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同人)苏格兰攻略降谷失败后by藏春雪

作者:藏春雪  录入:09-27

绿川唯不自觉地就避开了安室透的视线:“透果然很受欢迎呢……”
他的嘴唇翕动了一下,却没有再接着说下去了,站起身来往外走:“我先回去了,透也赶紧回去休息吧。”
第二天,便当盒没有出现。
第三天,便当盒也没有出现。
第六天,便当盒依旧没有出现。
第七天是绿川唯的画展第一天。这位名不见经传的画家出乎意料地因其画里浓烈的情感吸引了不少青年前来观展,后来甚至来了些专业人士。
策划这一切、本应该得意于画展成功的安室透,却没有把心思放到这上面,而是忍不住望向二楼阳台的地方——绿川唯此时应该在那对着不远处的湖泊写生。
安室透能年纪轻轻就获得现在的成就,除了过硬的业务能力,还因为他出色的双商。
结合一周前绿川唯的表现和这周消失的便当,他如果到现在还没发现对方的心思,那就白和对方相处那么久了。
午休时间,安室透终于能从和美术评论家的应酬中抽出身来,第一时间便是走上楼梯准备找绿川唯,却在中间平台遇到了拿着画具和一个小包走下来的绿川唯。
并不像是临时有事,更像是要彻底离开这里……离开安室透。
虽然安室透尚未理清楚自己对绿川唯是什么样的感情,心底却真切地产生了慌乱,他只知道自己不能让眼前的人离开自己。
于是原本长袖善舞的金发青年竟然脱口而出:“不愿意给我做便当了吗,唯君?”
那双海蓝色的猫眼里再没有了之前的无措、羞涩、紧张,只剩下了平静但深刻的悲伤。
“不是你一次又一次地忽略我的心意吗……zero。”
降谷零睁开了双眼。
天色依旧暗沉不见光亮。

这是手机上来自“卷毛混蛋”的一封短信。
降谷零回了一句:【他找你找得快要疯了,建议你躲严实一点。】
对面的手速显然极快,降谷零这条信息发过去不过几秒就又收到了新信息:【放心吧。】
按熄手机屏幕,降谷零又想起萩原研二这些时日来的所作所为。
在苏格兰消失在火海后第三天,萩原研二忽然找上他,质问他是不是把松田阵平藏去哪里了。
彼时的降谷零正在堆积如山的工作间隙争分夺秒寻找苏格兰的下落,没有精力去思考田纳西是怎么准确找到自己的——在这个时间点里,波本的真实身份暴露在田纳西这个为组织覆灭做出大贡献的公安线人面前实在算不上什么要紧事——但骤然听到这个消息,也让三天三夜没合眼的降谷零在那一瞬间露出丝毫不作伪的惊讶。
他真的不知道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前者“消失”了。
这两人的事情,降谷零知道一些但并不完全清楚,他和松田阵平之间虽然关系确实不错也互相信任,但绝对不是那种可以分享彼此心事的朋友类型,于是只在最开始察觉到对方竟然莫名其妙和田纳西纠缠在一起之后劝阻过对方。
理所当然地没有成功。
在那之后降谷零也特意问过几次松田阵平,得到的结论都是他和萩原研二关系越来越好。
后来萩原研二甚至直接成为了公安的新线人,并且给出了摧毁组织最强有力的证据之一sd卡,金发公安就没再多关注他们的恋情了,毕竟那个时候已经是总攻前夕了,只是跟松田阵平叮嘱过这人危险系数很高,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及时找他。
