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成王by不知飞羽

作者:不知飞羽  录入:10-22

“他是无相大人的暗桩,叫做乌镶月。”
或许这是最能取得信任的身份,听到这句话,颜诡眼底的精光一闪而过,看向黑发少年的眼神微不可查地变化了些,随后他点点头,露出个友好但不含特殊意义的笑容。
“我明白了。那么乌镶月阁下,您前来是为了转达无相大人的命令,还是有别的情况需要告知?”
面对的是明面上职位比自己低的下属,颜诡的用词和态度还是让人挑不出错来。
乌镶月想起来曾经有人讨论七星大人们的出身,据说颜诡其实出身帝国贵族,后来被无相大人招揽过来,如果看来,这话似乎是真的。
“这话或许该问摩菲·戈尔德大人。”他垂下眼眸,避开与这位谋略家的目光接触,“叫我来这里,有何贵干?”
大概是郁结的情绪,他的语气听着硬邦邦的,很有股不情愿的味道。
红发绿眸的青年已经走到颜诡旁边,拉开椅子坐下,闻言抬头望他,“作为暗桩,最需要注意的就是身份保密,我理解你的情绪,但现在没有那么多时间顾忌这件事,形势所迫,我不得已这么做,希望你谅解。”
比起之前在外面语带威胁的样子,他简直是变了个样。
但比起这个,乌镶月更在意另一件事,“现在情况很严重吗?”居然到了身为七星的摩菲·戈尔德都疏忽不得的状况。
“嗯。”摩菲·戈尔德一点头,“不知道你听说了多少,这次帝国军攻打我们的队伍有三万人。人数不是战场上的决定性因素,但对胜负的影响也不小。如果仅仅是人数,凭借马挪河城的地形优势,我们未必不能支撑住,关键在于,这次支援帝国的人。”
“我已经将逄星洲和巫庚都困住了,他们不会来支援。”他简单将自己在帝国驻扎地的事说了一遍。
“嗯,你做得很好。”
接话的是颜诡,谋略家先生对于任务完成既没有惊喜,也没有失落,语气平稳地开口了,“逄星洲对于帝国军来说,与无相大人对加卡托兰一样。如果他不在现场,确实可以有效打击帝国军士气,也能削弱他们的实力。可巫庚不一样。即使他不在现场,他也可以提供帝国军帮助。”
“什么意思?”
乌镶月回忆与巫庚的短暂接触,不记得有什么特别需要防备的地方。比起宛如太阳般耀眼的逄星洲,与他一同行动的巫庚简直是太阳下的阴影,除了过分冷漠外,没有强烈的威胁感。
“你应该记得他的资料。”摩菲·戈尔德一边翻看资料,一边提醒,“他是帝国最强的炼金术师。”
炼金术师?是有这么一回事,但当时他困住他们俩,也没见巫庚做出像是季星·戴纳那些恐怖的东西出来啊,怎么就变成逄星洲不见之后,让七星们焦头烂额的原因了?
似乎察觉到他的不以为意,摩菲·戈尔德没有多说什么,换了个话题,“他和季星那家伙不一样,准确来说,大多数炼金术师都和季星不一样,但巫庚还是异常的。等开战的时候你就会明白了,现在从头解释太浪费时间了。比起这件事,你有能够联系上无相大人的办法吧?”
乌镶月下意识戒备起来,“……您有什么吩咐?”
如果可以他完全不想以无相的身份出场,所以这个时候也谨慎地没有说可以联系上,这样万一情况不妙,他还能找理由推脱。
“无相大人已经好几天没有联络我们了。以往来说,尽管他时常失踪,但这么久都没有联系还是很不正常。”
“所以……?”
“你不明白吗?”红发青年睨向他,发色的阴影下,碧绿的眼眸恍如蛇类的注视,毫不犹豫道出了无情冷酷的话语,“已经有消息在说,无相大人抛弃了我们,亦或者……他死了。”
乌镶月浑身打了个哆嗦,还未消散的记忆在眼前闪回,倒下的黑袍男人、额头上的血迹、埋藏的地点……他几乎没有迟疑,大声道:“才没有!”
