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子瑕的故事很悲伤,董贤他遇到了一个好的人,遇到真心爱他的人……
《韩非子·说难》:
弥子名瑕,卫之嬖大夫也。弥子有宠于卫。卫国法,窃驾君车,罪刖。弥子之母病,其人有夜告之,弥子轿驾君车出,灵公闻而贤之曰:“孝哉!为母之故犯刖罪。”异日,与灵公游于果园,食桃而甘,以其余鲜灵公。灵公曰:“爱我忘其口味以啖寡人。”及弥子瑕色衰而爱弛,得罪于君,君曰:“是尝轿驾吾车,又尝食我以余桃者。”
“董大人,陛下已经开始忌惮你了,那日麒麟殿就是开始!”
“识时务为俊杰,董大人何必回去,让皇上左右为难呢?这江山和美人……”
“董大人,陛下他不是昏君……”
“……”
其实,他失踪了这么久,城中却没有任何风声,没有任何人的搜寻,他就已经开始疑惑了,只不过,他终究是宁愿自欺欺人罢了,现今鲍宣说出来,他才不得不正视。
心被一点点撕裂,一点点拉扯的感觉蔓延在周身,全身冰冷的仿佛已至寒冬。
董贤一步一步的走向董府的大门。
清墨一直在外面看着他,皱了下眉头,就揽过董贤的肩,拍了拍道:“走,我请你去好吃的!”
董贤恍惚的眼,哀伤立刻掩住,点了点头。
一席菜色,层层叠叠,秀色可餐,酒杯里的酒香四溢,两人喝的只能用手支撑在桌上。
董贤趴在桌上,仰着头,手举着酒杯,对着窗外的月景,轻轻笑了笑,酒杯里的水晃了晃,撒出来些许,滴在董贤的面上,珠圆剔透,清莹幽香,醉熏粉面,迎着月光,极是好看,令的对面的人一怔,只能呆呆的望着他。
明月甚好,却不似当初,千变万化,圆缺不定。
这世间的事,都会变,帝王的宠爱更是,他竟然相信了那人的话语,竟然相信那人是真心欢喜他……
“只要你说,朕就相信!”
承诺犹然在耳,可是,现今他已经不需要他的话了,就直接不相信他了……
呵呵,董贤仍是轻笑,却挤出几滴泪来,混着那酒滴,一时竟看不出来,只看到那人唇角的笑容,苍凉哀伤。
不是那人花言巧语,而是他的心变了……
董贤手中的杯子倏然落地,清脆的声响,溅起一些酒花,落在董贤的鞋面上。
那对面的人被惊醒,望着他道:“圣卿,怎么了?”
“清墨……”董贤的声音沙哑,带着浓重的醉意:“你说,帝王都在想些什么?”
清墨眨了眨眼:“君心难测,不就是帝王?”
是啊,帝王的心思,怎可是别人可以知晓的?
他高兴时即封自己为大司马,不高兴时,即忌惮自己,甚至连他的死活都不顾。
清晨,院子里的喜鹊咯咯的叫着不停,明媚阳光透过参差枝桠,投下一个一个的斑点,而亭中,一架琴摆放正中,两个人影却似是在激烈的争吵些什么。
而厢房中,董贤轻扶着头疼的额头,些微起床的动作,门外立刻有人道:“董公子,您起床了吗?我家公子为您备了帮您洗漱的婢女,现在可以进来吗?”
“呃……进来吧。”
三个婢女一个奴仆,一人手中拿着瓶,一人拿着毛巾,一人拿着漱口的茶水杯,鱼贯而进,站在一旁。
“替我谢谢你家公子。”董贤笑着对着那奴仆道,然后,接过漱口杯。
一番洗漱后,他问道:“你们家公子是姓清的吗?
