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友的人会自己给自己做在场证明?他们是见证者的角色,你看不懂吗?”许艳如恨铁不成钢。
“是他们让你在办公室白日宣淫的吗?”
突然响起的一句,母子二人下意识回头,戚呈低着头看不清神色,“未婚夫在众目睽睽之下出轨,我是不是也得,要个说法啊。”
“你不要也来添乱。”厉泽御脱口而出。
“我在……添乱吗?”戚呈喃喃。
“不是吗!”绿茶不对他茶,厉泽御隐约察觉不对,“这件事你不是早就知道吗?在这里刷什么存在感?”
戚呈满眼被冤枉的不可置信,仿佛不明白为何厉泽御这样说。
“你在怪我?我退让的还不够多吗?毁掉你我之间情谊的是我吗?这件事要传出去我该怎么自处你想过吗?是觉得我没有亲人撑腰所以可以随意对待吗?你这么不喜欢我当时为什么要与我订婚啊?”
“我不强求了,退婚吧,泽御。”他的泪终于流下来。
退婚两个字一出,在场人皆是一震。
“你在说什么?”厉泽御本就意识到了自己被人算计,怒火中烧的他诡异地比身经百战的许艳如更快触及到真相。
“这一切都出自于你的手笔是不是?好手段啊戚呈,我就知道你不可能收敛,以为这样就可以逼我屈服吗?你休想拆散我和顾彦!”
可惜因过于自信,触到了真相的边界后迅速拐离,朝着相反的方向策马狂奔。
戚呈手痒痒的。
但凡不是许艳如在场。
“你闭嘴,”许艳如难得冲厉泽御发了大火,她拧紧眉头,声音也开始凝重,“小呈,这不是可以赌气的事。”
“阿姨,”戚呈默了默,忽的叹了口气。他咬咬唇,很快速地眨了眨眼,竭力忍住向下撇的唇角,泪眼蒙眬的眼睛看向许艳如,“我一直叫您许阿姨,而不是像外界其他人一般统称您为厉夫人,您知道是因为什么吗?”
许艳如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转头,扬起手又狠狠抽了身后的厉泽御一巴掌。
厉泽御不可置信地捂着红肿的脸,“妈。”
“我给厉见山打电话。”许艳如干巴巴来了一句。
“妈!”
“谢谢阿姨。”戚呈笑得真心实意。
“一场大戏!”总助笑得前仰后合。
封从周说他开了共享会议平台并不是在虚张声势,线上平台的发言快要刷出残影,封从周视线并不在屏幕,他坐在会议室主位认真研读市场分析报告,给予了各位高层同事充分的八卦时间和空间。
门外好像有人影飘过。
封从周抬眼,沉思,起身,跟了上去。
老板一走,身后的欢声笑语开始不绝于耳。封从周跟着面前飘忽的人七拐八拐,来到一个隐蔽的茶水间。
人影窝在角落,好像在哭。
见门口落下一片阴影,眼泪都没擦干,手忙脚乱就要起身腾位置。却不曾想,陌生又有些熟悉的一双眼睛沉沉盯着他看,是完全意料之外会出现在这里的一张脸。
顾彦震惊到忘记难过。
“封从周?”
封从周点头。
因为过于震惊,跳过了好久不见,直接就是一句,“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来开会。”
“啊……看你的穿着……”顾彦有些语无伦次,“是的,今天有会,但是是肆友的会议……你是肆友的人?”
