫败感。
但奇怪的是,傅屿并没有。
他总觉得这种无力感很熟悉,就像他第一眼见到白落时就有的那种熟悉,似乎很久之前,他就已经在哪里感受过了。
所以面对这块未知领域,傅屿只是更好奇,更想探索了。
听着白落说完这些,傅屿给予了回应,他看了看自己的画,说道:“……我现在喜欢画画了,这幅画完送给你,好吗?”
至少刚才吃过一次亏,足够他立刻吸取教训,知道不仅要给白落回应,还要转移他的注意力。
白落很快将小脑袋凑了过来,看到画布粉粉绿绿一片,好奇地问:“这素神莫?”
“荷花池啊,你看前面,就是我在画的。”
傅屿对自己的绘画水平挺自信。
虽然在这方面跟天生吃这碗饭的人是没法比,但色彩构图上的表现力已经远超其他普通人。
白落抬眼看看对面鲜活的荷花池,再看看傅屿的画作。
对比之下,他很快做出了选择,奶声坚定:“……不要。”
傅屿:?
他怀疑自己听错了——这可怕的未知领域正在发出什么奇怪的声音?
傅屿问:“……怎么了,我画得不好吗?”
白落还没有美术审美,只有单纯的好看跟不好看,喜欢跟不喜欢。
而比起画上抽象的作品,他更喜欢池子里随风摇曳,鲜活清新的真花。
白落说话也不会委婉,傅屿敢问,他就敢直抒胸臆:“……脏脏的,不好看啦!还素池子里的,最好看哦!”
傅屿:“……”
你是未知领域里的小魔鬼吗?
这是第一次有人敢当着傅屿的面说他画得不好,甚至用上了脏兮兮这种词。
傅屿不愿面对,始终稳定的面部情绪都有了变化。
“那是因为我还没画完。”来自小天才倔强的自尊心,“等我画完了,就会好看起来了。”
但白落也依然坚定,说了不要就是不要,不管傅屿怎么挽回,他就是不要。
幼崽语言系统都在这一刻进行了全面升级,蹦出一句:“素嘛?画完就,能好看了嘛?”
“……”
“哥哥,画完也,不好看的。”他认真地说,“你还是,别画了……窝们过去,去那里,看看吧!”
“……”
好了,这下这幅画是非画不可了。
赌上自尊心跟自己从未认输过的实力,傅屿一定要画出能够惊讶白落的荷花图。
“你先去看吧,我要把画画完。”傅屿的语气还是很冷静,“你不相信,等我画完你就知道了,肯定好看。”
“……素吗?”
“……”
给了傅屿一个充满怀疑的眼神后,白落独自小步蹦跶到了荷花池旁。
他很喜欢荷花。
每次来都要嚯嚯一顿已经成了日常项目。
怎么会有荷花这么大,而且又好看又好吃的花呢。
白落喜欢荷花,也喜欢荷叶。
还喜欢能吃的莲蓬,更喜欢能吃的藕。
上次他们过来,厨房特意做了蜂蜜糯米藕。
在整段藕里填上糯米,蒸得软软糯糯后出锅,浇上新鲜天然的蜂蜜,再切成小片。
白落一口一片,吃得停不下来。
一个人吃光了整整一盘,吓得大人生怕他会吃吐。
此时想起甜滋滋的蜂蜜糯米藕,白落吧砸吧砸口水,在池塘边蹲下了。
爸爸说莲藕是长在荷花池下面的,还是藏在泥土里的……可他怎么什么都看不到呢……
白落一边紧紧盯着,一边身体就开始往前倾,看上去摇摇欲坠,马上要掉下去的模样。
在后面的傅屿一秒发现白落的危险举动,屁股终于从椅子上挪开了。
“落落,小心!”
两个大步跨到白落面前,伸手要把他提起来。
“啊?”
可没想到的是,白落只是看上去危险,实际什么事没有。
傅屿一叫他,他就好好地站起来了。
傅屿:!
万万没想到,最后是他步子迈得太大,完全收不回来,直直要往白落身上撞。
为了不让这种悲剧发生,傅屿独自承担了所有——就要撞上去的千钧一发之际,他猛地转步避开——然后脚步彻底不稳,扑通一声,自己掉进了荷花池里。
白落睁大眼睛,都瞪出了高低眉,不敢相信眼前这幕场景。
“哇——”
哥哥在做什么?
哥哥终于疯了吗?为什么要跑过来跳池塘?
好在池塘不深,傅屿也会游泳,扑腾几下后,他在泥里站稳了。
就是搅和了底下的淤泥,水面顿时一片浑浊,泥水升到了他胸口上方的位置。
傅屿一脸嫌弃,暂时连话都不想说,生怕水飞进自己嘴里。
大人就在不远处。
视线只离开了十几来秒吧,再回头,孩子已经见缝插针地出事了。
谁能来得及阻止?
