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谢彦明也没越界,只托人送了些礼物,说想再做个朋友。
江清墨翻译:“看你条件不错,可以继续当备胎,以后你找不到对象,他再试试。”
本想再骂几句,视线里谢宴州走过来,坐在对面,连忙收了声:“算了,当着小榆男朋友面说这些不太好。”又对谢宴州解释,“我随口乱说的,你不要放心上。”
“没事,说吧。”谢宴州坐在沈榆旁边,拿过刚拆的牌,顺手洗牌,“他也说过我很多次坏话。”
他们堂兄弟不合早就人尽皆知。
谢宴州也没想瞒着。
反正无所谓。
江晴婉没在京市待过多久,以为他开玩笑,怕他生气,赶紧使唤江清墨发牌。
江清墨慢悠悠洗牌,发牌。
众人玩了几把,沈榆赢得最多。
中场休息,一把没赢过的江清墨被使唤去楼下拿饮料。
江晴婉手机震动,应该是朋友发消息来,她靠着柜子噼里啪啦敲字,指甲在屏幕上敲出急促的声响。
沈榆看着她长长的美甲,思考她这样打游戏会不会不方便。
正看着,耳边忽然落下温热气息:“刚才赢了那么多次,要什么奖励?”
沈榆没想到这人在有第三人在场的情况下,还能这么骚。
耳尖泛热,沈榆捂住耳朵,瞪了谢宴州一眼。
怕被表姐发现,他用气音警告谢宴州:“不要,你现在不准说话。”
谢宴州抿着唇不说话了。
只是视线如有实质一般,黏在沈榆侧脸,看得沈榆控制不住脸热。
一分钟后,沈榆忍不了了,问:“你看我干什么?”
谢宴州眨了眨眼睛。
沈榆皱眉:“你怎么不说话?”
谢宴州挑眉,指了指自己的唇。
沈榆才想起来,自己刚才让人闭嘴的。
这人可真幼稚。
沈榆忍不住想笑,伸手在对方嘴巴上划了一下:“封印解除,你现在可以说话了。”
手还没收回,就被谢宴州一把握住。
他掀起眼皮看了眼江晴婉的方向。
江晴婉正好收起手机,不经意往这边看了眼。
视线对上,江晴婉顿了两秒,一个猛子站起来:“这么晚了,再晚睡要长痘痘了,我先走啦!”
说完,也不等沈榆反应,踩着拖鞋就跑出去。
门关上。
谢宴州垂眼,轻轻咬了一下沈榆指骨。
不轻不重的力道,带着一点怨气,轻声问:“怎么没来找我?”
还在想这事儿啊。
沈榆挑眉,语调拉长:“怎么,在你心里我是这么不守规矩的人?”
直接把谢宴州说的话还了回去。
谢宴州:“……”
谢宴州低头,脸贴着沈榆的手心。
“八点钟的我说的,现在已经十一点了。”他赖账。
抵抗不住他这样的撒娇,沈榆叹了口气,允许他反悔:“行吧,我去你房间睡觉,不算你不守规矩。”
谢宴州勾唇,乖顺地任由对方拉着自己。
出门前,沈榆打开门,往外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才拉着对方上楼。
江清墨摸黑在不熟悉的地方找到两罐可乐,走到楼梯口,看见江晴婉倚着楼梯扶手,噼里啪啦地敲字。
“你怎么下来了?”江清墨问。
江晴婉拿了罐可乐,打开拉环,语气刻意平静,实则嘴角翘得老高:“哦,他们有重要的事情要做,我就把地方让出来了。”
江清墨:……?
次日清晨,沈榆七点多就醒了。
在沈家,谢宴州没敢放肆,只轻手轻脚抱着沈榆入睡。
所以昨晚睡得早,自然醒得也早。
身边已经空了,沈榆估计谢宴州应该是在洗漱。
他迷迷糊糊起身,踩着拖鞋下楼,打算回自己房间洗漱清醒。
但打开卧室的门,才发现谢宴州拿着自己的洗漱用具,牙刷上已经涂好了牙膏。
见沈榆进卧室,朝他招了招手:“来,刷牙。”
那样子,就跟幼稚园的老师一样。
沈榆丝毫不怀疑要是自己没睡醒,他会一手捏着自己的脸,一手给自己刷牙。
以前也不是没有过。
更亲密的都帮过。
沈榆轻轻拍了一下自己发热的脸,夺过牙刷:“我自己会。”
谢宴州拍拍他发顶:“好厉害。”
沈榆:“……”
懒得理他,厉害的沈榆小朋友自己洗漱去了。
谢宴州坐在外面的沙发等人。
他拿起手机,点进消息提示栏。
昨晚发的消息已经有了回复。
暖壹心理诊所-赵医师:【有空的谢先生,您有空随时可以过来。】
谢宴州垂眼盯着消息。
最终抬起手指,慢慢敲字:【那就今天下午。】
对面发了个地址过来。
谢宴州看了下距离就退出了聊天软件。
刚要息屏。
手机响起,薛远庭的电话打过来。
谢宴州看了一眼,挂断。
但对面不依不饶,又打了一个过来。
中间还夹杂一条短信:【不接我打给嫂子。】
谢宴州啧了声。
接起来,就听见对方问:“兄弟,你真得神经病了?”
