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谢宴州耳边笑:“谢谢你的惊喜,谢宴州。”
这句话说完,烟火秀恰好落幕。
随着最后一缕金色烟火沉入海中,世界又陷入了沉默的黑。
沈榆被抱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没有更亲密一步。
但仅仅是这样的拥抱,也足够交换彼此体温,汲取空气中流淌的爱意。
沈榆处于一种安心的愉悦中。
但耳朵贴着的胸膛内,却不断传来强烈的心跳声。
快得让人怀疑里面是不是装了几百只兔子,正急躁地顶撞谢宴州的心脏。
“你心跳好快啊。”沈榆双手环着谢宴州的腰,调侃,“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这么聪明,以后封你当侦探。”谢宴州低笑。
语气跟往常,没什么区别。
可心跳更快了。
难道真有什么要对他说?
沈榆奇怪地抬眼。
即使适应了黑暗,这样的角度也是不容易看清表情的。
单手抱着他的人却避开他的目光,侧过脸,看向海浪轻滚的海面。
“谢……”
沈榆刚要开口,忽然听“砰”的一声,海面上又绽放了一朵烟花。
沈榆有些惊讶。
他的注意力被烟花吸引,不自觉看着海面。
没看见,谢宴州插在口袋里的手,动了动。
那朵烟花绽放过后,海面骤然平静下来,仿佛刚才是个意外。
沈榆问:“没了吗?”
谢宴州说:“我问问。”
他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过去。
对面秒接。
谢宴州问:“什么情况?”
“刚才那个哑炮了,没跟上大部队。”薛远庭没一点愧疚心,甩锅,“至于为什么会突然又响,这就要问问你妹妹了。”
电话那边,谢晓音嚷嚷:“远庭哥,你这就过分了,明明是你让我研究为什么不响的!”
“我只让你研究,没让你点。”薛远庭慢悠悠说。
谢晓音卡住了:“……这……”
薛远庭问:“不要说这个,你那边怎么样?成功了吗?他答应——”
话没说完,便被谢宴州打断:“回去了,先挂了。”
说完,便挂了电话。
收起手机,沈榆问:“烟花是你让薛远庭准备的吗?”
他们离得近,通话内容沈榆也能断断续续听见一些,他听出了薛远庭的声音。
“嗯。”
“还有个女孩子的声音是谁?”沈榆和谢晓音见面就几次,还不是很熟悉。
“谢晓音,她来给我们拍照。”
谢宴州说得理直气壮。
实际上谢晓音听说他们谋划的事情后,非要跟来拍沈榆,薛远庭说这么有纪念意义的事情,得有个摄影师记录,就让她跟来了。
不过……
口袋里的手握紧拿着的盒子,谢宴州垂眼,心跳快了几分。
正想开口,却听沈榆说:“我们快回去吧,好冷啊谢宴州。”
刚才看见烟花激动,下车的时候穿着薄T恤不觉得有什么,现在才后知后觉感到冷。
谢宴州下意识想把自己的外套给沈榆,一摸才发现自己也没穿外套。
“没有其他节目的话我们回去吧。”沈榆牵着他的手,搓了搓,“别感冒了。”
喉结动了动,谢宴州看着沈榆。
他想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没继续,只说:“好。”
两人回了车里。
扣安全带的时候,借着车内阅读灯的光线,沈榆发现对方裤子口袋里好像装了东西,形状像盒子。
沈榆奇怪,伸手想去摸摸:“这是什么?”
手伸到一半,却听对方音调散漫拉长:“草莓味,螺旋纹,你要现在试试?”