当时得知“猫”要求的“鱼竿”居然是给田纳西之后,降谷零想知道“猫”和田纳西是什么关系。
这个问题他无法从“猫”在嘴里得到答案,便暗示萩原研二的联络人从对方口里挖出这个信息。但无果,论长袖善舞萩原研二并不输降谷零,联络人不但没能从萩原研二口中得到任何有关“猫”的信息,甚至在那之后更配合萩原研二的工作了。
其实很多事情,现在看来都是有迹可循的,譬如松田阵平和苏格兰关系还不错,那么直觉敏锐到犯规的松田阵平会接近被他擅自盖上“好人”标签的苏格兰,对苏格兰表露出想把田纳西从组织里拉出来的意思——松田阵平那家伙指不定还以为降谷零和苏格兰是货真价实的一对,降谷零会帮助苏格兰——然后考虑了所有人、唯独排除了自己的苏格兰,便会把自己的后路让给田纳西。
加上这期间还出现了田纳西差点被警视厅那边调过来的联络人背叛的事情,萩原研二算是欠下了苏格兰两次很重的人情,即使当真摸着松田阵平这根线找出背后为他和公安牵线的人其实是苏格兰,也会保守住这个秘密。
……好像到头来,只有降谷零一人,依旧固执地保留着最开始对苏格兰的偏见,根本没考虑过对方就是“猫”的可能性。
萩原研二向来擅长察言观色,见降谷零这个反应后也明白对方根本不知道松田阵平的去向,冷着脸二话不说就离开了。
回到警察厅的降谷零立马调取了萩原研二在公安处的资料,却没看出什么异常。覆灭组织的过程中对方的举动说不上言听计从却也能算得上配合,虽然因为这人过往在组织里的丰功伟绩,需要经历漫长的观察期并且上交组织时期用于犯罪的各类工具和渠道等来进行约束。但至少在公安的报告里,没有发现什么太出格的异常。
那么按理说尚处于热恋期的松田阵平,为什么会忽然从萩原研二身边消失?
正当他准备联系松田阵平的时候,后者先打电话过来了:“可以帮我做个假身份吗?”
根据卷毛警官的叙述,降谷零终于得以大致拼全了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之间的故事。
想到刚刚萩原研二离开前的冰冷表情,降谷零皱眉问道:“比起你离开东京然后用假身份在神奈川继续拆弹,直接上报这件事并且让萩原离开爆处警岗位显然更合适,你到底在想什么?”
“根据我目前的观察,hagi会做出那些事都是因为我,剔除掉我这个影响因素,hagi依旧是个能力优秀的爆处警。”松田阵平顿了顿,语气愈发严肃,“当然,这只是我单方面的看法,既然我把这件事告诉给你,那么之后hagi会被如何评估并采取行动我都不会有任何意见,毕竟爆处警是一个需要高度为他人生命负责的岗位。”
降谷零思索了一下,回答道:“我明白了。”
这次轮到松田阵平沉默半晌才又继续说道:“关于他的事情,以后也不用再告诉我了。”
在那之后,公安延长了萩原研二的观察期,这让正在寻找松田阵平的萩原研二相当焦躁。可出乎意料的是,他并没有因此再次去触碰那些违法手段,就算是用最质朴的手段也要把松田阵平找出来。
这让降谷零颇为意外,一方面有些明白松田阵平为什么说萩原研二可以继续当爆处警,一方面又困惑:萩原研二对松田阵平的感情,真的只是松田阵平认为的那般是对“宠物”的执着和占有吗?