薛远庭预判他的行为,赶紧喊道:“哎哎哎,别挂。”
谢宴州靠着沙发背,单手搭着沙发扶手,语气听不出情绪:“有屁快放。”
“你这破狗嘴仅对主人甜蜜是吧?”薛远庭嗤道,“我这不是听说你要去看心理医生,怕你出现什么毛病,来问候问候你?”
谢宴州蹙眉:“赵医师说的?”
“不是他说的,是我昨天晚上也问了他什么时候有空,我新喜欢的漂亮妹妹压力太大,想带她看看心理医生。”薛远庭解释了一嘴,“结果怎么着,他刚回消息说,谢先生预约了下午。”
薛远庭在对面直拍大腿,像个破案的侦探:“行啊你谢宴州,前几天还说你朋友要看,原来就是你本人!”
谢宴州:“……”
指节微紧,谢宴州下意识看了眼洗手间方向。
好在,沈榆正挽起睡衣袖子,打算洗脸。
他垂着眼睛,有些困倦地眨眼,没注意到这边的动静。
谢宴州收回视线,说:“关你屁事。”
而后,不管薛远庭的喊叫,直接挂了电话。
世界终于安静了。
谢宴州上半身斜靠着,抬手,沉默地盯着自己左手无名指。
看到眼眶微酸时,耳尖忽然被人捏了一下。
抬起头,沈榆的脸近在咫尺。
“怎么啦?”沈榆歪头问,“我们谢宴州小朋友有心事了?”
谢宴州像是有些恍惚,微微眯眼,抬手抚摸了一下沈榆的脸。
掌心触碰到温软的触感,谢宴州才感觉自己的血液重新开始流通,缺口被补足。
他低低说了句什么。
沈榆没听清,再问,谢宴州却伸手捏他的脸:“沈老师猜猜?”
青年这会的语气和表情都与平常无异。
可沈榆却觉得,谢宴州好像有什么秘密瞒着自己。
在沈家吃过午饭,谢宴州便借口公司有事,先行告辞。
他走后两个小时左右,陆青打电话来,说她有点事情,要去一趟天恒一趟,邀沈榆一块儿去。
沈榆想着可以学点什么,便点头同意。
然而到了天恒,却没看见谢宴州的身影。
恰好何助理来送资料,沈榆问:“何助理,谢宴州今天没来吗?”
何助理微愣。
不是,这是什么情况?
小谢总不是前两天就把这几天的工作都做完了吗?待处理的事情也转了线上。
谢总批假的时候,何助理也在旁边。
谢总关心地问了句:“和朋友出去玩?”
当时小谢总挑眉,语气里颇有些炫耀的成分:“陪男朋友过生日。”
谢总还开了几句玩笑话。
可现在……小沈总怎么会问自己谢宴州在不在公司?
难道,今天小谢总没去陪小沈总?
他不去陪小沈总,在陪谁?
短短几秒,何助理脑子里闪过一大堆富家公子哥脚踏n条船的花边新闻。
嘴唇哆嗦了一下,何助理硬着头皮,用平静的语气说:“哦,小谢总刚才和总经理一起去视察项目了,不在公司。”
沈榆视线落在他脸上,表情淡淡:“是吗?”
这声反问威慑力十足,何助理心里直虚。
但他没忘记给自己发工资的是谁。
一咬牙,点头:“没错,是的。”
沈榆“哦”了声,没再追问。
何助理走出会议室的时候,还心有余悸。
这助理不好当啊!
想了想,还是给谢宴州发了条消息,把事情说了一下,免得对不上口供。
谢宴州收到消息时,已经从心理诊所走出来了。
门外,薛远庭坐副驾驶抽烟。
见他出来,吸了口烟:“怎么样?精神哪里有问题?”
谢宴州:“……”
进了驾驶座,谢宴州一言不发地扣上安全带,双手搭在方向盘上,没启动车。
见他这样,薛远庭慌了,把烟一掐就问:“我靠,不会真确诊了吧?”