沈榆:“……”
快要碰到的指尖瞬间就收了回去。
沈榆像个上课认真听讲的小朋友一样瞬间坐直。
“不看了。”他眼睛快速眨着,阅读灯下,耳根染上红色,小声地抱怨,“流氓。”
谢宴州低笑,没再追着说。
海边距离他们住的别墅有两个小时左右路程。
昨晚因为某些人的折腾和为难,沈榆睡眠时间短缺。
今天又在游乐园玩了好久,他窝在柔软的真皮座椅里,没十分钟就有了困意。
原本还想陪谢宴州聊天,免得他开车久了,会感到疲劳。
但讲到后面,沈榆的脑袋就跟小鸡啄米一样,点啊点的。
谢宴州看着好笑,从后座拿U型枕和薄毛毯给沈榆:“别撑着了,睡吧。”
“那到了你要叫我……”
沈榆揉着眼睛,声音已经有些迷糊。
“用叫醒睡美人的方式叫你起床。”谢宴州抬手揉了揉沈榆的发顶。
困意翻滚得厉害,沈榆没回这句调戏,摊开印着蜡笔小新图案的薄毛毯,窝在座位里,睡着了。
车平稳地穿梭在霓虹夜色中,道路两旁的光落在沈榆脸上,在白皙皮肤上描绘暖色光影。
车内没有放任何音乐。
谢宴州却有种听见甜蜜旋律的错觉。
两小时后,车缓慢停在别墅车库。
谢宴州给沈榆脱了鞋,一手提鞋一手抱着孩子一样抱着人进门。
将鞋子放进鞋柜,上楼。
进了卧室后,谢宴州没将人放床上,而是坐在沙发上,让沈榆靠着自己。
月亮不知何时从云层中冒了出来。
皎洁月光洒落在两人身上,将他们笼罩在浅淡光华中。
谢宴州默不作声看了一会怀中人,手伸进口袋,拿出在海边被自己攥了很久的盒子。
并不是他骗沈榆的东西,而是一个首饰盒。
轻轻打开盖子。
一枚银色戒指出现在眼前。
这是谢宴州准备的求婚戒指。
戒指样式简约,戒圈内刻着他们的名字缩写。
谢宴州垂眼,指腹轻柔滑过戒指表面。
沉默片刻,谢宴州合上盖子,收起首饰盒,轻轻捏了一下沈榆的脸,温声喊他:
“睡美人,醒醒。”
今天本来想早点更,但去医院了,明天尽量在宝宝们上学前更!
晚点还有一章,小小声求一波发电和小礼物,球球啦!!!><
“你亲啊。”沈榆迷迷糊糊睁眼,“你敢,我就……”
他思考了一下,对现在这么厚脸皮的青年,要用什么惩戒办法。
“我自己的男朋友,亲两口还闹脾气。”谢宴州捏着他的脸,低头就对着啄了两下。
亲完,谢宴州松开手,挑着眉看他:“你可以亲回来,报复我。”
沈榆:“……”
这是报复谁。
不过刚才收到那么大的惊喜,沈榆也没有吝啬,抱着谢宴州的脖子,凑过去跟他交换一个甜蜜的呼吸。
谢宴州的手从对方膝弯处往上,然而还没摸到什么,沈榆翻了个身,从他旁边下了沙发。
“我洗澡了。”沈榆摸了把谢宴州的脸,警告他,“不准跟进来,昨天晚上你答应我今天不做。”
昨天哭得嗓子都哑的时候,沈榆恶狠狠咬他,说明天真的不可以,我会死的,你不同意我现在就跑。
谢宴州为了一时愉快,答应了。
不过现在嘛……
谢大少爷靠着沙发背,舔了一下唇,翻脸不认账:“答应你的是昨天的我。”
“那时候已经过零点了。”沈榆早料到他会这么说,有理有据地堵回去,“我特地看了手表。”
为了躲这事儿这么努力。
谢宴州放过他了:“行,去吧。”
反正明天晚上没什么事。
沈榆摸着腰,心有余悸地进了浴室。
没一会,水声响起。
谢宴州心口躁动还未平息,点了根烟,走到阳台抽。
烟雾弥漫,他这时候终于想起来还有两个人,抽空看了眼手机。
第一眼看见的,是一个叫“YOLO”的好友发来的九十九条消息。
谢宴州皱眉。
第一反应是这是谁。
谢大少爷不太喜欢和人加好友,除了合作伙伴和亲友,几乎不会同意加陌生人。
他皱着眉点开,看到一堆自己和沈榆在沙滩上的照片,才想起来这人是谢晓音。
平常不发消息,也没给备注。
YOLO:【哥,怎么样?好看吗?】
YOLO:【你看我给嫂子拍的,多漂亮啊,嫂子就是天生的模特,我每次看见灵感就大爆发,好的话我下次再给嫂子拍啊。】
谢宴州:【发邮箱。】
相片不错,但对嫂子过于关注,以后不用来了。
回完消息,谢宴州看见下面薛远庭的消息。
消息是两小时前发的。
被挂断电话后,薛远庭发了十几个问号:【不是兄弟,成了还是没成说句话,我鸽美女约会在这帮你放烟花,你就这样过河拆桥?】
谢宴州咬着烟,懒散敲字:【1】
刚发过去,薛远庭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接通电话后,对面首先就是一声嘲弄的笑。
“兄弟,没成吧?”薛远庭贱兮兮地说,“怎么着,我就说没几个人愿意刚恋爱就结婚吧,看看,求婚被拒绝了吧?怎么拒绝的,说给兄弟高兴高兴!”
“没拒绝。”谢宴州单手搭在阳台围栏上,视线盯着室内,语气没什么波澜。
“你没求?”
