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叶渡昨晚关键时刻忽然昏迷还恶意物理攻击他好不容易振作起来的重点部位,他也只是觉得有些哭笑不得,心中生不出任何气恼。
只喝了那么一点就醉了的叶渡好可爱。
喝醉了还会迷迷糊糊回应他亲吻的叶渡好可爱。
一点儿酒疯都不撒只知道倒头大睡的叶渡真的太可爱了。
比起晴欲,一些更为温暖的情绪控制了他的身体。
他想要他,但也不仅于此。
没能发生关系也无所谓,叶渡那诱人的身体并不只是他欲望的载体。
他小心翼翼地脱掉叶渡的外衣,用打湿的毛巾仔细地提叶渡擦拭了身体,过程中怀着好奇试着数了叶渡身上的痣,又偷偷拍了若干非常可爱迷人的照片。
这一切都都令人感到无比愉悦。
终于全都收拾妥当,关了灯,越朝歌依旧睡不着。他面对叶渡侧躺着,时不时地睁开眼,在一片昏暗中认真分辨叶渡的轮廓,再伸出手去碰上一碰。
凌晨才终于犯起了迷糊,早上刚过六点,又醒了过来。
算下来昨晚统共才睡了四个多小时,越朝歌却完全不觉得疲惫,整个人精神奕奕,走路带风。
和叶渡发了些没营养的消息后,越朝歌在手机上搜索起了回老家的航班信息。
昨晚保姆阿姨在电话里告诉他,说他的母亲的恢复情况似乎不太妙,这么多天过去了依旧走不了什么路。她照顾过不少类似的病人,这样的情况并不常见。前阵子她陪着越朝歌的父母复诊,医生在检查过后把话说得模棱两可,先是说“这么重的伤想要彻底恢复如初本就不太可能”,之后又表示“实在不行你可以去大城市的大医院再看看”。
越朝歌的母亲最重的一处伤势在髋骨,若是不能彻底恢复,下半辈子行动都会受限。
越朝歌实在放不下心,又深知想要在电话里从母亲那儿问清情况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于是决定干脆跑一趟,就算只是虚惊一场,至少也能让自己放下心来。
一个月时间还没到,但他现在每天在公司闲晃,想来老板看着也会觉得碍眼,估摸着再熬几天就可以不用再来混日子了。
托前阵子临时调岗的福,他现在甚至没有太多需要交接的工作。
权衡后,越朝歌定了一张下周的机票。就算老板那时还不松口,他大不了干脆请假,工资扣就扣了。
想到母亲,越朝歌下意识地发散思维,思考着若是父母见到了叶渡,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他的母亲时不时因为他的婚姻大事唠叨,但本质上并不是一个非常强势的人,相反,还算得上开明。当初越朝歌毅然决然选择退役,母亲虽然不理解,但还是选择了尊重他。
不过即使如此,她应该叶不会轻易接受儿子和一个男人走到一起。
他和叶渡才刚刚开始,暂时还不用急着把见家长提上日程。
不过未来,终归是会有那么一天的吧?
所以,这次回去,要不要试着暗示一下呢?
又或者造一些更荒谬的谣言,比如说自己痴恋一个已婚有子芳龄六十的知性大姐,因为当男小三事迹败露正在被狂野大哥追杀什么的。
等母亲为他痛心疾首,他再说自己已经改过自新,但不愿再近女色,然后牵出相貌气质工作都万里挑一的叶渡登场,父母说不定还会感到欣慰。
毕竟叶渡就是很讨人喜欢的。
虽然乍一看有些冷淡,嘴巴也不饶人。可对比一些满嘴甜言蜜语实际两面三刀的人,却要可爱得多。
后者越朝歌这些年见过太多,甚至自己偶尔也不能免俗要成为其中一员。
也或者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会被叶渡所吸引吧。
当他们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变得熟悉,他很轻易地就发现了叶渡藏在冷漠外表下那份让人欲罢不能的温柔。
昨晚在餐厅被告知已经买过了单时,他惊讶了许久。
几千块钱,他还是出的起的,也打心底里认为值得。但当他意识到心爱的人会在这样的小事上为他考量,充盈在胸口的幸福感让他一度眼眶都有些发酸。
这世上绝大多数人都只愿意欣赏他表演出的最完美的那一面,这是理所当然的。
但叶渡见过他愚蠢的、幼稚的,最不堪的一面,然后接受了。
这世上应该没有更为奢侈的事了。
因为拥有了叶渡,这个世界都变得更为美妙。
下午越朝歌一度跃跃欲试想要早退,又有老部下来搬救兵,还是为了星屿的事儿。
这一回,是和现场的施工团队产生了分歧。
越朝歌主动帮忙协调了一整个下午,终于摆平,一看时间,居然又加班了。
他马不停蹄迫不及待地想要赶回家,进地铁前随意一瞥,瞟到了一家花店。
那看起来并不是一家新铺子。越朝歌每天往返,在这个地铁出入口经过无数次,过去从来没有留意过它。
但今天,它突然变得显眼,变得诱人靠近。
越朝歌怀着雀跃走了进去,大约二十分钟后,捧着一大束刚扎好的玫瑰走了出来。
带着玫瑰坐地铁是一件很尴尬的事情。
越朝歌挤在车厢里,很快就后悔自己没有打车。下班高峰时段,车厢拥挤,附近的乘客都很小心地避让,依旧免不了挤得花束微微变形。
好在没有人抱怨,大家都用好奇的眼神打量着这个缩在车厢角落里小心翼翼保护着玫瑰花束的男人。
周遭的视线让越朝歌下意识地想起了不到半年前,同样发生在地铁车厢里的事。那时的他被叶渡刁难羞辱,周围也有人偷偷打量。
时过境迁,他完全会想不起当时自己窘迫的心情,竟觉得那个不怎么讲道理的叶渡也非常可爱。
当他低着头偷偷地笑起来,一旁一个中年妇女主动同他搭话:“小伙子,打算去表白啊?”