他一直都在忙自己的事,这才想起:清,这个字,好像没有这个姓。
“我家公子没有姓,他喜欢别人叫他清墨而已。”一个激灵的婢女道,两只眼睛闪闪发光:“公子是个孤儿,公子以前受了很多的苦,才有今天这样的成就的。公子一直不知道他姓什么……”
那个婢女有点激动:“现今京城大多数的米粮绸布都是清家的,虽然表面很风光,可是公子其实很孤独的,只有莫雅容公子来了,公子才会露出一丝开心,可是公子与莫公子经常吵架……”
那婢女越说越激动,眼泪都要出来,董贤正不知所措的时候,那奴仆仿佛看出他的窘迫,对着那婢女咳了一声:“紫儿,怎么对可人这么没礼貌,没不退下去。”
那个婢女撇了撇嘴,与其他婢女们一同退了出去。
“董公子,我家公子在亭中等您。要小人带你去吗?”那个奴仆道。
“不用了,你去忙吧。”
他身着白衣,简单的花纹绣的腰带上系了一个玉佩,随着脚步的走动,有着清脆的声响,仿佛在迎合着这院中的鸣啼声,交汇成一首晨歌。
伏天六月,即是清晨,地面也微有烫意,花园中四散的枝桠上的花朵盛开中有点向下垂,仿佛在躲避炎热的天气,而亭中的水中荷花,却别有一格,迎着骄阳,亭亭玉立,却仍然保持者脱俗出尘。
亭中的声音越来越大——
“好你一个清墨,我不过出去玩了几天,你就给我在家养了一个奸夫!”亭中,一个美少年叉着腰,盛气凌人的望着对面的人。
对面的人明显有点无奈:“雅容,我都说了多少遍了,他是客人!我跟他没什么的!你怎么就不信!……”
“信你?你骗我的还少吗?”莫雅容明显的委屈了起来,兰指指控的伸直:“你骗我上了床,然后就不要我了!”
“我……”清墨明显脸上一黑,每次吵架他无理取闹的时候,他就喜欢使出这么一招,毕竟他确实曾经抛弃过他,他就是喜欢利用他的愧疚,逼的他妥协,而他每次明明知道,也只能随着他的意。
“我不是要你了嘛?!”清墨伸出手,想要揽过那个男子。
莫雅容,一个转肩,清墨的手就滑了过去,从那人的发丝间穿过,他仿佛知道会是这样的情形,脸上也只是无奈,默默的伸回了手。
“清墨——”突然,不同于亭中两人的声音响起,亭外,一个面容即俊秀的人站在长长的廊道上,一席白衣,随着风动,那人身后是漫天的荷花,将他衬得更加风雅出尘,如河中荷仙化成。
“哼!”偏偏有人眼睛出了问题,一个绝美之人他看成了不是仙,而是一个妖,一个狐狸妖!
“长成这样,怪不得喜欢勾引别人!”莫雅容对着董贤冷嘲热讽,还顺便抚弄了一下他的秀发。
董贤迷茫的望着他,清墨听了立刻小声严厉道:“雅容!不要胡说!”
“清!墨!”
可是,没想到,立刻将那个男子浑身的逆毛激起:“本公子,大清早的来找你!浪费了这么长的时间!你现在为了这么一个狐狸精凶我!我告诉你!你以后再也别想见到我!”
