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当能量运行到腹部时,出现了一个在陶秋预料之中却令他万分绝望的小变故。
原本充裕的能量突然减少了三分之二,就像一条被堤坝拦截的大河,等淌到堤坝下游,就只剩下麻线那么大点的流量了。
前几天陶秋用异能时就发生过这种情况,那部分能量消失后他还会觉得腹部热热的很舒服,以为是自己异能用得还不够熟练才出现这种问题,而且对身体也没危害,他也就没怎么管。
可现在看来,那些异能能量“消失”其实另有原因。
陶秋咬牙,将剩余异能能量刻意全部输送到腹部,结果如他所料,那些能量全部消失,像是被什么吞掉了一样。
随着吞掉的能量越来越多,陶秋也感到腹部传来了极致的舒坦,与此同时,他忽然发觉腹部有了异状。
如果文艺些描述,就是几颗土壤里的小种子吸饱水分和养料,终于有力气顶开外壳和泥土冒出头,出现在了人们的视野里。
但现实其实是属于恐怖那挂的,因为陶秋清晰地感知到,自己肚子里有了活物,而且还不止一个。
或许是因为真相太违背陶秋的常识,又或许是黑夜放大了恐惧,陶秋很没有良心地联想到上辈子看过的恐怖电影,外星寄生种从人类的身体里破肚而出!
陶秋没忍住打了个哆嗦,然后他肚子猛地抽痛了一下,很短暂,但足以将陶秋的注意力拉回来。
这还是他怀孕后身体第一次出现不适。
直到天色泛白,陶秋都没有再次入睡,他想了很多,但具体想了些什么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直到中午,饥饿感才让陶秋稍稍回神,他茫然地飞到平时的狩猎区,当鲜血从猎物身体里迸发而出的时候,陶秋终是没有控制住情绪,将心中的愤怒和无措都发泄了出来。
直到晚霞尽褪,夜色降临,陶秋才停止了这场疯狂的杀戮。
他麻木地从变异怪物尸堆里拖出几只吃掉,然后又叼了几只回山洞,放在气温偏低的山洞里侧。
之后连着三天,陶秋都未从山洞里出去,他没有继续种植救命大业,也没有再次发疯。
那些活着的变异怪物见陶秋没有像往常一样出来巡逻领地,都以为他跟之前那头高等级变异怪物一样发狂后暴毙了。
很多变异怪物都眼馋陶秋居住的山谷,很渴望占有他的那一片地盘,因此几头胆大的怪物就偷偷摸去了陶秋的山洞。
稍微谨慎些的就躲在山谷附近观望,在听见几声凄厉的惨叫,进去的变异怪物也迟迟没有出来后,它们就知道自己的妄想落空了。
人家不止还好好活着,实力也依旧强悍。
怕停留太久被陶秋发现惨遭屠杀,低等级的变异怪物全夹着尾巴灰溜溜跑了。
至于那几头深居简出、神智超群的高等级变异怪物,听说陶秋虽然发狂却没有死亡,心里都各有想法。
找事的走了,山谷再次恢复宁静。
那这三天陶秋宅在山洞里做什么呢?自然是在思考肚子里这几个家伙的去留问题。
在疯狂杀戮的时候,陶秋已经接受了自己怀孕的这一事实。
陶秋虽然能够变换人形,但孕期却是遵循鸟类的生理规律,从他肚子的圆润程度就能看得出来。
换作人类,半个多月还没显怀呢。
不同的鸟类孕期时常长短不一,陶秋连自己是什么种类的鸟都搞不清楚,更别说预估预产期了,反正不可能像人类一样是十个月。
看着圆滚滚的肚子,陶秋猜测再这么发展下去,顶多怀一个多月就得生。
说实话,陶秋是不想生的,但他既不知道怎么弄掉这几个蛋,也不清楚这么做会不会让自己身处危险之中。
不都说人类孕期如果出现意外,容易一尸两命,那鸟类会不会也这样?
