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啾啾!”
二崽很喜欢被爸爸亲亲,发出了一段没有任何意义的尖叫。
陶秋笑得更欢了。
当然陶秋也没忘了另外两个,也亲了大崽和三崽,说了句辛苦了,而后抱着他们朝自己弄的人工池塘那边走。
鱼类也在陶秋他们这类鸟的食谱上,因为会下水抓鱼,所以他和崽子们天生对水都不算排斥。
陶秋到上游洗水果,把三只鸟崽放到旁边,让他们自由活动。
水边的植物比山谷别的地方多一点,但地面上还是以泥土和石头为主,二崽好奇心重,踢了几颗小石子,又啄了几下小草,最后站在池塘边,歪头打量水面上自己的样子。
大崽也离开了陶秋的身旁,不过他并没有像二崽一样肆意玩耍,而是不停打量周围的环境,像是要把这些都记下来。
只有三崽寸步不离陶秋,跳到陶秋肩膀上老老实实蹲着,时不时蹭蹭他的脸颊。
只是除去果实上的灰尘,用不了多长时间,很快陶秋就洗完了。
难得带崽子们出山洞,周围也没有其它变异怪物出没,陶秋就没有急着回去,而是找了块阴凉的地方,一家四口开始“野餐”。
崽子们现在能自己进食了,陶秋就把果实放在手心里,让他们自己啄,自己则用另一只手拿起一个大番茄,张嘴就咬了下去。
酸甜饱满的汁水在口腔里炸开,专属果蔬的清香直冲脑门,快把陶秋都给香迷糊了。
来不及感叹,三两口把番茄吃进肚子里,馋虫得到安抚,陶秋这才长长地舒了口气。
“爽!”陶秋拍了拍肚子。
“啾!”二崽见状,连嘴里的果肉都来不及咽下,就学自己的老父亲,昂起胸脯,用翅膀拍了拍肚子。
三崽一脸懵,但也跟着做了。
只有大崽没动,看了看爸爸,又看了看两个妹妹,然后继续低头吃野果,也不知道是嫌弃他们幼稚还是不好意思做这种事。
陶秋暗笑,心道他家老大年纪小小,偶像包袱还挺重。
喂完野果,陶秋又让三个崽子分吃了一个番茄。
虽然之前说过大丰收随便吃,但陶秋也不敢让他们吃撑了,崽子的肠胃可比不上大人。
在陶秋制止后,大崽和二崽都乖乖停嘴,安静地趴在陶秋腿上消食,倒是三崽,始终眼巴巴地瞧着藤筐里剩下的果子,满眼舍不得。
陶秋用手指揉了揉她圆滚滚的小肚子,柔声劝道:“下顿再吃吧,不然待会儿该不舒服了。”
“啾……”
——好吧……
三崽依依不舍地缩进了陶秋怀里,竭力控制自己不再朝藤筐那边看。
剩下的果实,除了留种的以外,全成了陶秋他们的腹中餐,因为主食还是肉类,是以这些果实他们分了三天才吃完,其中以陶秋这个大人和三崽吃得最多。
这一反常的现象倒是让陶秋有些惊讶。
因为三崽最小,又体弱,之前的食量都是不如大崽和二崽的。
可自丰收那天起,三崽的食量就大增,不止是果实,连肉也一样,甚至超过了她的哥哥姐姐。
大崽二崽见妹妹爱吃,还把自己的食物都分了些给她,三崽几乎每顿都能扫空。
一开始陶秋还有些高兴,以为是自己用异能种的果子起了作用,养好了三崽的身体,让她奋起直追了。
可渐渐的,陶秋发现了不对劲,三崽的精神状态越来越不好了,整只鸟都蔫巴巴的,时常缩在窝里不动,就跟刚破壳的时候差不多。
可明明这段时间在他的精心呵护下,三崽活泼了许多,偶尔也会跟着二崽嬉戏打闹了的。
陶秋问三崽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她也说没有,陶秋只能靠自己观察,但他不是b超机,又是第一次养孩子,实在是看不出什么来。
直到这天晚上,陶秋半梦半醒间,感觉腹部崽子们躺的位置有了异动。
有了崽子以后他晚上都不敢睡太死,立马就睁眼坐了起来。
这时才发现是三崽出了状况,只见三崽正哼哼唧唧地往外爬,像是想从陶秋身上下去。
“宝贝儿,怎么了?”