这种事谁都来不及阻止啊!
白冬篱看到这幕,赶紧快步走过去。
好在问题不大。
傅屿已经自己扑腾到了池塘边,撑着爬上半个身体。
就是他的白色短袖整件被泥水浸透弄脏,脸也溅上了脏水。
远远看过去,跟白落两个人在一起,莫名有点像白胖胖雪媚娘跟咖啡脏脏包的组合。
“哥哥,窝来拉你哦!”
“……不用,我自己就能上来。”
“唔啊啊啊——”
扑通——
“……”
远方是白冬篱的喊声:“落落!”
白落想拉傅屿上来,二话不说就蹲下,去拉傅屿的手。
然后这次出事了。
他蹲下得太急,重心不稳,蹲下后整个人就开始摇摆,最后傅屿还没上来,他自己也掉进去了。
白落不会游泳,呛了口水,简直魂飞魄散,小脸浮出水面后,拼命挣扎:“救命呀救命呀——救救窝救救窝——”
傅屿只能再次回去,把白落托起来:“好了好了,没事了。”
白冬篱一脸焦急地到了边上,赶紧伸手把白落抱过去:“好了好了,爸爸抱到落落了,落落没事了。”
白胖胖雪媚娘弄脏了。
也变成咖啡雪媚娘了。
傅母跟傅屿的母亲火速过来。
“没事吧没事吧,你们怎么掉下去了?!”
“怎么这么不小心,没喝到脏水吧?!”
“……我还好,没事,落落可能呛到了。”
傅屿爬上岸后,衣服裤子全脏透,裤脚上沾了很多泥,还有一只拖鞋消失不见。
他感觉自己从没这么狼狈过。
沈和露拉过傅屿:“赶紧先去洗洗,把这身脏衣服换了……还好是夏天,不然该着凉了。”
但沈和露的语气并没有很担忧的样子,脸上甚至还有点淡淡的笑意。
傅屿察觉到了,看向自己的母亲,问道:“……你笑什么?”
哪有儿子掉进池子会笑的亲妈啊?
沈和露笑道:“难得看到你露出这种无奈的表情啊,没忍住。”
“……”
傅屿从小情绪稳定,很少展露其他表情。
现在浑身湿漉漉狼狈,一脸的生无可恋,虽然很惨,却有了几分平时没有的鲜活气。
“好了好了,赶紧去把脏衣服换了。”
白落也还好,没什么事,就是受了点惊吓,需要缓缓。
白冬篱抱着他去了浴室,小家伙浑身都被泥水弄湿了,怎么都要先冲个水。
“先穿下小屿的衣服吧,这边应该还有几件小屿的新衣服,先拿来给落落穿。”
“没事,车上有放落落衣服。”白冬篱道,“我去拿就好了。”
“行,那你去拿吧,这边我看着落落。”
“嗯。”
小孩出门肯定要带一两套备用衣服。
不仅是发生这种意外时能用到,有时吃饭弄脏,哪里蹭脏,都可以及时换掉。
比较巧的是这次白冬篱顺便放了自己的衣服。
出门前不小心一起拿到车上的,他就没有再特意放回去,直接放车上了。
刚才他抱白落把衣服弄脏,现在正好也能换了。巧得像是天意注定。
傅家很大,停车位到主屋有好几分钟的路程,路上也空旷,几乎没什么人。
白冬篱穿过长长的走廊,就要转弯的时候,突然听到后边传来两个人的说话声。
是傅澜疏跟傅归理。
难怪白落掉水里都不见他出来,原来是跟他哥在这里说话呢。
白冬篱停下了脚步。
——他不是故意想偷听,可听到自己的名字出现在别人的对话里时,换谁来都会选择继续听下去。
“你跟白家那小子来真的啊?”
是傅归理的声音。
“虽然他能生孩子……这点是挺不可思议的,但这个人品性不行,之前什么模样你是知道的。”
白冬篱也知道自己之前的人设不行,但亲耳听到背后有人这么说,心里还是怪堵的。
当然,更让他在意好奇的,是傅澜疏接下去会怎么回答。
这是在他本该听不到的地方,傅澜疏面对的还是这个世界的哥哥。
他现在偷听的,都是傅澜疏的真心话。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就是新的一月了!
我的目标是把八月份能日六一个月!
不知道能不能成功,但是先把旗子先插上,欢迎大家督促我!
应该不会太糟糕吧?
虽然自己“听不到”,可他们在外人面前还是要假装一家三口的,傅澜疏装也起码得装在合格线以上吧?