“对。”
“那你也……看到了?”顾彦六个字掰成两半讲,每个字都吐露得很艰难。
“是。”
“我……”
我之后就没有了声息,顾彦已经无法组织语言来填充这场窘迫的碰面,他仅仅只是站在那里,泪无声无息地汹涌外流。
“据我了解,你并非会仗着和总裁的关系便嚣张跋扈仗势欺人,而你的职位琐事很多,你也并不是那种围观同事忙碌,自己在一旁心安理得享受的人。”封从周非常直截了当地开始——
“啊?”顾彦茫然。
主角就是主角,善良平和坚韧,难受到极点时见有人来还是第一时间让出空间而不是怒吼滚开。买咖啡印材料这种杂活也愿意去承担。虽然但是,没有必要。
“我不认为好的爱情是一方始终受益一方一直牺牲,你继续留在厉泽御身边,此事流传出去后舆论非常不利于你。且这份工作内容对你的成长没有太多帮助,而你的努力会被淹没在潜规则的传言中。毕业后你有没有成为理想中未来的自己,你的母亲被你接来大城市住了吗?”
——开始挑拨。
给情敌一些剧情崩塌的震撼。
“接来了,厉泽御买了市中心的房子,但一直没有时间陪伴……”顾彦嗫嚅道。
“你的生活围绕着一个男人,你让你的母亲一个人住在冷冰冰的陌生大城市中,她的生活会有诸多不便吗?”封从周问。
顾彦低着头,没说话。
封从周也没再戳他的心窝,他看了看表,“今天发生这样的事情,我的会议应该会取消,那我就先走了。你保重。”
“等等……”顾彦在他身后弱弱呼唤。
“厉泽御一方应该会控制留言传播范围,我方不会,但会屏蔽你的信息。我们同学一场。”
顾彦说不出话来了,愣愣站在他身后看着他走远,远处,对他曾出言不逊的看不惯他的副总裁神情恭敬,陪着笑称呼封从周为封总。
顾彦的身上还披着戚呈的衣服。
戚呈,厉泽御的正牌伴侣。
这一年,他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封总,您在?”
“碰到一位熟人,聊了几句。还没有确定会议何时继续吗?我这边的日程安排不支持无期限地等下去。”封从周淡淡道。
“我这边帮您问问。”男人话音未落,厉见山脸色铁青地出现在了走廊尽头。
这位不怒自威的中年男人脸色十分难看,一进门,一手杖狠狠将脸上重叠这两个巴掌印的厉泽御抽倒在地,一杖更比六掌强,厉泽御挣扎着想爬起,没起来。
戚呈面无表情站在一旁,没有阻拦,也没有上前扶他的冲动。
“小呈,你说要退婚?”厉见山转向戚呈。
戚呈点头,神色认真,“对。”
“我们两家多年交好,合作交流从无断绝,产品方向勾稽关联,好不容易能亲上加亲,何必要闹到如此境地?”厉见山声如洪钟。
戚呈看许艳如。
许艳如上前拉了厉见山一把,“她临终前曾嘱咐我多加照顾小呈,我多年来实在厌恶老戚,眼不见心不烦,做得不够好。孩子退就退了罢,两家的合作还可以再继续,也并不冲突。”
厉见山胸膛剧烈起伏着,手杖重重捣了几下,“这像什么话!这事情要传出去,外人不知该怎么笑话我厉家!”
倒是戚呈先开了口,“既然厉泽御已经继位,我们两方皆为家主,那家族的婚姻大事我们可以也自行决断,就不劳烦叔叔为我操心了。”
厉见山一口气哽在喉间。
地上的厉泽御见戚呈将矛头转向了他,大约更认定了戚呈的目的,不屑冷笑着,“这可是你说的,是你说的退婚,那么如你所愿!没想到吧。我绝不可能和顾彦分手!”
“好。”戚呈道。
戚呈回答的如此轻飘飘,还在等待戚呈伤心难过据理力争的厉泽御完全被打断了节奏,一时之间竟有一丝茫然,事情脱离掌控的血气上涌使得肾上腺激素飙升,他随便找了个把柄,拼命想要找回自己的场子。
厉泽御从地上跳起,指着戚呈怒吼。
“退婚就退婚!没有婚约的束缚我们两家的合作就要重新衡量了,把你那些荒唐的决定给我撤了!以后任何重大决定厉家都有一票否决权,我们家不可能和一个日薄西山的企业合作,你们配吗!”