“闭嘴。”谢宴州烦躁地说,“没心理疾病。”
“那你为什么一脸苦大仇深。”薛远庭双手抱紧自己,“我刚才差点跳车了。”
“现在跳也不迟。”谢宴州冷冷说。
薛远庭瞅着他脸色:“到底什么情况?”
一开始得知谢宴州真要去诊所的时候,薛远庭以为他出事了。
陆彦下午有事,他就过来了。
路上问了谢宴州半天,谢宴州就憋出一句“最近,经常做梦”,问什么梦,谢宴州也不说,就沉着一张脸。
那苦大仇深的表情,真够吓人的。
薛远庭在门口等的这两个小时,搜了很多精神病院地址,选了一个环境好的。
连以后看望谢宴州的时候,送什么水果都想好了。
结果根本没事。
薛远庭又问了几句。
谢宴州听着烦,干脆把报告直接丢给薛远庭,让他自己看。
前面一堆数值薛远庭也看不懂,直接翻到最后看结论。
结论就几行字,简单来说就是谢宴州没有抑郁倾向也没有焦虑情绪,可能是心理压力大才造成多梦。
薛远庭松了口气,语气轻松地说:“我看你就是因为上次求婚失败,有心理阴影了。跟你说,我第一次被人甩那段时间,也经常做梦回到那时候跪地上求前任别分手呢,哈哈哈。”
谢宴州沉默片刻,扯了一下唇:“可能吧。”
说着可能。
但谢宴州心里清楚。
根本不是因为求婚失败,更不会是因为工作或其他压力。
可如果不是因为压力大,他为什么会频繁梦见自己和沈榆经历那些事……
谢宴州眉头紧皱。
脑中,有什么像游鱼一般,从指缝中游走。
谢宴州想再去抓,手机铃声适时响起,思绪中断。
“是嫂子电话。”薛远庭啧了声,“你出来看病没跟他说吧?可千万别让他觉得你有病,我前前前女友就是觉得我有病跟我分手的……”
“闭嘴。”
谢宴州打断他的喋喋不休。
清了清嗓子,谢宴州接起电话。
再开口,语气平静自然:“怎么了?”
沈榆问:“谢宴州,你在哪呢?”
谢宴州顿了一下:“在薛远庭家,陪他喝酒。”
薛远庭:“……”
怪不得刚才让他跟着,原来想找人打掩护。
这狗东西。
电话那头,沈榆好像笑了一下:
“是吗?那你回头看看。”
“我在你后面。”
薛远庭更是吓得瞪大眼睛,扭头就往后面看。
一回头,才发现他们在车库,后面是一堵雪白的墙。
薛远庭:“……?”
什么情况?沈榆提前预知谢宴州的行踪,在墙上装监控了?
刚被自己惊悚的猜测吓到,忽然又听见电话那边传来一阵笑。
“逗你玩的。”沈榆发出恶作剧得逞的笑,若无其事般聊其他的事,“我刚从天恒出来,晚上一起吃饭?”
谢宴州微顿:“……嗯。”
挂了电话,薛远庭问:“这就是传说中的查岗吗?”
他撕开诊所里拿的糖丢嘴里,幸灾乐祸:“他还去天恒查你岗?妻管严啊,啧啧啧……”
谢宴州睨他:“你没被查过?”
薛远庭理直气壮:“我可没偷偷摸摸上医院检查。”
谢宴州:“……”
看他一脸沉郁的表情,薛远庭纳闷:“压力大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跟你老婆说一下有什么的?还能顺便赚个同情分,让他更爱你,有心机的男的更惹人怜爱懂不懂?”