陶秋前世今生都惜命,不然也不会拼命催生植物只为多活些日子了,奈何两世都命运多舛,前世死得冤枉,今生又莫名其妙差点死了,好不容易发现延年益寿的方法,还不小心怀了崽。
安全起见,他还是打算把蛋生下来,后续该怎么办到时候再考虑吧,他如今已经是身心俱疲。
陶秋感叹,他为了度过发热期强迫了无辜的人,即便人家不追究,自己果然还是要付出代价的。
考虑到肚子里的蛋需要异能能量温养,陶秋之后的日子都没有再催生植物,把所有能量都输送给了他们。
在陶秋忙着养胎的时候,永安基地里的人类也照旧在生活着。
楼誉的伤势恢复得很好,可以说已经痊愈了,他除了配合研究所做实验以外,自己也在练习异能的使用。
增强实力,既是为了报仇,也是为了避免再落入像上次那样的困境,他不可能次次都靠别人化险为夷。
前天起楼誉就能离开研究所了,只不过要做好随时被叫过去的准备。
他们小队几人都住在一起,前几天霍兰和约翰外出做任务,今天回来,晚饭过后,一行人按例开了小会。
这次外出任务是帮研究所找一种变异植物,本身危险程度不算高,霍兰跟约翰都没有受伤。
讲述完任务过程后,约翰看了楼誉一眼,道:“前些日子基地里流传山谷里那只雪鸟发疯大开杀戒的消息应该是真的,这次我们外出,发现附近的变异怪物少了许多,还找到了一些怪物的残肢骸骨。”
陶秋疯狂发泄的时候,恰巧有支佣兵队在附近,差点受到波及,回到基地后就把这件事传开了,语言描述得极其夸张,只差把雪鸟说成人间修罗了。
楼誉近段时间不方便离开基地,趁着霍兰和约翰外出,就让他们去打探一下虚实。
雪鸟救了他的命,对他有恩,而且他俩还经历过那样的一夜,于情于理,有关他的事情,楼誉都不可能视而不见。
霍兰见楼誉蹙眉,又补充道:“任务完成返回基地时,我和约翰抽空去山谷附近探查了一番,恰巧看见雪鸟巡逻完飞回山谷,他看起来很健康,应该没什么问题。”
至于雪鸟为什么发疯,谁也解释不清楚。
雪鸟那天护送他们回基地的画面几人依旧历历在目,对于这样一个对人类友好的变异怪物,霍兰等人还是抱有好感的。
听到这里,楼誉默默松了口气,最近心底压抑不住的燥郁也慢慢平复下来,只要雪鸟安全就好。
回忆起那双摄人心魄的苍绿色眸子,楼誉心跳都快了半拍。
如此奇遇往后余生恐怕再难拥有,就当是一次美妙的巧合,永远珍藏在心里就好。
他的身体告诉他,蛋马上就要出生了。
将一捆野草丢进坑洞里,确定几只受伤的猎物都还活着以后,陶秋才转身飞回了山洞。
这是他趁着巡逻的时候抓回来的几只食草猎物,危险等级很低,它们都受了伤,那个天然的坑洞很深,足够关住它们。
这是陶秋给自己留好的储备粮,他没有冰箱,最近气温很高,死去的猎物即便放在低温的地方,过不了几天也会变质。
所以他做了两手准备,吃完了囤积的食物,还有活的储备粮可以填饱肚子。
至于外部威胁,他杀了一些前来查看他死没死的变异怪物丢在山谷口示众,这几天也积极在巡逻,那些变异怪物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贸然前来。
这是陶秋第一次生蛋,他得把可能的困难都考虑到位,毕竟在这个遍布危险的世界,一个微小的失误都有可能祸及生命。
晚上入睡前,陶秋去谷底泡了个澡。
这几天阳光灿烂,池水温度不算低,水的浮力替陶秋托着肚子,让他轻松不少,是以他最近都很喜欢来水池这里。
即便是人形的时候,陶秋的孕肚也不算太大,至少比不上他前世看见的那些孕晚期的孕妇的肚子,不然这些天他巡逻地盘和捕猎,早被其它变异怪物看出了端倪。
大概是因为他怀的是蛋,并且他怀的蛋的个头都不太大的缘故。
不过陡然“长胖”,不习惯的陶秋还是觉得很有负担,不止是身体上,还有心理上的。
毕竟单纯变胖和肚子里揣着小生命,还是有很大区别的,自从知道怀崽了以后,陶秋日常行动都收敛了许多。
泡完澡,陶秋回到山洞,放松地躺进草窝里,闭眼很快就睡着了。
今夜他又梦见了那三只小鸟,三只鸟都在冲他叽叽喳喳地叫,看起来十分激动。
陶秋觉得有点吵,正想让他们安静,腹部却猛然抽痛起来,陶秋是被痛醒的。
今夜月光亮堂,照进了山洞口,不至于让洞里漆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陶秋感觉到肚子在往下坠,是一种他从未经历过的陌生痛感。
额头冒出冷汗,陶秋咬紧牙关,眼神坚毅得吓人。
不管如何,他一定要活下去!
