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摸死对头的猫尾巴by戏子夺刀

作者:戏子夺刀  录入:09-30

反正宋时衍凑上去,也不知道年龄来处品种都是怎么来的——他到现在还没搞清自己是多大的小猫呢。
迟书誉行云流水,并不犹豫。
唯有生日那栏,不知是笔又卡墨了,还是不知道怎么填,犹豫片刻,填上了十二月五号。
其时宋时衍正歪头往外看,并没看清他填的什么。等到他回过头,迟书誉已经将表格递了回去。
小姐姐收好表格,抬头道:“猫咪绝育了记得来登记一下。”
宋时衍:够了……这个话题什么时候能停止。
迟书誉显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道:“我知道了,到了年龄我会带他绝育的。”
能不能不要这么欺负一只可怜的小猫咪……宋时衍一想到未来绝育的美好情景,觉得自己的天大概要塌了。
如果迟书誉真的要带他绝育,他这辈子都不会吃迟书誉给的小鱼干……
见宋时衍精神恍惚,情绪不好,迟书誉的步子慢了下来,摸了摸宋时衍的头,道:“生病了?真得带你去医院了。”
宋时衍现在一听医院两个字就应激,浑身的毛炸了起来,对着迟书誉的胳膊就是一巴掌!
不要和他提绝育的事!他不要去医院。
这话一说,猫咪肉眼可见地精神起来,迟书誉放了心,拿起吧台上的钢笔,小心地收回了口袋里。
宋时衍想起来了,他见过这支钢笔!

他绝对见过这支钢笔!
这太眼熟了,宋时衍无比恨自己的脑子怎么这么笨,记忆力像给狗吃了一样,连一支笔都想不起来!
他的视线紧紧落在这支笔上,绞尽脑汁也想不到自己在哪见到的钢笔。
猫猫是没有太多烦恼的,照平常宋时衍也就抛到脑后了,可不知道怎么,这次他总有些介怀。
他想不起来的事情太多了,连做过梦再睁眼,都已经记不分明,好像他当人的时候,平白活着的那二十三年,都是云烟一般,过眼即散。
除了讨厌他的人,没有人记得住宋时衍,最后的最后,竟然连他自己也记不住了。
宋时衍私心以为,在这世上活一遭,总要有些留恋的。而今他变成了猫,也不知能不能回去做人,若连自己都记不得以前的事,那该多么悲哀。
他的瞳盯着迟书誉放钢笔的口袋,柔软的毛抖了抖,尾巴蜷缩了起来。
他还想再继续想想,针扎似的疼痛就传入他的大脑,阻止了他的回忆。
宋时衍想不下去。
冥冥中仿佛有一个声音在对他说,做猫多好,不要去想身前事,那都是浮云,不再重要了。
宋时衍扯了扯嘴角,灵光一现,终于想起了钢笔为什么眼熟。
这是他送给江寒食的钢笔。
那会江寒食对他还很真心,他也真的把江寒食当做了自己最好的朋友。之前有次出去玩,江寒食给他看了这支钢笔。
宋时衍记得很清楚,要三千八百块钱。
宋北川再娶之后,就不怎么管宋时衍了,宋时衍的伙食全都是新夫人负责。后妈总是比不上亲妈的,少爷日常生活够花,但也没什么闲钱。
江寒食当时眼睛发光,特别激动地拿着手机给宋时衍看。
宋时衍性子慢,但并不笨,朋友想什么他心里门清——江寒食家穷,平时三块钱以上的笔都不买,怎么可能有心思看三千八百块钱的笔呢?
他不想拂了朋友的雅致,私下里偷偷吃了三个月的泡面,省下了三千八百二十三块钱。
给江寒食买了笔,又花了二十三块钱给他买了一个生日蛋糕。
很简陋,很小一块。
钢笔加上包装只要多三十九块钱,宋时衍掏不出来,只好偷偷把单支钢笔放在了江寒食的抽屉里。
后来江寒食没跟他表达过谢意,说不在乎也是假的,但毕竟是自己主动送给别人的,上赶着要感谢挺掉价的。
再后来,他也就忘记了这件事,忘记了自己曾经吃了三个月的泡面,就为了给朋友送礼物。
迟书誉这什么审美,怎么和江寒食同流合污了!
