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在这次以后,鹤仙依旧每日荤素结合,朝臣都知晓弘德帝心里有数,不是真的乱来,那就够了。
当然,每年一到冬季,该弹劾楚王奢侈浪费,还是弹劾。
用曹御史的话来说,那是弹劾楚王吗?那是提醒君父行事有度!
这叫什么?苦一苦御史,骂名楚王来担?】
楚王:……
你们这群弘德一朝的君臣真是太过分了!这是欺负老实人呐!
元泰帝愉悦地饮了口茶,对比起来,他这个亲爹,只是让老六背一下小九修道的锅,可太仁慈了。而且现在,貌似也用不着老六背锅修仙了。
【但这并不代表,曹严就不盯着鹤仙劝谏了。】
姜衡:啊?还来?
【第二次曹严的严肃劝谏,是在弘德十二年的变法上,曹严这个帝党,劝谏弘德帝这一刀太重了,但是大家都知道结果,谁也无法劝住兵权在手的弘德帝,弘德帝觉得时间已经合适了,不能再拖了。
随后,江南赋税收不上,江南考生罢考。
如此情况下,百官更是纷纷跪劝,鹤仙干脆罢朝,眼不见心不烦,就在此时,曹严私下求见。】
“又是私下?”
“好歹是君上的心腹,私德方面可以公开劝,头铁地劝,但在这种政治立场上,作为君上的心腹,公开劝谏要有度,决不能和寻常御史一样死谏,不给君上面子。”
因为这是代表立场,作为帝党,私下怎么反对都好说,明面上,就必须得跟君上站在一边,不然君上要你干吗?
官场上的学问,多着呢。
一个把君父当朝骂得走人的御史,能做到右相位置上数年,最后还升了左相,君父还能让其放心教导弟子,这样的人,会是不懂变通的吗?怎么可能。
蒯谌唏嘘一声,“小扶光啊,这方面,你就比不得我~”
小扶光一边做笔记,一边随口答道:“但是你没了,我权倾朝野。”
蒯谌:……
“哈哈哈哈哈吃了那么多次亏,你怎么还不长记性哈哈哈。”十岁的瑞王姜徹笑得伏在了桌上,尽情嘲笑在扶光面前装深沉失败的蒯谌。
九岁的扶光稳住桌子,带着点心累,“看天幕吧……”
【曹严为了什么来呢,还是为了劝谏鹤仙停一停变法,先安抚下来江南,鹤仙却道:再让他们继续做大,给后人留下一堆的烂摊子?开弓没有回头箭,勿要再劝。
曹严于殿内跪请君父缓下来。
鹤仙就问:你也要来逼朕吗?
曹严叩首说:臣绝无此不臣之心。自臣入仕以来,皆有赖皇恩,方能走到今日,又怎会不忠不义,陷陛下于两难?
鹤仙就反问:那你现在在干什么?你不就是在让朕两难吗?
重点来了,曹严泣曰,嘶,你们这些君臣,每个都有说哭就哭的技能是吧?】
百官心想:当臣子的,没点演技,当什么臣子?
【臣出身农家,乃全村举族之力托举,方能考取功名,先帝之时,自宁王入朝,监察百官,视察民情,底层百姓,无不视宁王殿下如恩人,臣亦如此。
陛下改革税制,清丈田地,抑制土地兼并,无一不是有利于百姓,臣本就农家出身,比任何人都希望陛下能成,可是陛下,太快了!
逼您的并非是臣,而是您自己,您是在将您自己逼入绝境啊陛下!】
元泰帝对此表示赞同,心中对这个能让太子无能狂怒的御史愈发的满意,天幕中元泰帝遭遇的,弘德帝也要尝尝!
他这都是为太子好啊,明君总得有谏臣做标配嘛。
【好半晌后,鹤仙才说:“一步退,步步退,朕就不信,他们真有那么多条命!”