山谷寂静,但山洞很深,再加上陶秋没有因为疼痛而大呼小叫,只偶尔在受不了的时候低声骂几句不雅的脏话,因此除了他自己,谁也不知道此时山洞里正在发生什么。
或许是生理结构如此,又或许是上天保佑,虽然痛得厉害,但用的时间倒是没有陶秋预估的长。
三个小时,夜空中的月亮变换了位置,山洞里的陶秋也结束了生蛋。
具体过程陶秋不愿再回忆,身体的疲惫也容不得他想太多,下意识化为适宜保暖的鸟形后,将三颗外壳还有些软的蛋拢到腹下藏好,他再次陷入沉睡之中。
而选择用人形生蛋,是他觉得人形更灵活,如果中途遇见意外,他处理起来更方便。
一夜无梦,直到第二天傍晚,恢复体力和精神的陶秋才缓缓醒来。
窝里的三颗鸟蛋外壳已然硬化,跟陶秋人形时的一只手差不多大小,怪不得昨晚把他折腾得够呛。
还好他有超强的自愈能力,不然这会儿怕是爬都爬不起来。
垂眸看着鸟蛋,陶秋再次陷入两难的抉择。
到底是要孵化出来,还是置之不理,任由他们死去?
因为濒死才激发了陶秋的发热期和繁殖欲,这是生物本能,并非陶秋所愿。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他都没想过要生孩子。
本以为发热期过后,他就能靠着催生的植物果实异能延长寿命,安稳地多活几年,没想到会出现这么大的意外。
陶秋伸出手指戳了戳中间那颗蛋,无奈叹气:“我该拿你们怎么办?”
饿了一天,陶秋肚子咕咕叫,只能先把这个选择挪后,拿起之前备好的食物大快朵颐。
吃饱以后,陶秋把草窝重新收拾了一番,将脏了的干草扔掉,又仔细铺上新的。
整理完鸟窝,他带着三颗蛋去谷底洗了个澡。
等重新回到山洞里,天已经黑了下来,陶秋还在纠结到底要不要当单亲老爸。
不过犹豫的时间里,他还是小心翼翼地将蛋护在了温暖的羽绒下,并没有真狠心丢开他们。
在迟疑要不要养三只小鸟时,陶秋难免会联想到自己身上。
前世他父母在外做生意,他是由爷爷奶奶带大,算是留守儿童,平时只有过年才会见到爸妈,因此跟他俩都不怎么亲近。
他上小学没几年,爷爷就因为重病去世了,奶奶年纪大了,经常犯些头疼脑热的小毛病,她身体不好,尽管心里爱着陶秋这个孙孙,但要照顾好他还是很勉强。
好在父母的小生意有了起色,奶奶和陶秋被接去了城里,陶秋继续上学,奶奶在家养老。
一开始还说得上温馨幸福,哪怕父母还是跟从前一样没时间陪伴陶秋,可有奶奶在,亲情方面陶秋并不缺失。
直到陶秋上了初中,奶奶也因为各种老年病,生命走到了尽头。
失去奶奶的保护,陶秋只能独自面对冷漠的父母,也是到这时,陶秋才知道父母其实很早就离心了,两人各有新欢,之所以不离婚,一方面是生意上的利益捆绑,另一方面则是怕被人看笑话。
父母早些年是别人眼中般配的金童玉女,互相扶持白手起家,惹得多少人艳羡。
所以他们宁愿自欺欺人地维持这段名存实亡的婚姻,也不想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笑料。
他们相爱时生下陶秋,又在情感破裂后齐齐嫌弃他,跟赌气似的,谁也不愿不肯分给他哪怕半分温情。
好在他们好面子,怕被人戳脊梁骨,物质上倒是没有亏待陶秋。