“没有什么?”
似乎是觉得他的反应过激,对面两人都看了过来,视线中多少带上了审视。
黑发少年一僵,短暂的呼吸后,平复了心情似的,语气笃定,“无相大人没有死,也没有抛下我们。”
“作为无相大人暗桩的你这么说,我们就安心多了……我本来该这么说的。”
颜诡说着停顿了片刻,似乎在打量黑发少年,又似乎想为沉重的氛围加码,几个呼吸后才又开口,“但事实证于雄辩,如果无相大人没有抛下我们,为什么至今没有联络,如果没有意外,他为什么在这个关键时刻也不出现?”
乌镶月咬牙,“无相大人信任七星大人们,才放心将这一切交到大人们的手中,并非是他抛弃了加卡托兰,而且迄今为止的事情,已经证明了七星大人们的能力,不是吗?”
“这话说的有道理。”摩菲·戈尔德摩挲着下巴,没等乌镶月松口气,却又笑眯眯道,“但不像是那个事事都会握在手里的无相大人会说的话,以他的个性,即使没有现身,也早就不断发动指令让我们执行了,这样一句话都不说,任由我们作为的事,还是真是第一次。”
红发男人的目光静静的,落在他身上,“可你却极为笃定无相大人根本没有异状……你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无相大人的暗桩?”
颜诡的视线也望了过来。两人分明没有说威逼的话,也没有强迫他说出无相的行踪,可话里话外,都是在质问他,无相到底去了哪里,又到底在做什么。
乌镶月后背冷汗涔涔。他不知道自己额头上会不会也流出暴露情绪的汗水,也不知道自己紧绷的表情有没有破绽,他只能将那套早已准备好的说辞拿出来,应对这个极为可怕的场合。
“具体情况我不能说……无相大人只说,他自有安排。”
“这话听上去可太宽泛了,到底……”
摩菲·戈尔德的质问才刚开头,指挥塔的门就被人“砰”一声推开了。来者气势汹汹,用的力道甚至让门反震到墙上,晃了一晃,可对方显然没有注意到这细节的心力,忿忿开口。
“那该死的家伙,这次居然用了这样的炼金术器具,这根本就是违规的!”
颜诡和摩菲·戈尔德对视一眼,谋略家先生极为娴熟地按了按太阳穴,才说,“战场上是不讲规则的,赢的人才是规则。季星·戴纳,你应该明白这一点,而且你打断了我们的对话,至少该有一点自觉。”
“对话?”季星·戴纳似乎这才注意到指挥塔的人,目光转了一圈,转到了乌镶月身上,“你……”
乌镶月不想再多一个知道他所谓的暗桩身份了,尽管他明白这事拖不了多久。他抓住时机,果断后退,“我该说的能说的已经说完了,如果没有别的事,请容我告退。”
“不行!”
三人的声音同时响起,惊得想逃跑的那个人愣在了原地。
其他两人想要拦住他还有一分道理,可季星·戴纳这个第一次见到乌镶月的人为什么也拦他?
“你和无相大人有关系。”被三人暗暗打量的紫发炼金术师如是说,“你不能走,你需要替他见证,我赢过那个怪家伙的这一场战役!”
说着他不管在场另外两人,径直把乌镶月拽住了。
季星·戴纳有一部分身体是利用炼金术做的,力气大得惊人,远远不是其外貌的孱弱清秀能比的,乌镶月还没扑腾几下,就被强行拎到了指挥塔二楼。
也不知道达成了什么共识,摩菲·戈尔德和颜诡也跟了过来。
指挥塔一层是会议室,二层则是远眺战场的好地点,一眼就能将远处滚滚而来的大军,以及守卫四周的加卡托兰成员状况尽收眼底。
“放我下来!”
