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摸死对头的猫尾巴by戏子夺刀

作者:戏子夺刀  录入:09-30

质量挺差啊。
猫咪的胡须颤动了一下,眼底是微微的无语。他有些累了,慢悠悠地趴下来,半靠在地毯上发呆,猫爪子下意识地扒拉着那根线,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地毯的边角就像迟书誉的裤腿,惨兮兮地被猫折腾散了。
棕白交错的绒毛颇有几分原始部落的风格。
宋时衍心虚地拍了拍地毯的角,想把地毯交错的线理干净,却失败了。
猫咪的爪子还是没有手指灵活,只好勉强掖了掖地毯的角,把被破坏的部分藏起来。然后他逃离了案发现场。
说是逃离,其实也就是从地毯上逃到了沙发上,他的指甲或许太尖了,居然玩什么都能拆开。
都怪迟书誉忘记给他剪指甲了!
宋时衍腹诽一阵,肚子饿了。他对迟书誉的不满更进了一步。
当人的时候天天和他争来争去,当猫的时候还不给他吃饱饭,可恶!
还好他不是普通的猫,对于自己动爪丰衣足食这件事有着深刻的理解,脑子稍微那么转了转,就想起迟书誉把猫粮放在窗台了。
阳台上摆着一片绿植和几簇看不分明的花,其中最显眼的是摆在当中的猫粮袋子。
满眼填着饥饿的宋时衍执着地盯着猫粮袋子……和隔断他和猫粮的玻璃门。
他打不开。两只前爪都搭在了玻璃门上用上吃奶的力也打不开。
迟书誉不给他吃,还故意放到他拿不到的地方,不让他自己吃,更可恶了!
冷静,宋时衍,再想想办法。有了!
吃不到猫粮,他还可以找别的东西吃啊。
小猫摇着尾巴撅着腚,贴着墙就往厨房里窜。
厨房清洁的很干净,东西应该都放在橱柜里。不过没关系,玻璃门他打不开,收纳柜他还翻不开吗?
事实证明,一个多月的小猫翻开收纳柜,还是需要点时间的。
主要是迟书誉的橱柜是传统抽拉式的,圆溜溜的把手太滑了,找不到着力点,只能慢吞吞地一点点尝试。
半小时后,宋时衍好不容易折腾开迟书誉厨房的抽屉,却发现里头空无一物。
怎么会这样呢,他以前都能在迟书誉家的厨房翻到好吃的啊。
宋时衍不信邪,奋力扒开一层层抽屉,全是空的。他依旧不放弃,又顺着抽屉爬上了灶台。上面光滑一片,油盐酱醋规整地摆在角落,什么都不缺,却分毫没有使用的痕迹。
甚至连挂在墙上的抹布,上头都一点脏污没有,有如新的一样。
整个厨房就像一个……装饰一般,只是存在着,却没什么存在的价值。
宋时衍:……
这倒也符合迟书誉的风格——他这人从来不会花时间在不重要的人和事物身上。包括做饭,插花,养小动物。
可是,他好饿啊。
宋时衍气愤地拍了拍灶台,不料尾巴一甩,啪一下像是甩到了什么东西。宋时衍一回头,就见酱油瓶子倒了下来,骨碌碌往台边滚去。
宋时衍瞳孔一缩,迅速伸爪去拦,爪子倒是碰到了,无奈酱油瓶子都比他整只猫长。
他的爪子不仅没捞住瓶子,反而像是给力推了一把,让酱油瓶加速越过边际线,投入地面的怀抱。
宋时衍压低耳朵屏住呼吸,小心探头去看,酱油瓶在地上四分五裂,黏糊糊的酱汁炸开了花。完蛋了。
他赶忙顺着抽屉跳了下去,落地时前爪不小心碰到了酱油,雪白的毛登时黑了一小块。
宋时衍下意识选了块干净的地面蹭了蹭爪子,蹭出几块模糊的梅花印。他盯着那块印子看了会儿,突地打了个激灵,全身的毛毛都炸了开来。
迟书誉可是有洁癖!