对于父母,陶秋从希望到失望,孤零零一个人长大,直到那次意外来临,他在父母的争吵声中永远闭上了眼睛。
今生他和鸟父母的感情也很淡薄,两只鸟出于生物的繁衍本能生下他,护他到离巢的年纪,有责任心,但并没有爱意。
缘分就是这么奇妙,他两辈子都没感受过父母和孩子之间的温柔亲情。
在物质方面,陶秋自认有实力可以抚养三只小鸟,但感情方面他不敢保证,毕竟怀孕非他所愿,而且他没有被父母爱过,不一定知道该怎么爱孩子。
不被期待降生的孩子,还遇上一个没经验的老爸,如果真能孵化出来,对三只小鸟来说也不知是福是祸。
“啧,要是你们现在就能说话就好了,想生想死都由你们决定,省得我为难。”
陶秋也怪自己不够果决,想孵化但怕孩子走上自己的老路,想丢掉又无法真正狠下心。
“要是你们仨的另一个爸爸在就好了,起码有个能商量的对象。”
说起那个人类男人,那一夜的回忆再次浮现,陶秋坏心眼地想,虽然是他强迫人家的,但那滋味是真的不错。
看来强扭的瓜也不一定不甜嘛。
“不过他要是知道我给他生了三颗蛋,不知道会是什么表情?”
是震惊错愕,还是羞恼仇恨?
陶秋虽然偶尔没道德,但心里还是有数的,人家好好一个人类,被一只鸟强迫就算了,现在还突然成了三只小鸟的爸爸。
这跟强买强卖一样的方式,想让人家开心,恐怕比登天还难吧。
基地里,夜练完回到屋里的楼誉忍不住打了个喷嚏,他以为是被夜风吹的,没怎么在意,恰巧路过看见的霍兰倒是笑了起来。
“这是谁在念叨我们楼队?不会是哪个暗恋者吧?”
柳祈安看热闹不嫌事大,跟着附和:“楼队在基地的人气可高了,想要爬他床的男男女女可不少咧。”
或许是受环境影响,在危机四伏的废土世界,因为随时可能没命,所以大家对性和爱情的态度都很开放,即便高谈阔论也无人会指责。
柳祈安笑道:“只是可惜了,咱们楼队对恋爱不感兴趣,一大把年纪了还是处呢,也不知道什么样的人才能获得他的芳心。”
楼誉想到那疯狂的一夜,也没有纠正他的说法,只是玩笑道:“念叨我的不一定是暗恋我,还可能是想我死,比如那些家伙。”
霍兰面露厌恶,“那还是希望他们永远别得偿所愿好了。”
柳祈安认同地点头。
夜色渐浓,基地里的大部分人都进入了梦乡。
楼誉将看到一半的书合拢,放到床头柜上,而后从枕头底下掏出一个长条木盒,伸手打开。
木盒底铺着一层红色绒布,而在绒布中央,躺着一根雪白的鸟羽。
这是楼誉捡回来的,珍藏了两个多月,只有他自己知道。
至于羽毛出自谁身上,不言而喻。
这根羽毛还带着绒,不像最表层的飞羽似钢铁般坚硬,就像那只雪鸟一样,在强悍的实力下,偷偷掩藏着一颗柔软的心。
指腹轻抚过羽毛表面,触感细腻,拨动着楼誉的心弦。
这一刻,他似乎又回到了那个圆月高悬、亮如白昼的夜晚。
青年浴血的修长身躯半掩在羽翅之下,雪白发丝如瀑布般散落,将脸遮住,只露出一半精致白皙的下巴。
即便匍匐在地,身上伤口无数,可他威猛的气势和优雅的身姿也令他不显一点狼狈,反而像高高在上的天神,圣洁却让人不敢生出丝毫亵渎和侵犯的心思。
在楼誉久久的注视下,昏迷的天神终于苏醒,天神缓慢抬起头,而后轻轻掀开眼帘。
苍绿色的眸子干净得如春日清泉,又因茫然而带上一层似真似幻的薄雾,毫无预兆地,就那么直直对上了楼誉的视线。
“阿嚏!”