他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结过久,因为降谷零想到自己和苏格兰之间的事情,便觉得自己已经没有什么资格去评判别人的感情了。
为松田阵平制造假身份并且根据对方要求委派到神奈川县警的事情进展得很顺利,这不涉及到公安原则问题,加上也有萩原研二作为理由,全程操作下来竟是没遇到任何阻碍。
在拿到松田阵平,现在已经“改名”为神奈慎平的调任书的同时,降谷零得知萩原研二也开始被允许重新回到爆处班工作——松田阵平离开了,需要萩原研二回去扛起重任。
而萩原研二也急于回去爆处班,据闻他是这么说的:“只要我还在这个岗位上,我就总有一天还能见到小阵平。”
降谷零:“……”该说不说萩原研二对松田阵平其实也是很了解。
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的事情在降谷零这里算是告一段落,他继续着手处理组织的后续事情和寻找苏格兰的踪迹。
自那天从梅斯卡尔那里得知苏格兰是实验体后,降谷零就开始着重关注组织遗留下来的材料。
根据鸟取县那栋宅子的现场痕迹来看,苏格兰在坠入火海之前是把部分已经丧失生命体征的实验体和储存了大量实验研究数据的房间一起炸毁了。
连同他自己在内,苏格兰决心要在黎明前把大部分会考验人性的、留有黑暗痕迹的存在统统湮灭在那一场大火里,焚烧殆尽。
可大部分被烧毁了,还是有少量依旧在研究的资料存放在研究组那边。组织被攻破的那一天雪莉原本想冒死毁掉她手上的所有资料,但是因为消息延后导致被零组的人抢先拦下。
降谷零在看过雪莉的研究内容后选择不上报,并且根据苏格兰的意思启用了他为雪莉留下的情报。原本强行让自己保持冷静冷漠的栗色短发少女在得知苏格兰的事情之后,无声地红了眼眶。
宫野明美前段时间一直被FBI保护在美国,近日也准备回日本和妹妹团聚,有FBI的佐证和苏格兰的情报在,她应该不会过得很艰难。
更别提被苏格兰给予最多帮助的降谷零了,原本就年纪轻轻身居高位,如今几乎是摧枯拉朽地覆灭组织之后,他又成为了摘取最多果实的第一功臣,从此前途无量,走到权力核心也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好像所有苏格兰在意的人,在他离开后都可以过得不错。
可是苏格兰呢,你在哪里?
当天在鸟取旧宅里的详细尸检报告已经全部出了,有相当一部分死者是鸟取县之前的失踪人口,有些年代久远到甚至找不到对应的人。
但对于降谷零来说,最重要的信息是,无法确认死者身份的那些尸体中,没有能和苏格兰对得上的。
如果是之前的降谷零,面对这样的结果,本能反应便是去怀疑之前的一切都只不过是苏格兰的精心策划,包括和降谷零之间的感情。
现在的他却宁愿这当真是苏格兰策划的一场假死脱身……因为降谷零已然清楚,会自毁式奉献的苏格兰,根本就不在乎自己的生命。
降谷零几乎想要自私地指责苏格兰:你那么痛苦地离开,为什么会认为被你抛下的人就能得到幸福?
可唯独他说不出这句话——苏格兰最大的痛苦来源之一,便是降谷零。
他是个执行力很强的人,既然留在公安已经无法再获得更多关于苏格兰的信息,那他便亲自去其他地方寻找。
“风见,我这两天要去其他地方,有急事打电话给我。”
正在埋头苦干的刺猬头公安呆愣地抬起头:降谷先生确实把手头上最要紧的文件都处理好了,这两天按理说也确实是周末,但当一个卷王主动提出离开还是会让人很恍惚的……
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金发青年早已不见了踪影。
我能在长野的天空下寻找到你的踪迹吗,苏格兰?