君主头铁一心要撞南墙,曹严苦啊,只能使出文臣“逼谏”的绝招,跪地不起,只是唯一一点不同的是,他跪在殿内,没有跪在殿外,留下给其他臣子发挥的地方。
又是底层出身,没有利益牵连,又是自己心腹,一手提拔,就是逼谏也给鹤仙留足了面子,鹤仙能怎么办,这根本无法选中!
最后只能落下狠话:你爱跪就跪!
然后转身去了内殿睡觉,独留曹严在那儿跪着。
史官纪文的记录是:帝于内室久卧,辗转不寐,心忧不静。
咱也不知道史官是不是真的进去看了,反正史书上就是这样写的。】
姜衡一下就坐直了,“难不成,造谣大梁故事的是他?”
北辰殿的内室,史官可进不来,他哪儿知道的自己睡不着?还辗转不寐,心忧不静,你这夹带私货啊!
“可也不对,有些事情他不该知道。”比如什么哭求太子位之类的。
说到这个大梁故事的作者,元泰帝倒还好,反正没有《大梁演义》给他来的谣言多,其他兄弟就不一样了,谁知道他们以后会不会遭遇毒手?
晋王的脑袋瓜此刻突然聪明了,“会不会,写大梁故事的是一个,提供素材的是一个?又或者作者不止一个人,而是一个传承?”
“但这个纪文,绝对不无辜。”鲁王有个猜测没当场说出来,会不会合作者,既有父皇的郝大珰,又有九哥身边的长福?
【鹤仙说睡觉,就真的在里面一直待到了官员下值的时间,曹严不得不起身离开,不然等宫门落钥就出不去了。
但鹤仙毕竟心软,人跪了老半天呢,于是曹严是乘轿出的皇宫到的家。
为了防止第二天曹严再来,鹤仙直接暗箱操作,给曹严请了假,又私下给曹严下旨,给人禁足了。】
元泰帝颔首,“这样的臣子,不能薄待了。”
元泰朝老臣也表示赞同,弘德帝虽然有些犟,但臣子意见不同,只要有道理,哪怕不听,也不会为此给臣子穿小鞋,仁君呐!
柳树村,曹严本人已经被村里人给包围了起来。
“哎哟,咱叔翼真厉害,皇宫里都能坐轿子!”
“叔翼啊,听嫂子一句,咱别跟太子殿下对着干,你看他对你多好啊,太子殿下还是个孩子呢。”
“对啊对啊,太子殿下也是为了我们的土地呢,你就该对付那些贪官,你可不能糊涂了。”
曹叔翼:……
什么孩子?称帝多年的掌握生杀大权的孩子吗?
曹叔翼萌生了一个巨大的担忧,天幕没出现,弘德帝都犟,如今天幕都出现了,还有人不顺着太子吗?
但是,更让他担忧的还在后面:
【于是,毫无意外的,钩子文学出现了!那可是在北辰殿待了一天,坐轿子回的家,为此还请假了好几天啊!】
“噗……”
“咳咳咳!”
姜衡直接被呛到了,怎么这儿还有钩子文学?弘德十二年,他都将近四十了,曹严更是将近50了吧?不能双方是个人就嗑吧?
而其他人更是直接傻眼在了原地,这天幕这次也太直接了吧?这可事关太子殿下的清誉啊!
使团:盯——
宫人:……弘德帝,被传了绯闻。
使团:!多说!
曹严本人:……
曹严夫人:……
邻居们:哇……
百姓:哇!