睡得正香的陶秋毫无预兆打了个喷嚏,不过并没有苏醒,只是下意识缩了缩脖子,将窝里的鸟蛋护得更紧。
第二天陶秋睁开眼睛第一件事就是去查看鸟蛋,他怕自己睡着后无意中会把蛋压碎,好在他昨晚很老实,三颗鸟蛋都还完完整整放在他重新捣鼓出来的小草窝里。
“早安,孩儿们。”陶秋悠闲地抻了懒腰,跟还是个蛋的鸟崽们打招呼。
经过一晚上的考虑,陶秋做出了个折中的决定。
他实在做不到对自己亲自生出来的蛋视而不见,打算尽可能去孵化这三颗鸟蛋。
不过在此期间,他不会投入过多的感情,能孵化出来是造化,孵不出来是天命。
上辈子他没照顾过孵蛋的家禽,也没养过鸟类宠物,对此完全没有经验。
这辈子他鸟类基因里的传承记忆,有关孵蛋的都是些概念,基本没实践价值,他鸟父母生下他后,在他离窝前都没有再下过蛋,无例子可参考,而这么多年了更是连个能和他沟通的同类都没有。
脑子里有关孵蛋的知识,都是上辈子通过各种渠道零零碎碎听说的,不成系统,不保证全正确。
综上所述,陶秋在孵蛋方面就是个文盲。
再加上陶秋观察到,他们这些高等级的变异怪物似乎都子嗣艰难,比如他鸟爸妈生了好几颗蛋,最后就孵出他一个。
他这回生出的鸟蛋比他鸟妈妈还少,有很大概率会全军覆没。
为了避免自己最后伤心,陶秋只能说服自己尽人事听天命。
如果鸟崽能成功孵化最好,他会尽心抚养他们直到成年,如果不幸……那他也毫无办法。
陶秋对孵蛋的了解有限,又是第一次自己孵蛋,因此自从打算认真对待这三颗蛋以后,他整个人都变得紧张起来。
怕空气太干燥,他就在洞里的地上洒水保持湿度,没有盛水的器皿,他捧着大树叶折的“碗”从谷底水池到山洞来回跑了几遍。
最开始那几天,除了取食物和方便,他根本不敢离开鸟窝半步,像是在那里扎根了一般。
还好之前养了几只受伤的猎物,帮助他度过了最慌乱的时候。
后来陶秋意识到只要保持温度,自己离开一段时间其实也没问题。
而且食物告罄,必须得去捕猎,再加上要巡视领地,现实也容不得陶秋一直窝在山洞里。
他可以减少外出次数,但不能长时间消失,容易出乱子,就像上次一样。
陶秋收集自己掉落的羽毛,又忍痛扯了些羽绒,勉强拢成一张小被子,在自己外出后和干草一起盖在蛋上保温。
有时候阳光灿烂又不高温,陶秋就会把装蛋的小窝挪到山洞门口的平台上晒太阳。
不过每次外出,陶秋都会以最短的时间做完事情然后回山洞,他赶回来鸟窝都还很温暖,没有一次例外。
食物充足,又不需要出门的日子,陶秋就继续他的种植大业。
陶秋目前的练习对象还是那些小野果,他也想试试其它可食用的植物,不过因为怀蛋和孵蛋,暂时还没有时间去寻找新植物和种子。
虽然陶秋偏肉食,但在他的记忆里,野外还是有很多野果,以及野生谷物蔬菜的,只不过似乎产量和味道都不怎么样。
没有了人类科学的干预,植物们才不想把自己变得美味可口,它们需要的是进化出最顽强的生命力,以及最强的防御和攻击手段,保证自己不灭绝。