陶秋急忙将三崽捞了起来,但还没等他再问,三崽就哇一声吐了出来,毛团子一样的身体又是发抖又是痉挛,状态着实是吓人。
陶秋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
第17章 要多多的爱~
呕吐物里全是晚饭吃的没消化的肉块和果子,散发着浓烈的酸臭味,一些还溅到了陶秋手掌和腿上。
三崽方才坚持往外爬,就是怕出现这种情况,结果还是发生了。
“啾啾……”
——对不起,爸爸……
三崽强忍着身体的不适,虚弱地跟陶秋道歉,伸出翅膀想替陶秋把那些脏东西擦掉。
陶秋及时制止了她,边将她放到干净的地方,边出声安抚:“你又不是故意的,不用跟爸爸说对不起。”
接着又问:“是不是肚子不舒服,还想吐吗?”
“啾啾……啾啾啾……”
——肚子很坏……香香的饭都跑出来了……
意思是因为肚子很痛,肚子太坏了,才害得她把那些吃进去的东西都吐出来。
香香的饭是陶秋喂她们吃东西时常说的话,被三崽牢牢记住了。
小孩子的描述有时候就是这么奇妙却符合现实。
刚哼哼完,三崽又吐了一回,只不过这次的量比方才少。
看这状况,再联想到三崽这几天暴饮暴食,就不难猜出她呕吐的原因了。
突然增加进食量,肠胃受不了,自然会反应出来,这些天三崽有气无力的样子就是前兆,直到今晚彻底爆发。
等三崽停止呕吐后,陶秋先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安慰她,紧接着毫不犹豫咬破自己的手指,将冒血的指头喂到了三崽嘴边。
这是陶秋除三崽破壳那次外,第二次喂她自己的血。
这段时间没有再喂,一是因为三崽虽然体弱但在稳定地成长,生理心理都在朝着健康的方向发展,他的血就像是药性极强的大补之物,先不说持续服用三崽的身体受不受得住,陶秋也不想采取这种揠苗助长的方法。
至于第二个原因,就是三崽不愿意喝他的血。
崽子们年纪小,但不傻,知道受伤会痛,流血会死。
即便还说不清何为死亡,什么程度的伤流多少血才会死,可她们已经知道害怕和担忧了。
之前陶秋试图再次喂三崽自己的血,结果她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眼泪汪汪地啾啾叫,说不要爸爸疼。
陶秋见状,后来就没再提过。
这次也是没办法,三崽身体不舒服,陶秋又是个野人(鸟),手里没药,只有自己的血有治疗效果,不用这个还能用什么?
三崽看着眼前直冒血的手指头,下意识往后缩,拒绝:“啾啾……啾……”
——爸爸疼……不喝血……
陶秋柔声道:“爸爸知道宝贝你心疼我,但你现在病了,爸爸很担心你,而且血都流出来了,你不喝也会浪费掉,要是想补偿爸爸,等你好起来了,多帮我干点活就行了。”
听着这话,三崽明白爸爸是在宽慰她,眼泪忍不住大颗大颗跟金豆豆一样掉了下来。
她抽抽噎噎地靠近陶秋的手指,主动张开了嘴。
陶秋只喂了两滴血就收回了手,他的自愈能力很快发挥作用,没一会儿就止血了。
三崽喝了血以后就呆愣愣地蹲在原地,也不出声,就仰头巴巴地盯着陶秋掉眼泪,泪水恨不得要积成池子把她这只小不点给淹了。
直到陶秋朝她伸出手:“过来让爸爸仔细看看好点了没有,可以吗?”