薛远庭经验丰富,又是谢宴州多年好友,一下就猜到对方的情况。
顿时就失望极了。
他本来还和陆彦赌了二百块钱,看到底会不会答应。
薛远庭赌的是不会同意,陆彦赌的会同意。
不过,虽然烦谢宴州秀恩爱,但薛远庭内心也希望自己能输,让谢狗暗恋成真一会。
谁知道,这厮竟然连求都没求。
薛远庭不爽地说落对方。
面对薛远庭的叽叽喳喳,谢宴州比他还烦:“闭嘴,本来要说的,被你的哑炮打断了。”
“你要想求,吃饭吃到一半都能求,别把锅甩我身上。”薛远庭一眼看穿本质。
谢宴州没说话,罕见地沉默着。
能让谢宴州哑口无言的时候可不多。
除非是真的戳中他的心。
薛远庭皱眉。
谢宴州有所顾虑。
前几天知道谢宴州在准备戒指时,陆彦起哄让谢宴州求婚,当时谢宴州便陷入沉默。
好一会,才说再等等。
等到昨晚,谢宴州才托他准备烟花。
他问谢宴州,是不是要求婚。
谢宴州只是说:“看情况。”
认识谢宴州这么多年以来,薛远庭第一次从谢宴州脸上,看到类似茫然的情绪。
薛远庭忽然意识到。
在这段关系中,谢宴州也许远没有看上去那么坚定和自信。
难道是俩人闹矛盾了?
见状,薛远庭捡起为数不多的良心,充当起知心哥哥:“小谢啊,有什么感情矛盾,说出来,哥给你梳理梳理,解决解决。”
虽然心情不好,但谢宴州攻击力不减:“滚,谁是你弟弟。”
薛远庭让他一回:“老子是你弟弟可以了吧,快说。”
夜风静静地吹。
片刻后,谢宴州低沉的声音响起:“没有矛盾,是我的问题。”
薛远庭问:“什么问题?你不行了?”
谢宴州:“……”
他闭了闭眼,就知道这b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怕他挂电话,薛远庭赶紧说:“哎哎,别挂,我认真问你呢,你到底为什么犹豫?怕被拒绝?觉得他没那么喜欢你?”
谢宴州垂眼,想了一会,说:“我不知道。”
烟已经燃至尽头,谢宴州看着黑夜中一点猩红,思绪有瞬间恍惚和抽离。
前几天,策划求婚的时候,陆彦问:“你们最开始喜欢彼此是为什么?拍个册子什么的呗,我看国内结婚都在大屏幕上面循环播放。”
谢宴州当时就愣住了。
他无比确定自己喜欢沈榆。
也确定沈榆喜欢他。
可沈榆到底为什么喜欢自己,又是什么时候喜欢上自己,喜欢自己哪里……
这些,谢宴州都不知道。
更不曾了解,那天晚上,沈榆为什么会突然扑进自己怀里,跟自己回家。
谢宴州为沈榆想过很多理由,甚至那天醉酒,也曾用玩笑话试探过沈榆。
可沈榆没有给过自己解释。
甚至,连一个模糊的理由也没有。
每次他们谈论到类似的话题,沈榆总会岔开话。
仿佛那是不可触碰的禁忌。
是不能被他知道的秘密。
谢宴州很不喜欢这样的感觉,他可以对沈榆毫无保留,自然希望沈榆对自己可以坦诚。
他恨不得和沈榆融为一体,不想两人之间有半分嫌隙。
但沈榆的逃避,让谢宴州感到不安。
水声停住。
思绪被打断。
谢宴州抬眼,看见沈榆穿着自己的T恤走出浴室。
漂亮青年啪嗒啪嗒踩着拖鞋,用毛巾擦着头发,软着声音喊他:“谢宴州——帮我擦头发——”
谢宴州直起身,将烟头碾灭丢进垃圾桶。
他抖了抖衣料散味,推开阳台的门,进入室内。
而后,谢宴州连停顿也没有,径直朝着沈榆走去——
屋内只开了一盏台灯。
从浴室里跟随出来的雾气绕在脚边,还没完全散开,沈榆刚说完,就看见谢宴州大步流星朝自己走来。
青年目光灼灼,似乎有很多话要说。
但最先问的,是非常直白的一个问题:“你喜不喜欢我?”