越吼话越重,越吼声越大,因为戚呈从始至终面无表情,对他放的狠话没有丝毫反应,于是开始气急败坏,歇斯底里。
“如果我说我不呢?”戚呈安静听完,甩出一句。
“那合作到此为止!”厉泽御愤怒到了极致。
“也行,违约记得给我,不然告你。”戚呈露出笑容。
那笑容好像只是简单的唇角上扬,但厉泽御生生从他的笑容中看出了嘲讽,蔑视和得逞的意味。厉泽御的额角青筋暴起,瞪圆的眼睛快要突出眼眶,嗓门扯到撕裂般的痛意,说出的话却像几声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大,热闹,尘土飞扬,但没有带来任何杀伤力。
怒火几乎将他的理智烧毁。
“你也不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你知不知道别人都是怎么看你的,冷血恶毒的疯子,连自己血脉相连的亲人都能下毒手。就算他们待你不好?那你就该比他们更狠?那你和他们又有什么区别?不,你比他们更恶毒,更阴险!你看看离了我,还有谁敢找你合作,你们戚氏就是破产的命,我倒要看看你会不会孤独终老!”
“在夸我?”戚呈歪头。
厉泽御说了一大堆,被三个字气得手抖。
“打扰一下。”门外突然传来动静。
封从周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门边,神情淡淡,“时间也不早了,厉氏的待客之道我也已经领教过,晚上还有行程安排,先告辞了。”
“!”心情过于跌宕起伏,厉泽御才想起被他彻底忘在脑后的会议。
“对了。”已经走出半步的封从周,好像是想起什么般,突然折返回来。
“不小心听到几句退婚相关,那……戚总,冒昧问下,今天不知有没有这个荣幸邀你共进晚餐?”封从周朝戚呈的方向微微欠身,眼神专注,神色郑重。
“封总刚说晚上不是有行程安排?”戚呈咳了一声。
“可以后延。”封从周的声音沉而温润。
戚呈顿了顿,将目光从许艳如、厉见山,目瞪口呆的厉泽御身上一扫而过,忽的笑了,“好。”
“请。”封从周示意。
“那我……先走了。”戚呈朝着屋内的两位长辈鞠了一躬,没理会厉泽御,径直出了门。
一步,两步,封从周始终与他并排向外,亲手为他按下电梯。迎着众人的目光,戚呈听到自己的皮鞋叩击大理石地面的声响,一声比一声清晰,一声比一声坚定。他的下颌微抬,身形笔直,一直笼罩在心底的阴影终于散去,只剩明亮的前路。
走出厉氏,抬头是明亮的日光。
“我自由了?”戚呈问。
“是的。”封从周道。
原剧情里,嫉妒到疯狂的戚呈血红双眼,引擎在嘶吼,转速表的指针一直向右,他紧握方向盘,对准顾彦的方向踩下油门。
顾彦的身后是悬崖。
他对准了悬崖的方向。
第100章 表白
封从周并不认为戚呈会明知道前方是悬崖,还以这样愚蠢的方式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所以更有可能是小说中恶毒配角惯有的剧情杀。
令人厌恶。
但幸好,这件事不会再发生。
太阳开始下沉,天空都被染成了鲜艳的橘红色,整座城市都被笼罩在了暖融融的光晕中,街边的树叶在微风中微微摇曳着,余晖透过叶子的间隙,在地面投下亮闪闪的光影。
上一次黄昏,戚呈提出了封从周做地下情人的要求,两人的阶级差异巨大,对彼此微不足道的喜欢仅遵循本能,没有尊重,没有未来,而封从周拒绝。
上上次黄昏,封从周提出了戚呈不要和顾彦作对的条件,两人的身份差异巨大,简单的劝诫是封从周作为路人甲对剧情的最大深入,而被戚呈误会。
而这次黄昏,封从周听见戚呈的声音,“可以和我在一起吗?”