难吃最好,有毒更好,恰巧可以躲过一部分捕食者。
陶秋可以优化果实的口感,这对他来说是件好事,既可以享受美味,又能延年益寿,简直是两全其美。
之所以想要寻找新植物,除了想努力增强异能外,也是因为现在这些野果他都快吃腻了。
又过了半个多月,陶秋种在谷底的那批野果成熟了。
那批野果他只催发芽,并没有催长催熟,目的是为了和直接催熟的果实做对比。
在这批只催芽的野果里,又分为了两批,第一批的种子是经历过陶秋一次催熟产出的,第二批则是经过两次催熟,他想看看二者是否有不同。
陶秋站在谷底,垂眸看着地里这批迎风招摇的野果。
陶秋记得,这种野果从发芽到完全成熟,差不多需要三个月,而自己种下它们的时间,是发现自己拥有催熟异能后没几天。
至今大概也就将近两个月时间。
经过他催芽的野果,生长时间大大缩短。
只是不知,随着他异能的提升,时间会不会再次跟着缩短呢?
至少他现在催熟一棵野果,花的时间要比最初短了一点点。
先将好奇心放回去,陶秋再次观察起野果来。
从外表来看,一代和二代种子没有什么区别,各有十棵,都没有中途病变枯萎的情况,并且枝叶一样翠绿,果实一样鲜活饱满,连大小都一致。
果实香甜的气味铺面而来,哪怕陶秋都觉得有些腻味了,还是忍不住口舌生津。
陶秋觉得幸好这些香味目前还没浓郁到能飘到自己领地外去,不然若是引来跟他一样爱吃果子的变异怪物,即便自己实力强悍,也不想应付这种麻烦。
用叶子将摘下的果实都包好,来到水池上游洗过一遍,陶秋捧着果实回到窝里,边孵蛋边开始吃起了“延寿果”。
从味道和效果来看,一代和二代没有任何区别。
对此陶秋还是有些失望的,他本以为N代的延寿效果也是呈N倍增长的,结果老天爷根本不给他卡bug的机会。
看来还是得靠老实种地活命了。
吃完果实,感觉身体又舒服了许多,连伴随着死亡预警而来的偶尔的身体抽痛,最近也基本不会出现了。
陶秋心情大好,捧着鸟蛋到平台上晒太阳。
他把蛋一颗颗举过头顶,对着阳光企图看清蛋里的情况,孵蛋过十天以后他就开始这么做了,但每次看到的都是模糊黑团和以黑团为中心蔓延开来的树根状血丝。
想起人类有胎动的说法,他也试过把耳朵贴到蛋壳上听,但结果是什么动静都没有。
要不是里面的黑团时不时还会轻微地动一动,陶秋都要怀疑其实鸟崽早就死了。
做完“产检”,陶秋抱着蛋回窝,怕他们渴着,还往上面均匀地擦了点水。
晚上入睡前,陶秋趴在三颗蛋旁边,夹着嗓子讲起了故事。
这对标的是人类的胎教,陶秋是属于对人类怀崽和鸟类孵蛋都一知半解的状态,所以干脆过程也混着来,反正多做总是没错。
陶秋现在还觉得前世为人的事恍如昨日,是以记忆都很清晰,从孵蛋以后,他一天一个故事,不拘年代和国界,古今中外都来了个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