乌镶月深感颜面尽失,好不容易被放下来,还没多咒骂几句,就被眼前的场景吸引了注意力。
在他进入指挥塔的短短时间内,帝国军已经行进到了能看见飘扬的旗帜的程度,可之前对方还像一截短线远在视线外。
他下意识按照上次参战时其他人教他的计算办法算了一下路程,却一瞬间脸色骤变,“……这不可能!他们怎么可能短短十几分就前进了这么远!”
“所以我说是犯规啊!”回应他的是同样眉头紧皱的季星·戴纳,“他们一定是使用了能够短时间快速移动的炼金器具,加速了移动时间,还减少了行路过程中的体力。”
“这么说来,他们到达进攻地点后,修整时间也会缩短。”颜诡脸色难看了起来,“这代表,进攻的速度会加快,我们没有太多时间去干扰他们。”
摩菲·戈尔德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这下可真是不妙了。”
下一秒,他将视线瞥向乌镶月,“不过,我想无论如何,无相大人都会在恰当的时候,帮助我们获取胜利的,是吗?”
黑发少年暗自捏紧了拳,长长的眼睫轻轻眨了两下,掩住了眼底的思绪。
在望见敌人大军急速前进的当下,才给出了回答。
“嗯……他会的。”
除了一心想要赢过帝国炼金术师的季星·戴纳,这一刻,作为加卡托兰两个人精的摩菲·戈尔德和颜诡。
诡异地在这一刻有了同样奇怪的想法。
这位自称暗桩的少年,明明说的是无相大人的事,这一刻简直却像是在说自己要去赴死一样。
但这怎么可能?
两人不约而同否决了这个想法。
毕竟……这实在是有点异想天开了。
第21章 第 21 章
庞吏没想到,关键时刻,被派来支援的勇者居然不在!
“到底怎么回事!他们去哪里了?”
他狠狠瞪向前来汇报的士兵,那士兵之前负责守在逄星洲的帐篷旁边,由此可见对方或许是临时起意,才会连专门的传信兵都不找,随便找了一个人过来。
士兵在长官的怒视下,头低得下巴都快戳到胸口上,额角也渗出几滴汗水,战战兢兢回答:“报告将军。勇者、勇者大人他们只说有事要处理一下,所以让我转告,假如发生什么意外情况,也不用耽误战机,继续……”
“这是耽误战机的事吗!”
庞吏一拳砸到桌上,震得水杯里的水溅了出来,沾湿了衣角,但此刻已经没人在意这点麻烦了。
本想借此大振士气的帝国将军青筋直跳,“如果没有勇者,会导致多大的士气下跌,又会带来多少麻烦,这群被称作勇者的人,全都是白痴吗!圣铭教的人到底在想什么,居然会将勇者名头按到这样一个不知轻重的家伙身上,如果他在我面前,我一定要把他腿都剁了,让他哪里也不敢乱跑!”
主帅营帐里的所有人都噤声,低着头,假装自己根本没有听见将军对勇者一行人的怨愤,也不知道对方阴暗残酷的想法。
毕竟无论勇者是来做什么的,归根结底,他们都是庞吏手下的兵,而不是逄星洲的兵。面对这种情况,站队不需要犹豫。
庞吏痛骂过后,就按照原定计划,有条不紊地下达命令。
“暂时掩盖逄星洲和巫庚的消息,一切照常,明日拔营!”