他就说,想不起来是正常的,这笔不过是他一段失败的友谊的插曲,甚至说不定,和迟书誉手里的笔并不是一个型号。他在想什么呢?
想迟书誉偷了他送给江寒食的笔,这不笑话吗?
宋时衍自嘲地笑了开来,猫咪脸上的表情其实蛮难分辨的,笑得再厉害,也只是微抬唇角,看不出来。
迟书誉不知道这团子抖了一串是在笑,温冷的视线落在猫咪的头上,没什么感情地打量了几眼,打算抽个时间带猫看看医生。
得亏宋时衍不知道他心里头怎么想的,不然一听到医院,非得炸毛不可。
“对了,”迟书誉想到了什么,没看物业的人,只是道,“其他小动物需要登记吗?”
“具体是什么样的小动物呢?”小姑娘从抽屉中又摸出了两张表格,将递未递地往迟书誉面前一怼,“如果是猫猫狗狗这种是需要登记的。”
“一只鸟,”迟书誉尾音上扬,仔细地回忆了片刻,“还有一只老……应该是仓鼠。”
姑娘对鸟和仓鼠显然没兴趣,这算不进kpi里,于是一收表格,回:“不用,您记得定期驱虫,照顾好他们。”
迟书誉捏了捏猫咪的耳朵,低笑声传进他的耳朵里:“听到没,好好照顾你的小动物们,我可不管。”
不管就不管,宋时衍一歪头避开了迟书誉的碰触,哼了声。他自己上又不是不行。
可惜当天,宋时衍就发现了一件让自己头疼的事——仓鼠和鹦鹉睡哪。昨天将就一天也就罢了,今天该怎么办。
迟书誉这人他了解,向来说一不二,说不管绝对不会管,一切都得宋时衍自己想办法。
比起睡哪,还有一件更可怕的事——没有方便仓鼠栖身的草叶或者碎纸屑,仓鼠没地方排泄。
他家哑巴仓鼠估计是小鱼干吃多了——宋时衍一回家,家里的小鱼干就剩一半了。正在可怜巴巴地用前爪捂着肚子,绿豆眼不好意思地盯着宋时衍看。
宋时衍起初以为它吃了小鱼干心虚,想安慰安慰它,但这仓鼠不知害了什么毛病,竟不理会宋时衍的安抚,扭着四肢四处蹦跶。
它是哑巴,发不出声,宋时衍只得看着它难受,最终眼睁睁看着仓鼠跳进了没有用过的猫砂盆里,舒服地摆直了身体。
宋时衍总算看懂了。
这仓鼠要找地方排泄。
仓鼠体型小,排泄出来的屎不过米粒大小,淹没在猫砂盆里,看不清楚。
宋时衍任命地凑上前去,不太想面对这个现实——他光想着把这几只宠物救出来,竟然给人家添了这样多的麻烦。
迟书誉身子笔直,遥遥站在房间之外,道:“迟洺雨那里可以寄养,你要不自己处理,要不我送给迟洺雨。”
宋时衍对这个决策没有任何异议,乖巧地凑上前去蹭迟书誉的裤脚,嗓音温柔:“喵。”
意思就是,可以送走。
恰好他苦于给这群小动物找寄养的人,江寒食已经用行动告诉他,再好的朋友也不可信,他不会第二次将小动物们送给别的什么人了。
迟洺雨是目前为止的最好人选。
得到宋时衍的首肯,迟书誉“嗯”了一声。
“嗯”完之后,他从口袋里摸出了那支钢笔,虎口摩挲着钢笔的笔颈,足有一分钟没动。
他道:“这支笔以前都好用的。
“怎么突然,就不好用了呢?”