越朝歌没有过多解释,姑且点了点头,同时心里忽然懊恼,昨天居然忘了准备一束花。
到最后,连那顿饭都是叶渡请的,他好像什么都没有付出,就已经得到了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东西。
回忆两人过往,他唯一送过的礼物居然是几个小玩具,太荒谬了。
未来一定要改过自新,都好好补上。
一旁有人听见了他们的对话,主动说道:“祝你成功哦!”
越朝歌笑着点头:“谢谢。”
出发去叶渡家前,他尝试着用尽自己所有的技巧,小心地把那束微微变形的玫瑰花束重新打理了一番。
虽然没能彻底恢复如初,但他自觉看起来还是怪不错的。
按门铃时,他把花束藏在了身后,待叶渡打开门一脸冷淡地嘟囔着“怎么这么早就上来了”,他迫不及待地把花从背后拿了出来,塞到了叶渡跟前。
叶渡好像被吓到了,视线在花束和他的脸之间快速地移动了几次,嘴唇微微张着,却什么也没有说。
越朝歌含着笑看他,直到他的面颊爬上明显的红潮,整个人变得别扭又无措。
“……你干嘛,”叶渡说话的同时伸出手,把花捧进了怀里,“买这个做什么。”
“喜欢吗?”越朝歌问。
他以为叶渡会抱怨“没有必要”,或者嘲讽“怎么看起来有点奇形怪状”。他已经很习惯这样别扭的表达方式。
但叶渡却只是点了点头,轻轻地“唔”了一声。
“太好了,”越朝歌说,“就是为了讨你喜欢。”
越朝歌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叶渡和玫瑰是很相称的。
白皙的皮肤,略显冷淡却又精致的面容,和美丽热烈的花朵被放进同一个画面后显得那么和谐又令人心动。
越朝歌跟在叶渡身后走进房间,饶有兴致地看着叶渡泛红的耳廓,庆幸自己真是做了一个最正确的决定。
上一次从这儿离开时,叶渡让他“走了就别再回来”。这一次,当越朝歌堂而皇之地踏进大门,他们很有默契的都没有再提起那些不愉快。
叶渡捧着花束在客厅里左右张望,一副为难模样。
越朝歌猜想,大概是因为他找不到可以充当花瓶的容器。
但叶渡没有说,他就不问。他现在有点儿学聪明了,掌握了一些和叶渡相处的小技巧。这种时候多嘴,肯定会被叶渡批评两句,没必要。
他已经习惯了叶渡的言语攻击,不代表真的皮痒爱讨骂。
见叶渡捧着花在家里转来转去寻找容器,越朝歌也没闲着,顺手收拾了起来。
一阵子不来,这个家又变得有些乱七八糟的,客厅角落若干个快递纸盒子垒在一块儿,沙发上一半空间都堆满了换下来的衣物。
越朝歌又去卧室瞄了一眼,哭笑不得的发现床头柜居然是打开的状态。
算算时间,叶渡回来应该还没多久,总不能是趁着这么点时间就争分夺秒的用上了吧?
置自己于何地?