“是!”齐声应和中,帝国军这台庞大机器,开始运转起来。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巫庚留下的炼金术手段,就算对方不在也没有折损效用,所有士兵服下添加了炼金药剂的水后,都一扫凌晨出发的疲倦,变得神采奕奕。更别说,对方改装过的马鞍与车轮等,大大提升了行进效率。
“从这点看来,巫庚倒还有点用处。”
庞吏骑在马上,望着愈发接近的马挪河城,目光停留在最高处的那面紫罗兰底色的旗帜上,脸庞扭曲了一瞬。
“这一次一定要报仇雪恨……”
上次被吓得军心溃散、毫无战意的屈辱还历历在目,庞吏自从那一日以来,再没有睡过一个好觉,梦里不断回到那一天,那道突然出现扭转战局的巨大缝隙,垂头丧气的军队士兵,还有……站在高处,仿佛无情俯瞰他们的黑袍身影。
光是想一想,他就恨不得将那人撕碎,生啖其肉,饮其血,将其挫骨扬灰。
明明不过是个胆敢对帝国发起反抗的小卒子,居然敢以这样的态度对待他!
加卡托兰在半路设置了大量埋伏,包括绊倒马匹的绳索、突然从地下钻出的结晶等等,想要阻拦他们行进。但经历过一次失败的帝国军不仅有了勇者加持,还有了针对陷阱的炼金器具,实力不可同耳语。
他们挥起长刀,子弹飞射、马蹄踏踏,几乎没有多少损失,就顺利通过了这道带着试探意味的防线。比起之前猝不及防就中了敌方的招数,还被耍得团团转来说,是一个天一个地。
这就是守城战与伏击战的区别,守城的一方,无论怎么挣扎,最终还是被动的,一旦没能顺利削弱敌方,就会迎来猛烈的反扑。阻拦势均力敌的军队已属不利,更何况是阻拦三万的大军。
第一道防线的突破提振了士气,士兵们显然都意识到了己方实力与敌方的差距,兴奋之色溢于言表。而作为统帅的庞吏扬起嗜血的笑容,顺着心里扎根的恨意,直指加卡托兰的紫罗兰色旗帜,发出第一道血腥的命令。
“给我活捉无相!我要以他的头颅祭军旗!”
“是!”
震耳欲聋的呼声中,马蹄声踏破残破的草叶,如不断卷起的巨大海浪,带着巨大的威势,扬向了被视作目标的马挪河城。
“第一道防线破了。”
摩菲·戈尔德将手中的纸条捏紧,说起这个话题时语气都没有太多波动,与之相反的是,他接连下发的各项指令。
“第二三道防线改变阵型,不要恋战。”
“后面的防线阵营采取备用计划,观察为主,战斗为辅。”
另一边颜诡也对着自己的直属下属不断指派任务,“从这里到这里,减少人员,另一边加强……”
连季星·戴纳都找了个角落,支起了一大堆瓶瓶罐罐,开始鼓捣药剂。
在场之中唯一没有事情可做的乌镶月,一时之间既感觉格格不入,又有点不知所措。他看看左边,又看看右边,想要找一个合适的退场时机,现在这情况,怎么看都不适合一个小喽啰继续待在这里。
“你可不是没什么事做。”
仿佛看穿了他的想法,摩菲·戈尔德下完命令,就凑到了他身边,哥俩好地搭上他的肩膀,笑眯眯道,“你是重要的情报人员,也是唯一能帮我们联系到无相大人的关键人物,现在这情况,可不能让你逃走,啊不,是随意行动。”
“……摩菲大人,您的真心话说出来了。”乌镶月抽了抽嘴角,推开了他的手臂。
“哎呀,这可真是不小心。”当事人一脸坦荡,“但你一定能理解的吧,自己到底有多么重要,所以不会随意逃走,弃我们于不顾,对吧?”
黑发少年没有接话,目光投入战场。
尽管做了战术调整,但实力的差距不会被马上填平。帝国军势如破竹,接连突破防线,行进到了预定的位置。浩浩荡荡的三万人,即使从上方看去,也气势惊人,似乎轻易就能踏平这座边境小城。
也正如颜诡所预料的一样,短暂的修整过后,他们做好了进攻的准备。
几个帝国军骑兵独自来到城墙下,开始骂阵。
“藏头露尾的无相,今天连脸都不敢露了吗?既然如此,还叫什么无相,不如直接叫做无耻!”