他回来看到这样怕是要当场把他赶出家门!不行,他得挽救一下。他举目四望,目光落到了角落里崭新的簸箕上。
白猫小心绕过酱油渍和玻璃碎屑来到簸箕边上用两只短而细的前肢握住簸箕的杆子,后腿蹬地慢慢地将簸箕往案发现场推。
“哐当!”一声落地声吓得宋时衍又炸了毛。又怎么了!他回头一看,原来是没了簸箕支撑,扫帚到了。
小事,不慌,还是先处理酱油瓶。
大大小小的玻璃渣让他陷入为难,他研究了一会儿,试探地伸出头,用嘴巴小心叼起大片的玻璃,动作缓慢地往簸箕里丢。
一片,一片,又一片,终于,大片的玻璃清除完毕。但玻璃渣更麻烦。
他顺着抽屉再次攀上灶台,想用前爪扯下挂着的抹布。然而他还并没有驯服好四肢,怎么也使不上力气。
宋时衍犹豫了一会,视死如归地一歪头,用嘴巴叼起了抹布。
哎嘿,新的。
叼着就比用爪子扯好用力多了,宋时衍叼着一个比自己还大的毛巾,慢腾腾地拖到水池旁边,一甩头往里丢。
灶台上还剩了一多半的抹布。没办法,宋时衍只好先一步跳进水池里,仰着头垫着后脚,头一偏扯着抹布往下拉。
好不容易将抹布拉进水池里,打开水龙头又成了一个新的难题。
他在水池四周来回走着,急切地磨了磨爪子,却怎么用力都压不下水龙头的把手。
宋时衍索性整只猫爬了上去,用自己的体重将把手压了下去。
弄湿完毛巾,宋时衍看着流水的水龙头陷入了沉思。
开好开,怎么关呢?
宋时衍他思考了一分钟,终于找到了办法,他用头顶着水龙头的把手,费力向上一挺身子,关上了水龙头。
他可真是个天才。
湿了的毛巾远比干燥的重,宋时衍费劲把毛巾拖到灶台上,自己也累趴下了。
为了拖毛巾,他自己也沾了一身水,狼狈的不行。他甚至想就这样算了。
可是不行,这是他自己闯下来的祸。
他犹豫了一下,叼起毛巾拉到桌边,用力一仰头把毛巾丢了下去!谁料用力过猛,他将自己和毛巾一同甩了出去!
地上可都是玻璃渣!
临危之际,宋时衍猫身本能反应,一个猫腿蹬布大翻身接一个纵身一跃,平安的落在了空地上。
身后,被他借力的湿抹布“趴”地砸在了正对酱油渍的地上,溅起一片掺水酱油!
宋时衍只觉背上一凉,惊恐回头,却见原本干净的柜门都已染上了污渍。
彻底完了。宋时衍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他睡着了。
是被迟书誉叫起来的。对方捞着他的肚子把他捉起来,正对着厨房的狼藉一片,语气很凉:“我和你有仇吗。”
宋时衍心虚的:“喵……”
不忍多看,他闭上了眼睛。
“呵。”宋时衍一个激灵。
他眼睛偷偷睁开一条缝观察情况。眼前的厨房简直可以说的上是混乱:
簸箕扫帚倒地,毛巾凌乱,酱油污渍和斑点狗身上的斑点一样遍布厨房各处,半点看不出猫猫的努力,只能看出他的破坏力。
迟书誉的身上有轻微的酒味,幽幽地包绕在他周围,冷而无声。
迟书誉会丢掉他吗?
他不是故意的。
可是看起来,那么像故意的,那么像。
宋时衍垂下了眼睛,试图掩盖掉眸中的畏缩和慌张。
这天不怕地不怕的惹祸精此时团成一团,迟书誉疑心他是在装可怜。
他点了下他的小鼻头:“你还知道怕。”猫儿将爪子轻轻地搭在迟书誉的胳膊上,软乎乎地喵了一声,像是在讨饶。
迟书誉眸里的冷光不由缓和了一些。
宋时衍小心地偷瞄迟书誉的反应。
见撒娇有用,他又用脑袋去蹭他的胳膊,大眼睛委屈的看着他,又像在任性的说你不能怪我,都是你的错。
明明是他惹的祸,却像是别人栽赃他误会他了一样。这性子……好像一个人。

他出现错觉了吗?