“啾!啾啾!”三崽再也控制不住,一头栽进陶秋手心,声音都带上了哭腔,满是自责与委屈。
——爸爸!对不起!呜呜呜……
陶秋摸着毛团子,轻声安抚:“怎么又说对不起了,又不是宝贝你故意想生病的,爸爸照顾你是应该的,不必太过自责。”
这时大崽和二崽也跳了出来,两只小鸟在陶秋起身的时候就醒了,只是方才情况紧急,他俩怕打扰到爸爸行动,这才一直没吭声。
大崽蹭了蹭陶秋流血的那只手,又去安慰妹妹:“啾啾。”
——乖,不哭了。
二崽也啾啾叫。
——妹妹别难过,我把我最喜欢的漂亮石头送给你。
二崽很喜欢颜色鲜艳的东西,他们住的山谷里能捡到一些五颜六色的石子,都被二崽珍藏了起来,就放在她的专属小窝里。
听见她这么说,三崽连忙抽抽搭搭地回复:“啾,啾啾,啾啾。”
——谢谢姐姐,不用给我石头,我不哭了。
陶秋给三崽擦眼泪,又摸了摸大崽二崽的脑袋,笑得眯起了眼睛:“你们是好哥哥好姐姐,也是爸爸的好宝贝。”
听见夸奖,大崽含蓄地扭了扭身子表达自己的欢喜,二崽则是骄傲地挺起胸脯,只差把“我是爸爸的乖宝宝”几个字刻脸上了。
等三崽的情绪平复下来后,陶秋就开始收拾那些脏污。
他先将沾了呕吐物的枯草都丢到旁边明天处理,又取水洗手,以及帮三崽擦干净羽毛。
崽子们还不方便外出,但得用水,陶秋就砍了竹子用竹节做容器装水,在山洞里储存了不少。
变异竹子比普通竹子更高更粗壮,同时硬度也增加了,但这难不倒陶秋,他尖喙、利爪、飞羽的锋利程度都不比刀剑差。
话说他有了崽子以后,山洞里是越来越热闹了,以前就一窝一鸟,空旷二字即可形容,现在鸟多了,窝多了,各种日用工具也摆了出来,也逐渐有了家的感觉。
要不是他和崽子都有夜视能力,说不定他还得把火捣鼓出来。
整理好以后,陶秋重新搂着三只鸟崽躺下。
三崽这会儿已经不吐也不觉得恶心了,就是还有些蔫儿,虚弱地团在陶秋胸口,大崽二崽守在她两边。
陶秋很想问三崽这些日子为什么暴饮暴食,可见她没精神,本打算留着明天再说,谁知三崽歇了一会儿后却主动开了口。
“啾。”
——爸爸。
陶秋立即应道:“嗯,爸爸在呢,宝贝想说什么?”
三崽犹犹豫豫,声音也很小:“啾啾,啾啾啾。”
——这几天,我故意吃多多的。
孩子率先提起话头,就是表现出了想解决问题的态度,这个时候作为家长,自然得耐心倾听和引导。
陶秋语气温柔:“可以告诉爸爸为什么吗?”