“哈哈哈,比起所谓的无相,无耻这个名字确实更合适,要我说啊,还得加个无情无义,不然他怎么会丢下这么一城的人,独自躲在不知道那个角落里呢!”
“也不一定是角落啊,说不定是他妈妈的怀抱,正哭着要喝奶呢!”
这几个骑兵显然有备而来,字字句句都针对无相,且又说中了守城士兵心底隐藏的惶恐,平时尚且能稳住的加卡托兰成员们顿时群情激奋,纷纷怒骂回去。
“你们才无耻,打不过无相大人,只会用些见不得人的招数!”
“上次吓得屁滚尿流还不够,现在还要再来一次?”
即使以上次的战事嘲讽回去,好像势均力敌,颜诡却眉头不展。
“现在情况不妙,帝国军那边有勇者一方支持,心态上更加沉稳,不会轻易被挑起怒火。但我们这边……加卡托兰的人,现在经不起进一步的挑衅了。”
因为无相大人真的不在……乌镶月读懂了他的言下之意。
“那就没办法了。”摩菲·戈尔德耸了耸肩,下令道,“趁着这股愤怒未消散,开战吧!”
一声令下,弓箭手立刻放箭。纷纷扬扬的箭雨中,前来叫阵的骑兵狼狈躲闪,同时发出了进攻信号。
帝国军呼喝一声,前方的步兵与盾兵浪涌般冲了过来。大概是有炼金药剂的作用,他们速度比之平常快了许多,一个接一个以自身搭梯,帮助更后方的人突破阻碍。枪兵躲在下方针对城墙上的人放冷箭,时不时就能打下一两个,让他们从城墙上坠落。骑兵领着小队抬起攻城木,不断冲击城门,即使同伴在前方死去,也毫不犹豫踩着尸体,继续进攻。
几乎眨眼间,战场的焦灼气息就充斥空间。
“拿好了,别死了。”摩菲·戈尔德将枪支塞到他手中,完全不符合平时作风惜字如金地叮嘱完,就又开始了新一轮命令下达,“按照之前的计划行事,不要乱了阵型,被敌人吓破胆子!”
赶来的下属们,各个面色凝重,带着命令快速奔赴各处。
颜诡作为这场战役的总指挥,更是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目光紧紧凝视战场,不断在沙盘上推演,似乎要找出足以一击致命的关键所在。
乌镶月拿着枪,还没焐热,旁边一直鼓捣药剂的季星·戴纳就突然丢了一大把药剂过来。
“你这是……”他抱着药剂,愣愣看着对方起身,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我走了。”
紫发炼金术师毫无解释的意思,揣着新鲜出炉的大量药剂,跑到了城墙上。其他两人也完全没有阻拦的意思,任由加卡托兰里最强的炼金术师这么走了。
乌镶月却忍不住去看他到底去做什么。目光追随之处,紫发的炼金术师一路走一路抛洒药剂,虽然看不清神色,但动作间的随意,仿佛他扔的根本不是费尽心力研究出来的药剂,而是随手打来的废水。
但其效果,显然不是废水能够形容的。那些颜色鲜明的药剂顺着城墙流下,担当人梯的士兵们刚一碰到就惨叫一声,根本稳不住身形,如被震落的蚂蚁,哗啦啦掉了一地。为了组建人梯,本就前后拥挤的人群,顿时被砸得发出嚎叫。
不过几分钟时间,帝国军的人梯就损失大半,大大降低了上方守城士兵的压力。
“好厉害……”他忍不住低声感叹,心想这样一来,帝国军的攻城进度变慢,说不定很快就会败退了。
摩菲·戈尔德也望向这里,摇了摇头。
“现在高兴还太早。”
正如其所说,城墙上的压力骤减,城门却没有。巨大的攻城器,在憋红了脸的士兵们用力下,一次次砸向城门,发出震天的声响,他们嘴中呼喊着一致的口号。
“破城门,杀无相!”