莫雅容气的说话直是从牙缝里出来,狠狠的瞪了清墨和董贤一眼,即迈着步子向亭外奔去。
“你不去追吗?”董贤道。
“他就那样,过一会,就不生气了。”清墨望着那红衣背影无奈道,“到是圣卿,你不要介意啊。”
董贤摇摇头,“清墨你与那公子?……”
若他没听错的话,他们应该是那种关系吧。
“就是你想的那般!”清墨直言。
董贤怔住,他原本只是随口一问,别人却毫不避讳,随意的仿佛在说一件即平常的事。
“清墨,对这种事到看的开。”董贤笑道,想当初,他可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接受那种观念。
他笑着,唇角有点酸痛,心中又想起那人,一下子唇边的笑容就沉了下来,怎么都维持不住。
原来,这世间的情爱才是最最钻心蚀骨的,当初,他面对流言蜚语的时候,尚能保持笑容,可是,现今只有想到那人,心中痛的就想弯下腰,紧紧按住。
清墨,望了望他,片刻,他望着那人身后的荷花道:“圣卿,是你活的太累。”
“圣卿,就如这荷花,迎着盛夏,从淤泥中挣扎而出,又时时受着水流的干扰,可是,它们却永远保持着这一派清丽脱俗,无人知晓的痛苦全都掩藏在那美好花开下,也无人懂得它们的艰辛,因为世人想来只看到了美好的表象。”
董贤望着清墨,心中颤了颤,一语言中,万千人中无人懂他,就连亲密如父母,深爱如刘欣都不曾真切的知道,可是,这个相处仅一天的人,就这么说到他的心上。
他活的太累,他不得不活的累!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这淤泥下,这清涟下,没有万般苦痛坚忍,如何开的如此动人。
“圣卿,你是不是不能回宫了?”
董贤一惊,那人又道:“你不必惊讶,我猜的。不过看你的表情,就更肯定了。”
圣卿,若是你不嫌弃,就长住我家吧,晚上我带你去看看宫外好玩的东西。”他眨了着,脸上浮出些奇怪的笑意:“保证你去了,就不想回宫了,更……哈哈……更不会去想你那皇上了……”
晚上,凉风吹动着长安城内的客栈的旌旗,灯火通明,热闹非凡。
董贤怎么都没想到,清墨会带他到此——
长安城有名的鸭店!
而他,从小生活在这里的人,竟然从不知道,这样一个热闹的小巷里,有着这样一个特殊的店。
“清墨——”在董贤第三次不知所措的喊着身边的人的名字时。
清墨终于忍不住道:“我说董大人,你不会真没来过吧?”随后董贤的僵硬尴尬的面容已告诉了他答案,他只得忍住再一次出口鄙视身旁人的想法。
敢情,那些朝廷上平时对着他耀武扬威,三呵五令的人,过的还不如他们普通人啊,连这普通的寻欢作乐都不知道。
可是,那!那!那!坐的不都是朝廷上的官员!
第89章 去逛窑子
店内金碧辉煌,高高的搭起的舞台上,两三个男子长袖善舞般,透明的轻纱下仿佛可以看到男子半敞胸膛上的两点红珠。男子的舞蹈亦刚亦柔,千般变化,唇角妩媚,直直的勾着在坐的一双双浸着淫欲的双眼。
董贤的眼睛不敢相信的睁大,这天子脚下,这般……这般……他吃惊的找不到形容词。
“大汉历来男色之风盛行,这不算什么的。”清墨扫了台上一眼,“一群庸脂俗粉罢了,圣卿,我带你进厢房,免的污了你的眼。”
他们沿着楼梯,刚踏上几步,董贤的手就被人抓住,他皱着眉想要挣脱,那人却握的更紧,贼眉鼠眼的眼睛直直的盯着董贤的容貌,半张的嘴仿佛可以看见口水。
“哎呀,新来了一个这么俊朗的小郎,张娘也不告诉我一声。”那人急不得待的想要抚上董贤的白玉般光滑的面上,一只手隔着空档伸过来,直直的抓在那个人的手腕上。
“哎呀——”那人吃痛呼道,在看到来人时,笑着道:“原来是清公子啊——”
他说话的时候,仍然不停的瞟着身旁俏丽的人。
“田宏远,这人不是这里的小郎!”清墨上前,将那人禁锢着董贤的手扳开,隔在董贤与那人中间。
“不是?——”田宏远声音立刻拖长,突然眼中闪过一些邪气,向清墨耳边凑了凑:“你在哪边找来如此好看的人?”
清墨眼中也突然沾染了些对方的邪意,他同样向田宏远凑近了些,轻声在他耳边,然后意味深长的吐出四个字:“无可奉告!”