迟书誉一阵自嘲,叹了口气,用手点了一下猫咪的眉心,把猫点得后仰,险些摔下去,狼狈得用爪子攀着迟书誉的手,后腿用力地捣腾着,显得滑稽极了。
“以后安分一点。”迟书誉声音在宋时衍听来总带着微冷的凉意,像是常年不化的冰。
他想,迟书誉有洁癖,又不喜欢小动物,能把他捡回家已经是意外,这会他惹了这样的祸,果然会被他厌弃。
宋时衍垂下眸子,没有了讨巧的勇气。
他的爪子从迟书誉的衣袖上落了下来,他以为变成猫后,一切的生活将重新开始,却忘了,自己总是擅长把一切惹得一团糟。
挺不好意思的。
说自责倒也没有多少,他和迟书誉鸡飞狗跳地吵嚷了这么些年,给他惹的祸多了去了,只是如今寄人篱下,总感觉不太顺意。
以迟书誉的性格,即使不想养他,也会给他找个负责任的主人。想到这,宋时衍偏头看了看窗外的夜色,心里头总算多了几分安适。
不知何时,他竟然不想死了。
小猫蔫吧的样子都落入了迟书誉的眼底,他的眼睛本来就很黑,在夜色里看不出情绪。
有只猫陪着,总比一个人捱过漫漫长夜来得自在。
宋时衍感受到身上的视线移开了,他的心跌入了谷底。
可那人只是揉了揉他的脖颈,并没说别的话。听动静来,他打电话叫了人收拾。
然后翻出了一包湿巾,坐在沙发上替宋时衍清理脏污。
猫身上沾满了不知什么时候蹭上的酱油,迟书誉叹了口气:“下次想做什么,等我在家的时候再做,可以吗?”
宋时衍觉得新奇,这人居然能耐着性子和猫说话聊天,也不去想猫听不听得懂。
这与他印象中刻薄理性的迟书誉是天差地别。
他一边新奇,一边又捕捉到了迟书誉的话外音。
下次……下次吗!
迟书誉的意思是……他不用走了吗?
宋时衍愣了一下,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他瞪大了眼睛,摇了摇尾巴,荣获了迟书誉一巴掌:“别乱动。”
这巴掌并不疼,宋时衍得了便宜还卖乖,嫌姿势不舒服,换了个姿势歪在迟书誉怀里,懒洋洋地喵呜一声,还用干净的那只猫爪子拍迟书誉的手。
迟书誉拍开他的爪子,并不惯着这只坏猫,另一只手动作却没停,等他把猫爪子彻底擦干净,这猫已经忘记了方才惹的祸,窝着爪爪睡着了。
他的视线移开,突然又落到了战损的地毯上。
迟书誉:“……”
现在弃养还来得及吗?