【咳咳,说正经的,鹤仙此举,也让曹严彻底确定,他是劝不动了,只能与林朗私下沟通变法的进展,想着如何补救,林朗并未阻拦曹严,但仍旧全力执行鹤仙的决策,林相也是很会端水了。】
太阿顺苟合了就是。
众臣心道。
【弘德十四年,兵败捕鱼儿海,被现实狠狠打了一巴掌的鹤仙,不得不停下变法,又立太子以正国本。
曹严也晋升从一品平章政事,仍兼都察院左都御史。
鹤仙以这种方式表示,他知道错了,曹严也收到了信号,有谏言也更放肆了。】
【忠言总是逆耳的,鹤仙哪怕心知人是忠臣,但听着不开心就是不开心,若非林朗给劝住了,后期差点把人给外派了。
不过鹤仙终归是理智的,曹严虽然上面一直有人压着,但人也是右相,权倾朝野,若曹严委屈,那历史上其他的谏臣,怕不是得委屈死了。】
“君明臣贤,合该如此。”
做皇帝的,哪儿能一点委屈也不受嘛,他没有这样头铁的臣子,不也有糟心的儿子吗?还不止一个。
姜衡理智觉得是好事,内心却深知不妙,一个回忆录都不忘diss宫人侍从不尽责,这性子得多死板啊,教导主任型?
【也是因为曹严的严谨,在朝期间,倒也没出现过明目张胆的佞臣。
而在曹严乞骸骨后,佞臣就开始冒出来了,虽然有鹤仙钓鱼执法的原因在,但弘德朝最大的佞臣也就此开始大放异彩。
而这,就是我们名人榜第三位知名人士——养鹤达人廖世言。】
达,通达,透彻,也就是说,这是一个精通养鹤的人才。
若是普通的养鹤高手也就罢了,偏偏弘德帝外号鹤仙,又自称元鹤真人,这廖世言还是个“佞臣”,他们这些心眼子多的控制不住延伸脑洞,这个养鹤,养的是哪一个“鹤”?
【提问:什么样的人能当佞臣?】
“溜须拍马的!”
“逢君之恶的!”
“小人。”
“口才要好,道德要低。”
宫人:“天幕在教导辨别佞臣的方法。”
吴使:“出现奸臣了?”
宫人:……
【首先要有上进心,没有往上爬的上进心,又怎么有勇气做一个佞臣呢?】
【其次要有毅力,肯吃苦,肯时刻充实自己,脑袋瓜子也得聪明。
没有一点能力,又怎么能讨得君主喜欢呢?毕竟,哪怕是昏君,也不代表没有见识。】
“这课堂,对吗?”
确定天幕下,没有人往歪了学?
塔娜疑惑地看着慎侯,“爹你这是……”
慎侯:“嘘,我学习呢。”
赵王:……倒也不必,九弟他看脸。
【眼力见也得有,不然没法正确拍马屁,拍到马腿上了可不好。】
【最后一点很重要,那就是门路,再厉害,没有人推荐,没有门路,连门都进不去,要当佞臣都没机会!】
【恰好,廖世言完美符合这些条件。】
“六哥有个鹤园,天幕之前也说先讲六哥,因为能串联起来,所以会不会和鹤园有关?”鲁王大胆推测,获得了楚王一个死亡凝视。
而天幕,也马上给出了答案:
【廖世言,原名廖四,出身楚王府鹤园,从小就在鹤园跟着亲爹养鹤,先得楚王看中,赐名廖世言,后得楚王举荐,随侍帝侧。】
“怎么又和你有关?”元泰帝看向老六,就不能消停点?这可是佞臣!
楚王也委屈啊,“关我什么事儿,我那鹤园保不准是给谁做嫁衣呢!”
老九在还是宁王的时候,都跑他鹤园里好几回了,分明就是眼馋他的宝贝仙鹤,如今当太子了,更是装都不装了,让他好好养,一副已经是他的了的模样,天幕中的弘德帝能改掉这德行?
朝臣却是实打实松了口气,原来是养的是真的鹤鸟啊,一个养鹤鸟的,就算是佞臣,在明君手底下,能佞到哪儿去?顶多晚年折腾一下臣子,那也与他们这些老臣无关,妥了!