那田宏远怔了怔,眼中闪过阴狠,清墨拉着董贤的手,就继续往上走。
立刻,田宏远也小跑着窜上来,陪着笑,又低声对着清墨道:“你玩完了没?要不,你玩完让给我?”他面上一脸谄笑,心中对着刚才男子的面容直心痒,他竖起一根指头:“一千两!”
清墨脚步只是一顿,又向前走去。
“两千两!”田宏远赶忙竖起两个指头,下了狠心般的咬牙道。
清墨仍是不停,面容有点阴郁。
“五千两!”那人提高声音焦急道:“这都可以买十几个小郎了!”
“田公子还是用了这个钱去买其他小郎!”清墨唇角勾起笑容,眼中却明显着拒绝不豫。拉着身旁人的手,就快步走到二楼。
田宏远狠狠的看着那人的背影,唾弃的骂了一句,才走下楼。
楼上两人走着,清墨总是有意无意的挡住些客人的目光,走到厢房,他才如释重负的望着董贤叹道:“你这相貌,出去就是一个祸害,早知道不带你来这了。”
董贤低了低头,片刻,他才抬起:“清墨,我们还是回去吧。”
“回去?!你都到这,怎么也得看看吧,不对,玩玩吧。”清墨对着董贤挑了挑眉头。
董贤却是皱了眉头。
清墨一下子拉他对到案榻上,放松的拍了拍他的肩:“出来玩,就不要想那么多!”
然后,他隐晦的笑容凑近董贤:“你和皇上……谁上谁下?”他顿了顿,笑意然然的看着董贤倏然变红尴尬的面庞,“董大人还没享受过在上面的滋味吧?现今,就是好机会!”
“清墨!——”董贤惊着站了起来。
“站起来做什么?!”说着,清墨也站起来,双手按着董贤轻轻将他压坐下,“我看你这个样子,就累!一直端着个仪态,你不累吗?!反正你现今又不能进宫,趁着机会好好在宫外玩玩,天高皇帝远的,他又不知道……”
“不是,清墨,我……”董贤紧蹙着想要拒绝,突然屋中一阵琴声响起,内室中竟然徐贯而来两个男子,皆是手拿琵琶,身子较弱的如同女子般,身着鲜艳的衣裳,拨动着琴弦,慢慢的向这边走来。
一曲落,那些明明男子装扮的人,偏偏行了一个女子闺阁的礼仪,纤纤细手,搭在腰间,柳枝腰一个封带紧紧缠住,勾勒出不盈而握的感觉。
“清公子——”宏厚的声音,特意压得细长,一个男子挽着简单的发髻,些微发丝披散在身后,将那琵琶随便往床榻上一搁,就迈着莲步,扭着腰肢而来,伸出一只手,搭在清墨的肩上,身子也若有若无的贴在他的向前。
小郎做完一系列的动作,才呵气如兰,柳眉微锁,半是抱怨,半是娇柔含情道:“好久没来了……”然后,他斜长凤眼扫了一眼,清墨身旁的人,顿时眼睛中立刻亮了起来:“好漂亮的人!”