为了更方便地在长野活动,降谷零选择从东京开车过去。
在三个多小时的车程后,他抵达了长野的某处森林外沿。
一下车就感受到了比东京要凉爽得多的温度,是“猫”口中不折不扣的避暑胜地。
他没急着走进这片郁郁葱葱的森林里,而是靠在车门旁,安静地望着前方的天空。
这片森林是“猫”鼎力推荐给降谷零的,说特别适合zero这等工作狂,过来“充电”两小时,能回东京再战两个月,把当时的降谷零逗笑了,说“猫”先生这宣传语要违反广告法了啊。
确实很漂亮啊,这里的天空。
是非常清透的浅蓝色,即使偶尔有一丝白云,也无损它的澄澈明亮,反倒更添了几分温柔。
就好像那个人一般。
可是天空亘古不变,那个人温柔诙谐的声音如今却只能存在于降谷零的记忆里。
他拿出手机,找到小半年前苏格兰在欧洲期间发给他的那些照片。
当时的降谷零尚不知道苏格兰即将要接手后勤组,对苏格兰连利用的心思都没多少,面对那人锲而不舍发来的日常照片,除了一开始怀疑对方别有用心或者要传递什么重要信息,之后鲜有回复,只是粗略看一眼便放在一边不管了。
谁能想到,如今的降谷零对这些照片熟悉得连其上的光影位置都清晰地刻在他的脑海中。
他现在看的照片上,一支洁白如雪的玉兰盛开在湛蓝天空下。
干净美好得让降谷零下意识想扬起唇角,却又在看到当时的自己并没有对这张照片给予任何回复后而抿紧嘴唇。
除了苏格兰对他的感情让对方不愿断掉和自己的联系以外,苏格兰大概还是有着希望把一切美好事物分享给他、希望他开心的原因在里面吧。
就跟“猫”会跟他推荐长野的天空一般,苏格兰知晓降谷零的身份,也能设身处地考虑到他从光明来到黑暗中会感到多么不舒服。
——既然这里的人和事都不能让你有一丝开心的话,那至少希望能用大自然治愈一下你疲惫的身心吧,zero。
可比起我,处于黑暗里更久、更深的人明明是你啊,苏格兰。
又过了一段时间,眼看再不进去森林,天色暗下来就不方便在内行走,降谷零终于迈步走进这片森林里。
高大的树木挺直地生长着,密度处于一个让人很舒适的程度,既不会稀疏到让人怀疑这里的生态,也不至于密集到让人看不清头顶的天空。
天蓝色包容着生机勃勃的绿,是长野夏天非常独特的一道景观。
远处有孩童玩耍奔跑的声音传来,不显吵闹,反倒有一分别样的静谧。
降谷零走得很慢,他确实是“猫”口中的工作狂,虽然不是朗姆和黑田理事官那般的急性子,却也向来追求效率,像这般漫无目的地走在森林里,在他印象里几乎是没有。
他说要来长野找苏格兰的线索,其实并没有什么头绪。降谷零只是很固执、很不讲理地认为,既然苏格兰这么喜欢这个地方,那么只要他来长野的次数足够多,总有一天会遇到苏格兰。
等到那个时候,他想笑着对苏格兰说:“这里的天空确实很蓝。以及,欢迎你回来,‘猫’先生。”
大约走了将近一个小时,降谷零发现了一小片喜林草。蓝白色的花在这片森林中算不上起眼,也没有长野的县花龙胆花那般蓝得纯粹深邃,只是很安静地盛开在这片无人之处。
金发青年干脆就近往后靠在粗糙的树干上,盯着那一小片随风微微摆动的喜林草。
这里的气息很干净幽深,和苏格兰身上的葡萄乌龙气息能称得上重合的部分大抵只有同样的清爽,却因为是对方所推荐的,和这一小片喜林草,便依旧会让降谷零想到苏格兰。
他已经寻找不到那样的葡萄乌龙气息了。
苏格兰给的茶包,降谷零后来想去购入的时候发现那家品牌恰好在半年前因为原材料不再种植而停产这个口味。不信邪的降谷零找遍了所有销售渠道,都被告知这个品牌本就小众,他们为数不多的囤货早已售空。
金发青年不敢去尝试其他品牌的葡萄乌龙是否能如此还原苏格兰的气息,因为他害怕那些杂乱的味道会慢慢侵蚀掉他对那清爽甘甜气息的记忆。
明明他应该是记得最清楚的,在混乱暧昧的那天,对他来说铺天盖地的葡萄乌龙气息,来源于他一开始推开最终又吻上去的猫眼青年。
直到现在,降谷零依旧分不清,他那时对苏格兰是爱多一点还是恨多一点。
如果不爱,就算有再多的利用,降谷零也不会在那双猫眼带着水雾望向他的时候,在满心的酸涩里吻下去。