【我们都知道楚王在吃食方面给鹤仙背了不少锅,但其实不止这方面。
鹤仙修道,修道之人大多喜好鹤,鹤仙也一样。
在鹤仙早年,还是宁王的时期的日记里,就好几次写楚王鹤园里的鹤长得美,想拐回家,可惜成本太高,手头紧,只得放弃。】
楚王:我就知道是这样。
鹤园里,负责养鹤的伙计都看向廖大河,他们这里唯一一个姓廖的。
“廖四?怕不是大河你的四儿子吧?”廖大河现在膝下立住了的两个儿子,就是廖大廖二这样简单的名字。
“这哪儿能说得准,就算是我四儿子,现在也没影儿。”廖大河看得开,也不趁机显摆张扬,其他人也就不好说什么,只能等着天幕,看天幕还能透露什么来。
【登基后又忙于国事,也为了名声,终究有所顾忌,顶多趁着关心兄弟的时候,去鹤园与鹤鸟们亲近一番,私下还为此补贴楚王不少。】
晋王发出锐评:“吃喝玩乐是你喜欢的,鹤园最开始也是你自己养的,最后九弟为了名声给你补贴只让你背锅,你确定是你背锅了?”
“头顶有个人监督进度和成绩,那能一样吗?”
“那六哥不若让弟弟来背锅?”周王准备竞争上岗。
楚王:?
“你在户部被刺激了?这也要争?”
【廖世言自出生就在鹤园长大,因为弘德帝会去鹤园看鹤,还特意给鹤园提拔为皇宫上林苑规格,于是鹤园成了鹤苑,伺候鹤的鹤监也成了热门岗位。】
“该庆幸你没给鹤也封官。”元泰帝叹气。
楚王不知想到了什么:“难说。”
姜衡:“怎么就难说了?我肯定有数的。”
又不是钱多烧得慌,六哥园子的鹤,可都是极品!一个个都是国家一级保护动物,有些还濒危,可不得好生对待,他都是为了生态!
【在这样的氛围下,廖四身为鹤监廖大河的儿子,也算是天大的机会摆在眼前了,从小就跟着亲爹学习养鹤,与鹤一起长大。
懂点事儿了,野心也起来了,听闻弘德帝对修道感兴趣,在保证养鹤方面功课不落下的情况下,又自学道家典籍,主打一个机会留给有准备的人。】
“到现在,也只能说明人家上进,还不至于就奸佞了吧。”
朝堂上有人暗戳戳准备学习,民间想学一学的只会更多,讨论声只会更热烈。
“笨呐,这不是还没入君王的眼吗?”
也有家长顺势教育孩子:“佞臣的前提也是要有能力的,你看人家小小年纪就懂得上进了,你倒是学一学啊!”
二代:“我真学会了当佞臣,您到时候别不高兴!”
家长:“那你学吧。”
人天幕都说了,得有门路,我们家有门路吗?还佞臣。
【弘德三十五年,广宁侯任左相,前左相曹严乞骸骨。】
“真是一个十分巧妙的时间啊~”楚王已经想开了,并且开始调侃真正的当事人。
姜衡说什么都不对,只能安静看着天幕。
【此时的朝堂没有了一板一眼的曹御史,徒弟也被带出来了,弘德帝还钓鱼执法了一阵子,打击了一波奸佞,但要阿婆主说,这些人比起廖世言,还是有些逊色了。】
宫人也没法了,反正上面也给了准话,不涉及先进技术,都不用藏着捏着:“奸臣要跳出来了。”
【双九重阳,也是帝王寿诞,这不就巧了吗?九月清气上升,重阳本就有登高纳吉的习俗,弘德帝晚年还修道,重阳肯定是要重视的。
百官跟随弘德帝一起登山祈福,到山上后,百官齐贺弘德帝万寿,而就在百官贺万岁之际,两只仙鹤嘴衔茱萸,驾云而来,落弘德帝身前,振玉羽而临霞。】
王克王子亨一改之前的轻松写意,虽然他是世家出身,但因为太子对世家的不喜,他为了家族,其实担任了一部分佞臣的工作,就如同黄河孔夫子那一次,太子就是让他干的,一旦出了差错,也是他背锅。
所以,此刻竟有些庆幸,庆幸和这个廖世言,不是一个年龄段的人,这个廖世言,太过狡诈了,针对一个晚年精神状态不妙,又沉迷修道的皇帝,这一招无异于是给皇帝带去“祥瑞”,还是活的祥瑞,别人复刻不来的祥瑞!