“那你帮我好好‘照看’他如何?”清墨挑起小郎的下巴。
那小郎轻笑着点下头,一个转身,裙摆翻转,脂香流转,就转到了董贤的身旁。
董贤望了望清墨,在看身旁的人,面色冷冽的后退,“清墨,我实在……”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董贤已被刚才的男子扑倒在床边,身上男子不知道什么的香气直冲他的鼻口,天旋地转间,他有一瞬间恍惚,立刻唇角的冰凉将他惊醒。
董贤立马推开身上的人,向门口疾步走去。
刚踏出房门,外面的喧嚣声,杂乱的污秽之语,穿行其中的穿着暴露的小郎,映入眼前,令的他面色更沉。
一只手,拉住了董贤下楼的步伐,董贤冷着脸转身看着身后的人。
“我带你出去,现在下面人太多,你的面容很容易出事的。”清墨,拉着他的手,就向楼道另一处走去,幽幽的道口,没有一丝光亮,不知通往哪里,两人走到尽头,一扇门挡住了去路,他不知从拿拿出一把小钥匙,就打开了门。
两人踏出去,一条狭窄的路上,几处孤灯亮着的客栈,这里俨然是刚才店的后门。
“清墨,经常来这吧?”董贤疑惑的问句中肯定的神情。
清墨看不出他是不是嘲讽,只是笑了笑:“偶尔吧,就是有时候与那些当官的还有一些商人会来。”
董贤没有说话,清墨也就没有说话,片刻,突然他就笑了起来,一直不绝,令的董贤奇怪的回头望他。
“其实,我知道那个那个门,是有原因的。”他顿了顿,“以前去的时候,雅容经常会跟我大闹,后来,他干脆去那里找我,然后张娘就带我去了那个后门,回家后就死不承认,雅容总是气的要哭,却也对我无可奈何。”
他的神情带着笑意,却偏偏不知为何董贤感到一丝悲伤。
清府,两人回到府邸已是半夜,蝉鸣声不绝,府中却静意一片,一片黑蒙。而原本早该熄灭的厅中的灯,却亮彻一片。
清墨奇怪中,一个人影从厅内走出,正是早上那红衣愤气而去的美少年。
美少年,原本隐隐落寞的眼眸,在看到刚刚进门并肩而行的两人,顿时睁大了眼睛,火一下子从那双眸子中点亮,他握着双拳,带着一身怒气就走到两人面前。
“咦,雅容,怎么这么晚了还在这?”清墨好奇的望着莫雅容,还执起他的手,紧紧握住,心疼的看着他的一身单衣:“晚上这么冷,怎么穿这么少?”
刚握住的手,被莫雅容抽了出来,他冷着面盯着清墨:“你去哪了?”
清墨面色明显不自然了一下,立刻他就笑着道:“我出去随便逛逛。”
“逛逛?逛到深更半夜?!还和这个人?!!”他不满的目光陡然仇视的转向董贤。
“人家是客人嘛!带他看看我们长安城的夜景……”清墨陪着笑对着不知为何突然凑近他的莫雅容。
然后,他的话就被那人厉声打断:“清墨!!逛逛?!你们逛到窑子里去了!!”
莫雅容激动的全身发抖,指控的双眼立刻变得通红。
清墨身上的味道,与他每次去那种地方回来后的味道完全相同!
粗制的脂粉香带着催情的药香!
“你别生气,我们什么都没干!……”清墨赶忙解释。
“没干?!上次你也说没干,人家窑子里的小郎都到你府邸来找你,要不是我撞见,你不知道要瞒我多久?!现在你就直接从窑子里带人会府邸住了?!!”莫雅容一下子尖刻的提高声音,令的清墨震的退后了一步。
“你总是骗我,你就喜欢骗我……”突然,即刻的尖刻变成低哑的哭泣,眼泪夺眶而出,美目下留下一串接连不断的泪水,沿着面颊,滴落在尘埃中。
“雅容……”清墨一下子心痛起来,他抬起手就拥住面前的人,指腹轻轻拂过他的面上。
“你别哭,我以后不去了……”
“你上次也说不去了……”
“这次是真的……”
“你上次也说是真的……”
“……”
两个相拥的人,月光银辉下,嘟囔的争吵声不休……
董贤早已向自己房中走去,在走到廊道弯角处,他才回了回头,望着那两人,不知想起什么,低叹声悠远细长,如拂面春风,背影孤独遗世的慢慢消失在红柱白墙中……
厅外的两人,突然莫雅容沉默了,清墨也跟着沉默,只是单手仍然轻拍着那人的背。
莫雅容伸手推开了清墨,他望着眼前的人道:“清墨,我不想在这样了……”
皎月如流水,银辉撒在地上,蝉鸣声不绝。
那个样貌即俊的少年继续说着:“表哥在清河开了店,让我过去帮忙。”
清墨的脸一下子沉了下去。
“清墨,我以后可能不会回来了……”
“老情人说一句,你就过去!你忘记他当初是怎么对你的吗?!”清墨激动道。
他犹记得当初,多少次,他在他身下哭着、梦中呢喃都是那人的名字,令的他真想扇他几巴掌,让这个傻瓜醒醒!现今,他好不容易摆脱那日,又要羊入虎口?!