月色很快隐于夜色,偶有残存的小虫虚弱地叫上三两声,沙发上猫咪幽幽睁开眼睛,露出一双水绿色的夜瞳。
宋时衍醒了。
他惊讶地发现,自己在夜里,竟然也能清晰地看清迟书誉家的布局。
这就是当猫的好处吗?宋时衍甩了甩尾巴,后知后觉想起来自己为什么醒了。
他要上厕所。
宋时衍四处看了几眼,眸光落在沙发旁的猫砂盆上。
一股说不上来的奶油味侵入鼻腔,带来几分令人反胃的泥土气息。宋时衍后退了两步。
他在排斥猫砂盆。
对啊,他毕竟是人,再怎么用四条腿走路,再怎么习惯了当猫,对于猫砂这种近乎天然的没有隐私的厕所,总是有所抗拒的。
更何况,还得要猫自己扒拉猫砂。
这么一想,他暂时不想上厕所了,只是站在一旁,警惕地盯着猫砂盆,仿佛那是什么恐怖的东西一样,让他迟迟近不了身。
睡了。小猫懒洋洋地一歪,闭上了眼睛。
半分钟后,猫爪子搭上了迟书誉的门。
宋时衍一阵犹豫,总觉得自己这样不讲道德。他分明昨天才惹了祸,大清早又惹人清梦,脾气再好的人都得生气吧。
更何况,迟书誉可和脾气好扯不上半点关系。
但如果他随地大小便……宋时衍脑补了一下迟书誉捏着鼻子找人清理的模样,总觉得自己会死无全尸。
实在没办法,他只得用力拍起了门。猫爪子划在门上的声音尖锐苍冷却并不高,在黑夜里听不分明。
门内窸窸窣窣地传出了声音,很快门把手往下一压,门倏然开了。
迟书誉揉着眉心,脸上并没有被吵醒的疲倦,反而精神头很足的,穿着一身棕色的休闲睡衣,倚着门神色不明地看宋时衍。
这猫可真够闹腾,白天闹了一番,晚上还不让人睡觉。
宋时衍顺着他的腿往后绕了一圈,爪子搭上迟书誉的裤腿,急切地搡着他往外走。迟书誉一抬眸,发现猫在把他往卫生间推。
不是有猫砂吗。迟书誉抱起小猫,朝相反的方向走过去,将猫放进了猫砂盆中。
宋时衍乍一和猫砂盆接触,一想到这是猫咪的厕所,浑身的毛就尽数炸了起来,简直像一颗被吹的零零散散的蒲公英。
他一蹬后腿,从猫砂盆里跃了出来,后脚带出了些许猫砂,用眼睛盯着迟书誉看。他猫咪的眸色湿润,明明是很温柔的颜色,却盛着一腔乖戾和叛逆。
显然是死活都不上这个厕所了。
是第一次用猫砂不习惯吗?迟书誉将猫重新放在猫砂盆里,神色在夜里看不分明,宋时衍气急败坏地“喵”了一声。
又想起来这时候是半夜,其他人都在睡觉,半途硬生生停了叫声,只从猫砂盆里连滚带爬地翻出来,拿一双水绿色的眼盯着迟书誉看。
迟书誉和他对峙了几秒钟,终于意识到宋时衍是不愿意用猫砂盆,无奈抱起猫咪,朝卫生间走去。
宋时衍太幼小,一只猫自己上厕所,饲养员是不可能放心的,可宋时衍也没有被人围观着上厕所的脸皮,张牙舞爪地嘶叫了几声,把迟书誉赶出了卫生间。
得以在卫生间上厕所,宋时衍满意了。美中不足的就是马桶太滑了,对一只猫来说不太友好。
宋时衍努力爬上去,马桶壁很滑,他的爪子搭在马桶一侧,后腿使不上力,只得寄希望于前爪,然而前爪也毫无用处。
没办法,他只能凄厉地叫了一声,把迟书誉一嗓子嚎了进来。
这人先是双手抱臂,面无表情地打量了一眼抱着马桶腿的小猫,偏头微弯了弯眼睛,还以为小猫没看见:“不是不需要我吗。”
“喵!”你烦不烦啊。宋时衍气急败坏,一爪子拍在迟书誉的拖鞋上,勾掉了几根线。
迟书誉善心大发地将小猫放在马桶上,扶着他想帮宋时衍上厕所。
宋时衍猫脸一红,心态兀得炸了,后腿一倒腾,险些将自己捣腾进马桶里。
得亏迟书誉眼疾手快,扶住了宋时衍,才免了猫猫落水的惨案。
扶完之后,宋时衍拍了拍饲养员的手指,意思是让他退下。
迟书誉不放心,扶着小猫的背,闭上眼睛:“我不看,你自己来。”
宋时衍警惕地看了他一会,实在是上不出厕所,智能马桶的热气烘烤着他的肚子。
迟书誉只得扶正小猫的身子,松开手后离开了卫生间,将空间留给宋时衍自由发挥。
宋时衍体型太小了,什么角度都不舒服,只好拿四肢攀着马桶圈,勉力固定住自己,解决完了生理需求。
这场面实在太滑稽了,宋时衍不堪回首,一时间说不上是用马桶还是扒拉猫砂更让猫难以接受。
得亏迟书誉家是自动马桶,能自动冲水,不然这小家伙冲水也是一件难事。
一切完成之后,迟书誉给卫生间的门留了条缝,刚好够猫咪钻进去。
他打开客厅的灯,仔细地将散落一地的猫砂扫干净,然后弯腰将猫砂盆和整包猫砂放在了门外。
这才安安生生地熄了灯,回房间去了。
宋时衍再醒来,迟书誉正侧坐在沙发上刷视频。
猫咪顺着他的腿爬上沙发,好奇地把头凑过去。
手机里的视频,恰巧是一只白猫,一只把家拆得七零八落的猫。配上特别吵闹的BGM,让人看着就烦。
标题也很巧妙:猫咪成精了怎么办?