他喃喃自语,视线落入虚空中的某点,显得绵长又惆怅。
宋时衍从来没在骄傲的,坚毅的,自负的迟书誉身上,看到过这种孑然一身的孤寂。
他的心莫名其妙跟着一恸,近乎有些窒息。
迟书誉却只是古怪了片刻,就恢复了正常,转身往隔壁的卧室走去。
宋时衍抬脚想跟上,只见迟书誉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把钥匙,将钥匙对准锁孔,插了进去。
不对,他没插进去,他的手在颤抖。
和他脸上镇定的迟书誉式的冷漠表情不一样,他是结结实实在颤抖的。
一下,两下……他对齐着锁孔,却怎么都插不进去。
他几乎要暴躁了,用力锤向门,却在碰到门把手的一刹那收回了力道。
宋时衍能看见他收紧的手指,和额角跳跃的青筋。
这门是刻意上锁了吗?
自己家的卧室为什么要上锁呢?
迟书誉怎么这么古怪……发生了什么事。
还是说,是因为,这支钢笔吗……

迟书誉的手腕还在抖,他眉头紧锁,勉力维持着表情的平和,将发抖的手放进了口袋里。
宋时衍能看出来,手放在口袋里的一刹那,他恢复了镇定。刚才的无措似乎都是宋时衍的错觉,他迟书誉,依旧是体面而没有失态过的富贵一少爷。
他终于对上了锁孔,往侧面一拧,打开了房门。房间里头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宋时衍好奇地跟上去,却被迟书誉用身子挡住了。
他垂眸看了白猫一眼,眼里情绪莫测,带上了一点细微的不可察觉的厌烦:“这个房间,不许进来。”
他没说什么别的,只是陈述,语气很轻,吐字却清晰。
宋时衍却不敢动了。
他从来没在迟书誉身上感受到“害怕”的情绪。
从很久以前的针锋相对,到如今被他豢养的淘气任性。他从来没因为这个男人的音容害怕过。
今天是第一次,他害怕了。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这个漆黑的上锁的房间对迟书誉来说有多么重要,多么隐蔽而私密。
以至于这个情绪稳定的男人,能破天荒这样失态,这样冷漠地对他说:“这个房间,不能进来。”
迟书誉说完了话,并不理会猫的情绪,连视线也不多给一点的,踏步进了房间,然后可以称上温柔地关上了门。
仿佛里面的东西太重要,爱屋及乌到连门也那么重要了。
宋时衍和迟书誉自高中就认识,在他的印象里,迟书誉是一个孤僻自我到有些冷漠的人。
他经常会欺负宋时衍,和他开一些无关痛痒的玩笑,朝着他挑眉扯唇。
可宋时衍总是感觉,迟书誉和他之间隔了什么。
迟书誉这人,长相出挑英俊,五官完美,家世又好,为人处世还带着些贵公子的圆滑,追求者就没怎么断过。
他成绩名列前茅,不少姑娘会借着讲题或者班级活动的由头向他伸出暧昧的橄榄枝,这人题总是讲,活动也参加,却从未谈过恋爱。
他会整齐地收好所有的情书,冷淡且正式地拒绝。宋时衍那会收到姑娘情书只会暗戳戳高兴,青春期的小年轻们,总会因为身旁人的欢喜而自得的。
可是面对同样的事,他感觉不到迟书誉的高兴。他有一段时间甚至怀疑迟书誉不喜欢女孩子。
这人是冷漠孤僻的,自我甚至自负的,仿佛没有人能走近他,没有人能真正去了解他的爱恨喜怒。
可今天,一切都不太一样了,一切都好像超出了宋时衍的认知。
原来,迟书誉并不是没有情绪,只是有些事,有些人,不值得他为此动情绪罢了。
宋时衍看着面前紧闭的卧室门,头一次对迟书誉产生了类似于好奇的情感。
是什么样的人,迟书誉喜欢的人,还是他讨厌的人,能在他心里头占据这样的分量呢?以至于整整一个房间,都为此成了禁忌。
他不由想起了赵蔓茴提起的那个人,那个恨迟书誉的,他所喜欢的人。
会是那个人吗?