他走近看了一眼,里面还是那副熟悉的样子,小玩具凌乱地散着。印象中上次使用过的那几个和自己不久前赠送的礼物都在里面,看着倒是很干净。
唯一少了的,是那几根棒棒糖。
越朝歌暗自猜测着,莫不是被叶渡吃完了。叶渡吃棒棒糖是什么模样的呢?好想看。
正观察着,叶渡抱着花走了进来:“你在做什么?”
越朝歌心中暗想着,我还想问你在干什么呢。抱着花在家里团团转,若是真的找不到容器,再转也没用吧。
但他很机智地把这些话忍住了。
“我帮你收拾一下。”越朝歌推上了抽屉,弯腰捡起了地上的纸巾盒,放在了床头柜上,见叶渡还看着自己,他大脑飞速转动憋出了一个话题,“你小时候家里也这么乱吗?”
叶渡不解:“啊?”
“你小时候是和姐姐一起生活的吧,她看起来很不容易,”越朝歌笑着走到他跟前,“总不能每天辛苦回到家,还要替弟弟收拾屋子吧?”
叶渡瞪他一眼,捧着花走了:“当然不会。”
越朝歌回到沙发边,叠起了衣服:“你那时候会做家务吗?”
“会啊,”叶渡走进了浴室,站在了洗脸槽前,“……毕竟我能为她做的事也不多。她比我还邋遢呢,只能我来收拾。”
越朝歌看着眼前这一片混乱,有点儿想象不了。
“只要我认真做了,她就会夸我,”叶渡打开了龙头,在水槽中蓄了些水,“其实……你不觉得这些事儿很多余吗?不管放得乱还是整齐,要用的时候能找到不就好了。衣服放进洗衣机都会乱的,堆着有什么关系。”
越朝歌心想,前阵子要用温度计的时候你明明找不到了。
但他很识时务,没有说出来。
叶渡关掉了龙头:“……反正现在收拾干净了也不会有人夸我。”
越朝歌心头一软,下意识地朝着他走过去。
叶渡透过镜子看了一眼,十分警觉:“别挂上来。”
越朝歌在浴室门口停下了脚步,讪笑了两声。
他确实很想从背后把叶渡抱紧怀里。
并不是出自任何旖旎念头,只是单纯的想要把这个语调中透着寂寞的男人拢进怀里,想要尽自己所能给他更多的温暖。
他心底冒出了一个或许显得唐突的念头。
他想问叶渡,我们一起住好不好?叶渡不爱收拾没关系,他喜欢,他乐意。若是叶渡哪天心血来潮愿意做点家事,他也可以夸。
可那样未免显得太急切了。
确定关系还不到二十四个小时就迫不及待地提出同居,显得自己过分粘人。
越朝歌在心中反思,可事实上,他就是这么粘人。
叶渡把花束放进了洗脸槽,小声嘀咕:“这样能行吗……”
“无所谓,保存得再好,是鲜花,都会谢的,”他终究还是没能忍住,走到了叶渡身后,靠了上去,“谢了可以再买。”
他就知道叶渡只是嘴硬,真的挂上去了,也不会被赶走。
被他彻底搂在了怀里,叶渡低头看着水槽里的鲜花,语调别别扭扭的:“你现在很有闲钱吗?”
“这点总还是有的,”越朝歌笑着亲了亲他的耳朵,“我这几天查了很多信息,也有了一些大致方案,问题不大。”
他的资金缺口,其实可大可小。若是全方位的勒紧裤腰带,初期会很艰难,对资金流动的把控也将变得十分严格,容错率微小。但这样一来,他只需要贷款一笔不大的数额。
现在市面上面对小微企业的专项扶持贷款不少,有一些数额较低的不需要抵押,很适合他这样尚无固定资产的年轻人。
只要熬过了起步阶段,一切都会变好。
在叶渡面前,他终归还是会忍不住要逞强,所以并不打算把其中辛苦说出来。
见叶渡神色略显纠结,他故意抱怨:“你信不过我的能力?”
他说话的同时又亲了亲叶渡的面颊,同时有意识地把身体和叶渡贴得更紧密了一些。
他想,叶渡应该也隐约察觉到了他身体的变化。
旁边就是浴缸。上一回他们一同挤在里面时他喝多了,人有些糊涂,但依旧保存着大部分的记忆,并且感受良好。他很希望能在清醒的状态下再享受一次。
叶渡的反应却不如预期,表情看着有些不自在,隔着镜子与他对视的眼神显得有些闪躲。
这很反常,越朝歌心中涌起了不祥的预感。
“怎么了?”他问。
“有一件事,”叶渡浅浅地吸了口气,“你……你先答应我,听了以后不要激动。”
越朝歌皱起眉来,没有立刻点头,沉默以对。
他脑中下意识出现了一个讨厌的男人的名字,觉得自己此刻可能已经有点儿激动了。
果不其然。
叶渡抬起手来,十分难得的主动握住了他揽在叶渡腰腹位置的手,安抚似的收拢了手指,开口时语调也比平日更温和:“是关于……深哥。”
越朝歌当下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抽开了和他交叠在一块儿的手,后退一步,同他拉开了距离。
叶渡皱起眉,嘀咕了一句:“我就知道。”
“知道你还提,你就非提他,”越朝歌沉着脸,一肚子委屈,“他又怎么了?”