迟书誉掀了掀眼皮,目光落在宋时衍的头上,恰巧和抬头的猫对上了视线。
“像不像你啊。嗯?”他的“嗯”带着淡淡的尾音,有点哑,外头天色还暗着,似乎是才醒。
宋时衍:“……”我,我吗?
宋时衍私心认为这并不像他,他可是只可爱又无辜的小猫,并不喜欢惹祸和拆家。
他撇开眼睛不看迟书誉,也不看手机屏幕。
迟书誉揉了揉他的后脖颈,并不为难小猫,只道:“今天带你去买猫窝和猫玩具,怎么样。”
宋时衍并不喜欢猫窝,也不喜欢猫玩具,他觉得世界上最舒服的地方,是迟书誉家里的沙发。与其给他买这些东西,倒不如带他出去溜达溜达,这几天宅在家里,快闷死了。
迟书誉却只是通知他,并不管他的意志,眼里的情绪很淡,连笑都是轻飘飘的。
他很快换上了一身休闲装,是宋时衍从来没见过的打扮。他本以为这位只是在家里穿的休闲,没想到非工作时间也是一件针织衫配外套,倒显得不像是精英人士,反倒是还没毕业的学生了。
迟书誉的家蛮偏的,由于是周末,迟书誉并没劳烦司机,而是选择了自己开车。
宋时衍的目光透过车窗落在了周围的景色上,花草连着一片,荒无人烟,像是南城的某片郊区,是宋时衍上小学的地方。
明明是冬末春初的天气,外头却苍白一片,雪挂在枝头,偶有飞鸟略过,便哗啦啦落了一地。
仿佛这春还在路上,并不肯垂怜。
宋时衍扒着窗户,近乎贪婪地看着这片土地,这片他记忆中的童年。
那会宋北川刚再婚,懒得管他,给他发配到了北郊的某个学校。那学校管得松,学生溜了都发现不了,宋时衍三天两头逃课,手上又没有钱,拿着省下来的三瓜两枣买颗棒棒糖,就能叼着从南头走到北头,乐此不疲。
可惜,自从他考上一中去了市中心,就再也没回过北郊小学了。再后来,北郊小学被拆掉盖了北郊区公安局,他想回也回不去了。
宋时衍一点一点看着窗外的景色飞逝,看着北郊区公安局映入眼帘,看着树木翻了新芽。
然后车停了。
猫没反应过来,被车停下的惯性往前一甩,从座椅的一边被甩到了前座,脸直接贴上了方向盘,成了新鲜出炉的猫包。
迟书誉:“……”
他将宋时衍从方向盘上扒拉下来,揉了揉眉心,忍不住笑了。
不许笑。
宋时衍赏了迟书誉一个白眼,肚子还因为方才撞击隐隐作痛,咬着牙倒吸了一口凉气,十分不满地缩起了爪子。

“好好。”迟书誉声音懒散,拔下车钥匙抱着猫下了车。
新鲜的空气扑面,带来初春未化的冷意和苍白,宋时衍打了个哈欠,眼睛眯出一条缝来,毛微微打颤。
他对于自己不感兴趣的事,向来是不肯多费心思的。宋时衍实在厌倦,也不肯信自己会像寻常猫猫一样,攀着猫爬架就能玩一天。
迟书誉带他来的是个大型宠物商店,规模很大,四周关着形色各异的猫猫狗狗,或白或灰,或开朗或安静。
店员热情地迎上来,脸上的笑意很深,伸出手想摸宋时衍的头,却被猫猫下意识躲开了。
也不只是猫,与此同时,迟书誉不经意般后退了一步,一人一猫同频共振一般,避开了店员的触碰。
猫祖宗十分满意饲养员的行为,给了几分面子,终于肯睁开双眼,将目光放在琳琅满目的猫玩具上了。
迟书誉随手将猫放在了猫爬架上,随他自己玩去了。
可能是猫咪的天性,纵使宋时衍来之前想得多么抗拒多么抵触,猫咪的爪子一碰上猫爬架柔软的垫子,就忍不住往高处爬。
他垂着尾巴,好奇地将爪子放在猫爬架的踏板上,两只前腿抱着挪了上去。
还挺好玩。
宋时衍爬到高处,远远地看着迟书誉和店员交谈,摇了摇尾巴。
可能是还没掌握好平衡,他突然爪子一松,从猫爬架上歪倒了下去。
他的身体自高空坠落,爪子徒劳地够着猫爬架的踏板,却碰不到,整只猫直直坠了下来!