差点就被人抢了位置。
东宫,蒯谌同样倒吸一口冷气,这人,恐怖如斯。
“扶光,他看不起你,你刚当左相没多久,奸臣就跳出来了,这是打你的脸啊!”
赵阳赵扶光抱着万斐抓不到的狸猫,狠狠吸了一口,这才舒爽道:“那是祥瑞,弘德帝说是忠臣,那就是忠臣。”
蒯谌:?
“你被人夺舍了?”
赵阳一脸坦荡,“难道不是吗?”
忠臣佞臣,完全看君主怎么用而已,再多的忠臣,君主无能也是白搭,而君主有道,奸臣又能损害得了国本?
“就像你,把你放出去,你就是大大的忠臣。”
蒯谌早知赵阳脑子灵活转得快,可此刻他才是彻底明悟了,他这种搞阴谋的,和搞阳谋的,天生关注点就不一样。
但当下的重点是,“我要被外放了?高丽还是安南?”
“还不确定,看公主去哪儿。”不过扶光觉得,大概率是安南吧,高丽用不了这么折腾,扔出去两个炸弹。
“仙鹤能吃茱萸吗?就不担心误用?”
“但是鹤园……鹤苑的鹤都是有记录的,肯定没人敢乱来,所以他怎么训练的?”
他们都看向廖大河。
廖大河也不知道啊,他又不是当佞臣的儿子。
他要是能理解佞臣的思路,他还用在这儿?
【一般而言,盛世中,总是要出现几次祥瑞的。
而鹤仙虽然修道,却不像其他帝王一样在意这些。
可现在是晚年他沉迷修道的时候,还是双九重阳他生辰这天,由弘德帝最爱的仙鹤亲自带来的祥瑞。】
【弘德帝大喜,加封两只仙鹤为“御鹤”,又令楚王找到养鹤之人,授六品承直郎,次日面君。从无品阶鹤监,一跃为六品承直郎,虽是散官,却也算得上一步升天了!
对了,这个楚王不是楚王姜徵,而是他儿子,也就是二代楚王,廖世言也是被二代楚王给看中的。】
楚王不说话了,第二代楚王了,也就是他已经没了,笑不出来了。
所以是被自己儿子看中,被自己儿子赐名的对吧?合着他还给亲儿子背了小半天的锅?那阿婆主也不早早解释清楚,还嫌他的背不够弯吗?
左相却道:“弘德陛下眼明心亮,陛下尽可无忧矣。”
元泰帝因为天幕佞臣而升起的忧虑也瞬间没了,也笑道:“无忧无忧,朕何时忧矣!”
听听天幕说得什么,御鹤,也就一个名头,什么待遇根本没有说,又直接让新楚王找到人,次日面君,摆明了知道这鹤的行为是人为训练出来的。
而京中有鹤苑的,或者说,能清楚知道他行程,并提早训练的,除了第二代楚王,还能有谁?
至于为何之前的楚王不这样……
那自然是因为老楚王不需要这样,也懒得这样。
而弘德帝看明白了,但仍旧给养鹤者授官,这便是接受了这个礼,让年轻的楚王勿忧。廖世言这个养鹤的能走到什么地步,就看廖世言自己的本事了。
【不出所料,廖世言不止养鹤的专业素质过硬,还能说会道,又懂得道家经典,弘德帝这下是真的惊喜了,当即授官从七品中书舍人,别看从七品比六品承直郎低,却不是散官,还是天子近臣,且不是绣衣卫这种酷吏的让人惧怕的官职。】
元泰帝笑容又凝固了,虽然知道弘德晚年朝廷有些乱,但没大问题,但是,当初是谁阻止他给安南使臣封官的?双标是吧?