他叹了口气,有些遗憾。两人针锋相对好些年,如果不是变成了猫,他甚至都不知道迟书誉藏着这样的秘密。
赵蔓茴知道的都比他多。
亏他还把迟书誉当成死对头呢,这人对他的态度,和对这个房间的态度,可以说得上是天差地别了。
他不过是迟书誉人生的一个过客,从始至终也不重要,不过是迟书誉心血来潮,肯给他一点偏心,同他拌两句嘴罢了。估计再过一两年,迟书誉恐怕连他长什么样子都忘记了。
宋时衍想着想着,果不其然想偏了,他懊恼地将爪子往门上一拍。
想什么呢宋时衍,别人怎么样,迟书誉怎么样,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你那么在乎别人,别人可曾在乎过你吗?
而且,你跟他关系又不好,不想着怎么蹭吃蹭喝,还想着让死对头记住你,不是太往自己脸上贴金了吗?
他自我安慰了一阵,沮丧地趴在地毯,视线落在紧闭的卧室门上,不知看了多久,遥遥的困意终于落在了宋时衍的身上。
此时星子落了满天,春风吻过草叶,不知哪里的挂钟声响了十二下。
苍白的二月呼啸而过,冷冽的春风终于在北郊刮了起来。
外头桃树彻彻底底生了粉色的花苞,北郊的天气将会一天一天暖和起来,南城也将生机勃勃地迎来它的新生。
自此那个冷漠无常的冬日,将永远只停留在人们的记忆中,再难回首。
一晃已是春三月。
鹦鹉和仓鼠都已经被送走了,迟家的公司到了旺季,迟书誉也变得特别忙,经常好几天不着家。
这个年龄的猫猫长身子很快,不过一个来月,宋时衍就已经比刚重生的时候圆上了一圈。
他身上的毛越发洁白漂亮,被迟书誉好吃好喝养成了健健康康的一只雪白猫咪。
这一个月间,迟书誉或许是在迟洺雨那里听到了不少养猫的注意事项,把窗子封的很死,宋时衍也一直没有机会去找三花。
那个房间迟书誉只去过一次,后来便再也没有进去过,宋时衍白搭着满腹的好奇,日日吃好喝好,也算是过上了无聊但幸福的一段时日。
一切都在慢慢变好,一切也在慢慢变得孤独。
迟书誉总是不回家,出差的日子比在南城的日子都多,回去也并不怎么理宋时衍,只是忙于工作。
又不放他出去,又不陪他玩,宋时衍真心觉得,迟书誉这人就不适合养小动物。
而且不只是宋时衍这个似活微死的可怜小动物,阳台的多肉也被迟书誉养死了几盆,这人就跟看不见一样,照旧每天给枯败的多肉浇水,照旧每天翻那本多肉的养殖事项。
日子就这么无波无澜,无声无息地过着,一只比寻常猫咪聪明的猫,和一个比寻常人无聊的饲养员,也算是度过了最初的磨合期。
尔后有一日,迟书誉许是良心发现,也许是大发慈悲,把书房的窗户打开了。
其实迟书誉是忘记关了。他那天在公司想起自己忘记关窗,让助理临时回家关了个窗。
助理找了一圈没找到猫咪的踪影,还以为猫咪丢了。
迟书誉并不算很着急,一来猫丢了再差人找,实在找不到就算了,二来他的小鱼比平常猫咪都聪敏,他总觉得,丢不了。
果不其然,晚上下班回家,猫咪早已乖乖地待在自己房间睡着了,身上的毛还沾了一点灰。
猫的睡姿安稳,显见得在外头玩得很开心。
会着家的小猫,也没有什么封窗的必要。迟书誉后来就给小猫留了个窗,方便他出去玩。
书房的窗户一开,宋时衍得以顺着桃树爬下去,在外头溜达上一圈了——他还发现,或许是因为体型变大了,他爬树比以往顺遂多了。