一切的障碍都不复存在,相爱的人可以相守。
封从周没有丝毫犹豫,“可以。”
他答应得痛快,但戚呈拧紧了眉头,有些后悔的样子,“哎!不对,可以两个字怎么显得这么勉为其难?我要重说,咳咳,你愿不愿意和我在一起。”
封从周想笑,“愿意。”
“哎呀也不对!这样问,我喜欢你,你喜不喜欢我?”
封从周忍笑,“不喜欢。”
“你胡说!你明明最喜欢我。”戚呈的语气理直气壮。
“是的,我最喜欢你。”封从周道。
“嘿嘿,嗯……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勉为其难和你共进晚餐吧。”戚呈乐滋滋去牵他的手。
“我的荣幸。”封从周突然理解了戏精的萧永慕,偶尔演一演真的很有意思。
就比如——
几天后厉泽御给他俩发消息。
对着封从周,大意为【你以为戚呈真喜欢你?他蓄意接近你,不过是因为我抛弃了他,他对我爱而不得,才想用你来刺激我后悔,你只是他欲擒故纵的筹码!】
对着戚呈,大意为【你以为封从周真喜欢你?只是他嫉妒我的家世学识才华,非要处处与我作对,以抢走我的人为荣,你只是他一时兴起用来恶心我的棋子!】
戚呈拿给封从周看,两人脑袋凑在一起分析了好一会儿。
封从周赞同道,“也有点道理,如果我们之前没有任何交集,听起来也算合情合理。”
戚呈兴奋道,“听着好有趣哎,咱们两家明天的会议就演这个!”
封从周竟然有一瞬间的心动。
但还是被理智打败。
“其实也不用演,外界流传的普遍版本就是这个。”
“哦?那他们有没有说咱们俩十分般配,天作之合。”听罢戚呈迅速跳起,眼神亮晶晶地等待回复。
“说咱们俩权宜之计,虚与委蛇。”
“真没品。”戚呈冷哼一声,气冲冲地走开了。
话虽如此,舆论经过管控,一直在稳中向好。
戚呈行事恶毒无情,毫无道德底线。在学校时风评就已经很差,毕业后更是毫无底线,将自己的父亲气成植物人,将自己的大哥送进监狱,将自己的二哥送到精神病房,戚家被他拆得家破人亡。
对待自己的产业也是为所欲为,力排众议拆掉了戚氏原有的经济支柱,将员工和手下人的意见置若罔闻,员工怕他,同行恨他。但他一意孤行,毫不在意,甚至引以为傲,嚣张至极。
也算事实,但近期更爆炸的新闻横空出世。
将戚呈的评价一点点回拉。
【毕竟,戚呈再怎么样也不是厉泽御出轨的理由,渣男!这些有钱人真的没有一个能管得住下半身。】
【v我50,戚家家主捉奸厉家家主出轨全套音频爆款热卖中,很刺激哦!】
【按戚呈狂妄又恶毒的性格,厉泽御受不了他出轨旁人也是迟早的事(此用户刚刚被禁言)】
【放什么屁呢,又受害者有罪论了是吧?两件不同的事非要扯在一起混为一谈?已经截图发给你可能认识的人,让他们判断你是不是和厉泽御一样的出轨男!】
【说句公道话,戚家那是正常的内部商业斗争,你看哪个大家族争夺继承人没付出点代价的,也就是戚呈不怎么在乎外界的评价,上流社会哪个贵族少爷身上没瓜。】
【哎,听没听说戚氏和肆友开展合作了?戚家那疯子也是厉害,一网鱼里总能拢住那条最大的。】
【何止啊,那个煞星据说和肆友集团总裁不清不楚的,据说狗仔拍到亲密照片了,但怕被报复一直压着没敢传播。】
【什么照片,私我,保证不外传。】
【这可不敢,咱现在用的可是肆友开发的平台,要是敢胡乱造谣,小则封号大则被告】
【那算了。】
【你们没发现吗?所有对那位煞神不利发言的账户都禁了,上面谈论照片的那几位活的好好的,这代表什么呢?好难猜啊。】
【好难猜啊!】
舆论热火朝天,而此时此刻,他们口中的那位煞神正在——
“你是说这段时间你都住酒店?这怎么可以,不行!以前和你住破出租就算了,现在还要和你住酒店,传出去还以为我是一个多恋爱脑的人。”
“我看中这套别墅了,我要买!”