可他同时又是恨的,比起恨苏格兰,他更恨自己。明明已经知道“猫”便是自己一直遍寻不到的那个人,却爱上了组织的代号成员,这背叛了那么多年来他对自己的誓言。
降谷零微微阖眼,他不愿意回想起那句话,可大脑的记忆却忠实地、无可转圜地把那句话砸下来,砸得他心底发疼:“如果当时,我能再狠心一些。”
半年前为苏格兰注射那个非法药剂之前,他其实查过以往受害者的后续情况,确认这个药物确实如那个药贩子所言,虽然会毁坏腺体,但是疼痛感并不会让人生不如死、造成的伤害也远没到丧命的程度,如果好好疗养,除了腺体被废,其他方面和常人无异。
降谷零只是不想让苏格兰影响他的卧底任务,没有真的想让苏格兰丧命,所以他某次设法和苏格兰一起出任务后,借着苏格兰对他的不防备,设计让对方昏迷过去并注射药剂。
可不知道为何,药剂才注射到一半,降谷零就发现苏格兰在昏迷中开始发抖,脸色肉眼可见地变得苍白起来。他快速思索了一下,还是没有继续注射下去,而是叫醒了苏格兰,扶对方回安全屋休息。
原以为是药剂对苏格兰的效用比其他人要来得更强烈,却没想到再见面的时候,苏格兰竟跟没事人一样,那葡萄乌龙的气息就算贴了阻隔贴也依旧因为那百分百的契合度而显得张牙舞爪。
虽然感到恼怒,降谷零却因为担心被苏格兰发现端倪,没有再试图注射药剂。没多久苏格兰便去了欧洲,更是暂时不需要考虑这个契合度的问题了。
就是这份曾经埋藏在心底的恼怒,在咖啡和葡萄乌龙两道气息融合的那一瞬间,被降谷零爱恨混杂的浓烈情感激发出来,化为利刃刺向了那无辜的猫眼青年。
降谷零甚至不敢去想,当时的苏格兰听到之后,有着怎样的感受,才会在第二天下意识地避开了自己最简单的肢体触碰;又经历过怎样的心路历程,才能做到在第二天依旧笑着说要与他“貌合神离”。
天色就在他的回忆中逐渐暗下来,在彻底暗到看不清路之前,降谷零才离开了森林。
他此次行程没有特殊的目的地,便干脆就近订了一家住宿,老板听闻他是根据朋友推荐特地来看的森林,给他安排了最能感受到森林风光的一间房。
“对了,如果您还没吃晚饭的话,可以来尝尝我们家的信州荞麦面!”
闻言,降谷零想起了苏格兰在欧洲用“猫”的身份跟他打电话时,提及他正在做信州荞麦面。
彼时为了拉近和“猫”的关系,而根据“长野”这个关键词做了诸多功课的降谷零当即说出了信州荞麦面的做法,当即惹来了“猫”的笑声,还故作生气说对方是在嘲笑他只会说不会做。
在组织覆灭前,他确实不会做。
在组织覆灭后,虽然尝试着自己做了几次,降谷零却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做出那个口味,因为能判断这一点的人已经不在了。
这家住宿的荞麦面在另一边的门口,有着传统的蓝色门帘,门帘的下沿却画着一只草莓熊,是长野县的吉祥物。
进去后发现店里人不算多,降谷零因为是住客的缘故被安排在了靠窗的好位置,还赠送了每日限量的特制溏心蛋。
招牌套餐没多久便被端了上来,分量十足的荞麦面旁边是酱油汤和核桃蘸酱。
面条劲道爽口、很适合这样的夏天,荞麦香浓郁,是在东京难以吃到的本地风味。
降谷零虽然自认是地道的日本人,但他饮食口味却偏辣,这样清淡的饮食严格来说不算在他最喜好的那档,可他仍然很认真地分别用两个口味的蘸酱来品尝这份荞麦面。
他想一点点去感受,苏格兰喜欢的地方、喜欢的饮食。
……如果当时能问问“猫”,他给自己做的蘸酱是什么口味的就好了。
夜色降临,店里的客人越来越多,多是结伴而来,欢笑打闹甚至劝酒的声音包围着孤身一人的金发青年。
就在他即将吃完最后几口荞麦面的时候,听到又有新客人的脚步声踏入店内,尔后是老板带着歉意的声音:“抱歉店内坐满了……啊,是诸伏先生,您不介意的话,在这张椅子上等等吧。”
“不用了,我——”那道儒雅的男声没说完,倒是朝着降谷零的方向稍稍走了两步。
降谷零原以为这人是看出自己即将吃完离开,想在自己的位置入座,便没有抬头,而是低头吃下了筷子上最后一口荞麦面。
正当他准备抬头表示自己已经食用完毕的时候,便听到了一声让自己瞳孔紧缩的称呼。
“zero?”