弘德帝:安南是外臣,不一样!
【且廖世言现在对比其他官员,有一个巨大的优势,那就是他能时刻面君。
故而,纵使流程有那么点不对,廖世言也并没有举人,进士等功名,但是百官们,明面上还是给足了面子,并不会与之交恶。】
“我们这些商人都知道不轻易得罪人,那些官员怎么可能不知道。”
“你说,现在养鹤,有搞头吗?”
“难。”
“怎么说?”
“人家亲爹还在呢。”
能看你带坏人家孩子?
【廖世言吸取了之前那些奸臣的经验,并不去试探弘德帝的底线,甚至连朝堂上的事都尽量不去干涉,主打一个全力让老板高兴就好。】
“这才是真正的聪明人啊。”
【越是如此,弘德帝对廖世言越是满意,不到一年,廖世言身上的散官就生成了四品中议大夫,还在京城有了四进的院子,往廖世言身边凑的人,也越来越多,廖世言也终于开始收钱了。】
天幕下,众人都知道,重点来了。
【廖世言和之前一样,并不去直接干预朝堂上的官职升迁,甚至少有在弘德帝面前说起官员。
但是有商人因为他,成为了皇家供应商之一,有世家子因为他,献上的礼物得了圣心,有官员因为他的一句提示,斗到了政敌……】
“这还不算干政?”
但大梁君臣,包括被中译中一一翻译的使团,都没有太大的反应,弘德帝真的一点都不知道吗?那世家子送对礼的圣心怎么来的?
皇帝,也是要有钱的嘛!不在局中,都是精英,谁还看不懂了?
不过,就算在局中,能看清,又能如何?错都是奸臣的错,与陛下有何干系?陛下都是被蒙蔽的!
【当然,这其实都算自古以来佞臣的基操了,没什么可说的,廖世言之所以能够出名,一个是弘德朝的佞臣少,尤其是高质量的,更少,所以才把廖世言给凸显了出来。
另一个就是,廖世言最出名的一件事了。】
【弘德帝在廖世言的蛊惑之下,扩建鹤苑,鹤苑在之后一度成为诸多野生鹤鸟的临时栖息地。弘德帝在这上面所用的费用,甚至超过了给自己修的陵寝。
说起这个,若非百官和数位丞相在位时期一致坚持,鹤仙甚至不打算修陵寝,想直接薄葬,把朝臣给吓坏了。
所以,这个鹤苑的钱,大多其实是挪用的给鹤仙修陵寝的钱,谁挪用的呢?鹤仙自己:)
以至于鹤仙虽然功绩无双,但陵寝是大梁历代皇帝中,最为朴素的。】
天幕下所有人都惊呆了。
“薄……薄葬?皇帝薄葬?”
“把自己修陵寝的钱给修鹤苑,这……”
“弘德帝怕真是仙鹤转世哦,不然解释不通。”
民间的方向,又一次彻底歪了。
而朝犊角授堂:
元泰帝与一众大臣哪里还有什么镇定自若,“你你你……你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陵寝啊!那是帝陵啊!
古人视死如生,弘德帝这一举动,和为了一群鹤不要命了有什么区别?
“奸臣!奸臣!”
哪怕明知是弘德帝自己抽风,一个养鹤的鹤监做不到如此地步,但是除了骂奸臣,他们难道还能和陛下一样骂太子吗?
还不如与君王传绯闻呢!
楚王等一众兄弟姐妹人都傻了,早知道太子有时候不顾世俗,可你这也太癫了……
姜衡努力维持着镇定,强行泰然自若道:“我是要飞升的,陵寝花那么多民力物力作甚?”
太医一个个握紧了药箱,时刻准备冲上去。
对于元泰君臣而言,天幕再没有什么能令他们震惊的了……吧?
【不止如此,明旨下发,封丹顶鹤为国鸟,并勒令所有对外的外藩语言体系中,均采用丹顶鹤的直接音译,不容有异。】
“国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