然后他就听着傅澜疏说:“他毛病是挺多的,何止是品行不好,道德也不好,脾气更不好。”
白冬篱:……
这混蛋!这些就是他的真心话对吧!
白冬篱捏紧了拳头,很想现在拐弯冲上去给傅澜疏一拳。
他爹的,有他这么说话的吗?
但生气的同时,心底也泛起一股密密麻麻的失落。
他知道这个人物是存在很多问题,傅澜疏说的都是实话——可好歹在外人面前维护他一下啊!怎么能把他说的更加不堪呢!
傅澜疏说完,接下去就是傅归理带着嗤笑的声音:“你也知道啊,你知道就行,我怕你上头,什么都不顾了。”
“他配不上你。”
“他能生孩子是很了不起,但不是生个孩子就能进我们家门了。”
“我觉得他心机挺深,自己做事为人一塌糊涂,可把孩子培养得不错……不就是想借着孩子上位么?这点心思就差写在脸上了。”
白冬篱:……
拳头越握越紧了。
虽然之前的“他”是可以用心术不正形容,可傅归理说话也太难听了。
而且傅澜疏还不阻止否认,任着傅归理说得越来越难听……
白冬篱心头很是憋屈。
什么破地方,还以为自己很金贵啊,当这里是皇宫啊?谁稀罕来似的。
以后他再也不带白落来了!
求他都不来!
但白冬篱没有办法,一怒之下,也只能怒了一下。
因为他还需要得到傅家人的认可,而傅归理就是傅家人之一,他的认可也很重要。
算了。不听了。
越听越生气。
是他看错了傅澜疏,还以为傅澜疏会帮自己说话呢。
好歹这是他们一起经历的第三个世界,撇开之前复杂的关系不说,至少也能算是朋友了吧?
结果只是他一厢情愿吗?
傅澜疏心里果然没有他,私下连为他说句话都没有。
但就在白冬篱决定迈步离开时,傅澜疏的声音终于响起来。
“你想说的就这些?说完了吗?”
傅归理:“嗯?”
“我不阻止你还真越说越来劲了,又不是跟你在一起,以后不准再说这样的话,还当着我的面说,你真的别太过分了。”
傅归理:“?”
白冬篱:?
傅归理:“……你真上头了?这么不知好歹,我是在为你考虑啊。”
“打住打住,我不用你为我考虑这些,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傅澜疏说,“是,他是不好,有很多毛病,你要挑他毛病我也承认,但我就喜欢他这样的。”
“你有病啊,知道他这样不好,还非喜欢这样的?”
“我就是喜欢啊。”傅澜疏说,“况且谁身上没点毛病,谁能十全十美?你说他不好,他已经再往好改了,你别总盯着人家不好那面。”
“你……我看他是真给你下迷药了。”
傅归理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
“人的本性是能轻易改变的吗?他现在这种程度的改好,那都是能装出来的。”
按照傅归理对原本剧情的理解,他这么提醒劝阻傅澜疏完全没问题。
倒是傅澜疏,听上去就像个不知悔改的恋爱脑,非要跟为他好的家里人作对。
傅澜疏说:“我每天都跟他在一起,他是不是装的,我能不知道吗?难道你比我还懂?”
傅归理被他这态度气了个半死。
沉默一会儿后,咬牙道:“行,既然你喜欢,那你就去受着吧,以后你可别后悔。”
傅澜疏更像个不知死活的恋爱脑了,很快接上:“以后要是后悔,那也是我应得的报应。放心,我会自己承担的。”
“……”
傅归理显然是无语了,半晌没说话。
白冬篱原本垮下的嘴角倒是又上扬了。
他在心里向傅澜疏道歉,对不起,还以为这狗东西不会为自己说话呢,没想到一说就说了这些多。
心底失落难受的那部分,现在都被抚平了。
……虽然知道是装的,可被这么坚定维护的时候,还是会高兴。
“行了,不跟你说了,回去吧。”
“等我抽完这根烟。”
但听到这句话,白冬篱火速回神——不是该高兴还是难过的时候了,考验演技的时候到了。
白冬篱火速往回狂奔十多米,在紧迫时间里找到足够安全的距离后,立刻转身再往前走,装出一副刚到这里的模样。
而在他转身往前走的那刻,傅澜疏跟傅归理正好从转角处出现。
距离相隔甚远,双方都很放心。
毫无破绽。
傅澜疏迈大了步伐朝着白冬篱走去:“……你怎么在这里?怎么气喘吁吁的?衣服怎么还弄脏了?”
白冬篱也是老演员了。
“……别提了,落落不小心掉进荷花池里了。我想去车上给他拿换洗衣服,一出来就不知该往哪走了。”
前一句重点太炸裂,谁还会听后面一句是什么。
傅澜疏问:“怎么会掉进荷花池?这么不小心?”