“这几套装修方案你喜欢哪套?不行的话我们还可以再换!”
“家具要用什么色调呢?黑白灰是不是显得太冷冰冰?”
在装扮自己的家。
风风火火,兴致勃勃。
封从周本来不是非常感兴趣,但看到墙壁逐渐有了颜色,各色家具慢慢填充,闹腾的戚呈风火轮一般在他身边转来转去,鲜活,明媚,快乐。他走过的路线都沾染上他的生机勃勃,生机一路延伸,铺满他的四周,世界变成彩色。
彩色的世界将他笼罩,生活终于开始有了重量,快乐终于开始触手可及。
“还说你对家居装饰不感兴趣,你有没有发现,自从进来以后你一直在笑哎,这么喜欢我家呀!”戚呈冲他挑挑眉。
“勉为其难分一半给你吧。”戚呈仰头,很是骄傲的样子。
封从周笑着低下头,轻轻环抱住他。
胸膛贴得那么近,能听见彼此坚定而有力的心跳声,紧密交织,逐渐同步。
如同戚呈判断的那样,新产品非常契合市场需求,戚氏在经历一段时间的低迷后,果然开始了新一轮的复苏繁荣。
“哼,倒是厉家,赔了一笔违约金,又失去了趁手的合作伙伴,与新团队的磨合也需要时间,网络上的舆论也非常不利,自顾不暇了吧。”戚呈翘着二郎腿,看着会议平板上肆友市场经理展示的数据,唇角勾起阴冷的弧度,眼底闪烁着愉悦的畅快,慢条斯理,幸灾乐祸。
这时的他,在一众戚氏与肆友高层眼中,倒是十分契合传闻中的模样,于是面面相觑,连带着台上的市场经理也滞了片刻。
“封总,要不要等待一个火上浇油的好时机,给予厉家一击毙命呢,我很期待啊。”戚呈挑眉。
封从周沉思片刻,“时机并不常见,肆友不会一直等待,何况,厉家得罪的人并不在少数,吞并萧氏剩余产业的鑫荣资本,掌握了不少萧家厉家当年的秘辛和丑闻,最近也在蠢蠢欲动。”
“夜葬雪啊。”戚呈笑得微妙,“狗咬狗最好。”
封从周也是这么认为。
剧情的主线依旧是厉泽御和顾彦的爱恨情以及与夜葬雪的仇,他并不打算深入其中,只是作为牵制。
更何况,目前有更重要的事。
官方三日后会启动一项大型科技项目,不出意外的话,肆友会与陆家展开角逐,争夺此项目的归属。
“陆家?”戚呈翻看他提前做好地计划书,“这项目更吻合陆氏的产业领域与发展方向,与肆友目前的定位不算匹配,怎么,陆家与你有仇?”
“没有,但我朋友需要我这样做,他也是肆友集团的创始人之一,我会尊重他的决定。”
啧,朋友。
“如实招来,你还有几个我不知道的朋友?”戚呈揪着封从周的衣领,将人按在会议椅上,气势汹汹。
封从周虚虚扶了他一把,“你不知道的还有两个。”
“所以你们集团叫肆友,”戚呈迅速反应过来,“还有两位是谁?”