“喵!”
宋时衍能感受到自己身体在下坠,一旁的迟书誉三两步跨上前来,伸出手臂想要接住他。
却还是差了一点。
他的手指擦过宋时衍的尾巴,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猫咪往下坠。
然后猫灵活地翻了个身,稳稳地站在了地垫上。
迟书誉伸出的手停在了半空,宋时衍动了动耳朵,偏头朝他看去,乖巧地“喵”了一声。
还好还好,他差点忘了自己是只猫了。
店员见怪不怪,站在一旁热情地笑:“猫猫很可爱嘛。”
她在店里当了十来年的差,知道猫主人喜欢听什么,便不吝夸奖,谁知猫主人还没表示什么,小猫就害羞地躲到了猫爬架后面。
店员失笑,不再看猫猫,而是将视线转到迟书誉身上:“先生,我们店最近进了一批新款,要拿给您看看吗?”
迟书誉摆手,示意不用,抱着双臂站在一旁,垂眸看向宋时衍。
他还在和猫爬架做斗争,方才的意外并没给这猫带来任何的心理阴影,反倒是玩得更欢了。
在家倒没有这么活泼。
“我们这款猫爬架,很多猫猫都喜欢的,”店员脸上绽开一个温柔的微笑,走近迟书誉道,“每个尖角我们都用海绵包起来了,小猫也可以玩。”
“我们家还包配送哦。”她将商品的优点和便捷一一介绍给迟书誉,“您看猫猫那么喜欢,就买一个吧,也不贵。”
店面不大,宋时衍能听见店员小姐姐的声音。没想到有朝一日,会有人对迟书誉说“也不贵”。
迟大少爷可从来没因为过价格犹豫,八成在想搬个猫爬架回家放在哪里,会不会难看。
宋时衍懒得喷他,这人自大,洁癖,又有很重的强迫症,考试从来只考第一,干什么事都要追求极致。
这种强迫症甚至反映在了日常生活中,连家里的装修都是死板而一成不变的。
他轻捷地从猫爬架上跃下来,前肢伸直半蹲着看迟书誉。
还挺想要的。
“有什么其他颜色的吗?”迟书誉和猫咪对视了一会,转头看向店员小姐姐,问道。
这意思就是可以买了。
“我们还有棕色,粉色,黄色和水绿色。”小姐姐一边说,一边弯腰从货架上拿起了几只喵喵鱼,离得很远,都能闻到鱼上浓烈的,近乎诱惑一般的芳香。
“大概就是这几种颜色,您看您要哪一种?尺寸的话,我就给您按展示出来的尺寸拿吗?”
她手里的喵喵鱼颜色都很鲜亮,迟书誉从她手中拿过一个,往宋时衍那里一丢——这猫的眼睛都亮了,一看就是喜欢极了。
“要棕色的吧。”迟书誉说着,声音停顿了一下,又说,“您能帮我看一下猫咪的性别吗?”
“啊?”店员小姐姐愣了一下,道了声好。然后蹲下身子捉起宋时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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