小区里的猫猫狗狗很多,不少贵夫人会抱着猫遛着狗下楼晒太阳。
漂亮干净的白猫总是招人喜欢的,宋时衍在外头溜达,总能吃到不少好吃的,久而久之,他不但体重直线上升,连嘴巴都刁了。
迟书誉有一天突然发现,宋时衍不吃猫粮了。
他前几日买了个自动喂食器,方便给宋时衍喂东西吃,但喂食器的储粮已经很久没变化了。
这情况还算严重,他总算肯挪出一点宝贵的时间待在家里,整整一天,宋时衍要不就见不到猫,见到猫那几个小时,也没看到他吃粮。
品种猫肠胃弱,不吃猫粮一定是吃了别的什么人喂的东西,长久之下说不定会生病。
迟书誉的视线落在猫咪跃出窗户的背影上,转身离开了房间,下了楼。
其实宋时衍也不是那么不矜持的小猫。
他并不吃其他人喂的东西,只会吃几个熟悉的人喂的——然而光是这几位就已经足够热情,能把小猫的肚子填饱了。
他和这几位的渊源还得算到第一天出去玩的时候。
那会他一发现迟书誉把窗户打开了,就迫不及待地溜了出去。
刚从树上爬下来,他就听到了一个年轻姑娘的声音。
那声音里透着焦急,无措,和难以掩饰的哭腔:“你出来啊,乌米。”
宋时衍好奇地凑上前去,看到了一个娃娃脸的小姑娘。那姑娘十五六岁,披着头发,头发上别着一只毛绒向日葵。
她正蹲在地上,视线往草里看去,穿着毛衣的胳膊正往草里伸过去。
精致的牌子货被草针刮烂了,上面缠着些许蓉蓉碎碎的草叶。她显然很焦急,动作越来越低,几乎要趴在了地上。
宋时衍循着她的视线向草里看去,里头窝着一只漂亮高贵的波斯猫。
它正浑身发着抖,用一双高贵的猫眼偷偷往外看,眼里是挥之不去的惊恐。
怪不得姑娘着急,原来猫猫竟是钻进了灌木里。
一直在灌木里待着也不是事,宋时衍打量了一下灌木的高度,确保自己能顺利进去而不受伤,就一猫腰爬了进去。
小姑娘光注意到自己家的猫咪了,待宋时衍整只猫咪钻进去,才发现了宋时衍的踪迹。
这一只猫还没救出来,怎么又进去了一只!小姑娘着急地哭了出来,眼角泛了泪光:“你别进去啊……很危险的……”
她的手臂不够长,灌木又交错,只能勉强碰到小猫的后爪。
波斯猫可怜地缩成了一团,只留出一双宝石一般的眼睛,怯怯懦懦地看向它的主人。
它太害怕了,它在不停地发着抖。
宋时衍小心翼翼的,一点一点凑上前去——他是只白猫,是在猫咪眼里最不讨喜的纯色猫,波斯猫恐怕也不会对他放下什么心。
果不其然,他还没碰到波斯猫,这只猫就尖叫一声,躲得更远了。
“别怕啊喵。”宋时衍轻声诱哄道。他的前爪往前探了探,放在了小波斯猫的脑袋上,温柔的,安抚一般地碰了碰。
他不知道猫咪之间是怎么交流的,只是凭本能地安抚着它。
令猫欣慰的是,这波斯猫好像看懂了他的意思,用脑袋顶了顶他的前爪。
是在同他表示亲近。
宋时衍心下一阵惊喜,朝着外头喵了一声,小姑娘没懂他的意思,泪花已经飘了满脸。
没办法,猫和人的交流还是有些难度的,宋时衍只好不再理会姑娘的动态,对着波斯猫轻声道:“我们出去,好不好。”
“喵……”幼猫的嗓音尖细,怯怯地问,“一定要出去吗?”
“当然啊,”宋时衍望向外头的姑娘,将爪子从波斯猫的头上放下来,用身子蹭它,“你看,你的主人在哭,怎么能让小姑娘哭呢?”