三崽没有马上回答,似乎是在思考措辞,陶秋也没有催促,安静地等着。
大概一分钟后,三崽才继续啾言啾语。
——果果好,我坏,多吃果果,我好,爸爸不疼。
陶秋闻言一愣,反应过来后没忍住红了眼眶。
因为三崽体弱,又是最小的一个,另外三只鸟对她都格外关注,陶秋更是明晃晃地偏爱她。
陶秋和大崽二崽对此都心甘情愿且没有任何怨言,可三崽却更感到歉疚。
三崽心思细腻,爸爸和哥哥姐姐对她好一分,这份歉疚就会深一刻。
她也想像哥哥姐姐一样健康壮实,即便帮不上爸爸,但至少不会拖累他,天知道懂事后的三崽回想起爸爸喂她喝自己血的事情,心里有多难受。
陶秋跟她们仨说过他种出的果子吃了对身体好,三崽听进去了,她想着多吃点,身体就好得快,那样她就能和哥哥姐姐一样强壮,爸爸也不用再为她弄伤自己了。
可惜三崽再聪明,也终究是只连飞都还不会的小雏鸟,单知道通过积累数量改变质量,哪里能想到自己的小身板根本承受不住这么多的摄入量。
结果打算落空不说,反而还给爸爸添了新麻烦。
要不是现在没力气,三崽都想刨个坑把自己埋了。
啾完以后,三崽眼眸再次湿润,不过还不等她哭出来,就被陶秋小心翼翼地捧到眼前,对上了他同样盈满泪水的眼眸。
“宝贝儿……”陶秋哽咽了,心里有千言万语,可到了嘴边,却不知该从何说起。
他之前猜测过很多原因,却压根没想到,两个月大的小鸟宝宝,已经有了这么多的想法和情绪。
三崽的懂事证明她很爱自己的家人,但同时也让陶秋觉得心疼。
深吸一口气,控制好情绪后,陶秋尽量用简单通俗的语言跟三崽分析:“爸爸知道你是乖宝宝,想要快点好起来,不让爸爸再担心,这很值得表扬,但是呢这件事得慢慢来,你看你最开始只能吃半块肉加两三颗果果,后来增加到一块肉加五六颗果果了,身体也越来越健康,没有像今晚一样因为太撑而生病,这说明之前的做法才是正确的,对不对?”
见三崽眨巴眨巴眼睛,又点点脑袋,一副跟着思考的神情,陶秋继续道:“你是爸爸的孩子,是哥哥姐姐的妹妹,我们是一家人,你比我们弱小,我们多照顾你是应该的,同样的,你觉得亏欠我们也很正常,因为我们都爱着彼此,我们可以记住这份爱,以后有能力了再回馈,但不能把它变成一种压力,这样既伤害了自己,也伤害了爱你的人。”
怕自己的话给三崽造成另一种心理负担,让她觉得只有她才会胡思乱想,陶秋就用自己举例,“比如说爸爸我,在看见你出壳后只有可怜巴巴的一小团,虚弱得像是随时都会失去生命,我当时心里也非常愧疚,怪自己没把你生好,怪自己没本事立马将你变得跟哥哥姐姐一样健康,如果不是我生下你,你根本不用遭受这么多痛苦……”
陶秋话音未落,三崽就焦急地出声:“啾啾!啾啾!”
——爸爸不怪爸爸!我也不怪爸爸!
在一旁跟着认真聆听的大崽二崽也啾了起来。
二崽拼命扑棱翅膀:“啾!啾啾!”
——爸爸不哭!我最爱爸爸!
大崽轻轻去蹭陶秋,语气十分认真:“啾!啾啾!”
——不对!爸爸是好爸爸!
他们都不认同陶秋的这种说法,在他们心里,陶秋是世界上对他们最好的人,也是世界上最好的爸爸,他们最喜欢爸爸了。
即便是爸爸,也不能说爸爸不好!
陶秋破涕为笑,将他们仨搂到一起,低头和他们平视。
“宝贝儿们不用担心,现在我已经不会再那么想了,我早就把愧疚转换成了对你们的爱,我会尽我所能,让你们吃饱穿暖,每天开开心心,健健康康地长大。”
现成的参考答案摆在眼前,三崽又是聪明崽子,当即大声啾了起来。
——不要愧疚了,要多多的爱,给爸爸,给哥哥姐姐!
“这就对了,真是爸爸的聪明宝贝,我们一家人都要难过少少的,高兴多多的。”陶秋乐呵呵地啵了三崽一口,当然大崽二崽也没落下。
三崽幸福得炸了毛,变得更加毛绒绒,二崽激动得蹦蹦跶跶,连最沉稳的大崽都控制不住心跳加速,呼吸急促起来。
面对三只圆滚滚的小可爱,陶秋觉得自己的心快软得摊在地上捞都捞不起来了,竭尽全力才克制住自己没把他们一个个塞进嘴巴里吃掉。
这次的突发意外,让陶秋和孩子们的心不知不觉贴得更紧更近了,他那些话不止是说给三崽听的,影响到的自然也不止三崽。
外面依旧夜色如墨,估计还要很久天才会亮。
陶秋和三只鸟崽的心绪几经波动,需要时间平复,一时睡不着,于是陶秋就让崽子们排排躺在自己脑袋边,跟他们讲起了睡前故事。
陶秋讲的是《夜莺》这篇童话,因为主角跟他们一样也是鸟类。
故事很短,即便陶秋刻意放缓语速,也很快就讲到了结尾。
“……最后,夜莺飞出皇宫,将美妙的歌声带给了每一个需要它的人。”
话落,陶秋没有继续向三只崽灌输这篇童话讲述了什么大道理,对现在的他们来说,这只用是一个解闷的故事就行。
对于故事内容,三个崽的反应各不相同。
大崽:夜莺是什么鸟?跟我们一样吗?