叶渡面对他突如其来的情绪,依旧保持着平和,耐着性子用尽量温柔的语调说道:“他说想跟你见个面,吃顿饭。”
“你认真的?”越朝歌问。
叶渡低头盯着水槽里的花束看了会儿:“他应该没有对你做过什么过分的事情吧?”
“对,他没有,”越朝歌越想越憋屈,“现在过分的人是你。就算他还是你的姐夫,但……叶渡,你就不能稍微体谅一下我的情绪吗?我怎么可能心平气和跟他待在一块儿?到时候面对面我不揍他都算我这个人有涵养了。”
叶渡转过身来,正要开口,被越朝歌气势汹汹地堵住了。
“而且他想见我,能按什么好心?不就是为了给我一个下马威吗?”他越说越激动,“还是说……你们俩觉得我们可以和平共处?想要我答应继续保持这样的关系,要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叶渡的表情透出了一丝茫然,眨了眨眼:“……啊?”
“你比我了解他,”越朝歌气愤地问,“你说,他是不是想给我下马威?”
“有可能吧……”叶渡有点儿心虚,“但他人不坏的,你姑且顺着他说两句就好了。”
“哈!我顺着他?”越朝歌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叶渡,你真觉得我是窝囊废是吧?”
叶渡耐心逐渐耗尽,显得烦躁起来:“我实在不能理解。你到底为什么会那么讨厌他?”
越朝歌愣了愣,接着竟笑出声来:“叶渡,你……你真的让我有点儿惊讶了。你是不是理解不了正常人类的感情?”
“前提是你得是个正常人类吧?”叶渡有点儿忍不了了,“我确实理解不了,你给我说说,你到底在发什么疯?”
越朝歌被他气得胸口疼,憋了半天,破罐破摔般吐出来一句:“我嫉妒,我嫉妒他,行了吧?”
叶渡更纳闷了:“为什么?”
“拜托你了,算我求你了,”越朝歌彻底破防,“这世上有哪个男人会不讨厌自己对象的姘头啊?你脑子没问题吧叶渡?”
叶渡依旧保持着之前的表情,嘴微微张着,不吱声了。
“反正我不会去见他,”越朝歌一脸坚决,“就算他到时候阻止你把星屿的项目给我,我也不去。这是原则问题。”
“你等一下,”叶渡抬起手来,先做了一个“STOP”的手势,又指了指自己,犹豫着问道,“……对象?”
越朝歌不明所以,“嗯”了一声,又补充,“怎么了,你不会想反悔吧?”
叶渡眨巴了两下眼睛,又随意地朝着他处指了一下,语调更显茫然:“……姘头?”
第69章 家暴
谢宇深说和越朝歌私下没有任何接触,叶渡相信他不会撒谎,但依旧默认着一定是他做了什么,才会引起越朝歌的敌意。
毕竟越朝歌的脾气一贯都不错,平日里总是大大咧咧,并不是什么小肚鸡肠的人。叶渡不认为他是在小题大做无理取闹。
或许问题就是出在停车场的那次会面。
肯定是谢宇深那天说了些什么,越朝歌当下忍了,事后情绪却在心中不断发酵。又或者他当时就很气氛,但因为和自己关系不够亲近,所以不方便表现出来。
越朝歌如今会坦荡地承认自己的情绪,换个角度说,也是一种亲近的证明。
叶渡独来独往惯了,缺乏和人深交的经验,在心中暗自揣摩,觉得似乎情有可原。
但再没经验也能意识到,他和越朝歌之间的距离正在不断地缩短。在越朝歌找到自己真正喜欢的人之前,至少现在,他们现在是彼此最亲密的人。
也正因如此,叶渡更希望能消除越朝歌和谢宇深之间的嫌隙。
可万万没想到,当他终于鼓足勇气尝试着开启这个话题,听到的竟会是如此荒诞的发言。
面对他的瞠目结舌,越朝歌一副被他气笑的模样,抬起手来在空气中胡乱指了半天,最后憋出来的话更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你不会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吧?”他的表情三分愤怒四分悲凉还有九十三分看在叶渡眼中全是莫名其妙,“把我当傻子是不是?”