波斯猫有些纠结,它方才不知怎么被吓了一跳,哄着也不肯出来:“可是,外面真的很可怕。”
“你要相信你的主人啊。”宋时衍安慰它,语气几乎是笃定的,“她可是会保护你一生的人。”
波斯猫一愣:“一生是什么意思。”
凡人寿命百年,而猫不过十年。
十年间,运气好的猫遇到一个好的主人,活一个幸福长久的十年;运气不好的流浪一生,也不会亏了自己的肚腹。
原来它们竟不懂得何为一生吗?
宋时衍声音沙哑,仿佛被什么东西闷住了,一字一句地回答道:“一生就是,你们可以陪伴主人的时间。”
他没有用我,而用的是你。
他不会陪什么人一生的,他是属于自己的宋时衍。可同时他又自私地希望过,自己的三花,鹦鹉,老鼠,能陪他走过一辈子的春夏秋冬。
波斯猫没明白他的意思,愣愣地重复着他的话:“可以陪伴主人的时间……吗?”
“对,”宋时衍认真地回答道,“所以我们出去吧,不要让她担心了。”

波斯猫愣愣地看向宋时衍,轻轻地喵了一声。
他一点一点地从灌木中往外走,被心急如焚的姑娘一把抱起,亲昵地吻着它的脸。
宋时衍比波斯猫灵活得多,见波斯猫安全地钻了出去,也紧随其后跑出了灌木丛。
他抬头,能看到小姑娘的睫羽上还挂着泪。
如果不是他能和猫咪交流,恐怕也为此手足无措吧。
小姑娘观看了宋时衍救猫咪的全过程,和自家的小猫黏糊了一会,就蹲下身要摸宋时衍。
宋时衍避开了她的手,温和地“喵”了一声。
他还是不大喜欢别人摸自己,小姑娘也不行。总感觉四肢朝地还能接受,要是有个人真把他当成小猫来摸,总是太奇怪了些。
小姑娘见他不给别人摸,温柔地笑了开来,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根猫条。
拆开来递给了宋时衍,想喂他吃。
宋时衍有些犹豫,陌生人的东西不能随便吃,这是猫猫的常识。
他警惕地后退了一步,可猫条的味道却紧随着他,见缝插针地往他鼻子里探去。
比起迟书誉给他喂的猫粮,这显然好吃多了。
这小姑娘才十五六岁,看着也不是坏人,况且自己方才救了她的猫,她总不会害自己。
这姑娘看着猫咪这么抗拒,悻悻地收回了手,遗憾地叹了口气,刚要站起来。
宋时衍就凑上前,伸出粉色的舌头,舔了一口猫条。
“原来你吃呀。”姑娘开心坏了,伸手要摸他,又想起了方才猫咪的抗拒,收回了手指,“你是谁家的小猫啊。”
猫自然是不可能回答她的,她也不嫌无聊,自顾自地说道:“我每天都会带乌米来这里玩,你要是没有去处,可以来这儿,我请你吃好吃的。”
他宋时衍怎么可能是为一点好吃的折服的猫呢!
他心满意足地舔完最后的猫条,心说,可是迟书誉买的猫粮实在是太难吃了……
于是他“喵”了一声,就当同意了。
这小区里来了个聪明猫咪,能把躲进灌木丛的小猫哄出来,还很高冷不让别人摸自己,不出名都奇怪。
但让宋时衍意外的是,他有一次从家里跑出去,竟然就被小区里的人认出来了。
那是一个穿白色针织上衣的漂亮女人,口红颜色很重,连头发丝都是精致的,左手还戴着一只快闪瞎猫眼的钻戒。
她抱着一只西施犬,一边给西施扎辫子,一边蹲下身要摸宋时衍的头。
这群漂亮姑娘真不矜持!
见宋时衍避开了她的碰触,女人也不意外,收回了手,明知故问:“你就是珊珊说的那只聪明猫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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