谢宴州伸手把他手里的烟盒拿过来,低头,咬出一根烟,拿出打火机点上。
车库里光线昏暗。
火光猝然点亮视线,几秒后熄灭,留下一点沉默的猩红。
谢宴州两指夹着烟,却只是看着,没动。
在薛远庭等得不耐烦的时候,他抬手将烟按灭,声音里听不出情绪:“我知道。”
但是,不想说。
谢宴州愿意同沈榆分享自己的爱和钱,分享他拥有的一切。
但这件事,他不想对沈榆透露半点。
原因是什么,谢宴州自己也不清楚。
只是直觉告诉谢宴州——
一旦说出这件事,他和沈榆现在的甜蜜柔软的关系就会产生变化。
他可以掌控分数,可以把握公司产业,却无法确定,他们的感情在发生变化后,会往哪个方向走。
所以他选择隐瞒。
就像在梦里,他没有告诉沈榆自己的真实心情。
与其徒增忧虑,不如维持现状。
谢宴州鄙夷自己的胆怯。
却顺从自己的胆怯。
回去路上。
薛远庭笑嘻嘻给他找借口:“就说我又被甩了,心理压力大呗,瞒着他是因为这种事情不好意思说。”
这借口挺合情合理。
但谢宴州不想骗沈榆。
他想,如果沈榆问起,就说失眠多梦,来开药。
半小时后,谢宴州把薛远庭丢市区路边,开车去天恒接沈榆。
接到人,两人驱车去了沈榆订的一家日料店。
包间内装饰典雅,穿着浅色和服的侍者将餐盘依次端上来,语气轻软地介绍着。
沈榆很有耐心地听,看着对方衣角处飞鸟和樱花的纹样。
侍者离开后,沈榆没问任何相关问题,而是忽然提议:“谢宴州,吃过饭我们去看花吧。”
谢宴州说:“好。”
这顿饭,两人和平常一样,随意又愉快地聊身边的事情。
仿佛没有下午的小插曲。
吃过饭,沈榆和谢宴州就近找了个公园,手牵着手慢悠悠在里面闲逛。
临近四月下旬,花已经快谢了。
夕阳余晖中,沈榆走了一圈,没找到什么好看的花,眼睁睁看着天色暗沉下去。
这么逛下去也没意思,沈榆提议:“还是回去看电影吧?”
刚要扭头,手腕忽然被握住。
谢宴州的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青年喉结滚动,低声问:“你在生气吗?”
他没说是哪件事,但沈榆理解了。
“我现在没生气了。”沈榆抬手捏捏谢宴州的侧脸,“真的,见到你的时候就不生气了。”
“现在?”谢宴州紧张地盯着他,“那就是生过气?”
“刚开始有点担心你被绑架了,后来想想以你的身手,倒霉的是绑匪。”沈榆想了想,“然后就猜你是不是出去玩了,有点生气。”
谢宴州一怔:“我去了——”
“暖壹诊所?”沈榆接话。
谢宴州:“……”
他抬眼,脸上写着“你怎么会知道”。
“你车上有糖纸。”沈榆解释:“那个诊所我也去过,他们前台的糖比较独特,就猜是不是那边。”
谢宴州眉心紧皱:“你去看心理医生?什么时候?为什么?你怎么了?”
“就……之前有点——”沈榆顿了一下,含糊地说,“失眠多梦之类的……去开点药。”
谢宴州:“……”
原来那地方真的能开失眠的药。
沈榆轻咳一声,问:“怎么了,你也失眠多梦?”
谢宴州错开视线,轻轻“嗯”了声:“算是。”
至少梦挺多。
沈榆担心地问:“那医生怎么说?”
谢宴州隐去自己的“病情”详情,将医生给的结果如实告知:“他说问题不大。”
听他这么说,沈榆放下心来,伸手捧着他的脸亲了一下:“没事就好,下次有什么跟我说,我陪你去。”
谢宴州点头,乖顺得像一只大型犬。
沈榆没忍住,抬手摸了摸,谢宴州偏过头,轻轻蹭他的掌心。
抬起他的手,力道轻软地在手背落下一吻。
“阿榆。”谢宴州低声承诺,“以后我会老实报备的。”
“看在你态度尚可的份上,这次就原谅你。”沈榆顺势握住他的手,“回家吧。”
他们十指相扣,和平常一般亲密无间。
沈榆窝在谢宴州怀里,感受到对方逐渐平缓的呼吸。
看了眼腕表。
两点了。
谢宴州没失眠。
他倒是睡不着了。
沈榆干脆坐起身,拧开台灯,从床头柜随手拿了本书看。
文字在眼前拥挤,他却一个字都看不下去。
脑中回想今天的事情。
最开始发现谢宴州没去公司,而是去了其他地方,沈榆是有点生气的。
因为一直以来,谢宴州对他总是毫无保留,无条件顺从。
尤其是上辈子恋爱之后。
谢宴州知道他无法行走,缺少安全感,几乎每天都和他待在一起。
工作大部分转为线上,就连去公司都要让他待在隔壁办公室。