“……是啊,他跟小,小朋友一起玩嘛,不小心就都掉进去了。”
本来想说小屿的,但傅归理在场,白冬篱还是换了种生疏的叫法。
——省得这东西觉得自己在故意跟他们套近乎。
但傅归理猜也能猜到:“是跟小屿一起掉下去了?”
白冬篱没理他。
对不起,虽然傅家人的认可很重要,可傅归理刚才那番话让他很不爽。
白冬篱只看着傅澜疏,继续演下去:“我们车停在哪里了?”
傅澜疏也没搭理傅归理,回道:“ 我跟你一起去拿吧,省得你迷路。”
白冬篱没有拒绝,爽快应道:“嗯,好。”
被无视的傅归理:“……”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两人离开。
傅澜疏压根没想过白冬篱会听到这些话,因为不管从时间还是距离来看,白冬篱的出现已经是在这个话题结束之后。
两个人往车库走去,傅澜疏余光瞥见白冬篱脸上带着淡淡轻快的笑意,纳闷地问:“你在笑什么,落落掉进去荷花池里的样子很好笑吗?”
白冬篱一惊:“……谁笑了,你别乱说。”
这种心情无法控制,笑容自动挂在了脸上,白冬篱毫无察觉。
被傅澜疏一说,他才刻意开始控制面部神情,做出认真严肃的模样。
傅澜疏没往别处想,继续说着:“没事,落落又不在,你笑了他也不知道。”
“他掉进去的时候,你拍视频了吗?让我也一起笑笑呗?”
“……”
这是什么亲爹行为?
“没有,这种时候谁会想着拍视频啊?”
看上去会拍视频的傅澜疏说:“这种时候不都是先拍视频吗?”
“……你难道不是应该先担心一下落落吗?”
“有什么好担心的,那荷花池子又不深。”傅澜疏说,“你跟说他一百遍别去边上走,那里危险,他也不会听你的。但让他掉进去一次之后,他就知道以后要保持距离了。”
“……”
话是这么说没错,现在想起白落当时魂飞魄散的样子,还真有几分好笑。
他们到了车库,白冬篱先把白落的衣服找给傅澜疏,然后自己在车内换了衣服。
车门没有完全关上,隔着缝隙,白冬篱看似随意地一提:“……你刚才,跟你哥在外面说什么?难怪里面都不见你人影。”
白冬篱也知道自己不该主动提及,彻底无视这个话题才是最安全妥当的选择。
但他控制不住,他也没办法。
傅澜疏的回答句句在他脑内回荡,还是立体音环绕版本。
白冬篱就很想知道,当着自己面了傅澜疏又会怎么说。
当然,为了不让傅澜疏起疑,他又故意加上一句:“特意躲这么远,肯定不是在说什么好话。”
傅澜疏笑了笑:“是,我特意拉他出去说你坏话来着。”
白冬篱:?
这家伙还真是一点不装啊。
虽然能听出来他在维护傅归理,但白冬篱怀疑自己要再问下去,也许傅澜疏会把真实场景都说出来。
有点好奇。
试试看。
白冬篱说:“在说我什么坏话?”
他换好衣服下车,走到了傅澜疏面前。
四目相对。
白冬篱直勾勾地盯着傅澜疏,眼睛跟白落的一样大,圆黑溜溜的,像只充满期待的小狗。
虽然他们每个世界都在一起,一直没变,每个世界给人的感觉却不同。
上个世界还觉得白冬篱看人的模样像只猫,这世界居然像只小狗了。
但不管像什么,这么直勾勾地,叫人都怪受不了。
傅澜疏避开了视线:“你也知道自己之前是什么人设吧,还需要我重复吗?”
伸手弹了白冬篱一记脑门。
“好了,回去了,落落还等着呢。”
“啊——”
白冬篱为自己的好奇心付出了惨痛代价。
他不提起来什么事都没有,提到最后自己居然挨了一记脑门?
这就是偷听的代价吗?
“你有病啊,很痛啊!”
“我压根没用力,这么弹落落他都不觉得疼。”
“……”
等两人回到屋内,白落早已经冲完水了。
因为没等到衣服,傅母先用浴巾把白落裹了起来。
但能看出浴巾限制了白落的自由,已经被他挣开不少,直接变成了松松垮垮的抹胸。
再露着两条短短胖胖的手臂,看上去好像一条肉乎乎的肥美小人鱼。
别说,还挺可爱的。
傅母正在对着这样的白落拍照片,嘴角是怎么都压不下去的笑。
“落落,看眼镜头好不好?看奶奶这里啊?你就看一眼吧?”
“……”
白落却不配合,视线故意转向另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