“季源,A大与我同届,逆流长居名人堂末。现在是陆家二少陆观宁的情人,陆氏分公司副总经理。”
“啊?”戚呈当然知道季源,一位名声败坏的爬床小白脸。
“兰希,傅家少爷傅衡渊的伴侣。”
“啊?”戚呈也知道兰希,一位懦弱无能的贫民糟糠妻。
第101章 收网(j)
这四个人结伴同行的场景,大约等同奥特曼和皮卡丘在魔法小樱的世界里西天取经。
“是怎么做到的?”戚呈受到了极大震撼,这四人无论是生存背景还是性格气质完全迥异。明面上各居一隅,背地里却一齐完成了一个庞大集团的创立,神奇到有些荒谬。
“等尘埃落定,一起告诉你。”封从周揉揉他的头发,放软了语气。
戚呈很懂分寸,不再追问,但依旧直接表达了自己的小小不满,“尘埃落定是什么时候,不会是你我都老去后,白发苍苍的你坐在高高的轮椅上对我讲那过去的故事吧?”
封从周笑着算了算时间,“快了,可能最迟也就……两年后。”
以兰希维持五年的婚姻为时限点,也就两年。而以季源的HE结局来看——
“你任务达成有具体的时限要求吗?”封从周在意识海问季源。
季源冷哼,“问了系统,至今没回。这种不尽职的工作态度,当初批量导入传输出现问题大约也是司空见惯的纰漏。”
“哥哥,你最近讲话班味儿好重。”海风沙滩遮阳伞下的萧永慕悠悠感慨。
“啧,没办法,新一代间谍牛马,上得情报处,下得磨盘前。”
办公室的空调嗡嗡作响,扰得在场本就神经紧绷的人越发烦躁不安,直到财务经理再也忍受不了,抢过空调按下开关,声音终于消失,但空气里的憋闷如同室外烈日炎炎下翻涌的热浪,挥散不去。
季源进入陆总办公室已近半个小时。
明明只差最后的签字一环,糊弄几句,哄得陆观宁签上大名。此项目百分之七十的额外利润收进囊中,分到每个人头上,贡献最少的那位也能拿个几十万。封存档案,绝口不提,风声过去,尘埃落定。
而签字,明明三分钟时间已足够。
这已经半个小时。
时间越长,于是等待的人越发躁动不安。炎炎夏日,空调的冷气还未散去,剧烈跳动的心脏和升腾的血液将每个人烘出一身汗,事情败露的预感使得每个人都越发恐慌。
而此时,季源斜斜倚靠在陆观宁的书桌前,面不改色,漫不经心。陆观宁面前不仅仅放着项目文件最终签字栏,还有他们几位的简历信息、岗位职责,串通好中饱私囊的全程录音,以及项目全流程和真实内账钱款流向。
所有证据,严谨缜密,环环相扣。
“我还放了我的信息进去,这张证件照是不是照得很帅?”抱臂等待陆观宁查看“犯罪证据”的季源抽出一只手,点了点陆观宁手边的简历。
陆观宁本看得颇为触目惊心,听罢,没好气地将这张简历抽了出来,塞进碎纸机,“不怕我连你的信息一齐移交给审计部?”
“怎么会啊?”季源弯起眼睛笑得狡黠,“我的照片那么显眼,哥哥你应当一眼就能认出来。再说,就算移交又怎么样呢,哥哥你会替我狡辩啊,季源是安插进去的卧底,他是清白无辜的,你要想带走他就连我一起带走好了!之类的。”
他的话里掺了几分半真不假的恐慌,神色却完全是稳操胜券的模样。陆观宁有些气闷,或许是觉得自己确实处于下风,不甘示弱反驳道,“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可不会帮你,你自生自灭吧。”
“哦?哥哥这么无情?”
季源俯身下来。
抬手,抚过耳垂,摸到脸侧,用拇指和中指掐了掐陆观宁的脸,稍用了些力气捏了两圈,控制在微微有些痛感但不会留下痕迹的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