如果遇到必要的出差,也会一切都准备妥当。而沈榆每天早上醒来,手机里也会收到谢宴州汇报行程的、密密麻麻的信息,精确到喝水吃饭。
其实沈榆隐隐约约也感觉这样有点奇怪和病态。
可他不得不承认,在谢宴州日复一日的迁就和忍让中,他习惯了这样的感觉。
对爱人的过分掌控,弥补了他因为受伤失序的人生中缺失的一部分失控感。
而始作俑者,一遍又一遍告诉沈榆:“宝宝,我的一切都是你的,我永远属于你。”
很多时候,沈榆会产生一种奇怪的感觉。
——明明坏了腿的是他,可谢宴州才像是更缺乏安全感的那一方。
简直恨不得那根裤腰带把沈榆拴在身上,时时刻刻看见才放心。
这辈子恋爱后,谢宴州也从没瞒过沈榆什么。
恋爱的时间和年岁虽然不同,但沈榆可以感觉到谢宴州对自己的喜欢在日复一日加深。
所以当发现谢宴州没对自己说实话后,沈榆先是担心,继而产生了一点不安。
下午,沈榆坐在谢宴州的办公室,打算用办公室的座机打电话过去,吓吓谢宴州,让他如实招来。
但无意间打开抽屉,发现里面放着他们的合照。
沈榆的心一下就软了。
谢宴州不会背叛他,或许只是有事。
他不该控制欲那么强的。
沈榆反省过后,本来想揭过这件事。
但没想到,谢宴州又主动坦白了。
这让沈榆产生了几分愧疚。
因为他对谢宴州隐瞒了自己重生的事实,更没有告诉他,自己去心理诊所,是因为上辈子腿断后产生抑郁倾向。
有些事,沈榆没想一直瞒着谢宴州,但实在不知道怎么说。
重生什么的……听上去未免太离奇。
找不到合适的时机。
沈榆捏了捏眉心。
该死,一想这些更睡不着了。
想想,打开手机,打算给高桥发个消息。
他记得高桥大一有段时间失眠很严重,后来每天晚上听什么奇幻故事助眠,问他要个链接,今晚先睡着再说。
打开对话框,才发现对面“正在输入中……”。
沈榆:【?】
沈榆:【你还不睡?】
对面迅速发了个仓鼠下跪磕头的表情包。
小乔已老实:【榆哥,我有事求你。】
第一百一十四章 喊声宝宝,自己先脸红了
高桥这人在现实里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在网上求舍友倒是得心应手。
毕竟在舍友面前丢脸次数太多,已经习惯了。
沈榆:【?】
小乔已老实:【榆哥,月底那个活动,我可不可以和你一起去[星星眼][星星眼][星星眼]】
下面跟了三个磕头表情包。
沈榆疑惑:【你不和陆彦一起去吗?】
住在一起,目的地一致,顺路带个人也不费力。
小乔已老实:【那个,他最近好像挺忙的,应该没空。】
小乔已老实:【求你了,榆哥,求你。】
高桥一向脸皮比较薄,应该是不好意思跟陆彦开口。
只是多带个人,沈榆当然没拒绝。
沈榆:【可以。】
他回消息的时候切出去看了下朋友圈。
一分钟前,林嘉旭发了个动态:【不敢连麦,因为怕你听见鸡叫,嫌弃我是村里的[捂嘴哭]】
秦深评论:【不回消息发朋友圈?】
秦深评论:【别装死。】
秦深评论:【我还有十分钟到你家。】
看来是发朋友圈没分组。
沈榆本来想评论一句【翻车了吧】,评论还没发,动态就被删了。
他点进和林嘉旭的聊天框,想嘲笑几句,刚打两个字母,两根骨节分明的指伸过来,夹走手机。
身后传来沙哑的声音:“我记得,有人两小时前就跟我说晚安了。”
“我还记得,三小时前,有人说累了,一根手指都不想动,不做。”顿了两秒,语气变得有些幽怨,“刚才拿着手机的、发消息的是谁的手指?”
沈榆:“……”
三小时前,他确实说了这种话。
当时谢宴州担心他得了流感,还用体温计量了好几次,抱着他说今晚绝对不做,让他好好休息。
还像是哄小孩一样,给他讲了一个小时睡前故事。
晚安吻的时候,沈榆一副困得睁不开眼睛的样子,谢宴州怕扰他睡觉,只轻轻碰了碰他脸颊。
哪知道深夜两点,本该熟睡的沈榆,会被逮到玩手机。
几秒沉默后。
沈榆试图申辩,气势弱弱的:“你听我解释。”
“不听。”谢宴州轻哼,“你那是解释吗?是狡辩。”
手机被迫锁屏丢在一边。
谢宴州单手把沈榆整个人翻过来,扣在自己怀里。
“看起来,你很精神,也很有活力。”他低头,额头抵着沈榆的额头,眸子微眯,“我们是不是可以做一些其他的事情?累一点,更容易入睡。”
指骨顺着沈榆腰线往下几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