被浴室里热气蒸腾过的脑袋还有点懵,沈榆不太明白对方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问题,但仍然下意识给出肯定的回复:“喜欢啊。”
谢宴州握着他的手腕,一言不发地,垂眼看过来。
昏黄温暖的灯光笼在他们背后,模糊青年的表情。
但直觉地,沈榆觉得那样的目光里含着审视和探究意味,又被浓重复杂的情绪包裹。
嘀嗒——
发尾潮湿水汽凝结成水珠,砸落在两人交叠的手上,沿着指缝,打湿皮肤。
谢宴州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像是待机状态的机器人,被按下启动键,终于开始动作。
青年拉着沈榆的手腕,将人按在沙发上,而后从浴室拿了吹风机,插上插头后,给他吹头发。
动作很轻柔。
柔软的暖风和发丝穿过指缝。
在阳台被夜风吹得微冷的皮肤,慢慢恢复正常体温。
吹干头发,谢宴州搁下吹风机。
沈榆转身看他的脸,表情已经和平常没什么区别。
但对方刚才的表现,还是让沈榆有些在意。
伸手搭在对方肩膀上,沈榆借力靠近,伸手戳戳谢宴州的脸,问:“不让亲就这么不高兴?”
他以为是刚才自己闹着玩的话,让谢宴州产生不满情绪,才会问那句“你喜不喜欢我”。
谢宴州垂眼盯着他,没吭声。
沈榆有点急了,推他一下:“谢宴州,我那是跟你开玩笑。”
但不知是不是太用力,谢宴州上半身往后仰,撞在沙发椅背,发出闷闷的碰撞声。
谢宴州闷哼了声,就着被推的姿势仰躺,眉头紧皱。
“怎么了?”沈榆以为自己太用力,连忙靠近,伸手去摸谢宴州后背,轻轻揉被撞的地方,愧疚不已,“我不是故意的,疼吗?”
“疼。”谢宴州叹气,拉起沈榆的手压在自己心口,“这里也疼,也要揉。”
时时刻刻都没正经样子。
但沈榆还是不太放心,强行掀开对方的T恤检查了一下。
确认没事后,沈榆才松了口气。
一抬眼,对上谢宴州闪烁着灼灼笑意的双眸。
“这么关心我啊。”他这么说着,薄唇勾起一个弧度。
先前的阴霾似乎因为沈榆的关心,逐渐散退。
沈榆坐在他腿上,伸手勾他的脖子贴过去,碰碰他的唇:“当然了,谁让你是我男朋友。”
谢宴州单手按着他的腰,朝他倾斜。
倾斜到一半,沈榆双手抵着他的胸膛保持距离:“你答应我的——”
撞上对方视线,他睫毛颤了一下,小声商量:“而且,你至少先去洗澡。”
“亲一下我就去。”
沈榆二话不说把唇瓣凑过去。
蜻蜓点水的一碰,谢宴州勾唇起身进了浴室。
谢宴州走出浴室时,沈榆还没睡,窝在床头看消息。
身边床垫微陷,沈榆被捞进一个温热的怀里。
肩膀压下一点重量,谢宴州问:“在看什么?”
“游龙出新套装了,高桥刚才送了我全套。”沈榆举起手机给他看,“帅吧?”
虽然《游龙》是谢宴州和薛远庭的公司出品,但谢宴州很少玩游戏。
和沈榆恋爱前,工作以外的时间,谢宴州一般用在提升自我、和朋友们聚会、以及怎么吸引沈榆注意力上。
和沈榆恋爱后,一般就是用来陪沈榆。
然而看到沈榆的游戏角色,谢宴州却产生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仿佛曾看过无数遍。
既视感让谢宴州停顿片刻,才慢悠悠夸道:“帅。”
比起这个,谢宴州更关心别的:“他经常送你皮肤?”
“不是,因为我快过生日了,所以才送我。”沈榆不想瞒着谢宴州。
说到“生日”两个字时,望着对方的目光不自觉流露几分期待。
上辈子他们在一起后,谢宴州的礼物让他感动了很久。
不知道二十一岁的谢宴州,会送自己什么。
谢宴州没继续追问“生日”相关,仿佛早就知道。
青年挑眉,问:“还想不想要更多惊喜?”