“可是清墨……”莫雅容含着泪光的眼,眨了眨,声音悠长起来:“你又是怎么对我的?他是对我不好,你……你寻欢作乐,什么时候顾忌过我的感受?!”
清墨呆了呆,看着那人要走,本能的伸手抓住那人的手腕,声音出口也是凄凉凌厉:“我没有顾忌过你的感受?!我遣散家里所有的男妓,就连窑子如非必要,也绝不去!你猜忌心重,我任由你去查,任由你怀疑的时候对我无理的发火,可是雅容……”他突然伤心起来:“若是你不喜欢一个人,一个人付出再多,你看到也是不好;若是你喜欢一个人,无论他怎样不好,你心里也是想和他在一起的……”
“雅容,你从来没有喜欢我……”
清墨一直都知道,他喜欢的都是他的表哥,那个人渣!
从见到第一次见面,第一次上床,他就知道,雅容是故意想要用他来刺激他的表哥,可是当时的自己甘之如饴。
当时他初到长安,生活被都城繁华生活搞得正糜烂的时候,那日,他醉醺醺的双眼一眼望见那个碧波行云般的双眸时,他就知道,自己跌了进去,若是当时他没有上去搭讪,也许他以后的生活就不似现今这般痛苦。
雅容,是在被那人抛弃了又抛弃,才回到他的身边。每一次他的表哥有了什么新欢,他都会找自己诉苦,一直待在自己身边,可是只要那日,一来找他,他又会高兴的仿佛忘了自己诉说的痛苦般,回到那人身边。
这样的次数,多少次了,他已记不得了,只知道,后来有一次他真的怒了,在雅容又一次哭着来到他的身边,他狠狠的戏耍了他,狠狠的将长久的怒气,化成一个个又一个个的吻,他紧紧的压着他,即近残忍的在他身上施暴。
他越是沉默,他心里的怒就越难忍。
以至于,后来,他都没有注意到他最后叫的是他的名字!
然后,在一个清晨,在雅容表哥还没有来找他的时候,他拿了一大叠钞票,甩在床上仍然熟睡的人,冷然的说了一句:“我玩腻了!”
第一次,他头也不回的,是他抛弃了他!
之后,彻骨的寒冷,彻骨的心痛,他在一家坊间又遇到了他,只是他穿的却不似平常,脸上浓重的妆容,让他差一点认不出来。
原来,他的表哥一直没有找他,他竟自甘堕落的沦为那些镖客的手中的玩物!
他一直都是美丽的,现在被那些男人簇拥着,脸上更显的自信妩媚,只是他看不下去,看不下去他这般……
他冲进人群,拉着他的手,就将他拉着出去了,后来,他竟鬼使神差的将他带回了家,可是,这不久前,他才下定决心,不再去想他,不再与他有任何瓜葛。
千思万转间,厅中,那原本红衣的男子,已然走出许远,模糊的夜色中,只看到了一个人影。清墨徒然伸出的手,还保留着握的姿势,只是手心一片冰凉。
他都不知道怎么回房的,知道一声清朗的声音将他惊起,他才发现他已走到了自己的卧房。
“清墨……”董贤一直站在他的门口等他,在清墨终于出现时,他喊道。
“圣卿,怎么这么晚还不回去睡?”清墨问完,就发现是多余的,赶忙问道:“有什么事吗?”
“清墨,我一直在你家叨扰,我想我是要告辞了……”他一直在清墨家中叨扰,早就想告辞了,实因他一直想不到可以去哪,现今看到那两人因为他相处不愉快,怎么都不能在这么麻烦人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