三崽:夜莺也有爸爸吗?
二崽:夜莺会唱歌,我也会,啾啾~啾~,我和夜莺谁唱得更好听?
三个崽子叽叽喳喳,跟三个小闹钟似地围着陶秋,弄得他哭笑不得。
陶秋一一解答了他们的疑惑,三个崽子也乖乖听讲,直到许久以后困倦袭来,鸟崽崽们才哼哼唧唧地撅着屁屁窝在爸爸身边睡下,小嘴巴暂时“关机”。
因为前一天晚上熬夜,陶秋连同崽子们都睡到日上三竿,肚子咕咕叫了才醒。
喝下陶秋的血,又休息了一晚,三崽身体已经没大碍了,而且大概是心里没了负担,精神头也好了很多。
饿了一早上,一家人都吃了个肚儿滚圆才停下,陶秋难得偷次懒,没有出去巡逻,就带着鸟崽崽们在洞口的平台上晒太阳闲聊。
二崽还记得昨夜的睡前故事,兴致勃勃地练起了唱歌,不过她会的调子不多,就央求陶秋教她。
陶秋就哼了几首曲调轻快的儿歌,二崽学得很快,没一会儿就有模有样地鸣叫出了节奏。
“哇,二宝真厉害,简直就是小小歌唱家!”
二崽不懂歌唱家是什么,但听陶秋的语气就明白这是夸她的话,于是唱得更加起劲,唱完一次就要陶秋夸一次。
清脆悠扬的鸟鸣声不断响起,久久不散。
半个小时后,陶秋伸手捏住了二崽的小嘴巴,笑道:“好了,万事都需有度,再唱下去嗓子该不舒服了。”
二崽扑棱了两下翅膀,表示知道了,正好她也觉得嗓子有点干了。
陶秋将旁边的小水杯端过来,喂二崽喝了,二崽喝完啾了声谢谢爸爸,喜滋滋地跳到陶秋腿上蹲下休息。
这时,陶秋才看向刚刚乖乖陪着他当听众的大崽和三崽,装作不经意地问:“还有没有小鸟宝宝愿意唱歌给爸爸听呢?爸爸真的非常想听呢。”
余下的两只鸟崽崽同时抬头看了过来。
尽管大崽和三崽一个内敛一个害羞,但在刚才他教二崽的时候,他还是看出了两位小朋友跃跃欲试,大崽还悄悄扭过头去轻声哼哼,偷偷练习,以为老父亲没有发现。
三崽昨晚才接受过爸爸的开解,这次主动了一回,瞪着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略带羞涩地啾啾两声。
——我、我愿意。
“太好了,那爸爸先谢谢三宝啦,让我的耳朵不寂寞了。”
三崽蹭了蹭陶秋,勇敢开嗓:“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啾~”
三崽到底不像二崽那么外向,即便眼前都是熟人,表演起来还是有些扭捏,声音也不如二崽的响亮。
可她唱完以后,陶秋还是激动地鼓掌,眉飞色舞道:“天啊,宝贝儿第一次唱就比爸爸唱得还好听,要是有比赛,宝贝儿你肯定能得一等奖!”
“啾!啾啾!”