“破城门,杀无相!”
如同万众齐呼,气势汹汹,杀意之显,让乌镶月一瞬间浑身冰冷。
“杀……无相?”

他指了指上方飘扬的加卡托兰旗帜,“无相?大人是加卡托兰的军心所在,比起?杀死其他人, 能够杀死无相?大人, 就能最快击溃加卡托兰, 而且杀死敌方首领, 本?就是不可多得的大功劳。不过可惜……这次无相?大人不在,不一定会给他们立功的机会了。”
是的,起?码无相?大人不在。乌镶月深呼吸一口,问他, “我现在该怎么做?”
“怎么做?”红发青年弯了弯眼眸,指了指他抱在怀里的武器,“这是战场。你有刀的时?候,不想被伤害的时?候,不想死的时?候,会怎么做?我想这不需要我来教你。”
“我知道了。”
于是黑发少年点点头,环顾周围, 快速找到了一处适合狙击的地方,俯下身专心致志对准战场。
摩菲·戈尔德挑眉,一面注意战场战况,一面观察了一阵子。
出乎他的意料,黑发少年不止擅长用刀刃,使用远距离武器的时?候,也很快从生疏过度到了熟练,每一声枪响,战场边缘都会有一人倒下。无声无息,仿如轻柔的死神,看上去?竟是在攻击方面天赋异禀了。
这或许是无相?大人收他做暗桩的原因,摩菲·戈尔德思?量着,既有一定攻击力,也有不错的潜入能力,听说在乌镶月潜入帝国?军驻扎地时? ,几乎没有人怀疑过他。这可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的。
正当他把对乌镶月的评价提高到了一般水准之上时? ,一小?时?后? ,原本?闷头放冷枪的黑发少年却抬起?头,收回?枪,竟是一副不准备继续攻击的样?子了。
“怎么了?”他扫了眼旁边的弹药,确认还能支撑一段时?间。
“这样?下去?不行?。”对方开口就是一句沉重的定论。
摩菲·戈尔德也认为?这样?的态势持续不了多久,帝国?军目前的进攻还处在试探阶段,对面没有将真正的底牌放出来,但他还是故作不解,想听听对方的看法。
“为?什么这么说?”
“人太?多了。”
乌镶月按下第一枪的时?候,还会心惊胆战,直到看见敌人倒下才松口气,可随着他不断按下,视野边缘的人一个接一个倒下,他已经没有余力思?考压力的问题,只觉得眼前蓝汪汪的人群根本?没有一丝消散。
无论他怎么打,怎么杀,怎么看着他们倒下,总有更?多、更?多的人前仆后?继。即使是他这样?在安全地方攻击的人都感到疲倦,更?何况那些要正面应敌,不得不一次次承受攻击的人?
“那你觉得,现在该怎么办?”
这话是颜诡问的。他似乎尚有余力,还抽空关注了他们的对话,询问一个第一天才认识的暗桩看法。
乌镶月没有学过正经的兵法,所知道的些许知识还是上次作为?无相? ,从其他几人对战术的争论中学来的。如果问他怎么赢下这场战役,他是答不出来的。
但如果是问他,怎么不输掉。曾经在底层鱼龙混杂的环境里也能明哲保身、安全活下来的小?喽啰,却有自己的办法。
“我的话……”
乌镶月走向?沙盘,上方呈现的正是两方对垒的情况,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帝国?军大部分都围绕城墙展开进攻,密密麻麻,给人一种即将被围困致死的错觉。
“会放弃死守城墙。”他点了点被敌方死死抓住的地方。
“你在开什么玩笑?”摩菲·戈尔德嗤笑一声,他原本?还以为?乌镶月真有什么真知灼见,没想到会出这样?的馊主意,要是没有了城墙,敌方便如入无人之地,轻而易举就能攻破这里。到时?候还打什么打,直接全部投降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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