“想!”沈榆点头如捣蒜。
“那先睡。”谢宴州摸摸他发顶。
“晚安。”沈榆放下手机,亲了亲对方脸颊。
“晚安。”谢宴州勾唇,抬手关灯。
靠在谢宴州怀里,沈榆总入睡很快。
沈榆熟睡时很安静,面朝谢宴州,勾着对方的手指,唇角含着笑。
指腹轻轻摩挲了一下沈榆唇角。
谢宴州将人搂得更紧,闭上眼睛,额头抵着沈榆的额头。
脑中浮现刚才两人对话的画面。
谢宴州清晰地看见,沈榆说喜欢时,眼里只有一个人的身影。
仿佛毫无杂质、纯真又眷恋地爱着自己。
所以不忍心再去逼问他隐瞒的事情。
谢宴州想,只要沈榆喜欢自己,就好了。
总会等到他向自己坦白的时候。
夜风温柔吹拂,树影摇晃。
谢宴州将脸埋进沈榆颈窝,轻轻闭眼。
一夜无梦。
前一晚睡得好,因此沈榆早早到了教室。
倒是高桥险些迟到。
这人在导师用软件点到前几秒急匆匆钻进教室,小老鼠似得,偷偷摸摸坐在沈榆旁边。
“什么情况,你竟然迟到了?三年来头一回。”老赵坐在前面,点到完,转头调侃高桥,“大主播,别搬出去就忘本啊。”
高桥支支吾吾:“没,就住的地方有点远……”
说完,有点不好意思地看了眼知情人沈榆。
好在沈榆没跟着调侃什么,翻着书看。
他们必修课得期中考试,沈榆忙着学习。
高桥松了口气。
自己搬出去的事情,昨天确定后,就在群里跟老钱和老赵说了声。
没说具体情况,只是说自己要直播怕隔音不好,影响到隔壁宿舍。
好在老钱和老赵没多想。
上午的课结束,几个舍友约着去吃饭。
路上,老赵问高桥住的位置。
得知是一个高档小区后,啧道:“发达了啊老高,据说那小区六位数一平方,租金得多少啊?”
高桥没想到那地方那么贵,顿了顿,实话实说:“一千五……”
老赵惊掉下巴:“一千五?!那最小的户型整租也要上万了,你一千五?!”
老钱眉头一皱,感觉不简单:“你不会是又网恋,跟富婆……”
他只是猜测,哪知道高桥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差点跳起来:“哪有富婆!你别乱说啊!我没!”
“你没就没,脸红什么啊?”老赵挑眉邪笑。
高桥下意识用手背摸脸。
一片不正常的热。
高桥哑火,匆匆别开视线。
他们已经走到了学校西门,后面就是条小吃街,他正要想个什么岔开话题,视线不经意扫过,却猛地停住。
不远处,陆彦正单手插兜,盯着门的方向。
好像在等人。
等谁?是女生吗?什么学院的?
高桥脑子里忽然冒出一连串自己都奇怪的问题。
又旋即皱眉,将问题打散。
和他没关系。
高桥抿了一下嘴唇,有些无措地拿出手机,想分散注意力。
却发现几分钟前,陆彦发了条消息来:【你什么时候下课?我在西门等你。】
高桥愕然抬眸。
却正好看见,陆彦也抬头看向自己。
几秒后,陆彦锁定目标,大步流星朝这边走来。
来了来了,大家没上学吧!!!急得我抓耳挠腮的
没等陆彦走两步,就直接躲在沈榆身后,探出一个脑袋。
“你躲什么?”沈榆奇怪,“不是都住一起了?”
高桥抿了抿唇,难以启齿地低下头:“昨天晚上,那个……闹了点矛盾……”
他耳根通红,小心翼翼瞥了眼另外两个舍友。
好在老钱和老赵正在争执吃火锅还是烧烤,没时间注意他们。
说话这一会,陆彦已经走到近前了。
走近了,陆彦才发现沈榆在,疑惑皱眉:“嫂子,你怎么在这?谢宴州不是说……”
“不是说什么?”沈榆问。
陆彦紧急刹车:“没什么,我记错时间了,哈哈。”
他视线乱飘,隔着一段距离,撞上沉默看过来的高桥。
两人均是一顿,又不约而同别开脸。
低咳了声,陆彦不太自在地问高桥:“你……怎么没回我信息?”
高桥盯着自己鞋尖:“上课没看见。”
“哦。”陆彦点了点头,不说话了。
两个人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耳朵都有点红,同时保持沉默。
被夹在中间的沈榆:“……”
还要僵持多久?
几分钟后,老赵和老钱终于通过石头剪刀布,确定了今晚吃火锅。
一回头,发现舍友旁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一个蓝毛。
蓝毛感受到视线,转头跟他们打招呼:“你们好。”
他一看过来,老钱和老赵就惊呆了。
这哥们儿谁啊?!
堪比模特的脸即使顶着一头蓝毛,也帅得惊人。
更别提耳朵上闪闪发光的耳钉和一身潮牌,完全是杂志里的时装模特。
应该是沈榆认识的人吧?
毕竟高桥那种宅男,不上课就是宅宿舍打游戏,让他社交他能钻床缝里躲着。
平常衣柜里的穿搭都是基础款,也就之前奔现买了几身人模狗样的。
怎么看……都跟这种潮男沾不上半点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