——没有啦,爸爸才唱得最好。
虽然这么说,但三崽眼底的喜色是藏都藏不住,毕竟谁不乐意被喜欢的人表扬呢。
陶秋揉揉三崽的小脑袋,三崽享受着爸爸的抚摸,眼睛都眯了起来。
旁边的大崽来回踩了两下爪子,不自觉透露出了心底的焦急。
陶秋也没有让他多等,明白自家大崽隐隐的傲娇属性,没有逗他,而是直接道:“现在轮到大宝了,大宝想给爸爸唱什么呢?”
大崽用行动代替回答,优雅地扬起脖子,歌唱了一首《葫芦娃》,气势如虹的模样仿佛下一秒就要代替葫芦娃去砍蛇妖了。
反差萌太过可爱,要不是怕大崽生气,陶秋差点憋不住笑出声。
一曲啾完,陶秋照例鼓掌:“真棒,好听到天塌了爸爸都察觉不到。”
虽然觉得陶秋这句夸奖有点怪怪的,可老父亲不是第一次跟他们说这种难以理解的话了,大崽还是非常高兴的,特别是在陶秋给他顺毛了以后,更是兴奋得尾羽都翘起来了。
或许是真喜欢唱歌,又或许是渴望陶秋的表扬,总之从这天开始,山洞里稚嫩的鸟鸣声基本就没停过。
大崽的低沉,二崽的响亮,三崽的清脆,各有特色,只啾一声陶秋都能立马准确地分辨出来是谁的声音。
一开始还好,陶秋听得津津有味,但时间久了他耳朵也有点受不了。
可是又不能打击孩子的积极性,于是只能趁着一天中山洞里最热闹的时间出去巡逻和捕猎,让自己缓缓。
陶秋叹气:当个好爸爸真不容易啊!
巡视完领地,没有发现异常,陶秋飞向常去的一个猎区。
他在半空中,视力又好,即便是自己地盘外的画面也能看得清清楚楚,而此时他的视野里就出现了其它变异怪物捕食的场景。
森林边缘,一只足有三米高的黑色野兔正埋头撕扯身下一头野猪的大腿,鲜血散落在周围的野草上,血腥气弥漫开来,却没有一只变异怪物试图上来分一杯羹。
没看那野猪也有黑兔一半高,嘴边两颗锋利的獠牙翘起,沾满泥浆的厚皮上还遍布尖刺吗?
可即便强悍如此,最终还不是成了人家的腹中餐。
再看黑兔,弄死一头野猪,身上肉眼可见却没有半点伤口,其实力恐怖程度可见一斑。
变异怪物们不仅本就不傻,还因为变异多了几分灵智,自然不会为了几块肉就豁出命去跟大怪物抢食。
在大灾难前,你告诉别人一只兔子杀了一头野猪,别人只会告诉你右拐直走是精神病院。
但在大灾难后,连食物链顶端的人类都跌下了神坛,原本的强弱之分早就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类似的情景在废土世界已经不算新鲜。
这只黑兔陶秋认识,附近的强大变异怪物之一,年纪应该比他小,当初也跟他争抢过那颗发光果子。
他咬穿了陶秋的腿,陶秋挠下他一块肉。
这家伙喜欢睡觉,不像陶秋天天出来捕猎,通常是一顿吃撑躺回洞里休息十天半个月才出来,他俩不常遇见。
大约是觉察到陶秋的目光,黑兔仰头巡着视线看了过来,发现是老冤家雪鸟以后,黑兔张开血盆大口冲着空中吼了一声。
不是嘤嘤嘤,而是嘶哑难听的大叫。
他一口绞肉机似的尖牙上还挂着碎肉,一张开嘴涎水就直往下淌,再配上那双血红的眼睛,实在是跟陶秋前世见过的软萌小兔兔搭不上边。
也是,毕竟都从素食变异成肉食了,这点外表的变化也算不得什么了。
陶秋知道黑兔还记恨自己抢了果子,他也不是那种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人,于是便友善地对着黑兔叫了一声。
——哟,兄弟,吃饭呐!
黑兔:“吼!吼!”
——滚你祖宗的!谁跟你是兄弟!
骂完,黑兔还愤怒地猛踢了一下后腿,地上顿时就被砸出一个坑。
这个腿力,野猪估计就是被他一脚踹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