那声句尾语气上扬的“zero”如同平地惊雷般在降谷零大脑里炸开。
当过多年卧底的金发青年依旧看似平静地把最后一口荞麦面咽下,才抬头望去。
眼前是一名看起来三十岁出头的男性,穿着一身深蓝色西装,胸口处别着一枚金中带银的律师徽章,手里拎着一个看起来颇有重量的公文包,手腕处的袖子被轻微挽起来,露出一支腕表。
是一名颇有资质、甚至说不定名声不小的律师,时间观念很强。从刚刚和店家的对话来看,是这家店的熟客,大概率是本地人,家教良好,不喜欢打扰到别人。
本能地分析出以上这些信息,降谷零认为自己此刻应该先搞清楚对方是怎么知道这个称呼的,但事实上他现在只能非常失态地盯住那双眼尾上扬弧度和苏格兰极其相似的眼睛。
对方大概是没想到他这个反应,原本还略带试探和不确定的表情也瞬间变了,走过来询问:“我可以坐下吗?”
降谷零现在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无声地点头。
放好公文包,对跟上来的店家点了一份天妇罗荞麦面套餐,男子这才掏出一张名片递过来,自我介绍道:“诸伏高明,是一名律师。”
降谷零看了一下名片,出乎意料地不是大型事务所的金牌律师,而是独立律师。
原本该是能言善辩的律师罕见地犹豫了几秒,方才接着说出第二句话:“多年未见,降谷君。”
即使心里已有预期对方大概率是认识自己的,但被这位他印象中还是初次见面的诸伏高明直接喊出了真正的名字,降谷零心底再次掀起惊涛骇浪。
长野本地人、和苏格兰有着相似的容貌、知道自己的真名……诸伏高明很有可能是苏格兰的亲人,按照这个年龄来说应该是哥哥。
原来,自己曾经来过长野吗?
降谷零在8岁那年曾从山上坠落,头部受到撞击加上被某种精神药物的原材料所影响,导致他失去了近一年的记忆,在医院里住了大半年才被允许出院。
期间有警察和一些人来找过小降谷零,都因为他记忆丢失和极差的身体状态无功而返。
诸伏高明大抵也是其中的一员。
这些年来,降谷零反复地做着同一个梦,但都短暂而模糊不清,只能看到一个幼小的背影朝着远离自己的方向跑去。
降谷零不知道自己和对方之间发生过什么,为什么对方要离开自己,但他能感受到到那个同龄的孩子对于自己来说很重要。
推书 20234-09-27 : 被阴郁养父带走后》:[近代现代] 《被阴郁养父带走后》作者:黑逃十二【完结】晋江VIP2025-09-18完结总书评数:141 当前被收藏数:1495 营养液数:355 文章积分:14,095,438  本书简介:被父母抛弃,叶修明无论如何都想不通为什么。  自此进入漫长的噩梦中。  但人再有骨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