叶渡反复思索,思绪打结,最终答得牛头不对马嘴:“……我不知道啊。”
这到底是在说什么呢?
叶渡当然明白姘头这个词的含义,但那怎么会和他跟谢宇深扯上关系呢?
谢宇深他是个……长辈啊。
因为完全超出了认知范畴,叶渡甚至有点儿宕机了。
“你不知道,行,行,你不知道,”越朝歌说,“但我知道。”
这个床上不太行的男人此刻又行起来了。
“……你知道什么了?”叶渡问。
“你们之间真正的关系,”越朝歌悲从中来,“叶渡你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吗?”
答应过什么啊?怎么每一句话都听不懂。
叶渡已经分不清自己和越朝歌到底谁才是那个傻子了。
“你们之前不清不楚也就算了,现在还不能断清楚吗?还要继续让我忍受吗?”越朝歌越说越痛心,“我知道你随便,但我不是那么开放的人。我不可能接受你跟我在一起的同时还和别的男人睡觉。之前的事情过去就过去了,但如果你现在还想脚踏两条船……”
眼看他悲痛欲绝就要落下泪来,叶渡后知后觉终于理清了他的发言,在震惊的同时,心里的火“噌”的一下冒了上来。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他冷下脸来,“你把我当成什么人?”
越朝歌被他锋利的眼神刺到,停下了嘴里的碎碎念,但还是不愿消停,嘟囔了一句:“反正……我希望你们可以断干净。”
也就是说,他坚信不疑自己男男关系混乱甚至和谢宇深有染。
荒谬,简直是羞辱。
叶渡深吸一口气,四下张望了一圈,在越朝歌疑惑的眼神中一把抄起了一旁水槽中的玫瑰花束,朝着越朝歌劈头盖脸打了过去!
越朝歌本能地抬起双手护住头部,“啪”地一声,花瓣四散,花束瘪了一大半。
这束玫瑰包装得很精细,还修过刺,砸下去软绵绵的,打击感不足,根本不解气。
叶渡在漫天飞舞的花瓣中再次举起瘪了的玫瑰花束,愤怒地给了越朝歌第二下。
“不干净的是你的脑子!”他一边打,一边愤怒地说道,“让你再含血喷人!”
虽然物理攻击效果十分有限,但花花世界实在迷人眼。越朝歌被揍得有点儿懵,双臂交叉护着脑袋不断后退,半晌没发出声来。
叶渡越想越气:“他是我姐的老公,我跟他怎么可能有那种关系?你恶不恶心?!”
他每说一句就打一下,追着不断后退的越朝歌一路揍到门口,花束已经基本秃了大半,手里只剩下一捧剪了刺的花茎。
生气也是一件很消耗体力的事情。他一贯嘴毒,但过去从不和人动手,如今一番发作,顿时气喘吁吁。
越朝歌小心翼翼放下手,观察了他两秒后试探着问道:“那你和他……”
叶渡举起那一把花茎:“你再敢污蔑?!”
越朝歌立刻闭上了嘴,眼神游移,看起来正在努力消化。
叶渡喘了会儿,越想越憋屈:“……在你眼里我到底是什么人?我就那么随便,那么不知羞耻?”
越朝歌警惕地摇了摇头:“可、可能有些误会……”
他放屁。
这混账东西刚才还说什么“我知道你随便”。
明明他这辈子心里从来没住过第二个人,不曾和越朝歌以外的任何人接过吻。
可对越朝歌而言,他就是一个可以轻易便得到的人。
只能怪他在这个男人面前根本没有底线。
叶渡把那一把乱糟糟的花茎用力丢在了他身上,打开大门,冷冷地说道:“滚出去。”
越朝歌很犹豫,拍了拍身上乱糟糟的花瓣,欲言又止:“呃,我……”
叶渡脸沉着脸,加重语调,又说了一次:“滚出去。”
越朝歌迟疑了会儿,默默退了出去。他才刚过门槛,叶渡立刻用力砸上了门。
“砰”一声响后,整个世界安静了下来。
叶渡转过身,目之所及一片狼藉。
方才从浴室到客厅再到玄关,他一路追着越朝歌打,居然打出了一条花路。
此刻地上散落着的玫瑰花瓣看起来居然还有几分浪漫。
叶渡自然是没心情收拾。他踢开了地上散乱的花茎,踩着花瓣大步走回客厅,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依旧余怒未消,气哼哼地想着,越朝歌居然以为自己会脚踏两条船,还说什么跟他在一起的同时和别的男人睡觉,好像他自己有那功能似的……
和他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